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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除了美观,还能改命……
作者:
书时彬
我叫齐晟,是一名纹身师,干我们这一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潜规则……
纹身时是不避讳男女的,共处一室,有些女人又想纹私密部位,衣衫半褪,香肩微露,有时候纹着纹着就会发生……总之你懂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曾见过这种事。
“大师,只要您能给我纹身,让我做什么都行……”
某天我路过外公的纹身房,便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女人的声音娇软甜蜜,令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扒开门缝儿向里偷窥。
当我看清里面的场景,年幼的我遭受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那是我见过最雪白的肌肤,最妖娆的身段,她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褪了大半,姣好的侧脸流着眼泪,楚楚可怜地哀求着我的外公。
“求您帮帮我……”
我的外公,城中赫赫有名的纹身大师,目光却没有放在那女人身上,而是微微侧过了头,语气沉重:“你确定?”
“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飞黄腾达,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曾经在电视上见过她,她是一名明星,准确地说,是一名艳星。
每当电视上有她出现的画面,大人们总是催促着我们这帮小孩快些睡觉,说看这些会长针眼。
那女人一件件地脱去身上的衣服,我屏住了呼吸,却听见外公沉声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答应帮你纹身,替你改命,但你要想好,五鬼阴阳绣会缩短你的寿命,你可能活不过四十岁……”
“我想好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我感到无比疑惑。
外公拿出工具,在女人的后背上纹了一幅诡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五个小孩抱在一起,表情阴森邪魅,令人不寒而栗。
纹完图案,女人心满意足地穿上衣服,我也赶忙跑到了角落里。
不久后,那女人便凭借一部作品红遍大江南北,成为那个时代炙手可热的女星。
这都是后话。
后来外公将他的手艺传给了我,我才知道我们这一行和普通纹身有着很大区别,准确地说,我们做的是“纹绣”。
纹绣,上古巫族流传下来的奇巧技艺,在神州大地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开始人们相信在身上纹上各种神灵、动物图案,可以辟邪祈福,长命百岁。
渐渐地,纹绣这一行发展出许多不同的分支,我外公传承下来的这一脉叫做“阴阳绣”。
以纹绣的手法,通过血液为媒介,将“灵体”封印在图案内,纹在人的身体上,可以达到各种各样神奇的作用。
一开始我不相信小小纹身能有什么大作用,但当我亲眼看见外公用纹绣将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变成亿万富翁;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焕发生机,我便不得不承认纹绣的神奇之处。
而那个纹了“五鬼阴阳绣”的女人,时至今日,我还能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
她叫殷秀秀,艳星出道,一步步走上了国际影后的宝座。
是纹绣改变了她的命运。
当我开始跟随外公学习纹绣时,外公告诉我:“小晟,你要记住,这条路上充满了太多的诱惑,你要坚守本心,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啊。”
当时我十分懵懂,如今想来,却是后悔不已。
若我能一直守住本心,不为诱惑所动,想必后来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外公也不会离我而去。
我跟随外公学了十年的纹绣手艺,但他老人家还是不准我上手给人纹身。
因此,我只能在仿真皮上一遍遍地练习图案,期待有一天能真正“出师”。
外公的纹身店坐落在偏僻阴暗的小巷内,即便如此,每天来求纹绣的人络绎不绝,外公精力有限,每周只能接待一到两名顾客,那些没能求到纹绣的人,脸上绝望而恐惧的表情,令我久久无法忘怀。
这日外公外出,嘱咐我若是一个姓殷的顾客来了,可以让我帮他纹绣。
我十分开心,因为这是我学习纹绣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客人。
日头高照,纹身店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请问江景和大师在吗?”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女人令我眼前一亮。
她穿着时下流行的包臀裙,曼妙的曲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脸上画了淡淡的妆,五官精致迷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时髦,又气质出众的女人。
“我外公不在家……你有事可以找我。”
我压下心头的悸动,尽量平静地和她对话。
女人皱眉的样子依旧十分好看:“江大师不在?我们明明约好了的。”
我灵机一动:“请问你姓殷吗?”
那女人愣了一下,答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殷雪儿,是殷秀秀的侄女,是她介绍我来找江大师的。”
殷秀秀?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那白花花的美背,和女人楚楚可怜的哭泣……
甩开脑中的旖旎画面,我对殷雪儿道:“请进吧,我外公有事外出,他嘱咐我招待你。”
“你遇到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
来求纹绣的,不是求财,就是遇难。
殷雪儿一身名牌价值不菲,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殷雪儿闻言淡淡一笑:“你也会纹绣?”
我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睛,不自觉地拔高了语气:“我是我外公的亲传弟子,纹绣手艺不在话下。”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
我有点心虚,毕竟她算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但不能在殷雪儿面前漏了怯,因此佯装大师风范。
“请坐。”
殷雪儿进了门,我为她泡了一杯茶,同时问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怪事吗?”
纹绣要对症下药,先了解殷雪儿遇见了什么,才能决定为她纹什么图案,解决麻烦。
这样近距离看殷雪儿的五官更加明媚,只是眉眼之间有着淡淡的疲惫,似乎没有休息好。
她陷入了回忆中,神情染上一丝恐惧。
“小师傅,你听说过笔仙吗?”
笔仙?
托恐怖片的福,笔仙这个名字简直家喻户晓。
其实就是一种民间流传的招灵游戏,几个人围坐在桌前,默念咒语用笔招灵,一般招来的都是附近的孤魂野鬼,问完心中所想以后再送走即可。
但送笔仙时要注意,心诚则灵,若是心不诚,很容易就会惹鬼上身。
难道殷雪儿被鬼缠身了?
殷雪儿缓缓道:“半个月前,我进了一个恐怖片剧组,导演为了培养恐怖气氛,就让我们几个演员一起玩笔仙。”
“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另外几个演员都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就只好答应了。”
怪不得我看殷雪儿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她也是一名演员。
“我们关了灯,在桌角点了蜡烛,几个人握好笔开始请笔仙,直到最后都没能成功,一个男演员直接把笔扔了,说什么请笔仙都是假的,骗人的,我们随后就散了,也没当回事。”
“可从那天起,奇怪的事情就开始不断发生……”
先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人食物中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接着拍戏的时候吊灯忽然砸落,险些闹出人命。
剧组接二连三出事,殷雪儿不得不停工回家。
回家之后,她开始不断地做噩梦,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鬼压床,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鬼压在自己的身上。
她住的是单身公寓,环境比较偏僻,每天出门都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身旁像是多了一个人一样……
她开始不敢入睡,经常会看到幻觉,照镜子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女鬼就爬在她的背后……
说到这里,我打断她道:“殷小姐,会不会是你休息不好导致神经衰弱,所以才看到了幻觉呢?”
很多灵异事件其实就是人内心的恐惧造成的幻象,大多数都不是真的。
“不!”
殷雪儿紧紧握着茶杯,眉头死死地皱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从没有做过这么长时间的噩梦。”
殷雪儿苦笑一声,问我:“赵挺你知道吧?他是跟我一个剧组的男演员,那次请笔仙他也在,剧组停工以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直到一周后,新闻上播报了他的死讯。”
说到这个赵挺,我有几分印象,前段时间“某男演员被大货车撞身亡”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由于死状很惨,令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是那天第一个甩开笔的人,不光是他,还有陈媚,剧组的剧务,被人发现吊死在浴室里……半个月之内死了接连死了两个人,这绝对不是意外!”
殷雪儿的神情有些崩溃:“他们的死,让我确定自己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我找遍了有名的风水大师,甚至还去东南洋找了南洋降头师,可他们都对缠着我的脏东西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之下,我姑姑向我推荐了江景和大师。”
“她说,江大师的纹绣能救我。”
殷雪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愣了一下,道:“纹绣确实能驱邪。”
殷雪儿一把抓住我的手:“求求你救救我,价钱你随便开!”
我脸色一红,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抓我的手。
殷雪儿的手柔弱无骨,皮肤细滑,却意外得冰凉……
“好,我保证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外公和我说过,干我们这行的,尽人事,知天命,不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听殷雪儿的描述,想必应该是被请来的“笔仙”缠上了,这种孤魂野鬼并不很难对付,普通的纹绣就能将其镇住。
但令我疑虑的是,为什么连东南亚的降头师都没法降服这鬼呢?难道真是外国的和尚管不了本地鬼?
“谢谢你,小师傅,真的谢谢你……”
殷雪儿抓着我的手语无伦次的道谢,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稍作沉吟,对她道:“根据你的情况,我可以为你纹一幅白泽镇邪图,应该能压制住缠着你的鬼怪。”
白泽是山海经中的神兽,通晓万物,驱邪祈福,纹在身上,邪祟不侵。
我将画好的底稿拿给殷雪儿看,她却目光闪烁,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幅图纸。
“小师傅,我能不能纹这幅图?”
我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
乍一看,那只是一堆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线条,但莫名令人觉得十分邪气。
仔细去看,那些线条似乎勾勒出了一张人脸,神情里透露着阴冷邪恶的气息,面部极度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我从南洋降头师那里求来的镇邪符,他说只要我找到会纹绣的人,将这幅图纹在身上,我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怪不得我一看那线条就觉得极为不舒服,原来来自南洋降头术。
降头术源自上古巫族,本是极为邪恶的一脉,有些降头术讲究“以恶制恶,以毒攻毒”,本身术法极为阴毒,令人所不齿。
像民间传说中盛行的“养小鬼”、“戴鬼牌”就是降头术的一种,这些术法虽然能给施术者带来便利,却也有很大的弊端。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豢养的邪灵反噬。
“殷小姐,白泽镇邪图已经能解决你的问题,你手中这幅图我看不出门道,但却觉得极为邪异,纹了这幅图说不定会为你带来麻烦,我建议不要纹。”
纹绣讲究“以图镇灵,以灵驱灵”,白泽镇邪图的效用虽温和,但足矣对付殷雪儿身上的邪祟。
但殷雪儿手中这幅图,作用难以明确,若她本人的命格镇不住纹绣中的“灵”,很可能会带来反噬。
殷雪儿听了我的话,脸上却露出一丝羞赧:“那名南洋大师说了,纹这幅图,不仅能解决邪祟,还能帮我星途通顺,我出道五年了,一直都是十八线小演员,只能在一些三流剧组跑跑龙套……”
我恍然大悟。
看来殷雪儿和她姑姑殷秀秀一样,都有一颗想飞黄腾达的心。
我理解她想向上爬的心情,但逆天改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本意是为了救人,万一变成害人怎么办?
我可没有外公那份深厚的功力……
见我犹豫,殷雪儿忽然从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道:“小师傅,这卡里有五十万,没有密码,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些钱都是你的。”
五十万?!
我见状目瞪口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来找外公纹绣的人很多,但外公从不索取无度,只适量收取手艺费,因此我们爷俩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富裕。
若是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给外公换一个更大的房子,让他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
外公常教导我要恪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但这一次,我犹豫了……
“好。”
接过那张银行卡,我咬牙答应了殷雪儿。
我俩一拍即合,准备工作很快完成,当殷雪儿脱下外套,露出光洁的美背时,我的心思狠狠地旖旎的一把。
坦白讲,殷雪儿的身材比她姑姑殷秀秀更好,曲线妖娆,肌肤白嫩细滑,像是刚剥了壳的荔枝。
纹绣时不得分心,我立刻定住心神,全神贯注地为殷雪儿纹身。
纹绣要比现代纹身操作简单,只需要用专门的纹绣针将搅拌好的尸油和鲜血刺在皮肤内,颜色自然会跟随线条晕染开,但其中付出的精力却是十分巨大。
我以前经常看外公纹过一幅图案后精疲力尽,原来都不是装的,才纹了一半,我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眼前有些模糊,那是我的精力慢慢流失的后果,我稳住了心神,继续在光洁肌肤上作画。
纹绣通常用的都是黑狗血,最好的材料是处子血,或者婴儿出生的脐带血,后两种不太好弄,因此我给殷雪儿用的也是普通的黑狗血。
经过尸油的搅拌,阵阵暗香浮动在逼仄的纹身间内,令人有些昏沉。
“嘶,好疼……”
殷雪儿发出一声痛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手指尖一痛,并没有发现一滴指尖血顺着指缝滴进了血碗内。
“小师傅,好疼啊……”
我任由殷雪儿抓着空闲的左右,满头大汗地安慰道:“再忍忍,马上就要纹完了。”
纹绣不疼是不可能的,这就看个人的承受力了。
殷雪儿全程紧紧抓着我的手,等纹完之后,她虚弱地爬在床上,微微喘气,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流了那么多血。
想必是刚才殷雪儿抓着我手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绣刀。
殷雪儿穿好衣服起身,愧疚地看着我的手:“对不起小师傅,我刚刚太疼没注意……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这点小伤没事的,你的纹绣已经完成了,记住一周之内不要碰水。”
我随手拿起一张卫生纸止血,见殷雪儿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
“多谢你,小师傅。”
殷雪儿对我一笑:“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齐晟。”
我脸色一红,不得不说,殷雪儿笑起来非常有杀伤力,没人能抵抗得了如此明媚清纯的笑容。
“那齐晟,我们有缘再见了。”
一阵香风拂过,殷雪儿略过我走到了门外,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心口猛地一窒,眼前一花,有一瞬间,仿佛看见一张人脸爬在殷雪儿的后背上,扭过投来冲我诡异的一笑。
再一晃,便消失不见,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殷雪儿走后,我收拾好工具,正准备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人。
那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见到我忙问:“齐晟,你是齐晟吗?”
“你认识我?”
我满心疑惑。
那人道:“我叫殷世行,你外公应该和你说过我,他让你给我纹绣!”
一瞬间,我脑中仿佛炸开了烟花。
外公确实和我说过今天有一位姓殷的客人上门,殷世行……那刚才那个殷雪儿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殷世行疑惑地看着我:“难道你外公没跟你说起我?不可能啊,我明明和他约好,今天来纹绣的……”
我彻底被他搞懵了,只好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殷雪儿的人吗?”
“殷雪儿?没印象。”
殷世行摇了摇头,我心中一沉。
殷世行才是外公的客人,那名殷雪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骗了我?
我心头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将殷世行请进门,我问他:“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殷世行苦笑一声,二话不说将t恤脱下来,把后背露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嘴巴,险些吐出来。
只见殷世行的后背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青紫一片,肩膀上凸出一个大肉瘤,像是有生命般鼓动着,散发着阵阵恶臭。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肉瘤竟然长得像张人脸一样,眼睛鼻子嘴巴一应俱全,“嘴巴”微微裂开,像是在狞笑一样。
我忍着恶心问道:“这是什么?”
“人面疮。”
人面疮,字如其名,形状如同人面一样的恶疮。
人若中了尸毒、鬼气,都可能会生人面疮,初期只是米粒大的小肉瘤,随着人面疮越长越打,人的皮肤会完全溃烂,直到最后变成一滩烂肉。
这可是极为致命的毒疮啊!
“怎么弄的?”
殷世行坐在我面前,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这才娓娓道来。
他是一名阴阳先生,祖上流传下来的手艺,到他这里已经所剩无几,平时靠着给人看看红白事,卖卖香烛为生。
十里八村,若谁家出了点小问题,都会请他去看看。
一个月前,村里下了一场大雨,地势稍低的田地几乎都被水淹了,连地里的祖坟也没幸免。
村中一户人家找到他,说是下过雨后发现自家父亲的碑渗出水来,老人家刚下葬没多久,怕棺材进了水把尸体泡坏了,就琢磨着能不能请殷世行帮忙迁个坟。
那户人家开价不菲,殷世行欣然同意。
他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选了个黄道吉日去挖坟,坏就坏在这挖坟上。
挖到一半,天空中阴云密布,雷声阵阵,下起了毛毛雨。
殷世行心想,今日当是个大晴天,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难道是他选的挖坟时机不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殷世行还是吩咐人继续挖下去。
“殷先生,这下面还有一个坟!”
将老人家的棺椁挖出来后,其中一个挖坟的小伙子兴奋地冲殷世行喊道,没等殷世行阻止,几人便将埋在下面的棺椁也挖出来了。
有人见财起意:“看着棺材样式,八成是个古墓吧?听说古墓里都是宝贝,要不我们打开看看?”
说到这儿,殷世行满脸懊悔:“要是我当时阻止了他们,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了。”
那几个小伙子说干就干,殷世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他看见棺材上顶着的九颗钉子,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槐木养鬼,一般下葬的棺材都选用上好的柏木或楠木,谁会选用阴森的槐木呢?
当他们撬开钉子,打开棺盖的时候,先是喷出了一股恶气,在场几人全部中招。
恶气散去,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展现在众人眼前。
殷世行只看了一眼,当即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地说:“被雨水泡过完好无损,这、这已经僵化了……”
这是僵尸!
天空中猛地打了一个闷雷,吓得殷世行脚一滑,直直摔倒在地。
他算个半吊子阴阳先生,祖上留下来的手艺大多都荒废了,却仍记得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句话。
“邪祟现世,大凶之兆。”
殷世行缓缓吐出八个字,神情凝重。
“所以,你是中了女尸的尸毒,才会染上人面疮?”我急忙问道。
“是。”殷世行重重地叹息:“不光是我,那几个挖坟的全都染上了,死的死疯的疯,我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偏方,多活了半个月,可现在也挺不住了。”
“所以我才找到你外公,请他帮忙出手解决。”
我点了点头,纹绣确实能驱邪治病,殷世行找上我外公并不奇怪。
“那女尸呢,你们就这么把她晾在光天化日下了?”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殷世行笑得像哭似的:“没有,我们重新把棺材埋回去了,自从开过棺材后,村子里也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地里颗粒无收,牲畜都死绝了,我知道是那邪祟搞得鬼,可惜我能力有限,对付不了那女尸。”
我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那邪祟竟然那么厉害,竟能影响一整个村子。
“齐晟,你帮帮我吧!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不该让他们开棺,可我真的不想死!”
殷世行的眼中,爆发了强烈的生的欲望!
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掏出爷爷留给我的《阴阳绣图》,看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数。
“你被上的人面疮,可纹赤鱬以治。”
赤鱬,山海经中一种长着人面、叫声如鸳鸯的鱼,食之可治恶疮。
“好,就纹赤鱬!”殷世行点头如捣蒜,样子迫不及待。
我让他别急,沉声道:“先让我检查一下你背上的人面疮,得先把表面的尸毒拔除干净,才能纹绣。”
殷世行闻言转身,当我碰到他身上的人面疮时,指尖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险些疼晕过去。
与此同时,我的胸口感到阵阵发烫,我忙脱下衣服,之间胸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纹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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