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的特别助理

作者: 半瓶黑啤

  两套换洗衣服,一双劣质皮鞋,外加一个破旧的旅行袋。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带着这些家当,我要去深圳。
  深圳于我,既遥远又尽在咫尺。
  说它遥远。毕竟我们隔着两个省。说它尽在咫尺,因为在深圳,我有一个小学同学苟胜利,并且知道他混得风生水起。

  我去深圳,就是投奔苟胜利来了。
  我在高考失利后放弃复读的欲望,因为我知道,连初中都没读过的苟胜利,现在西装革履,能随随便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的老人头。
  拿着苟胜利给我的地址,我在深圳布吉火车站下车。找个公用电话打过去,得知他不在深圳,跟着他老板去珠海出差了。
  我捏着话筒骂:“苟麻子,你不在,我怎么办?”
  苟胜利就笑,说他会派一个美女来接我。
  深圳这么大,除了苟麻子,我不认识一个人。
  站着等难受,我买了一包红双喜烟,将挎包扔在一块广告牌边,人坐在挎包上,开始抽烟。
  我本身不抽烟,抽烟的学生不是好学生!这条人生格言在我决定不再复读的时候就打破了。

  我已经不是学生了,我必须要学会抽烟。
  抽烟最有男人味!这句话我是在公交车上偷听几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学生说的。我记不住英语单词,却将这句话根深蒂固的根植在心底。
  一支烟还没抽完,我的眼帘里就映入两条浑圆的小腿。
  我首先看到两只夹板拖鞋,随即看到拖鞋里露出的十个小巧玲珑的脚趾头。脚趾头上涂着鲜红的蔻丹,像十个小巧玲珑的胡萝卜。
  顺着小腿看上去,触眼便是短到屁股的小包裙,再想往上看,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问我。

  “你是王者?”我抬起头,就看到笑意盈盈的一个女孩子,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慌乱地站起身,将烟头扔在脚边碾碎,紧张地问:“你是谁?”
  女孩子爽朗地笑,介绍自己说:“我叫陶小敏,是苟胜利叫我来接你的。”
  苟麻子没骗我,来接我的果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我哦了一声,不敢去看她,低声问:“你是苟麻子女朋友?”
  “放屁!”陶小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盯着我质问:“是不是苟胜利说的?”
  我点点头,对她突然发火有些手足无措。万一这女孩子甩手不管我,人生地不熟的,我该怎么办?
  我暗暗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张口就得罪人。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慌乱,抿嘴一笑说:“苟胜利是胡说,我会是他女朋友?做梦去吧,不要脸。”
  我不敢接她的话,心里却想着上次我打电话来,接电话的不正是她么?当时苟麻子可是在冲凉,要是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怎么会在苟麻子冲凉的时候在他家?
  “走吧。”她说,随即弯腰来帮我提行李。
  她弯腰的时候根本不避开我的眼光,因此我很自然就看到她宽松的上衣里的两个浑圆的球。
  我慌乱地想要拒绝她,也赶紧弯腰下来提行李,紧张加慌乱,我的头嘭的一声撞在她的头上。
  她哎呦叫了一声,一只手去摸额头。
  太阳光下,我看到她的手不但白皙,而且纤细。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似乎隐隐能见。
  我连忙道歉,她揉着额头,白我一眼道:“你力气真大呀!”

  我嘿嘿地笑,尴尬地提起行李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痛死我了。”她嘀咕着,我似乎看到她的眼里有泪珠儿在莹动。
  我想替她去揉揉额头,最终没敢造次。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她又与苟麻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一个地方不得体,得罪的人就不仅仅是眼前的陶小敏,我还要得罪苟麻子。
  她看出了我的局促,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说:“王者,你可要赔我医药费的哦。”
  我诚惶诚恐地点头,站在她身边一声也不敢吱。
  “还愣着干嘛呢,走吧。”她催促着我。
  我低声问:“去哪?”
  “回家呀。”她移动脚步往前走。

  我不敢与她并排走,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的她,屁股包裹在短裙里,随着脚步一起一伏,恍如清风微澜,波光点点。
  只要有落脚的地方,我就不怕找不到一口饭吃。我暗暗地想。
  “我们走路回去啊!”陶小敏站住脚等我,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高楼说:“也不远,走走就到了。”
  我只有点头的份,说:“走路好!锻炼身体又看了街景。”

  陶小敏扫了我一眼,抿着嘴巴笑,说:“王者,你还挺会说话的啊。”
  我陪着笑脸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陶小敏说:“我又没说你说的是假话。”
  过了两条马路,陶小敏还在不紧不慢的走。我跟在她身边,迟疑地问:“苟胜利住哪里?”

  陶小敏撇了我一眼说:“花街。”
  “花街?”我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里浮现一片花团族锦的样子,无限羡慕地说:“这地方,一定美如天堂。”
  陶小敏又抿着嘴巴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苟胜利不在深圳?”我试探地问。
  “他没告诉你么?”陶小敏惊奇地问我。
  “说了,他说出差去了。”
  “他能出什么差?搞得跟公家人似的。”陶小敏鄙夷地说:“不就是去讨债去了么。”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只要说到苟麻子,她就满脸不在乎,甚至鄙夷与嫌弃齐飞。
  她是如此的嫌弃苟麻子,我开始怀疑跟着她走,会不会是个错误。
  “要不,你把苟胜利家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说:“免得你也麻烦。”
  “又不是去他家。”陶小敏回过头来说:“去我家。”
  “去你家?”我迟疑了,跟着一个女孩子回家,而且素不相识的女孩子?
  “怎么?不敢去?”陶小敏看我犹豫着不走了,也站住了脚,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怕我吃了你?”
  “不是。”我慌乱地摇着头问:“你不是跟苟胜利住在一起吧?”
  “滚!”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手一个人往前走了。

  陶小敏年龄不大,看起来却比我成熟。
  到了她家才知道,她与另一个女孩子合租。一人一间小卧室,客厅小得仅放得下一张沙发。
  我提着行李不知道放哪,犹豫了一会说:“我去苟胜利家里住。”
  小敏启齿一笑,我看到她有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淡淡的灯光下,居然熠熠生辉。
  “他三天后才回来,我又没他家钥匙。你要去,我也不拦你。”小敏在沙发上坐了,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眼睛看也不看我。
  “他就住我们楼下,你要去,我送你。”小敏站起身,带起一丝淡淡的香气,直往我鼻子里钻。

  刚才一路过来,我像跟屁虫一样亦步亦趋,诚惶诚恐,根本没心思去打量她。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房门一关,与世隔绝。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居然很好看。眉眼弯弯,嘴角边一颗淡红的痣,平添更多妩媚。她的头发被一块丝巾扎成马尾,却荡漾着微微的波浪,可以看出她平常的头发都是披散开来的。
  她的身材很好,玲珑凸翘,薄薄的衣衫能看到里面红色的内衣带子。
  她似乎发现我在打量她,微微一笑,扭转过去身子,不让我直视她的躯体,问我说:“王者,你还去不去?”
  “你没钥匙,我怎么进门?”我小心地说,生怕说错话被她赶出门。
  “这么说,你不去了?”她歪着头看我。
  “去还是想去,只是进不了门,麻烦。”
  “你本来就是个麻烦。”她格格地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身体的颤动。我仿佛看到一面平静的湖水,突然在微风里波澜起伏。
  “王者,苟胜利又没叫你来,你怎么还来?”她奇怪地问我。
  “他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我突然感觉心底升起一股怨气,没有苟麻子,我现在最差也是个三流大学的学生。就是这个苟麻子,一顿酒毁了我终身!
  “你来准备干什么?”
  “打工呀。”我信心满满地说:“苟麻子都能混得好,我还怕混不到一碗饭吃么?”
  “你好自信呢。”陶小敏微微笑了笑,问我:“你有什么学历?”
  “高中毕业。”
  她摇了摇头说:“这里大学毕业的遍地都是,高中毕业的能算什么学历?”
  我一时语塞,差点破口而出说,苟麻子还是个小学毕业的呢。
  “你有什么技术?”

  我茫然地摇摇头。
  “这么说,你既没文凭,也没技术了?”陶小敏盯着我问。
  我认真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体还是很结实的,于是说:“我身体好,有力气,能干活。”
  陶小敏打量我几眼,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倒是实话。你这条件,确实有一个工作适合你做。”
  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赶紧问她道:“什么工作,你跟我说说。”
  她却不说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让我感觉到她的莫测高深。
  突然,她掩着嘴笑起来问我:“你叫苟胜利什么?苟麻子?”
  “他不就是个麻子吗?”我没好气地说:“叫他苟麻子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哪里的人,都叫他苟麻子。”
  “苟麻子!”她沉诵着这三个字,突然毫无遮拦地大笑起来。
  “他还真是个麻子。”她停住笑,盯着我看了几眼后说:“你比他帅多了!”
  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再淡定的人也会飘飘然起来。
  实话说,我对自己的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一米七五的个子,因为喜欢打篮球,将一身的肌肉练得骨骼均匀,虽然寒窗好多年,视力却一点也没坏。不但没坏,反而格外清澈透明。
  “苟麻子这几天回不来,你只能住我这里,或者你去开个房住,等他回来。”小敏改口也叫苟麻子,而且叫得比我还顺溜。

  我赶紧说:“要是你不嫌弃,我就住你这里,等苟麻子一回来我就走。”
  我口袋里没钱,我拿什么去开房?就算我有钱,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我没问题啊。”陶小敏眉头一皱说:“只是我还有个合租的姐妹,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我心里一顿,又开始惶恐起来。陶小敏让我住,是给苟麻子面子,她合租的姐妹,不见得会给苟麻子面子。

  “要不,我还是去苟麻子家吧。”我迟疑着说,这一招叫置死地而后生。
  “进不了门啊。”
  “我就在他家门口呆着就好了。”我说着,提着行李转身准备出门。
  “算了,你就在我这里住着吧。我合租的姐妹出门去了,说不定不回来。”陶小敏叹口气说:“我要是把你扔在他苟麻子门口不管,他回来还不找我麻烦呀。”
  我心里想笑,口头却认真地说:“这样不方便吧?”

  “不方便就不方便了。反正也就三天,忍着吧。”她又坐了下去,指着浴室的门说:“你去洗洗吧,一身的馊味了,臭死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一大片。
  “里面什么都有,不过,你用红色瓶子的,千万不要动绿色瓶子的啊。”她招呼着我,想了想说:“洗好了我们出去吃饭,算是我代表苟麻子为你接风洗尘了。”
  我还想推辞,可是一想到口袋里只剩下几个铜板,底气顿时云消烟散。

  “我自己有。”我说,放下挎包,从里面摸出一块香皂朝她扬扬。
  她扑哧一笑,掩着嘴说:“现在谁还用这么古老的东西呀?去吧,红色瓶子都是我的,绿色的是谭茗茗的。”
  “谭茗茗是谁?”我没忍住,信口就问了一句。
  “合租的姐妹,重庆美女呢。”小敏突然没来由地叹口气说:“可惜了。”
  我弄不明白她为何叹气,又不好去追问,只好背着她从挎包里掏出换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进了浴室去洗嗽。

  等我洗好出来,小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大一双眼看着我。
  我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赶紧顾自打量自己,小敏突然笑了起来,在我手臂上轻轻拍了一掌说:“王者,你果然是个帅哥。”
  我谦虚地笑,摇着手说:“我不算,苟麻子现在穿西服,打领带,才是帅哥。”
  小敏嘴一撇说:“他呀,在你面前,就是一坨屎。”
  她显然感觉到自己说话粗鲁了,话一出口,一张脸就莫名其妙地红起来。
  我不在乎这些,在我们老家,每句话不带个器官都说不出口。
  “好啦!”她收敛了神情,偷偷看我一眼说:“我们出去吃饭,为你接风洗尘。”

  她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门一打开,我就听到一声尖叫。
  发出叫声的不是小敏,而是站在门口的另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
  她惊恐地看着我,一张脸因为生气而扭曲得几乎变形。
  “陶小敏,你不是人!”她冲着陶小敏吼,眼光在我身上溜过去,恶狠狠的停留在陶小敏的脸上:“你违背了我们的合约,我要搬出去。”
  陶小敏起初被她一惊一乍弄得慌乱,听得女孩子这么一说,反而笑嘻嘻地说:“你要搬走我不反对,但我要申明两点。第一,我没违背合约,你不需要那么尖叫。第二你确定要搬走,按照合约规定,你得付清三个月房租。”

  女孩子一楞,本来扭曲的脸复归原位,居然好看得出奇。
  我以为风平浪静了,悄悄推了一下陶小敏说:“我们走吧。”
  陶小敏甩开我的手骂道:“走个毛线,不说清楚,我才不走。谁错谁买单。”
  女孩子白她一眼说:“陶小敏,你还嘴硬,人赃俱获了,狡辩还有意思吗?我们是说好过的,谁也不许带男人回家。”
  “他是男人吗?”陶小敏哈哈大笑,从背后拖出我来,拍打着我的后背说:“谭茗茗,你看清楚,他最多就是个小男孩而已,何来男人?“
  谭茗茗斜着眼看我,轻声说:“反正是男的都不行。”
  “你上次不是也带了男的回家了?”陶小敏反唇相讥地笑。
  谭茗茗心虚地说:“我带来的可是我弟弟,亲弟弟。”
  “他不也是我弟弟吗?”陶小敏过去一把搂住谭茗茗的肩头,压低声音说:“他是苟胜利同学,来找他的。苟胜利去珠海了,我们总不能把人家丢在街头不管吧?”
  我看到谭茗茗的眼光又瞟了过来,赶紧目不斜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谭茗茗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爱留谁留谁,要是干扰了我,别怪我不给面子。”
  “废话少说,走,一起去吃东西。”陶小敏不由分说拉着谭茗茗就往外走。谭茗茗挣扎了几下,没挣脱陶小敏的束缚,只好叹口气说:“我不管买单的啊!”
  一场暴风雨在几句话之后云开雾散,两个女孩子亲亲热热在前边走。陶小敏回过头朝我一笑说:“别走丢了啊,我可赔不起。”
  她的话让谭茗茗抿着嘴巴偷笑,我陪着讪讪地笑,随着她们走进一家小店。
  坐在店里我打量着外面的小街,这条街不长,躲在高楼大厦之间。小街似乎没有规划,房屋显得凌乱无章。街面上到处都能看到垃圾,有几家做餐饮的小店门口还留着污水。这与我老家的小街如出一撤,根本看不出这是号称最开放城市的深圳。

  街上来来往往走着很多人,大都是些年轻姑娘,花枝招展的,莺声燕语。
  陶小敏点了几样菜,叫老板上来几瓶啤酒。菜还没上,她已经打开了啤酒瓶盖,每人面前放了一瓶,敲着桌子说:“包干啊。”
  喝啤酒我不怕,虽然一场啤酒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写了我的人生,但我始终不会因噎废食,不会因为苟麻子的一场啤酒而从此不再喝酒。
  “喝!”陶小敏豪爽地举起瓶子递到嘴边,看我没动,斜着眼说:“王者,你不敢喝?”
  我淡淡一笑说:“不是,等菜上来再喝吧。”

  陶小敏将酒瓶子往桌上一墩,嚷道:“唉哟,你还是看菜下酒的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眼光瞟了一下旁边的谭茗茗,发现她始终紧抿着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啊?”陶小敏显然发现我在偷看谭茗茗,继续嚷道:“王者,有点男子气好不?想看,就大胆看,酒都不敢喝,偷偷摸摸看女孩子,看来你很在行啊!”
  我尴尬至极,遇到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女孩子,我半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谭茗茗及时为了解了围,她亲启朱唇,温言软语地说:“人家根本不是看我,是在看街景,好不好!陶小敏,你这辈子就是话多,要不,拿酒瓶子塞住嘴巴呀,免得胡说八道。”
  陶小敏嘻嘻一笑,将头凑到我面前来,故作神秘地说:“王者,你看什么街景?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你眼前的这条街,叫花街。为什么叫花街呢?不是因为这条街种了很多花,而是因为这条街上住了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是什么?不就是花吗?所以叫花街了。”
  我正想追问,这些女孩子怎么都聚在一起住。话没出口,被谭茗茗抢先说了:“陶小敏,你又乱说。这里叫花街,不就是因为都是农民房,房租便宜,所以大家都来住的么。”
  “是吗?”陶小敏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看谭茗茗,又看看我,叹口气说:“就算是农民房,这个租金也是要人命的。”
  刚好菜端上来,我们三个各自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各自伸筷子夹菜。
  陶小敏夹的菜没送到自己嘴里,她径直往我碗里送。我想推辞,被旁边的谭茗茗掩着嘴笑说:“喂,你这个王者,还要女孩子来照顾你吗?”
  一瓶啤酒下去,肚子里开始暖洋洋的舒服。别人喝酒胃寒,我喝酒胃暖。眼前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她们并不比我少喝,而且从她们喝酒是架势上看,真喝起来,我绝对不是她们对手。
  她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呢?这个疑问从一开始就没休止过,一直在心里纠缠着我。
  可是我不好开口问她们,人家女孩子没主动说,我即便问了,未必人家会告诉我。就算告诉我了,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我是奔着苟麻子来的,我就不相信一个小学毕业的苟麻子,会比一个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混得还好。
  谭茗茗的责问让我惊醒了不少,我赶紧给她们两个夹菜,端着酒瓶子像是捏着一枚地瓜手雷,四处找她们碰杯。
  我突然的活跃让气氛好了许多,第一瓶酒刚见底,陶小敏又大呼小叫老板再来三瓶。三瓶酒送来了,陶小敏干脆一摆手说:“三瓶拿走,送一箱来。”

  一箱啤酒二十四瓶,除开已经喝掉的三瓶,每人还要再喝八瓶。我心里盘算着,开始发虚。
  八瓶啤酒,就是八斤冒着泡沫的水,我的肚子再大,也不能装下八斤水。我想一头牛一口气喝八斤水也要喘口气,何况她们还是娇滴滴的女孩子。
  陶小敏似乎不在乎八瓶酒,就连谭茗茗,我丝毫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她们的这个态度让我多少有些吃惊。像这般喝法,就算是老爷们,未必敢。
  陶小敏看我在迟疑,笑道:“王者,你要不敢喝,早说。我们不勉强你。不过,我们两个,是一定要喝的。”
  谭茗茗笑而不语,她们的这些神态顿时激发了我的斗争欲。

  老子大男人,还能怕两个小女子不成?我在心里暗暗想。于是将筷子丢在桌子上说:“美女们,我舍命陪君子了。”
  “陪不陪,你看着办。”陶小敏递给我第二瓶酒,感叹地说:“其实我们今天能聚在一起喝酒,本身就是缘分。佛说,五百年修行,换来的只是回首一眸,像我们坐在一起喝酒,不知道修行了几千年。”
  “你说,我们像是修行了几千年的人吗?”谭茗茗突然幽幽地问。
  “我觉得是。”陶小敏笑嘻嘻地说:“是人,都得修行,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修成了神,有的修成了人,还有的,修成了牲畜。”
  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声未毕,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苟麻子打来的,我本来浮躁的心顿时一片温暖。
  陶小敏冲着电话大喊:“苟麻子,你什么时候死回来?”
  我不知道苟麻子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我看到陶小敏的脸阴沉了下来,她捏着电话不耐烦地听了一会,一声不响就挂了,举起啤酒瓶说:“来,我们喝酒。”
  我小心翼翼地问:“苟麻子什么时候回来?”
  陶小敏白了我一眼说:“你们什么狗屎朋友?”

  我纠正她说:“不是朋友,是同学。”
  陶小敏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浑身上下居然笑得颤抖起来。
  “狗屁同学。”她放下酒瓶,挑衅地看着我说:“王者,你被你同学卖了,晓得不?”
  我摇摇头说:“怎么可能?苟胜利不会是那样的人。我们两家都在一条街上,他卖我,以后还怎么回家见人?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谁会买我?”

  “我买。”谭茗茗突然抛出一句话来,她并不看我,手指头在桌子上划拉几下说:“王者,你希望卖多少钱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遇到这么两个女孩子,我像一条京巴狗一样,被她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买个毛线!”陶小敏瞪了谭茗茗一眼说:“你以为他是东西呀,还买。你买他干嘛?做老公?”
  谭茗茗骂道:“管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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