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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不眠夜
作者:
山中西施
公元1999年,东方小巴黎之城,哈尔滨市。
这一年,我国第一艘无人飞船,“神州一号”发射成功!
这一年,澳门回归祖国的怀抱!
这一年,马伯文终于大学毕业了!
电视正直播一起访谈节目,访谈嘉宾曾是她的同学、恋人、恩人、爱人和仇人,他叫马伯文。
节目主持人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眼神不停地在马伯文身上闪烁。
“您能谈一谈,您这么年轻就创造了自己的财富帝国,是不是很艰辛?”
“您成功的密码又是什么?!”
马伯文对待访谈演说,已经司空见惯,他知道别人想要听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更懂得把握情绪点和节奏。
“每个人都渴望成功!”马伯文故意停顿了两秒钟,看着台下观众闪闪的眼睛。
“成功的密码只有一个,那就是坚持,视死如归的坚持!”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坚持两个字从马伯文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镀了一层金。
何馨瞧了一眼电视,苦笑一声,一仰头,半杯红酒滑过她的舌头,喉咙和食道,很快填进了胃里。
她知道马伯文经历了诸多的磨难,才拥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马伯文彻底的变了,曾经那个马伯文早已经死了!
一九九九年,马伯文二十二岁,是哈尔滨一所名牌大学,大四的学生,他的父母早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是天堂?是地狱?马伯文不知道。
父母都是受苦受难的农民,马伯文的记忆里,父亲死的很早,好像是外出打工,出了意外,当时,一个大老板挺着油腻腻肚子,穿着亮锃锃的皮鞋,梳着大背头,头发像是被牛舌头舔了一般,湿漉漉的乌黑,横在马伯文家门口的小轿车旁,还站着两个一脸横肉的马仔。
“想要多少钱呀?”大肚子老板,说的哼哼唧唧,斜着眼扫向马伯文稚嫩的脸。
“啥!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男人活着回来!”马伯文记得母亲差不多就是这么说的,当时的自己还小,只觉得那个大肚子老板的肚皮里,一定有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脂肪,像红石镇猪肉市场,卖的猪肉白条一般,马伯文吃不上肉,对这个印象很深。
日后的多年,马伯文夜里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能睡着,可是在梦里依旧能清晰的还原这个场景。
靠着大肚子老板的“安抚费”,加上马伯文母亲含辛茹苦,年年省吃俭用,马伯文读了书,寄宿在学校的马伯文,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他心疼路费。
幸福的家庭,都一样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马伯文的母亲,在他上初三的时候,撒手人寰,马伯文甚至没有哭,还一直安慰身边的姐姐。
“姐!以后就剩下咱俩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马伯文自从有了记忆后,就开始欺负马心蕊,马心蕊照顾马伯文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从马伯文出生开始,从一而终,马伯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姐姐,或许这是上天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可就是这个礼物,无形中改变了马伯文的生命轨迹......
马伯文考上了哈尔滨的名牌大学,马心蕊跟随马伯文,来到了哈尔滨卖馄饨,靠着微薄的收入,艰难支撑着马伯文的学费。
今天是周末,马伯文没有在学校,而是在一家酒店,哈尔滨的华人世纪国际酒店,标准的五星级。
此刻的马伯文正在豪华的房间里,动作很轻柔、很小心的整理着房间,这是马伯文在酒店打工的一项重要的工作。
马伯文拿起对讲机,喊道:“前台!1808号可以退房,消费纯净水两瓶,5元的计生用品两个,奥!不对,是五个!”
这是华人世纪国际酒店,一笔不小的收入,每一个计生用品被装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就可以卖高价,本来这些安全的计生用品都是一个大盒子内,每盒十只,可以卖50元,现在把每只分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每只就可以卖10元,这样一来,计生用品还是原来的,一点没改变,只是换了一个感觉很温馨的,形状像心一样的小盒子,这小盒子的成本最多5毛钱,就可以提升将近5元的差价利润,马伯文的脑袋里,被灌入了一个概念,包装,只要包的好,装的好,卖的就不会差!
马伯文笑了笑,他知道昨晚这里的客人,是正常关系的概率不大,所谓见多识广,指的就是见的多了,自然识的也就广了,这是最基本的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正常的男女关系,绝对不至于兴奋到这次层面,自己还是一个男孩,自己的第一次遥遥无期,人生总会有很多第一次,谁都有第一次,重要的事第一次是谁?!
“好!收到!”对讲机内,传来了前台的声音。
马伯文在这里工作了两年,没什么意外情况,每周都会来这,风雨无阻,从未间断,一个人能坚持长时间做一件事,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爱好,这种爱好是埋在骨子里的,天生的基因里就有。
第二个是为了生存,为了生计,而不是生活,所谓的生活是高品质的生存,就马伯文现在的情行而言,生活简直就是一种奢望,马伯文盼望着毕业,毕业后可以大展拳脚,创造自己的财富。
大学四年,马伯文的生活依旧很简朴,甚至是很艰苦,抗日战争8年之久,他感觉自己像是抗日已经将近四年了,从不外出吃饭,同学聚会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他总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每顿饭只吃一个素菜,一个馒头的日子,马伯文坚持了三年多,吃一顿带肉的饭菜,马伯文觉得自己的牙缝都感觉到了满足!
整理好188号房间,马伯文十分满意,房间现在很整洁,没有“激战”过后的狼藉,杂乱不堪的被褥变得整齐了,垃圾桶内没有杂物,一开始的时候,马伯文对这个工作并不适应,尤其是适应不了各种残留物,特别是酒后的呕吐物。
每一次,马伯文看到被染红的床单被褥,心中都会失落几秒钟,又是一个女孩成功的跨越到女人,她会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吗?
这对酒店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样被污染的床单被褥,酒店可以收取20元的清洗费,马伯文做事很细心,酒店的女经理多次表扬了他。
“小马工作很用心,你们要多跟大学生学习!”酒店的女经理四十岁出头,体型珠圆玉润,精力极度旺盛,听同事说,她离婚了,马伯文觉得她的眼神里总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渴望,让自己不敢直视,这个如狼似虎的年龄,真是让人胆寒。
因为这份工作比做家教的收入高很多,马伯文咬着牙,硬生生的把这份酒店清洁工作,做成了自己的习惯,只有自己去适应环境,妄图改变环境,只能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是徒劳。
锁好门,马伯文推着清洁车,继续沿着18层的每一个房间转,现在已经将近中午,很多客人已经退房了,马伯文的清洁车上,有客房内的每日消耗品,饮料、瓶装水、浴巾、卫生纸、床单等等。
“你慢点!疼!你干什么?!”
“你有病吧!”
声音由虚掩的房间门里传来,听上去像是一个年轻女孩。
“想赖账?!”男子操着一口外地口音。
“谁赖账了!我不要你的钱!”女孩柔弱的说。
“敢跟老子谈条件!”
啪!一个耳光!男人动手了。
哐当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纤细、面容俊秀的女孩跑了出来。
马伯文习惯性的抬起头,看到女孩纯洁的眼眸,一个女孩拥有这么清澈的眼神,怎么会做这种事?
女孩看了马伯文一眼,捂着火辣辣的脸,向楼梯口跑去。
“小妹!别走啊!你不给你妈治病了?!我有的是钱?”男人只穿着短裤,跑出了房门。
“看什么看!有什么看的?!”男人吼了马伯文一句,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马伯文觉得这个男人的心很脏,银行卡里的钱,更脏!
年轻女孩的容颜,还留存在马伯文的脑海中,骑着破旧的自行车,马伯文在赶往学校的路上,哈尔滨的这所名牌大学有一个特别好的规定,就是每周日的晚上,都要学生们回来上自习,约束学生们的行为,这个自习很严格,很多教师都会去查出勤率,四年内必须达到一定的出勤次数,否则学位证就没有了,大学也就白读了!
所以说,每周末周日的晚自习,是每个班级学生最全的时候,由于学生众多,教室有限,所以实行的是轮班制,确保每个班级在这个月,最少又一次机会,上晚自习,接受学校的考验。
今天,马伯文所在的班级,就需要到教室上晚自习。
马伯文费力的蹬着自行车,总感觉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自行车的前行距离却不是很远,还没等走,就停了,这是马伯文花了30元钱,在废品收购站买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自己外出打工方便。
第二个是何馨强烈要求,何馨想要车,不是奔驰宝马、雷克萨斯、凯迪拉克,更不是保时捷,而是一辆自行车,可能是何馨浪漫爱情、虚幻空想格调的爱情书籍看多了,何馨只想要坐在自行车上,享受用自己,用胳膊搂住爱人的感觉,顺带还可以秀一秀自己漂亮的手指,何馨的要求就是军令状,马伯文坚决贯彻执行。
马伯文的活到现在的年纪,在这二十二年里,只有三个女人真心的对他好,第一个是自己的生母,第二个是自己的亲姐姐马心蕊,第三个就是这个名叫何馨的女孩。
相恋了几年,马伯文现在也不清楚,何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甚至是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很穷的自己,很多男人在成功过后,甚至是生活的很一般的情况下,对其他人,更多的是年轻的男孩、女孩,都会这样说。
“哼!当初我要娶他们家的姑娘,我会诚心诚意的对待他的女儿,可是,他们家人都嫌弃我穷!没本事!”
“当初,我确实穷!可我是真心的!”
马伯文这种话听得很多,特别是在酒店里,很多西装革履、扎着领带,手中提着一个皮包的男人,喝足了酒,坐在豪华的大床上,都会这么说,对面一般情况下都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不知道是别人家的女儿,还是别人家的老婆,反正马伯文觉得不会是他自己的老婆,真的是穷吗?只是穷吗?还是用这种伎俩污蔑他人,给自己脸上贴金,马伯文认为这就是扯淡,而且是瞎扯,脸上贴的根本不是金,而是虚伪!
何馨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穷!绝对不会!因为马伯文现在真的是很穷,自己的父母早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姐姐,自己不但没有人民币,而且一个不完整的单亲家庭对于马伯文来说,都很奢侈,是一种永远不可能满足的奢望。
何馨是河北人,是家里的独苗,爸爸妈妈都在机关上班,爷爷奶奶都健在,姥姥姥爷不但活着,还很健康,而且何馨的爷爷还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副处级别的干部,何馨可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放在手里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高处怕忘了。
马伯文的师妹何馨,比马伯文小一届,长的玲珑精致,笑起来可能会感化手持屠刀的杀人恶魔,皮肤白润细腻的让人感到害怕。
何馨与马伯文两人在图书馆眉目传情长达一年之久,马伯文无法忍受这种甜蜜的煎熬,在送何馨回宿舍的路上,那天月黑风高,北风萧萧,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在一盏损坏的路灯下,马伯文鼓起勇气,直奔主题,一举跨过写信,发短信,献殷勤、拉手、拥抱、身体亲密接触等等恋爱必经的步骤,直接吻了何馨,何馨的嘴唇没用动,马伯文只觉得与寒冷的北风相比,何馨的嘴唇是如此的温暖,马伯文不但心里有反应,生理上的反应更是让他自己猝不及防,赶紧向后退了半步,何馨傻傻的,好像也不是太懂!
马伯文没有看过“爱情动作片”,唯一的经验来自于书籍,所以只是用力的吻上去,接下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怎么继续,两个人的第一次,因为一次全没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动,打破僵局的是校园里夜巡的保安大爷。
“嘿!哪里来的?!”保安大爷手电一晃,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不好好学习,就谈恋爱,那里黑,往那里钻!”
“现在是没够,真在一起了是没劲!”保安大爷说这话,有点道理。
马伯文当时觉得这个大爷很牛,尤其是那句“现在是没够,真在一起是没劲”,颇有经历过沧桑生活后的感悟,不愧是名牌大学的保安,很有水准!
保安大爷走得慢,马伯文早拉着何馨跑了,他们俩可是刚从学校的图书馆出来的好学生。
图书馆是个神奇的之所,大学爱情的发源地,图书馆的爱情,都是真爱!
其实那个损坏的路灯,是马伯文故意设的“圈套”,马伯文观察了路灯的开灯、闭灯规律,提前准备好工具,凌晨三点前来“作案”,机会真的都是靠自己挖掘出来的。
以后的日子里,那个损坏不亮的路灯下,每天都会有很多的男男女女前去拜会,他们绝对不是去修路灯的,直到马伯文大学毕业,也没见路灯修好,不知道为什么......
大学里每年都有毕业的学生,马伯文去年看到男生宿舍楼前,挂起的一个长长的横幅,心中很不是滋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这横幅写的也算是别具一格。
“师弟们,我们走了,师妹的幸福就交给你们了!”马伯文看着这些字,先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机感,他怕何馨被人挖走,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横刀夺爱之人,所谓铁锹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马伯文感到很恐慌,不过想着,想着,马伯文笑了,觉得这横幅,不愧是出自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之手,这不是很明显的股票接盘侠吗!
优先股不说,还是潜力股,谁会变现抛售,那不是傻子他爹,给傻子开门,傻到家了吗!?
马伯文的脚没有停,用力的蹬着自行车的踏板,时间还来得及,到了大四,同学们都没有了学习的心,除了这个查出勤率的晚自习和毕业论文之外,大多数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瞎忙,毕业了,大学这个平台将不再为毕业的学生输送任何的养分,以后的路,要靠自己。
马伯文这几年的大学生活,就做了这么几件事,上课、图书馆学习,做家教,酒店打工,偶尔陪何馨、挤出时间打篮球,结果是得了奖学金、获得何馨的芳心,马伯文把班干部的职务辞了,他真的没时间!
学校篮球赛决赛将近,马伯文因为没有时间训练,被校篮球队开除了,在球场上马伯文见到校篮球队的队员,就会拼命打,打到对方服为止。
自己的篮球鞋,右脚脚指头已经探出来了,左脚脚趾隐隐可见,绝对不能穿了,实在不行,也只能将就着穿,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身篮球服,马伯文穿了三年,这篮球鞋是真的费,几百一双的篮球鞋,马伯文买不起。
马伯文弹跳极好,身高一米七五的他,单手可以灌篮,突破十分犀利,跳投能得到将近50%的命中率,马伯文觉得,打篮球是一件很享受,也很简单的事。
因为打篮球,马伯文也有很多女粉丝,其中不乏美艳倩丽的女孩。
事情就是如此,有些事情对于特定的人,真的是很简单,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难于登天。
来到自习室的门口,马伯文锁好自行车,回头看了看车锁,这个车锁马伯文花了整整10元,10元的车锁,配30元的自行车,完全不符合好马配好鞍的规律。
马伯文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几年来都是如此。
推开门,马伯文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马伯文的脸,这在以前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马伯文抬头看去,这些人的眼神很复杂,下意识的马伯文摸了摸脸,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脏东西!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马伯文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眼角的余光告诉自己,班里的很多同学的眼神,还是在扫视自己,甚至有些人开始小心的议论起来。
“马伯文真厉害!真的是看不出来啊!”
“是啊!人不可貌相!”
“真想不到,会是他!你们说说,系里是怎么回事?”
“马伯文真有命!”
“我看没这么简单,怕是谣传!”
“......”
马伯文整个人是蒙圈状态,自己平时的时间很紧,跟同学交流的不是很多,甚至有几个女同学的名字,马伯文都叫不上来。
“受宠若惊!喜从天降?!”赵俊磊呲着牙,歪着脑袋,嘴裂的口子很大,笑眯眯的看着有点惶恐的马伯文。
赵俊磊是马伯文的同班同学,此人是一个异类,大学也没怎么学习,钻研周易风水、麻衣神相之类的书籍,大学几年,也算是有所小成,赵俊磊是一个官迷,把做官能当成自己的事业。
“怎么了?”马伯文小声问,身边的赵俊磊。
赵俊磊把手中周敦颐所著的《太极图说》放下,看着马伯文,笑了笑。
“伯文天中丰隆,印堂红亮,龙眉孜远,命主鸿运啊!”
“磊哥!”马伯文比赵俊磊年龄稍小,平时与赵俊磊关系最好,马伯文习惯这么叫,赵俊磊一开始不乐意,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少来你那一套!有这功夫,还不如给小女孩看手相呢!”
马伯文很认真的说:“到底怎么了?我平时根本得不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哈哈!马老师!你现在可是系里的名人!”赵俊磊小声说。
“马老师?什么马老师?”
“你不知道?我看是装的吧!”赵俊磊说道:“马上毕业了,大家都在为未来发愁,而你,留校任职了!”
“留校?任职!”马伯文感觉自己是听错了。
“真羡慕你!”赵俊磊笑道:“祝贺你!这是你应得的,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这几年你有多么努力!”
留校任职,作为一名大学教师,对于马伯文来说简直是苍天开眼,日月增辉的大喜事,这不仅意味着马伯文事业的发展,更主要的是,他可以与何馨继续在一起,等何馨一毕业,就结婚,在哈尔滨成家,这一切太好了!大学教师的收入和社会认知地位是很高的,而且还有可能在哈尔滨分一套房子。
马伯文的屁股坐在凳子上,他不敢动,怕这一动,跳起来后脑袋顶到房梁。
“我都知道你小小子怎么想的!”赵俊磊放下手中的《太极图说》,拿起一本明朝万民英所著的《三命通会》。
“你这几年,总是看这些书,岂不是荒废了学业?”马伯文认真的说道。
“学业?荒废?”赵俊磊笑了笑,“没有的事,这几年我没有挂任何一科!”
“你当了学校的老师,有可能在市中心分一套房子,之后呢,把何馨娶到家里,是吗?”赵俊磊试探性的问。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马伯文心里想的很清楚,如果能留校任职,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自己也算是比较有身份,也配得上何馨。
“你不是想大展身手,创造自己的财富吗?”
马伯文苦笑一声,“我是想!我想的事情还很多!我是怕一件事!”
“我知道!”赵俊磊皱了皱眉,“你跟我关系不错,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想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也很简单!”
这些年,马伯文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马伯文想要创业,从零开始都算是好的,应该说是从负数开始,马伯文一无所有,这个他自己十分清楚,但是眼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自己毕业走了,何馨怎么办?
马伯文没有足够的自信,他怕失去何馨!
赵俊磊的话,让有点迷失的马伯文,感觉到一丝的清醒,临近毕业,所有的人都有些迷失,人们对自己的前途迷失是假的,主要是一个人从一个熟悉的环境,更换到一个陌生的充满竞争、危险,甚至是充满谋略的环境,任何人都难免困惑。
“你怕失去何馨?”赵俊磊的一句话,打断了正在思考的马伯文。
马伯文轻轻的点点头。
“何馨是你的,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赵俊磊说道:“我看过你俩的八字,囍和悲冲,以后会很波折!”
“滚!”马伯文笑了笑,“我看你是嫉妒!”
“谁不嫉妒,谁他妈是傻子!”赵俊磊斜了斜眼睛,“何馨那么好,那么漂亮一女孩,嘿!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是怎么想的!”
马伯文伸手怼了一下赵俊磊的腰,赵俊磊灵活的轻松闪躲过去。
“你什么意思!”
赵俊磊陪笑道:“没别的意思,这不是羡慕嫉妒恨,您老吗!”
“毕业留校任职,何馨就是你的了!先收了何馨,再谈以后!”赵俊磊看着马伯文。
“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失去何馨!”
“要不就凭你,一穷二白,兜里比脸都干净,怎么取何馨?!”
“我们是真心的!”马伯文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只战斗获胜归来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挺着胸脯,脸上恨不得贴上幸福二字。
“哎哎!别酸了!酸的我牙都倒了!”赵俊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真心为马伯文高兴。
马伯文留校任职,真心为他高兴的人没有几个,除了马心蕊、何馨,肯定有赵俊磊。这是马伯文第一次人生机会,留校任职,得到的是何馨,还有近在眼前的,现实的利好,闯荡社会,意味着一切的不安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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