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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寂寞的旅程
作者:
雅茹
当你觉得累了,那就去海边走走。
秋水意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当苏画舟给予她几种选择时,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海边,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海洋与记忆都是治愈式的蔚蓝色。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蓝色象征着秘密,喜欢蓝色的人,也许心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秘密。
秋水意也是如此,当她选择了海边,选择了搬家,只为了能远离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人……
枫城没有枫树,但是却有着海风。江以冬也不是真的喜欢冬天,只是名字里带着一个冬字,让人一听就觉得身体发凉。
枫城车站。
秋水意很郁闷,她刚刚来到这里,结果自己的行李箱就丢了,她急慌慌的跑回站内,好生跟调度员道了歉。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你给我要你的行李,你下车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下来的,我上哪给你要行李?”调度员不耐烦的说道。
“姐姐,我求求你了,那上面真的有我很重要的东西!能不能跟下一站的列车员说一下,我去取都行。”秋水意双手合十,求着她。
调度员翻了翻白眼,教训道:“对不起,我做不到,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就当给你自己买了个教训,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冒失!”
听到这种态度,本就内心急疯了的秋水意,此时也不免有些火气,挽起袖子和她理论了起来,调度员也不甘示弱,一口咬死就是她自己犯的错。
吵闹声越来越大,一旁的行人都围了上来。打听清楚原因后,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算小姑娘忘了这事,调度员也不该说着风凉话吧。
从广场上回到出站口的江以冬,听到吵闹声也寻声走了上去,正好看到秋水意正急的快要哭出来,而一旁的调度员依旧说着风凉话。
“那个……你是不是再找这个行李箱呀?”看到秋水意抹了抹眼泪,江以冬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比量着自己手中那个白色的行李箱。
“对对对,就是这个。谢谢你!”秋水意急忙跑了过去,确认了是自己的行李箱,连连同江以冬道着谢。
江以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和你是一列车厢,看到你走的匆忙,把行李箱落在了座位上,这才跑出来找你。
不过你跑的还真快,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要不是想着你可能会回出站口这里,还找不到你呢!”
见到失而复得行李箱,秋水意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不好意思的回道:“真的是很感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以冬摘下自己的墨镜,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江以冬,以为的以,冬天的冬。”
“我叫秋水意。嗯,秋天的秋,江水的水,意味的意。”秋水意伸出手来,江以冬见状也和她握了一下,转而放开。
“呐,为了感谢,我请你吃饭吧?”秋水意的眼睛弯弯的,白了一眼调度员,微笑着同江以冬说着话。
江以冬则是摇了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随后潇洒离去,留给她一个蝴蝶般的背影。
秋水意撇着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直到走了一段距离,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留她的联系方式了。
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广场上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秋水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中暗暗说着自己,兴致不高的朝远方走去。
枫城的海滩是白色的,远方传来船舶靠岸,以及打渔归来的人们的声音,耳边时不时还传来海鸥的鸣叫。
踩在软软的沙滩上,秋水意的心情好上许多,先前乘务员的话刺痛了她的心,直到现在想来依旧令她心绪难平。
记忆……
这个词刺痛了她的心,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要记住一切。以前记住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现在她却常常丢三落四。
“阿兹海默症”,当秋水意第一次从检查报告中看到这个字眼,她还玩笑着问苏画舟,是不是检查有误,自己怎么可能患上这种病。
可苏画舟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更何况她只是一个29岁的女孩。
经历过爱情的折磨,也经历了家庭的变故,这二十多年来,她过得并不舒心,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塌糊涂。
原以为苦日子终于走到了尽头,她终于离开了那令她恶心的环境,正要准备开始崭新的生活。
然而上天却突然给她开了个玩笑,告诉她你患上了无法康复的病症,接下来你会一步步的忘记一切,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海风吹散了她的发丝,秋水意站立在沙滩上,良久无言。苏医生推荐她找一个环境适宜的地方疗养,她选择了这里。
大海对她来说有着别样的意义,无论是父亲还是她以前最爱的男人,他们都告诉她要带着她来到海边。
然而最终来到这里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海水的味道就像她梦到的那么湿咸,海风也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凉爽。
秋水意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被布紧紧包裹的东西,喃喃自语道:“我终于见到了大海,大海要比你说的还要蓝。”
沿着海岸线走着,秋水意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蜷着双腿紧紧抱着,安静的享受着海风的洗礼。
“呜,呜……”
秋水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是出海的船完成任务,回到码头,准备靠岸时发出的声响。
远处,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头发长长的,似乎是许久未曾打理,脸上也脏兮兮的,仿佛就像一个野人。
秋水意刚想叫住他,只见他好似没有看到她一样,朝着码头的方向跑去。秋水意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语道:“什么嘛,我有这么透明吗?”
有些怨气的转过头,继续看着潮水,转过头来越想越气,自己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不对,除了汤柏业那个家伙外,我秋水意哪里受过这种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粒,秋水意拉着行李箱气冲冲的朝码头处走去。
俞子墨跑到码头,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行人,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人。秋水意连跑带走的来到码头,白皙的小脸也升腾起一丝运动后的红润。
她走到俞子墨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喂,我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搭理我呀?”
俞子墨回过头,看了看她的脸,随后继续看着来往的行人,一言不发。
任凭秋水意怎么做,俞子墨都是一句话也不说,怔怔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直到码头上一个人也没有。
秋水意坐在一旁,递给他一瓶水,他没有接下来。秋水意翻了翻白眼,自己喝起了水,吐槽道:“这是谁家的小孩,没个小孩子的纯真劲儿……”
话音未落,只见俞子墨突然抬起了头,看向远处的山头,随即朝着那个地方跑了过去。
秋水意怔怔的看着一溜烟的俞子墨,紧蹙着眉头,不满的说道:“什么嘛,怎么这样,我刚来就这么对待我吗?”
碎碎念了一会儿,秋水意拉着行李箱,朝着酒店走去,她现在的心头很不爽,刚来到这里先是和别人吵了一架,紧接着又被一个小孩子无视了。
谁说枫城人民好相处来着?明明就不好相处好吗?还是枫城和我秋水意八字不合?秋水意在心中哀嚎着。
人不会一直倒霉!秋水意秉承着这个信念,来到了自己预订的酒店,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入住手续的办理。
“秋小姐,好像您预订的是明天的房间……”前台小姐姐看到她脸上不开心的神情,有些小心的说道。
秋水意眨了眨眼睛,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有些难以接受,问道:“我不是预定的今天吗?要不你再仔细核对一下?”
闻言,前台仔细核对了一遍,随后流露出一抹歉意,说道:“很抱歉,秋小姐,您预订的确实是明天的房间。”
秋水意扶着自己的额头,摆摆手说道:“那就帮我开一间房间,反正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额。”小姐姐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秋水意见状,心头一紧,试探道:“不会酒店没有房间了吧?”
小姐姐点了点头,秋水意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想到自己会衰,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衰。
小姐姐也是爱莫能助,她摊了摊手,说道:“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房间的预定都满了。秋小姐,真的对不起。”
走出酒店门口,秋水意依旧觉得脑仁疼,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看了看时间,秋水意叹了口气,继续寻找着入住的酒店,她可不想来枫城的第一天就露宿街头。
结果周围的酒店都宣布客满,秋水意没有办法,只好顺着海岸线往下走。走到了一家小旅馆门口,秋水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了进去。
旅馆不大,装修还略显破旧,前台处只坐着一个女老板。秋水意走到台前,问道:“老板,还有空余的房间吗?”
“有。”闻言,温喻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从一旁拿出一张房卡,说道:“在这里登下记,走访尽头右手边。”
秋水意松了口气,终于不会露宿街头了。正当她准备登记的时候,江以冬打着电话走进了旅馆。
“顾流枫,你诚心耍我呢?”江以冬带着怨气打着电话,电话那头的顾流枫苦着脸拿着手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犯昏,把江以冬的酒店定错了,害得她只能四处去找住的地方。
顾流枫不敢在江以冬怒头上说话,任凭江以冬吐槽着她多么不靠谱,也只有照单全收。
江以冬登完记,回头一看,正看到秋水意瞪着大眼睛,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十分可爱。
“啊,好巧啊。”江以冬连忙挂断电话,手指了指先前的电话,解释道:“我朋友给我定错了酒店,所以才……”
“没事,我也是定错了酒店。”秋水意也说出了自己的尴尬,两女对视了片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以冬止住了笑意,二人一同往房间走去,她问道:“你也是来枫城旅行散心的吗?”
秋水意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江以冬不解,她解释道:“也是来散心的,不过准备住在这里,还没找地方呢。”
“唔,感觉住在这里是个不错的决定。”江以冬很赞同的回应道,秋水意咬着嘴唇,没有解释着原因。
“那个……”眼见二人要回房间,秋水意想着要一下江以冬的联系方式,结果话到嘴边,她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江以冬好奇的眨着眼睛,二人尴尬的站立了一会儿,秋水意还是没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只好讪讪说道:“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你可不要推辞哦!”
江以冬噗嗤一笑,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想着偶然见面,不好意思让你破费,结果我们又撞在一起了。”
秋水意也微笑着回应道,二人各自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一下。而秋水意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叹息着,先前自己到底又忘了什么话呢?
小馆里,江以冬捧着脸等待着秋水意的到来,二人刚刚到了饭店,秋水意才想起自己忘了带手机,又匆匆忙忙跑了回去。
江以冬想到她那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禁失笑,火车上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真是个糊糊涂涂的女孩子呀!
秋水意小跑着回到饭店,小脸上多了一丝红晕,说道:“对不起呀,让你等着急了。”
抿了一口茶水,江以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水意,我看你还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的好,不然下一次万一你再忘了东西,不一定有人愿意提醒你。”
闻言,秋水意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忘了,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江以冬也眨了眨眼睛,奇道:“不是下午在车站门口你告诉我的吗?你忘了呀?”
“没有没有,我就是猛地一想,没有想起来,嘿嘿……”秋水意赶忙摆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内心有些嘀咕,她是想起来了,但是她没有想起来自己和江以冬的对话。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看到江以冬点完菜,秋水意扣弄着手机,犹豫半天说道:“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你看怎么样?”
“好啊!”江以冬没有犹豫,转而加了好友,而秋水意则是在备注上犯了难,她还是没想起来江以冬的名字。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秋水意点了半天,她只想起来和江以冬的对话,但是唯独忘了她的名字。
“江以冬,江水的江,以为的以,冬天的冬。”江以冬打量着秋水意,怎么她的记性这么差呀?明明下午就问过,结果现在就已经忘了。
秋水意比划半天,才打出来她的名字,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江以冬见状,问道:“我说你是不是……”
“啊,菜上来了!”秋水意紧张的握了握手心,目光转到一旁的服务员,赶忙说道。
江以冬见势撇了撇嘴,她还想问秋水意是不是记性不好,结果还没等她说出来,就被她打断了。
期间,江以冬有好几次都想问出来,都被秋水意一惊一乍的动静打断了,这让她更加狐疑。
回到旅店,秋水意和她约定好明天一起早起去看日出,紧接着小跑着回了房间,没有给江以冬一点问话的机会。
江以冬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朝房间走去,这一路上秋水意一直刻意的打断她的问话,要么就装作没听到,这让她感到很奇怪。
站在秋水意的房间门口,江以冬还是没想通哪里不对,索性也不想了,兀自回到卧室。
秋水意悄悄的打开一道门缝,看到江以冬走进房间,这才松了口气。她走进房间,看着桌子上的物事,许久都未回神。
江以冬原本想睡到饱,结果到凌晨四点半,秋水意就敲着她的房门。她盯着蓬松的头发开了门,只见秋水意满脸微笑的站在她门口。
“水意,你起得也太早了吧!”江以冬打着哈欠,把她让了进来,眼睛不愿睁开,坐在床上随时都要躺下睡着。
秋水意撇了撇嘴,说道:“昨晚不是说好要去看日出吗?不起的早一点,我怕赶不上。”
江以冬艰难的睁开眼睛,早知道昨晚就不该答应她看什么日出,有这个时间,她还想多睡会呢。
既然都已经被叫醒了,索性就去看一看吧,江以冬打着哈欠走进洗浴室,收拾着自己。
秋水意坐在房间里,好奇的打量着她的房间,不一会儿江以冬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我说你不会一夜没睡吧?”江以冬看到秋水意憔悴的面容,紧锁眉关,问道。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起的太早,没有化妆。”秋水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说道。
“真的?”江以冬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毕竟她脸上那么重的黑眼圈很难遮掩,看上去就像是许久未曾休息好似的。
秋水意走上前抱着她的胳膊,故意岔开她的话,和她一同出了门,朝海边走去。
入夏的日出来的很早,等到二人来到海边时,恰好太阳刚走到海平面,秋水意见状兴高采烈的拿着相机拍摄着。
江以冬没有她那样的兴致,只是看到日出的景色,她突然感觉到一种希望,使得她也轻松了下来。
沙滩上,秋水意一个人四处拍着照,时不时还让江以冬做着模特,出镜在她的作品中。
好不容易等到她休息了下来,江以冬坐在沙滩上看着她兴奋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说道:“你不是准备定居在这里吗?以后看到这种景色多得是,没必要这么做。”
“可是今天过去了,以后也不是今天了呀!”秋水意捧着水瓶,眼睛注视着海平面上的霞光,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江以冬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直装着什么事情。”
闻言,秋水意沉默了下来,双臂抱着腿逐渐用了力。江以冬看到她这样,眼睛看向一旁,不再追问。
玩够了,二人也不再留在沙滩上,江以冬走在前面,秋水意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突然,秋水意停了下来,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你,你会不会觉得寂寞呀?”
听到身后的声音,江以冬微微愣了神,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秋水意长长吐了口气,紧接着走在她身前。
远处传来船只靠岸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码头上人群络绎不绝,但秋水意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码头口。
秋水意走了过去,她还是很在意昨天那个怎么都不搭理她的小男孩,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还守在那里。
江以冬见状思索了一番,左右反正也是无事,倒不如跟着她一同去看看,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的朝码头走着。
走到这里,秋水意一眼就认出先前她看到的身影就是昨天那个奇怪的小男孩。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弟弟,能不能跟姐姐说句话呢?”
俞子墨正焦急的找寻着他的父母,忽然感觉到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他以为是他的父母回来了,满怀期望的回过头。
没有他的父母,只有秋水意娇俏的脸庞,俞子墨内心感受到一丝怒气,头也不回的躲开她。
“哎,别跑呀!”秋水意看到他扭头就走,内心有些受伤,原以为再见他,他起码会对自己和善一些,结果还是这副冷漠的样子。
一旁的江以冬歪头笑着,说道:“我看他是认生,等你再和他接触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秋水意也无奈的摊了摊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办的小孩子,她转头问向坐在一旁休息的渔民,说道:“叔叔,那个孩子你们认识吗?”
“船上的人都认识,俞家的孩子嘛。”渔民看上去四十多岁,只听他说道:“这孩子也是可怜,每天几趟的过来,怎么劝都劝不住。”
“叔叔,他没有父母吗?”闻言,江以冬也有了兴趣,主动问起,渔夫摇了摇头,感慨道:“谁家的父母会愿意看到自家的孩子,整天守在这呢?”
紧接着,渔夫和她们说着关于这个小男孩的事情,小男孩本名俞子墨,俞家世代都是海上漂泊的渔夫,传到他父亲那一代,就只有他父亲一个男人。
俞衍生自小就被家里人护着,二十岁出头,家里便给他讨了老婆,结果结婚三年也没个孩子。
家里人也一直催促着他,起初他还平淡的说没事,可是后来时间长了,自己也有些急了。
直到他二十六岁,妻子才怀上俞子墨,这可让俞衍生高兴极了,整天围着妻子转,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怀孕时倒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因为俞家文化人少,俞衍生最后也只是个大专毕业,所以他给儿子起名为俞子墨。
小的时候,谁也没觉得俞子墨这孩子有哪里奇怪,就是感觉话少,直到一两岁还不会说话。
当时老人们还说,晚说话的孩子聪明,俞衍生也笑呵呵的信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事情坏了起来,俞子墨到了四岁该上学的年纪,还是不会说话,这可急坏了夫妻俩。
他们四处跑医院,一查就发现俞子墨得了自闭症,打那天起,俞衍生就为了孩子的医药费拼命的打渔。
海上风浪大了,其他的渔民都不敢下海,只求等了风浪停了,他们才会下海。
可是俞衍生却没耐心等到风浪停,只等到风浪小了下来,眼看差不多到了出海的时候,夫妻二人便一咬牙,出了海。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的俞子墨还小,他只知道船靠岸的声音一响,父母就会从码头这里回家,还会给他带回他最爱吃的鱼虾。
从那天起,俞子墨每天就守在这里,一块打渔的渔民看不下去,跟他说他爸妈走了,回不来了,可他还是每天都守在这里。
有时候等的累了,一个人走回家,可只要听到船靠岸的声音,他就一路跑到这里,希望能看到自己的父母回家。
一来二去的,所有的渔民都认识了他,每家挨个给他送饭,没让他饿着。打渔的人家相互帮衬着,就这样俞子墨慢慢的长大了。
不过他还是不会说话,也不愿意搭理人。不过他活得倒也纯粹,每天都在找着他的父母,从未改变过。
听完俞子墨的事情,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远处俞子墨还在跑着,他始终不相信父母就这么离开他,依然相信父母会回来。
江以冬扯了扯秋水意的衣袖,说道:“别发呆了,人都走了。”秋水意这才缓过神来,发现只有她们两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这里。
满怀心事的走在回旅店的路上,秋水意显得兴致不高,江以冬余光扫了她一眼,说道:“我看你还是睡上一觉,看看你的眼睛,都有血丝了。”
秋水意勉强的撑起一抹笑容,和她告别以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已经第七天了,秋水意喃喃道,她已经有七天没有睡着了,她早查出来了抑郁症,可她只吃了几回药,就忍受不住折磨断了下来。
那种药太让她痛苦了,吃完以后整个人没有一丝想法,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呆在原地。
尝不出滋味,说不出喜怒,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滋味呢?可是她不吃,每天晚上根本无法入眠。
失眠的痛苦折磨着她的精神,加上动不动就会突然忘记什么事,这更让她感到窒息。
打开手机,看到微信上不断闪烁的消息框,秋水意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是患了病,可我不傻,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可你却背着我把我的事情出卖给她。如果你是我,你觉得你会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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