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就喜欢喝绿茶戴金表

作者: 玉纤妖

  “跪下!!”
  沈昼锦刚刚醒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吼。
  双肩疼的钻心,沈昼锦猛然抬眼,就看到了一对贲张的鼻孔。
  高壮少年双手狠狠抓着她的肩,轻蔑道:“一只乡下土狗,居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不配!”
  是他?!
  沈昼锦一个激灵,双眼睁大。
  旁边,温雅声音响起,“好了,雪儿别难过了好不好?大哥保证,你永远是我妹妹,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沈昼锦缓缓转头,看了过去。
  娇滴滴的小姑娘,正撅着嘴儿闹脾气。

  旁边男子约摸弱冠之年,锦衣玉带,样貌俊秀,正微微弯腰哄着她,脸上的温柔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沈昼锦咬紧了牙关。
  她这是……回来了?
  没想到啊,她居然真的回来了!!
  她是承恩伯府的千金小姐,本该锦衣玉食,却在襁褓时被人换了。
  然后在十岁时被找了回去。
  没想到,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生生活成了假千金的对照组,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假千金的温柔善良!
  血缘上的亲爹亲哥全都宠着假千金,假千金一路被无数人保驾护航,无数男子为她终生不娶,直到她成亲仍旧不离不弃。
  最后她与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享尽尊荣……
  而她?
  被亲人弃如敝履,毁容断腿,受尽折磨,最后在官牢熬了三年,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被凌迟处死,活生生熬了三百六十刀!!
  她受苦受难,是她蠢,可师父师兄被她连累,死无全尸……她怎么都不甘心,她不能原谅自己。
  她进了无数个小世界做任务,此时,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今天,是她被带回去的第一天,他们还在驿站中。
  一大早,假千金陈慕雪,忽然哭哭啼啼跑过来,说她的玉佩不见了。
  当年,皇上赐了伯府五块玉佩,出自同一块美玉,四个儿子和陈慕雪一人一块,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昨天晚上,陈慕雪还假惺惺的表示要把玉佩还给她。
  于是这一丢,陈大郎和陈三郎,认定这是她对陈慕雪的挑衅,要联手打下她的气焰。
  前世,她当然不认,却被陈三郎狠狠按跪在地,痛的神志模糊之时,看到他们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伸手扶她,下一刻,玉佩,就从她枕下搜了出来。
  如此明显的栽赃,人渣哥哥们却像瞎了傻了一样,认定了她就是一个贼!!
  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陈慕雪迫不及待的示威,她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她,血缘算什么,她才是承恩伯府心头宝!
  她直直的盯着他们。
  陈慕雪眼神微闪,绽放出了一个脆弱的笑:“大哥,别说了,玉佩本来就该是姐姐的,姐姐想要,雪儿给你就是,又何必……”

  陈大郎沉声道:“不可,这是御赐,怎能随意转送?”
  他转头看着沈昼锦:“锦儿,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现在把玉佩还给雪儿,大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陈三郎嚎了一嗓子,口水都要喷到她脸上:“凭什么放过她!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可不认!你!还不跪下向雪儿磕头请罪?”
  他双手狠命向下一压。
  沈昼锦嵬然不动,陈三郎愕然,正要再次加力,沈昼锦忽然抬腿,一脚踹了出去。

  咣的一声响!
  陈三郎双膝重重砸地,整个人滑跪出数步,后背撞到了墙上,一弹之下,身体往前一趴,五体投地,痛的惨嚎一声。
  室中猛的一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三郎在地上爬动了一下,回过神来,浑身发抖:“你,你敢!!”
  他咬着牙根跳起身,面色狰狞的扑了过来,沈昼锦又是一脚!
  他再一次咣的一声跪到了地上,一模一样的倒滑撞墙,五体投地……痛的全身抽搐,说不出话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直到陈三郎不动了,那两人才猛然回神。
  陈慕雪一声尖叫!
  陈大郎飞快过去:“三郎!你没事吧!!”
  他扶住他,怒视沈昼锦:“你怎么能对兄长动手!”
  陈慕雪也道:“哥哥只是好心教导你,你怎能……”
  沈昼锦懒的争辩,脚尖点了点地。
  陈慕雪的话当场咽了下去,吓的倒退三步,脸都白了。
  沈昼锦俯看陈三郎,慢条斯理的道:“连一两脚都扛不住,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可不认。”
  陈三郎又惊又痛又气,喉间咕咕两声,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陈三郎这头疯狗,一身的蛮力,可是陈慕雪最好用的倚仗,指谁咬谁,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狂暴战力全都用到了欺凌弱小上,也是时候让他恶有恶报了。
  沈昼锦悠闲转身,坐到椅上,扫了眼不远处看热闹的众人:“你刚才说,我拿了你的玉佩?”

  陈慕雪不敢说话,陈大郎沉声道:“雪儿她……”
  “等等!”沈昼锦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想当我哥哥就闭嘴,你要是想当陈慕雪的哥哥……那你就说吧,不管你说什么,哪怕一个字,我都默认你选了她!买定离手,不要后悔哟!”
  陈大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仍是温和道:“别闹了,雪儿只是想找回玉佩,你还给她就没事了。”
  沈昼锦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到了陈慕雪身上:“玉佩是什么时候丢的?“
  陈慕雪有些慌张。

  但这会儿,她的疯狗不能咬人,陈大郎也没有开口,她只能道:“姐姐,你若要别的,雪儿双手奉上,可玉佩是御赐……”
  沈昼锦叩了叩扶手,发出咄咄两声,打断了她的废话。
  然后她道:“玉佩什么时候丢的?昨晚?不会,你也不是什么御前红人,身边就这么一块御赐,宝贝的很,你身边丫环嬷嬷也不是死的,临睡前肯定要收拾。”
  陈慕雪被她噎了一下,却无可辩驳。
  沈昼锦继续道:“夜里?那更不会了,你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这晚上屋里要是能随便进人,所谓千金大小姐,可不就成笑话了么?”
  陈慕雪气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昼锦挑眉:“我这话不对?”

  陈慕雪憋了一下,眼泪直流:“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这不是废话么?”沈昼锦直接道,“所谓鸠占鹊巢……”
  陈大郎怒道:“够了,你……”
  沈昼锦全不在意,叠着他的声音,把话说完:“哪个喜鹊会喜欢斑鸠?”
  陈大郎咬了咬牙,高声道:“好了,别胡说八道了!现在重要的是找回玉佩!玉佩是早上丢的!”
  沈昼锦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早上什么时候?”
  陈大郎心头莫名不安。
  可箭在弦上,他只能道:“早上雪儿出门找我,没带玉佩。”
  “哟?真稀奇!”沈昼锦笑道:“从不离身的玉佩,早上出门居然不带,屋里还不留人!这事出反常,必有妖蛾子……”
  陈大郎厉声打断:“好了!争辩这些有什么意思!雪儿疏忽不对,但要紧的是找回玉佩!”
  他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一挥手:“去,四处搜搜!”
  丫环齐声应是,迅速上前,沈昼锦也不阻止。
  只一转眼,就有一个丫环拿着玉佩冲了出来:“找到了!”
  刚刚被怼的不敢说话的陈慕雪,顿时又支楞了起来,娇声道:“姐姐……”

  沈昼锦朗声道:“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出门练武了,我可没去过你的房间。”
  陈大郎皱起眉头。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好像她之前排除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出来似的。
  他还没来的及说话,憋屈半天的陈慕雪,已经叫了出来:“谁能证明!!”

  陈大郎定了定神,一副宽容好大哥的样子:“锦儿,你想拿去看看,忘了还给雪儿,是这样吗?”
  沈昼锦看着他,忽然含笑指了指外头。
  两人不解何意,一起转头看去。
  院中有不少官眷,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还是陈慕雪特意叫人引来的。

  沈昼锦笑道:“你不是问谁能证明吗?这些,全都是我的人证。”
  陈慕雪一呆:“什么……什么意思?”
  沈昼锦特别好脾气的道:“意思就是,你早上出门的‘同时’,我也出来练武了,遇到了那位蓝衣公子,我们两人比武,这些夫人小姐,全都在旁边观赏……所以他们全都是我的人证,你可以去一一问过。”
  陈慕雪当场傻眼,张大了嘴巴。
  陈大郎也僵住了,一时连那副温雅的脸皮都有些撑不住!

  要照这么说,那岂不是……这些人明知真相如何,却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蹦跶?
  窒息一般的安静中,谁都没有看到沈昼锦手指轻弹,薄薄黄雾落到了那块玉佩上。
  沈昼锦随即缓步而出,转身向着室中,道:“你说郡主病重垂危,想见我一面,我信了,陪着你们过来,结果你们踏青游玩,绕路十余里,怎么都不像有急事的!可见是在胡言乱语!!不但如此,还设局构陷,诬我为贼!!行事如此古怪,必定包藏祸心,这样的招待,恕我受不起!!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她一拱手,又向着围观群众一拱手,翻身就跃上了围墙。
  陈大郎猛然回神,也顾不上许多,急道:“等等!锦儿!你慢着!”
  他急追几步,眼睁睁看着她跃了下去。
  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陈大郎咬了咬牙根,心中气恨交加,可还是只能吩咐护卫去追她。

  看着大哥冲出去,陈慕雪委屈的扁了扁嘴儿。
  旁边的嬷嬷低声劝说:“毕竟还要顾着舅爷那边,怎么也得把这位弄回去交差……小姐不用难过,谁不知大公子最疼的就是小姐了。”
  陈慕雪点了点头,从丫环手中拿过玉佩,手指一触到玉佩,忽然指尖一阵剧痛。
  陈慕雪尖叫一声,玉佩失手落地,呛啷啷碎成了数片。
  陈慕雪吓呆了。
  那边,本来要散去的众人也都惊呆了。
  本来摔坏玉佩也没什么,可谁叫,他们刚才还在反复的强调御赐御赐呢?

  顿时就有人叫出声来:“天哪!!毁坏御赐!!”
  陈大郎猛然转身,看着地上的玉佩,脸黑如墨。
  这一幕,沈昼锦没有亲眼看到,却在她意料之中。
  她在玉佩上头洒了一点点蝎尾粉,碰到就会疼的像蝎子蛰了一样,谁拿谁摔,对她来说,谁摔都一样!
  毕竟,毁坏御赐是重罪,若没人知道还好,可驿站人多眼杂,又刚闹了一场,他们绝对不敢隐瞒!!
  承恩伯只能上书请罪!
  同样的,她的身份也经不起追究!
  有她那几句话在,谁不好奇?谁不想查查?承恩伯府也是有政敌的!

  承恩伯也只能实话实说!
  等两人的身份昭告天下,陈慕雪今天的行为……就非常的司马昭之心,愚蠢而又恶毒了。
  要知道,前世,她一辈子都顶着一个养女的名头,人人都说她不配,陈慕雪的舔狗更是天天跑来警告她,让她感恩知足,不要妄想着跟陈慕雪争!
  她还真想看看,这一世,他们要怎么腆着脸自说自话!!
  沈昼锦火速离开了驿站,买了匹马儿,一出城便策马狂奔,归心似箭。
  虽然才刚跟家人分开了一天,可是在她而言,却是隔了生死,隔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
  她忍不住又哭又笑。
  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回了石窝村。
  等进了村,她才放慢速度,一个小萝卜头看到她,老远便打招呼:“老大!你回来了!!”
  沈昼锦还吓了一跳:“嗯。”
  好几个篱笆上,冒出了小脑袋,有人手里还端着碗,边吃边嚷嚷:“老大,你可回来了!!”

  看着这些热情的小萝卜头,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当年在这儿,还是一个形象巨高大巨伟岸的孩子王来着……
  直到一个孩子飞奔着过来:“老大老大!你快回家啊!沈先生发病了!!”
  沈昼锦脸色一变。
  不对啊,师兄不是很久之后才发病的吗?
  她也顾不上多想,扔下马儿,一路飞奔,冲进了家门。
  卫重楼蹲在廊下,一看到她,登时惊喜交集,跳了起来:“锦姑姑!锦姑姑你回来了!师祖!姑姑回来了!”
  沈昼锦已经冲了进去。
  师父坐在榻边,手里还端着药碗,见她进来,急急站起,“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沈昼锦眼眶一热,喉间哽咽,就想扑进师父怀里哭上一场。
  但眼神儿触到师兄的脸色,生生把她的情绪给吓了回去。

  沈昼锦顾不上多说,迅速从空间里拿出金针,飞快的开始下针。
  转眼之间,数枚金针刺入各处穴位,沈昼锦一手把着脉,一手轻轻弹动金针,金针嗡嗡齐震……师兄的呼吸,很快就顺畅起来。
  沈神医愕然。
  他是名满江湖的神医,自然看的出她的针法有多高明!!

  别的不说,沈昼眠这病,若是平时,几个月都缓不过来,可她金针一下,却是立竿见影!!
  锦儿在医道上虽极有天份,却年纪尚小,是真的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惊愕的看着她。
  十岁大的小女孩儿,小脸犹稚嫩,一双眼却像是浸了水的墨玉,流转之间,竟似带着一种阅尽沧桑般的沉静……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沈昼锦的手,始终放在师兄的腕上,隔了一会儿,单手更改了两枚金针,再次轻轻弹动。
  师兄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沈昼锦松了口气,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药丸,倒了两粒出来,放进了他口中。

  沈神医又是一愕。
  沈昼锦习惯了袖中取药,动作自然,他并没有看出不妥,可是这药是哪来的?
  他伸手接过药瓶,闻了闻。
  药香并不浓烈,却沁人肺腑,哪怕分辩不出方子,只这么一闻,都知道绝非凡品。
  反正,以他的本事,是绝对炼不出来的。
  不过是一天一夜不见,这孩子身上,竟似忽然多了许多秘密似的。
  沈神医越想越不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锦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昼锦转回头。

  终于又看到活生生的师父,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头扑进师父怀里,嚎啕出声。
  陈大郎过来接她的时候,说长宁郡主,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病重,意外得知此事,想见见亲闺女。
  沈昼锦确实想见见自己的亲娘,但其实,她更想借着伯府的势,找到名医给师兄医治心疾。
  因为师父本来就是神医,可连师父都治不了,所以她那时候天真的想着,承恩伯府听起来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吧?

  所以她执意要去。
  她怕被师父阻止,不敢跟他们说她的打算,也听不进他们劝。
  结果闹的师父师兄伤了心,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上路,被人这么欺负。
  这些事,真是不能想,一想就觉得悔恨不已。
  沈昼锦哭的肝肠寸断,沈神医抚着她的背,不住的低声安慰。
  卫重楼也在一旁跳脚:“姑姑!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但凡懂点子人事的,真心要把亲闺女接回去,哪有带着假闺女的!不要脸的玩意儿!我跟他们誓不两立!”
  瞧,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她前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不到呢!!
  她哭个不停。

  好像要把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一起哭出来似的。
  一直到榻上的沈昼眠喃喃出声:“锦儿……”
  他刚刚醒来,气力未复,仍是奋力出声:“莫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瞧,这才是真正的亲人,气过骂过,可还是心里挂念,时时的担心她的安危。
  沈昼锦两手一抹脸上的泪,凑过去瞅了瞅他的脸色,破涕为笑:“师兄。”
  她张手轻轻抱住他:“师兄师兄师兄!!锦儿好想你!想的不行了。”
  沈昼眠努力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乖,回来就好。我也想锦儿了,也,想的不行了。”
  他墨发覆枕,脸色苍白,仍旧掩不住眉目如画。
  如此温雅入骨的人,却一本正经的学她说话,沈昼锦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笑过了,便像归巢的倦鸟,把小脸儿埋在了他掌中。
  沈昼眠也没有说话,由着她这么眷恋的蹭来蹭去,一边抬头,看了父亲一眼。

  沈神医把瓶子递给了他,沈昼眠单手打开,闻了一闻,眉头微凝:“锦儿拿来的?”
  沈神医点了点头。
  沈昼眠诧异的道:“不想这承恩伯府,竟当真有神医。”
  “不是!!”沈昼锦当场惊坐起:“才不是!他们也配!?”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更加诧异,然后沈神医正色道:“锦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昼锦站起来,跟卫重楼道:“小楼儿,去外头看着人,我跟师父师兄说句话。”
  卫重楼很听她话,应了一声,转头就跑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然后就听着他的脚步声,三下两下蹿上了屋顶,屋前屋后一通跑,然后在屋脊上坐了下来。
  沈昼锦也在心里迅速一盘算。
  她并不是不相信师父师兄,可是很多事情确实不能说,而且师兄病发刚醒,她也不敢说的太多。

  于是她就道:“师父,师兄,锦儿说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锦儿好像遇到了仙人。”
  两人都神色平常,好像她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兄却伸出手,让师父扶着他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她。
  沈昼锦不放心,坐下抱住师兄的手,把手指放在他腕脉上,一边续道:“昨儿,锦儿跟着他们回去,没想到陈大郎一直对那个陈慕雪爱护有加,不把我当回事儿……然后晚上我睡着了,就做了一个梦。”

  她把一些能说的事情放进梦里,轻描淡写的带过。
  然后才道:“我在梦里过了好几年,醒过来时,还吓了一跳。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梦,谁知道,一早醒来,梦里的情形,真的发生了,他们真的用玉佩诬陷我!!”
  指下脉搏微急,沈昼锦转头瞪他:“师兄,锦儿没有吃亏,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讲了!”
  沈昼眠无奈的道:“我不着急,我没事,你讲吧。”
  “嗯,”沈昼锦着重说了自己怎么机智脱身,然后才道:“然后我就走了,我心里疑惑,结果我试了一试,才发现,我在梦里得到的袖里空间居然真的有!!我给师兄炼的药也能取出来!!我这才知道,这不是梦,这一定是仙人点化!!”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取出了一个大瓶的药:“这是用来沐浴的药!师兄,我能治你的病了,我帮你治病好不好?”
  沈昼眠摩挲着那瓶子,忽然道:“你非要跟着他们去,是不是就为了给我找大夫?”
  沈昼锦咳了一声,卖乖眨眼。

  “你啊……”沈昼眠十分无奈:“傻小孩儿,师兄是大人了,哪里需要你这么……”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沈昼锦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傻笑着不说话。
  沈昼眠轻抚她的头发,又与父亲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她的话处处避重就轻,也知道她为何要如此,沈昼眠满心想要多问几句,却又不忍问出口来。
  久久的沉默之后,沈神医才道:“锦儿之后打算如何?”
  沈昼锦道:“给师兄治病!给师父治病!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长命百岁!”

  沈神医摸摸她头:“那,承恩伯府呢?”
  沈昼锦其实明知道师父要说什么,但她实在太贪恋这种可以任性的感觉。
  她就故意道:“那家里没一个好人,我不想理他!他们不来惹我就算了,再来纠缠,就都杀了!”
  沈神医温言道:“那长宁郡主,毕竟是你的生母,能见,还是要去见一见的,免得将来后悔。还有信郡王……虽然陈氏子没提,但你既然知道他也病重,那,还是该去看一看,若能救,还是要尽量救一救的。信郡王乃边城军神,他若陨亡,边城必然动荡,这与我大盛朝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顿了一下:“至于那一干子人,你的打算没错,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他们消消停停的,我等也不屑攀附,但他们若敢伸爪子,咱们也不能擎等着挨打,不是么?”
  就喜欢师父这个利索劲儿!
  师父虽然是仁心仁术的神医,但从来不是个滥好人软包子!
  沈昼锦傲娇的哼唧了一声。
  师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哄她:“锦儿听话。”
  沈昼锦在师父的大掌中蹭了蹭:“那好吧!锦儿听师父的!”
  沈昼眠皱了一下眉,轻声道:“就算要回去,也不必着急,那陈氏子既有所求,自然会再来请,到时候……”
  他顿住:“总之,想糊里糊涂就接走我的锦儿,万万不可!”
  “自然,”沈神医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不能叫锦儿受了委屈。”
  沈昼锦心头暖暖的。
  她站起来,小心的扶住师兄,把枕头拿掉:“好了,师兄休息会儿吧,锦儿如今可不是吴下阿蒙了,那些人敢来,我就敢收拾,锦儿是万万吃不了亏的。”
  沈昼眠不由嘴角带笑:“一让你念书就跟要打架一样,如今也会拽文了。”

  一边说着,他又不由得一阵心酸,定定的望了她一会儿,顺从着她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本来以为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的,但沈昼锦的小手三按两按的,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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