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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吧,爱!
作者:
楚义
“晓灵儿,别玩了!赶快跟我回去!你们家,着火了……”
胖婶儿从冰冻三尺的河面上,将正在和几个小学同学一起玩着爬犁的荆晓灵,一把拉了起来,转身就跑。
阿木先是跟在她们的身后,一会儿便超过了她们,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来,回头乖乖等着。
一路上,荆晓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被胖婶儿使劲地扯拽着,不敢有半口歇息,径直往老宅的方向跑着。
她趿拉着两只比自己的脚还要大一码的厚棉鞋。一路雪地上,鞋底板儿下一直打滑儿,跌跌撞撞、断断续续地摔了四五个大跟头。
可,每一次摔倒,性格倔强的她都固执地不让胖婶儿帮忙搀扶。
不知道跑了几十分钟,反正,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荆晓灵感觉棉袄里面已经一身汗了。
院内院外进进出出、拨水洒雪的伯伯婶婶吵杂着,一直烧到烟囱顶、蹭蹭往天上蹿着的炎炎火苗。
各种家具、被褥、衣物接二连三被点着了,一股一股棉絮和焦炭熏糊的味道,屋后几株荆棘树的枯枝霹雳吧啦的声响……
“我爷爷呢?爷爷……爷爷”一边呼喊着,荆晓灵就想要往正着火的院子里跑去。
幸亏是,胖婶儿眼疾手快着,死死地搂住了荆晓灵,阻止着只属于童年天性的那一份冲动。
她们和在一旁围观的其他妇女、小孩和老人们,站在屋外远离火源的地方。
荆晓灵的双脚全部没在厚厚的雪地里,冻得几乎没有什么知觉了。
因为,天气太冷了,她的双眼只是满满含着泪,一旦流到脸颊上,会被凛冽的北风一吹,就像刀刮似的疼。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年的老院子,在冰天雪地里,就这么付之一炬……
过去的10年里,荆晓灵一直生活在繁华的遥河城外,贫困偏远山区深处的这个小村里:荆村。
遥河的一条支流,源远流长,纠缠着蜿蜒盘旋的荆棘山,鬼斧神工地形成了十个天然般的渡口。
荆村就坐落在遥河正好流经此处的第三个渡口处。
简单、自然,安宁,祥和,充满生机的童年,总是被孩子们的视角,演绎得很漫长。
荆晓灵总是会惦记着、盘算着: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
要快点、再快一点长大,才好。
等长大了,一定要去荆村的外面,走一走。
七岁的生日一过,父母就把荆晓灵送进了村里唯一的一所学校:荆村小学。
而,在荆晓灵入学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又收拾起大包小裹的行李卷儿,坐上长途大巴车,去外地打工了。
只留下了,荆晓灵和爷爷,一老一小,守着这老宅院子里的四间砖瓦房和屋子后面的一亩三分地。
往年,春秋时节,爷爷都会在后院里会种上了几株果树,还有一些白菜、黄瓜、豆角、茄子、毛豆、玉米、大葱、土豆之类的应季蔬菜。
去年,前院中,除了饲养着几只总是很爱下蛋的老母鸡;当然,还有小阿木——阿木是邻居胖婶儿家大黄刚生的那一窝里个头最小的一只小狗仔儿。
现在,阿木已经四个多月大了……
在荆晓灵眼中的火苗中,以往的记忆,似乎仍然历历在目着:
以往,每个春节,一大家子人会团聚在一起。
荆晓灵的父母都会从外地赶回荆村老宅来过年。他们还总是会带回来很多“城”里的特色年货。
而,他们口中的这个城、那个市的,还有各种和“城里人”相关的新鲜事物和生活习惯之类的词语,荆晓灵和爷爷,从来就没有听过。
那时,荆晓灵始终都觉得,不管是什么城,都没有“遥河城”这个名字,叫起来好听。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爷爷常常会抱着她,坐在月亮很高很大、满眼星光灿烂的小院儿里。
“爷爷……荆村的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
“晓灵啊,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好,你要记住……”爷爷指着夜空的那些他也叫不上来名字的星星,“只有那天上的银河、这门前的遥河,才是最美丽的地方。”
荆晓灵点了点头,含着一枚还没有长成熟的荆棘果儿。“爷爷……这野酸枣,怎么那么苦啊?”
“别吃了,赶快吐出来!”爷爷将带着两排小牙印儿的果子捧在手里,一边给她看,一边接着说,“晓灵,看清楚,这种颜色,就叫苦色!”
“苦,不是一种味道吗?”
“更是一种颜色!等你长大了,就会看得更多了!”
“喔~~~”荆晓灵自圆其说着,“带着苦味儿的颜色!”
每个春节里,住在隔壁张家村里的大伯大妈,都会带着荆晓灵的大哥哥、二姐姐;二伯二妈,也会带着荆晓灵的三姐姐、五弟弟,一同开车赶过来,聚在荆村的这间老院子里。
十几口子的人,一起过着大年三十儿,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那张和爷爷年纪差不多岁数的大圆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是,荆晓灵一年365天里最最开心的几天了。
然而,此时,熊熊火光的面前,荆晓灵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就在一个礼拜之前,那天是腊月二十八。
她和几个同学,在雪山脚下玩完儿爬犁,踏着冬日夕阳,开开心心地回到家。
刚一走进院子,就隐约着听到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荆晓灵赶紧扔下爬犁,又拿了一些沾过剩菜汤的干馒头打发了饿着要食儿吃的阿木。
她,连自己身上的雪块还没有来及抖搂掉呢,于是,便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忙跑进屋里,去寻找那个美妙旋律的来源。
原来是爸妈从他们打工的通帝城新开的电子市场里,大老远地拎回来的一台叫做“录音机”的东西,还有配套播放音乐的三盘被称为“磁带”的东西。
而且,更神奇的是,他们还竟然跨过院墙,从村口土路边的电线杆上,往屋里拉进来一根很长很长的电线。
私拉电线,当然是违反村委会关于用电安全须知的明文规定的。
可,在那个年代,有谁会真正在意这些呢?
毕竟,有一些村里人,就会那样总惦记着如何占用公家的“便宜”。
荆晓灵趴在炕沿边的木头柜子上,把正在播放的那条磁带的塑料盒子,翻来覆去地捧在手里,仔细对照着那张包装纸上印制着的、密密麻麻的歌词儿:“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反复听了几遍,她便不知不觉、很容易地就可以跟着里面节拍,哼唱起来了。
即使,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乱响的声音,也转移不了荆晓灵沉浸在美妙音乐之中的、过度集中的注意力。
这首歌曲的意境,总让荆晓灵想起荆村小学的王校长,她在音乐课上教学生们唱的那首《红蜻蜓》:“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啊,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阴,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十五岁的小姐姐,嫁到远方,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音信也渺茫。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啊,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荆晓灵倒是特别期待着冬天寒假早点过去、早点开学,这样,自己又能见到同学们了,又能与王校长一起弹琴唱歌了。
王校长总是会稳稳地挺直腰板儿,坐在一个木头桩上,桩上还有一条垫着她亲手缝制的圆形椅垫上。
她轻轻地掀开一架老旧的钢琴面板,双手优美地悬在那些黑白按键的上方,双脚不时地踩在钢琴下面的踏板上。
所有的同学排成三排,等待着王校长每次都说的那句话:“同学们,我们先开始今天的练声。”
如果,把录音机带到学校里,就可以记录下每位老师和同学的声音了。
太有趣了!
荆晓灵一边专心致志地摆弄那台新玩意儿、一边开心地笑着,甜美的小脸上灿烂地像一朵美丽的荆棘花。
爷爷咳嗽了两声,拄着拐杖,慢吞吞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爷爷,这个东西能学人说话。你说一句,我帮你录一下,试试!”
他瞧见荆晓灵正在新奇的样子,却不屑地说了一句:“这大过年的,咿咿呀呀、鬼哭狼嚎着,唱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爷爷!这是一首最时尚的流行歌曲。”
“啥玩意儿啊!哪儿有咱们遥河城里的地方戏,好听啊!”
说完,他靠近了床头柜,便伸手按了一下暂停的按钮。接着,他便换到了一个无线调频广播电台,一曲地地道道的乡村音乐《小拜年》,随着里面一口乡村口音的乡村主持人的介绍,播放了出来。
“爷爷,你怎么弄的?再教教我呗!”
“那你先告诉我,是《小拜年》好听,还是你刚才的那个破歌儿好听?”
乡音啊……
就是这个味儿……
荆晓灵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会走出去的!尽管,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爷爷。
大年三十,荆晓灵还收到了爸妈给她发的一个有史以来最大数额的红包,2张新版的一百元大钞。
他们说,这是对她连续三年学习成绩都是全班、乃至全村第一的奖励。
妈妈还特意在荆晓灵的棉裤里缝了一个结实的腰包内兜,便于她来保管这些压岁钱。
火灾发生的这一天,是大年初五,爸妈一大早就跟着大伯家的面包车,去张家邻村串亲戚去了。
荆晓灵带着阿木,又跟同学们出去,到荆棘山脚下,一起去溜冰、打雪仗、玩爬犁了。
全村内外,破五的爆竹声,震耳欲聋。
一只带着余火儿的大鞭炮,正好落在了老宅厨房的屋门前电线边,门帘被点着,随后,挨着门口、放在厨房里的煤气罐爆炸了。
前后村里赶过来帮忙救火的大人们,都没有让荆晓灵看到她爷爷最后的样子。
胖婶儿把荆晓灵接回到自己家里。
荆晓灵又冻又饿,体力透支,便在胖婶儿家的火炕上,睡着了。
等她父母傍晚赶回老宅的时候,大火早已经被众人扑灭了。
眼前只剩下,破碎的房顶塌陷在熏得黑凄凄的残垣断壁中,院里还有几处冒着微微的白烟。
由于,没有地方住了,父母二人只得连夜把荆晓灵从胖婶儿家又接回到了张家邻村的大伯家里。
半夜,荆晓灵翻着身,正准备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地看见妈妈正从自己的棉裤内兜里,掏出了那两百块钱,转身去了对屋。
荆晓灵光着脚、轻轻地下了地,悄悄地跟了出去。她从对屋的门缝外,往里面巴望着。
只见,自己的妈妈将那两张一百元大票儿,卷成了卷儿,一股脑得塞进了大妈手心里。
只听,妈妈细声细语地说着:“嫂子!你也瞧见了,这一把火啊,值钱的家当,都给烧了!可是,眼看就要初七了,我们在外打工,总是换地方,带着晓灵走的话,实在不方便。那啥,这是俺俩今年给我们家晓灵的压岁钱,也是我们现在唯一剩下的的现金啦。”
“晓灵她娘!你这是干啥呀?”
“这孩子,接下来了就先拜托给你们了。以后每个月的一号,我都会给您寄生活费过来的。”
大妈客套地让了一让,将钱退还了回去:“晓灵跟着我们,你就放心吧。但,这钱,我们真的不能要!”
“您就收着吧。以免孩子大手大脚的,乱花钱。这样,我和他爸走了,也能安心点。”荆晓灵的妈妈边说着,边抹着眼泪。
“好吧。好吧!我勉为其难,先替晓灵存起来!这钱,始终还是她的。”大妈又接回了钱,紧接着问道,“对了,那你和孩子他爸的事儿,要怎么解决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荆晓灵的妈妈叹了一口气,“明早儿,我和她爸还得回趟村儿里。咱家老爷子的后事,还得抓紧时间张罗张罗呀。”
“嗯。时候不早了,他弟媳妇儿,你也快躺下,早点睡吧!”大妈说。
“嫂子,爷爷跟孩子们都亲得很,这大过年的,就先让别孩子们伤心了。回头后事办完,再告诉他们吧?”
“行!我知道了!”大妈随口应了一声。
关于荆晓灵未来的安置问题,就这样,两个女人简短仓促地“交接”完毕后,便各自躺下,相背而卧了。
荆晓灵抹掉了两边脸颊上的泪痕,蹑手蹑脚地回了哥哥姐姐睡的屋子,钻回自己的被窝儿。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当什么刚才都没有听见,然而,没过多一会儿,就自己把被子里往上拽了拽,蒙住脑袋、捂在里面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她心想着:大概,就这样被亲妈花了200块压岁钱,把自己给卖给了大妈家,当养女了吧?
尽管,过去三年里,每一年有整整360天里,她都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过。
但,她总是感觉,在这个最关键、最艰难的人生阶段里,自己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随手抛弃了似的!
有种莫名的委屈,也有种莫名的自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眼前的这场“家破人亡”的惨状悲剧呢?
第二天一大早,荆晓灵的父母就赶往荆村医院的太平间,开始着手办理着爷爷的后事,直到妥善送走爷爷、顺利下了葬。
这已经是又过了三天的事情了。
他们忙完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又回到了张家村、荆晓灵她大伯家的“豪宅”里。二人简简单单地收拾了各自的行李,分别和家族里的其他长辈们依次告着别,而且,还嘱托着希望他们可以帮忙好好照顾荆晓灵;如果需要钱的话,就及时给他们发电报写信、或打电话。
荆晓灵的母亲不好意思地说着:“大嫂!我家晓灵就先拜托你了!我和她爸爸商量了。前三个月,我们俩还得找新工厂,所以,手头会很紧,每个月先给你们寄100块钱;等我们在那边稳定下来了,就每个月再多给你们寄100。”
大妈的眼睛里泛滥着象征性的泪花:“他弟媳妇儿,你就放一百二十心。别说,咱现在是富裕着;退一万步讲,就是未来,有一天,家里遇到什么不景气的事情,生意败了。只要有我们一家四口的饭,就绝对少不了咱们晓灵的那一口吃的啊!”
正说着,话音未落,大妈就将双臂还缠在自己妈妈腰间、舍不得放手的荆晓灵,一把搂到她的身边,还亲昵地抚摸着荆晓灵的头。
虽然,荆晓灵有些皱着眉头,被大妈手中的那力道来回摸着,头顶上实在很不舒服;可,她很懂事,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抗拒和躲闪,就那么强装着笑容、一直忍着。
她很想再多望一眼即将与自己分别的母亲;然而,她深知,自己早晚是要和他们俩分开生活的。就算多亲昵挽留一时,也无济于事、能彻底改变眼下这既定分离的局面。
因此,她要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努力表现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乖孩子。
她有意无意地躲闪着母亲关切自己的目光。她害怕,一看到母亲的眼睛,自己还会又忍不住要流出眼泪来了。
她也知道,妈妈的眼圈早就红肿了,或许,这几天妈妈也是常常躲在某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哭了很多次的。
二大妈瞧着她们这依依分别、难舍难分的状态,便在一旁附和着,安慰着:“晓灵儿她妈妈,俗话说,百家饭,百家福啊!晓灵儿是我们这大家子的‘福星’啊!”
自己,果真是个福星吗?
荆晓灵在暗自问着自己!如果,的确如此的话,那么,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压根儿就没有准备带自己离开荆村、去往通帝城。
就算是,未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可一家人在一起,也应该总比“寄人篱下”要幸福得多吧?
哪怕,就算是,寄人篱下之处,是个无比豪华的大别墅,在荆晓灵的心里,还是更奢望能够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
然而,随即,荆晓灵的父母扛起了各自的大行李,就又去追赶那趟一天只发一班、去往城区的长途大巴车了。
他们启程南下,继续踏上了二人在通帝城里匆匆忙忙、漫漫无尽的打工生涯之路了。
其实,家族里的这些亲戚们也一直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他们俩在城里到底打的是一些什么样的工。
只是听说,二人这几年总是很忙、也都很是能吃苦,确实是赚了一些钱的;但是,在通帝城那么繁华的大城市里生活,日常开销也是很大的。
所以,他们夫妻俩想要跟堪称张家邻村数一数二的“首富”之家的大哥、大嫂比起来,还依然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的本质差别啊。
当然,他们也惦记着,可能,自己再奋斗个三五十年,说不定,也就能赶上人家现在家产总额的十分之一吧。
荆晓灵始终对父亲的印象不深,但是,她能体会得到,爸爸也是爱她、舍不得她,只是爸爸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爱。
荆晓灵在大伯、大妈的豪宅里,没住两周,就被送去二大伯、二大妈家了。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要去城里住大别墅了?!”二大妈开玩笑地问道。
大妈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应着:“哪里话儿!这不是吗,我们家小英,出息了!”
二大妈便借机称赞道:“听说了,小英真是争气啊!被遥河市重点初中录取。”
“但是,我们俩寻思着,这往后,孩子上学的路程太远了。干脆就在遥河城里离学校近的地方,买套新房子,主要是为了小英读书方便啊。”
“哎……话说,我们这儿的条件,简直是没法和咱大哥家比的呀……就怕是会委屈了晓灵儿啊!”
听弟妹这么说着,大妈半个p股坐在旧沙发椅的边沿上,调整了一下自己一直不怎么太舒服的姿势,身体往前凑了凑,接着说道:“他弟妹呀!千万别这么说!你瞧瞧,就你家里的这些老红木家具,可是值了银子了!”
“我的姐姐,实话跟你说吧!”二大妈小声地耳语起来,“就这些破旧玩意儿,自打我进门嫁过来的那天呢,我就想把它们扔了。”
“不可!不可!”大妈赶紧打消了对方的念头,“我听说啊……以目前的行情算起来,怎么也得这个数!”
二大妈看了看大妈的数字手势,一脸吃惊装:“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您可千万别和我这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村妇开玩笑啦。”
“真的!真的!妹妹,听我一句,你可得把它们都保存好了!你大哥通过道上的朋友,认识了一个业内的收藏家,姓霍。专门研究这些老东西的。说是啊,这些老物件呢,东西是年头越久、越值钱。”
“真的啊?!”
“千真万确!等回头,那位大霍师闲下来了。我帮你把他请到家里,给咱们这套老家具好好评一评、估一估。”
“大概能值多少!?”二大妈两眼放光,写满了¥的图形似的。
“嗯……价钱吗……现在我难说!不过,要是真的有历史,没准儿,或者还能给你们发一个鉴定书什么的,那可就直接高价收了呢!”
二大妈连连点头,虽然喜上眉梢,却又故作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不过,嫂子,这话说回来了。晓灵儿住我们这里……肯定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屋子也够住的。”
“那就妥了……”
“只是呢……”
“怎么了?”大妈追问道。
“就只是呢,这样一来,晓灵儿就离现在她在读的荆村小学,远得太多了。毕竟,我们俩也不像你和我大哥那么富裕,家里还有两台车,出门的话,可以一个人开一辆呢!”二大妈连连叹气、哭穷着,“您瞧,这眼下啊,我们这里连个车轱辘都不知道在哪儿转呢。”
大妈忽然想起来,便问道,“我记得,你们家最近不是换了一辆新款的电驴子吗?”
“我倒是也想啊!但是,前两天,不知道,我们家那死鬼跟谁家的哥们儿,在城里吃醉了酒,把车借给了一块吃喝的朋友。结果,没成想,那个家伙一不留神,在一个十字路口刮花了一辆小轿车。”
“天呢!人没事儿吧?”
“人还好!皮外伤,罢了!”二大妈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妈庆幸地说,“现在,我这上了岁数啊,就害怕听到个什么意外的!”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刚刚说的意思就是啊,那辆电驴子也留在了遥河城里的修理厂,一直都没开回来呢。”
大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其中原委了:“嗯!”
“从我们这里到晓灵儿他们荆村小学,这上下学的一路上,就算是抄山里小路,徒步着走那一趟过去,咱们大人也得走上一个小时。更何况孩子的步子,本来就小。”
“说的也是!”
二大妈继续说着:“是吧!可是,不管这大路、小路吧,晓灵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上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不好的事儿,咱们怎么和她父母交代啊!?您说,是不是啊……?”
“妹妹,听说,咱家老三、老五在读的那所遥河城郊的寄宿小学,条件不错啊!”
“不错是不错!就是学费太贵了、竞争压力也大……”二大妈又叹了一口气,“而且,都是富家贵族的公子哥、娇小姐的!咳……一言难尽啊!”
这个时候,大妈的手提电话响了:“妹妹,有电话,稍等啊!”
大妈举着板砖大小的手提电话,起身到了屋子另一角落:“喂……哟……霍老师!是您呐……有日子没联系……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通过大妈的转介绍,二大伯家的那套旧红木家具居然卖了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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