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清冷如水,柳枝杨树随着风发出丝丝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清晰,一抹暗黑的人影恍若狐猫,奔走在树枝屋檐之间,暗夜中几个起落,隐没到一间四合院中,院内的厢房里烛影映在窗棂上,屋内的三个人的影子应在窗纸上,一只纤细的玉手在烛光中微微晃动,剪掉蜡烛上的灯蕊,让整个屋子变得异常明亮。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少女收起剪刀看着对面的一身白衣的柳羽菲手里握着一封书信,神色中透着几分异常。
羽菲把手中的书信放到蜡烛上烧的干净,粉嫩的朱唇缓缓上扬勾起一抹弧度,莹润如秋水的眸子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无妨,不过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而已,咱们的玉妆旗舰旗舰店明日开张,玉兰你在随着玉娘到店里检查一下店里的情况,看看大家彩排的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我们一定要一鸣惊人,让全金陵城的人都要知道我们的玉妆旗舰。”
玉兰福了福身子恭顺的应了一声“是”,轻快的跑到门外去了。
看着玉兰出门,羽菲说会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帮我给陈晨说一声谢谢了,只要我们玉妆旗舰盈利了,我一定会用金子,银子,票子砸的他走不动路。”
羽菲说的轻柔却在心里暗暗地咬牙,她知道陈晨安排梨若郡主到店里来必定会找楚豪那只禽兽的帮忙,不然向梨若郡主这样因为容貌十年不肯出门的人怎么会轻易地把脸露出来给人看呢。
“是,小的一定带到,公子说虽然很想亲自跟姑娘说一声恭喜,但因为他身份不便就不亲自来了,让小的告诉姑娘,‘爷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姑娘顺着爷的意思,必定对姑娘以后的生意大有帮助’。”
说完传话的小史抬头想要看看羽菲的神色,却被羽菲眼中闪过的凌厉神色吓得身子一缩,心里暗暗叹息自己闯荡江湖十几年了,今天竟然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吓得冒冷汗,这柳姑娘果然不一样,难怪能让公子令另眼相待。
“你们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帮忙告诉他我谢谢他的关心。”
羽菲声音轻飘飘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却听的黑衣人头皮发麻。
羽菲暗自磨牙在心里问候陈晨的亲大爷,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惹上楚豪这只禽兽,本姑娘已经开始出卖色相忍辱求生存了,现在还要她怎样,他就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子说说顺从就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老虎身边多提心吊胆啊!真是交友不慎啊!
“是,小的一定带到,时间不早了,小的先告辞了。”
实在害怕了这位柳姑娘,反正话已经带到了,黑衣急匆匆的告辞,身影一晃,屋子里的窗子跟着晃动一下,似被夜风吹动一般,人影已经消失了。
羽菲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看了看里面的经验值捉摸着梨若郡主脸上的伤已经有十几年了,估计得耗费些经验值,好在这几个也自己勤奋赚取了不少积分,估计是够用了,正想着外面传来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快三更了也该回府了,明日是十五早起还要给老夫人去请安,这古代人的麻烦也真不少,想想家里那群如狼似虎,表里不一的蛇蝎美人们小心脏都忍不住颤抖,伸手打了一个哈欠。
“午夜,备车,我们回府。”
“是!”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道哪里传来个低沉的男生声音,羽菲起身整理一下衣走到门口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头发。
青山绿水,皓月明星,没有空气污染的日子到也不错,想想这一段时间自己就过得甚是惬意,隔着柳府一条巷子前羽菲下了车在暗夜里舒展舒展筋骨。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筱林苑,羽菲查看了一下香兰已经睡下了,先给她换回容貌羽菲才回屋,已经过了三更了想必楚豪那个禽兽不会再来了,最近为了玉妆旗舰店的事情还有楚豪那禽兽都不曾好好的睡一觉,今晚能有一个好梦了。
羽菲躺倒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自从来这里她一向是浅眠的,一来是对于身边的环境过于陌生睡不踏实。
二来是因为身边的人过于复杂,魑魅魍魉什么人都有,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年,她觉得江湖可比小时候读的武侠小说里的人狠毒多了,根本就没有那些不顾生死的大英雄,大多都是道貌岸然让人防不胜防的伪君子。
这么比起来,楚豪那个禽兽似乎还好一点,似乎是在梦里那一身黑衣,墨发飞扬的男子又站在她面前,面上罩着半块黑色的面具,露出漆黑深邃如幽深潭的双眸,唇角啜着一抹邪魅的淡笑直直的的看着她,对上那双犀利的眸子,羽菲心砰的一跳,猛然的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窗幔印入眼前。
羽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的叹息还好只是一个梦,微微的侧头想要看看时辰,刚要起身一张脸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好在她平日见多了大风大浪,不然一定被楚豪这个偷入少女闺房的家伙吓死,更庆幸的是她刚刚只是在心里骂他是禽兽,要是让他听到那自己不被他剥皮抽筋才怪。
“小丫头我有这么好看吗?让你一早醒来就看我看的失了心神。”不等羽菲反驳,楚豪柔软的唇瓣轻车熟路的捕捉到羽菲的樱唇上,轻柔的啃咬,缓慢的丝摩。
羽菲暗子的咬着牙在心里暗暗的嘟囔,是被汪汪添了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只狗而已,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数十遍,谁知道旁边的楚豪得寸进尺,温热的唇擦过她的粉嫩的玉颈。
“王爷”柳羽菲猛然的睁开眼睛,看向半掩在自己脖子上的楚豪,楚豪在羽菲的脖子上啃咬了几下,搂着羽菲的手臂猛然的收紧,让羽菲整个人都贴到他的怀里,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羽菲的下颚狠狠地撞到楚豪的头顶,疼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放心吧,本王向来说话算数,说过不会在你长大之前吃了就一定会算数。”柳羽菲对着穿床头暗暗地翻白眼,心里暗暗的想着,你要是说话算数母猪都能上树。
“我当然相信王爷,只是不知道王爷今日有何吩咐,怎么来了也不叫一声,委屈了王爷我心里实在不安。”
心里在多的怨气、咒骂,脸上也要带着三分淡笑,四分客气,三分讨好,就是不能有一丝厌恶的表情,必定非我族类东西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的。
羽菲轻柔甜美带着讨好的声音在落在楚豪的耳朵里异常的受用,心里暗暗的得意自己调教有方,这小丫头片子是越来越会讨自己欢心了。“我有几天没来看你了,怕你想我,昨晚处理完事情就过来看看你。”
“王爷真是有心了,羽菲受宠若惊,害王爷如此奔波羽菲心里实在不安,以后王爷大可不必……”不等羽菲把大可不必如此奔波说完,楚豪舒缓的抬起头,漆黑的双眸满是期待的光芒猛然的锁住羽菲的视线。
羽菲咳嗽一声,慌忙的陪笑改口。
“王爷大可叫人传句话来,羽菲去看您就好。”说完羽菲干笑两声,巴不得他是没有办法来,免得整日让自己提心吊胆的。
楚豪非常满意羽菲的说法,性感的薄唇在她的红唇上啃咬一口。“我哪里舍得你奔波,还是我来看你就好。”
羽菲暗暗地磨牙,肚子里装了一缸脏话。
“谢谢王爷,我今早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王爷你在睡会我出去梳妆。”
知道这只老虎自己惹不起,羽菲非常小心翼翼的顺着毛摸索几下,希望他还能有点人性。
“哼,真是麻烦,我直接接你到我的府上去算了,省得你连一个好觉都不睡不好。”楚豪打了一个哈欠,证明他老人家的确还没有睡好,的确不想这么早起床,更不想像个登徒子一般被人赶出去。
楚豪的此话一处,羽菲心头一惊,楚豪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要是跑到柳府来要人,柳明德那个软骨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绑着送到楚王府里。
“王爷您说笑了,我还小,还舍不得离开我娘,王爷您一定会体谅我的是不是。”
羽菲眨着漆黑如玉的眼睛,长长地睫毛随着她的气息蒲扇蒲扇的颤动,莹白如玉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看着楚豪,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越发的惹人怜惜,任谁都说不出一个,更是不忍心对如此单纯的一个小姑娘说一个‘不’字。
楚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地抚摸着羽菲白皙的脸颊,眼里满是爱恋的望着柳羽菲,“你这么可爱真是让本王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捆在身边,说到小姑娘我到还不知道,有哪个小姑娘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结交上九州四公子之一陈晨,还能让陈晨心甘情愿的到本王面前来求情,让我帮忙劝说梨若出面帮你打名声,嗯?”
楚豪最后一个‘嗯’字拖长了尾音,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充满了磁性,若是不带情绪到还真像情人之间得亲密爱语,非常适合说说情话,表表爱意,如此愉悦身心,消磨时间什么。
但是只要他带上情绪哪怕是一个字也能让你从头到脚不寒而栗,从外到内的胆战心惊,不仅仅是血液凝固,骨头里的骨髓似乎都结冰了,柳羽菲就知道陈晨这个小白脸无事生非的本事最大。
平日里绝对不能看她过得太逍遥总是喜欢没事就给她找点事情。
“呵呵,诚如王爷所说,我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其实我不过是玉妆旗舰店的二把手而已,商公子才是幕后的老板,王爷知道商公子一项视财如命,其实我们也是想着梨若郡主身为九州第一美人,如此标致的人物若就此失去了,也是九州百姓的损失。
而且医者父母心,如果我能为梨若郡主医好脸上的烧伤也是积善积德的事情,您说是不是,至于名声这东西,不过是顺便而已。”
柳羽菲陪笑的非常彻底,如果现在她头上长着耳朵身后长着尾巴一定会抖着耳朵,摇着尾巴对着楚豪撒娇,这可是她开张的第一天啊!为了她玉妆旗舰店一炮而红,陪笑,赔礼,赔不是,陪自尊,陪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她赔钱。
“这个店铺是谁的本王心知肚明,你只要记住你是谁的人,本王向来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摸,被人碰,就是多看几眼本王都会不舒服,如果让本王知道有谁敢对你有非份的嚣想了,你最好做好替他烧纸钱的准备。”
楚豪在柳羽菲的耳边轻声耳语,两人鬓边的墨发轻柔的斯莫在一起和无数的恋人晨间耳语无二,却听得柳羽菲寒毛直竖,心里开始骂娘,一大早上就给她找晦气,真是气死她了。
柳羽菲狠狠地咬了一口豆沙包,看的身边的香兰和香月面面相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今早一起床就就见到小姐黑着一张脸,今天可是玉妆旗舰店开张的大好日子,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虽然心里疑惑两人却都不敢开口问,只好一边做事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
“哎,这个豆沙包蒸的时间过久了。”说着索性放下手中的豆包,把碗里的粥喝完,香兰和香月再次面面相觑,小姐平日可不是挑食的人啊!今早是怎么了难道是撞邪了。
“小姐您稍等,我出去再给你买点回来。”香月非常谨慎的站到桌子边上,小姐以前说过民以食为天,尤其是早餐一定要吃的像皇宫里的一样丰盛。
但是这么多年小姐在柳府的待遇一直不咋地,不过比王夫人屋里的那几个头等丫鬟稍微的强点有限,还记得小姐被下毒醒过来的那天看到桌子上一碟咸菜,三个干巴巴的馒头,一碗和刷锅水差不多的稀粥,狠狠地一拍桌子狠狠地说了一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我一定都会自己挣回来。’
明明还是那张巴掌大的清秀小脸,还是那个十一岁大的孩子,脸上还带着点点的婴儿肥,她们却在那双漆黑的如玉的眼睛里看到比白虹贯日还要灿烂的光芒。
在那一瞬间她和香兰都觉得这破旧的屋子灼上一层金光,变成金屋,小姐就是这金屋子里的凤凰,随时随地都能展翅翱翔九天。
“算了,一到早起了就遇到那个人,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胃口了,还是早点过去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弄张请帖过来,之后早点去玉妆旗舰店。”毕竟是第一天开张就总要去露个脸,虽然玉娘做事很妥当,她也要去看看鼓励一下大家才好。
“是。”香兰应了一声忙去屋里找衣服,这几年由于王氏掌权利一直记恨她和林氏,明里暗里的给她和林氏耍手段。
羽菲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吃过不少苦头,这是她回来的第二个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她只会用一块更大的石头砸的对方起不来。
柳羽菲换好衣服带着香兰先到林氏哪里问安,随后就陪着林氏一去柳老夫人的惠安园请安。
柳羽菲和林氏到了之后守在门口的丫鬟忙进去通报,过了一会芳汐姑姑出来对着林氏和柳羽菲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简单的常礼,林氏对着芳汐姑姑客气的点了点头,脸上戳着轻柔的笑意,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情绪。
“二夫人,老夫人刚刚用完早膳,还未曾洗漱完毕,还请二夫人和二小姐稍后。”芳汐姑姑脸上也带着浅淡的笑意站在门口轻声说着。
“无妨,今日本就是我和羽菲来的有点早,打扰老夫人了。”林氏脸上含着温婉的笑意,缓缓的垂下眼帘。
芳汐姑姑笑了笑,又对林氏福了福身子,“老夫人习惯我伺候了,二夫人和二小姐子请自便。”
“芳汐姑姑去忙吧,今早也是因为我听丫头们说祖母院子里的春花都开了,才央求着娘带我早带过来的。”柳羽菲站在林氏身旁扶着林氏,清秀的脸上带着艳羡的打量着园中盛开的迎春.鸢尾.海棠花,声音恭恭敬敬的应着芳夕姑姑。
芳汐姑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羽菲,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转身回屋里去了。
等到芳汐挑着簪花门帘进屋,林氏伸手拍了拍柳羽菲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羽菲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但是在这个家里唯有韬光养晦方能自保,你能懂得娘的良苦用心吗?”
柳羽菲抬头对上林氏担忧又怜惜的眼神,心里叹息林氏因为商贾出身在这个农林牧副渔的年代里,在朝为官是最高尚的职业风气里受尽了无数的白眼。
这个年代从商的人总被那些假清高,死学究们视为满身铜臭气,被人鄙视的底层行业,当初林氏嫁到这个家里因为性格温顺,出身商贾人家经常被王氏欺负,就是家里的下人也不太把她当回事,连带着羽菲这柳家二小姐也备受冷落。
古来母凭子贵,反过来说她们这些女孩也需要靠母亲的身份,羽菲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已经暗暗的窃窃私语了。
“娘,所谓的韬光养晦就是要积存足够的力量后发制人,而不是一味的退让,这些年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王家是有势力能够帮助爹爹在仕途上大展宏图,但是这些年娘打理生意的钱何曾亏过这个家,娘,女儿懂您的意思,但是我们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旁人得寸进尺,娘女儿已经想好了,以后绝对不会让娘您受委屈。”
柳羽菲我这林氏的手紧了紧,清秀的脸满是认真,黝黑水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安静平和的气息,却是异常的自信与耀眼。
一瞬间林氏恍惚在这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活力四射,面如骄阳让人仰视的小脸。
“羽菲。”林氏轻声呢喃着手不由自主的抚上羽菲的小脸。
柳羽菲只是仰着唇角轻柔的看着林氏。“娘,羽菲长大了我一定会照顾你,保护好你的。”
柳羽菲说的声音虽轻,但话语却十分的沉重,落地有声,听在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心安。
“娘相信你。”林氏收回手,给柳羽菲一个和煦温暖的笑容。
“无论什么时候娘亲都相信你,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母女两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为了以后不在寄人篱下,不在任人凌辱,林氏更是希望为羽菲的未来铺路,让她嫁一个好人家能够得到夫君的爱护不要像自己一样,如此不安的过一辈子。
“哎,我说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二姐和羽菲来的还真早啊!姐姐还说让人提醒一下,您看二姐早就过了,想必是最近都不曾见到老夫人对老夫人想念的很了吧!”身后娇媚啜笑得声音毫无忌讳的大声嚷嚷着,比乌鸦还要烦人,故意带着挑衅的语调听到耳朵里尤为的刺耳。
“夫人,大小姐,玉姨娘,三小姐早。”在园子打扫的婆子丫头们恭敬地供着身子对来人打行礼。
羽菲暗暗地撇唇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她和娘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个人跟她们打招呼,林氏转身看向身后的款款而来的四个人。
王夫人依旧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上衣,对襟的领口和袖口都用暗黄的黄金蚕丝裹着边,发髻上带着一根金色的簪子,簪花上镶嵌着殷红似雪的珊瑚,微微圆润的脸上透着红光,视线直直的落在前面,对于身边的丫鬟婆子枉若未见到一般。
暗沉的神色依然证明心中不快,不过她哪次见到自己和母亲也不曾开心过。
“姐姐早。”林氏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给王氏行礼。
柳羽菲跟着弯下腰身对着王氏行礼。“母亲,玉姨娘,大姐早。”
轻柔的声音恭顺乖巧,自然的垂下睫毛,身子半靠在林氏的身旁,依然还是那个不起眼,胆小懦弱扶不上墙的烂泥,柳羽菲。
王氏斜睨了一眼林氏,刚才玉姨娘话里明着暗着都在说林氏对她不尊重,今天是十五就算是给老夫人请安,也该到她园子里看一眼再过来,才算是给她面子。
当然林氏不去也并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她也不能以这件事为由头把她们母女两个人给怎么样了。
“妹妹身子刚刚好,就不用这么多礼了,羽菲啊,这阳春三月也该多陪你娘出来散散步,透透气对身子也好。”
王氏看向躬身行礼的几个人,嘴里说着关切的话,眼里却不见一丝关怀,估计心里恨不得扒了她们的皮,远远地丢出柳府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最近身子一直不好劳烦姐姐挂念了。”林氏一边应着一边缓缓地起身,这么多年对于王氏的忍让早就成了习惯,就算不用装林氏也能做得到位。
“母亲教训的是,羽菲比不得姐姐有母亲从旁教诲,赢得好口碑,更得金陵城里称赞,更不学不来妹妹有玉姨娘教导,总是能讨得老夫人欢心,我嘴笨总是说不好话,平日里母亲院里总有许多有头有脸面的人出入,像魏公子他们常来走动,我比不得三妹妹乖巧,不敢到母亲那里,怕叨扰母亲和大姐,冲撞了客人就更不好了。”
柳羽菲向来遵循,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伤我一次我永世不忘,有仇必报绝不手软,能动手解决的问题不动嘴,能动嘴挑起事端绝不浪费机会。
果然柳羽菲的话刚刚说完站在王氏身边的柳羽莲高傲的脸山闪过一抹厌恶神色,眼里砰射出嫉恨的火光抛向玉姨娘身边的柳羽池。
头上的翠玉珍珠碧瑶因为她的晃动发出微微的响声,在宁静的清晨里格外清脆,羽菲听着非常悦耳,就连柳羽莲那张擦过胭脂水粉,精心勾画的眉眼也看得她异常的舒服。
“羽菲妹妹不说我还忘了,前几日表哥过来羽池就眼巴巴的过来送你亲手做的杏花酥,过几日表哥还要过来,三妹你可以要早点准备好了,免得表哥来了你没有东西送来,表哥看不到你也会担心的。”
柳羽莲抬手压了压鬓角的发丝,勾画精致的眉眼微微的瞥向不远处的桃花,今日她穿了一身杏黄色的撒花摆着罗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袖口处用淡蓝色的丝线勾勒着几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在柳羽莲抬手的瞬间随着她的手臂晃动,当真是活灵活现,在春风的浮动中仿佛已经蹁跹飞舞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显的越发的鲜活。
柳羽莲嫡长女出身,又因王氏身后有王家这样的宗族做靠山,她在这个家里向来是跋扈惯了的,说话的时候向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只求自己说的痛快、舒心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
果然柳羽莲的话一出站在她们身旁的柳羽池和玉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柳羽池藏在淡粉色宽松袖口里的双手狠狠的握到一起。
自己是庶出的身份无法改变,舅父家里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自己才是姨娘所生,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没有地位,从小到大要依仗柳羽莲的鼻息过日子也就罢了。
柳羽菲和自己一样是庶出这么多年一直被自己压制着,二夫人也比娘亲矮了一头,自从柳羽菲回来处处针对自己,她怎么能不恨。
“二姐姐这话分明是在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我自知出身卑微,从小就仰慕姐姐风姿,平日里也是掏心掏肺的对着姐姐好,只盼望着姐姐能开心,我就开心了,从不曾想和姐姐争什么,到是二姐最近总是处处针对我,难道是看姐姐对我好心里嫉妒不成。”
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看看柳羽池满头的簪子珠花,跟展示架是的,一身桃红色的百褶散花裙子,穿在她身边不仅不能显示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反而让人觉得做作。
“妹妹在说什么,我哪里敢嫉妒你和姐姐。”柳羽菲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了,做了这么多年懦弱胆怯的柳二小姐就这么改变了没准会让人起疑心,演戏吗?虽然自己不是专业也很会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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