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装脏，请一路仙神。
　　装脏，是中国传统礼祭仪式中的一种习俗，意为造像请神时，为神像装填内脏。
　　历史上许多传统民俗和宗教信仰场合，都有神像佛像的应用，如皇家宫廷祭天祭祖的礼乐典仪，寺庙道观里的佛像仙君金身，家宅请神辟邪招财求子保胎，人死后的镇墓陪葬等等。
　　神像的制造工艺繁杂，请神开光仪式繁琐，是一门讲究的手艺，早年间，请神是个能让江湖手艺人谋生的行当。

　　神像造像常见以石材，陶土，黄铜，木材等为主材经工匠雕刻制作成型，按照习俗说法，这时的神像只能算是一个工艺制品，一个空壳子，供奉上吃香火也不灵，要经过开光仪式，包括退鲁班，装脏，挂袍上彩，请高僧老道来做法请神，把神仙的灵光请进神像，才算是灵了。
　　其中的装脏，就是指为神像内部中空，填装各种法器，经卷，药材，宝诰，符咒，器物……赋予神像内脏和灵气的过程，其中门道颇多，根据不同的宗教流派，请不同路的仙神，请不同的看事儿先生，所使用的装脏内容，也各有不同。
　　如道教装脏中所用常有金银铜铁，五色谷粮和绳线，黄表藏符，山材中药，铜镜经卷等，佛教装脏中常有法身舍利，五部大陀罗尼，十二药精等，还有专门的著作《佛说造像量度经》为造像条规，除此还有颇多封建迷信民俗野神偏门的装脏文化。
　　因其多与牛鬼蛇神之说相关，所以在民间也不乏有许多相关的民俗传说故事。
　　《宋稗类钞》中就有记，宋徽宗年间，两淮土木兴工之地发掘出过古早陵寝，墓中出土了不少青铜明器，其中尤以一组兽首像最为“有一眼”。

　　据史考据，兽首像以青铜为料，工艺精湛成色上好，出土一组齐全十二只，依天文十二地支表征，皆为兽首人身，衣冠神态各有不同，从雕工和所用祥纹徽印考据，至少是汉前的礼祭器皿，具体朝代年份不详。
　　当时，正值北宋花石纲之役时期，宋徽宗骄奢淫逸，征天下奇异之物，知有此兽首像出土，大喜，令苏州应奉局运送至开封呈于圣上，然不料运送途中遭遇兵匪劫掠，纲运尽数失窃，兽首像也丢失了，下落不明。
　　徽宗震怒，之后又是剿匪又是应奉局里不少人出来背锅，这些都是后事，与这次的故事关系不大，不多赘述，单说这失窃的兽首像，史书中最后也就说了个丢失，草草收尾，再无其他记载。
　　然而历史漫漫广阔，官方史书记载只是笼统的大事纪年，九牛一毛，更多那个时代发生在中国大地的乡村城市各个角落数不尽的细枝末节的故事，还是要在野史和当地民间流言中考据探秘。
　　失窃的兽首像虽在正史中再无记载，但在当地河南开封一带始终有故事流传，明清年间，疑似青铜兽首像的部分残片在当地的古董文玩市场流出，据传市面上出现过青铜寅虎像的兽首部分，被一个两淮的盐商以高价买走收藏。
　　真假不知，但坊间传闻有许多都指向一点，说当年那十二地支青铜兽首像里装着值钱的装脏，满是陪葬的金银财宝，落入土匪手里后被砸开取宝分财销赃，才有了兽首像的外壳碎片流入文玩市场，而得了财宝的土匪们早就摇身一变，金盆洗手，凭借这笔横财洗白成了地方豪绅。
　　甚至，有一些更加牛鬼蛇神的说法和民间流传的谬言，那兽首像是墓中出土，是古代祭祀的器皿，上面沾着不详的鬼东西脏玩意儿，当初那些砸开神像窃取装脏的贪心土匪们，放出祸害来了。

　　还有不少当地的神鬼迷信之说，什么夜里吃尿炕小孩的太岁，死半年的驴爬出来拉磨盘，大闺女肚子里有老太太哭丧……都被跟其挂上了钩，封建市井老百姓们的碎嘴子，最会吹牛逼，次会传闲话，由此催生了不少地方的风俗与迷信。
　　这些地方上的流言传闻，肯定不真，但也未必全都是假，无风水不起浪，无土树不生根，关于十二地支青铜兽首像的装脏，有这样的传闻流出，那想来也是有些说法。
　　所以，经过查阅研究相关野史和地方民俗流言，笔者进行了编纂汇总，整理润色，架空舞台，写下了这次的故事，《俗主》。
　　《俗主》的故事，以这失窃十二地支青铜兽首像的“装脏”去向为引，结合笔者所整理的各种地方民俗故事，正野史实事，有些是历史上真实发生，有些是道听途说，有些是为故事精彩所需的艺术加工，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莫细较真，且当猎奇一乐。

　　故事发生的年代和人事，无从考究，也无需细究，皆为架空虚构。
　　十月，秋老虎刚走不久，北方的天虽然渐渐凉快下来，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余燥。
　　滨海大学城。
　　今天上午没课，但宿舍里周八蜡也没闲着，手机上正和人聊微信，对方是一个百万粉丝挺有名气的b站游戏区up主。
　　周八蜡发信息给对方说，昨天已经把写好的游戏评测稿和视频脚本，还有录制好的游戏素材，给对方网盘发送了过去。
　　这是周八蜡学业之余打工赚钱的途径，做游戏up主的视频幕后团队。

　　他提供视频脚本和游戏素材，对方只要念稿子配音制成视频，就可以发到b站上恰流量赚钱了。
　　老板：视频和文件收到了。
　　对方简单回了这么一句，算是回应了周八蜡的劳动成果，然后给他发了红包，点开有300块钱。
　　这是一期视频的酬金，周八蜡每个月大概能从这个up主那接七八次这种评测视频的活儿，一个月收入能有2-3k块钱。
　　这对于一个大二学生的兼职收入来说，还不错，当然，肯定不如up主老板赚的多。

　　对方每个月花两三千从周八蜡这买的视频，配音发在自己账号上，利用粉丝量，轻轻松松就能月入几万块钱。
　　虽然视频大头部分的脚本，素材，稿子都是周八蜡做的，但他只是个幕后打工仔，名声和收益属于up主老板。
　　当然，周八蜡人比较佛系，钱够日常生活就行，不太计较这些。
　　老板：最近有个新手游《俗世》，厂商发给了我内测资格，正好做下期视频素材，我一会把下载地址和激活码发你，你玩一下，录下游戏素材，写下稿子。
　　这才刚一个工作结束，下一个工作马上就来了，但周八蜡很乐意就是了，反正他是按件计费，有工作就有钱赚。
　　周八蜡：什么类型的游戏？哪家厂商？最近圈里好像没听说有《俗世》这么个IP。
　　周八蜡干一行专一行，然而，对方作为一个百万粉游戏up主，却完全没觉得自己需要这些职业素养，毕竟这个名头只是捞钱的工具，她只管监督员工干活和数钱。
　　老板：我又不是游戏宅男，你问这些我哪知道，我问你化妆品牌子你能说上来么。
　　周八蜡：兰蔻欧莱雅雅诗兰黛？
　　老板：……
　　周八蜡：怎么了?

　　老板：稿子素材尽快，这期视频加急，三天内要，拖稿扣钱，晚一天-100块。
　　对方好像给周八蜡怼急眼了，发完下载地址和激活码，就结束了聊天。
　　周八蜡也没太当回事，他平常除了工作和工资，跟这个up主老板本就没很多交流，转头看起了对方发过来的游戏。
　　点击地址下载，安装好，开始游戏。
　　手机屏幕上，简洁的界面，一行行文字浮现，没有任何画面建模，只是用最简单的载体，文字，推动游戏的进程。
　　这……是个文字游戏。
　　“你在一间破庙里醒来。”

　　“你脑海中回荡着远行前祖辈的嘱托。”
　　“黎明前的枪声捎来故土的硝烟，那是被称为‘俗世’的遗忘地，也是我们的家乡。”
　　“俗世之主于‘分食之夜’陨落，腐朽的旧秩序破碎，苍茫大地分崩离析，荒诞的牛鬼蛇神猖狂肆虐。”
　　“古老的牛鬼蛇神们，掠夺了俗世之主陨落的遗体分食，从中掌握了香火的力量，发起了争夺成为新俗世之主的战争。”

　　“市井江湖，山河隍市，关外北马，侠武乱禁，百无禁忌，福衰宝运，南洋邪灵…古老牛鬼蛇神们挥兵而起，从那之后，俗世进入了漫长的黑暗动荡，充斥着无休止的纷争。”
　　“牛鬼蛇神食香火，人食五谷。”
　　“我们是食谷者的后代，曾在俗世的动荡中被放逐，如今，你重新踏足这片故土。”
　　“啊，食谷者，去吧，去争夺，去从牛鬼蛇神们手中争夺力量，去夺回我们的故土，去成为新的俗世之主。”

　　“点击‘推开庙门’，踏入俗世。”
　　庞大的世界观展开，周八蜡有些意外，虽然是个文字游戏，但看起来有模有样，如同“跑团游戏”里的地下城主和守秘人般，在给玩家讲述故事。
　　碎片般的文字信息，给周八蜡描述了一个鬼神割据，充斥混乱与纷争的世界。
　　玩家扮演的身份叫食谷者，目标是夺回祖辈曾经生活的土地，成为新的俗世之主。
　　周八蜡点击“推开庙门”，继续游戏。
　　“你走出破庙，踏入了俗世。”
　　“广阔的天地展现在你眼前，神佛悬尸，城墟废庙，俗神漫天，祸祟遍地，腐朽的土地上，污秽与邪祟野性生长。”
　　“你吸入了俗世故土的第一口空气，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
　　“你的食谷者血脉与故土产生了共鸣，沉睡的天赋被重新唤醒。”
　　“你的脑海里回忆起了，自己在儿时满月那天，抓周的场景。”
　　“抓周场景随机中……”
　　“抓周场景随机完成，请在下列三个抓周物品中，选择一个获取。”
　　“佛子转世，你天生与我佛有缘，天生有佛光普照，天赋效果：佛宗亲和加成，佛法修行速度加成。”

　　“灶王爷，你天生拥有人食五谷知风雨顺，灶燃常世监巡人间的民俗使命，天生市井百姓亲和，天赋效果：事件触发率增加。”
　　“古神审美者，你天生拥有与众不同的审美能力，面对不可名状和恐怖诡异事物拥有一定程度抵抗力，天赋效果：遭遇灵异事件时体力消耗减少。”
　　“请注意，抓周结果决定食谷者获得的天赋，每个天赋独一无二，选择后在天赋持有者死亡前，无法再被其他食谷者获得，请谨慎选择。”
　　这“抓周”是选个初始天赋？初始职业？
　　周八蜡玩过的游戏多，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抓周物品是什么意思。

　　周八蜡看了看，他现在有三个选择。
　　佛子转世，这个首先排除。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游戏的世界观似乎庞大复杂，这佛子转世更像是偏向某种流派的专精玩法。
　　而对于周八蜡来说，他要做游戏评测，更广泛丰富的游戏体验，才是他需要的。
　　古神审美者，减少体力消耗。

　　灶王爷，增加事件触发率。
　　周八蜡现在还不清楚体力是什么机制。
　　增加事件触发率，对于游戏内容体验或许更多，考虑片刻，他选下了，灶王爷。
　　“你已获得，灶王爷抓周物（唯一）”
　　“食谷者，你唤醒了血脉中的天赋，这也将是你以后行走俗世的名号，去吧，去成为俗世之主，让俗世的土地传颂你的名号。”

　　游戏没有画面，没有演出，只有文字，但却慷慨激昂的鼓励着玩家，用文字在周八蜡的面前展开一段波澜壮阔的探险。
　　周八蜡玩到这里，体验感觉还不错，虽然没有画面没有建模，但文字的留白和疏离感却反而恰到好处。
　　他感觉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异世界，他在那里探险的一举一动，被用文字记录成了日记，呈现在了眼前。
　　周八蜡心里对这游戏有个不错的初见印象，正打算继续玩，却突然觉得异常。

　　他抬起手机，手机上不知何时串上了一个挂坠，掌端灶火，睁眼巡世，赫然是一个小灶王爷形象。
　　他可没买过这样的挂坠，就在几分钟前手机上还没有这么个东西。
　　周八蜡错愕的翻看游戏内容，注意到那行被标亮色的文字。
　　“你已获得，灶王爷抓周物（唯一）”
　　游戏里获得的物品，出现在了现实？

　　但还没等他细琢磨怎么回事，手机微信就开始叮叮响不停，不断有人给他发消息。
　　班长：周八蜡，把你们寝室的高数作业收一下，一会儿我去拿。
　　辅导员：你们班下周有机课做实验，你帮忙跑趟实验楼，去约个教室。
　　母上大人：昨天菜市场买菜碰见老同学了，她们家闺女跟你岁数差不多，我看照片上挺漂亮的，你们加个微信聊聊呗？
　　冤种妹妹：哥，借点零花钱。
　　召唤师峡谷开黑群：@所有人，都上号上号，峡谷五排碰碰车发车了。
　　绝世大猛1男寝群：@老周，中午帮我去食堂带个饭，青椒肉丝炒饭，不要青椒不要肉丝不要饭。
　　学生会外联部群：@所有人，外联部干事今天晚上8点半来办公室开个会，迎新晚会拉赞助的事，收到请回复。

　　亲朋好友，老师同学，就跟约好似的，突然一股脑的事情，找上周八蜡。
　　这似乎不是巧合……
　　周八蜡看向手机上那个灶王爷挂坠，又翻看《俗世》游戏里的记录。
　　“灶王爷，你天生拥有人食五谷知风雨顺，灶燃常世监巡人间的民俗使命，天生市井百姓亲和，天赋效果：事件触发率增加。”
　　事件触发率增加……
　　周八蜡拿着灶王爷挂坠，看看响个不停的微信，这算不算任务触发率增加？
　　周八蜡又不傻，这么明显的诡异现象摆在眼前了，他怎么也意识到这个《俗世》游戏不对劲了。
　　周八蜡：那个《俗世》游戏怎么回事？
　　周八蜡给up主老板发微信问道，毕竟游戏和内测激活码都是对方给的。
　　老板：什么怎么回事？我又不懂游戏，我只管接商单的，我把厂商电话发你，有问题你自己去问，我正在健身房呢，不重要的事等晚上有空了再聊。
　　绝了，这么不走心的老板，不过周八蜡也习惯了，对方只是个把游戏up主身份当捞钱工具的商人，走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催员工干活，一个是数钱。
　　up主老板那边把厂商电话发了过来，周八蜡试着打过去，但始终没人接听，他又上网搜了搜，也消息全无，看来想探究这诡异游戏的来历，暂时没戏。
　　那就先玩着吧，不说其他，这神奇诡异的超自然力量，就足够吸引人继续。
　　而且，参加游戏内测的不止他一个人，甚至以后这游戏如果公测了，所有人都能玩上，如果大家都是这样，能把游戏里的奖励物品带出来，还能发挥神奇效果……

　　周八蜡心中隐隐有预感，关于这个《俗世》游戏，很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那他应该是幸运的，是很早一批接触到这个秘密的人，本着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周八蜡决定对这个游戏多下些功夫。
　　“食谷者，你走出了破庙，觉醒了天赋，你觉得身体中充满了力量，野心在你的胸中膨胀，你对自己能横扫这片土地上的牛鬼蛇神，成为俗世之主，越发坚信。”
　　“你的面前是一个双岔路口。”

　　“左边这条路，看起来很荒凉，视野可见之内，看不到任何人烟，不知通向何方，但未知的神秘似乎更吸引人。”
　　“右边的这条路，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破落的村镇，但距离太远了，你看不清楚村镇里的详情。”
　　“食谷者，你将选择哪条路继续你伟大的征途，左或者右，或者另辟蹊径。”
　　三个可选项，左，右，另辟蹊径。
　　周八蜡心说两条路三个可选项，这设计也是有意思，好奇选了那个“另辟蹊径”。
　　“未来将成为伟大俗世之主的食谷者，天生拥有卓尔不凡的视野，你觉得自己不该走前人走过的道路，于是选择另辟蹊径。”
　　“你走在没有前人走过的道路上，满心自信，如同一位开拓者英雄。”
　　“你遇见了一只路过的黄皮子。”

　　“你被黄皮子咬死了。”
　　“你已死亡。”
　　靠，暴毙了，周八蜡懵了。
　　他这好像才刚进游戏还没走两步，这是什么初见杀，这游戏好大的恶意。
　　而且，周八蜡翻看前面的游戏文本，前面把他吹捧的多么英明伟岸，后面这简单一句被路过的黄皮子咬死就有多讽刺。
　　明明没有画面只是最简单的文字，他却感觉在字里行间字缝里，看到了一幅充满阴阳怪气的，嘲弄的嘴脸。
　　啧！垃圾游戏！
　　周八蜡一边骂着，一边继续玩。
　　角色虽然死了，但游戏并没有结束。
　　“你已死亡，意识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中，黑暗中你看到了一艘摆渡船，无数的亡者灵魂登上船，被送往属于死者的世界。”

　　“你的意识混沌，跟随着亡者的队伍，打算登船，却被拦下，摆渡人望向你，食谷者啊，被俗世放逐之人，被死亡拒绝之人。”
　　“你重新睁开眼，再次从破庙里醒来。”
　　周八蜡看着游戏里的一行行文字，这意思应该是自己的角色复活了，复活在了游戏最开始的破庙里。
　　“食谷者，你被死亡拒绝，重新踏上了俗世的土地，你感觉有些疲惫和劳累。”
　　“你是打算拖着疲惫的身躯出发，还是暂且在破庙里休息整顿。”
　　“请注意，休息，需要休息现实时间八个小时，才能完全恢复体力状态。”
　　居然有新的选择出现了，虽然回到了开始的破庙里，但这次出现的剧情不一样。
　　两个选项，出发，休息。
　　休息选项里，提到了体力，古神审美者那个抓周天赋里提到的机制。
　　周八蜡虽然从游戏的开局杀恶趣味里，嗅到了这游戏恶意满满，觉得休息整顿，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休息需要八个小时。
　　他这才刚开始游戏，正是热情最高，迫不及待的时候，结果让他歇八小时再来？恶心人是吧，折磨人是吧，坏事做尽是吧。

　　周八蜡想着反正不会死，而且也没说疲惫出发的后果，抱着侥幸心理选了出发。
　　“未来的俗世之主心智坚定，即使身心疲惫也不会停下脚步。”
　　这阴阳怪气的句子一出来，周八蜡就觉得不好，怕不是又要遭殃。
　　“你又来到了岔路口，上一次的失败没有打倒你，是啊，你可是拥有野心成为俗世之主的食谷者。”

　　“那么这一次，你要选择哪条路呢。”
　　还是那三个选项，左，右，另辟蹊径。
　　周八蜡这次肯定不会选另辟蹊径了，他选了有村镇的那条右边的路，然而……
　　“伟大的英雄，会从失误中吸取经验，你很有头脑的避开了上一次犯过的错误，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
　　“你走上右边的路，村镇近在眼前。”

　　“你又遇见了一只路过的黄皮子。”
　　“你又被黄皮子咬死了。”
　　“你已死亡。”
　　周八蜡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搞人心态是吧，两条路都是死路，剩下左边那条路他甚至不用选，都能想到可能还是死路，这八成是个剧情杀。

　　“你又一次来到了亡者的世界，摆渡人又一次拒绝了你，背负放逐诅咒的食谷者，不被死亡所接纳。”
　　“你再次苏醒在破庙里。”
　　“你感觉到更加疲惫，这一次你需要十六个小时的整顿，才能恢复体力状态。”
　　“同时，身体的强烈不适令你意识到，心怀伟大野心的英雄也需要休息，被死亡拒绝之人也有极限。”

　　“如果你继续拖着疲惫多死亡几次，说不定会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行文字的出现，令周八蜡精神一震，不光因为内容，还因为这行字有颜色，使用了刺眼警示的血红字眼。
　　周八蜡刚才想说，死亡虽然有体力状态疲惫需要休息的惩罚，但疲惫状态仍然能进行游戏，好像完全不用在意这个惩罚。
　　结果，游戏马上就打了他的脸，出了一行红字警告。
　　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是什么意思？
　　死亡被删号？
　　这要是一般游戏，周八蜡不觉得会有拒绝用户的游戏公司，但是，他看了看手里的诡异灶王爷挂坠，这可不是一般游戏。
　　“你打算拖着疲惫的身躯出发，还是暂且在破庙里休息整顿。”
　　还是两个选项，但这次周八蜡本着谨慎小心的态度，选择了休息整顿。
　　虽然要十六个小时，但耗时间，总比真被删号了永远错过这个神秘游戏要强。
　　“你似乎认识到了自己能力的极限，选择了暂且休息整顿，十六个小时的休息很漫长，但这又是谁的错呢。”
　　你大爷的，周八蜡心里骂街，这游戏的文本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

　　不过，就在他选择休息整顿，吃下这个哑巴亏后，却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灶王爷天赋，触发。”
　　“你在破庙休息时，发现了一具尸骸。”
　　“尸骸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死亡的时间和生前的穿着，但你从尸骸中摸出了一本残破的古籍。”

　　“值得庆幸的是，古籍上是你认识的文字，不需要其他语言学知识和破译技巧。”
　　“你研读古籍，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一种上古秘术《望气术》的修习方法。”
　　“虽然古籍残破缺页，但你仍然通过学习研究，掌握了部分秘术内容。”
　　“你已获得，残缺望气术（凡品）。”
　　同时，随着游戏里角色获得望气术，周八蜡本人也突然感觉眼前一花。
　　视野里，开始看到一些莫名的气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