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邪术

作者: 爱吃菜

  端公赶尸,稗官勾魂。
  这是长江以北流传的一个民间传说。
  这句话中的端公和稗官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什么恶人,而是一种古老的职业。
  这两个称呼大家从字面上理解起来可能有些含糊,不过我换种说法的话兴许大家就容易理解了,那就是江北赶尸匠。
  这两种人自古只活动在长江以北地区,和湘西的赶尸匠共存于世,赶尸和勾魂也都是用来帮助那些客死他乡的人回归故里的手段。
  端公和稗官本是同宗,只因为大部分人不愿意依靠皇权谋生,这才有了分歧,民间生活的人才另起炉灶取了端公这个称谓,从此就水火不容了。

  我本人听说过很多赶尸人的传说,但大部分传说都是偏向于端公以蛊驭尸方面的,由于这些传闻比较常见,因此我对端公这一行的兴趣并不是太浓。
  至于说稗官,古来就有稗官野史一词,而稗官指的就是皇帝身边的御用说书人,也就是专门给皇帝讲故事的,最关键的是据说他们的故事都是从鬼嘴里听来的。
  另外传说称部分稗官还会勾魂手段,借以蛊惑人心,要不然的话他们在皇帝身边是根本待不久的,更重要的是稗官的手段跟端公不同,端公针对死人,而稗官却针对活人,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搞的人心惶惶,端公不得已才无数次进宫刺杀。
  勾魂手段历来被传说的玄之又玄,但从我遍访民间了解到的线索来看,这种手段应该是因为古时科学技术不发达而被世人所误解了,其实真正的勾魂手段很有技术含量。
  不过由于历史文献中对稗官勾魂的记载实在太少,二来是因为时代进步造成稗官一脉的没落,因此真正的勾魂术也面临失传的危险。
  我叫花铭,是某怪谈杂志的特约撰稿人,最近时间无意接触到了上述的材料,才忽然想写一些有关的故事。
  无奈的是我遍访了奇闻的源头旧址,结果却所获不多,而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柳暗花明,并且我也没想到真正的传奇其实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只不过这个传奇来的实在是有些曲折。
  从湖南无功返京的那天一早,我接到了老家父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父亲的声音特别的低沉,他告诉我爷爷快不行了,希望我能回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爷孙间的感情自然是根深蒂固,听到爷爷病危的我自然是寝食难安,当晚就驱车赶回了老家。

  我的老家地处黄土高原,黄河中游的东岸,自古就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历史悠久不说,古来的诡异传说也多的不胜枚举。
  不过当时我牵挂病危的爷爷,根本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感叹古老的历史传说,而是开足了马力,一路不停的朝县城方向奔去。
  县城里的房子是用我挣来的第一桶金买的,为的就是略尽孝心,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更重要的是就是让爷爷享福。
  因为县城里的条件比乡下好的多,生病就医也比较近便,所以我特意嘱咐父亲把爷爷也接过来。
  可无奈的是爷爷放不下乡下的那些老友,还怕花家的老宅无人看管荒废了,全家人劝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做通了思想工作,但是等我到家之后才听母亲说爷爷早就已经回乡下了,还说他必须要死在老宅里。
  一听这话我也心急如焚,也赶紧让母亲上车,之后就驱车直奔了祖宅方向的明都村。

  一路上我还向母亲询问了爷爷的病况,母亲的说法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爷爷天年已到,想不走都不行了。
  听完这番话我心里也阵阵泛酸,脑子里满是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越是去回想这些,我车就开的越快。
  明都村距离县城大约有四十公里,属于市辖范围的边缘,路况并不太好,还没到村口车子就被大煤车堵在了半路。
  眼见一时半刻也进不了村,我索性就把车扔在了大马路上步行进村。
  一路上也没个路灯,我也深一脚浅一脚的着急往前走,此时母亲劝我慢点,而我也担心年迈的母亲摔倒,这才扶着她一起前行。
  脚下这条进村的路我非常的熟悉,这是小时候爷爷和我一起跑步时的必经之路。
  记得那个时候我不爱锻炼身体,爷爷就专门给我做了个小红旗,让我举着红旗朝太阳跑,说是那样能快快的长高,长大以后就不用天天跑步了。
  还记得为了这句话有好几次都跑出去几十里远,我面不改色心不跳,而爷爷却已经累的再也跑不动了。
  一想到这些美好的往事我就忍不住落泪,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又走了二十多分钟,要不是母亲说‘别走了老宅到了’,恐怕我还会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继续走下去。

  如今的花家老宅已经成为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上头修缮及时不说,还给予了大量的资金注入,所以此时老宅内灯火通明,远远的就能将古建筑的全貌收入眼底。
  我听爷爷说过,花家祖宅是晚清时期官拜四品的花月楼高祖的府邸,而明都村就是高祖的封地,据说还是西太后封赏的,其中的故事大多鲜为人知,我也只知道花家高祖花月楼是西太后身边的御用说书人。
  一个说书人能官拜四品确实很不可思议,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当初西太后逃离京城的时候还把他一起带走了,所以一直到我想写稗官勾魂故事的时候才忽然发觉,这个花家高祖花月楼很可能就是个会勾魂的稗官。
  我们快步走进老宅,直奔爷爷的卧房,还没推门房门就忽然打开了,这时候开门的父亲和我对视了一会儿,不由的感叹道:“他说你到了你还就真的到了,看来他老人家是一直在等你呀!”
  我没在意父亲说什么,赶紧就走到了爷爷的床榻前,伸手握住了他枯瘦如柴的手,双眼含泪的说了句:“爷爷,我回来了,您还好吗?”
  此时,气若游丝,几乎奄奄一息的爷爷忽然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嘴角一咧,嘴唇动了那么几下,我也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
  他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见,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更加的愧疚,用两行热泪来掩盖我内心世界的无地自容。
  我的哭声开始哽咽,手也握的更紧了,然而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到爷爷的手猛的发力,食指的指甲还一下子戳破了我的手心。
  我疼的大叫了一声,就想赶紧把手撤回来,可没想到的是此时爷爷的手像钳子一样有力,我根本就摆脱不了。
  没多久爷爷的手之后开始剧烈的发抖,这个趋势很快也遍布全身。

  他的脖子挺的很直,嘴一直大张着,呼吸也非常的急促。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在捯气儿,而且一般在这种时候,一口气要上不来的话,人肯定就不行了,所以其他的人也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爷爷顺气。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爷爷忽然就停止了抽搐,两个胳膊肘子支着床慢慢的就坐了起来,我也借此机会把手撤了回来,当时就看到手上全是血,除了疼以外还略微有些麻痒。
  因为爷爷此时的举动异常,我也就没再理会我的伤势,随手拿纸巾擦拭了一下,就赶紧上前扶住了爷爷的手臂。
  这时候爷爷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我刚进门的时候好了很多,我也知道这就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
  此时爷爷也在全家人的簇拥下深呼吸了几口,忽然就低头看向了我手上的伤口,随后就叹了口气说道:“除了小铭其他人都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
  父母叔伯们相互看了一下,没说什么就陆续走了出去。
  在门被带上的一瞬间,爷爷就再次抓起我受伤的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床底下有个木箱子,你帮我拿出来。”
  遵照爷爷的指示,我从他的床下取出了一个做工非常精致的木箱子,打开来看才知道里面只有一本破烂不堪的线装书,并且纸张上还有很多黑色的染迹,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黑色的东西其实就是干涸后的血水,更知道这本书的来历一定还有另外的故事。
  这时候爷爷伸手把书拿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背说道:“小时候你不经常问我为什么西太后对花家高祖花月楼那么好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一听这话我也往前凑了凑,而此时爷爷忽然就一脸严肃的轻声说道:“因为花月楼是会勾魂的稗官,他说什么西太后就做什么,懂我的意思吗?”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句话,爷爷就把线装书交到我手里并叮嘱道:“勾魂十法是历代稗官苦心收集起来的,你要小心收好了,抽时间都记在心里,能掌握多少就掌握多少,稗官一脉的前途以后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你记住了,这本书是灾不是福,看完就把它烧了,而我之所以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花家最单纯的好孩子,也是最容易被伤害的人。”
  听到稗官二字,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那时候我才知道,前一段时间踏破铁鞋都没找到的线索原来一直就离我不远,同时我还知道这一切似乎都是定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出现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听爷爷提起过稗官二字,就连父亲他们也都没说起过,他们刻意瞒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才能告诉我?

  想着,爷爷忽然咳嗽了几声,之后就再次抓起我受伤的手,把一串非常滑腻的手串戴到了我的手腕上,这时候我也忽然感觉到手心麻痒的感觉瞬间消失,同时爷爷这时候也神情忽然严肃的说道:“手串千万不能丢,否则十二天之后你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他也忽然开始痴傻似的疯笑,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的说:“其实就算你不丢,最多也只能活半年,我和尸蛊血葵斗了半辈子,没想到临了快进棺材的时候居然害了我最心疼的好孙子,真是报应呀!造孽呀!”
  说完这话他又是一阵疯笑,没多久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爷爷死的时候双眼都没闭上,我也知道他还有心愿未了所以才死不瞑目。
  当晚我还做了个噩梦,我梦到横尸的爷爷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用一双只剩白眼球的眼睛瞪着我疯笑着说:“我的好孙子,实在扛不住就下来陪我吧!”
  我忽然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手心的伤口已经结疤并脱落,惊讶于伤口痊愈的这么快的同时,我忽然还看到了小臂的皮肤下面有条黑色细长的虫子快速的爬向了我的肩膀,没多久就全身如针扎一般,给我疼的满地打滚。
  屋子里让我弄的乱七八糟,父亲他们听到声音后也赶紧过来看我到底怎么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父亲还请了村里的土医生来看了一下,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全身针扎一般的感觉才慢慢消失,那时候我的全身也早已被汗水湿透,就像刚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狼狈。
  折腾了一宿我也精疲力尽,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晚上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感觉到口干舌燥,一连灌了几杯子水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我才忽然想起爷爷去世之前说的那些话,不久也恍然大悟。
  “爷爷说他跟尸蛊血葵斗了半辈子,还说他害了我,难不成把我折腾成这样的就是这个叫尸蛊血葵的东西?”

  一边想我还一边低头看自己戴了手串的手臂,盯着看了大约几分钟时间,那条黑色细长的虫子忽然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皮肤底下。
  当时我眼疾手快,一把就掐住了黑虫子,之后就想叫父亲拿刀子过来把虫子挖出来。
  哪知道还没等我开口,这虫子忽然就销声匿迹了,我把胳膊翻过来调过去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虫子的踪迹,就连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一直到了昨晚发作的那个时间,我的身上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儿,不过只要一想到有只虫子在自己体内我就不寒而栗,到最后就连坐立都有些不安了。
  就这样,我一直疑神疑鬼的熬到了爷爷头七的那天,发现虫子再没有出现过之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就打算等办完爷爷的丧事之后再去县里的医院检查一下。
  头七回魂夜历来是大部分中国人都非常重视的,民间传说那一晚死者的鬼魂会回来一趟和亲人做最后的诀别,之后就去转世投胎了。
  无神论的大旗高举了这么多年,这些无稽之谈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那时候我心里却特别的想再跟爷爷说两句话,哪怕是在梦里我也心满意足。
  无奈的是有了那晚噩梦的阴影,我怎么都睡不着,那个时候我还听到父亲他们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摆弄棺材,母亲她们还在不停的哭哭啼啼,心里一时有些酸楚就到院子里随便走走。

  哪知道出了院子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明月,低头再看向地面的时候,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脚底下有两个影子,并且其中一个影子一直就在我的身后,我也非常确定这个影子不是周围的灯光投射下来的。
  惊讶之余我也原地转了几圈,不过随后就发现那个影子并没有跟着我动,而是一直就待在原地,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禁一寒,失口就叫了声:爷爷,是您回来了吗?
  谁知我这一声出口,母亲她们几个花家的女眷就忽然开始嗷嗷大哭,她们的哭声也让我浑身发毛。
  猛然间,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也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不久父亲也来到了我的身边跪下,并示意我不要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就可以了。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盯着地面上的那个影子,冷不丁的就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摸了我的头,同时我还看到地上的影子慢慢的和我的影子融为了一体,那一刻我才知道头七回魂的说法并非是天方夜谭。
  因为我长这么大花家从来都没死过人,所以这样的经历还尚属首次,虽说平时也见过类似的场景,但真实的感触却从来没有过,更体会不到那一刻的压抑和恐惧。
  忽然一阵风过,院子里到处都是动静,女人们的哭声更响更加的嘶哑,父亲他们也不停的磕响头,嘴里也不停的说着恕报不周一路走好之类的话,同时我面前的那个影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风住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我的双腿也跪的酸麻,在我活动腿脚的时候,父亲叔伯他们也已经小心的将爷爷装殓,之后我们全家人就在日出之前抬着棺材赶往了村南大山的花家宗祠。
  一路上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管跟在父亲他们几个长辈的身后。
  我们也没见到几个村民,全家人也都没说话,只听到母亲她们还在哭。

  一直到快进山的时候,花家的女眷才脱离了送丧队伍,她们的哭声也慢慢的飘远,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花家宗祠所在的位置处于深山之中,在一条叫做五道河的中游,周围树大林密,环境相当的幽静,我小时候还在那里打过鸟。
  提到花家宗祠,我这里也要特别交代一下,我们花家和村里其他乡民的家庭不太一样,一来是因为我们花家是延续了上百年大家族,有些讲究也与众不同,亲人去世自后不会土葬火葬,而是连人带棺材一起停放在宗祠内。
  另外,由于未了避免战祸会讨扰到祖宗的安宁,花家的宗祠也没设在老宅内,而是挑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所在单独修建,宗祠也相当于是祖坟,历代高祖的棺材也都在宗祠内停放。

  等远远的看到了宗祠,我才发现宗祠外满是一人多高的杂草,进入宗祠的路已经看不见了,完全成为了野兔子野鸡的安乐窝。
  看到宗祠如此的萧条,我也忍不住问父亲说:“爸,这里多久没来过人了?祖宗安息的地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快三十年了吧!在你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一直就不让我们来,这回他老人家去世了,我们也该好好了解一下不让我们来的原因了。”
  “三十年?您没开玩笑吧?中国人一向注重祭祖的,是多大的事儿才能让您三十年不敢来这里的呢?”
  父亲的脸忽然严肃,几乎是吼着跟我说:“你听好了,是你的爷爷不让我们来,不是我们不愿意来懂吗?”
  “祠堂里到底有什么?”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忽然齐刷刷的朝我看了过来,当时就让我神经一紧,马上就回想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花家众人的异常反应也让我忽然感觉到花家宗祠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这股神秘气息也让我的好奇心瞬间泛滥。
  说实话,花家宗祠我小时候虽然来过不少次,但从来都没进去过,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后来的时间我外出打工拼搏,来的次数就更少了,慢慢的也就疏忽了宗祠的存在,最关键的是此处荒山野岭非常的偏僻,村里的老人还说这里有野兽出没,个别的还说这里有个到处索人命的女鬼,所以就更没胆子一个人来了。
  眼下我们花家的男丁基本都在场,我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很多,而等我们抬着棺材小心的走近宗祠之后才发现,宗祠的大门敞开着,大门上的门锁是被撬开的,痕迹还特别的新,一看就知道是闹了贼。
  明都村里知道花家宗祠其实就是祖坟的人不少,所以现在看到这个情况我也并不感到意外,相反我还特别的希望真的有贼闯进去,因为这些贼能充当探路的角色,有什么诡异他们也会先遇上。
  又往里走了几步,我的脚忽然就踩到了几根枯骨,顿时就咔嚓一声响,这个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显得颇有穿透力,马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低头看去,我发现草丛里的枯骨并不是其他动物的骨头,而是一根根的人骨,拨开草丛还能见到更多,稍微靠近正堂大门的地方还码放了一堆的骷髅头,光是这些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父亲他们也都非常的谨慎,光是看表情也能猜到他们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毕竟近三十年没来这里了,谁也不知道这三十年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唯一知情的爷爷也去世了,所以现场的几个人除了心虚就再没有任何的头绪。
  如今花家宗祠的景象和记忆里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并且祠堂外忽然多了这么多的死人骨头,并且这些死人骨头没有中毒的迹象,附近也没有见到什么武器存在,光是看看也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
  鉴于安全方面考虑,父亲他们蹲下来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派个身手稍微好点的人进去探探,如果没事儿的话其他人再进去,如果有事也能方便及时打招呼通知其他人撤离。
  眼下来送葬的这些人里面就我岁数最小,前去探路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而为了防止我应付不来突发情况,父亲也紧随我身后,此时他的手上还多了一把刀子。

  就这样,我们父子两一前一后小心的摸进了内堂,一边走还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们也能马上知道。
  祠堂内部的两侧各有九层的牌位石台,石台上供着祖宗的牌位,左侧的石台上供奉着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而右边的石台上却陈列着异姓陈家人的牌位,并且数量也都过百,一看就知道是家族式的规模。
  看到陈家人的牌位,我也回头用惊讶的目光看了父亲一眼,此时父亲也用手势告诉我继续看前面,不要去管这些不清不楚的问题。
  而经过右侧石台的时候我也留意看了一下离我最近的牌位上的名姓,骇然写着端公陈家泰安之灵位的字样。
  看到端公二字,我也忽然瞪大了眼睛,联系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我的心里也粗略有了个答案,那就是这个祠堂是端公陈家和稗官花家所共有的,那么两家的祖坟是否也是共有的呢?

  忽然找到了一直以来自己苦苦想要找的线索,心里多少有些欣喜,然而还没等我心里的喜悦消退,不远处墙角里的一抹红色就忽然闯入了视野,并且当时我也看的非常清楚。
  那是个人,一个穿着红色古典嫁衣蒙了盖头的女人,最关键的是她此时正慢慢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嫁衣女人的出现非常的突然,就好像是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由于祠堂内四周并没有什么通往别处空间的门洞,所以这个嫁衣女人出现的就更加的匪夷所思。
  嫁衣女人走路的步调相当轻盈,而且她从暗中走出来之后不久,速度也忽然加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与此同时,父亲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另一只手也示意我不要呼吸,随后就在地面上写划了两个字。
  我看到这两字之后,小心脏也差点从嗓子眼儿跳了出来,因为这两个字不是别的,正是僵尸二字。
  僵尸的传说虽然由来已久,但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另外,僵尸的威力我也是听说过的,慢说是我们两人,就算是外面的人都进来也未必能敌得过。
  相比之下,此时父亲远比我镇定的多,他一边用力的压着我的肩膀让我镇定,一边还抬头去看穿了嫁衣的女人。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时间,嫁衣女人才慢慢的从我们身边转身离开,而这个时候我也留意到,这个嫁衣女人貌似和传说中的僵尸还不太一样,最起码她手臂和腿脚都没僵化,每个举动都像是个活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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