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终将过去……

作者: 醉冰道

  皇后二街。
  一条以诡异闻名于众的街区。
  白天一场绵绵秋雨,算是将孟婆城直接送进了冬季。
  带着冬季才有的凉意的秋风吹拂过街道,热情亲吻着每一位从此经过的行人。
  一道裹着立领风衣的男子推开街角咖啡店大门走了进去。
  就在男子进入咖啡店的同时,苏七裹着单薄风衣悄然无息出现在街道对侧。
  被这遛街的秋风一吹,“阿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苏七揉了揉仿佛被塞了棉花的鼻子。

  “该死的鬼天气……”苏七裹了裹风衣,不满地嘟囔道,他觉得这条鬼街的气温要比外面低好多。
  如果不是为了高额到足以让他还清所有负债的赏金,他也不会如此拼命来到这条让他胆战心惊的皇后鬼街。
  刚进入咖啡店的那个风衣男,一个文质彬彬的家伙,即是他这次要杀死的目标。
  当然,上家雇佣他这个经验浅薄的穷鬼来杀人,不论存在何种的考虑,总归是有些匪夷所思。
  好在上家给出的赏金足够高,高到他当时生平第一次拼命,拼命杀死了两个和他抢任务的家伙。
  一个无家可归的酒鬼,一个众叛亲离的赌鬼。

  总之,这单任务被他拿到了手,这就足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旁边肥仔拉面馆的客人已经换了三茬,但那个家伙一杯咖啡竟然还没有喝完。
  “这就是惜时如金的有钱人?”
  苏七心里一酸。
  皇后二街虽以诡异著称,但发生的几次诡异事件无一例外都是在深夜,像眼下这个点——他平常都在肉杂店喝汤,这条街上的商家会打折抛售货品,有不少人会专挑这个点来抢货。
  所以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还是相当多的。
  苏七纵然担心遇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
  “肉松面包,蛋糕统统五折!”随着面包店挂出抛售招牌,早已趋之若鹜的饿鬼们攥着仅够买一块面包的铜币瞬间闻风而动,蜂拥而上。

  人潮汹涌。
  一颗披散长发的人头从蜂拥的人堆里滚了出来,恰好滚到苏七脚下。
  一只手在人堆中四处乱摸。
  苏七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用脚尖轻轻一挑,将人头又踢了回去。
  人手揪住长发将脑袋拽进人堆。

  “呼……”苏七长吐一气,他眼下只想尽快干掉那个家伙,离开这个瘆人的鬼地方!
  旁边烤肉店胖老板看着街上哄抢面包的饿鬼们,一面抡刀剁肉,一面开心地冲店伙计说道:“瞧瞧吧,神主也会被咱们皇后二街的仁慈和善良所感动,要不这样,谁知道这条街上一天得饿死多少人呢!”
  说罢挂出了烤肉五折的牌子,还学着邻居面包店老板朝街上丢了两块烤肉,一脸的怜悯。
  没抢到面包的饿鬼们见势而动,又一股脑蜂拥到烤肉店门前。

  有几个跑得慢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上半身和人腿分了家,漫无目的滚着,走着,俨然大世界杂技团里的魔术演员当街表演魔术一般。
  “……”苏七目瞪口呆望着这诡异一幕。
  一旁的酒鬼,赌鬼病恹恹地看着。
  亨利酒吧是晚上8点准时开门。
  一墙之隔的黄金赌场则稍早半个小时。
  苏七记得叔叔好像就是在这个赌场里工作。

  许久后,回过神来的苏七下意识抬腕看了眼老掉牙的手表,时间刚过7点而已,也就是说对方一杯咖啡喝了一个小时,而且看着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该死的家伙,不会是喝完咖啡发现口袋有洞吧?”苏七小声嘟囔着,哆哆嗦嗦从口袋摸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里。
  口袋里有一枚铜币,还有一把匕首安静躺着,这也是他一直站在这里的底气。
  皇后二街死个人,还不如皇后一街死条狗来的轰动。

  虽说这是孟婆城百姓的揶揄之言,但也说明了皇后二街的混乱是出了名的。
  吐口烟雾,苏七浑身舒服地恨不能立刻找张床,除了喝肉杂汤,抽烟是他唯二的癖好。
  就这时,黄金赌场的大门被一个穿燕尾服,头戴面具的服务生推开,这也预示着今夜又会有不少人的人生将要发生改变。
  苏七先前进去过一次,是给一位有钱人送雪茄,那一次他印象深刻至极。
  瞟眼赌场门口服务生倏忽将一尺来长的舌头吸进嘴里,苏七眼皮狂跳,面色难看地冲天念叨了一句“该死的鬼天气……”。
  一直病恹恹等候的赌鬼们这时突然精神焕发,有者更是滑稽地整了整衣冠,俨然像是要去教堂礼拜的虔诚信徒。

  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咖啡馆门被推开。
  服务员彬彬有礼走了出来,冲要出门的客人躬身致谢:“欢迎先生下次光临!”
  苏七极力平复下心情,深抽一口烟卷,将烟蒂丢在地上脚尖捻灭,右手揣进风衣口袋,攥紧冰冷的匕首。
  成败在此一举。
  从咖啡店出来的家伙衣领一直是立起来的,以至于苏七很难看清楚对方侧脸。
  看对方在街上环顾一周,面对混乱嘈杂的场面似乎有些犹豫却步,随之转身进了黄金赌场。
  “糟糕!”正冲过街道的苏七暗道一声!
  以他眼下这样的身份,赌场是不可能进的去了!
  但他机敏地发现,门口那个“长舌”服务生正盯着手里一张赌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许这是他眼下唯一的机会!

  冲过街道,苏七迅速整了整风衣,然后放缓步调,摆出一副有钱人的气态,昂着下巴向赌场门口走去!
  “欢迎光临!”“长舌”服务生扫了一眼,恭敬欢迎。
  苏七下意识摸了摸衣领,生怕被对方拦下让他打上该死的领结。
  然而脑补的场景并未发生,他顺利进入赌场。
  就在苏七以为蒙混过关之际,服务生突然小跑过来,苏七浑身一颤。
  岂料服务生凑近,却感激说道:“感谢您刚才的帮助,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等苏七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出一张金额不小的赌券。
  赌券可以在赌场前台换取同等价值的钱币。
  一场虚惊,苏七算是心石触地。
  真正进入赌场,当看到赌场内“酒池肉林”的一刹那,“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苏七吞了吞口水,突然感觉自己往日算是白活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红酒吗?”一个穿着简单的兔女郎端着红酒上来热情问道。

  苏七下意识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不来一杯呢?
  “咳咳……”仰头灌下一大口红酒,苏七被呛得捂嘴咳嗽起来,心说这有钱人喝的红酒还不如肉杂汤美味!
  “猎物”端着酒杯擦肩而过,看样子是在找人。
  苏七捂嘴之余,还不忘从口袋摸出最后一枚铜币——这原本是拿来喝肉杂汤的,当做小费放在兔女郎托盘上,然后仰头将剩下的红酒一口喝光。
  对方走走停停,不时四下张望,赌场人多眼杂,苏七一时也找不到下手的时机,只能静静跟在后面,伺机找寻机会。
  “呕……”对方突然捂嘴发出呕吐的声音,疾步走向卫生间。
  机会来了!
  苏七搓了搓脸振作精神,刚才那杯红酒令他微醺,但问题不大,他有信心在卫生间完成这一单!
  推门进去,一股食物和酒精混合发酵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勾的苏七胃液一阵翻腾。
  “呕……”对方正趴在最里面的一个马桶上吐酒。
  苏七捂着口鼻慢慢靠过去,同时留神有无其他人在。
  或许是仁慈的神主垂怜于他,整个卫生间除了他们,再无一人。
  匕首缓缓举起。

  “呕……”对方依旧毫无感觉趴在马桶上吐酒。
  “朋友,对不住了……”
  苏七感觉浑身血液一股脑向头部涌去,手中匕首猛然刺下。
  “2000银币到手了!”
  就在苏七脑海闪过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币时,一直趴在马桶上吐酒的对方似乎有所觉察,突然转头向后看来!
  卫生间的灯莫名一闪。
  “噗”匕首溅红!

  苏七一愣!
  他终于看清楚对方正脸!
  猫面!
  猫面人抖了两下胡须,然后咧嘴“呵呵”瘆笑起来。
  右眼插着一把匕首。
  “苏七,明天你再不交生活费,就给我从房子里搬出去!”

  一大早,亲爱的婶婶便迫不及待推开房门,冲床上睡得晕晕乎乎的侄子苏七下了最后通知。
  “知道了……”苏察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望着门口不敲门的婶婶回答。
  “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去皇后二街试试看,听说那边有钱人常常出赏金请人跑腿……”
  头上带着卷发棒的婶婶看眼床上的侄子,恨得牙痒痒,毕竟谁家养活这么一个吃白饭的家伙心情都不会太好。
  “好……”苏察点点头应下。
  婶婶脸色这才稍稍好转。
  “年轻人不要怕吃苦,你叔叔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已经是黄金赌场的副经理了……”
  婶婶撇撇嘴,对这个一无是处的便宜侄子,她总是气不打一出来。
  “……”苏察。
  望着扭腰掉胯离去的妩媚婶婶,苏察下床穿好衣服,审视着落地镜里高鼻梁,黑眼瞳,有股混血味道的自己,苏察明白他穿越了!

  “差点忘了说,皇后二街昨夜好像发生了人命案,你到时候注意一点……”
  房门再度被推开,已经换上华丽纱裙准备去赴宴的婶婶临行前不忘提醒一下自家侄子。
  “谢谢婶婶!”苏察多少还有些不习惯这种不敲门就进的大家长风格。
  “记着要吃早饭!”婶婶转身离去前,狐疑地扫了一眼脸色古怪的苏察,嘟嘟囔囔下了楼。
  来到盥洗室,苏察一面刷牙,一面审视着面镜里的自己:“苏七,苏乞,你倒是叫了一个好名字……”
  “苏七哥哥,今天你能不能带我去皇后二街玩呀?”盥洗室门被推开,一道带着羞涩和稚气的声音响起。
  苏察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地像个洋娃娃的少女探着头问他,脑海记忆翻涌:
  苏卿,叔叔苏鼎的宝贝女儿,今年刚刚15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
  “亲爱的小公主,你知道婶婶从来不允许我带你出去玩的,万一被婶婶知道了,我可要遭大罪的!”苏察面露为难。

  从记忆来看,苏七和这位一心扑在除学习之外事情上的堂妹关系一般。
  “妈妈今天去皇后一街的局长太太家赴宴,很晚才会回来,所以我只要在晚上8点前赶回来,大家就没事!”苏公主扒着门框撅着嘴,尤不死心。
  “不行!”苏察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对方。
  记忆里这位堂妹是个令人头疼的惹事精。

  “你!”看苏察油盐不进,苏公主被气到跺脚,一脸不高兴转身下了楼。
  洗漱好下楼吃饭,苏察没看到叔叔苏鼎,桌旁只有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眼镜男正坐着默默吃饭。
  堂弟苏白,年龄17,中学刚毕业,月底就要去外省查尔木大学上学,性格沉闷,在这个家里基本不怎么说话。
  当然,和他这个堂哥关系也是寡淡如水。
  “叔叔呢?”苏察盛碗饭坐下后,主动开口问道。
  搁在以往,苏七在家里从来不主动开口说话。
  苏白正埋头小口吃饭,不想以往鲜有和他说话的堂哥竟然破天荒地开了口。
  “咳咳……”正小口喝粥的苏白诧异地被粥呛了一下,顿时尴尬地咳嗽起来。
  “昨夜赌场那边出了点情况,爸爸一晚上都没回来!”

  他鼻梁上架着眼镜,不说话时看上去呆呆的,但一开口眼睛里就有一股子挡不住的灵气。
  “哦!”苏察点点头,之后两人各自安静吃饭。
  苏白藉着夹菜,偷瞄两眼今天主动开口和他说话的堂哥,觉得这位总被妈妈念叨的堂哥似乎有些和往日不太一样。
  直到苏察离开,苏白一碗粥还没有吃完。
  “慢性子……”
  离开叔叔家所住的联盟小区,苏察带着满脑子疑惑缓缓向站台走去。
  皇后二街距离这里只有三站路,坐车也就十分钟时间。
  “黄金赌场?”
  坐上车,苏察在脑海继续回忆这个昨晚出现在苏七梦里的地方。
  梦里最后一刻,苏七刺下匕首后,那个猫面人回头呵呵一笑……
  苏七最后究竟死没死?

  如果死了,那是怎么回到的家?
  如果没死,那他现在又算什么情况?
  思绪一片混乱,苏察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后二街的“鬼街”之名名符其实。
  念头至此,皇后二街到了!
  一下车,苏察就看到站台上一位胡茬茂密的肌肉大汉冲他招手喊话:“小七!”
  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叔叔苏鼎正冲他招手示意,他还留心到赌场门口的几个人看上去都灰头土脸的。
  像是刚从火灾现场跑出来。

  小跑两步上前,“叔叔!”苏察叫了对方一声。
  “是你婶婶告诉我你要来这边找活……”苏鼎目光落在自己这个侄子身上,心里忍不住想打趣两句缓解一下气氛。
  毕竟他这个叔叔对唯一的侄子管教稀松,这些事从来都是丢给苏七婶婶去做。
  “听说这边有钱人多,所以就想着过来试一下……”苏察看出叔叔有些尴尬。
  “确实,赌场里就有不少有钱人,有时需要人跑腿买个东西递个话……”苏鼎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两天你不能踏进赌场半步!”
  “啊?”苏察一愣。
  “昨晚赌场里死了三个人,一个卖酒的兔女郎,一个……”苏鼎说话间,一个戴面具的赌场服务生匆匆跑了过来。
  “经理……”服务生凑在苏鼎耳畔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苏察注意到叔叔右耳下侧有三道很深的伤痕,但被衣领遮盖了大部分,他只能看个大概。
  “小七,你不能进赌场啊!”
  撂下话后,苏鼎和服务生匆匆离开。
  望着叔叔远去,苏察发现地面上有两行浅浅的黑灰脚印,像是脚底踩了碳灰。
  既然叔叔不让他进赌场,那他只有遵命行事,去隔壁亨利酒吧碰碰运气好了!

  走到亨利酒吧门前,苏察脸色一变,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赌场和酒吧是不营业的!
  可刚才那个服务生……
  就在这时,两位迎面走来的行人议论落入苏察耳畔:
  昨晚这里突发大火,烧死了百余人,听说尸首都烧成了灰……

  昨夜这里突发大火,烧死了百余人,听说尸首都烧成了灰……
  一男一女和苏察擦肩而过,正疾步走向黄金赌场门口。
  男的干瘦高个,穿着精致格子小礼服,一面走一面手帕掩鼻,同时还给身旁的蝴蝶长裙女透露着内幕消息。
  苏察注意到蝴蝶长裙女胸口别着一枚太阳勋章。
  “库珀先生,您说的这些情况在调查报告里都没有,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蝴蝶长裙女疑惑问道。

  说完觉察到有人窥视,便扭头向苏察这边看来。
  苏察连忙佯装找人,东张西望地四下乱看。
  “蝴蝶小姐,请你不要质疑一个联获三届獬豸奖章的调查员的职业能力!”
  被称为库珀的瘦高个小有得意。
  黑夜调查局是孟婆城处理一切犯罪的最高组织,而獬豸奖章是黑夜调查局每年颁发给最佳调查员的奖励勋章。
  视线从苏察脸部划过,蝴蝶女已然清楚记下这个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可疑人员。

  “库珀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
  蝴蝶女回过头,心说也就是你才拿獬豸奖章压人,换作局里其他人,怕是会不好意思呢!
  她是光明教堂的修女,光明教堂和黑夜调查局同样拥有处理一切犯罪的权利,这是光明教立教之初就定下的。
  “呼”苏察轻吐一气,身上针扎的异感随着对方回头须臾消失。
  “这异感应该就是对方脑洞里的那根银针带来的吧!”苏察心有余悸想着。
  他刚才发现,蝴蝶女在打量他时,头顶莫名出现了一个喷吐红光的脑洞。
  在拳头大的脑洞里,一根银色绣花针浮浮沉沉。
  俩人来到赌场门口,原本站着的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在看到蝴蝶女胸前的太阳勋章后,脸色须臾变得难堪起来,甚至带着狰狞。
  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几人头顶脚下诡异冒出。

  当然,这些黑雾只有佩戴光明勋章的蝴蝶小姐才能看到。
  “你们四个跟我走一趟,接受无上神主的光明审判!”
  蝴蝶迅速抢前一步轻斥。
  在孟婆城,教堂有无上的审判权。
  落后半步的库珀微微皱起眉头,在他来前,局里有过交代,行动一律以教堂为先。
  但对方这样不留情面的明争,多少还是让他心有不爽。
  “我们不走,赌场经理欠我们的血汗钱,我们跟你走了,钱怎么办?”

  四人中为首的一人面生戒备,向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极力抗拒的姿态。
  “昨夜8点,你们四人混入赌场,随后赌场发生三起命案,再之后赌场突发大火,我有理由怀疑这一切和你们四个有关!”
  蝴蝶面无惧色,尤其对面四人中有两个身材壮实个头极高,带着一脸凶相。
  “拿出证据来,教堂也不能乱抓人,神主是站在我们教众这边的!”
  对方虽然畏惧,但总归面对的是一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即便对方胸前佩戴着代表秩序的光明勋章。
  “对抗审判,我有权先斩后奏!”

  蝴蝶一手按在胸前的光明勋章上,神色冷漠下来。
  “臭**……”
  为首的见势不对怒骂一句后,四人掉头拔腿就跑。
  蝴蝶见势,红唇微动,就要动用杀招。
  库珀摆摆手示意蝴蝶稍安勿躁,望着四人飞奔的背影,嘴里开始念到:
  “一!”
  “二!”

  “三!”
  “木头人!”
  须臾,话音未落,已然疾冲出去的四人齐刷刷停滞下来,任凭对方怎样挣扎,两条腿依旧牢牢焊在地上一般。
  距离四人一步之遥的苏察看的目瞪口呆。
  “喂,老兄,你明明没有中招,怎么表现的比中招还要夸张?”
  库珀调侃着走了过来,视线在苏察写满不可思议的脸上一扫而过,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显然,他是颇为受用苏察这类“平民”如此这么的“配合演出”。
  和苏察擦肩而过,库珀缓缓走到跑的最慢的一人身前,诚挚躬身行礼,起身笑道:“感谢万能的神主,给我年底的业绩加分!”

  被抢了单的蝴蝶脸色不悦,冷哼一声。
  两人分别隶属于黑夜调查局和光明教堂,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关系远比明面上要复杂,毕竟双方在部分业务方面存在重叠竞争。
  “赌场里面情况复杂,可能会有猫面人设下的陷阱,你我要是这么毫无准备地进去……”
  蝴蝶拢了拢长发说道,好似转眼就将刚刚的吃瘪忘了个干净。

  “猫面人是你我的老对手了,像这种简单的杀人纵火案,那个家伙怎么可能感兴趣!”
  库珀摇摇头,心说猫面人在孟婆城出现的这几年里,可是将教堂和调查局折腾的够呛。
  “女人的直觉!”
  撂下一句话,蝴蝶踩着猫步“哒哒”推门进了赌场。
  库珀看着这个时而冷艳时而妩媚的合作对手,低声念叨了一句“妖精!”
  “麻烦这位兄弟帮帮忙,事后必有重谢!”
  被焊在地上的四人里,一个门牙漏风的大个看到两位“正主”先后离去,急忙向苏察求助。
  因为他知道一旦被带回教堂接受审判,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而这时,苏察正心有犹豫看着向他求助的大个,尤其是对方头上喷吐红光的“脑洞”,令他望而却步。
  脑洞里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浮浮沉沉。
  “这位兄弟,如果你救了我们四个,我以神主的名义保证,会给你一大笔酬金!”
  殿后的小矮子,也是刚才被库珀先生“礼拜”的家伙,冲为首的使了个眼色后,同样开口求助。
  苏察视线望去,矮子头顶脑洞里是一柄火星四射的铁锤。
  “是的,是的,只要兄弟你帮帮忙,我们会给你很多很多钱币,请相信我们战船四兄弟!”
  最先求助的豁牙大个再度开口。
  “战船四兄弟?”
  苏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这样吧,我身上现在就有两百银币,可以作为一小部分酬金先给兄弟,你过来拿去便是!”
  豁牙大个挺了挺胸,示意苏察上前拿钱。
  在孟婆城,论购买力,200银币算得上一笔不菲收入,诸如中产阶层的苏七叔叔一家,每月基本支出也才50银币而已。
  赌场一侧的落地窗內,库珀和蝴蝶静静欣赏着窗外正在上演的精彩一幕。
  “你说他会为了200银币帮助那四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吗?”
  蝴蝶轻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她和身边这个家伙今天打的第二个赌。
  第一个就在刚才已经输了。
  苏察并未出手阻拦四个罪大恶极的家伙逃跑。
  “会的!”
  库珀肯定地点点头,笑道。
  “这位尊贵的先生,您一看就是那种心地良善的好人,我们兄弟四人昨夜来这里不过是讨要自己的血汗钱而已,你说我们有错吗?”

  豁牙大个目光恳切地盯着无动于衷的苏察,说的就差声泪俱下了。
  “……刚才那个臭**要抓我们兄弟去接受光明审判,她完全是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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