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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汉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作者:
总是躺不平
炽热的太阳底下,是一望无际波涛起伏的麦田,麦田从这个山头绵延到另外一个山头,直到跟青天相接。
张家园就是农田里的一个点。
陇中疾苦甲天下,这句话是左宗棠说的,张家园历来不以为然。
这里的山大,沟深,土地破碎,是无数年来风雨侵蚀的结果。然而,因为黄土层很厚,适合种庄稼的土地也多,任何一个山头,山坡,只要经过农夫耕耘之后,就会成为一块不错的种庄稼的土地。
这或许是黄土高原上耕作的唯一的好处了。
遇到风调雨顺的年景,广种薄收的陇中就会迎来最痛苦的时光。
就像张家园现在一样。
土地太多了,种植的粮食太多了,于是,人,也就更加的劳累了。
站在山坡上割麦子的张家园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悲壮的感觉,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麦田,他没有多少丰收的喜悦,只有今天能不能活着的回去的悲怆。
收割一年够吃五年,这就是这片大地上最真实的写照,至于这五年中有多少干旱导致的颗粒无收的年景,一般不在人们的考虑范围。
陇中人能够千百年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存下来,就足矣证明,十年九旱的年景并不多。
麦子经历了发芽,长叶,抽穗,扬花,灌浆,成熟,五个阶段之后,好不容易迎来了收割……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对粮食有一种近乎畸形的爱恋。
这种爱恋深入骨髓,且代代传承。
张家的麦子都长在半山坡上,这里的坡度很陡,大型机械上不来,只能依靠人力。
父亲这几天咳嗽的厉害,张家园身为张家的独子,不想把父亲的命葬送在这些粮食上,张家园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拼!
折断的麦芒落在背上,被汗水浸湿后,在被天上毒辣的太阳照耀之后就变成了一根根柔软的刺,拼命地往张家园的每一个毛孔里钻。
“啪!”
张家园随手拍死了一条爬在他腿上的毛毛虫,毛毛虫肥硕的身体迸裂开来,在他的腿上形成了一片暗绿色的图案。
他没有恶心的感觉,这些东西都是农夫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如果这都受不了,张家园还不如继续回到他的城市里,继续过他朝九晚五的生活。
父亲的咳嗽声从地头传来,张家园皱起了眉头,三两步走到地头,见父亲矮着身子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收割麦子,他就恼怒的大叫道:“谁让你来了么?谁让你来了么?我一个能成!”
说着话,就把父亲从地上拖起来,来到地头边上的老榆树底下。
把水瓶子递给父亲,放缓了声音道:“ 你消停些,多活几年就是我的福气。”
张家园的父亲张龙川喝了一口水平息一下气喘,陪着笑脸对儿子道:“两垄地呢,长的没边,你一个人弄不完的。”
张家园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水瓶子,猛猛的喝了口水道:“明知道身体不成了,你还种这么多的地做什么,现在好了,不收不成,收又收不了。
你这是纯粹给我找麻烦呢。”
张龙川正色道:“多种粮食怎么就成给你找麻烦了,你嫌累,我来!
你要是早点给我找一个儿媳妇来,不就能把麦子割完了么?没本事带媳妇回来,还埋怨你老子。”
张家园站直了身子。
自从父亲说到媳妇,他的脑子里就全是白花花的女人身子,而那些白花花身体的主人,没有一个是能帮他收割麦子的主,就连这山坡,估计也需要他背着,才能上来。
“我不是不找,是找不到合适的。”
跟父亲说起这件事,张家园就觉得有些对不住父亲。
母亲去世的早,他就是父亲的命,就是这个满脸沟壑的老农,在家里种地,种菜,种果子,养鸡,养猪,豁出命去供应他上小学,中学,大学,如果不是张家园打死都不读研,这会他应该还在校园中。
为此,张龙川已经狠狠的骂过他了。
张龙川对儿子非常的失望,狗犊子不知道珍惜,明明可以成为博士让张家祖坟冒青烟的,现在恓惶了,就一个大学生,隔壁王家河村已经有两个大学生了,再过两年,天知道他的大学生身份还能让张家骄傲多久。
张龙川是不怕劳累的,吃苦受累了一辈子,再坚持几年也不算大事,就害怕这个小狗犊子不听话,不上进。
割麦子?
一个大学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割麦子?
丢了张家先人的脸。
想到这里张龙川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家园叹口气,蹲在父亲背后,轻轻地摩挲父亲的后背,好让他喘气喘的均匀一些。
落手处,父亲的凸起的脊椎让他的手不能平缓的落在背上,一路捋下来,就像用手拂过这粗糙的黄土地。
父亲的心思张家园非常的清楚,父子相依为命多年,很多时候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大学生?
呵呵,如果放在十年前,这或许是一个很骄傲的名词,放到现在,大学生已经不值钱了。
张家园只要回想起自己在大学排着大长队买饭的场景,那个时候,聪慧的张家园就知道大学生们的噩梦时代终于来临了。
什么东西只要多了,就不值钱了。
也就是在这片被大山包围的山沟里,大学生依旧是人们羡慕的目标。
父亲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像是要把肺叶咳嗽出来,这是积劳成疾!是老病,需要的是休养。
“爸,你跟我进城吧,我整天都忙,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你到了城里正好给我做饭。”
张家园找出来一根烟点上,笑呵呵的对父亲道。
张龙川好不容易不咳嗽了,通红的面孔也恢复了本色,探手从儿子嘴上取过那根烟,吸了一口道:“该你伺候老子,不是老子伺候你。
城,我是不会去的,种了一辈子的地,人活得埋汰,你小子又天生是个干净人,我们住到一起,你不舒服,老子也不舒服,再说了,也影响你娶媳妇。
上次我去了,你那个女朋友表面上没说,嫌弃你老子的心思就摆在脸上。
住的时间长了,会让你难做。”
重新点上一根烟,靠在父亲背上道:“你说,你让我娶谁,我绝对没二话。”
张龙川恼怒的撞了一下儿子宽厚的后背道:“胡说,是你娶婆娘,不是你老子娶。”
张家园嘿嘿笑道:“您要是想娶,做儿子的全力支持,说说,看上谁了?我去帮你提亲,张寡妇就不错,今年就三十八,伺候您很合适啊。”
张龙川沉默片刻,狠狠地抽了口烟,幸运的没有咳嗽,摇摇头道:“你爸老了,不折腾了。
你要是不嫌弃,就把田家的丫头娶过门,那个丫头漂亮,能干,人也善,就是读书没你多。
他家里人口多,五个哥哥呢,跟他们家结亲,不管我们种了多少地,都有人帮忙收割。”
对于儿子,张龙川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狗犊子天知道是怎么长的,他跟他母亲都不是长相出色的人,这个小王八羔子小的时候还有些丑,后来却越长越是精神,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要精神几分。
到了初中,就引得十里八村的小姑娘疯魔,还以为是小地方的闺女没见识。
等他去了县城上高中,天老爷啊……
“小子,别看不起乡下闺女,过日子还是这里的闺女靠得住,你在城里找的那些一个个妖里妖气的,哪里有一个是过日子的人啊。
田家丫头,可是你爸看着长大的,人品什么的都看在眼里,娶了他,你保证不后悔……
咦?人呢?”
张龙川向后靠了一下,却靠空了,身体打了一个趔趄,回头望去,却发现儿子已经跑出了百十米开外,正在翻山头。
只要翻个山头,就是田家的田地,今早还看见田老大带着自家的五个儿子一个闺女浩浩荡荡的去了田里,让张龙川看到眼热。
张家园是一个坐起立行的人。
既然父亲说田丫是个不错的闺女,那么,到底不错在那里,就要亲自去看看。
反正记忆中的丫头叫田柔,是一个瘦瘦小小,头发稀疏的小姑娘,整个人长得跟营养不良的小猫一样,永远跟在他五哥后面不敢见人。
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既然父亲说不错,那就一定很不错,因为母亲的样子张家园记得很牢。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就对村子里别的婆娘,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在感情经历丰富的可以写书的张家园看来,在父亲眼中,除过母亲之外世上就没有别的女人。
既然他都说丫头好,那么,这个女子一定有过人之处。
天老爷啊,如果让张家园在割麦子跟娶老婆这两者中间挑选,张家园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娶老婆。
回头瞅瞅家里的麦子地。
张家园觉得自己可以无视对方的美丑!
不过,完成父亲心愿是一回事,田家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家园觉得还是有必要看一下的。
田成文是张家园跟田柔的同班同学,田家的老五,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胸口的护心毛一把抓不透。三百斤的碌碡他能双手提起来丢肩膀上从谷场这头走到那头,中间脸不红气不喘,是一个讲义气的好汉子。
张家园在县里上学的时候,就是仗着有田成文的帮助,才能避过无数次情敌们的殴打。
说起来,自从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他。
田成文家的桃子树很讨厌,上面长满了桃子,绿了吧唧的桃子上全是桃毛,粘在光脊梁上又痛又痒,比麦芒还要过份。
透过桃林看不见人。
张家园也懒得四处寻找,抬手摘下一颗青桃子,在裤子上蹭蹭桃毛,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又苦又涩。
张家园随手丢掉桃子,一连吐了两口酸水,这才让自己的嘴巴好受一些。
天上的日头毒辣的厉害,即便是最勤劳的农夫这时候也不会进到麦田里去。
反正家里的麦子没有任何割完的希望,张家园也就懈怠下来了。
靠在一棵桃树上迎着风纳凉。
凉风把桃叶吹得哗啦啦做响,张家园的眼皮也就慢慢的合拢了。
一阵浓郁的酸香唤醒了饥肠辘辘的张家园,循着味道看过去,才发现田家一大家子人正坐在桃树下吃午饭。
田家文见张家园醒了,就招招手道:“过来吃饭。”
刚听到招呼,张家园就觉得一条晶莹的口水就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惹得田家人哈哈大笑。
“刚才咬了一口青桃子。”
嘴上说着话,手已经伸出去抓了一个煎饼,田家闺女低着头,看不清楚脸,薄薄的烙饼卷着辣椒炒土豆丝已经塞嘴里了,张家园依旧把目光落在田家闺女身上。
仅仅是一瞥,张家园就不得不承认自己老爹的眼睛就是毒!
田成文咳嗽一声,张家园就不好不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这个有着一脸青色胡子茬的人身上。
“按理说你已经是城里人了,怎么不把你爹接到城里去享福?”
张家园摇摇头:“城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人多,房子太贵了,咱们在土里找一年的钱,还不够在城里买屁股大的一块地。
把我爸接到城里住在鸽子笼里,不是享福,是受罪。
不像田叔,有几位哥哥陪着就在乡里住着,吃喝不愁,出门就是大山,乡邻都是熟人,谁家有事招呼一声天大的事情都办了。
我爸要是住到城里,离开了家门谁都不认识,车又多,规矩也多,您说,他在那里能住的习惯吗?”
田家老二接上话茬道:“只要不干活就是享福。”
田老爹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勺上骂道:“不干活的那是死人,人活着就要干活。”
张家园苦笑一声道:“怎么可能不干活,我上班了,我爸就要给我做饭,好好地一个大老爷们,离开了地头,又被拴在锅台上,我爸觉得憋屈,还不如留在家里种地。”
“你爸的身子可不怎么好。”田成文颇有些担心。
张家园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包黑兰州散给了田家兄弟。
等众人点上烟。
张家园羞涩的朝田老爹拱拱手:“田叔,我家的粮食地算是割不完了,侄子厚着脸皮请田叔帮忙,当然,该有的礼数,我不敢怠慢。”
田老爹笑了,指着张家园说:“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春播的时候就劝过你爸,只要把门口的几块地种好就成,没必要种山上的地,他就是不听,现在恓惶了吧?”
张家园微微低下头,低声道:“我爸想多种些粮食,卖掉之后帮我在城里买房呢……
现在看来不成,他的身体不好,不能为了城里的一间房把我爸的命搭上。
那样的话,我还活什么人啊。”
田老爹一巴掌拍在张家园的肩膀上感慨的道:“良心还没被狗吃掉。
我家的地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一会就去你家地里帮忙,不是看你的礼数,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
张家园正要感谢,田老爹已经咬着旱烟杆子背着手去了地里,很快,他的几个儿子也就跟着去了地里,很威风!
田老爹一群人走了,小饭桌边上就剩下张家园跟田柔,张家园继续大吃大喝,田柔就低着头在一边收拾碗筷。
张家园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田柔的身段。
她身上穿着一件旧的印花小衬衣,可能是她以前的衣服,这些天要干农活特意穿来了。
衣服的胸口紧绷绷的,腰身却肥大的晃荡,张家园很想衡量一下田柔的腰身,却总是没有机会。
最后一块饼子下了肚子,张家园用纸擦擦嘴,瞅着不敢抬头的田柔道:“你说嫁给我的事情还算不算话?”
田柔惊讶的抬起头,她被张家园的话惊呆了,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瞅着田柔小鹿一般惊慌的眼睛,张家园张嘴笑了,一嘴的白牙全部暴露了出来。
“四年级下半年第六个星期四的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你说的,我记得死死的,现在就等你一句话。”
“我没说过……我不记得了……”田柔惊慌失措,受不了张家园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连手里的碗筷都不要了,匆匆的钻进桃林里去了。
张家园四处看看,很想钻进桃林,见田家一大家子就在不远处的山梁上,有些失望,就冲着桃林叫了一声道:“你骗的我等了你十二年,给句话啊。”
桃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张家园嘿嘿一笑,就提了半罐子炝过的浆水匆匆的回自家的地头。
张龙川等的脖子都要长了,这才看见儿子提着一个浆水罐子从山那边走了过来,没看见田家的闺女,微微有些失望。
抱着浆水罐子喝了一口酸香的浆水,看一眼儿子道:“田柔是庄子上出了名的好闺女,我就知道没那么好骗。
走吧,快点割麦子,收多少,算多少。”
“田叔他们一会来帮我们收麦子。”张家园瞅瞅树荫外边白亮亮的土地多少有些犯愁。
张龙川一脚踢在儿子的屁股上道:“快走,人家帮忙我们才要多干。”
张家园惨叫一声,跟着父亲再一次走进了麦田。
他没有办法阻止父亲去劳作,劳作,就是这个老农的命,也是彰显他活力的最佳方式。
坐在树荫下,张家园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心有成竹的会计师,回到太阳地里,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好在他的意志力足够强大,才能支撑他在麦田里做艰苦的机械性劳动。
肩膀火辣辣的痛,这是太阳造成的,脱皮已经成了必然的事情。
张家园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边干活,还要一边监听父亲是否又咳嗽了。
田柔已经偷看他很久了,张家园当然装作不知道,田家父子已经去了田地的另一头,正在帮他们家收割麦子。
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麦地在逐渐露出黄土地,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劳动成功,张家园再次叹息一声,弯下腰继续收割。
农活他其实是干惯了的,只是好几年没有干,变得有些生疏。
万万没有想到田柔会出落成现在的样子,想起田柔,张家园就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捶两下。
自己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就在刚才,他去田家的地头邀请田家帮自己割麦子是主要原因,只是后来见到田柔之后,张家园就觉得父亲的话非常在理——谁娶到田柔,就是谁的福分。
追女孩子这种事情,张家园很熟悉,毕竟,这是自己多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现在,田柔正在偷看自己,张家园必须让自己割麦子的每一个动作都趋于标准,时时刻刻要表现出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只是,这样收麦子,样子是好看了,却非常的累。
多年情场历练,张家园深知持之以恒才是追女孩的不二法门。
日落西山的时候,张家园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当他开始考虑是否要放弃装潇洒模样的时候,一镰刀下去,他就看见了田成文那张笑的跟哈士奇一样的脸。
站直身子的时候,张家园能听见自己腰椎呻吟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田柔就站在夕阳里面,饱满的如同一颗将要成熟的蜜 桃。
田成文的大脸挡住了张家园的视线,他只好把目光盯在这张毫无趣味性的脸上。
“看啥呢?”
“看仙女呢!”
田成文懒懒的把身子靠在刚刚打成捆的麦子上,抽着张家园递过去的兰州烟,喷吐了一口浓烟道:“别祸害我妹子!”
张家园从腿上捏走了一条毛毛虫,见父亲正在跟田老爹说话,就低声对田成文道:“我该娶老婆了。”
“丢在乡下伺候你爹?亏你说的出口!
我家一窝子老爷们,就长了一朵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你觉得我们会让她去吃苦?”
张家园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田成文说的没错,从那个坏心思起来的那一刻,自己就不太地道。
拍拍田成文汗津津的粗胳膊道:“你说,我要是给我爹找一门亲事如何?”
听张家园这样说,田成文立刻就来了精神,一骨碌从麦捆上爬起来,蹲在张家园身边道:“张寡妇不错啊……”
张家园摇头道:“我要找一个小妈,不是找……算了,换一个,最好能给我带一个像你一样壮实的弟弟。”
田成文瞅瞅自己那双粗壮的胳膊嘿嘿笑道:“小妈好找,文家山煤矿上有的是寡妇,就是像我一样好的便宜弟弟难找。”
“文家山又出矿难了?”
田成文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道:“死了六个!
我就是被我爹从煤矿上叫回来的,说什么穷点不要紧,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比什么都好,还警告我们哥几个,敢去煤矿挖煤,就把我们的腿打折。”
张家园母亲就姓文,那里曾经是他的外婆家,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去过文家山,张家园却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极为熟悉。
“人人都说文家山的风水不好,你外家的老大说了,敢在文家山动土的人都不得好死。
以前没人当一回事,现在已经人人都信了这句话。
走的人很多,留下承包煤矿的张国亮在那里整天喝酒,估计快要醉死了。”
两人扯了一点闲篇,太阳就完全落山了。
对面的山已经变成了青色,张龙川吆喝一声,张家园跟田家人就顺着羊肠小路下了山。
田家帮了大忙,本来应该在张家吃饭的。
可是,张家只有两条光棍,田老爹就极力邀请张龙川父子去他家吃饭。
张龙川拒绝了,这不合礼数!
随手从鸡窝里抓出两只鸡,不由分说的塞进了田成文的手里,说是给他们家加个菜。
乡里人质朴,田老爹知道张龙川是个硬性子人,也没有多说客气话,就让田成文接了鸡,带着一群儿子回了家。
田家人刚走,张龙川就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长条凳子上扶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家园找来了川贝枇杷膏,张龙川狠狠的吃了两大勺子,咳嗽声终于没那么剧烈了。
“爸,求您了,跟我回城里住吧。”
张龙川的咳嗽声慢慢停止了,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道:“我们都走了,谁陪你妈?”
父亲的一句话,就把张家园所有准备好的话生生的堵在嗓子眼里,给父亲搬来了躺椅,把他扶上去,就匆匆忙忙的去准备晚饭了。
走到屋后的菜园子扯了两把青菜,回到厨房从面缸里用葫芦瓢舀出足够的面粉,倒上温水之后,雪白的面粉在张家园那双有力的大手之下,被揉搓成各种形状。
面粉很快就变成了雪白的面团,伸手抓住其中的一头,五指用力捏了捏,确定已经揉的很劲道之后,便拉成细长的拉条子。
面条和青菜一起下锅,出锅之后,给上面撒上各种调味,尤其是辣椒、蒜泥和葱花,用烧滚的热油泼下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四散开来,张家园的嘴里不由得冒出了口水。
“开饭了!”
捞面使用的就是两个人头大的青色海碗,刚好一人一碗,张家园端着走出门,张龙川就蹲在厨房的门口,递给父亲一碗,父子两个并排蹲了下来,每人端着一碗,将碗里劲道的面条和调料彻底搅拌起来。
白色的是劲道的面条、红色的是油泼辣子、绿色的是青菜,还有喷香的味道不断钻进鼻孔,张家园急忙用筷子挑起面条塞进了嘴里。
“唔……好吃!太好吃了!”
刚刚吞下去了一大口,张家园偏过头看着父亲得意的说到,自己做的这碗面,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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