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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不好,换了就好!美女的事情,你别管
作者:
玉小柔
蒋月桐坐在马桶上,呆呆地看着手里只有一条红杠的验孕棒。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相同的结果。
绝望的滋味,她已经无数次的尝过,然而悲痛的情绪袭上心头,仍旧像是黄连一样苦涩。
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许久,她才终于缓缓吐出来。
恶狠狠的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蒋月桐双腿无力地站起来。
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却想不起来要洗手还是什么,她就那么直勾勾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双眼无神,浓重的黑眼圈狗皮膏药一样趴在眼下,两三条细纹撒着欢地生长着,如同想要就此扎根,枝繁叶茂。
八年了。从毕业结婚到现在,整整八年了,她的肚子却从未有过一丁点的反应。
用丈夫陈健的话来说,哪怕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整整八年的时间来耕种,死地也该长出嫩苗了,她这肚子,根本就是装着福尔马林的,无论什么都会胎死腹中!
钥匙开门的声音在这时传来,蒋月桐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抬腿就往外面跑。
“老公?你回来了?”蒋月桐小心翼翼的去接陈健手里的公文包,“吃饭吧!”
陈健头也不抬,刚好把包换到另外一只手上,用原本拿包的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连一句话都没有施舍给蒋月桐,抬腿向卧室走去,狠狠摔上了房门。
蒋月桐抬起的手还停在半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她回头看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再看一眼饭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努力憋住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陈健又一次晚归,而她也是又一次没有吃饭,一心等他回来。
卧室的门在这时打开,蒋月桐惊喜地看向那个方向,已经换好了睡衣的陈健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洗手间,狠狠关上了门。
放水的声音传来,击碎了蒋月桐的呆滞,她轻轻攥了攥拳,一个人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饭。
饭菜已经凉透,好在蒋月桐的神经已经麻木,一口接一口,她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口腔。
洗手间的门忽地被狠狠踹开,此时面目无比狰狞的陈健就站在门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蒋月桐破口大骂。
“草!一天天的就他妈的知道吃,你看看现在的你,除了不会生这一点,哪一点不像一头母猪?”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谁能想到家里养着只不会下蛋的鸡?鸡不会下蛋还能炖来吃肉,你除了吃我的喝我的还剩下什么功能?”
“早知道你他妈的是个绣花枕头,碰多少次都揣不上崽子,老子当初就他妈的不该娶你回家,简直就他妈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原来还能给个反应,现在他妈的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平时是这样,床上的时候还他妈是这样,就你这副要死的德性,老子得什么时候才能抱上个一儿半女的?真他妈晦气!”
蒋月桐端着饭碗继续吃饭,一口接一口,没有一丁点的味道,她偷偷想着,这一家的盐不好,下一次一定要换一家。
还有,我是母猪,你就是公猪;我是不拉屎的人,你就是装屎的茅坑。
片刻的沉默。
陈健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很快就连说话都没了兴致,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晃悠回卧室,“啪”的一声关门,然后落锁。
蒋月桐放下碗筷,擦掉眼角的泪,扭头看一眼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子,到底还是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早早做了准备,半夜再不会被冻醒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未来几天里陈健都不会再跟她说话,蒋月桐虽难过却也松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碗筷,准备洗漱睡觉。
刚刚躺下,手机在枕下震了一下。
蒋月桐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爸爸蒋文礼发来的一条信息。
是一篇转发的文章,标题:“驱寒暖宫——备孕期间的重中之重!”
蒋月桐烦躁地丢掉手机,眉心随即揪起了一个疙瘩。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催生了,别人家的父亲是否也是这样,蒋月桐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任何一个女儿在面对爸爸这样的来信时,一定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心情无论如何无法好转,蒋月桐的胸口闷闷的,辗转反侧了十几次,才终于有了睡意。
再睁开眼睛,是被摔打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蒋月桐迷糊了一会,彻底惊醒,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迎接她的是满地狼藉,还有碗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蒋月桐一瞬间有些发愣,快步跑进厨房的时候,刚巧有一个调料碟飞过来,结结实实砸在她的脸蛋上,才又落在地上碎成瓷片。
延迟的痛感袭来,蒋月桐“哎呀”了一声,抬眼对上的却是陈健冷冰冰的眼神。
“就知道吃也就算了,吃完了你倒是刷干净啊!你自己看看,这厨房都有多脏了?身为一个不用照顾孩子只需要收拾家务的家庭妇女,你也不嫌丢人!”
蒋月桐沉默地看着原本纤尘不染的厨房在陈健这顿折腾下变得狼藉一片,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就要冲出眼眶的泪水。
陈健再看一眼她这副憋屈的样子,无比厌烦地转过头,径直从她身边绕过去。
“家里脏成这样,还是人住的地方吗?你给我好好收拾干净,我去外面住一天,你都搞好了我再回来!”
身后脚步声不停,随即就是狠狠关门的声音,干脆利落,毫无留恋,甚至像是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得意。
蒋月桐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再转回头看一眼厨房,不自觉地攥了攥拳,转身快步走到卧室门上的年历前停下,取下上面夹着的红色签字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圈。
红色的圆圈,刺眼又扎心,像是快要给她岌岌可危的婚姻判下死刑。
蒋月桐忍不住叹出一口长气,视线落在明天的数字上,21号,她和陈健的结婚纪念日。
泪水到底还是决了堤,蒋月桐一直哭到再流不出一滴眼泪,走进洗手间里洗了脸,才又走回厨房,一点一点收拾起来。
污渍擦干净,碎掉的碗碟扔干净,蒋月桐拎着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出了门直奔菜场。
明天的结婚纪念日,还要早点做好准备。
从菜场出来没走几步,蒋月桐就碰上了个发传单的姑娘。
因为两手都占着,蒋月桐只大概扫了一眼传单,就打横踱开两步绕了过去。
没成想那姑娘是个死心眼,直接追上来拦住她,边往她怀里塞传单边喋喋不休地介绍:
“阿姨,我们家是做理财项目的,从前的老顾客满意率是百分之九十五,了解一下没坏处的,钱能生钱,真的不骗你!”
阿姨?
蒋月桐瞪起眼睛看对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就算她没怎么打扮就出了门,也不至于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叫阿姨吧?
然而脾气刚提起又莫名落了下去,蒋月桐自嘲地笑笑,再次打横躲开要走。
结果就听到对方刻意放大了嗓门羞辱她:
“这年头给脸不要脸的人可真多嘿!也是,穷酸的家庭主妇,能有什么钱?浪费时间!”
蒋月桐直接顿住脚步,转回身想要和对方理论的时候,就见一个高大壮硕,长相却极斯文的男人快步走到对方身边停住。
男人看一眼那姑娘,再看一眼她,隔空给了蒋月桐一个满是歉意的眼神,扭头就去教育那姑娘: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是主做分析和后期维护的公司,待人接物的态度高于一切!先不说你这样会不会损失潜在客户,单说最基本的礼貌问题,你都绝对过不了关!”
蒋月桐再看那男人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临走远之前听那姑娘极不情愿地应了句:“我错了,路经理......”
回到家以后就是洗菜摘菜,把准备好的半成品放进冰箱,继续里里外外收拾家务。
家务活总是要比表面看上去繁杂无数倍,等到蒋月桐终于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夜幕已经彻底落下,她抱着被子躺下,一觉就是大天亮。
再睁开眼睛,蒋月桐努力扯起笑意,想起昨天那姑娘的嘲讽,起身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化妆。
上一次这么认真,应该还是在六年之前,那时候的她和陈健满心期待着准备要孩子,怕化妆品影响身体,索性没再化妆,然而迟迟没有动静,一次次准备和失望过后,也就彻底戒了。
打底、彩妆,随着镜中那张脸一点点的变化,蒋月桐才终于回想起来,从前的她,也曾是学校里顾盼生辉的校花。
短暂的怀念和自我欣赏之后,蒋月桐又一次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结婚纪念日的晚餐。
一直忙到晚上六点,饭菜准备完毕,蒋月桐仔细摆盘过后,开始给陈健打电话。
拨通,挂断,再拨通,再挂断,这样持续了十几遍后,陈健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接关机。
蒋月桐仅剩的期待濒临散尽,她无力的瘫坐在饭桌旁,接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还是觉得胸口憋闷。
这一等,就是整个晚上。
陈健开门进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蒋月桐顶着一张已经花了妆的脸看一眼时钟,再看一眼陈健。
“你去哪里了?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陈健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极度厌烦地扭开头,啐了句:“真他妈丑!”
蒋月桐已经无力去为陈健的关注点难过,只是看着陈健的眼神更暗了几分。
“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蒋月桐重复了一遍,声音之中有无法掩藏的颤抖。
陈健冷哼一声:“不接就不接,还需要给你安排个原因?”
“你在哪里过的夜?”
“酒店。”
蒋月桐不自觉就攥紧了拳头:“你现在,连敷衍我都这么不走心了吗?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一下,你昨晚是和谁去开了房?开的什么房?情侣情趣房?”
陈健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斜着眼睛瞥一眼饭桌上隔夜的饭菜。
“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倒是挺有心情研究吃喝的!”
蒋月桐忍不住叹出一口气,看来根本不用多问,陈健已经彻底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兴许在他的概念里,习以为常的嘲讽和夜不归宿之后,最终还能回到家来,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吧?
“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么长时间了,陈健每次对她冷嘲热讽,她都会尽全力保持平静,不过就是不想和他一次次争吵,伤他一千自损八百。
她很累了,想休战,也想努力劝服自己,即便没有孩子,也要好好去过下半辈子。
陈健的表情如蒋月桐所想,出现了短暂的凝固,可也只是瞬间,转眼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漠,看着她的眼神中除了冰冷,多得是杀人无形的嘲笑。
“那又怎么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蒋月桐仅剩的坚强。
笑她成为了一个失败的女人,笑她一手把日子过成了如今这副随时随地都会碎掉的样子,却仍旧不愿意放手。
蒋月桐到底还是看懂了陈健的笑。
可是......陈健又凭什么?
明明当初是他最先爱上了她,是他在刚刚毕业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向她求了婚。
那个时候的陈健对她满眼迷恋,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就没满心厌恶地骂她一句“真他妈丑”?怎么就没这么不负责任地说上一句“那又怎么样”?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蒋月桐一瞬间火了。
她略显茫然的连连点着头,再开口时声调却陡然走高:“好,好,当初真是我瞎了眼,怎么就会爱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呵呵,”陈健冷笑,“那还真是彼此彼此了,我怎么也能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蒋月桐摸出手机捣鼓了片刻,发疯一样直接丢向了陈健,陈健吓了一跳,慌忙躲开,手机落地,响声清脆。
“你他妈疯了?想谋杀亲夫啊?”惊魂未定的陈健涨红了一张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蒋月桐,不敢相信几年来柔顺好欺负的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谋杀亲夫?对,我还就要谋杀亲夫了!可就算我想这么干,也得先有个亲夫!陈健,你自己算算,自打发现我怀孕困难,你有多少时间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对我的?
你一次又一次晚归,到后来干脆夜不归宿,你自己好好看看日历上那些红圈,那都是你找尽了借口不回家的时候,我和个寡妇有什么区别?可你为什么不回家?到底是因为我生不了孩子,还是你外面有了女人?
还有我爸,你把手机捡起来好好看看!这些年来,我爸但凡主动和我说话,哪一条不是在给我出主意告诉我怎么保养才能快点怀孕的?谁家的父亲会不顾女儿的情绪这么干?我爸就会这么干!
我从前还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我以为我爸跟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男人,可是现在,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对我的?我已经不是人了,我他妈的就是个生育机器!我要离婚,离婚!”
“离婚?”
面对歇斯底里后转眼就哭成泪人的妻子,陈健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挑了挑眉,捡起蒋月桐的手机,缓步走过去。
蒋月桐抬眼,模模糊糊中分辨出陈健表情的变化,心底某一处微微动了动,还以为他后知后觉,突然后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蒋月桐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不想一阵骤起的风直冲她的脸颊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已经快速蔓延。
陈健冷笑一声,直接把蒋月桐从呆滞中拉了回来。
“你爸会那么干,那也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谁给你的胆子把气撒在我的身上?
你多少年不上班,老子就他妈的养了你多少年!养条狗还知道感恩,你他妈的还学会呲牙了?
我自己的房子,我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轮得着你指手画脚?还有,蒋月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能生的才叫生育机器,你这样的,盐碱地都不如!
还离婚?八年婚姻,你连个孩子都没给过我,有什么权利,又有什么脸跟我提离婚?”
蒋月桐的脑袋嗡鸣一片,陈健后来又说了多少难听的话,她已经完全记不住了,一直到陈健骂累了摔门而去,蒋月桐才终于回过神来。
陈健他......居然对她动手了?
恍恍惚惚中,蒋月桐只记得自己拎着包出了门。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了自己家里,抬眼过去,父亲蒋文礼正用力蹙眉,似乎带着怒意地瞪着她。
“小健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离婚?”
蒋月桐如梦初醒,再看一眼爸爸的眼神,瞬间满心畏惧。
“爸,你听我......”
“说”字还未出口,就见蒋文礼的大掌狠狠拍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啊你!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简直丢尽了我们蒋家的脸面!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来!”
“爸......”蒋月桐拉长了声音,收声的时候尾音嘶哑得厉害,充分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惧,以及满心的不甘和难以置信。
“你还有脸叫我爸?”蒋文礼当真动了怒。
“你嫁给小健多少年了?整整八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知不知道左邻右舍都是怎么笑话你爸的?我什么方子没给你找过?可你用了吗?
生不出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八年了,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早就休了你了!
小健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还没对你怎么样,你怎么有脸要离婚?这也就是他吧,谁家好男人知道了你这个毛病还能要你?”
蒋月桐的眼眶中再度噙满了泪水:“他没对我怎么样?爸,我脸上这么明显的掌印,难道您真的看不到吗?我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要向着一个外人说话?您为什么不肯听听我的解释?”
“他打你了?”蒋文礼忽然顿住。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瞬间让蒋月桐的眼泪彻底决堤。
“是!他打我了!”蒋月桐说着,把掌印依旧明显的一半脸颊侧给蒋文礼看。
身为父亲,他早该看到的,然而身为父亲,进门至今,他却丁点都没有注意过。
“这么多年了,您有没有哪怕一次认认真真问过我,我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您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您每次联系我都是给我推荐偏方,要么就是推荐暖宫保宫的方法?
您让我怎么回复?我是女儿,您是父亲,谁家的爸爸会整天忽略掉女儿的内心感受,一门心思就是催孕催生?
那么多的方子,您问我用了吗?我没有一天不在用!我就是生不出来,可这就能成为我整日活在羞辱和冷漠中的理由吗?
我是本打算成为好妈妈的人,没有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更难过,可是有谁问过我的感受?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可是您怎么能把我看成家里的耻辱?”
发自内心的控诉,一句比一句来得更加撕心裂肺。
蒋月桐原以为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从未想过是跳进了另外一个痛苦的深坑。
“你......”蒋文礼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一句话卡在喉咙间良久,最后只变成了一片骂声。
“浑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谁家的女儿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嫁给了人家,就是要生一个人家的孩子!
这事从古至今,天经地义!你自己不争气,还能怪得了人家小健不成?你要是早点生个孩子出来,他怎么可能还那么对你?”
“生孩子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吗?”蒋月桐觉得自己就快疯了,“他隔三差五夜不归宿,现在又动手打了我,他一定是有了别的女人!您就当我不孝好了,我就是要离......”
“啪”的一声,蒋月桐的疯狂被生硬的打断。
连哭声都戛然而止,蒋月桐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另外一半脸上,更加惊心的痛意锥心刺骨般袭来。
蒋文礼似乎也被自己突然间的举动吓到了,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低头看了看那只肇事的手,蒋文礼的目光反倒是一下子坚定起来,像是在完成某种冠名传统的使命。
再度扬起手,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扇在了蒋月桐的脸上。
不等蒋月桐反应过来,蒋文礼抬手扣住了蒋月桐的肩膀,强行拉着她走进小卧室门口,一把就将她推了进去,随即毫不犹豫的反锁上房门。
熟悉的物品摆放,一尘不染的卧室,是蒋月桐尚未出嫁之前的房间,然而本该无比亲切的环境,终于回过神来的蒋月桐却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蒋月桐来不及去管脸上的新伤,直接冲到了房门边奋力敲门。
“爸?爸!您这是干什么呀?放我出去!”
蒋文礼长叹的声音隔门传来。
“孩子啊,别怪爸爸心狠,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小健好!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你们之间的问题无外乎就是孩子,等你想明白了,咱们好好养身体,说不定很快就能怀上了呢?
你就在爸爸这里闭门思过两天,只要你明白自己错了,爸立刻放你出来!”
房间里面拍门叫喊和求饶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蒋文礼侧脸贴在门上,能够听到女儿断断续续的哭声,多少带上了些沙哑。
他皱眉摇了摇头,咬牙狠下心走到阳台去,拨出了陈健的电话号码。
响了很久才接通,陈健的声音满是不耐烦:“爸?什么事?我忙得很!”
蒋文礼有些胸闷,可只要一想起自家女儿多年未育,还是觉得心虚,努力扯起嘴角问了句:
“小健哪~咱爷俩也有日子没聚了,晚上有时间吗?回家来吃个饭吧?”
陈健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开口:“蒋月桐回去了?”
“啊......是......我这不是想着......”
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先前那种胸闷的感觉再次袭来,蒋文礼无奈地看一眼蒋月桐的房间,摇头叹气:“造孽,不争气啊......”
蒋月桐哭得太久,整个人身心俱疲,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她起身压了压门把手,还是锁的。
正犹豫着该不该继续敲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蒋文礼的声音:“月桐,想明白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蒋月桐完全无法理解父亲的理论,再加上先前被打了一巴掌的恐惧未散,一转眼再度崩了泪腺。
“爸,我求你了!放我出去!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当面说,非要这样才行?是陈健对我动了手,明明是他的错,我实在想不通我错在哪里......”
“这么多年了,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你真以为一个男人娶你回家是白娶的,是把你放在家里面高高供着享福的?成了家,给人家当了媳妇,生不了孩子那就是最大的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蒋月桐的情绪再度濒临崩溃:“那他打我呢?就不是错了?”
“打你,那也是情有可原!你怎么不好好回想一下你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怀疑人家在外面有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主动提离婚?两口子过日子,那离婚两个字是想说就能说的?当时那个情况,就算是换成我,说不定也一样会动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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