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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匣古纪录
作者:
封七亮
就在这时,海面上巨大的黑影忽然间动了。它开始朝着秦家父子快速的移动,转眼间已经到了近前。涌动的波涛把大娃子推进水中,仗着他水性极好,但仍旧被冲的昏头转向。
当他好不容易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却惊恐的看到那巨大的黑影上伸出了很多条手臂,不停的舞动着。大娃子一下就呆住了,他甚至都忘了呼吸,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那黑影张开了一张巨口。紧接着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大娃子发现自己身下的海水似乎都变成了红色。他忍住胸中隐隐作呕的感觉,抬头去找自己的父亲,
环顾四周,却发现老秦正随着波涛朝着大巨口漂去。尽管此时的父亲让大娃子有些害怕,但毕竟父子情深,他立刻屏住呼吸拼命朝着那个巨口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他再次抓住老秦的时候,就发现老秦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有些青紫色。此时大娃子顾不了许多,他抓住父亲就往回拖,可刚拖了几下,老秦就一把抓住了大娃子的手。
大娃子转头看去,父亲的脸上仍旧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但是眼神却不太一样了,里面有了一些关切,这种感觉让人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是把两个人的表情强行捏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大娃子,带着二娃子,离开这里,永远!快,快走!!”说出这十几个字,老秦似乎拼尽了全力。
但此时此刻,大娃子怎能放手,他仍旧用力的抓住自己的父亲,不住的摇头,“爹!!你跟我回去吧!!”
“快走!”老秦突然怒喝一声,同时大娃子感觉自己被用力的踢了一脚,他身体一下子向后仰去,紧接着一道巨浪袭来,大娃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少年悠悠转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旁边的二娃子见他醒来,立刻凑了过来,“哥,你醒了,你怎么样?”
少年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弟弟的头,“哥没事,”少年用力的抬起头寻找着,“爹有没有......”几个字出口,少年立刻住口了,他一时间理不清思路,甚至他有些分不清昨晚的遭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少年起身坐身来,转头间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打开的布包。布包的外皮正是父亲的外衣,在上面还放着一个奇怪的石匣。
少年顿时一惊,从床上跳下来扑到桌边,立刻伸手把布包抓过来,紧紧的攥在手里。布包表面潮湿的凉意让少年意识到,昨晚的一切恐怕不是梦,他攥着布包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哥哥,你怎么哭了?”二娃子看着少年瞪大眼睛问道。
少年抹了一把脸,“没事,二娃子,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二娃子也从床上下来,“早上村长大伯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抱着这个布包睡在门口。哥,为什么要到外面去睡?这个石匣到底是什么?”
少年伸手把石匣拿在手里看了看,石匣显得很古朴,上面雕刻有龙纹。整个石匣严丝合缝,既没有锁眼,也没有扣头,少年用力掰了一下,石匣根本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个,”少年紧咬了一下嘴唇,“这是爹给我的。”
“爹?!”二娃子一下瞪大了眼睛,“爹回来了?在哪?”
少年强忍了一下心中的痛苦,“二娃子,昨天晚上爹跟我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听哥哥这么一说,二娃子的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少年把龙纹石匣重新包好。
突然间,房门被用力的敲响。少年诧异的抬头,“谁?”
“开门!”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声的说道。
少年迟疑的走到门边,“你是谁?”
“快!开门!”门外的人把门敲的更响,少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二娃子一下子扑到了哥哥的怀里。
这时,门外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大娃子,开门吧,是我。”
少年认识这个声音,说话的人是村长。
“村长大伯?”少年慢慢的把门打开,就看到村长就站在门口,在他的身后站着大排的官兵,而一个身穿软甲的人站在旁边。
少年茫然惊愕的看着这个场景,村长伸手把小哥俩儿拉到身边,“你们别怕,这位是千户大人,来这是要找些东西。”
两个孩子怎么见过这种场面,早已有些惊慌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开!”千户用力把门推开,走进屋内。环视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桌上的布包,快步过去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又重新包好,抓起来就转身走了出去。
少年一见有些着急,他知道布包里的石匣是爹留给自己的,“你们为什么要拿我们的东西!”
千户瞪了一眼少年,一把将少年推到一边,“官爷办事,哪轮得到你个小屁孩插嘴!”千户一边说着,毫不停留,快步走到门外翻身上马。
千户扬起马鞭,“走!去和将军汇合!”可他的马鞭还没落下,马尾巴就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你不能拿走我爹的东西,把东西还给我!”二娃子扬起小脸恨恨的瞪着马上的千户。
“二娃子快回来!”村长大伯焦急的喊道。
“哼!”千户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马鞭扬的更高,猛地朝着二娃子的脸抽了过去。村长来不及阻挡,吓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预料中孩子的叫声并没有出现,村长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千户的鞭梢被少年的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不仅仅是他,马上的千户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少年的眼神一凛,猛地用力一抽,千户的马鞭脱手,身子一晃险些跌落马下。
千户没想到自己历经百战的身手,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手上,而且周围还都是自己的部下。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仓啷”一声,腰间的宝剑出鞘,“小畜生,我今天就劈了你!”千户也不是等闲之辈,出手极快。少年来不及的拉着弟弟逃开,只能转身把二娃子护在了身下。
就在人们以为即将血溅当场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高喝,“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大排的官兵两边分开,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马上,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千户一见,连忙收回宝剑,跳下马来,双手抱拳,“将军!”
“东西拿到了?”中年男人坐在马上淡淡的说道。
“是!”千户把布包双手递上。
中年男人接过布包,看了一眼就挂在了腰间。随即拨转马头,就要离开。
“等下!”少年忽然站起身子,抬头看着马上的将军。
“你找死......”一旁的千户骂道,他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敢纠缠,再次握住了剑柄。
马上的将军抬手制止了千户,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你叫我?”
少年对着将军抱了抱拳,“大人,你要拿走我爹留下的东西,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但是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将军对着少年看了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秦江。”
将军指了一下旁边的千户,“你能抓住他的马鞭,学过武功?”
秦江点了点头,“我爹教过我一些。”
“好,”将军沉吟片刻,直起身子,看着不远处茫茫的大海,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个龙纹石匣你们两个小孩根本守不住,它在你们的手里就是个催命符,早晚要了你们的命,懂吗!”
秦江似懂非懂,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好了,”将军甩了甩自己手里的马鞭,“我该走了。”一边说着,将军拨转马头转身离开。
可走了他几步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将军转过头看着秦江,“我问你个问题......”
秦江不知道将军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着他。
将军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秦江没想到将军会有这么一问,不由的愣住了。
将军接着说道:“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这个石匣你就不要想了,我不会还给你,也不会把他留在我这,我可不想把那种东西招来。”
将军的话让秦江立刻想到了昨晚的经历,他紧咬嘴唇,微微皱眉,想起了爹临走时说的话,攥了攥拳头,“我有个条件!”
将军用马鞭一点,“说!”
“我要带着我弟弟!”秦江伸手把二娃子拉到身边。
“哈哈,好!”将军大手一挥,“走!回去!”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转眼间几个多世纪过去了。
有时候想象和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很多事情不会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影响之后的命运轨迹。但是,很多时候选择摆在我们面前就如薛定谔的猫,你只有做出了选择之后,才知道选择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楚天逸是一名北漂,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族。
很多人坚持留在大城市,是心中怀揣着梦想, 但有的时候,你呆的越久你就会发现梦想离你越来越远。
几年来,楚天逸每天出入着公司所在的高级办公楼,但工资却没有那么高级。面对高昂的房价,他总是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原想着站稳脚跟之后,就把老家的爷爷接过来。但是直到现在,他仍旧只能住在合租房里。别说买房了,就连首付都是遥遥无期。
楚天逸的母亲死于难产,父亲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工作意外中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想来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楚天逸一直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直到他上大学离开。
爷爷在老家当地市区经营者一间古玩店,这些年他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楚天逸总想着是不是该回去照顾他。但是爷爷总劝他,“还是大城市机会多,跟着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出息。”
为了早点把爷爷接到自己的身边,赚钱成了楚天逸目前的首要目标,楚天逸是有一技之长的。他从小就在爷爷的影响下练习武术,从中学起又练习了多年的散打格斗。从小到大,楚天逸打架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从来没输过。
如今他早已过了热血少年的时代,打架耍帅不能当饭吃。他要把这个本事变成钱。于是去年的时候,他考下来一个MMA综合格斗教练认证,因此在一个健身俱乐部找了个格斗教练的兼职。
这下收入是增加了不少,但也只是改变了他“月光族”的现状,存款的增长速度,远远低于房价的上涨速度。
楚天逸每天累的像狗一样,一进家们,他就想趴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在他的脑子里,“离开”和“留下”两个小人就开始打架。
最近一段时间,楚天逸脑子里离开这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自私,每天晚上做梦,他总是会梦到爷爷。直到有一天下班之后,楚天逸接到了中学同学马霏霏的电话。
马霏霏现在是楚天逸老家当地市医院的一名护士。两个人平时联系不多,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这让楚天逸觉得有些奇怪。
“喂?”楚天逸按下了接听键,“霏霏吗?”
“天逸,不好了,你爷爷出事了!”
马霏霏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楚天逸的脑子里炸响,他一下子就懵了!
“什么!”楚天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爷爷怎么了?他怎么样?”
马霏霏的声音很焦急,“状况不太好,现在还在抢救,你赶紧回来吧!”
楚天逸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感觉的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楚天逸浑浑噩噩的到了火车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买的票,怎么上的车。
直到火车到站,他才稍微清醒一点,坐上出租车直奔市医院。
刚一跑进医院的大门,楚天逸就看到马霏霏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注意到她脸上悲悯的表情,楚天逸的心头“咯噔”一下。
马霏霏一见楚天逸就迎了上来,可楚天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敢问,因为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答案。
“你爷爷他......”话没说完,马霏霏已经红了眼眶。
“怎么样?”楚天逸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问道,声音却低的几乎听不到。
“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听到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楚天逸身子不由得一晃,眼前瞬间就模糊了。他跌跌撞撞的跟着马霏霏往楼上的病房跑,等他推开门,一下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虽然头被白床单盖住,但是从露出来的那只手,楚天逸立刻就确认那里躺着的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楚天逸再也站不住了,他跪爬到跟前一把握住那只手,颤抖的掀开爷爷头上的白单,那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孔,如今却双目紧闭。这让楚天逸心如刀割,伏在爷爷身上放声痛哭。
马霏霏扶住楚天逸,轻声的告诉他,“你爷爷是突发急性心梗,造成心源性猝死。老人家走的时候,没受什么罪。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原本想着能够让爷爷过的幸福,到头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此时,楚天逸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夹杂在强烈的悲痛中,一股脑的喷涌了出来。
马霏霏看着楚天逸的样子也是不由得伤感,她知道这个时候劝是没有用的,不如让他哭个痛快。于是她朝着周围的护士招了招手,几个人退了出去,病房里只留下了楚天逸和他的爷爷。
哭罢多时,楚天逸握着爷爷的手呆呆的坐着,脑子里是爷孙俩之间的各种回忆。突然,楚天逸注意到爷爷的右手手心里,有一个极小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伤的,伤口的周围稍稍有些红肿。
此时马霏霏走了进来,拍了拍楚天逸的肩膀,“天逸,别哭了,保重身体,你爷爷很身后事还等着你去办呢。”
楚天逸擦擦眼泪站了起来。马霏霏接着说道,“我带你去办个死亡证明,然后把老人家带回去,好好安葬。”楚天逸点点头跟着马霏霏走了出去。
楚天逸拿着死亡证明,上面写着的死因正如马霏霏所说,是急性心肌梗死。死亡时间,大概就是楚天逸接到电话不久。楚天逸握着手里的死亡证明,不住的颤抖,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
楚天逸把爷爷带回老家,村里的本家叔伯以及老邻旧居们帮着操办葬礼,楚天逸什么也不懂,就全听大家的安排。
楚天逸的爷爷的积蓄大部分都用在了楚天逸上学以及古玩店的经营上,所以葬礼的费用只能由楚天逸一力承担。几天操办下来,他手里的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不过楚天逸并不在意,这反而能弥补一些他心中对于爷爷的愧疚。
到了夜里,楚天逸自然是守在灵前。他在火盆里点了一些纸钱之后,就在灵棚里铺着的毛毡上席地而坐。
由于此时已是初冬,天气已经转凉,所以尸体并没有装进水晶棺。
看着眼前的情形,楚天逸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楚天逸不明白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发心梗呢!楚天逸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和爷爷阴阳两隔。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爷爷就真实的躺在那里。一想到这些,楚天逸不免又悲从中来。
他擦擦眼泪,无意间又看到了爷爷身侧的右手,楚天逸想了想,伸手打开爷爷的手心。随着皮肤变得越来越苍白,手心上的小孔变得更加明显。
楚天逸也想不出,为什么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口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楚天逸沉吟了片刻,转身进屋,很快就找出来一根棉签和一个密封袋。他跪在爷爷身旁, 并抓住其右手手心位置,用力的挤了一下。一股体液被从伤口处挤了出来。
楚天逸用棉签沾了一些,然后装进密封袋放好。
到了出殡的那天,楚天逸找了个机会从一个接一个的仪式中脱身出来。他匆忙的找到了前来吊唁的马霏霏,“霏霏,我爷爷的事情,你多费心了,谢谢你打电话通知我,那天我也没顾得上跟你道谢!”
马霏霏摆了摆手,“都是老同学, 不用客气。你是长孙,今天出殡可有你忙的了。”
楚天逸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对了,上次见面也没来得及细问。我爷爷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是怎么走的?”
马霏霏略想了一下,“那天,我正在值班,忽然就看到急救那边送过来一个人。我赶紧过去一看,没想到送来的竟然是你爷爷。我们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当时你爷爷一个人在店里,旁边的邻居大爷想过去找他下棋,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你爷爷倒在了地上。那位大爷赶紧叫人打120,把你爷爷送到了医院。急救把人送过来之后,你爷爷很明显就是 心梗的症状。我们赶紧给他抢救,但是可惜,没能救回来。”
楚天逸皱了皱眉头,“霏霏,你说我爷爷平时都挺好的,心脏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突然心梗了呢?”
马霏霏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年纪的老年人,心脏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再加上疲劳或者情绪上,甚至寒冷的刺激,都有引发这种急症的风险。”
楚天逸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对了,你们抢救的时候,会在手心扎针吗?”
马霏霏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会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楚天逸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在我爷爷的右手手心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针孔,”说着,他掏出了衣兜里的密封袋,“我在伤口处采了一点样本,你能不能帮我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成分?”
“这是?”马霏霏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怀疑你爷爷的死有问题?”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楚天逸,“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我能够理解你。但是,我们当时对你爷爷做过系统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中毒或者其他的异常迹象。你压力不要太大,别为难自己。”
马霏霏的话让楚天逸也愣了一下,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的内心还无法接受我爷爷的离去。但是,我爷爷掌心的伤口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得不到一个答案,我寝食难安,就算你帮帮我。”
作为护士的马霏霏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况,有些家属在病人去世之后,心理上接受不了。于是就会在某一个不可理解的细节上钻牛角尖,在心理学上,这算是一种应激性的偏执症状。
马霏霏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伸手把密封袋接了过来,“有了结果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谢谢了!”楚天逸微笑点了点头。
把爷爷安葬之后,众人散去,楚天逸一个人回到了老家的房子里。
在楚天逸的记忆中,只在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为了照顾他上学,爷爷就搬到了市里,并且开了那家古玩店。
楚天逸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墙上还挂着一些年幼的他和爷爷的合影,只不过年深日久,照片已经泛黄。
照片上的楚天逸手里总会抱着一个木马,那是当年父亲亲手给他做的玩具,也是唯一一件。后来有一年,隔壁邻居家失火,火焰蔓延过来,烧掉了不少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个木马,当时年幼的楚天逸因为这件事哭了好几天。
照片上的情景,让楚天逸看得悲不自胜。他擦了擦眼泪,走到了院子里。
楚天逸打算还是回到市区爷爷的店里去住。老家的房子毕竟许久没有人居住了,而且他打算替爷爷打理一下店面,能有些事情忙,可以让他心里的悲伤减轻一些。当然还有一些客观的原因,楚天逸现在手里基本没钱了,他总要想办法挣钱生活下去。
楚天逸刚刚打定主意,院门忽然间被人敲响了。
楚天逸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串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当他打开大门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年纪不太大,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十分的干练。白皙的脸庞上一对大眼睛十分的有神。
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楚天逸不由得皱了皱眉,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请问你找谁?”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歪头看了看楚天逸,“你是楚家的人?”
楚天逸点了点头,女孩接着问道:“那楚修白老先生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楚天逸答道。
女孩点了点头,“请节哀顺变。”没等楚天逸回答,女孩就伸手把院门推开,绕过楚天逸侧身走进了院子。
没想到她这么不客气,楚天逸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不悦,“哎,这位小姐,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女孩四下打量了一番,转头看向楚天逸,“你好,我叫古小芊。”
女孩说完就直直的看着楚天逸,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但是楚天逸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
他愣了一下,就开口说道,“呃,我,我叫楚天逸。”
接下来,又是一阵让人尴尬的冷场。
古小芊皱着眉头盯着楚天逸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天逸实在不愿意跟面前这个陌生女孩打哑谜了,“这位小姐,我想我们完全不认识,你来这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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