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了,二叔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去祭祖,顺便给我建幢房子,说我父母失踪这么多年了,我也长大了,他这作叔的该尽尽作为叔的职责了。我在外面的城市打拼,各种受挫,索性辞了我那久无绩效的推销工作,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没想到,我这一回,竟然遇上了极诡异之事,甚至,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到家这天是七月十四,时间已是下午,当时村里的祭祖已经接近尾声了,二叔把我叫到祠堂的老祖宗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一阵鞭炮后,全村人在老祠堂前的阔地上吃饭。
吃了饭后,二叔带我去看那块说要给我建房的地皮。
那块地皮其实是一幢老房子,位于村里的西北角,较偏僻,地皮大约有两三百来平方米,而这房子二叔有多年没住了,墙已坍塌,在残垣断壁间,长满了绿色的草蒿。按二叔的意思是把这老房子拆了,重建。
“靠,怎么可能?”二叔睁大了眼睛,指着前方说道:“这……这怎么长出这么多草来了?”
我说这不奇怪,房子倒了,自然会长草。
“不,不可能!”二叔走进去,扯掉一两把草说:“这房子已倒了将近两年了,这两年来一直寸草不生,怎么一夜之间就……就长了这么多草了?”
经二叔这么一说,我也隐隐记起来了,不但这房子里不长草,甚至房子四周两米外也从没有见过绿色的东西。
“也许这地皮是有灵性,知道我回来了,要在这里建房,下面的种子开始苏醒了吧,所以就长草了。”我开玩笑道。
二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既已确定,我就马上请人来开工,先是将老房子给铲平了,建房师傅说这块地较松,需要打很深的地基,而且地皮又宽,索性用挖土机来挖。一铲机下去,就进去了半米深,只见地底有很多小孔,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像是蚯蚓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如果这样的话,这块地皮下面足有生活了成千上万的蚯蚓吧。
村里人来看了,无不惊叹,有个叫吴半仙的男人说这块地皮估计很邪,不能建房,叫我马上停工。我怎么会听他的?一是咱开工这么久了,若停下,前面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我又得住我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二是我是一个讲究科学之人,不信邪。
在挖了约两米深的样子,那些小孔没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乌黑发亮,无一丝其它杂质,成圆形,约有半尺厚,直径半米,像是一只大饼,用铁器一敲,清脆响亮。村里人来看了,无不啧啧称赞,说我找到宝了。
但是,在接下来,又连续挖出了好几块这样的石头,最后一数,一共有十八块。而且,这些石头每一块相隔约半米的样子,摆放得非常整齐,后面有人回忆,说若将这些石头所在的位置用线连起来,那就是一副太极八卦阴阳图。
先前叫我停工的吴半仙颤声说,这叫罗汉镇鬼。那十八块石头,代表十八罗汉,这地下面,一定被镇压着一只精怪!我现在不但不能再挖下去,更不能在上面建房子,并且还要将那十八块黑石还原回去,不然,不但我会被地底精怪所伤,连村里人也都要跟着遭殃。
我二叔不高兴了,说这房子自我爷爷起就一直在住,家族人丁兴旺,并没有什么不对头。吴半仙说:“那是因为有十八罗汉镇压,如今十八罗汉被移,阵法已破,那被镇压的邪物将要出世矣!”他说得有理有据,又头头是道,吓得围观的村民各个脸色大变,人心惶惶。
二叔嗤之以鼻,叫我别信吴半仙的,这块地皮是祖上传下来的,若真如吴半仙说的那么邪,祖上一定会留下祖训,可据我们所知,祖上对这块地皮并没有留下任何只字半句,说不定是有人眼红,觊觎这块地皮,想用歪门邪道将这地皮给“抢”过去。
本来在看到黑石后,我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石头不可能是天生而成,绝对是有人放上去的,若真如吴半仙所说,是用来镇压地底的十八罗汉,如今阵法已乱,只怕祸事将至。
于是,我叫建房师傅将工暂停,先观察一两。
一个人在家确实无聊,便在微信里摇了摇,心想,说不定能摇出一段艳遇来,结果摇到了一个女人,网名叫“树下人”。跟她聊了一番后,得知她是我隔壁村的人,名字叫凌紫瑶,因为我们两村相距并不远,我们相约有时间了会会,她问我家有些什么人,我说今天就我一人在家,她说下午来我家。
我当她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在意。
下午我睡了一觉,尚在梦中,手机响了,对方自称是凌紫瑶,已经到我们村口了。我惊喜极了,一挂手机,忙不迭跳下床用手沾了点水边梳头发边往门外冲。一打开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一名女孩,身穿红衣,高挑苗条。没想到她竟然到我家门口来了。惊讶之余,我忙不迭将她请进我的屋里。
我这房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住了,里面无论是地板还是家具都有很多灰尘,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于建房的事,根本没有收拾过,现在来了客人,临时抱佛脚,我边收拾边请她坐。
待我将屋里收拾好后,我们就面对面地坐着,她不爱说话,一般是我问她答。气氛有点尴尬,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她说不想走,然后问我今晚会不会有人来我家,我说没有,她说:“今晚我就住在你家。”
这令我有点措手不及,刹那间我在想,会不会我是她的一个票友了?
不过,我又觉得不像,她看起来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穿红裙,长发披肩,明眸浩齿地,特别是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像是一颗黑色明珠,跟我心目中的女神高圆圆有得一拼。从她的举止与谈吐间,我猜测出她应该是个放假在家大学生,有着清纯的外表和非凡的气质,跟我想像中的那个她有点不一样,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在我看来,不会主动在一个网友家里过夜。
于是我又想,她会不会有什么目的?目前骗子很多,比如“***”之类的,我担心这会是一个局。但是,一看到她那清秀的容貌和妙曼的身姿,我心底又抱有一份邪恶与侥幸,说不定,她真的看上我了呢,就算是***,这是在我家,她又能跳得多高?
天渐渐黑了,我有意问她隔壁村的情况,她竟然都能应答如流,并且对我们村的事也知道得挺多,这我就放心了,她不是坏人。她坐得很端正,眼睛也是笔直地望着前方,像是一个刚入学堂的三好学生。我总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可是不对劲在哪里呢?我想了半天才发现,她的脸,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
她是个高冷型的女神。
这时,二叔在门外叫我去吃饭,我叫凌紫瑶一块儿去,她说不想吃。待我吃完饭回来,却发现凌紫瑶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轻轻叫醒了她,领她进了客房,然后我也睡了。
当晚,大概是晚上十一二点了,我突然感觉床边有人,忙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我床前站着一个人,而且,正在一件一件地脱衣。
我尚未明白过来,她已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扑到了我的身上。
是凌紫瑶!
她像一只饥饿的狼,令我不知所措!
那一晚,是我最为**而最难忘的一晚。
第二天,当我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凌紫瑶早已不辞而别,或许昨晚太劳累了,我感觉全身软绵绵地,疲惫不堪,直至二叔叫我去吃饭,我才勉强打起精神,回想起昨晚的事,感觉像是在做梦,上了微信想给凌紫瑶发一条信息,问她下午还来不来,却发现,她已不在我的微信里了。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把我给删了。
难道我注定是一个得不到女孩子欢心的穷屌丝?
我要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在我的手机里,并没有我与她的通话记录。难道,她昨晚在趁我睡熟时把通话记录给删了?
在饭桌上,二叔又跟我提起建房的事,说我不要轻信吴半仙的,吴半仙的话就是迷信,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们要相信科学。而且二叔说他现在一大把年纪了,(其实不过三十多岁,并且至今单身)现在惟一的心愿就是给我建房娶妻,早日成家。
我心里在惦记着凌紫瑶,对二叔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含含糊糊应了几句,说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就继续开工吧。
吃完饭后,我决定去隔壁村找凌紫瑶,说真的,好想她啊,特别是晚上。
可是,当我向村里人打听凌紫瑶,都称不认识。
难道,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抑或许,会不会她并不叫凌紫瑶呢?
但是,她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会将她的第一次送给我?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也最想不明白的事。
打听了一个上午,一无所获。我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回到村子时,发现大家都围在我那块地皮边上,议论纷纷,我好奇走了过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发生怪事了,叫我去看。我走近一看,二叔正在用锄头拼命地挖地,边挖边说:“我倒要看看这下面有什么名堂!”
原来,在一夜之间,这块地皮上突然钻出了好几条树根,每条树根足有手腕粗,这时像蛇一样蜿蜒在地表,并且有人说,那些树根比早上看到的时候又出来了好几米。也就是说,这些树根以非常快的速度在长!
我二叔这时就在沿着一条树根往下挖。吴半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不能挖,不能挖了啊,地底下的精怪要出来了,得赶紧把土埋上!”二叔边挖边说:“你别吓唬老百姓,若真有精怪,我就把那精怪挖出来给你们瞅瞅!”我说有树根很正常,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吴半仙气呼呼地叫道:“你看这四周方圆三十米内没有树,哪来的树根?而且,你有看见树根是从地底往上长的吗?”
这倒令我吃了一惊,上前朝树根踢了两脚,这一脚,感觉不对劲,忙蹲下身去摸,可我的手刚碰到树根时,立即给缩了回来。树根非常冰凉,像是冰一样,更诡异的是,树根是软的,摸上去,好像在摸一个人的手腕。
“二叔别挖了!”我急急地冲二叔叫道:“这树根有古怪!”
二叔听了我这话,猛地一锄头对着树根挖了下去,将树根挖了一个大口子。
“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有红色的液体从口子处流了出来,像是人血。二叔也怔住了,望着那红色液体愣神了三秒,突然扔掉锄头抓起树根用力往上扯,边扯边叫:“想吓老子,我要把你弄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吴半仙疯了一般跑了过来,用力推二叔,近乎吼道:“你这无脑的,你要把全村人都给害死吗?”二叔哪里理他,依然使用蛮力将树根往上拉,吴半仙也拼了命一般去阻止,两人你推我拉,乱成一团。
我们在一旁干瞪眼,不知该帮谁。
“咔嚓。”
突然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二叔与吴半仙双双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吴半仙问。
二叔朝地上踩了踩说:“好像在脚下……”
“砰!”
一声巨响,二叔与吴半仙所站的地方突然坍陷,两人惊叫一声,猛地掉了下去。我们大吃一惊,忙走过去,发现那儿出现一个大约两米来宽的大黑洞!我忙朝洞下喊二叔,可喊了半天无人回应。
“出事了!出事了!”大伙顿时乱了套。我想跳下去找二叔和吴半仙,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就这样跳下去不太妥当,谁知下面有多深呢?便捡起一块石头放了下去,立即从里面传来一阵啪啪声响,像是石头从树叶间落下去的声音,可眼下漆黑一团,完全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
我忙不迭去二叔家找来一个手电筒朝下照,发现下面影影绰绰竟然有树枝和树叶。
几个大胆的村民也凑过来看了,惊讶道:“这下面有一棵树!”
“下面这么黑,怎么会有树呢?”
“是有树。”年纪较大的周伯说:“这树好像是从上往下长的?”
“我的娘呀,真是见鬼了!吴半仙和二桥这掉下去,岂不是落到地球另一边去了?”
“估计活不了了!”
“看来半仙说得没错,这下面真的有精怪!”
我越听心里越乱,起身就要跳下去,周伯等人赶紧将我抓住了,说不能下去,吴半仙和我二叔连声音都没了,估计凶多吉少,我这一下去,岂不是重蹈覆辙。
“那我二叔怎么办?”我急急地叫道:“难道不管他们了吗?”
“先想想,先想想。”周伯皱着眉头说:“人肯定是要下去救的,但不能鲁莽,要从长计议。”
于是,村里人围在一块,商量着怎么下去救人。有人说洞下面黑咕隆咚地,又深不见底,我二叔和吴半仙这一掉下去,哪还有命在?就算下去找到了,也只有两具尸体。有人说这事儿很复杂,没高科技我们根本没法下去,得报警,到城里请政府的人来,商量来商量去,没想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我焦急地说:“救人如救火,我们得早一点下去救找我二叔和吴半仙!”
“怎么下去?”周伯问。
另一人又接着问:“派谁下去?”
“我下去!”我毫不犹豫地应道。
大伙齐朝我望来,周伯不紧不慢地说:“封封,你想去救你二叔,我们理解,但是,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下面那么黑,又不知有多深,而且,那是在地底,完全是封闭的,空气根本不流通,你这一下去,没法呼吸,等于去送死,就算要下去,也得等里面的浊气排出来了,并且有新鲜空气进去了才可以。”
“那我二叔和吴半仙怎么办?”我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没办法。”周伯说:“他们是死是活,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我突然想到,那下面不是有树吗?而且那树显然是活的,树的生存,照样离不开空气,所以那下面并不是封闭的,而是通风的!我赶紧将我的分析讲了出来,周伯板着脸说:“你难道还不明白?那树不是一般的树,只怕是一棵妖树!你有见过倒着长的树吗?”
“是妖树又怎样?我不能对我二叔见死不救!”我说着点燃一张纸从洞口扔了下去,那张燃烧的纸才落入洞里约莫半米深时,像是有一阵风吹过,火苗骤然一偏,熄灭了。
“你看到了吧?”周伯说:“这下面全是浊气,你要下去,必死无疑!”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若这样,我二叔和吴半仙也绝对是活不成了,而他们的死,跟我有直接关系,我若不是要在这儿建房子,他们怎么会出事?
众人又是一番商讨,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先派人去城里报案,如果明天一早城里没人来的话,我们再派人下去。
天渐渐黑了,周伯怕我干傻事,一再叮嘱我不要下去,硬是将我从洞口边给拉了回去。
晚上,我坐在门口,望着门口的路,**我父亲归来,也在**二叔,我期待出现奇迹,说不定我二叔会自个儿从那洞口里爬了上来然后回来了呢。
正翘首相望,突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一条倩影,定睛一看,我发现她竟然是凌紫瑶,我心一动,忙朝她走去,可她却转身跑了。
“凌紫瑶!”我叫了一声,可她并没有理我,在前面走得很快,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她一直走到那块地皮的黑洞前停了下来,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纵身一跳,倏地消失在洞口。
“凌紫瑶!”我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是的,刚才是一个梦,非常真实,梦中所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白天去找凌紫瑶了,晚上她就进了我的梦里。只是,在梦里,她怎么会从那个黑洞跳下去?难道她是想指引我下去找我二叔?
我决定去那儿看看。
拿了个手电筒,来到那块地皮前,我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这块地皮被挖土机铲平了,而现在,就在这块平地上,盘伏着一条条黑物。我用手电筒照着定睛一看,全是树根。这些树根有粗有细,盘根错节,像是一条条潜伏在泥土中的黑蛇!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树根了呢?一种莫名的恐怖涌上心头,令我陡然间不知所措。我四下望了一番,今晚没有月光,眼下尽是黑暗,一阵冷风吹过,只觉得后背凉飕飕地,令人毛骨悚然。
我这时哪还敢去看那个黑洞?只想早点回去跟村里人说这里的情况,真担心那些树根越长越多,越长越猛,最后把我们整座村子都掩盖了。
就在我转身想离开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隐隐觉得是人的呻吟?
“哼!哼……”显得非常吃力。
而这声音,像是从那个黑洞里传来的。
我心一沉,下意识地朝那方照了一下,看见有一条非常粗的树根从黑洞里“长”出,而那条树根这时正在微微晃动,像是一条蛇在匍匐前进。
树根活了?还是那树根正在生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跑,但腿如灌铅,这时根本移不动。
我正迟疑,突然,一只手从那黑洞里伸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那只手上沾满了泥巴,十指弯曲,像是刚从坟墓里伸出来的鬼手。难道洞下面真的有妖怪?我想喊,可嗓子堵得慌,根本叫不出声来;转念又想,那会不会是我二叔或吴半仙,如果是他们,我得过去拉他们一把。但是,我又害怕,一时犹豫不决。
那只手在地表抓了两下,抓到了树根,用力一拉,接而,一颗头从下面突地冒了出来。
脸色漆黑,头发蓬乱,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吴半仙!
吴半仙借着电光朝我这方望来,大概是电光太强烈,刺得他眼睛睁不开,半眯着问:“谁在那儿?”我忙说是我。吴半仙立即叫道:“还不过来拉我?”我忙跑了过去,用尽全力将吴半仙给拉了上来,只见他全身都是泥,蓬头垢面地,非常狼狈。
“我二叔呢?”我忙不迭问。
“别提那该死的!”吴半仙在身上拍了几下,提步便朝家里方向走去,我朝黑洞下看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焦急地又问:“我二叔怎么了?他为什么没有上来?他……”
“他死了。”吴半仙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走得更快了。
二叔死了?我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不相信,吴半仙没死,为什么我二叔死了?吴半仙走了十来步,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说:“于封,你小子马上回家去,不要再接近那块地。”
“我二叔怎么办?”我又问。
吴半仙冷冷地说:“他死了,能怎么办?明天我们再想办法把他弄上来。”说完他兀自回家了。
对于吴半仙的话,我半信半疑。但我确实没再敢去黑洞那儿,也打消了去黑洞下找我二叔的念头。回到家后,我心里一阵难过,想着我二叔就这样死了,眼泪情不自禁就流了出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再也睡不着,盼着天快亮。
大约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心一紧,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细听,是真的有脚步声。难道二叔回来了?我赶紧下床,找开门,朝对面二叔家望去,就在我望去的一瞬间,有一个人推开二叔家的门走了进去。
因为对方走得太快,又相隔较远,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
我想叫二叔,但又不敢叫,吴半仙说我二叔死了,他怎么会回来了?莫非刚才进去的那人并不是二叔?可不是二叔又会是谁呢?二叔单身未娶,一直一个人住,除了他,没人会进那屋。
难道是二叔的魂魄?想到这儿时,我的心一阵咯噔。
突然,二叔家的灯亮了。我又想到,鬼是不会开灯的,难道是贼?
我顺手拿起一把柴刀朝二叔家走了过去。
到二叔家门口时,将门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并没有二叔的影子,只是地上扔着两件衣裤,衣裤上全是泥土。我一眼认出那是二叔的衣服。难道二叔真的回来了?我壮胆沉声叫道:“二叔?二叔?”
一连叫了两声,并没有听到二叔回应。
突然,从洗手间方向传来一阵声响,我握紧柴刀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听见从洗手间里传来淋水声,我又试探着叫道:“二叔,是你吗?”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沉默了约十来秒,洗手间的门开了,接而一颗头伸了出来。
是二叔!
“封封?”二叔朝我手中的柴刀看了看问:“你……干什么?”
“二叔你回来了?”我心中一喜,真想问,二叔你原来没死啊,但又觉得这样不妥,忙说:“我……我以为你家来贼了。”二叔呵了一声,又把洗手间的门拉上了。
足足等了十来分钟,二叔才从洗手间出来,我特地朝地上看了看,见有影子,这才如释重负,二叔没有死。
“吴半仙说你死了,吓死我了!”我忍不住说道。
“啥?”二叔正在用毛巾擦头发,一听这话顿然停了下来,望向我问:“吴半仙回来了?”我说是啊,回来大约有五六个小时了吧。“怎么可能呢?”二叔眉头直皱:“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一听,心里迷糊了,吴半仙说二叔死了,二叔又说吴半仙死了,那么他们到底谁是生谁是死?
“吴半仙真的死了?”我望着二叔试探着问。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他死的。”二叔信誓旦旦地道:“骗你我就不是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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