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藏在心底那个人

作者: 狸艳

  九月。
  新化中学。
  三年(5)班沸沸腾腾,一张张笑脸构成一幅图画。门外的林明渐满头大汗走进教室,看起来气冲冲的脸上略带着无所谓,推搡着身边的同学走到座位坐了下来,这时,上课铃刚好响起。
  姜老师带着一位女孩走进教室,班级里瞬时安静下来,大家望着他身边的女孩子,高高马尾却添加柔情,双眼清澈,单纯无害,一张樱桃小嘴粉粉嫩嫩,同学们窃窃私语发出惊叹。
  怕是要抢了校花的头衔啊。
  姜老师,扫视了一下教室后,望见林明渐身上褶皱的校服,皱起眉头说道“林明渐,刚开学你就又要给我惹麻烦吗?”
  女孩听见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名字后,明显轻微抬了下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却在看清了男孩的英俊的脸庞后,眼睛里迸射出藏不住光芒。
  仔细会想着,他比以前相比婴儿肥不见了,衣服看起来好像是胡乱穿在自己身上的,褶褶巴巴,一双眼睛很清,鼻子好像比以前挺拔了,唇还是那么薄,好看的剑眉锋利有型,浑身散发着冰冷又生人勿近的气息。
  姜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林明渐,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下面请她自我介绍一下”
  女孩抬起头,温柔清脆的声音想起“我的名字是半圆”
  同学们听了简洁的介绍后,奇怪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姓“半”而更多是夸赞她的容貌。
  林明渐听见“半圆”的名字,快速抬起头一探究竟,经过再三确定,震惊后,果然,是她!看着初秋微弱阳光中的女孩子,还是那么恬静美好,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她,话还是那么少。
  干净利落的介绍后再无多余的话,姜老师也不多啰嗦,给半圆找了个靠窗的空座就开始了上课。
  半圆并没有抬头打量其他人,走到自己的座位后开始掏书本,后桌的杜意哲却来了兴致,用笔捅了捅她的后背,半圆,也没有回头,就这样,开始了第一堂课。
  初秋的微风轻柔,透过窗户吹拂女孩的脸庞,随意发梢迎风苇荡,白皙的脸上写满认真,依旧是从前恬静的美,林明渐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大约七岁半的时候,半圆来到了洛水镇,被寄养在叔叔家,和林明渐做起了玩伴,那个时候的半圆也没有告诉林明渐她的姓氏,他们一直玩到了十二岁,后来半圆被父亲接走了,两人再也没有见过,再一次被缘分安排到一起,林明渐只感觉到奇妙,半圆出落的落落大方,即使独自坐在那也会吸引他人目光,散发着青春最独有的魅力与朝气,熠熠生辉。
  下课铃的吵嚷打断了林明渐的回忆,再次望向半圆,突然发现看见杜意哲在不断打扰着,显然这个看脸的世界,让杜意哲对半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个可以和林明渐比肩的小魔王,一向霸道不讲理,半圆敷衍着他,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柔弱也没有厌烦,依旧面无表情。
  林明渐越看杜意哲越不顺眼,于是走过去敲了一下他的后背,“哥们儿,昨天游戏赢的很虚伪呀,是不是用了外挂”
  两人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杜意哲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打算搭理他。
  他继续说道“敢不敢中午再来一局”仍未得到回应,“哥们儿,孬了?垃圾,”
  杜意哲终于开口,“怎么,想约架?”满脸不服输。
  “中午怎么样?”说完,林明渐一脸不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自始至终也没看杜意哲一眼,好像肯定他会应战。
  隔着时光的许久未见,依旧能够唤醒保护她的本性。
  前桌姜芽芽也好奇的回过头来认识新同学,可是半圆依旧面无表情,简单的介绍就在也没有话,姜芽芽抖抖肩转过身,想着半圆真是个冰山美女。
  终于熬到了中午放学,林明渐二话没说紧跟着杜意哲走出教室,半圆抬头看着空荡的座位,想到那个和从前一样的少年,所以,这算是在保护她吗,这种感觉奇妙又熟悉。
  午饭过后。
  半圆一个人走在这个新的校园里,感受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庆幸着自己选择了这里,遇见了早就该遇见的人。
  不远出一阵打斗声,好像很激烈又好像快要结束了,半圆凭直觉向前走去,一群人很快离开,留下尘土飞扬,不远处剩下林明渐一人靠墙坐在原地,抬头看见不远处呆住不知所措的女生,嘴角泛起阳光的笑,说了句“你好,半圆”

  中午的一场闹剧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二人之间默契都使对方没有询问过多,只是在明渐说了句“你好半圆”之后,好像有什么氛围开始渐渐变得柔和。
  下午放学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半圆坐在座位上并没有丝毫起身的迹象。
  夕阳的余晖照在女孩白皙的脸上,折射出淡雅的光,明明柔软无骨,却看的见她身上的倔强。
  刚刚打完篮球的林明渐走进教室,看见女孩还在摆弄自己的书包,直接干脆地说“我送你回家吧”
  女孩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摇了摇头,收拾着自己的书本。
  林明渐看着随风摇摆的发丝,那是属于青春的美好,多么容易让人痴了眼。
  半圆收拾干净自己的桌面后,起身立刻向外走去。
  看着走出教室的她,林明渐觉得半圆比以前还要孤僻,话依旧少的可怜。

  前方车水马龙,喧闹的城市奏响着欢快的节奏曲,远方的半圆与此格格不入,瘦弱的背影带着沉重的书包,穿梭于繁华中。
  身后的男生嘴巴里嘟囔个不停:
  “怎么住的这么远,每天要起多早?”
  “车怎么这么多”

  “哎呦,书包看起来好重啊”
  热闹的傍晚你会发现一个男孩悄悄的跟在一个女孩身后,担心着她身边车辆的来往,担心着她书包的重量,自言自语个不停,退去了平时的冷酷。
  一不小心在拐角处被女孩发现,女孩恬静的笑了一下,加快脚步。
  终于半圆来到了楼下,回过头,对男生摆摆手,走进去。
  林明渐看着原来早就发现自己存在的女孩,微笑着对着背影也摆了摆手,不经意间笑的开朗,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最简单的时光。
  回忆总会为人们带来别样的美好。
  第二天早课前,林明渐正在看着半圆空空的座位发呆,这时,门外一阵吵嚷,隔壁班号称班花的凌束走进来,拿着一封信件类的东西,趾高气扬,大声说“林明渐,这是你给我的?”
  张扬的表情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班级里的同学发出感叹“想不到林明渐平时吊儿郎当的,原来喜欢凌束啊”“看起来性格蛮匹配的哦”“不是传说林明渐看上新来那个了么”“新来的那个也太高冷了吧”
  林明渐脑海里的美好被打扰,起身看着在炫耀的凌束,听见班级里的窸窸窣窣,别人讨论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带着一脸不耐烦,说“都墨迹什么”音量不大却霸道十足。

  班级里的同学都知道这小霸王的性格,顿时安静了不少。
  接着林明渐看着凌束,轻蔑又毫无感情,带着一脸冷漠与生气走到凌束跟前,扯过所谓“情书”揉搓了一下扔进垃圾桶。
  说完不等凌束反应,回到径直坐下。
  凌束看着他无情的回应,气的涨红了脸,不敢多待一秒,急忙转身离开。
  班级里的人对此并不意外,因为都知道林明渐几乎从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也不懂得会顾及别人,一向我行我素。
  此时,半圆恰好进门,感觉大家的目光好像都集中在她身上,可她并无反应,也并不在意,没有露出一丝表情,直接走向座位。
  同时,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便转移了方向,大家的目光也跟随着,都想着看热闹。
  半圆竟然将牛奶递给了林明渐,大家惊讶的开始起哄,却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又开始讨论起来,都觉得半圆可能会和凌束有一样的下场,等着看她下不来台的样子。
  紧接着,让同学们没想到的是,从来都只会拒绝并贬低别人礼物的林明渐,这一次,竟然一脸震惊的接了过来,眼底还带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接过之后动也不敢动,珍视着半圆回到座位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拿着手里的牛奶嘴角泛起微笑,配以轻薄的嘴唇,惊艳了其他女生的眼。
  此时,他想到了小时候总有一个小女生在旁边,奶声奶气的和他说“妈妈告诉我,想要篮球打的好,要多喝牛奶,才能长高,给”小女生递过一瓶牛奶,二人在阳光正好的早上分享一瓶牛奶,相互约定着一起长高,画面美得很遥远。
  这时,林明渐的铁哥们曾言仲走进来,看见他一副臆花痴的样子,摇了摇头,“哥们,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曾言仲知道很多林明渐的事,所以,他也知道为什么林明渐这般状态。
  曾言仲的话与早课铃一起响起,并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林明渐终于回过神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牛奶,看着数学卷子上圆圆的双曲线,林明渐心里想到:半圆,你还是老样子,很会关心我。
  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你怪怪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
  惊喜的是,半圆依旧每天准时带来牛奶给林明渐,林明渐时而轻柔喝下,时而逼着半圆喝下,到了晚上他还是会“偷偷地”送半圆回家,但二人学着自己的习,顾着自己的事,还没好好谈过话,依稀的几次半圆也以“嗯”“啊”等回应,这让林明渐很奇怪却又能坦然接受。
  两个人的友谊几乎让大家颠覆了对着他们的认知,因为他们只有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才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渐渐地,班里多了些闲言碎语,他们都选择置之不理。
  一天,早上。
  明渐看快要上课了,斜对面的座位还是空空的,想着半圆,突然发现不止对自己,她对所有人话都少的可怜,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于是开始独自一个人忧愁起来。
  就在这个走神男孩正迷惘的时候,杜意哲走到了座位上,看着自己的书本,愤怒的拍了下桌子,震耳欲聋,大家被声音吸引过来,不禁侧目而望,想着又有大事要发生。
  同学们都满眼的看好戏姿态。
  杜意哲的桌子上洒满了牛奶,提到牛奶凶手是谁大家不言而喻,也都猜到了七八分,因为只有那两人喝牛奶的频率最高。
  他也想到了些什么,于是转过身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林明渐,“你弄的?”
  “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每天有牛奶喝?羡慕?”少年语气桀骜不驯。
  “所以你承认了?”杜意哲当仁不让。
  两人还是那么水火不容。
  林明渐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什么时候承认了。
  接着,嘴角含笑,镇静略带轻视的回答“如果我不承认呢”头扬起四十五度角。
  班级里的同学都紧紧盯着事态的发展,谁也不想错过了这场好戏。
  而林明渐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可能猜到这是谁干的了,也许半圆早就来了,这么久没出现很可能是因为弄脏了意哲的桌子而害怕。
  杜意哲看着那副自己讨厌的嘴脸,更加坚定了是他干的。
  接着,气冲冲的走过去,就要扬起拳头,以最原始粗暴的方式据理力争。
  这时,姜老师忽然走进,看着经常剑拔弩张的两人,又看着林明渐任人宰割的傲娇,想也不想就判定了罪魁祸首。
  “林明渐,早上是记忆力最灵敏的时候,不要搅了大家学习”
  林明渐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每次挨批评的都是他,他习惯了,转身坐好,不理杜意哲神气的模样。
  但,杜意哲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林明渐。

  紧接着说“老师,林明渐的牛奶不仅撒了我一桌子还把我最喜欢的笔记本弄脏了,按理来说应该让他赔吧”
  姜老师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事实在眼前摆着。
  “林明渐,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意哲的笔记本被弄脏了,应该赔偿。”
  林明渐好像早就料到了老师会这么说,带着无奈的眼神,刚要同意。
  这时,半圆走进,刚刚在走廊的时候,她已经听了个大概,不带一丝犹豫而坚定说道“是我做的,牛奶的盖子破了,撒在了后面的桌子上,没想不承认,刚才去洗手了”
  一番话说的轻飘飘,也展示着她无所畏惧的坚定。
  然后在大家的注目下,走到座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杜意哲的桌子上。
  杜意哲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简直和林明渐一模一样,心里并不是很服气,可一想到对方是一个女生,还是个漂亮女生,又无可奈何。

  有时候颜值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姜老师看着班级里的一个个小奇葩们,敲敲黑板,“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上课了啊,杜意哲你有意见吗?”
  事已至此,杜意哲被堵的无话可说,甚至还被塞了钱,也有损了男子汉气概,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下午,早就已经放学的教室只剩半圆一人,和斜后方书桌上显得孤零零的书包。

  林明渐带着满头大汗抱着篮球,走进来。
  看着每天准时守候的女孩,刚想开口,就听见轻柔的声音响起。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替我承认啊”
  林明渐微微一笑“你听见了?”
  “我在走廊站了一会”半圆报以微笑。
  接着二人都没有说话,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半圆感谢林明渐的帮助与承担,林明渐欣慰她终于肯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曾经的一个月都是他在半圆身边叽叽喳喳,现在半圆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这是应该算是第一句话。
  还有,林明渐心里暗暗想着,今早还以为半圆使害怕才躲出去,原来使出去洗手去了,就说嘛,他的小妮子没这么胆小。
  满脸骄傲。

  半圆刚好收拾完书包,起身往外走,看着她走出教室的身影,林明渐暗自发了会呆,转身拽起书包也向外走去。
  不远处的女孩轻轻悄悄的走着,若有若无似的等着人。
  林明渐走上前去,想着她早上镇定的双眼,感到陌生而又骄傲。
  打趣道

  “早上有没有害怕?”
  虽是打趣却听到了浓浓关心。
  “很怕”
  糯糯的声音带着戏谑。
  半圆的答案让他很意外,这是开玩笑吗,什么时候玩笑开的这么一本正经了,她的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
  林明渐一脸疑问,却坚定地说:
  “怕,大可以让我给你挡下来呀”
  温和的声音细腻轻柔。

  半圆听了他的话,轻笑了一下,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午后的阳光总是能轻易的撩拨每一个人的心。
  女孩的笑牵扯着男孩的眼神。
  她顿了一下脚步,略带笑意。
  “我怕你会因为心情不好拒绝我的邀请”
  林明渐正仔细的看着她,一时间脑袋有点转不过来,邀请?什么邀请?

  不再等他,半圆兀自往前走。
  林明渐边走边疑惑。
  想着想着……
  后天就开始放国庆假期了,所以,是在邀请我去玩吗,去玩?
  林明渐想到这,再也抑制不住笑声,爽朗激动的笑声传到不远处半圆的耳朵里,她害羞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小半,我们去哪玩呀”
  半圆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小半”多久没有被别人这样叫了,确切的说,多久没有被林明渐这样叫了。

  想着,他可真是个执拗的人,过去的一个月都没有听他好好的称呼过自己,非要等到二人真正开口说话,这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家伙究竟有多少小心思。
  小半,小伴,小时候的玩伴吗。
  半圆不敢让自己的思绪飘的太远。
  回头看着笑吟吟的林明渐说“我想回洛水镇”
  听到她的回答,林明渐惊讶了一下,依旧跟着她的脚步,说不上来哪的奇怪,总感觉他的小半每天只是活在过去,太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每天在重复,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我带你去游乐场吧,下次假期长一点我们再去洛水镇吧”
  林明渐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大男孩,却是心思细腻的可怕,他想过半圆为什么对待别人这么冷漠,也想过自己在半圆心里的分量,她的话太少,平常表情波动更是少的可怜,他想带她去游乐场去疯一疯,去适当释放或放松一下。
  去游乐场吗,半圆还是想回洛水镇,三天的假期确实很少,也可能会匆忙些。

  “所以说,你还是拒绝我了吗”
  半圆轻柔的说,看似温柔的话却透着撒娇和一分霸道。
  “没有,没有,没有”
  听林明渐匆忙地连着说了三个没有。
  她被逗笑了。
  紧接着,乖巧的解释响起。
  “你也知道同样洛水镇交通不发达,我自从初中搬去我哥家后,就回去过仅有的几次而已,而且,假期就要放松嘛,而不应该为了看一看回忆里的地方去舟车劳顿,对吧,你懂吧?”
  强烈的求生欲。
  半圆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越发觉得他可爱,好像很久,没有人会因为顾及她的感受而说一堆话了,也好像很久,没有人让她说这么多话。
  不禁想起,以前的时候,林明渐就和他说过,以后他会搬走,和哥哥住在一起,还叫她老老实实呆在这,他会回来看她,多么美好的承诺,那是才沉甸甸的真心吧。
  看半圆好像在陷入思考,林明渐继续说道
  “你还没去过这的游乐场呢吧,有好多好玩的设施,我带你去,可爽了,曾仲言我们哥几个之前去过一次,嗨翻了,如果你不喜欢刺激的项目,还有摩天轮可以坐,怎么样?小半,怎么样?”

  依旧不放弃的话滴滴答答敲击着半圆的心。
  “可是……”
  半圆话还没说出口,林明渐抢着说“答应我嘛”
  这是撒娇吗,小霸王林明渐在撒娇,百年难得。
  “答应嘛,答应吧”
  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半圆点了点头。
  转眼之间二人走到了半圆家小区外的楼下。
  “你进去吧,我也回去了”
  半圆并没有着急走,转身看着他,轻轻说,“再见”
  “好”
  目光相接,没有慌乱,没有躲避,就像是两个老友之间的交流,安定,安定了彼此的心,承认了在从前的回忆里对方的重要性。
  半圆转身走去,看着亭亭玉立的背影,林明渐也回过身,往家里走。
  由于超市的人不多,半圆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林明渐。

  看着好像在精心挑选零食的他,耳朵还是红红的。
  真可爱。
  “明渐,我,其实,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半圆都觉得怪怪的。

  “不需要?”
  “目前,不需要”
  林明渐显然听的很懂。
  “额,那我挑了两瓶可乐,薯片你想选哪个口味?”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半圆只是觉得恍惚。
  距离上次来超市好像没多久,怎么觉得这样陌生?
  她不会忘记上次的落荒而逃,上次她只是在找全麦面包,就有一堆阿姨过来询问,叽叽喳喳吵的她很是不舒服。
  这个曾经令她可怕的地方。
  林明渐总能给她一股莫名的踏实感。
  “我想要黄瓜味的薯片”
  “黄瓜味?”林明渐顿了一下,心想,这与众不同的小妮子,果然不一样。
  接着,林明渐拿了三包黄瓜味薯片,拿着两瓶可乐,去付款。
  令他遗憾的是,只有简单的付款收款交易发生。
  多希望有一天半圆可以笑嘻嘻的和他人交谈。

  二人并肩走出超市,
  紧接着,
  云景也走出超市。
  看着不远出和谐的画面,云景心想,难不成我们住一个小区?到底在哪见到过那个女孩?

  林明渐把半圆送到了楼下,把零食都交给她,顺手只拿了一瓶可乐。
  “我走啦,明天不要睡懒觉哦”
  “好,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去吧,进去吧”
  半圆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林明渐回过头来,也往家里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宽松t恤,趿拉着拖鞋的男孩,正在一脸探究的看向他,目光里满是疑问。
  林明渐当然不在乎,每天用这目光看他的人很多,都是一脸好奇。
  接着,与他擦肩而过,云景恰巧看见了他手里的小区门禁卡。
  心想:不住在这里?

  林明渐却想着半圆好像一个人住,那可真不安全,这么多男人在,她又长得那么漂亮。
  也想到,该请哥哥帮忙了。
  这边,半圆刚进了电梯,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男孩冲进来,看起来放荡不羁,瘦弱的身型令面部看起来棱角分明,好像带着一起冷冽,又好像带着疲惫。
  还一边喊着“等,等等”
  好不容易冲了进来,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半圆身上。
  云景感到十分抱歉“不好意思”
  半圆没有回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云景发现竟然是她
  “竟然是你,你也住这?几层”
  半圆抬头看了他一眼“二十四”
  简洁的一句话,要是林明渐在的话,一定大吃一惊,她的话多么珍贵。
  “好巧,我住2403,你住01还是02”
  半圆不想再继续说了下去,也没有接话。
  云景想着,这女孩真奇怪,话少的可怜,真难交谈,难道自己之前是在小区里见过她?
  云景的电话铃刚好想起
  “你好,吴医生,我妈的情况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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