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寿衣

作者: 碳老哥

  随着近几年互联网的发展,直播行业掀起一阵空前浪潮,行业门槛虽低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
  美女帅哥可以凭借撩骚卖肉引得神豪狂刷礼物,一夜入账几十上百万,像我这种相貌平平又没有任何才艺的普通人就只能剑走偏锋。
  不过常言道入行有风险从业需谨慎,没想到我竟然因为这个行业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的直播内容比较特殊,别人直播大多是表演才艺或者尬聊,在房间中一待几个小时。
  我则是游荡在市区,专门寻找直播间游客藏匿在市区中的东西。
  每天我都会在直播间中选取一位刷礼物最多的游客,由他来指定地点藏匿东西。

  我找到后不管是什么必须带在身上三天,由于我和直播间的其他游客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这种感觉就像开盲盒一样刺激。
  刚开始直播间的游客还有所收敛,藏的东西比较正常,可随着观看人数越来越多不免就有土豪拿我们这种戏子逗乐。
  我曾把一坨热乎乎的狗屎揣在口袋中三天,也曾扛着一台液晶电视走街串巷。
  钱虽然赚的不容易,但好歹生活日益好了起来,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有钱才是大爷。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中元节那天,原本那天是鬼节我不想直播,可下午的时候老家打来电话,我爸说我妈身体有些不好,让我寄点钱带她去看病。
  等我寄完钱后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开启了直播,打算先把这个月的房租赚出来。
  因为忌讳所以中元节晚上大家都待在家里,看直播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没三五分钟直播间就涌入五六百人。
  在我跟游客讲清楚直播间规则后屏幕上却是稀稀疏疏的留言,礼物也大多是一毛钱一个的棒棒糖。
  我跟游客尬聊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下播的时候突然屏幕亮光一闪,一艘豪华游轮出现在了画面中。
  看到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礼物我心中一阵狂喜,豪华游轮是这个直播软件上最贵的礼物。
  一艘游轮就代表三千块钱,即便我跟平台平分还能够得到一千五。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对方id,是一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送的礼物,我刚想喊声谢谢老铁安排的游轮,岂料还没来得及开口第二艘邮轮接踵而至。
  由于直播间中送游轮会通知其他直播间的游客,所以没过几秒钟游客数量便急剧升高,很快人数便达到了七八千人左右,屏幕上的游客留言也渐渐多了起来,纷纷称赞土豪大手笔。
  一晚上净赚三千块钱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毕竟我最多一次才赚了五百。
  原以为这名土豪刷两个游轮就会开始提要求,可没想到接下来的画面直接让我傻了眼。
  满屏的游轮刷个不停,就好像不要钱似的,最后画面上除了游轮外已经开始显示连送数字。
  随着数字攀升我后台的金额也不断上升,而我的人气此时已经到达整个直播软件的第一名。
  由于这位神豪的加持我的直播间人数一直保持在十万加,这人气已经相当于一个一线主播的直播间人数。
  随着不断涌入的游客神豪依旧没有停止送礼物,直到晚上十点半屏幕上的游轮才终于消失不见。
  我从后台查看了一下余额,一个小时不到这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竟然给我刷了四十万!
  望着眼前的数字我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公屏上已经炸开了锅,游客纷纷让神豪提要求,还说越难越好。
  这位神豪在我直播间刷了这么多钱,别说让我把狗屎揣在身上,就算是放在嘴里我也二话没有。
  伴随着公屏上打字的人越来越多,id为常伴你左右的神豪终于发出了要求。
  “凌晨十一点半到达天京市第三图书馆,三楼阅览室有一个盒子,把盒子带回家之后才能打开,如果随意丢弃后果自负。”

  望着公屏上的要求我顿时心生一阵寒意,后脊梁骨就好像有人往里吹冷风似的。
  天京市第三图书馆早就已经在六年前荒废,到处残垣断壁,如今已经成了一片破旧的楼房。
  半年前我还看新闻说有一名在校女生因情跳楼自杀,地点就是第三图书馆。
  后来百姓就传闻第三图书馆闹鬼,有几名下了夜班的工人路过的时候就听到图书馆内有女人唱歌,还有人曾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人站在图书馆窗口位置。
  总之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第三图书馆成了天京百姓心中的禁地,别说晚上没人从这条路走,即便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
  想起图书馆的种种报道我心中惴惴不安,迟疑三五分钟后才问那名神豪能不能换个地方。
  毕竟这地方太过邪门,万一要是真冲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再说今天正好是中元节,实在是不想招惹这个晦气。
  岂料那名神豪还未开口,其他看热闹的游客纷纷不干了,说我是骗子,赚钱的时候痛快执行任务就左推右挡。

  还有人说神豪送这么多礼物不就是想看个刺激吗,要是不刺激人家凭什么白白把钱扔出去。
  更有甚者说如果我要是不接下这个任务就直接取关,以后就再也不来我的直播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的游客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公屏上便被这句话刷了屏。
  如今我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要是不去的话不仅得罪了直播间的游客,说不定神豪还会投诉平台我涉险欺诈,从而将刷出来的巨款要回。
  到那时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钱没赚到,连这么久积攒下来的粉丝恐怕也没了。
  可如果要是去的话我心里又有些打鼓,虽说我是无神论者,可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总有个起因。
  万一要是真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说不定到时候人财两空,下场岂不是更加凄惨。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电话帮我做出了选择,电话是我爸打来的,他说经过医院检查我妈情况不太好,一个月之内必须做手术。
  手术成功率很高,也不需要后续费用,就是手术费比较贵,最起码需要二十万。
  他先从老家朋友亲戚那里借一些,然后让我帮着凑凑,实在不行就把老家房子给卖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妈先把病看好。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沉思,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神豪刚给我刷了四十万礼物,与平台分完账就是二十万,这钱还没到手我爸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妈的医药费也是二十万,难不成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心上存疑间我瞟了一眼公屏上的不断飘起的留言和后台的金额,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父母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如今已经到了该享福的年纪,我不但不能让他们享福,反而要让他们为了筹集手术费卖房子,身为儿子如果要让他们去住大街,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暗下决心后我看向手机摄像头,对着疯狂打字的游客说道:“各位老铁别刷屏了,我接下这个任务,现在是十点半,你们给我半个小时收拾时间,十一点我准时前往天京市第三图书馆,路上我可以开启直播,但到了地方必须下播,因为平台不能涉及这种违规场所,希望各位老铁见谅,回来之后我会给大家再次开启直播,并现场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
  挂断直播后我怔在原地沉默片刻,不断的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绪。
  按理说我胆子不小,只不过这个第三图书馆已经荒废许久,加上那些流言蜚语,让我心中不免产生一层恐惧滤镜。
  “爷们儿吐口吐沫是个钉,骨头断了茬子也要冲着天,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便开始收拾东西,装上手电筒、水果刀和充电宝后我又往背包里面塞了一瓶白酒,随后关门下了楼。
  此时已经立秋,午夜十一点的街道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满地落叶被呼啸而过的秋风卷起落下,远处昏黄的路灯拉长光影更显凄清荒凉之感。
  我站在路边等了几分钟后才坐上出租车,刚将地址告知司机便看到他瞪着一双眼睛从后视镜中注视着我,眼神中满是诧异。
  “兄弟,第三图书馆不早就荒废了吗,大半夜你去那干什么,听说那里可挺邪乎,半年前好像有个女学生就从第三图书馆跳了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好不容易快把这事忘得干净,没想到这多嘴的司机又提了起来。
  “师傅,我是一名主播,专门在户外带着直播间的游客探险,听说那里邪乎,所以才去看个究竟。”
  说话时我将直播软件打开,刚开启直播右上角的人数便开始唰唰上升,仅十几秒的时间直播间就涌入了七八万人。
  望着满屏的留言我原本紧张的心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司机听我互动后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玩点刺激的,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情还是忌讳点好,再说今天可是中元节,没看到这马路上出租车都少了吗?”

  我担心司机再跟我提起第三图书馆的事情,也就没搭理他。
  司机见我面色凝重,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的多,便从驾驶室递给我一根香烟,说等会儿要是害怕就抽颗烟,有镇定作用。
  道过谢后我将香烟后放入口袋,继续跟直播间的游客闲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出租车便停在了第三图书馆门前,付完车费后我下了车,出租车并未停留,倒是那司机隔着窗户瞅了我一眼,紧接着便扬长而去。
  出租车离开后我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朝着图书馆方向看去,此时图书馆院前的铁门早已锈迹斑斑,内部杂草丛生,放眼放去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座荒废的五层楼伫立在院落中。
  院中阴风习习,吹动杂草发出沙沙声响,我咽了一口吐沫从背包中拿出白酒,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胃中火辣,心中恐惧瞬间被烈酒消除。
  喝过白酒后我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准备点燃,可点了几下愣是没点着。
  我行至路灯下仔细看了一眼香烟的牌子,上面写着红莲牌香烟,在字的后方还画着一朵红色的莲花。
  我从初中就开始抽烟,本地的烟几乎都抽过,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叫红莲的牌子。
  正疑惑之时我突然想起直播还没关,于是便将香烟放到摄像头下,问直播间的游客有没有人见过这种牌子的香烟。
  大部分游客都说没有见过,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条醒目的留言出现在了屏幕中。
  “赶紧把烟扔了!烟有问题!”
  看到这句话我愣了一下,打量一眼手中香烟,问不就是一根烟吗,能有什么问题。
  原以为这位游客是跟我在这开玩笑,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牌子的香烟产自玉华市大庆卷烟厂,二十三年前烟厂莫名失火,一百多名工人葬身火海,从那时起红莲香烟就已经停产了!”
  看到屏幕上的留言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如同电流涌过,从脚底麻到头皮,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红莲牌香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停产,那么司机手中的香烟又是从何而来?
  就算是烟厂失火前买下的存货,如今过去这么久香烟也早就已经发霉变质,根本不能再抽。

  再者过去这么多年即便是有存货肯定也抽光了,绝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游客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可以上网查一下关于红莲牌香烟的资料,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就说明香烟肯定有问题。
  看到这句话后我立即从背包中取出备用手机,随即开始查阅关于红莲香烟的有关内容。
  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关于红莲香烟的消息并不算多,只有寥寥几条内容,随后我又查阅大庆卷烟厂,可这一查不要紧,当我看到相关报道的时候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

  报道中记载二十三年前大庆卷烟厂的确发生过一起无名火灾,熊熊烈火导致一百三十二名工人全部被火烧死,无一存活。
  卷烟厂中未来得及发货的上万条红莲香烟也付之一炬,自此大庆卷烟厂宣告倒闭,红莲香烟也在这场大火中退出了历史舞台。
  看完报道后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再次将香烟放在路灯下仔细端详。
  经过查看我果然发现这根香烟有问题,烟丝里面好像夹杂着一根黄色的纸棍,纸棍大概跟牙签差不多粗细,若是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我小心翼翼将黄色纸棍从烟丝中抽出,用手捻了几下发现黄纸已经被胶水一类的东西粘住,根本无法打开。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纸棍放到屏幕前,问直播间中的游客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最先提醒我烟厂出事的那名游客看了一眼后说这绝对不是香烟里面自带的东西。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烟龄已经有三四十年,在大庆卷烟厂出事之前他一直抽红莲牌香烟,根本没有发现过这种情况,所以这根纸棍肯定不是卷烟的员工放进去的。
  如果香烟里面本身并没有纸棍,那么此事就极有可能跟那名司机有关,难不成这黄色的纸棍是类似于迷魂*一类的东西?
  现在虽说是法治社会,但人心不古,像出租车司机迷晕乘客抢夺钱财的事情不在少数。

  数月前我还曾听新闻报道一名出租车司机在赌桌上输了家产,情急之下便抢劫了一名乘客,最后还将乘客残忍杀害并抛尸荒野的事情。
  这张黄色的纸棍内部很有可能就藏有迷魂*,点燃香烟后纸棍伴随着烟丝燃烧从而挥发药物,最终导致吸烟者昏迷不醒,然后凶手再对其进行抢劫。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普通的香烟也可以设套害人,为何非要用已经停产的香烟?
  就在我准备继续询问直播间的游客时那个名叫常伴做你左右的神豪再次发送了一条留言,提醒我现在还有一分钟十一点半,如果我要是再不进图书馆那么我们之间的游戏就到此结束。
  看到公屏上的留言我这才想起正事,幸亏神豪提醒我一句,要是超了规定时间不光刷出来的礼物要全额退还,到时候恐怕平台也要向我追责。

  “别介老铁,我现在就进图书馆,其他的铁子见谅,里面的场景不能播,所以现在必须下播,等我回到家之后就立即给你们直播开箱,你们可一定要等着我!”
  匆匆说完几句话后我将直播关闭,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虽说不知道这香烟到底是什么来历,但留在手里始终觉得膈应,于是便将其随意丢在了路边。
  丢掉香烟后我将备用机收起,拿出手电便朝着图书馆院门方向走去。
  由于铁门年久失修,早就已经腐蚀生锈,我用手抓住铁栏轻轻一掰,只听咔的一声铁栏便掉落在地,随即碎成了铁渣。
  待掰下三五根铁栏后院门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宽约半米左右的洞,正好能够一人通过。
  我朝着四下张望一眼,见空荡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后便壮着胆子钻进了铁门。
  头部穿过铁门刹那,一阵阴寒之气袭遍全身,那种感觉就好像三九天赤身站在雪地里。
  周身刺骨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迟疑数秒心一横直接钻了进去。
  院中此刻满是青黄不接的杂草,几乎已经没过人的小腿。
  地上乱石一片,月色之下图书馆墙壁上的墙皮更是斑驳不堪,经大雨冲刷后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在铁门右侧是一座破旧的警卫室,外墙已经泛黄掉漆,房间内部漆黑孔洞,没有半点光影,宛若深渊巨口。
  看样子自从图书馆荒废之后这里连看门的人都没了,毕竟这诺大的院中除了这座荒废的大楼也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站在铁门前矗立良久,再次喝下一口白酒我才壮着胆气朝着图书馆方向走去。
  沉默之时我也曾想过应对办法,那位神豪只是让我在十一点半进入天京第三图书馆,却没有限制我多久将盒子取出,这是一个漏洞。
  我原本想要等到明日天亮再进入图书馆,可转念一想这事有些不太地道。
  抛开神豪给我刷了这么多钱不谈,我总不能让游客白等一晚上,若真这么做了那我营造起来的口碑也就彻底毁败了,也就不会再有人来我直播间刷礼物。

  白酒的辛辣回荡在我唇齿之间,酒精更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我的神经。
  伴随着胃中如同火烧一般的炙热我来到图书馆门前,抬头看去,图书馆一楼的玻璃门已经碎裂,地上满是玻璃碎片。
  打开手电筒我朝着图书馆内部照去,走廊中是两三道木门,里面应该是职员办公室。
  再往里便是一座空荡荡的阅览室,前排是一张张木桌,后排是一座座两米多高的书架。
  书桌之间狼藉遍布,除了吃剩的零食饮料包装外还有一些残破损毁的书籍,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东西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站在入口处我再次想起了图书馆的传闻,午夜中飘散的歌声和站在窗口的人影。
  这些信息如同梦魇般不断环绕在我的脑海,想要忘记却反而像烙印般深深刻在了记忆中驱之不散。
  不过此刻我的耳边没有歌声,只有院中北风吹袭杂草的沙沙声,楼层走廊尽头的窗口也没有人影。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传闻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构,但我知道我必须要进去,因为我急需这笔钱给我妈治病。
  深呼吸一口气,鼻腔中满是发霉腐烂的恶臭气味,我顾不得多想,踩着脚下碎裂的玻璃便进入了图书馆中。
  玻璃咔咔碎裂声响彻整间走廊大厅,似乎带着回响一般,让人听得更加清晰,心中也平添了几分寒意。
  走廊两侧办公室木门上用彩笔画着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上方玻璃位置还贴着老旧泛黄的报纸。
  经过时我仔细听着木门后的声响,内部死寂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我心怀忐忑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一层阅览室,诺大的阅览室中空空荡荡,四下一片寂静,似乎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神豪放置盒子的位置位于三楼阅览室,我也没有过多在一楼停留,找到楼梯间后便一路向上。
  顺着楼梯上行,经过二层阅览室时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上走去。
  其一是因为阅览室的木门不知为何已经上了锁,其二神豪藏匿的盒子并不在里面,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耽误工夫。

  穿过二层阅览室后我刚抬脚迈向通往三层阅览室的阶梯,就在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微弱沉闷的脚步声。
  听到声响起我立即停下脚步,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这阵脚步声却在我站住后就消失不见,再无任何声响。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紧张产生了幻听,心想着别自己吓唬自己,可当我继续迈步上楼的时候那阵沉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细听之下我本以为是自己脚步的回音,可仔细一想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我的脚步声清脆有力,可耳畔传来的脚步声却是十分沉闷。
  就好像一个老者穿着布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步伐根本不一致。

  这就说明根本不是回音,是真的有人跟在我后面!
  一时间我汗毛唰唰竖起,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
  来时我曾仔细观察过图书馆的院落,院中根本空无一人,既然如此这脚步声又是从哪来的,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惊慌之下我举起手电筒便朝着楼上楼下照去,可放眼所见皆是楼梯,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这倒是有些怪了,我明明听到了脚步声,既然楼梯间没人那么脚步声又是从哪来的?
  我站在原地不断吞咽口水,想借此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约莫过了两分钟后我再次检查了一遍楼梯间,虽然这次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我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就好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短视频。
  视频上只有一条空荡破旧的走廊,两边是闭合的木门,走廊尽头黑暗无比。
  正常人看到这条走廊都会望而却步,生怕两侧木门或是尽头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不过这条短视频的精髓并不在视频而在于配乐,背景音乐并非是恐怖音乐,而是冲锋号的号声。
  号声一响尘封的血脉就好像苏醒一般,一时间热血沸腾,就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恨不得拉出来踹几脚。
  想到这里我即刻从背包中取出备用机,将蓝牙耳机塞入耳朵后便打开了音乐软件。
  伴随着洪亮激昂的冲锋号声音响起,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斗志昂扬,宛若冲上战场厮杀的战士。
  原本恐惧的心情在这号角声下驱散一空,毫不夸张的说冲锋号的声音比烈酒还要管用数倍。
  听着耳中传来的号声我三步并作两步登上阶梯,数秒后便来到三层阅览室门口。
  探头看去,此时阅览室的大门正敞开着,清冷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落在地,窗户一侧的白色窗纱更是随风扬起,整个场景给人一种凄清诡异的感觉。
  细看之下三层阅览室内的构造跟一层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第七排木桌桌面上放置着一个三十公分见方,高度在十公分左右的盒子。

  这个盒子突兀的摆放在阅览室中,想必应该就是神豪藏匿在这里的东西。
  如今看到盒子我简直比看到爹妈还亲,因为拿到盒子就意味着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任务,剩下的一半只需要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带在身上三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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