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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一念间
作者:
左手明星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水泥墙上泛不起一丝的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充满着压抑的,那就是无人关注的监狱。
“1320941号,邵世林,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听着狱警那公鸭嗓般的极低的声音,我的头也感到昏昏沉沉的,推开似乎已经尘封了一个世纪的门,外面的阳光强烈的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强烈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直射了进来,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时常梦到过去的事情。简单的洗漱吃饭后,骑着我那除了铃铛不响那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往单位去。
这档案室在公丨安丨局西南一角,从侧门进来,四十多岁的门卫秦老头正打着瞌睡,见我进来,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我随手摔了根**楼扔了进去,秦老头这才笑逐颜开说道:“小邵啊,来啦?”
看着秦老头被烟熏的黄澄澄的牙,我说道:“还抽五块钱的红河,你老小子挣得工资可不比我少啊,也不知道抽点好的!”说罢,我也不理会秦老头,径直朝着档案室走去,背后还隐约传来秦老头的嘟囔声:“我可是有儿孙的人,能省就省……”
这里也算是偏安一隅了,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偌大的档案室就静静的坐落在这里,基本上这地方一天下来也只有我和秦老头,再加上个不久前刚来实习的大学生,说实在话,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时代,网络时代啊。档案都入网入库了,有台电脑,有根网线,只要你有权限,想查什么查不到,何必还要来这里呢?
但纸质资料也是要保存下来的,毕竟有时候网络显的也不是那么靠谱,所谓双保险么。再来就是过去没有互联网时留存下来的案件底稿,有的岁数比我都大了,就那样静静的摆放着,有些已经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没有人翻动了。
推开档案室的大门,刚来的实习生小姑娘已经到了。我打了声招呼,却见小姑娘正认真的伏在桌子上,随手翻动着一份档案,正看的入神。我心想偌大的档案室,你个小姑娘一个人倒也是不害怕吭,想到此处,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背后,随便一瞥,正看到了档案的内容,原来小姑娘看的正是六年前在牛栏村发生的一起诡异的案子。
那时候我刚被调到刑侦队,是我亲自参与的第一个命案。
牛栏村位于榆州市的西部,那里多高山丘陵。淳朴的农民世世代代的在这里生存,春耕秋收,忙忙碌碌。这山里的村子多得很,牛栏村只是众多村庄里不起眼的一个,位于山间的一处平缓的平地,加起来可能有百户人家,拢共四五百人。
可这四五百人中,几乎一半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去了,只留下些老人妇女,还有些屁大点的孩子,也不上学,成天就是在村子里你赶我追,玩的是好不热闹。夏日天还蒙蒙亮,几个屁大点的小子就你约我我约你的到村口玩耍。
大人们也懒得管,可谁曾想,这一天,几个屁大点的小孩却是突发奇想,其中一名七八岁的年龄已经比较大的小孩对着这些平均年龄四五岁的小屁孩说道:“你们知道咱村子后面的枯井里有什么东西么!”
孩子王的话头一引出来,众人是众说纷纭,一还留着鼻涕的小屁孩说道:“我奶奶说里面住着妖怪,从来不让我靠近,说专门吃小孩,上次我奶奶还亲眼看见了呢!”另外一个土头土脑的小姑娘也说道:“没错,我姥姥也和我这么说过,听说也是有妖怪!”杂七杂八的声音传了出来,说是有妖怪,也有说不是妖怪,是一种大虫子,也有说是进了就出不来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大人都不让小孩靠近那枯井。这也不奇怪,那枯井的年头不少了,怎么说也有个几百年了,早已经是干枯了,况且现在都是自来水,渐渐的连同水井周边也荒废了。家大人这么说,无非就是害怕这些孩子贪玩,一时掉入井中,摔出个好歹来,话这么说,倒也没人把井填上什么的,毕竟多长时间都没事,谁也懒得管。
那孩子王说道:“你们就是胆小,谁胆子大的,跟我一块去后面的枯井那儿看看,我就是要看看这妖怪什么样子!”这孩子王小小年纪,正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想去看看。
有人领头,这群孩子就像是放羊了,一个个你追我我赶你的就来到了枯井周围,但毕竟听多了妖怪的故事,孩子们心里也是发怵,谁也不敢在往前走,只是远远的围着往里面看。这孩子王也是有些胆颤,但关键时刻还得是显自己的本事啊。
想到此处,这七八岁的孩子略带害怕的说道:“你们这些胆小鬼,看我的!”
说话间,孩子王就往那枯井处走去,有些胆子大的,也跟着孩子王往枯井旁边走,到枯井旁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条小路,只不过也是长满了杂草,不过巧的是似乎有什么东西经过了一样,这条小径上的杂草有向枯井一侧倒伏的痕迹,但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在枯井上,那里注意的到这些细节。
就这样缓步慢行,倒是也来到了枯井旁边,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探头过去往井里看,孩子王这个时候倒是争气,一咬牙一跺脚就把头伸了过去,但此刻却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感觉不到什么东西,孩子王这才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睛不要紧,可是活活的把周围的孩子吓的够呛,就见这孩子王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了什么,高声“啊”了一声,刚想往回跑,可却是忙中出错,竟然一个趔趄直接的摔了进去,井口虽然不是很大,可七八岁的孩子又能多大,直接的是没入了井里,唯独喊叫声经久不散。
孩子们可是彻底的炸了锅了,一个个四散奔逃而去,不少的孩子是边哭边喊:“二毛驴让怪物吃了,二毛驴让怪物吃了。”农村的孩子小名都起的贱,二毛驴大名倒是十分文艺,我也就不透露了。
村民们这个时候也已经都起来了,该下地的下地,该喂猪的喂猪,该做饭的做饭。谁也想不到这起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一群孩子们哭着喊着往家里跑来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赶忙询问这些小屁孩,这才知道,感情是二毛驴掉枯井里去了,可这也不是小事情啊,了解到情况的村民们是赶紧往枯井那里跑去,尤其是这二毛驴的爷爷,他儿子和大孙子都在外地,老伴又去的早,可就是和这小孙子住在一起,那可以说是爷爷心头上的亲疙瘩,怎么宠爱都不过分,如今听闻掉到了井里,急的是上窜下跳的。
这一帮村民呼啦啦的就冲到了枯井边上,往里看吧,这挡住了太阳,里面黑乎乎的,怎么也看不清楚,喊了几声,到也是听到了二毛驴的哭喊声,众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了,不管怎么说,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孩子弄上来。
把绳子扔下去吧,孩子年纪小,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半天也抓不住绳子,只知道一个劲的哭泣,急的他爷爷是抓耳挠腮的,这个时候倒是有个瘦子自告奋勇的说道:“这样吧,把我放下去,我把绳子先拴在孩子身上,把孩子拽出来后,再把我拽出来。”
这法子看起来倒是可行,现在也不顾上些许了,听从这瘦高个的办法,整整鼓捣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瘦高个放了下去,井下是黑咕隆咚的一片,瘦高个抹黑把绳子拴在了孩子身上,拉了拉绳子,众人一起用力,这才算是把二毛驴拉了上来,看看,身上有不少的擦伤,腿也摔骨折了一根,说起来,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紧着几个人把二毛驴往村里的卫生所抱去,其余的人则是要把这瘦高个拉上来了,此刻的瘦高个在井底这个热啊,正值炎炎夏日,早上的天都和下火一样,更何况在这破井里,空气又不流通,突然是一股子臭味就传入了瘦高个的鼻子里,那真真是臭不可闻啊,之前忙着救二毛驴的时候还顾不上注意,可现在就一个人的时候,却是是实实在在闻到了,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
莫不成是什么小动物掉进井里,尸体腐烂发臭了?想到这里,瘦高个是一阵恶心,下意识的用眼睛这么仔细一看,我的个天爷啊!可没把这瘦高个吓了个半死,这那里是什么小动物的尸体,这是一具人的尸体啊!
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几块大石头砸在上面,借着不大的光亮,隐隐约约的看到这尸体的眼睛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看到这一幕,瘦高个是差点没晕倒在这枯井里,怪不得二毛驴吓的连手握绳子都没力气了,这就是换做成年人,也得吓出个好歹来啊。
正值绳子再次扔了下来,瘦高个是一把抓住绳子,自己也是连拉带拽的往上爬,大热天的,后背竟然是嗖嗖的泛着凉气。众人见这瘦高个像是在河里洗了澡似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而且是浑身打着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让妖怪吃了?”一名老汉看到瘦高个这个样子,仍不住揶揄道。
“他麻痹,他麻痹的!”瘦高个连骂两声,这才说道:“下面有个死人!”
虽然同样属于榆州市,但从市区到牛栏村的距离也是不近,折腾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来到山下。从蜿蜒的土路上驶向牛栏村,望眼看去,左右不是高崖便是沟壑,典型的高原山地地形,道路只有极少的一段是水泥铺成的,大部分的地方都是黄土,狭窄的地方仅容一车通过。
之前赶来的时候,正赶上一辆小巴从山下经过,据司机讲,小巴车一天只行驶两趟,早上九点,以及晚上九点,各循环一圈,其余时间都在跑别的线路。山上各村子里的村民如果要外出去市区,往往会花上三块钱乘坐小巴车,这些人往往都是外出看病的老人,年轻人倒是不多。有些人会骑车到站点等候,更多的人则是选择早早的起来步行到山下来,而这一走,至少也是要一个小时。
城市快速发展的同时,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在显著的提高,可是却仍有众多这样的村庄,村民们甚至连出行都是问题。或许在城市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我们可以停下来看看,是否能将这些力量,用在比城市多的多的这样的村庄中。
我正感慨之际,却是被人猛地敲了一个板栗,我抬头去看,这才发现是刑侦大队的队长石华成,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队员们已经陆续下了车,这次出动的是一大队,加上我这个“实习生”拢共也只有四个人。
队长石华成是个年近三十的汉子,本身是个络腮大胡子,就是在车上的时候也随时准备着剃须刀,用队长自己的话说,自己的胡子就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那是见风就长,不随时刮着影响仪容,让老百姓看了不好。副驾驶上的是刑侦队员名叫**,人如其名,听说之前是武警,后来才调到了刑警队。
坐在我旁边的是名法医,是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姑娘,看起来挺清秀的,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名字杨小娟倒是挺接地气的。我一想到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阴森宽广同时布满死人的地方独自工作,就感到有些发寒,而她已经从事法医这一职业有几年了。
说起来公丨安丨局每天都得接到无数的报警电话,其中百分之九十说见到尸体,或者是发生了命案的都是假案。当我们赶到地点仔细查看的时候才发觉这是一起假案,或者是故意报的假案,亦或是没有看清楚,误认了其他东西为人的尸体,之前我就遇到过一次将****看作是尸体而报警的。
但是上面给的要求是命案必破,无论是哪里的警方都十分重视这类案件,所以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赶到了牛栏村。刚下车的时候,就见远处不少人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汉,是牛栏村的村长。见到我们,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说道:“领导们,村后的枯井里有具尸体啊!”
是真是假见了便知,急匆匆的赶到现场,警用手电筒聚光性极强,照射下去,尸体的轮廓清晰可见,队长对着我们几个点了点头,众人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发生命案了,但是**是他杀抑或是意外死亡,还得经过小娟的鉴定才好判断。
我这才一边忙着给局里打电话加派人手,一边忙着拉上警戒线,但明显能够看出来,枯井周边的土路上满是脚印,杂草也被踩倒,虽然还不能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了。
在我忙活这件事情的时候,却见**已经下了井,浑身肌肉的他在井下移动并不方便,但除了**,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过了一段时间,这才听到**的声音从井底传了出来:“井底发现一名成年男性尸体,他身上有不少的石块,几乎将尸体铺满,要想将尸体弄出来,恐怕的先弄出这些石块来!”
听到了这话,队长略微一沉思,说道:“那就先把石块弄上来!”
找村民要来了一个铁桶,拴在绳子上,就这样开始往外运石头,过程不赘述,总之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石块都运了出来,在一旁堆成了一个小堆,尸体还没有运出来,队长就以特有的直觉对我说道:“好好学着,这案子,十有八九是谋杀案。”
果不其然,之后小娟的验证证实了这一点。且说尸体被平放在了枯井旁的一处平地上,凭心而论,虽然在警校的时候看过不少的尸体,可看起这具尸体来,仍旧是有些紧张慌乱。反而是小娟已经开始进行简单的尸检了。
打眼望去,整个尸体烂的已经不像样子了,虽然带上了口罩,但一股股的恶臭味仍旧扑鼻而来,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在井下将尸体弄上来的。其头颅已经烂了半个,身上爬满了蛆虫,白滚滚的身子在尸体中钻来钻去的,看起来有多处骨折,其扭曲的程度像是一个没有筋骨的软体人。
“能够确定,是谋杀。”小娟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了我们身前小声说道:“尸体身上有多处骨折的痕迹,但基本可以断定是死者死亡后造成的,其腹部胸部有多处的刀伤,其中胸膛上的应该是致命伤。最近榆州市并没有下雨,根据几天来温度和湿度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到七天,其余的,必须回到解剖室才能清楚。”
“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情了!”石队长点了点头,眼睛若有若无的瞥着那一堆石头,不少的石头上暗红一片,但几块石头上的血液却是很新鲜,像是刚流下的。队长叫来了村长,仔细的打听这尸体具体发现的过程和相关的情况。
林林总总的回答下,我们得到了答案。尸体发现的情况真是偶然,如果不是小孩子贪玩不慎掉入井中,恐怕这尸体难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如此说来那些新鲜的血液很可能是二毛驴留下来的,二毛驴贪玩掉落井中,将井底的石块撞动,被埋在石块下的尸体显现了出来,这才被瘦高个看到,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那么这尸体生前的身份是什么呢?
**在我们询问的同时,已经开始进行对尸体身份的相关问询,不少的村民开始辨认,但只剩半边脑袋的尸体腐烂程度又高,辨别度很低,这时,一位村妇才说道:“这,这不是村西口王桂花家的男人么!这件子衣服俺认得!”
听到这么说,村民们越看越觉的不错,最后一致认定为这名死者就是村妇口中所说王桂花家的男人,名字叫张福顺。队长朝着**使了个眼色,示意**核实死者身份,**点了点头,队长这才问道:“那么这个王桂花现在在哪里?”
不大的村子,屁大点的事情在三分钟内就能从村东口传到村西口,再从村西口传到村东口,更何况是出了这样的大事,村民们都来看热闹了,围的是水泄不通,可当事人王桂花却是迟迟没有出现,队长询问第三遍的时候,就听远处一嗓子:“王桂花来了!”
这王桂花名字虽然动听,可人和桂花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看起来得有一百四五十斤,下身穿着个秋裤,上半身只穿个背心,而且里面似乎没有穿内衣,从正面看去,胸部耷拉的厉害,看上去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王桂花穿过围观的人群,见到地上的尸体,当时趴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喊声撕心裂肺,几度便要昏厥过去,嘴里喊着什么:“你死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亦或是:“我也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王桂花几次想要一头撞在枯井上,都被众人拦了下来,这样的情况,石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一个多小时后,警局里加派的人手也赶到了,拍照的拍照,安抚的安抚等等。
好不容易周围的人都散了,尸体连同家属都运走了,现场只留下了我们三个,石队长让我自己勘察勘察现场,自己和**倒是躲在远处抽烟去了,直到一根烟的功夫,这才回来问我说道:“有什么发现?”
我捋了捋自己的思路,然后说道:“这里肯定不是案发第一现场了,我仔细看了枯井旁的杂草,你们看这里,这片草丛呈现出了向一边倒伏的情况,虽然不少被踩的乱七八糟,但仔细看还是能辨别出来,还有这断口处,干枯而且开始愈合,这里明显比其余地方的时间要早!”
说罢,我抬头看石队长,才见石队长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说道:“不错,如果你再仔细看死者背部衣服上粘着的些微的绿色的话,你就更加能肯定,有人曾经拖着尸体从这片草丛里经过。”
我这才明白,原来不动声色中,石队长已经看出了众多的细微的细节,石队长这是想让我自己来推断啊,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继续说说看。
我继续说道:“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死者在被人杀害之后,继而被拖着来到了枯井处投尸,凶手虽然知道这枯井周围不会有什么人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周围搬来了不少的石块,投了下去,将尸体掩埋,那些骨折断裂的伤痕,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石队长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从你的话中,我们可以分析出不少的信息来!”
“凶手既然选择了枯井抛尸,那就说明其对村子十分的熟悉,知道这地方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那么,凶手很可能是本村的人。”说到这里,石队长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回警局,有两件事情要抓紧去办,一件是找出第一凶杀现场在哪里,一件事情是要调查清楚几年来和张福顺有仇或者是有利益纠葛的人……而且……”
回到警局,通过户籍档案调查,这才将张福顺的情况基本了解。张福顺,男,年龄54岁,汉族,其妻王桂花,有一个儿子名叫张东成,是一名大学生,此刻并不在牛栏村,通知张东成的时候才得知,张东成此刻还在外地打工,张东成说自己马上赶回去。
石队长特意的嘱咐道:“查查张福顺的病例……”我有些不明所以,石队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在我接触过的案子里,曾经发生过因为负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家里人不想继续供着这个累赘而杀人的。”
我听出了石队长的画外音,说道:“队长你的意思是,王桂花?”
石队长点了点头,眼睛往审讯室里看了看,然后说道:“王桂花有两个可疑的举动,其一,这么大的事情,全村的人都来围观,人群里甚至不乏小孩,可这个王桂花却是姗姗来迟。其二,一般家属见到尸体,当然先要辨认一下,况且张福顺的尸体毁坏严重,她离尸体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就开始哭泣和发疯。看起来,我们要好好的审审这个王桂花了。”
杨小娟的速度很快,在我们还没有审讯王桂花的时候,她就已经检查过张福顺的病例了:“张福顺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等值偏高,应该是常年喝酒的缘故,曾经因为肝的问题住过医院,但费用并不是很高,加上医疗保险,他家里完全能够承担的起,应该不至于为这样杀人!”
刑侦队分头行动,一帮人去调查张福顺的生前关系,而我则是跟着石队长来到了审讯室。王桂花此刻已经恢复了神志,据王桂花所言,丈夫张福顺在城里打工,跟着包工头在各个工地上干活,一般不回家里来。据王桂花所言,丈夫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石队长问道:“七月五号到七月十二号左右,你在干什么。”
王桂花:“我还能干什么,喂猪,种菜,村里哪家哪户不是这样。”
“张福顺之前是否和人结怨,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石队长接着问道。
“没有。”王桂花说道。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石队长瞥了一眼王桂花,问道。
被问道了这里,王桂花下意识的将背心拉了拉,想要用背心将自己身上的伤痕挡住,我顺眼看去,透过肥大宽松的背心,确实看到了王桂花身上,尤其是腹部和腰后,有不少淤青,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打击造成的,我走动几步,看到其后背上也有这样的伤痕。
王桂花显的有些犹犹豫豫的,在石队长的再三追问下,这才知道,是张福顺用各种农具打的,王桂花说道:“村子里的男人,有几个不打老婆的,我家那位还好,只是喝酒了之后才打……”
听到这里,我的心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酸涩。两人走了出来,我说道:“那几天里,王桂花应该见过张福顺,有些伤是新的……”石队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去王桂花的家里,那里应该有大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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