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发来的短信

作者: 夜半枕边人

  漠北老城,自古五户为一邻,五邻为一里,自从代表着海洋、森林、火焰、大地与天空的五福娃降临后,漠北市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现代化大都市。
  随着城区人口不断增加,越来越多钢筋水泥的大楼为这座城市孕育出了繁荣,孕育出了希望,同时也孕育出了那些在光鲜外表下不为人知的故事。
  马蹄子胡同建造于前朝年间,经历了百年变迁,终究在众多高楼大厦中倔强地保留下了原貌,然而就在这样一条古香古色的街道尽头,却坐落着一所漠北市的最高学府:漠北政法大学。
  校区内,刑事侦查学研究生院办公室。
  慕容水浑身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环顾四周,神游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昨晚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于是擦擦嘴角,却发觉口水已干巴巴地印在了下巴上,嘴里小声嘟囔道:“徐天南你这个死家伙,自己带的学生论文不管,非要我这个助手帮你看……不如把工资上交给我算了!”
  神游还未结束,短暂的敲门声也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估计是哪个学生找了过来,于是慕容水起身穿过满地的零食包装袋后打开门,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道:“你好同学,有什么……额?”

  慕容水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了一点,继而打量着对方,发现来者并不是自己学院的学生,却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红通通的眼角挂满了泪痕,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疑惑道:“你找谁啊?”
  门外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们是……犯罪专家吗?”
  慕容水一口气差点噎过去,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姐姐你可别搞错了!我们这里是政法大学刑事侦查学研究生院,你可以称我们为‘犯罪学专家,但绝对不是‘犯罪专家’,虽然就差一个字,但是干的事情可完全不一样哦!”
  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慕容水也不在意,并问道:“你是学生家长吗?”
  女人摇摇头道:“我不是家长,我是在报纸上看见了关于你们的新闻报道,所以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帮忙。”
  “帮忙?在报纸上看到的我们?”慕容水是个大大咧咧性格,此时也并未多问,只是抬手将对方请进了办公室,可谁知凌乱的房间到处都是自己昨晚吃剩的垃圾纸屑,连个巴掌大的下脚地儿都没有。于是踮起脚尖三两下踢出一块完整地面,变魔术般抽出一条折叠凳放在了女人面前,继而问道:“说吧,啥事?”
  女人坐下后面色憔悴,脸上挂满了抑制不住的心事问道:“对不起啊姑娘,刚才说错话了,不过既然你们是‘犯罪学专家’,那是不是很厉害?”
  这种变相的夸赞方式顿时击中了慕容水那颗“不炫耀就会停止摆动”的小心脏。

  此时她也忘了问对方真正来意,得意兮兮地道:“嗨哟!姐姐,您这话可就说对了,刑事侦查学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简单来说就是对犯罪者进行综合分析研究,结合案发现场一切的遗留痕迹去探索其犯罪目与规律,从而达到锁定嫌疑人、侦破案件并预防犯罪的目的,这门学科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厉害!我问你,三个月前,4?15连环盗窃案知道不?报纸上都刊登了,就是我们协助警方一起破获的。”

  女人摇了摇头。
  慕容水又道:“那去年轰动一时的‘聊天室杀人案’你知道不?凶手在网络聊天室内物色目标,而我们当初也是根据受害者之间的隐藏规律抓获了凶手。”
  女人再次摇了摇头。
  “这……”慕容水想了想又道:“那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总该知道了吧!就是那个使用‘演绎法’来推演犯罪行为的天才侦探,原理就和我们现在所用的方法差不多,凭借分析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活动,同时再根据对方心理、生理与外貌特征的表象来推演出案情的既定发展方向。”

  眼前的女人越听越迷糊,慕容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于是打定主意要在对方面前露一手道:“姐姐,咱们这样吧,你不要讲话,我就能推理出今日你来此的目的。”
  说完后,慕容水仔细打量着对方。
  她看见对方手里提了一个透明的档案袋,档案袋中有一张典当行开具的当票、一个通话记录单、一个相片袋,同时又发现对方朴素的衣着不知洗过多少水早已显得发白,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便是右手中指戴着的金戒指,而头发上更是散发着一股劣质的二手烟味。
  片刻的思考过后,慕容水分析道:“这位姐姐,你男朋友是不是有外遇了?”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水,刚准备说什么却又听对方解释道:“停!你不必对我的推理感到惊讶,这是作为刑事侦查学专家应该具备的基本观察力。我发现你刚哭过,而且从你右手中指的戒指推理出你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同时你提着的那个透明文件夹中还有一张当铺开具的当票,这说明你的经济情况比较窘迫,男朋友不愿意在你身上花钱。然而除了当票以外,文件夹中还有一张通话记录单,一个相片袋,这就足以说明你现在已掌握了男朋友出轨的证据。”

  慕容水说完后得意地看着对方,这通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推理也使得她内心有了极大的满足感,继续又补充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你有一个并不爱你,不愿在你身上花钱并且已经出轨了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还要戴着戒指呢?唯一合理的解释,也是这次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你不想与男朋友分手,你想在合法的途径下让我们帮你赶走小三,我说的没错吧?只可惜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去找律师或直接去法院起诉,毕竟太小的案子……哎哎哎?姐姐你去哪啊?”

  面对慕容水这通天花乱坠的推理,面前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竟直接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懊恼地自语道:“算了,我还是走吧!”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
  丝毫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夸赞的慕容水,此时内心就仿佛吃了瘪一样。

  于是上前拦住对方道:“姐姐你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啊,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专业研究生导师……的助手,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做做心理疏导?其实男朋友出轨这种事没啥大不了的,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呀!”
  经慕容水这么一说,女人的情绪顿时崩溃,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此时也已到了上课时间,楼道内不少经过的学生与老师都在看着这边一幕,搞得慕容水尴尬万分,挠着脑袋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慕容水根!你又在搞什么鬼!”
  人未到声先至,这间办公室的真正主人,也就是那位真正的刑事侦查学研究生导师徐天南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徐天南刚到办公楼,从他听见闹哄哄的人群时就预感不妙,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助手在闯祸、吹牛与把事情搞砸等一系列领域早已超越了碳基生物所能达到的水准,因此今早这事想都不用想,十之八九与她离不开关系。

  果不其然,当徐天南看见蹲在地上大哭的女人后,立刻就意识到肯定是慕容水惹的祸根,眼见对方还想躲起来,三两步冲上前揪住对方耳朵训斥道:“慕容水根,你又在搞什么鬼!”
  二十年多前的漠北市还是一片乡村,某天晴空万里,一声啼哭响彻在了村里,伴随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呱呱坠地。
  这个小婴儿是个女孩,并且有着一个非常好听的复姓“慕容”,按照当地习俗,女孩需要父母为其共同取名。
  因此当母亲看见这个水灵灵的孩子后,当即为其名字取了一个“水”字。按理说慕容的复姓加中间一个“水”字,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一个惊艳又动听的名字。
  偏偏种地的父亲希望女儿将来做人不要忘本,于是又为其名字最后一字取名为“根”,意在将来不论去了哪里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因此这个可爱的女孩最终得名“慕容水根”。
  此时,被揪住耳朵的慕容水痛得叫声都失了调子,大声道:“啊啊啊啊……老大我错了,嗷……放手啊!”

  徐天南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先散去,继而走到女人身边,蹲下身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啊,我助手这个人做事不着调让你看笑话了。”
  女人并不理会徐天南,只是擦干了眼泪就想离开,口中自语道:“我真傻,不该指望你们能帮我……”
  眼看女人即将离开,徐天南突然道:“请问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找人吗?”
  情绪低落的女人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眼睛里也初次有了神色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徐天南笑了笑,回答道:“我不仅知道你想让我们帮你找人,同时我还知道你做着白天夜晚两份工作,一份是网吧的网管,一份是铁板烧店员,而就在你刚才来我们这里之前,还去当铺当掉了你脖子上的项链,至于你宁可当掉项链也没有当掉手上那个金戒指的原因,则是因为这个戒指并不是你男朋友送的,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留给你的,请问我说得对吗?”
  听到这番话,女人突然愣住了,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你认识我?”
  徐天南笑着摇摇头,“当然不认识,这些事情都是刚才你自己告诉我的。”
  女人疑惑道:“我告诉过你?”
  徐天南点点头,“你并没有直接用言语告诉我,因为人的言语有可能会骗人,但你身上的物件、表情、肢体动作与行为习惯不会,这些东西都有着它们自己的语言,一旦读懂了这些语言就可以掌握到你的个人信息,通过这些信息就可以了解你大概是什么样的一种人,也是我了解你最直接的一种途径。”
  看着面前女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慕容水趁机凑上前指着徐天南解释道:“这是我老大,刑事侦查学专家徐天南,我叫慕容水,是他的助手,唔……高级助手!这下你终于明白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吧?”
  “你闭嘴!”徐天南示意慕容水别吭声,继而又解释道:“我刚才见你第一眼,就发现了你的右手掌下方有一块很厚的深色茧子,这在医学上被称为典型的‘鼠标手’,说明你的工作与电脑有关,同时你的身上还有股浓烈的烟草味,但我又发现你的牙齿与两手食指的第一关节处并没有吸烟人才有的烟斑,说明你没有吸烟的习惯。所以我猜测你工作的环境是经常使用鼠标、并长期吸入二手烟的地方,大概率是网吧。至于你的另一份工作,则是我发现你的小臂内侧有许多的油渍烫伤痕迹,但手掌腕骨与指尖的部位却没有烫伤,说明你的这份工作需要经常在烧开的热油上方以戴着手套的姿势进行操作,那么符合这一特征的工作便是铁板烧的厨房,试问一个打着两份工作连休息时间都没有的人又怎能会去谈男朋友?”

  徐天南顿了顿,又指向对方脖颈处一抹细密的乌黑色痕迹道:“你脖子上曾长期佩戴过一条镀金项链,但如今这条项链已经变成了当票对吗?”
  “这……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面前女人顿时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扣在了胸前,做出了紧张时无意识的条件反应。
  徐天南道:“镀金项链的金含量很低,因此脱落的物质才会与你皮肤表层汗液产生了氧化,在你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氧化过后的黑色印记,但这圈印记却十分明显,说明你才将项链摘下来不久,试问你突然将项链取了下来,而你手中的档案袋里又有着一张当票,你觉得此刻那条项链会在哪里?”
  “啊哈!原来是这样!”
  一直在一旁认真听讲的慕容水激动地跳了起来,打断道:“老大!我懂了!镀金的项链本身就不能当出一个好价钱,所以她就算当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并不那么值钱的项链也要留下戒指,难怪你会认为那个戒指是一个重要的人留给她的,对吧?”
  徐天南敲了一下慕容水的脑袋,耐心地再次解释道:“你要改掉这种主管臆断的猜测,尽可能从实际的行为表象来进行考虑,现在你看一眼她手中的戒指。”
  慕容水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女子手中戒指,发现这枚黄金戒指上被缠绕了一圈不易察觉的黄色细线,顿悟道:“这个戒指的尺寸……不合适!”
  “没错。”徐天南点点头道:“不管是自己买的或是男朋友送的,没有人会选择一个与指围不合适的戒指,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枚戒指是另一个重要的人留给自己的,因为尺寸有点偏大,所以她才会在上面缠绕几圈细线,然后戴在了十指中最粗的中指。”
  一切的分析结束,徐天南终于对面前女子道:“早晚班连轴转的你经济情况窘迫,宁可当掉身上值钱的饰品也要来找我们只有两个原因,一:你的诉求是非法的,你不敢去派出所立案,例如因参与地下赌博而欠下了赌债。二:你的诉求是合法的,但派出所却没有为你的诉求立案,再结合你档案袋中的通话记录单与照片,大概率你是想找人。但不论是哪种情况,我都知道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找到我们这里。”

  女子此时也完全相信了面前的人,她从档案袋中拿出了那张相片袋,从中取出了一张年轻女孩子的照片道:“我叫李香兰,就在三天前,我妹妹失踪了,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但是派出所却没有立案,我……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人口失踪一直都是大事,有时甚至会由治安案件上升到刑事案件,通常失踪超过24小时警方便会立案,但这名叫李香兰的女子之后所说的事情却使得这起案件变得匪夷所思。
  办公室内。
  李香兰解释道:“我妹妹叫李香琴,她在本市一家工厂上班,上周五下班时曾与我打过一个电话,但就在那通电话过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家,而我却每天都能收到她的手机发来的信息,也正是因为这几条信息间隔在24小时以内,派出所那边才无法立案!但是……但是我确定发短信的绝对不是她!肯定有人拿走了她的手机!”
  李香兰打开手机,果然显示出了两条妹妹最近发给自己的短信,而这两条信息也分别是在昨天与前天时间发送。
  ——姐姐,我想出去玩几天,不用担心。
  ——姐姐,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李香兰道:“短信里这个人绝不会是琴琴,我了解她,她从不叫我‘姐姐’,都是称呼我为‘老太婆’!而且我早就和她约好了周末那天要一起回家过生日,所以她一定是出事了!”
  听到这番话,慕容水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香兰姐,你这人咋就那么实诚呢!你去报案的时候就不应该把发短信的事告诉丨警丨察!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他们不知道,就得去查,就算将来这事真被查出来了,你一口咬定手机出问题了就行。”
  “别胡闹!事已至此了你说这话有什么用。”徐天南示意慕容水别打岔,同时又问道:“你和妹妹在周五下班时打的那通电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香兰道:“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当时她刚从工厂下班,并且告诉我准备与那个叫顾小白的闺蜜一起顺路回家,因为这俩人平常就玩的挺好的,所以当时我就没有在意,但是自那时起她的电话就再也没有接通过。”
  慕容水又问道:“那你去找过那个叫顾小白的女孩了吗?”

  李香兰点点头,面露痛苦的表情道:“找过了,但是顾小白那个女孩什么话都不愿意讲,甚至不肯承认那天她与琴琴一起回家的事,不管我来来回回怎么问她都不说,问到最后她索性直接不见我了,我……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拿她没办法……”
  慕容水想了想道:“其实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都比较细腻一些,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妹妹其实并没有失踪,只是和一个关系较好的男孩子一起……”
  “不!不可能的!琴琴她还小,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李香兰拿起那张通话记录单解释道:“而且你看这张通话记录单,三天里她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那是因为她的手机一直在关闭状态,而那个拿到她手机的人只会在需要给我发短信时才开机,一旦发了短信以后立刻又关闭了手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徐天南终于开口问道:“如果按照24小时以内收到一条短信的规律,你会在几个小时后再收到一条用你妹妹手机发来的信息。但是若真的如你猜测,发短信的那个人不是你妹妹,那么我想对方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让这桩案子无法立案。”
  慕容水问道:“对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徐天南低声道:“失踪人口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对方既然有意在拖延时间,很可能……”
  话说到这里,徐天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因为他此时已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片刻后,李香兰见对方不语,以为是对方想趁机要价,于是从手中摘下了金戒指,又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的现金递给徐天南道:“其实我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们的新闻,也是才知道有时候丨警丨察办案都会找你们帮忙,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帮我找到妹妹,只要找到了妹妹,这些都可以算作是你们的酬劳。”
  徐天南将金戒指与钱推了回去,解释道:“香兰姐,你误会我意思了,虽然我不是丨警丨察,但我也绝不是利益为先之人,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李香兰道:“什么事?”
  徐天南道:“正因为我不是丨警丨察,所以我只会去帮助那些我认为值得帮助的人,而现在,我想通过某件事来确定一下你是否是值得我帮助的人,也就是说,我想确定你是否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善良的人。”
  李香兰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立刻应和道:“好好好,只要你帮我找到琴琴,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的,请到这边来。”
  徐天南示意对方坐到办公室的角落,随后从角落中某个盖着黑布的设备中抽出了两对连接着电线的静电吸附贴,随后道:“请把你的手给我。”
  李香兰伸出了手,对方分别在自己双手的脉搏两侧与太阳穴贴上了圆形的静电吸附贴,继而又将一个血压仪贴在臂窝处,徐天南解释道:“这是漠北刑侦支队最新发明的测谎仪,原理就是当一个人在讲述真话与说谎时,皮肤会有不同程度的电阻变化,待会我会问你若干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即可,同时你身后的测谎仪会记录下你回答每个问题时的真实程度,明白了吗?”
  李香兰从未见过如此高科技的东西,此时显得有点紧张,刚想回头看看这套高科技的设备时却被对方阻止道:“不要动,测试已经开始了。”
  徐天南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李香兰的手腕,随后拿出一本幼儿识物的画册摆放在眼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香兰。”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李香琴。”
  徐天南指向画册中一张红色的图片,“这是否是红色?”
  “是。”
  徐天南又指向画册中一张池塘,“这是否是房子?”
  “不是。”
  “你是否是个善良的人?”

  李香兰坚定地回答道:“是的。”
  “你骗过人吗?”
  李香兰想了想,回答道:“骗过。”
  徐天南又指向绿色的图片道:“这是否是蓝色?”
  “不是。”
  徐天南顿了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害死过人?”
  李香兰微微一怔,立刻回答道:“不是!”
  徐天南指向画册中的一个飞机,“这是否是大炮。”
  “不是。”
  “你是否是个自私的人?”
  “不是。”
  “你偷过别人东西吗?”
  “没有。”

  徐天南想了想,“那我换个问题,你曾在小时候偷过别人的东西,是吗?”
  李香兰犹豫了片刻道:“是……”
  徐天南突然话锋一转道:“之所以派出所那边没有对你妹妹的失踪立案,是因为你不论对丨警丨察还是对我,都有所隐瞒对吗?”
  李香兰立刻情绪激动地回答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徐天南伸手示意对方安静,继而又提出了一系列冗长而繁琐的提问,最后拆下了对方身上的静电贴,李香兰立刻转身看向那个高科技测谎仪,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测试结果。
  慕容水小声问徐天南道:“老大,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徐天南苦笑道:“我觉得她并没有什么隐瞒,看来她这次真的是因为妹妹失踪,走投无路之下才找上了我们。”
  慕容水又问道:“那你真的打算帮她吗?”

  徐天南道:“怎么?你不愿意?”
  慕容水小声咕哝道:“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啦,只不过觉得……我们做这种小案子吧……吃力又不讨好,就像上回4?15那起盗窃案来说吧,虽然是刑侦支队找我们协助办案,但谁都知道咱俩贡献最大,结果最后还不是……啥好都没捞着吗?连表彰大会都没去参加……”
  徐天南瞪了对方一眼,训斥道:“你这人怎么又开始了?告诉你多少遍了,想出风头的话就去刑侦支队做外勤抛头露面我不拦你,在那里你爱怎么搞怎么搞,今后一切与我无关。”
  见对方生气了,慕容水忙不迭道歉,然后用百试不爽的方法小声认错道:“好啦好啦,我不抱怨就是啦!今后我保证牢记您老人家教诲,为了咱们热爱的这片出生之土而战,为了天下弱势群体而战,保证尽心尽力、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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