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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手札
作者:
山炮
姥爷有两样不离身的宝贝,一样是本黑色手札,另一样是块青铜碎片。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趁着姥爷搓澡的时候,偷偷地把黑色手札翻看了几页,仅仅是几页,姥爷就把我倒吊在寒冬里鞭打,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咆哮着。
那时,我怀疑我是不是他的孙子。
但更让我整宿不能入眠的,是黑色手札上记录的那段实录。
六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墓十二兄弟来到了山东鹧鸪岭要去探传说中最不祥的墓洞,谁知这一去,回来的只剩一个人。
那就是老九。
而手札上,说老九还带回来了一件东西,那就是一块青铜碎片!
我不敢肯定老九是不是就是姥爷,但我敢肯定,姥爷跟老九绝对有不寻常的关系。
但我没敢多问,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姥爷也不会说。
只是在我成年出外谋生时,姥爷才将青铜碎片交托到我手上,嘱咐我不要轻易露白,要好生保管。
他始终没把黑色手札送给我,这让我更加好奇鹧鸪山上的那些故事和真相。
然而……在山东的官方地图里,却没鹧鸪岭这一地方,甚至连中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地图都没!
我越发渴望地想要弄清这一切,所以——我混进了古玩圈,想要查明这块青铜碎片的源头。
可惜,混了几年,还是毫无头绪。
这一天,我正躺在古玩铺的睡椅上打瞌睡,突然门口迈进一条人影,我皱着眉扫望过去。
这人约是五十岁的年纪,秃眉毛,八字眼,鼻子下面两撇小胡子,下巴颏短得就好像没有似的。他的脑袋一探一探地伸进我的铺子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只龟tou。
我心说就我这古玩小铺子,半年不开市,开市怎么还进来一王八啊。
尤其是这厮一双王八眼,贼精贼精的。
王八眼进了铺子,就对我嘿嘿一笑,一脸奸商的市侩色:“这是王家小哥的铺子没错吧。”
我一看这人指名道姓是冲我来的,但有不认识,心里就有些警惕。
古玩这一行,多多少少都有些猫腻。面上摆的那些东西都不值钱,也不怕查。就怕水下的买卖(古董走私倒卖,)被人翻出来。
那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来路不正,一般被摆到明面儿上来,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上下打量了他王八眼一下:“先生是哪家元良啊?”
这是圈子里的黑话,就像土匪之间互相打招呼:你是哪个山头儿上的啊?
王八眼嘿嘿一笑:“元良未立,在下茂公,踩盘子捞月,特来拜访王家小哥。”
王八眼的意思是,他是这一行里单干的,朋友介绍来我这里看看有没有上眼的好货。
我一听这老小子黑话对的这么溜,这是个行家啊。
这种人一般不会替雷子(丨警丨察)做事,不然这一行早就让人给一锅端了,于是就放下心来。
王八眼虽然不像是雷子的眼线,不过这厮的长相实在不讨喜,但这老小子说是熟人介绍来的,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我还是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老先生,我这里财小利薄,不知道有没有东西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王八眼冲我一乐,怎么看怎么都像王八给鸡拜年:“王家小哥,我听说你对拓片很有在行,所以这次来主要是有东西请你给掌掌眼。”
我一听就彻底放下心来,在古玩这个圈子里,我最喜欢、最拿手的就是拓片,这事只有知近的几个人知道。由此可见,他口中所说的熟人介绍而来,果然不是蒙我的。
王八眼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半米多长的拓片。
拓片展开,是一张略显发黄的宣纸,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文字应该是金文。
我一见是金文拓片,兴趣马上就被提了起来。
金文拓片不同于其他,它不是从碑帖上拓印下来的,而是来自于来自于青铜钟鼎一样的东西。
换句话说,金文拓片其实就是青铜器皿上的文字复印件。
看了半晌,我也没能从里面看出太多的门道,于是对王八眼说:“这东西是金文拓片,看这宣纸的年代,应该是五代十国那会儿的东西。至于上面的文字——”
我咂摸一下嘴唇:“看年头应该是好东西。”
王八眼听我说的头头是道,直愣愣地盯着我:“那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恕我直言,据我所看,这上面的文字很古老,搞不好和甲骨文是一个时期的,要翻译这东西,比破译魔鬼密码还费劲,这我就爱莫能助了。”
王八眼嘿嘿一笑,貌似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吃惊。不过,他那一口老黄牙,着实看得我恶心。
我把金文拓片重新推到王八眼的面前:“忙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老先生您请自便吧。”
我对这老小子不感冒,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不过那老小子却貌似不觉:“王家小哥,我听说你店里有一样压箱底的宝贝,能不能让老夫开开眼哪。”
听完这话,我心里就是一提溜,心说来者不善哪,这老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头也不抬,胳膊朝店里一划拉:“呶,好东西都在这儿了,老先生随便挑吧。”
说完之后,就重新回到我的小躺椅上,喝着我那凉透了的冻顶乌龙茶。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换了一般人就识趣儿地拍屁股走人了。可是这个王八眼,竟然恬不知耻地又凑了上来,撩着眼皮说道:“听说王家小哥的外祖(母亲那一支)老太爷到手过一块青铜碎片,能不能让老哥我见识见识啊。”
我本来眯着眼睛喝茶,听他来这么一嗓子,霍的一下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大概是我反应太大,王八眼竟然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小哥别激动,我就是问问。”
此时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八眼。
姥爷手里有这么一块青铜碎片的事情,相当的隐秘,从来就没对外人提起过。
姥爷后来跟我说过,为了这么个东西,当时就搭上了好几条人命,一旦旧事被翻出来,可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搞不好会把命搭进去。
所以,青铜碎片传过我手里之后,更是低调,再加上那本神秘的札记,我对这件事向来是守口如瓶,绝口不提。
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会被此人得知,这老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忽然之间,我的脑海里面电光一闪,一个念头陡然出现:刚才王八眼给我看的是金文拓片,而姥爷给我留下的那块青铜碎片,貌似就是青铜钟鼎上的一部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凑巧?这两者之间真的就没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我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我和王八眼两个人对视了好半晌,谁都么有说话。
大概是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王八眼干咳了一声:“咳咳,这个王家小哥,你看那块青铜碎片——”
没等他说完,我就一口啐了过去:“啊呸,老子这里碎片没有,鸦片倒是有的是,你要不要!”
王八眼没料到我会瞬间翻脸,一时惊愕:“你——”
我不等他说完,大手一挥:“滚蛋!”
说完就往外撵人,王八眼跟我推搡了一番:“哎,小哥小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王八眼说着话,还顺手撸坏我一手串,气得我差点要揍他。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挺贵的物件,我现在只想赶他走,也没来得及跟他啰嗦,直接就把坏手串丢在他脸上了。
等把王八眼撵出去之后,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全身都是冷汗了。
我十四岁那年暑假,常住姥爷家的时候,就记得有一天舅舅带人上门来要买姥爷的那块青铜残片。
姥爷气得暴跳如雷,说什么也不买,把舅舅和买家都给撵出门口了,结果第二天舅舅就浮尸在河里了。
而姥爷似乎也预料到舅舅的惨死,也没说啥,只是长吁短叹了几天,反反复复地说什么“天意弄人”。
那年夏天舅舅漂浮在水里,狰狞瞪着得双眼,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梦到。
所以现在一见王八眼向我来打听姥爷留下来的青铜碎片,我就感觉自己给浸在了冰水里,身子一阵阵地发寒。
我浑浑噩噩的这么过了一个下午,晚上八点钟那会儿就在我胡思乱想的那会儿,就听到电话叮铃铃的一声响。
刚才全副的精力都用在了青铜碎片的身上,猛地一听电话铃声,竟然吓得我一哆嗦。
我心说谁他妈打电话这么会挑时候,于是抓起电话:“你谁啊?”
我原本脾气没这么暴躁,只不过刚才的事情实在让我心里觉得不爽,所以说话有点冲。
电话那头显然听出了我话里面的火药味儿,先是一顿,好半晌才开口:“我说王人造,你小子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狼哥的电话你也敢吼。”
我一听声音,居然是狗不理,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
狗不理姓苟,大号苟有理,不过狗不理这绰号实在太响亮了,后来渐渐就成了他的名字,大号反而没人记得了。
这小子后来觉得这名字实在是不上品,可是无奈已经叫出了名气,想改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平时自称不是狼爷,就是狼哥,因为他觉得狼比狗霸气。
狗不理大小跟我就认识,后来这小子当了兵,据说还是在什么八一七各种部队。
特种不特种的我不是很了解,反正这丫在部队里给练得越发的野性难驯了,跟一头畜生似的,十足一头货真价实的野狼。
不过这小子跟我没得说,要不是怕别人说搞基,我们两个甚至可以穿一条裤子。
狗不理在电话那头吵吵着:“小子,今儿你有空没空的都得给我出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你。”
我挂了电话,心里就感到一阵奇怪,狗不理跟我一样,混的也是古玩圈子,不过他跟我不同的是,他是东家手底下吃捻念儿的。
吃捻念儿的是江湖黑话,意思是江湖人士,吃的是江湖饭。
狗不理是东家手底下头号儿打手加保镖,东家不在的时候,他能当半个家。
其实狗不理的东家就是我的东家,古玩这行水太深,我又有很多水底下见不得光的买卖。如果没有人罩着,就凭我的资历和能耐,恐怕早就被人给灭了。
我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凭的就是三分能耐一分运气,剩下的六分,就是靠东家罩着和狗不理的帮衬。
所以狗不理说有急事,那就是真的有急事。
本来姥爷留下来的那块青铜碎片,我一直就放在枕头底下。那东西本来就不值钱,所以也不怕偷,就是干系太大,轻易不敢拿出来让人看。
今天发生王八眼这事儿,让我心里越发地感觉不安,所以临出门之前,我把青铜碎片连同姥爷的那本札记一起放进了保险箱。
本来我出门有车代步,可是我和狗不理约定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没开车的必要。
况且一会儿就我们两个人,指定会喝酒,再给交警查了酒驾,还不够糟心的呢。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约定的地方的时候,狗不理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这家鲁菜馆子是我们两个经常聚的地方,也熟了,来了就直奔包间。
我进去的时候,狗不理已经点好了酒菜,就等我了。
我一入座就问道:“狼哥,你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急事?”
狗不理比我大几岁,又对我颇为照顾,平时称呼他的时候,就一口一个狼哥的叫着。
狗不理吱溜一口酒,随后发出啧啧的咂摸嘴的声音:“我说小造子,你这两天是不是犯什么事儿啦?”
我大号叫王人造,我们哥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直接叫我小造子,虽然开始听着别扭,不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一琢磨,心说这几天我一没走货,二没趟雷子,应该没什么事儿啊,于是就摇摇头:“我最近可消停了,你和东家都没找我,所以也没什么犯法的事儿可做。”
狗不理扑的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滚蛋!”
我嘿嘿一笑,说道:“狼哥说真格儿的,你这个点儿把我薅出来,总不会是专门儿为请我喝酒吧?”
狗不理给我满满倒了一杯:“小造子,你可能惹麻烦了。”
我一听就愣了,我那水底下的买卖都小半年没开张了,哪儿来的麻烦?难道是以前的事儿犯了?那这会儿肯定就不是在这地儿坐着了:“狼哥,咱兄弟可不卖关子,什么事你直说。”
狗不理放下手里面的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就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串巴掌大小的佛珠,我只扫了一眼,心里就是一惊,这不是中午被王八眼弄坏的那一串吗,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扔他脸上了,怎么现在到狗不理手里了。
这不过此这串手串是完好无缺的,不过上面有一大半的部分,已经赫然成了红色,看样子像是血染的。
我问道:“狼哥,这怎么意思,血染的风采?”
狗不理一口把嘴里的酒咽了,说道:“小子,你知道这东西我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继续说道:“这东西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搜出来的。”
我一听就是一惊,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但略一思索就镇定了下来:“我不知道死的那人是谁,但肯定跟我没什么关系,咱俩是光屁股玩儿到大的,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私底下走点东西是有的,但沾血的事儿我不干。”
狗不理点点头:“我当然信你,要不今儿我也不会来找你,就你那鸡毛胆子,别人就是告诉我这事儿是你干的,我都不信。”
我心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哪。
狗不理继续说道:“不过这东西来的可不同寻常,这么跟你说吧,这人死在东家那里了,当时我正好也在那里,一眼就认出这东西是你的,所以趁人不备就给撸下来了。”
我一听人是死在东家那里了,而且手上还带着我的东西,心猛地就是一提,拿着手串的手就是一哆嗦,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其实这话就已经等于是透了底,死的那人我认识。
不过狗不理没跟我争论这个,继续说道:“知道人怎么死的吗?”
他好像自问自答一样,没等我有所表示,就继续说道:“说出来你都不信,今儿傍晚的时候东家那儿就招了贼,有人撬保险柜偷东西正巧被伙计撞上,那伙计二话不说,一脚就把人给踹了出去,你猜怎么着,”
我心说能怎么着,你都说过了,一准是一脚给踹死了呗。
狗不理拿眼皮撩了我一下:“开始的时候,因为天色暗,伙计还以为那贼穿了一身夜行衣,结果开灯一看,偷东西的那哥们是一个没脑袋的尸体,而且身上连皮都没有,就剩一副红通通的瓤子,而且还是带热气儿的,看样子像是新剥出来的。”
我头上的汗立刻沁得跟流水似的。
“我去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悄悄把那瓤子给埋了,我一眼就看到那红瓤子腕子上的手串,所以撸下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的心里一阵子一阵子的发冷,下午还说只要有人打听青铜碎片的事儿,保准就会出事,上次是我舅舅不明不白淹死在了河里。这次更狠,干脆就没有脑袋,还给剥了皮,不过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中午来我店里的那个王八眼。
就一下午的时间,他怎么会跑东家那儿去了,而且还得腾出给人扒皮抽筋的空档来。
这块青铜碎片,只要一有人打它主意,就一准出人命。我现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个古物件儿啊,还是一个丧门星啊。
一想到那东西还在我店铺里,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虽然有保险柜,但那东西真的就那么保险吗?
虽然我想现在立马就飞回去,但是狗不理专程跑这一趟给我送信儿,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好就这么撇下他一个人就回去。
我如坐针毡地跟狗不理吃了三四个小时的饭,直到最后,决定这件事暂时先瞒着东家,不然的话,太早把我牵扯进去会让我的处境变得很不利。
等所有事情都敲定之后,我风驰电掣赶回铺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快午夜了。老远就看到铺子里的落锁已经开啦,我的脑嗲嗡的一下就炸了,这他妈什么情况,不会是这时候招了贼了吧。
我心里一沉,直接就奔里屋的保险箱去了。
我摸黑直接冲进了里屋,猛地一开灯,就看到保险箱的门已经洞开,门里面赫然露出半个人脑袋。
见那贼还没走,我心里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升得到老高,心说小贼偷东西竟然偷到小爷头上来了,你这是找削啊。
但是此时我已经动了怒意,念头一动,顺手抄起一个玻璃杯子,朝那个半露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准头奇准,只听啪的一声,玻璃杯正中那贼的脑袋。玻璃杯应声碎了一地。
我猛地冲向前,几乎就在玻璃杯碎在地上的瞬间,我就一把薅住他脑袋上那稀疏的几根毛,一较劲儿把人就给拎了起来。
那贼好像没什么分量,一下子就给我提了起来。
我没防备他轻地好像没有分量似的,好悬没闪了我的腰。
我一愣,定眼一看,手里拎着一个脑袋,外加下面连着一层人皮。
人皮还带着一丝温度,正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滴着血。
尤其是那张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好像奸计得逞的样子——正是下午那个王八眼的模样!
“卧槽!”我暴喝一声,直接就把手里的脑袋给扔了出去,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嗓子眼儿里一阵涌动,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等我吐完,就感觉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
我的心脏突突直跳,就跟要犯了心脏病似的,心说我这一杯子,投的太他妈厉害了,居然直接把这老小子的肉瓤子给砸没了。
瓤子!
电光石火之间,我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东家那里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瓤子,我这里就一个脑袋外加一整人皮,这是一整副的节奏啊!”
我压制住胃里一阵阵泛上来的恶心,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
王八眼的瓤子出现在东家那里的时候,是下午,发生在狗不理跟我打电话之前。
我临出门的时候,铺子里肯定没有这么一个骇人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在我跟狗不理喝酒吃饭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
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挂着一张人皮,他的怎么进到铺子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立刻就一阵暴寒。
我从小就是一个“战争贩子”,大架小架打了不计其数,还以为自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这会见了死人才知道,打架和杀人那是两码事,那会儿的胆子搁现在屁都不是。
好半天我才从刚才的惊悚中缓过神儿来,这才反应过来,我是来看那块青铜碎片的。
我朝保险箱里打眼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心里一下子凉到了底。
心说这下彻底完了,东西没了不说,还摊一人命官司。
此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就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又犹豫了。
王八眼中午来的我铺子里,虽然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但是这种事经不住查,丨警丨察只要一调查,里面就能查出来。
中午被我撵出铺子的人,晚上就死在了我这儿,这事要说跟我没关系,连我自己都不信。
况且,现在在我铺子里的,就是一张人皮,丨警丨察要是问我瓤子呢,那我怎么回答,就说瓤子在东家那里,正打算偷埋呢?
这种事是把东家给扯进来,那我就等着明儿一早浮尸永定河吧。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那块青铜碎片,那个我根本就说不清楚。
此时我心里开始后悔不该接姥爷这块青铜碎片,这东西真是晦气,沾了它就等于是惹了血光之灾啊。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纷乱如麻。
我在里屋呆坐了小二十分钟,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我屋里摆着这么一具尸体,这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不然我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铺子里的门关了,找来一个纸箱子,准备装那挂脑袋和人皮。
我哆哆嗦嗦地端起那个人脑袋,生怕这厮再睁开他的王八眼看我一眼,那我可就真的要跟他一起去了。
不过好在整个过程他都很老实,除了恶心和骇人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我这才多少有些安心。
等把王八眼的那张人皮放进箱子之后,发觉我那块青铜碎片竟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丢。
刚才一定是被王八眼的人皮给盖住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现在我对这东西是又怕又恨,不过现在就把这东西扔了,显然不明智。于是我从地上把它捡起来,又用塑料纸包好了,揣进口袋里。
我心说这心情大起大落的,太他妈刺激了,要天天这么过日子,我非给折腾疯了不可。
我自己琢磨着,这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绝对不能报警,不然先进号子的肯定是我。
我的账面上虽然干净,但私底下的勾当经不住查,一查准出事儿。
所以我决定,还是把王八眼儿的人皮扔了比较保险,这样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一想到我跟前就有有一张货真价实的人皮,心里就一阵子一阵子的悸动,生怕这东西会突然从箱子里跳出来,给我来一大变活人。
我朝外望了望,这会儿三更半夜的,好歹没人,这才略觉得放心。
一想到大半夜,我要一个人抱着一脑袋去抛尸,心里就打鼓,一股子一股子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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