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一场关于信任的交易

作者: 默默爱

  夜空中,一轮残月散发着暗淡的光辉,仿佛荒野里濒死的狼,孤独、倔强,为了维护最后一丝尊严苦苦支撑,不让自己被黑夜湮没。
  就在这惨淡的月夜下,在这冰冷的护城河畔,他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还是分手吧,对不起”。
  我静静的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竟没有一丝触动。我没有说话,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双唇,听着那毫无温度的声音。
  “我们不适合。”他的语气那么平缓,同他往常说“我爱你”的语调一模一样,“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你。”
  近来我们交谈得不多,这好像是他对我说得最长得一句话。但是听起来怎么这么狗血?是不是他最近偷偷看了不少韩剧?难怪都不怎么回我的信息了……

  仿佛一切都与我毫不相干,仿佛这只是一部八点档电视剧中俗套的情节。我仿佛能听得空气中分子碰撞的声音,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等等,刚刚是他在对我说话?
  他说得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我对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原来,我们相隔的距离已是那么远……
  直到他转身的一刹那,我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拉住。
  “再抱我一下好吗?”
  没有留恋,没有遗憾,没有不舍,平淡的就像一杯清水,只是这水凉得钻心刺骨。
  他像以往告别时一样,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不经意的揽住我单薄的身躯,紧紧地将我箍在怀里。

  一瞬间,仿佛只是普通的道别,仿佛明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然后自然地将十指扣在一起,一边斗嘴一边讨论是去吃他喜欢的火锅还是去吃新开的烤鱼。
  下一瞬间,我方才想起,不会再有烤鱼,也不会再有火锅,我们分手了……我们之间相伴十余年,从朋友到恋人的故事,至此终结了。
  往后,我们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彼此生活中的路人甲。
  默默地感受他手臂的力量;隔着厚厚绒衣传来的他胸腔的温度;耳边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悠长却纤细的鼻息。我不容自己错过丝毫细节,试图让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记住这最后的温情,我想要把对他的感知刻到骨子里,塑成我基因的链条,永远不会遗忘。
  他有些挣扎地推开不愿放手的我,转过身,带着背影离开了。每一个脚步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都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我想,我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

  他走了,再不会回来。
  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决绝地转过身,不再回头。我强迫自己不再想象他会突然追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告诉我他后悔了,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但是强迫自己不再想象,难道不正是因为自己正在想象吗?
  而他,终究没有如我所想。我也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按照通常的步伐向前走着,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只管往前走,却不知道究竟要走去何处。
  我无怨,无恨,我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我感激他爱我这么久,我感激他带给我的幸福。事到如今,既然注定要失去,纠缠又有什么用呢?
  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毕竟我二人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以来,分开在我眼里已经是我们必然的结局,剩下得不过是分开的时间早晚,好像赌博一样,看看究竟谁会先把分手的话说出来。

  如今他迈出了这一步,我心底自是认同,但仍无法避免情感上的无所适从。近五年的厮守从此便将成为陌路,心好像被挖了一个大洞,变得很轻;轻到可以升入九天,又好像变得很沉;沉到可以堕入九幽。
  趴在河岸边的栏杆上,口中吐出的哈气散在黑夜中,无影无踪。脚下无甚波澜的河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沉。或许是天冷的缘故,总觉得水流似乎比往日缓慢许多,仿佛是对每一寸流过的土地恋恋不舍。土地承载着河水,并不回应河水的不舍,也不会让人发现自己对河水是否怀有留恋。土地寂静无声,仿佛是默默守护着熟睡婴儿的母亲,又仿佛是目送游子离乡的母亲,只管将所有的不舍都融化在自己心里。

  我捋了捋头发,朝河中做了个撒花的动作,想象自己正将我和他的一切爱恨纠葛统统扔到河里,让它们随之而去。而我,就如脚下的泥土一般,目送这些过往渐渐远去,从此将情爱、留恋、不舍、藏于深深地河底淤泥中,不再为之而困。
  虽然我们平时一开口就会吵架,但此时此刻我所能忆起的只有他的微笑、他掌心的温度、他语调的温软。我完全想不起每天我们到底在为什么吵架,到底为什么彼此烦躁。我已经有所预感,他是我永远不可能放下的那个人,这段感情会成为我心底永远的沙砾。我越是希望可以随波而去的,越是我永生无法割舍的至爱。其余那些觉得自己可以侥幸摆脱这段感情的想法,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将来,再不会有刚刚那样的拥抱,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他这样,被我的每一个细胞记住。
  “怎么想起来请你老哥吃饭了?知道哥哥最近伙食不好?”说话之人正是不开口吓哭小朋友,一开口吓坏大朋友,走到哪都要被查证身份,怎么看都是土匪加流氓的韩宇龙先生。虽然外表凶悍,实际上却是个看见蟑螂都会尖叫三声的可爱宝宝。

  我——姓唐名晚晚的唐晚晚大小姐,据说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比预产期晚生了九天才出生,家人觉得实在是太晚了,但“唐太晚”又实在不怎么好听,就叫我晚晚了……
  我和韩宇龙、还有尤烨,也就是我才分手的前男友,是三个从小一起流着鼻涕泡、一起趴在地上抓蚂蚁长大的发小。初中毕业后我和尤烨感情发酵,虽说有早恋嫌疑,但丝毫不影响我二人成为羡煞旁人的青梅竹马模范代表。那时最开心的人就是韩宇龙了。天天乐此不疲的研究到底是我该叫他小叔子还是尤烨该叫他小舅子……
  直到我和尤烨分手很久很久以后,一次韩宇龙酒醉跟我感慨“如果你们俩能在一起,我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哥……我们,结束了。”
  我不是一个很有承受力的人,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都希望可以有其他人陪我分享;帮我分担。而韩宇龙不外乎是陪我同甘共苦的第一人选。
  “是么,那以后好好的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算是我也一样无法插手。”韩宇龙不再如刚才那么兴奋,语气平静,我能看到他眼中有一丝落寞,一丝遗憾。
  “放心,你看见了,我现在可是活蹦乱跳的!”说着,我在脸上绽开一个比午后艳阳更温暖的灿烂笑容!“你也别为我俩难过,谁说分开不是好事呢,他太宅,我太闹,本来也不太适合么。你放心,不管我和烨是什么关系,我们都会依然爱你的!”
  “行,行,就你能耐,就你看的开行了吧!”韩宇龙宠溺的掐了掐我的脸蛋,“别逞强,有什么事跟哥说,哥在呢啊!”

  “恩!”
  分手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手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并不会感觉很痛苦,因为麻药后劲未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生活中那些小小不言的变化逐渐展露锋芒,好像有把钝刀不停地割这一块肉,久而久之,伤口也会越来越疼;越来越痛……
  于是,在坦坦荡荡地度过了没什么感觉的“麻木期”之后,我终于开始体会到那被称之为“失恋”的满清第十一大酷刑所带来的彻骨之痛。
  比如手机变得很无所事事,不知道电话打给谁;信息发给谁。不停地刷着各种页面,却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明明世界上不断发生着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事情,却没有一件与我有关。他的离开,带走了我的整个世界,我的视线失去了焦点,我的步伐没有了方向。在空虚中,我的心似乎在一滴滴地往下滴血。
  比如睡觉时梦到他拥着我,醒来时惯性地想发个信息给他,一起分享那个甜美的梦境,再一起畅想一下光明的未来。可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会醒悟过来如今的物是人非。那感觉就好像整个人在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挤压,喘不过气,出不了声,整个身躯都没了力气。
  比如每每走过那些我们曾留下过脚印的地方;或者看到他送给我的一些或大或小的东西,总会不自觉的去回想当时的情况。于是灵魂就撕裂了,一片灵魂沉浸在曾经的爱恋中被幸福滋养;一片灵魂严苛地提醒着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赶紧往前走吧!一片灵魂好像局外人一样感慨爱情真是折磨人得东西;还有一片灵魂愤怒地责骂其他灵魂的懦弱。在这种撕裂的状态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脑海里抑制不住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和尤烨就这样结束了……”

  在河边确定分手的那晚之后,我再没见过尤烨。也难怪,他本来就是大宅男一个,见他一面可谓是难过登天。虽然我俩都在同一城市念书,不过毕竟不是同一学校,所以连巧遇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就算在同一学校;我们也不在同一专业。就算在同一个专业;也不一定在同一班级。就算在同一个班级,他也不一定会来上课……
  总之,以他的御宅水准,只要是没有必须见面的理由,就一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会不会和我一样难受……
  每天仿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校园里,浑浑噩噩的好像少了半条命。我甚至怀疑我是否还有七情六欲,是否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更多的时候,我对自己充满憎恨与厌恶,我恨自己那时太过任性,不计后果的要和尤烨在一起。而如今导致的结果就是不但失去了挚爱,更失去一个自幼陪伴我的知己,甚至还让韩宇龙以及其他好友为难。

  如果可以一直与尤烨维持那种自幼培养出来的胜似亲人的感情,今天的我们,应该还会像过去这么多年一样在一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为了遗忘,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我不再住在学校,除了韩宇龙等少数最为亲密的死党之外,与其他同时认识我和尤烨的友人都越发生疏。我不想反反复复地被问起为什么会和青梅竹马分手,也不想看到大家或是怜悯、或是暗喜的眼神。
  我在逃避,在试图将自己从原有的生活中排除。我惶惶不安地封锁了自己的感情。我不愿意接触任何我所熟悉的人事物,我害怕被抛弃,我害怕生活中还会有什么别的我所珍爱的东西离开我,就像尤烨离开我那样……
  我如同一只被拔掉了刺的刺猬,只想留在一个能给我百分之一百安全感的地方,比如有母亲和外祖母的家,比如我那间铺着小熊维尼床单的卧室。
  于是宁可每天早上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位于城郊的学校,晚上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家,我成了大学校园里少有的走读生。除了上课,我也绝不在校园内徘徊。每每回到家,当原本为工作焦头烂额的母亲在接听各种电话的空隙间问候我一句“回来了”;当年事已高但依然照料着我和母亲生活的外祖母端来一碗冰镇银耳羹,我总会为自己自私地沉浸在儿女情长中而感到自责,但我又无法抑制自己因失去挚爱而产生的那种低迷感,我就是打不起精神,就是无时无刻不想哭泣,就是无法给大家笑脸,无法不埋怨老天爷非要让我爱而不得。

  于是我尽量减少和家人的接触,一回家就躲进自己铺着小熊维尼床单的卧室。尽管我如此热爱母亲和外祖母,尽管我还想再讨一碗银耳羹。但我害怕自己沮丧的气场会影响她们的心情和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没有资格让别人在承担自己生活难处的同时,还要帮我分担我内心的悲伤,所以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当一个不听话的讨厌小孩,惹来长辈不满的评价和嫌弃的抱怨,但不至于让亲人为我过分担心。

  隐隐约约,我预感到尤烨的离开会改变我今后的一切。他曾经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将来,即便他不再属于我的世界,也依旧会影响我的一生。
  “再抱我一下好吗”我看着他,声音有些不确定。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拥入怀中。我伏在他胸口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满依恋。恨不得将自己融入他体内,再也不与他分开。
  耳畔响起外婆起床以后若隐若现的洗漱声。
  我在梦中往他怀里更深处靠了靠,对自己喃喃“不要醒,不要睁开眼睛,不要起床。一旦醒了,他就不见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永远沉睡,永远活在梦境之中。
  但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晨光掩盖了我的视线,我再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怀抱渐渐模糊,身边感受到的只有被我压得有些塌陷的枕头和柔软的床垫。
  所谓春梦无痕,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尤烨的脸、他拥抱我的臂弯、梦中其他的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朦胧的视线恰好对上床边他送给我的流氓兔。
  手机里没有他的早安信息,当然,也没有昨天得的晚安信息。
  我以为自己不离开,就不会有什么离开;自己不改变,就不会有什么改变,但环顾四周,却发现身边已再寻不到一丝他存在的痕迹。我还站在这里,但他已经远得再也望不见了。我叫得再大声,他也不会听到;我哭得再凌冽,他也再不会重新朝我走来。
  精神终于瓦解,彻底的瓦解。仿佛有另一个自己高举起手臂,狠狠地将一记耳光扇在这个自己脸上,那个自己警告这个自己不要被梦境左右。脸颊火辣辣地燃烧着,眼眶中的泪水顺势流了下来。我当然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些,可是清醒就如同再次将伤口撕裂,新伤加旧伤,一时间整个人好似身处刀山火海,竟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眼睛就像泉眼一般,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泪水,根本无法控制。我意识到了长久以来我潜意识中一直回避的事情——“他从我的世界中离开了,再不会回来”。
  恨自己如此软弱,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一段过路爱情,为什么会离不开;为什么会放不下。但依然无法自拔的在心中对自己说“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
  今天,是我和尤烨分手的第九十七天。我终于,像一个正常失恋后的女生一样,为爱人的离开流下一行行的忘情泪……
  是,我哭了。
  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摧心断肠,其悲凉任天不敢落雨;其凄切任人不忍闻声。
  原来,心真的会碎。
  原来,灵魂真的可以被抽空。
  一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眼泪四溢。走出房门已是傍晚,我红肿着眼睛,扑到母亲的怀里,任她轻拍我的背。
  母亲告诉我人在世总要有各种经历,并在这些经历中成长。他只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总会过去。
  母亲,就是那个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你,却从不说出口的人。她明明那么了解你,却仍是放任你在生活的道路上磕磕碰碰。每当你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她会伸出手将你扶起,替你包扎伤口,擦干你流下的眼泪。母亲,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不问缘由的支持你,守护你。
  我抬起眼,哽咽着问道“妈妈,如果我想当一个败家子儿,你会怪我么?”
  “这些家业留着就是为了给你败的。”母亲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中均是渗透着对独生女儿千般万般的宠溺。

  化悲愤为动力,用了两年的时间修完了大学三年的所有课程,剩下最后一年写毕业论文,基本就属于是社会上的自由人了。于是,本大小姐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城市。搬到了一个离家不算太远的小城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
  此时,距离尤烨离开我已经一年了。我的体制似乎不太好,他留下的伤口完全不见有恢复的迹象。
  韩宇龙时常说我长大了,稳重了。不再嬉闹,更多的时候只是呆在家里看书写字,成了真正的“闺女”。
  其实我这么做的初衷很愚蠢,也很盲目,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像尤烨一些,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完完全全的失去他。。我让自己变得像他一样宅,让自己喜欢上他的爱好,这样即便他离开了,我也可以保留他的习性,假装他依旧陪着我。我会玩他爱玩的游戏,看他爱看的书,听他爱听的歌,我连高达系列都能了如指掌,一代代机体倒背如流。我让自己像他一样成为御宅族中的一员,藏在自己的世界里。

  临行前和几个旧友小聚了一下,我本不胜酒力,那天却也喝了不少酒。反正在他们面前无所谓形象,也不会有人会把我当小女生对待。
  程明旭依旧冷冰冰的,与他如此阳光的名字截然相反……印象中十年前的他就是冷冰冰的,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在同龄的孩子中显得极为格色。

  程明旭话虽不多,但十分重情,只是天生的性格促使他很难说出那些煽情的词句,因此,与其说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倒不如说是最佳损友,反正在他嘴里从来说不出一个字关于我的好话。对我的离开他只说了句“你好好的,我也就无欲无求了”。而我,除了点头,当着他的面也实在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
  韩宇龙在临别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了一句:“想回来就回来,哥在呢。”
  由于顺路,聚会后自然是方洛送我回家。我们没有打车,而是沿着河道一步步走回家。虽已是三九严冬,却不似往年寒冷。果然是地球变暖了吧!老天倒是很会制造气氛,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撒下片片银白的雪花。
  记忆中我和方洛似乎很少使用交通工具,尤其是晚上,总喜欢在空旷的马路上溜达,最远一次差不多走了十公里。那时我还和他调侃若是以后我和尤烨结婚,他该给我俩多大的红包,而他则是啧啧道“只要你俩别轮流找我压马路,我就谢天谢地了。”
  而今天,方洛送我到楼下,掸落我头上的雪,淡淡道“有的人,你要用一辈子去忘。”
  沉默是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支持你。也许你们不能常常见面,也许你们相隔甚远,但是心与心之间的默契却不会因为地理上的距离而变化。你会因为有他们站在你的身后而感觉骄傲;会因为有他们的陪伴而感到无憾。你看到他们快乐会比他们更快乐,他们伤心的时候你甚至比他们更撕心裂肺。
  他们比知己更甚,比亲人更真,这世上似乎很难找到适合他们的称谓。你只知道你珍视他们胜过珍视自己的生命。

  至于尤烨,韩宇龙他们会告诉他我离开的消息了吧……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发的那天我没有让任何人送我,包括母亲。一来我觉得两座城市之间并不远,来去自如,不需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二来也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本来我就是为了逃避才要离开这里的,当然要能多简单就多简单。由于我执意不肯坐飞机火车,与我一路同行的便只有司机彭叔。
  午后出发,到目的地时已近黄昏。
  其实早在大半年前,我要搬走的计划就开始实行了。我利用这段时间在小城买了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进行了简单明快的装修,还顺便给本大小姐配上辆小跑车。个把月前,我还临时找到了一个在语言学校教英语的工作,可以让我到这里之后能先有些进账,不至于坐吃山空。
  不过我真正想干的是开一个茶楼,只是开店的事情总需要充足的时间和人力,一时半会儿急不得。母亲原本可以帮我在这边打点好一切,可终究是被我拒绝了。自认为就算要做富二代败家女也要做得有骨气些,这个家总要败得心安理得才好。于是带着一笔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能挥霍几年的本金,和一些可能会对我有所帮助的母亲友人的联系方式,我便不再让母亲插手更多我的败家计划了。
  彭叔今天开了半天车,又帮我搬了半天的家,这大晚上的再开夜路回去我心里真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我让彭叔在附近的旅店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反正母亲那边也不急非要明天一早见他。彭叔殴不过我,只好作罢。
  到了自己的新家,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兴奋。这个陌生的小城将会带给我怎样的新生活,未来的酸甜苦辣也令人无比期待。
  暗暗告诉自己:我要改变,我要以另一种方式生活。
  第二天起来跟彭叔道别。看着最后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生活中褪去,心中漾起淡淡的失落。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走了就不能回头,眼下唯有坚持下去,不敢说衣锦还乡,但也要在这里积累一些属于自己的故事,等我老了还能给那时候的小屁孩们讲讲婆婆年轻时叱诧黑白两道、人称九龙一凤的江湖侠情!
  驾着我的新坐骑满城晃悠,红色的小跑让我虚荣心爆棚!尤烨离开的情绪也就多少被淡化了。
  之前为了买房子来过几次这座小城,所以也算不得陌生。很小的城市,从城西到城东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方向感一向很好,不多时便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道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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