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足球梦

作者: 术先生

  1994年7月18日,一个闷热的凌晨,但是这一夜注定让无数人难以入眠,无数人都守在电视机前期待世界杯决赛的巅峰对决——巴西VS意大利。
  ****的桑巴激起无数中国人的热情,忧郁蓝色的地中海迷倒了万千年轻人。这一夜在北京,在上海,在CD在广州大街上看到最多的只有两种颜色——黄色和蓝色。
  故事回到中国南部一个城市——金华。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小区里球迷老李一个人在电视机前**着比赛开始的那刻。
  正当裁判吹响比赛开始的哨声时,电话铃声响起,“李山,快上医院来,你媳妇要生了”。

  “医生不是说下个星期吗”,
  “这能有准吗”,岳母的口气里已经有了些责备。
  “四年一次的决赛啊,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李山心里想。
  当然李山还是依依不舍的关了电视,出了小区打上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来到医院看到岳母局促不安的样子,李山赶忙过去喊了声“妈”,一看岳母非常紧张,李山说:“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呸呸呸”,
  李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岳母,岳母看李山的样子说:“没事的,你找个地方坐下吧”。

  李山于是在医院里踱步,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了“宋世雄”老师经典的声音——“巴乔带球突破”。
  李山突然回想起了今天是决赛,于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大群人在医院大厅看比赛直播,里面有病人,有医院的保洁人员,有医生,也有护士。
  李山刚才被岳母一骂本来心里不好过,一看这情景,马上来了精神,加入了看球的队伍,看着看着旁边一个人握住了李山的手,李山先是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发现他非常紧张,因为赛场上意大利处于劣势,李山猜他和自己一样是意大利球迷,于是也不介意,反而握紧他的手。
  就这样一直到点球大战,现场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李山甚至感觉当年高考也没有这么紧张过,李山甚至想躲到厕所去。
  旁边的球迷背过身去说:“不敢看了,如果意大利罚进去,你就掐一下我的手”,李山点点头。
  意大利第一个出场的是巴雷西,点球大战第一个出场和最后一个出场的压力是最大的,第一个出场如果罚丢了影响后面主罚的队友的心态,最后一个主罚的如果罚丢比赛可能就结束了。

  现场一阵嘈杂过后,李山没有掐旁边的人,一旁的人知道巴雷西罚丢了,叹了一口气,好在巴西队也非常紧张,第一个主罚的桑托斯也罚丢了。
  点球大战一直来到最后一轮,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巴乔,摆在巴乔面前的形式非常严峻,意大利落后,也就是说如果他罚丢了,那么意大利就将与大力神杯擦肩而过。
  此时的巴乔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是第一次踏上维琴察的赛场成为职业球员,还是在蹒跚学步之时和很多意大利孩子一样第一次去触碰足球。对所有热爱足球的人来说,大力神杯意味着什么?也许大力神杯意味着一生的信仰。
  比尔香克利说过“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巴乔此时站在12码前,他的脑海里一定闪现过太多太多。
  助跑射门,突然一旁的人紧紧攥住李山的手,此刻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随着全场的一阵唏嘘声从电视传来,此刻不需要李山去掐他,他也明白了一切,只见他站起来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走开了。
  比赛结束了,李山一个人留在大厅里静静的看着巴乔失落的背影。他不知道的是这幅背影后来将成为经典伴随巴乔一生。
  此时岳母找到了李山,满脸兴奋,她不顾李山满脸的失望,大喊:“生了,是儿子”,此时李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半是为了刚出生的儿子,一半是为了心爱的意大利。
  “叫啥名字”,岳母问。
  为了给将要出生的孩子起名,李山这一个月是翻遍字典,托遍了亲戚朋友,最后决定如果是女儿就叫“李媛”,如果是儿子就叫“李维峰”。
  李山脱口而出“李维峰”,岳母喜滋滋的说:“行”,李山转身,电视里依然是巴乔忧郁落寞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李山突然被触动了,突然对岳母喊道:“不,不叫李维峰了,就叫.。。”。
  岳母殷切的看着李山:“叫什么啊,得快点定下来啊”。
  李山看着巴乔的背影突然说:“叫李乔吧,对,就叫李乔”。
  岳母默念了一遍,感觉“李乔”也不错,还是喜滋滋的走了,就这样,那一夜,一个注定和足球结缘的孩子诞生了,他此后把足球作为信仰,他改变了自己,改变了欧洲,也改变了中国足球,他诞生在世界杯决赛的那一夜。
  “李乔把球传过来”,一旁已经摆脱防守跑出空当的“马游”喊道。

  李乔观察了一下形式,自己面前是年龄大自己很多,身体也壮自己很多的一个大个子紧贴防守自己,马游虽然已经跑出了空当,可是防守马游的人一直盯在传球线路上。
  李乔转眼一看远处的“方柏”,发现防守方柏的人虽然贴的紧,但是似乎不太会防守,只盯人,不卡位,似乎那是一个薄弱的点。
  李乔准备长传方柏,可是面对眼前的大个子,想到刚才对方盛气凌人。
  李乔突然打消了传球的念头,只见李乔轻轻一拨球,球从大个子的裆下穿过,这一下出乎大个子的意料,大个子万万想不到这个1米3的小个子敢戏耍自己。
  穿裆过后,李乔准备抹过大个子,此时大个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让李乔过去,大个子用肩去挡住李乔跑动的线路,没想到李乔就如泥鳅一样滑了过去,这一下大个子彻底怒了,可是李乔穿裆过人已经完成,大个子要挡住李乔,唯一的办法就是犯规。
  大个子伸手准备拉李乔的球衣,但在李乔如风的速度面前,大个子也只是摸了一下李乔的球衣。

  这场4对4的足球赛本来李乔一方是绝对的劣势,因为对方4人是六年级,而李乔4人是三年级的学生,这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对决,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一句气话。
  放学路上,李乔,马游,方柏,苏兵四个好朋友也是好球友一起走在路上,经过足球场的时候,飘来一阵争论,“意大利最伟大的球员当然是巴雷西了”,
  另一人说:“当然是佐夫了”,
  又有一人说:“我觉得应该是佐拉”,
  “佐拉,切尔西那个”,说完其他几个人都哈哈大笑,此时李乔突然插嘴说:“我觉得是巴乔”。
  旁边的方柏看见对方一群人是高年级的大个子,于是拉一拉李乔球衣的一角示意不要惹事。

  李乔的性格不怕惹事,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是巴乔”。
  高年级的一个穿“国际米兰”球衣的大个子不屑的说:“小鬼头长了几根毛,懂足球吗”?
  只见李乔回答:“大家都是小学生,你也不见得毛就长齐了”。
  此话一出,李乔的三个小伙伴知道要坏事了,果然对方就是要动手的样子,此时旁边穿“帕尔马”球衣的一人拦住了他说:“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对方一看同伴给了一个台阶下也就不想以大欺小,没想到李乔的脾气在其他方面还好,但在足球方面却是很倔,说了一句:“不服气可以群挑一下”。
  什么?群挑?
  此话一出,李乔的三个小伙伴傻了,抬头一看对方一个个都1米7左右,再看看自己4个人,最高的就是李乔1米3,三个人都把李乔往一边拉。
  可这时连刚才劝架的那位“帕尔马”也生气了,问:“你们几年级的”。
  马游怯怯的说:“三年级的”。
  “哦,你们说话这么冲,早晚要挨揍的”。
  李乔冷不丁的一句:“我说的群挑是足球场上群挑”。
  此时“国际米兰”和“帕尔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小鬼什么来头”。
  帕尔马说:“你输了怎么样”。
  李乔指了指自己身上崭新的意大利球衣说:“输了这件脱下来给你”。
  帕尔马仔细看了看,是正版的球衣,那个年代中国正版球衣不多,于是笑嘻嘻的说:“行啊”。
  只见李乔问:“如果你们输了怎么样”。
  这一问帕尔马倒是没有想到,因为面对4个小不点,他从来没想过输的问题。
  只见帕尔马结结巴巴的说:“你说怎么样”。
  李乔说你们输了就在球衣正面背面写上巴乔两个字,一个学期不准洗了。
  帕尔马还在思索,一旁的国际米兰早迫不及待的说:“行,我们输了就永远不踢球都行”。
  帕尔马本来准备责怪国际米兰太莽撞,但是一想今天如果输给小鬼,那么以后在学校还有什么脸踢球。
  双方约定比赛规则金球决胜,谁先进球谁就赢,李乔这边由苏兵守门,高年级大个子那边由一个穿曼联球衣的守门。
  李乔看对方四人,分别是穿帕尔马,国际米兰,曼联还有切尔西球衣的四人。
  对方为了表示“公平”和“谦让”,于是让李乔一方先开球,李乔把球推给马游,马游趟球往前跑,可是没跑几步,前面的帕尔马就死死的防守住了马游。
  马游一看对方高自己很多,马上心里胆怯,抬头一看身旁的李乔,把球传了过去,李乔刚一接球,国际米兰马上过来缠住了李乔,李乔用脚底拉了一下球,国际米兰没有把球抢走。
  马游身材矮小,只有1米2,但是速度很快,在无球状态下摆脱帕尔马很容易,但帕尔马预料到李乔这边会传球,准备好截断李乔给马游输送炮弹的路线,另一边的方柏也被切尔西盯死,可是切尔西似乎不太会防守。
  于是出现了故事开始的那一幕,李乔穿裆过人过掉了大个子国际米兰,此时的局面完全变了,4对4的比赛,一个人被过,另一方立刻被动了。
  帕尔马陷入了犹豫,如果去补位,那么如果李乔传球给马游,马游就是单刀的机会,如果不去补位,那么李乔再往前也是单刀。
  李乔速度太快,就是这么一犹豫,帕尔马已经失去了补位的机会,而且马游也已经摆脱了他的防守。
  但是难题摆在李乔面前,校园里的球门不是正规的那种,而是4米长,1。8米高的那种。
  可是对面的守门员就1米75左右,看过去整个球门被他占据了一半。
  李乔知道无论怎么选择射门角度,进球的概率都不高,此时李乔想起了爸爸告诉自己1994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意大利对西班牙,巴乔过掉西班牙门将“苏比萨雷塔”之后打空门的情形。
  每次爸爸谈起那一刻都是津津有味的情形,所以李乔也记忆深刻。
  此时李乔心里想:“过他”。
  可是对方不傻,守这种小球门,在门里蹲着就行,不需要出击,李乔看了看插上的马游,此时对方门将也看见了马游,心想:“一个人我在门里守着没事,两个人可就难了”,于是决定出击把李乔解决了。
  可这样一来正中李乔下怀,李乔利用速度趟过门将,对方一看被过了,下意识的一推,李乔正准备推射空门,可就是被这么一推,毕竟体重轻,就飞了出去。
  马游,方柏同时大喊:“犯规啊,点球”。
  国际米兰上来说:“合理冲撞,不是犯规”。

  马游,方柏,苏兵不干了,说国际米兰耍赖,此时帕尔马出来说:“是犯规了”。
  这国际米兰当然知道,只不过嘴硬罢了,一看帕尔马开口了,也就不争了。
  高年级一队明白小球门就是罚点球也不怕,国际米兰,帕尔马,切尔西过去拍了拍曼联,说:“灭小鬼的威风”。
  守门员点点头,显的信心十足。

  李乔站起来看到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明白点球不容易罚,忽然灵机一动,在马游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李乔在球门前6米的一个白点上摆好球,准备主罚点球,李乔看了看球门,知道无论什么角度,对方都很容易守住,除非是球速非常非常快,可是毕竟年龄小,李乔不可能踢出速度很快的球。
  国际米兰想扰乱李乔,说:“快点啊,要不然算犯规”。
  李乔后退,助跑,踢球,只见李乔踢出的球又偏又软,国际米兰正准备哈哈大笑,此时帕尔马看出来不对劲,只见这不是射门,而是传球!!
  一旁的马游已经插上,此时门将也已经反应过来,出击两步准备拦截马游,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马游此时突然一个横传,把球给了李乔,李乔不停球,拔脚怒射,球重重的打进了球门。
  看到此情此景,国际米兰,帕尔马,切尔西都呆了,马游,方柏,苏兵同时冲上来抱住李乔,大喊:“李乔威武,李乔万岁”。
  对方四人走了过来,把李乔四人围住,马游大喊:“干什么,输了不认账,想打架”?
  帕尔马笑了笑,说:“这块场地我们4个踢了3年了,原本我们以为我们是最棒的,现在.。以后这个场地就交给你们4个了”。

  说完帕尔马脱下球衣递给李乔然后转身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乔跑了上去,脱下自己的球衣,说:“我们交换”。
  对方摇摇头说:“它属于你,你很有天赋”。
  空荡荡的球场上只剩下了李乔和他的小伙伴,李乔赢了比赛,但是并不开心,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李乔,在小伙伴的簇拥下,李乔披着夕阳的余晖往家走去。
  李乔打开家门,推门进去,刚进门,就听见妈妈责备的声音,“这么晚回家,跑哪去了”?
  爸爸李山一看儿子满身的灰就明白了,出来打圆场说:“小孩子嘛,一定是和同学玩去了”。
  “刚开学一个月就玩这么疯”,妈妈说道。
  李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站在哪里。
  “我不是不让他玩,可玩也要有个度吧”,
  李山站在儿子那边低着头,这李家一向是妈妈严厉,爸爸和蔼,妈妈还想继续教训,爸爸说:“哎,亲爱的,还是先吃饭吧”。
  被这么一说,妈妈也没了脾气,李乔洗了手吃饭,菜很普通,一个青椒炒肉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碗蘑菇汤。
  虽然妈妈做的饭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可是懂事的李乔很满足,饭后李乔在厨房帮着妈妈洗碗,此时李山过来神神秘秘的把老婆叫走。
  李乔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那件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
  那天李乔踢完球回家,进门之后听见父母的房间窸窸窣窣的,李乔怕是家里来了陌生人,心里一紧,于是悄悄的靠近,走到门外,发现门是虚掩的,李乔透过门缝看见爸爸妈妈在说什么,仔细一听,原来爸爸妈妈在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老李,儿子的事情可不能拖了,今年是儿子能上足校的最后机会了”,
  “我知道,可是广州的足球学校要一口气交25万块钱,而且以后每年还要交5万,现在第一年的还缺10万”,说完叹了一口气。
  李家妈妈当然知道家里的难处。
  “本来答应孩子,小学一年级就送他上足球学校的,可是因为钱的问题耽搁了,现在孩子都三年级了,再耽搁,孩子的足球梦也就毁了”。
  李山也知道错过了青训的最佳年龄,儿子的足球梦那就真是一个梦了。

  “他二叔做生意,那么有钱,10万块钱,你向他开口试试看”。
  “做生意三个字就是说起来好听,我上次试过了,刚说到钱的事,他二叔就先向我喊苦,说什么生意怎么难,怎么难”。
  李乔母亲听完,默不作声。
  “当初我就说让儿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初中,高中,大学一路上去,最后找个工作,娶妻生子的,可是就是你从小说咱家的孩子不一样,生来就是要踢足球的,才半岁就买了个足球天天在他面前晃,等孩子会说话了,就怂恿孩子以后长大要踢球,现在儿子一心要走足球这条路,你却犯难了,你.。。对得起儿子吗”?
  李山听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起来撂下一句“你放心,我一定不耽误儿子”。
  自从那天偷听了父母那番话之后,这一个月原本开朗的李乔变的不爱说话,李乔的家庭是双职工家庭,条件很一般,可李乔从小就很懂事,爸爸对他尤其好,只要能力范围内的东西都会满足李乔。
  这一个月里,原本每天都离不开足球,一天不流一流汗,不踢几脚就浑身不自在的李乔刻意的去疏远足球,就是几个铁哥们找他踢球,他也会找借口不去。

  李乔想:“如果我为了自己的梦想就让父母去背上沉重的债务,那也太自私了”,于是他暗下决心,放弃足球这条路,安心学习。
  可是越是压抑自己,反而越是不能专心学习,李乔以前爱踢球,可是学习成绩也还不错,但是这段时间里,不玩球,天天坐在教室里,反而学习成绩下降了。
  班主任冯老师第一个发现了李乔的异常,把李乔叫来谈了谈,李乔什么也不愿意说,最后冯老师找来了李山,李山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追问之下,李乔没有办法,只能说瞎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李山二话不说,立刻带儿子去医院体检,可是检查了一遍,医生说你儿子非常健康,李山也纳闷了,所谓病急乱投医,李山想到了迷信方面,于是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命根子一样的祖传玉佩摘下来给儿子带上,说可以辟邪。
  李乔听了心里好笑,但同时也很感动,渐渐的情绪也恢复了,李山一看,还真以为祖传宝玉起了作用,硬是在宝玉面前拜了拜。

  2个星期后,李乔把玉佩还给了父亲,父亲也怕孩子小,带着贵重的东西容易出事,于是收回了玉佩。
  就这样一个月不碰足球,李乔渐渐的压抑住了自己对足球的热爱,直到刚才放学发生的那一次对决,那是李乔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碰足球。
  穿帕尔马球衣的那个大哥哥的那句话“它属于你,你很有天赋”,如果是一个月前李乔听起来是莫大的鼓励,而现在听在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李乔边洗碗边想着这一切,突然抑制不住,眼泪滑落下来,“李乔过来一下”,妈妈的喊声打断了李乔的思绪。

  “哎”,李乔擦了擦眼睛跑过去,来到客厅,李乔看见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满脸的喜悦,李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山递过来一张纸,李乔不知所以的接过一看,是“广州天宝”足球学校的入学材料,李乔愣住了,此时妈妈说:“爸爸妈妈给你报名了,下个星期就去报名入学”。
  这一来变故太大,李乔不知道此时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只能呆呆的站在哪里,爸爸李山说:“看儿子都乐傻了”。
  “可是”,
  “可是什么”,李山问。
  李乔才意识到那件事是自己偷听的,于是说:“可是咱家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个不用你操心了”,妈妈说。
  “你们为了我借钱了吧”,
  “如果为了我,要你们过苦日子,那我宁可不去了”。
  妈妈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还是爸爸李山最了解儿子,笑眯眯的说:“问你二叔借了点,你放心,你二叔不至于找我逼债”。

  看李乔脸上缓和点了,李山又说:“你二叔这人也是球迷,你以后踢好球,进国家队了,随便给他一件签名球衣,估计他也不好意思找我要钱了”。
  李乔扑哧一笑,妈妈在一旁拍了李山一把说:“你个没正经的”。
  “怎么说我没正经,我儿子我了解,以后进国家队只是第一步,最初级的,踢进欧洲的豪门才是最终的目标,你说对吧儿子”。
  李山从小很了解李乔,所以李山的话总能让李乔服服帖帖,李乔此时也想,对,只要能踢球,我有信心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到时候别说10万,就是100万又算个什么?
  想到这里,李乔一个月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扑过去抱住父母哭了起来,这泪水里有喜悦也有委屈。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明天就是李乔出发的日子,学校的小伙伴都知道李乔要走,但是那是好事,是李乔的梦,他们虽然依依不舍,但也为李乔开心。
  分别的前一天,李乔来到学校,看同学们在上课,朗朗的读书声传出来,李乔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在这里3年了,和同学老师朝夕相伴,现在要分别,心里确实不舍得。
  下课了,马游,苏兵,方柏3个人看见走廊上的李乔,都冲了过来,马游第一个说话:“好小子,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我啊”。

  “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三个”。
  方柏最多愁善感,没说话眼睛就红了,哭着说:“以后回来再踢一场,踢一场”。
  苏兵说:“去广州人生地不熟的,不过别怕,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一个电话,我们3个马上冲过去,不过机票钱你给报销一下”,说完三个人哈哈一笑。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你们放心,只要放假我就回来找你们”,李乔说。

  说完李乔从袋子里拿出东西,“马游,这件意大利的球衣给你,大了点,不过明年应该就能穿了”。
  “方柏,这双球鞋给你”。
  最后李乔掏出一本册子,那是他收集的球星卡,估计有50几张,他把册子递给苏兵,说:“球星卡给你,册子只装了一半,另一半你慢慢收集吧”,说完4个人抱在一起,每个人都湿了眼睛。
  第二天李山和妻子送儿子去火车站,因为广州那边学校会派人接,李山和妻子也还有工作,就没有陪儿子一起去,在火车站李山对着儿子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火车快开了才放开儿子,就在此时李山喊住儿子说:“你鞋带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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