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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鱼头
作者:
介手人
漆黑的夜晚,下着泠泠细雨,雷声轰隆隆作响。
我打着手电,一步一跌的走在山谷里。
远远看到前面出现一棵歪脖子古槐,树下站着几个黑袍人,在闪电的映射下忽近忽远。
他们围在一起,摆着奇怪的姿势,嘴里喃喃低语,好像吟唱着什么。
“请问,小南庄怎么走?”
走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碰到活人,我有些喜出望外。虽然觉得这些人有古怪,却还是忍不住上前问路。
可是,半天过去了,没人转身,更没人回答。
他们依旧围在一起喃喃自语,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
“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壮着胆子拍了拍为首的那个黑袍人的肩膀。
忽然,他的头罩垂了下去,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没有头!
他的脖子上居然没有头颅。
正当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说不上话的时候,黑袍下那原本空然无物的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开始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噗’的一声过后。
一颗血淋淋的大鱼头窜了出来,拳头大的死鱼眼睛转了两圈后,死死的盯着我。
忽然大嘴一张,露出满口尖牙叫了起来:“回来啦!生肉回来啦!”
“吃!吃!吃!”
随着几声回应,剩下的黑袍人纷纷摘下头罩,赫然全部都是血淋淋的鱼头脑袋。
它们咕噜噜的转着死鱼眼,张着獠牙利口一步一步的向我围了上来,张嘴就是一口,瞬间脖子上传来钻心的剧痛。
我不住的挣扎,隐约中好像打到一个鱼头人的脑袋。
“我靠,这货没死。”
随着一声叫骂,周围的景色渐渐发生变化。
虽然还是深夜,却已不在山谷,而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玉米地中。
那棵歪脖子槐树也渐渐缩小,变成一辆报废的面包车。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可也太真实了,梦里的鱼头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思绪渐渐恢复,我猛然记起这是一场车祸。
我叫李落,太行并州人。
因为父母常年外出打工,记忆中,童年时光大都在小南庄的姥爷家度过。
大专毕业后,常年混迹社会,回小南庄看姥爷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今天早晨得到他老人家的死讯。
小南庄地处偏僻,交通不发达,到了镇子时已经很晚了,实在没办法才拼了辆黑车,不想出了车祸。
庄里有几个玩伴知道我要回来,早早的赶了十几里山路来接我,正好赶上车祸,这才把我从废车里拉出来。
一边坐着拖拉机往小南庄走,一边打听姥爷的事情。
记得去年还带他老人家做过体检,除了有点冠心病之外,各方面没啥大问题,怎么就忽然没了呢?
问到这里时,原本嬉笑的哥几个忽然不做声了,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
“老落呀!你要有心里准备,你姥爷他……是被龙抓死的。”
这个世界没有龙,小南庄自然也没有。
所谓‘龙抓’,就是雷劈的意思。
我的脑子一阵恍惚,现在是旱季,几十天没下过雨,哪儿来的雷呢?
我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他们依旧默不作声,任凭我怎么询问也不再开口了。
正在这时,小南庄到了,看看表已是夜里十点多钟。
远远看到姥爷家门口灯火闪动,一架高高的灵棚矗立在院外的空地上。
我急忙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灵棚前,一眼便看到供桌上的的遗像。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看到这一切时,内心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一个踉跄扑了上去。
“姥爷!我回来晚了……”
灵棚前的我抱着姥爷的遗像,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本想着以后出人头地了,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现在却永远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小落啊!别伤心。老于头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外孙子,值了!”
安慰我的人是小南庄的村长,孙来顺。
我一直叫他老孙爷。
在小南庄,他与姥爷的关系最好,所以丧事由他操办。
看到老孙爷,我擦了一把眼泪问道:“老孙爷,我姥爷是怎么被龙抓死的?”
他微微一愣,狠狠的瞪向送我来的那几个伙伴。
“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老孙爷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回头摸着我的头笑道:“行了,既然人都齐了,看你姥爷最后一眼,钉棺吧!”
“人齐了?
环顾四周,除了我之外,一个本家也没看到,怎么就人齐了。
他们去哪儿了?”
“这不重要,快去见你姥爷最后一面吧!”
老孙爷似乎不想纠结这件事,催促我快点瞻仰遗容,好立刻钉棺。
不对!
我妈呢?我爸呢?
他们怎么也没来。
难道路上出事了?
说着我便掏出手机想给他们打个电话,但电话的那头却响起了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
小南庄实在太过太偏僻,信号很微弱。
老孙爷见状,摇摇头:“别打了,就算能打通,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有人不让他们回来。”
“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蛋敢管我们家的事?”
我怒了,爹死儿奔丧,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谁这么专横跋扈,敢管死人的事。
老孙爷显然知道我所想,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老于头说的。”
“我……”
万万没有想到阻止父母奔丧的居然是姥爷他自己。
可不对呀!
姥爷不是被雷劈死的嘛!
他应该没有时间立遗嘱才对。
“你看看这个……”
此时,老孙爷知道没那么好糊弄,拄着拐棍将我拉到偏僻处,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摸出一封信。
信是姥爷给我写的,大致意思是说他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死了之后除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来奔丧,包括我父母,还说万事要听老孙爷的话,不许胡闹。
信的最后有一句莫名的话“不想殃及无辜”。
姥爷的字体十分特殊,一般人伪造不了,所以这封信是真的。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叫殃及无辜,难道奔个丧还能出奔人命不成?
棺盖缓缓打开,姥爷的遗体显现出来。
姥爷的脸上盖着一块黄白色的麻纸。
这是小南庄的规矩,横死之人见不得日月星三光,必须加以遮盖。
所以,这所谓的瞻仰遗容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这时,老孙爷高声长叫:“孝子贤孙候着,行富贵喽……”
还没等我行完‘富贵’,老孙爷便急不可待的叫了四个村汉过来钉棺。
“等等!”
我猛然伸手一挡,制止了他们,抓起姥爷的右手,用力向上一撸。
赫然,一道诡异的紫青色纹路显现出来。
看到这个纹路,我心中猛然一颤。
雷击纹!
难道,姥爷真的是被雷击死的吗?
“胡闹!”
我的这个动作让老孙爷十分恼火,没了以往的和蔼,命令左右将我拽到灵堂前跪下。
紧接着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棺材被七根‘子孙钉’钉上了。
一阵忙碌过后,已是晚上十一点钟。
按照规矩,我要在灵堂里守上三天三夜。
但老孙爷说横死之人不能久留,一切从简,明天就出殡。
如果不是抵死不从,连灵都不想让我守。
村民陆陆续续地走了,除了客套话什么也没说。
但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我看到他们在闪避,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从姥爷手臂上的雷击纹来看,他的确死于雷击,只是那纹路却有些古怪。
好像……好像一条鱼的脑袋,又好像一把宽大的长矛。
这鱼脑袋好像和梦里的鱼头人十分相似。
难道,是巧合。
累了一天的我在长明灯的晃悠下,终究还是没撑住,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的我再次回到那片暗无天日的山谷。
我拼命地向前跑着,背后的鱼头人拼命地追赶。
慌乱之中,前面出现个山洞,我想也没想便一头钻了进去。
直到那些鱼头人的呼喊声渐渐消失,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小落!”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居然是姥爷。
睡梦中,我忘了他已经死的事情。
顿时喜出望外,像小时候那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寻找慰藉。
姥爷还像以前那样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蔼声说着:小落别怕,姥爷在呢!谁都不能伤害你。
我心有余悸地在他怀里颤抖,不断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鱼头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你是生肉啊!”
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我猛地抬头,发现姥爷那张那原本和蔼可亲的脸,变得僵硬起来。
接着,满脸怪肉凸起,不住地向前肿胀,最后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鱼头。
‘噗呲!’
两只眼珠子猛然涨大数倍,伴随着腥臭的汁水,夺眶而出,掉在了我的手里,咕噜噜乱转。
“小落,你看姥爷我现在的样子漂亮吗?”
失去眼睛的鱼头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不……”
噩梦惊醒后,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凉风袭来,分外寒冷。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这种奇怪的梦,还能无缝连接。
听说过连续剧,没听过连续梦的。
鱼脑袋!
又是这该死的鱼头人,为什么一直做这种梦。
难道!是太想姥爷了。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供桌后的棺材,翻身继续睡觉。
却在这时脑子里掠过一道闪电,下一刻清醒起来。
棺材上,好像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顺手抄起哭丧棒,跳了起来。
虽然那东西速度很快,但还是让我看到它钻进了棺材里。
猫吗?
管他什么玩意,敢亵渎姥爷的遗体,必须死。
脑子一热,提着哭丧棒大踏步地走了上去。
可到了棺材面前,我站住了。
不对啊!棺盖是钉死的,猫的身体就算再柔软,也不可能顺着缝隙钻进去。
在长明灯若隐若现的照射下,漆黑的棺盖明暗不定。
难道眼花了?
就在我想着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的时候,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险些栽倒。
低头一看,是根一手来长的铁钉,上面拴着红绳。
拴着红绳的长钉只有一种用途,就是棺钉的主钉。
心之所动,绕着棺材转了一圈,陆续又在地上捡了六根长钉。
加上那主钉,正好是七根‘子孙钉’。
怎么可能,这棺钉很长,一旦钉进去想要取出来是很费劲的。
而且,我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七根棺钉是从里面顶出来的,只有这样才不会发出声响。
这个念头冒出来,我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里面,里面可是姥爷的尸体。
难道是他老人家自己顶起来的。
“姥爷,您别吓我。”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不得不承认,我害怕了。
山风袭来,吹动着长明灯不断地闪烁。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长时间,磕了多少响头。
良久,我盯着棺材默声道:难道真是姥爷想让我探个究竟?
本来就对姥爷的死因有怀疑,再加上老孙爷和村民的异样,使我更加坚信这一点。
答案肯定在尸体上,否则姥爷不会将棺钉顶出来提醒我。
缓缓推开棺盖,姥爷的遗体就在我面前,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顺着他老人家的身体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象,也没找见那团黑乎乎的物体。
最终将视线集中在那张盖脸的麻纸上。
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闪现在脑子里。
自始至终都是听他们说,姥爷的脸可从来没见到。
有没有这种可能,棺材里躺着的人其实并不是他呢?
这个想法虽然荒诞,却让我忍不住把手伸了上去。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炸起一个响雷,一股狂风骤然而起,‘呼’的一声吹灭了长明灯,夹着尘土涌入灵堂。
‘哗啦啦!’麻纸瞬间吹飞。
朦胧的月光下,一张布满皱纹的白脸露了出来。
“姥爷……”
真正看到这张脸时,内心所有幻想全都打破了。
事到如今,我没了什么寻找真相的心思。低头捡起那张麻纸,想再次盖到他老人家脸上。
‘啪!’
就在这时扶着棺盖的右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东西掐住了,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却发现抓我手的居然是姥爷。
‘咔!’
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将整个灵堂照射得如同白昼。
“啊!”
下一刻,我惊叫起来,直勾勾看着姥爷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因为姥爷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乌云遮月,天空不断有雷电作闪,使得整座灵堂忽明忽暗。
姥爷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顶棚,好像活着一样。
雷声每响一下,他便抖一下。
闪电每闪一下,他的脸便向我这边侧一下。
直到完全和我对视在一起。
他的眼睛怒目圆睁,黑色的瞳孔闪闪发亮,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对,那不是瞳孔,是两团黑色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向我的眼睛飘了过来。
我想跑,怎奈右手被抓着,挣不脱。
万般无奈,只好向后仰头,想躲开这两团莫名其妙的黑气。
万幸,黑气没有飘到我的眼睛上,但却顺着鼻孔钻了进去。
下一刻,浑身上下就好像掉在冰窖里,寒冷刺骨……
“哎!老于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要小落继承你的衣钵,这是在害他呀……”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来后老孙爷就在身边。
抬头再看,天空微微发亮,大约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
老孙爷坐在棺材对面,棺盖已经重新合上。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刚刚睡下不久便听到了雷声,觉得不妙,急冲冲赶来时,我已经躺在地上了。手腕被姥爷死死地抓着。
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孙爷却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说什么自己还是低估了姥爷的能力,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守灵之类的话。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低估了姥爷的能力,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嘛!
哪儿来的能力。
老孙爷摇头说,不,姥爷并不是地道的小南庄村人。
大约在五十年前的冬天,他浑身是血地出现在老孙爷家门口。
好心的老孙爷收留了他,从此再没出去过。
姥爷从哪儿来,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他也绝口不提。
老孙爷告诉我,姥爷一生未娶。
那所谓的本家,连同我母亲在内都是花钱买来掩人耳目的。
只有我不一样。
这话说得我更蒙了,连母亲都是买来的,我怎么就会不一样呢!
难道,我不是母亲亲生的。
老孙爷说那倒不是,我确实是母亲亲生,只是有些不一样。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他也不清楚,只说是姥爷说的。
他说这件事情结束后,务必去他家一趟,姥爷还有东西留他保管,是时候交给我了。
说话间,村里的鸡叫了起来,天色越发明亮,陆续有人前来帮忙。
老孙爷不愿再多说什么,嘱咐今晚务必到他家去,然后就走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提不起一点干劲儿,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姥爷是谁?
五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他向我传的衣钵是什么,难道是那两团黑气?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整整一天了,呼吸顺畅,毫无异样,好似昨晚只是一个梦。
一切只能去问老孙爷,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还知道点什么东西。
移灵、出殡、下葬、封树、谢孝……
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下午,吃了酬谢饭,村民们打着饱嗝正要回家。
忽然,一个村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快来人啊!老村长死啦……”
老孙爷,死了!
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老孙爷家的,反正进去的时候半院子都是人。
倚窗嚎啕的是女儿,孙姨。
蹲在地上掩面而泣的是他儿子,我平常叫他孙叔。
看到我木讷地走进来,孙叔三步一跌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哭道:“小落呀!这下他兄弟俩团聚了,让我和你姨落了个不孝的名声呀……”
看着四十多岁的孙叔痛不欲生,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早上还龙精虎猛的老孙爷,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我一边蹩脚地安慰孙叔,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哽咽了半天,最终蹦出三个字来‘淹死的’。
小南庄缺水是出了名的,别说江河湖泊,连个大池塘也没有。
哪来的水淹人,跳井吗?
但孙叔接下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是在水缸里淹死的。”
据孙姨说,下午她从婆家赶来看老孙爷。
不料院门是关着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人大下午关门的。
果然,当她拿着钥匙打开院门后,发现厨房的门从里面反锁着,怎么叫都叫不开。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招呼着邻居把门撞开后,看到老孙爷就扎在水缸里,早已死去多时。
孙姨说到这里十分激动,“嗷”一嗓子,昏死过去,惹得众人一阵慌乱。
我则围着那口淹死老孙爷的水缸陷入沉思。
这口水缸高一米七左右,宽度足以装下一个人。
如果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头扎进去,确实可以淹死。
但这是理想状态下,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何况,老孙爷没有自杀的理由。
因为,早晨刚刚他答应要把姥爷留下的东西交给我。
这个人很重承诺,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才会被全村人推荐为村长。
何况还关系到我姥爷,他这个最好朋友的嘱托。
就算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非死不可,也绝不会在今天。
他杀吗?
也不像。
莫说是老孙爷,就算三岁小孩被人扔到水缸里也会拼死挣扎,必然会将水溅得满屋子都是。
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鼻子里一阵蠕动,忍不住打了长长的喷嚏。
再次恢复呼吸后,一股说不上来的酸臭味涌进鼻腔里,差点没呛死。
“怎么这么臭,谁放屁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事实证明没有人放屁,一屋子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虽然是村里人,老孙爷却出奇地爱干净。
所以家里不可能出现异味,更不可能出现这么臭的味道。
换句话来说,这股奇特的酸臭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闻到。
我可以断定,这味道是打过喷嚏以后忽然出现的,而且……
而且这股臭味的来源,好像在案板后面的那口箱子里。
就在这时,我猛然看到,箱子的缝隙处有一双白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谁让你们进来的,破坏现场是要受到处罚的,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闯进一帮穿制服的。
原来,早有人悄悄地报了警,毕竟自己跳水缸里淹死这事太不科学。
再次回头时,木箱的缝隙处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什么眼睛。
公家接管,所有人只能退出。
大家站在院子外面窃窃私语,十分热闹,独独我一过去全都闭嘴了。
就在我不知是走是留时,隐隐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回头一看,是个女人,是个穿着黑色大衣,长头发的女人。
坦白地说,这个女人长得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只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冷,太孤傲。
仿佛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她不是小南庄人,是跟着那些穿制服的人一起来的。
四目相对,我不知道该怎么作出反应。
她却先动了,径直向我走来。
“李落?”
她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时,她再次发问:“得到‘青光眼’了吗?”
青光眼?
还白内障呢!
这小妮子不会有病吧!
她依然没有等我回答,摇了摇头,自言道:“有意思,居然钻到了鼻子里,难怪能闻出祟气。”
听到这话,我的心抽了一下。
难道她说的什么“青光眼”指的是姥爷眼睛里冒出的那两团黑气。
一定是的,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我本能地觉得这女人一定知道什么。
但她却没等我把话说完,摇摇头道:“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样也好,或许可以活得久些。”
这话噎得我半天喘不过气来,初次见面,上来就咒人家死,合适吗!
“师姐,收队了……”
随着一声叫喊,公家的人将老孙爷的遗体抬到车上。
女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我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抬腿就追:“等一下,我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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