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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缠身
作者:
关东先生
我叫林刚,从小呢,就跟着我何叔在古玩一条街厮混。我何叔可厉害了,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古玩店,算是行家内的行家,许多懂行的人,也都会上门请他长眼。
他虽然现在整日叼着一根烟,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可我却听说我何叔年轻的时候是个盗墓的,他手上许多藏品,也都是那个时候得来的。
何叔从不许我过问他年轻时候的事,甚至提都不许提,老头子脾气火爆,问不好就给我一顿胖揍。但要说何叔对我不好,那却不是的,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何叔把我养大的,对我比亲儿子还亲。
我也曾问过他我父母的情况,何叔只告诉我,他欠了我父亲一条命,别的便不肯再说。
后来我长大了,旁敲侧击之下,隐约猜到了一些事,那就是我父亲很可能跟何叔是同行,以前跟他倒过斗,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父亲没了。
我自幼喜欢奇珍异宝,何叔的那些藏品典籍我几乎都看过,对“鉴宝”一事格外感兴趣。所以,何叔一个不留神,我就会跑到街上,用我掌握的知识忽悠那些小商贩。
这些小商贩大抵没什么见识,手上的东西大多都是仿品,在街头摆摆地摊,忽悠更没见识的平头百姓。他们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看见我走过来,却都一下子禁了声。
“林刚,你又在我这里瞎晃荡啥?”小阿三见我走过来,非常鄙夷的瞅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
他们都不喜欢我,因为在他们忽悠人的时候,我喜欢故意拆穿,将他手上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买家一看是假货,自然摇摇头离开,小阿三便气得暴跳如雷。
“林刚,你个龟孙,我和你有仇咋地?”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道:“你这东西本来就是骗人的,三百都不值,你要三万?”
小阿三抄起地上的一块木雕就要砸我,还好我跑的快,不然就被他砸中了。小阿三气得爆炸,我却在这种事上乐此不疲,觉得自己和英雄一样,在拯救世界。
小阿三没有办法,一状告到了我何叔那里,何叔不觉得小阿三有错,却狠狠批评了我,说我坏了行规。我哪里懂得什么行规,从小到大,何叔什么都不肯教我,这些还是我自己偷偷学来的呢。
何叔见我如此,便叹了口气,说,本来不想我进入这一行,但我偏不听,为了不叫我走邪路子,他决定教我,不过,我不能再胡来。
我听了立即点头答应。
我何叔真的是老厉害了,跟他学了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行家,他说的很多东西,是我听都没听过,古籍里都没见过的。有了这样的学习机会,我便刻苦钻研,再也不去小摊上捣乱了。
后来我在街上转的时候,小阿三朝我招手:“林刚,过来,快过来!”
我见他表情神秘,便走了过去,小阿三见四处没人,这才开口道:“林刚,你听说没有,那边出事了!”
“哪边?”
“啧,南边啊!秦岭,有人倒了一个大斗,听说是秦朝的一个什么将军的,但这次出了大事,下去的十几个人,一个都没上来。”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心里一愣,这当真是出了大事了,可这么大的事,何叔不可能不知道,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小阿三摇了摇头:“听说连当地政府都惊动了,派了好些人去,但之后的事就被封锁了,没人知道下文。”
我顿了一下:“封锁消息?那可真是大事了。”
小阿三道:“是啊,我们都着急知道怎么回事,你何叔路子广,肯定知道内幕,你去问问呗?”
我拒绝道:“我不问,我何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会自动和我说,他不说,我去问,肯定被他臭骂一顿。”
“哎呀兄弟,咱们都是混这碗饭的,消息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你能不知道?帮帮忙吧?”
小阿三说着,也不知道往我手里塞了个什么玩意,我没心思看,就想着那个大墓的事,十几个人都没了,这得多凶啊。
这时候小阿三也不理我了,屁颠屁颠的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我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宝刀。这刀鞘腐蚀严重,一眼也看不出是什么好东西。
小阿三却得意道:“看见没有,今天早上刚收来的,您给掌掌眼呗?”
说着,他便把布包递给了我,我拿过来仔细一看,这刀鞘虽然腐蚀严重,可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刀型似新月,造型十分独特。
我拔出来一瞅,更是觉得有种逼人的寒气袭来,那刀身浑然天成,通体光滑晶莹,魅力四射。我心中不由得一愣,这刀型,这品相,莫不是……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在典籍里看到的名字——毒匕寒月刃!
传说,毒匕寒月刃是战国时期徐夫人所铸。一日,天生异象自降陨石,而降落的陨石却是一柄近乎成型的宝刀。徐夫人忙找到最好的铸剑师父,十天十夜粒米未进,将此陨石打造成型,因为它通体寒光四射,寒气逼人,遂取名寒月。
据说之后赵王听了想高价买下宝刀,却被徐夫人拒绝,赵王觉得受到了侮辱,便命人围杀徐夫人,徐夫人难以抵抗,以刀自刎而死。之后此刀又被荆轲用来刺杀秦王,失败之后落入了秦王手中。
再之后呢,刘邦入秦,寒月也就下落不明了。
我看着眼前的宝刀,越发确定它就是传说中的寒月了,我心中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怎么样?”小阿三问了我一句。
我道:“你这个,打算出多少钱?”
小阿三嘿嘿笑道:“我三百块从一个老百姓手里收来的,也就出个三千吧,这东西,啧啧,我总看着不太吉利,不想留。你要不,你要想要,两千给你!”
“三百收的,你要我两千,你可真黑!”我说着,将宝刀往他跟前一推,意思是不要。
小阿三忙讨道:“别呀,哎,我老婆那人贼迷信,自从我收了这刀,我儿子发了一夜烧,老婆非说我收的这东西不吉利,让我出手。
可是你看,要是个瓷器还好说,这刀刀剑剑的,哪有那么容易出手啊?”
最后说来说去,倒成了小阿三求我收了这把刀了。
说实话,我对这刀也极为感兴趣,光看品相就知道是好东西。小阿三不识货,并不认识这个,他又怕老婆,最后一咬牙,好像自己亏了多大似的,非要一千五卖给我。
他又哭爹喊娘了好一会儿,说自己的穷苦日子,自己要养一个儿子,还有一个什么事也不干的老婆,多不容易。我见他哭的悲惨,跟着心烦了,掏出这个月的生活费塞给了他。
回到古董店我就跑上了二楼,又从书架上翻出古籍,一一对照了一下,这次我可以确定了,我手上的这把的确就是徐夫人铸造的寒月刀,这下可发大了。
何叔平时收了好东西,都会喝点小酒庆祝一下,我跟着何叔学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也碰上了好东西,大赚一笔,不知道何叔要怎么夸赞我呢!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无比得意,抱着宝刀等着何叔回来。
大概中午的时候,日头正盛,何叔一进门脸色就变了,他顿在了门口,眼神看着店内,却不肯踏进来。我站在二楼见了,喊了他一声,何叔抬头看我。
“刚子,你干啥呢,快下来!”
我急匆匆的下了楼,何叔看着屋内,朝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人也跟着打了个冷战,问道,“叔,你找什么呢?”
何叔这才将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啊?可能……感冒了吧!”从上午开始我就觉得很冷,总觉得有一股寒气往身体里钻,忍不住的打喷嚏。
何叔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这有点发烧啊?吃药没?”
我没顾上别的,赶紧将怀里的布包递了过去:“叔你看,我今天淘到一件好东西,这回要大赚一笔了!”
何叔看见我递过来的布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呼道:“哪里来的?”
“就从小阿三手上,我看过了,这可是战国时代的珍品呢!”我兀自得意着。
何叔忙接过布包,打开只看了一眼,那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丧气道:“刚子,谁让你收这个的?我不是说过,我没看过的东西,不准收吗?”
我迟疑了一下,“叔,这次我有把握,这是真……”
“真的也不行!”何叔又气又急,道,“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有些东西自带煞气,不能乱收!”他瞅着店内,道,“才一个上午的时间,这阴气就这么重,大凶之物,你收来做什么?”
大凶?这下我彻底傻眼了。难怪我浑身冒冷气,人也跟着有点发烧,原来是冲撞了煞气!我有点害怕了,赶紧问何叔,那我该怎么办?
何叔让我详细讲一下收来这东西的过程,我就把小阿三说的话,跟何叔说了一遍。听完后何叔直摇头,说道:“这个小阿三不地道啊!”
我问何叔:“怎么了?”
何叔说道:“他干这行这么久,就算眼力不行,但门道内的东西,也肯定是知道的。他自己也说儿子因为这东西发烧了,他自己能不想到是怎么回事嘛吗?他这是在蒙你呢。”
我紧张道:“蒙我?那……要不,我扔了吧?”
何叔摇了摇头:“这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扔掉,小阿三也就不会蒙你了!这种鬼物,必须有人心甘情愿接下才行,否则它自己是不会离开的!”
我真懵了,好你个小阿三,居然敢骗我!我还以为自己眼力好,捡了个大便宜,原来他就是想将这祸患推给我啊!
要说以我何叔的门路,出手一件宝刀不是难事,可何叔没有小阿三那个坏心眼,他不会明知祸害人,还推出去的。
再说这东西也真的价值连城,真这么放手也不甘心,何叔门路广,他要是能找人将这煞气除去,我和何叔这辈子吃穿就不愁了。
“刚子,你容我几天,联系一下那个高人,等几天我带你去找他看看!”何叔说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看着这把宝刀,我心里生出层层寒意,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能如此厉害?
没想到我第一次收货就碰见这种事,心态彻底崩了,我没心思干别的,下午早早的回了家。何叔还要看店,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吃了点饭,觉得烧的越发严重,找了点感冒药吃了下去。
尽管觉得不会有用,我还是选择了吃药,就当是心里安慰。
药效上来就容易犯困,我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得十分浅,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群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在厮杀,宝刀宝剑嗡嗡作响,到处都是血,死了一地的人。
后来我就听见屋里有动静,有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一会儿有清晰的倒水声,我心说是何叔回来了吧,也就没理会这事儿,继续睡了。
可是又睡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推我,一下,两下,三下,一共推了我三下。我开始认为是何叔怕我着凉,让我进屋去睡,可猛地一想不对劲,那双手冰凉刺骨,根本不像是何叔的手啊!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醒了,头皮都炸了。我惊恐的看着屋子,屋里亮着灯,除了我哪还有别人。我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何叔还没有回来。
再一低头,我特么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我居然将那把宝刀,死死的抱在怀里呢!
我一下子惊了,跳起来将宝刀扔了出去。我记得十分清楚,睡之前我把它放在了客厅角落里,因为担心煞气缠身,我还故意离它远了一些,怎么睡了一觉,它就跑我怀里了啊!
我吓得坐立难安,都这么晚了,何叔怎么还不回来?
我抓起手机拨了何叔的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何叔都没有接听。我心里觉得不妙,平日就算开到很晚,十点钟何叔也该回家了,今晚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又拨了几次电话,仍旧无人接听,这下我可真慌了。
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加上担心何叔,我一刻也坐不住了,就打算去店里看看。
穿了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又有点不放心。一来这寒月宝刀十分贵重,放在家里又怕丢了,再来它这邪性的样子,我也怕它还跟着我。
于是,我将寒月锁进了柜子,又加了一把大大的锁头,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我匆匆出了门,今夜的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看不见月亮。空气里弥漫着一层雾气,几米外就看不清东西了。我心里着急,步子越发急促了些。
我跟何叔住的地方是何叔几年前才买下的,一处别致的小院子。他不喜楼房,总觉得憋屈,特意找了这一处。这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处在胡同深处,出胡同要走好半天。
我一个人越走越急,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总是距离我不远不近,这让我心里发毛。
艹,该不是碰见打劫的了吧?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相公……”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女声,这声音十分尖锐,带着一丝娇滴滴,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分明听见这声音就是从我背后传过来的,一下子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记得何叔跟我说过,有些鬼物就喜欢以这种方式勾人魂魄,你听见了别答应,一答应就惨了。那东西见我没回应,忽然又朝我喊了一声。
“相公……是我啊,你回头看看我啊!”
我特么的……
我当时就想暴跳了,谁他妈是你相公,你个鬼东西,给老子滚!我心里怒骂,可我也不敢回头啊,撒丫子就往前跑。
跑着跑着,忽然有东西打在了我脸上,我止住脚步一看,哗啦哗啦的,有无数纸片从半空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借着没有月亮的晚上,显得十分诡异。
我伸手一抓,凑到眼前这才看清,这特么哪里是纸片,这就是给死人烧的纸钱啊!
一般人死之后,出殡的时候才会洒落的纸钱,这大半夜的,谁往半空抛洒这玩意儿?此时由于惊吓过度,我腿都软了,更是拼命往前跑了起来。
说来也怪,我跑的气喘吁吁,可还是没有跑出这条胡同!
根据时间推算,这胡同就算再长,我慢慢晃悠顶多四五分钟,也就到头了。可今晚我足足跑了十多分钟,硬是没跑出去!
鬼打墙啊!我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特么死东西,真是要弄死我?!这种事我也听何叔说过,遇见鬼打墙千万别慌,越慌越出不去。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半了,手机没信号,我想给何叔打个电话都不行。
“相公,相公……”我又听见她喊我。
“林刚,林刚啊,是我,是我呢!有时间一起喝酒啊?”我忽然又听见了小阿三的声音。
特么的,这鬼物见勾引不了我,就化作了我熟悉的人?但你好歹也装一个我有好感的吧,你装小阿三,这煞笔,要不是他害我,我能变成这样吗?
我气急,忽然就回过头去,这一回头我就惊了,迷雾之下,我看见小阿三站在那里,傻呵呵的朝我笑呢!
“林刚,你过来呀,快过来!”他缓缓朝我招了招手。
我特么的,开口骂道:“滚你丫的,别跟着老子!!”
我转身就往前跑,这时候跑了几步我就看见了街上的灯光,我跑出来了。街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我的心平静了一下,再次回头,黑漆漆的胡同里什么也没有,连刚才的纸钱也不见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何叔打来的。
“林刚,你干什么呢,给你打了五六个电话也不接!”
我咽了口唾沫,气喘吁吁:“没,何叔,我……我这边出事了!”
何叔也没细问,只说他料到要出事,还叫我赶紧去店里,那边也出事了。我问他什么事,何叔只告诉我,你快过来吧,别一个人呆着。
我挂了电话,打了车就去了古董一条街。我到了才发现店里没有人,黑着灯,早就闭店了。奇怪,何叔去哪里了呢?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在我低头开门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一冷,有股阴冷的风气冲上了我的脊背。
我艹,又是一个激灵,我推门忙进了店内。
我也不知道何叔去了哪里,再打他电话,又是无人接听。我在店里走来走去,心里一刻也不消停。也不知怎地,我走起路来有些费力,我觉得可能是今晚跑多了,体力有些不支。
可是,等我走到一面古镜前的时候,我一下就震住了,我隐约看见我背后贴着一个人影!
他离我很近很近,就那么贴在我背上,几乎和我成了一体。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件衣服很熟悉,但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头皮再次炸裂了。
我特么几乎快吓哭了,抓起手机就给何叔打电话,这一次,何叔接了。
“叔啊,你快回来,我……我背后上了一个人!”由于惊恐过度,我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何叔大概真的听出出事了,说道:“别慌,他暂时不会害你,我这就过去!”
我等了一会儿,何叔就匆匆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将店门紧紧关闭,告诉我说,明天先不开张了。我见他神色有恙,大半夜的不在店里不回家,电话也不接,就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何叔这才告诉了我。
“林刚,小阿三出事了!”
我惊了一下,忙问:“出什么事了?”
何叔叹了口气:“唉,这该死的蠢货,今天下午的时候,穿着一套他收来的红色嫁衣,吊死在了自家阁楼上,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他媳妇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哭着跑来找我们这些朋友帮忙,我一早就过去了,忙活到现在。”
听何叔说完,我又是一惊:“什么?小阿三死了?下午就死了?”
“是啊,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个朋友都说,他肯定是着了什么道儿了!”
小阿三下午就死了?那我刚才在胡同里见到的,就不是鬼东西的幻化物,而真的是小阿三的魂魄啊!可是不对啊,何叔说他是自杀,那他跟着我做什么?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何叔也不知道手上沾了些什么东西,腥气无比,朝着我脑门一拍,然后将我一推一拽,我只觉得身体踉跄,然后就被何叔箍在了怀里。
“蠢东西,你跟着他做什么,又不是他害的你,谁害你,你找谁去!”何叔一边扶着我,一边对着那面墙壁说道。
我回头去见,就见墙壁上贴着个阴影,这阴影好像被使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只在墙壁上一扭一扭的,像极了皮影戏的影像。
“还不滚,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想为难你,你自己走!”何叔一挥手,墙壁上的影子一下弹跳下来,紧接着化为一团烟雾不见了。
“叔,那……那是什么?”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情形,我整个人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何叔不以为然道:“还能是谁?那个蠢货!”
“小阿三?他、他跟着我做什么?”我说着话,忽然觉得迎面扑过来一股腥气,用手一抹无比的臭,“叔,这什么东西啊?”
“黑狗血!”何叔说完,自顾自的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现在害怕极了,离开何叔几步远我都心惊。我忙追过去,也顾不上这黑狗血是哪里来的,是何叔杀了一条黑狗,还是什么,只是问他小阿三的情况。
何叔坐在了椅子上,用那只小瓷杯一口口的抿着茶水:“唉,我估摸着,小阿三认定是那寒月害死了,他,寒月在你手上,所以他才跟着你。”
我无辜道:“那把倒霉破刀是他卖给我的,还要了我一千五呢,他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已经变鬼了,他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我凑过去:“那,他家的事忙完了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何叔摇了摇头:“这蠢货就不想叫他媳妇好,临死还穿了那么一套衣服。据说,那衣服也是有来历的,这下不好办。
我们几个朋友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他从房梁上弄下来,现在还不消停呢!你打电话说这边出事了,我也顾不上,就跑过来看看,一会儿还得过去。”
“那叔,我和你一起去!”我是不敢一个人呆着了,万一小阿三的鬼魂再来害我,那该怎么办?
何叔想了一下,道:“行,反正那边人多,也不怕他闹什么!你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过去。”
我跟何叔锁了店门,就朝小阿三家走去。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整条街漆黑安静,我跟何叔顺着路边往小阿三家的方向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们出了这条街,又拐了几拐,就来到了小阿三家,一栋二层小楼。
小阿三虽不是正经路子,可他人很精明,能将烂货卖出高价,这些年没少赚黑心钱。单看这栋小楼,就知道这货口袋里鼓鼓囊囊。
可是,还没进门我就愣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冲了过来,奇冷无比。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何叔回头问我怎么了?我说,好冷啊!
何叔犹豫了一下,啐骂了一句,“为了那点怨气,把家里搞成这样,蠢货!”
何叔说着,就脱下自己的大褂披在了我身上:“刚子,你自小身子弱,受不得这些,穿好了,别脱!”
我实在太冷了,披了何叔的衣服,就随他进了门。
我们去的时候,那一屋子人正围着小阿三换衣服,他媳妇趴在旁边哭的昏天黑地。几个帮忙的人累的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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