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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飞虎
作者:
七彩流光
1981年1月,香港岛利东街。
(香港地飞仔打劫好新潮,下下都出啲怪招,出亲街金表火钻好招摇,最怕.......)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一间唱片店内传出一首劲爆爵士风格的摇摆乐,歌词听着朗朗上口。
这首是由香港宝丽金公司制作发行,配合嘉禾公司宣传即将上映《摩登保镖》电影的主题曲。
这条利东街是香港小型印刷行业的集中地,日常喜事用的纸贴、挥春等喜帖,多数出自这里。
因此而得「囍帖街」俗称。
现在临近中国传统的农历新年,这里的装饰和气氛变得更加喜气洋洋,人数也比平时多了。
站在街口一眼望进去,各色的招牌横竖,两边是一排整齐的唐楼,各处的天台想通相连。
这里大多数的店铺都是厂店一体,楼下和后铺一般是工场,店铺前半部用作商品陈列。
“天文台呼叫渔夫!”
在一家普通店铺的六楼的天台上,一个著夹克衫男子随意地伏在护栏,似乎在看风景。
只是他的手里拿着一台无线对讲机,以「天文台」的身份角色,开始呼叫着下属的暗号。
半响,对讲机传来略带信号干扰的声音:“渔夫收到!”
男子手中端起监视望远镜,观察了下面的环境,然后又继续说:“现在伙计安排得怎么样了?”
半响,无线电对讲机机传来的声音:“渔夫按照原行动计划已经埋位,等待天文台指示。”
夹克衫男子抬头眺望了远处,清晰有力地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
这男子是警队刑事侦缉处丨毒丨品调查科高级督察韦学礼,是负责这次緝毒拘捕行动的指挥官。
按照香港警队一般部署行动的惯例,这次任务使用的行动代号为:「STAR CLOTH」。
香港执法部门使用的行动代号全部是沿自香港丨警丨察政治部编制,而且只有英文,而沒有中文。
利东街一切看起来如常,只是在这些顾客、摊主、路人当中,隐藏了一些身份神秘的人。
他们都是警方丨毒丨品调查科的探员,十几人分布在街头的明处暗处监视,等待着目标出现。
这次行动有A和B两组人马配合着,他们的代号分别称作A组「渔夫」以及B组「农夫」。
就在此时,街口缓缓驶入了一架银色的福特葛天娜房车,最后慢慢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
车停稳后,只见一身灰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走下车,手中提着一个箱子。
他表现出一副生意人的派头,但是墨镜后的眼睛,却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渔夫呼叫天文台,艇家上岸。”
“roger(收到)!”
A组渔夫负责监视这个西装男子的一举一动,并用无线对讲机向指挥官传回的情况。
他们口中称呼的「艇家」,就是这位丨毒丨品大拆家邓炳昌,是这次行动的拘捕对象之一。
韦学礼脸上终于了露出了一丝冷笑,“吩咐班手足,小心盯紧一些,千万别暴露身份。”
他停了一停,再次认真地叮嘱一遍,“记住别轻举妄动,放长线钓大鱼,不要打草惊蛇。”
随着目标人物的出现,那些躲在暗中监视的「渔夫」,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邓炳昌的身上。
“先生,买支旗呀。”
忽然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妹冲过来,俏生生地拦住了邓炳昌面前,向他兜售小旗。
邓炳昌的脸上明显的一怔,神情不由警惕了几分,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周围环境。
学生妹用清澈的眼睛看他,诚恳地说:“先生,我们是为「小童群益会」筹款的,买一支呀。”
邓炳昌瞬间恢复平静,和蔼朝她笑了笑,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塞入她的胶制钱袋中。
学生妹撕下一张拇指头大的贴纸旗,贴在他左胸上衣,笑着说声「多谢」,便转身离去。
邓炳昌假装要地蹲下来系鞋带,把箱子轻轻地放落地上,不急不缓地把鞋带系紧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朝四周张望一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慢向店铺里边走了进去。
天台上的韦学礼觉察异常,拿起望远镜朝着街尾看过去,“农夫,你那边什么情况?”
只见此刻在街尾方向的一处水果档的摊主,借着擦汗的手势掩饰,回答说:“水静鹅飞,OVER!”
半响,只见街尾有一架白色的万事得客货车(马自达面包车)缓缓驶入,车厢上还印有「阮记」的标志名称。
客货车就停在离葛天娜房车不远,司机黄春福开门下车,嘴角还叼着烟,随意地前后观察。
他深深吞吐一口烟,把烟头扔下用脚踩熄,隐秘地做个手势,“雄哥,没什么不妥。”
在副驾驶位上,坐着脸上有刀疤的阮晋雄,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东西抬下来,搬进去。”
接着从车上走几个穿着花色恤衫和牛仔裤的年轻人,但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打工仔。
“农夫呼叫天文台,胥家靠岸。”
“roger!(收到)”
街尾的另一组B队探员代号为「农夫」,而被他们称作「疍家」,是卖家交易的阮晋雄。
这次行动分工明确,由街头的A组渔夫负责监视艇家,而街尾的B组农夫则负责监视疍家。
天台上的韦学礼举起了望远镜,朝下面打量过去,脸上微微一凝,“全体人员Stand by(准备)!”
那街上的几个花色衫男子开始行动,把后车厢的几箱货物搬下来,准备抬进去店铺的货仓内。
“天文台呼叫渔夫!”
“渔夫收到,over(请覆)!”
“渔夫注意,疍家正朝你那边去。”
“渔夫收到,请指示,over!”
韦学礼抱起手臂,充满了自信的笑容,“别心急,继续监视,看清楚情形才行动,over!”
目前的情况,依然在他掌握之中。
走在前面的阮晋雄,忽然脚步停了下来,原本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情。
“先生,买支旗呀。”
那个女学生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脸盈盈地挡在了阮晋雄前面,向他们售旗。
黄春福上前毫不客气一手推开了她,凶霸霸地说:“靓妹,多事走开,不要在这阻头阻势。”
学生妹却一点不害怕,反而凶他起来,“你做什么,我们是为「小童群益会」筹款的。”
她气恼地瞪了黄春福一眼,不忿地伸手去推开他,“哼,又不是要你买,你走开啦。”
黄春福见这个学生妹如此难缠,即刻拉下脸威胁道:“喂,你不要搞事,听到了没有?”
阮晋雄扬扬手制止,眯着眼上下打量她,和蔼地笑笑:“算了吧,我帮她买一支旗。”
黄春福听到大哥阮晋雄都发话了,只好不情不愿地侧开了半边身位置,“是的,雄哥。”
学生妹上前把小纸旗贴上去阮晋雄的左胸衣领,感谢的说:“做善事多多益善,小小无拘。”
阮晋雄掏出十块港币递给她,开着玩笑说:“靓妹,这是我的全副身家,都全部捐出去了。”
学生妹伸手轻快地接过来收好,然后可爱鞠一鞠躬,“善有善报,先生,多谢你呀。”
但是这一幕,让天台上的韦学礼似察觉异常,马上拿无线喊话:“渔夫,刚才发生什么事?”
负责监视的渔夫接着回传了信息:“多了只小虾毛,有个学生妹卖旗筹款,没有可疑,over!”
韦学礼轻轻吁了口气,接着下达命令:“各单位注意,按行动指令召集伙计,随时采取行动。”
他把监视望远镜对准了那位学生妹,仔细观察一下,见她的行为举止并无异常,摇头暗笑是自己过度紧张多疑了。
卖旗筹款,是香港的慈善团体或公益机构的每年度的一种筹款方式,时下在闹市街头常见。
通常是社会义工或机构职员,但多数是书院女学生站街售卖,因为她们青春娇俏,惹人可爱。
她们通常会揹着胶制钱袋,行走在各处街头要塞,向路人兜售布或纸制的小旗,筹集善款。
半响,无线电对讲机继续传来消息:“渔夫呼叫天文台,艇家和疍家两帮人马汇合在一起了,over!”
韦学礼目光闪动,不自觉地握了一握拳头,“等他们开始交易,全部人马上采取行动……”
可他话没说完,却忽然响起槍聲。
“砰!砰!砰!——”
这意外的鎗声,让众人措手不及。
接着楼上有连续不断地传出来鎗声,打破了利东街的热闹场面,人们即刻惊慌四散。
天台上的韦学礼惊疑起来,即刻抓起对讲机,大声地问起来:“沙展,发生什么事?”
对讲机收到队员报告道:“韦sir,好似有其他部门的人突然冲了进去,和对方发生激烈驳火。”
韦学礼忍不住失声道:“什么?”
他快速使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对讲机继续发号施令:“各单位注意,立即采取行动,包围目标,随时听我命令做事,over!”
“YES SIR!”
无线电收到多人回复,确认命令。
韦学礼停了一停,再三地严肃认真交待,“你们记住,首先要顾着市民,千万不要乱开鎗。”
听得出他的语气,也有几分谨慎。
本来警务处对警员用鎗标准极为严格,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一直要求使用最低限度武力。
警员每次拔鎗或开鎗后,都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向部门的主管长官提交首份资讯报告(FIR)。
这份报告要求详细之程度,少则几页,多则十几页都写不完,如无必要,大家都不想拔鎗。
尤其如今舆论环境并不友好,香港警方怕伤及围观市民,伏击时尽量不採取大杀伤力的行动。
去年无线电视艺员高岗,被休班CID探员郑沛锟当街鎗杀,更是引起了公众的震惊和不满。
香港警方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在半年前实施新规,严格规定警务人员使用配鎗。
例如警员执行公务时,配鎗子丨弹丨由12颗减少至6颗,休班的CID探员配鎗也要经上级同意。
如今现场已经发生了鎗战,一旦有流弹伤及无辜的市民,哪怕韦学礼有天大的功劳,都于事无补。
不过其实哪还用他来提醒,普通的市民早就有经验了,听到鎗声后,都躲避到其他地方去了。
韦学礼下楼后,他们丨毒丨品调查课科十几个探员,都持鎗躲在各处掩体戒备,包围着目标区域。
而被他们包围的骑楼内仍然不断的传出驳火的鎗声,显然双方依然还在激烈交火。
有一个年轻人急急走过来,此刻他的表情是十分难看,“韦sir,上面的情况不太妙呀。”
韦学礼抬起头往上看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沙展,现在里边是什么情况?”
何志东简单地解释说:“有七八个便衣男子忽然闯了进去,过了不久就发生了驳火。”
韦学礼脸上略显几分诧异,接着问:“搞清楚他们身份了吗,是其他环头(警区)的伙计吗?”
何志东缓缓地摇摇头,“目前还没接到最新消息,我看他们都是生面孔,不像是我们的人。”
韦学礼没说话,但眉头皱更紧了。
他们调查这个跨国贩毒集团几个礼拜,充分掌握了他们行程,就等他们交易的时候人赃俱获。
今天正是他们的埋伏收网之际,却不料别人横踩一脚进来,彻底打乱他们的行动部署。
韦学礼当机立断下达命令:“你马上去呼叫支援,然后负责现场戒备,我带几个人去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从鎗袋掏出了自己的配鎗,检查子丨弹丨,“B组队员留下戒备封锁,A组队员全部跟我上。”
韦学礼带着五个队员由小巷的侧门迂回,小心翼翼地闯了进去,暂时还没和匪徒遭遇驳火。
在三楼的楼梯转角躲着几个男人,正在与在四楼走廊的匪徒驳火,其中两人已经负伤。
看情势似乎对这伙人不利,他们基本一冒头就有子丨弹丨横飞过来,根本做不了有效反击。
韦学礼躲在一楼的楼梯角落,朝对方大声喊话:“我们是丨毒丨品调查科的,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其中一个男人表情一怔,收起手鎗,紧张地回头看下去,“我们海关缉私队的,正在执行调查走私丨毒丨品的任务。”
“噗噗——”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梭子丨弹丨打在地上,即刻扬起了一阵灰尘,地上的弹痕也清晰可见。
韦学礼的童孔微微一张,怪不得这伙人这么轻易就被压制住了,匪徒是有大杀伤力武器在手。
他当即向对方建议道:“匪徒的火力太厉害了,你们不是对手,还是撤退出来先救人。”
那人朝楼上看过去,有些犹豫地说:“我们的波士(上司),现在被困在上面。”
韦学礼皱起眉,斩钉截铁地说:“等其他支援来了再上去营救,我们掩护你们先撤退到外面。”
对方的火力如此强大,就凭自己这些人手中的曲特点三八手鎗,搞不好全军覆没呢。
“砰!砰!砰!”
韦学礼带着队员冲上了二楼,躲在掩体处,朝走廊里连开三鎗,暂时压制住匪徒的嚣张气焰。
就是借着这个匪徒熄火的时机,缉私处的人员,即刻带着他们的人马,从楼上迅速撤退下来。
其中有两个负伤的缉私队员,他们虽然血迹斑斑的惨状,但是幸好没打中身体要害部位。
韦学礼扶着伤者快速撤到外面的掩体,“沙展,马上安排救伤车,有两位缉私队员中鎗。”
何志东微微一怔,随即回应道:“已经通知了999电台,救护车站会即刻派白车过来了。”
他们口中说的缉私处,应该是依循以前的称呼来叫,现在准确地来讲,是称之香港海关。
香港的缉私处原本是隶属工商署,在1977年改组后,缉私队正式改组易名为香港海关。
香港海关是香港主要纪律部队的其中之一,缉私关员也是授权拥有及使用鎗械的执法者。
无论是警方的丨毒丨品调查科,还是海关的丨毒丨品调查科,都负有打击丨毒丨品走私活动的责任和使命。
双方对这次执法都没有踩过界,只是事先都没有情报沟通,因此搞了这么一齣乌龙事件。
何志东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欲言又止,“韦sir,现在局面对我们不利,怕是......”
韦学礼想了一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还有两个缉私处的人在上面,现在生死不明。”
何志东也有几分后怕,“根据情况判断,这帮匪徒拥有大杀伤力武器,怕不是一般的的毒贩。”
韦学礼忍不住咬咬牙,愤怒地说:“情报科究竟是怎么搞的,连对方的背景都没调查清楚。”
他们丨毒丨品调查科显然也是低估匪徒的实力,如果换他们冲上去,怕是躺在地上就是他们了。
何志东看他一眼,忍不住提醒道:“韦sir,要尽快做决定了,我担心这帮匪徒会狗急跳墙。”
韦学礼把手鎗重重插回鎗袋,“你们继续封锁现场,不让匪徒离开半步,我给上头报告。”
目前这种情势发展,已经不能由他来决定和指挥了,必须请示上司调派增援更多的力量。
总之,事态超出了他的控制。
“吱—”
此时突听一阵急刹声传来,只见一架白色的房车急驰而来,车身上面有着三色台的标志。
这显然是一架无线电视的新闻车,用作户外卫星转播现场实况画面,业内俗称的OB车。
新闻车急急驶入利东街,到了靠近封锁线外,稳稳停下后,马上有人拉开车门下来。
车内的人拿出各种机器设备,下车后观察现场四周的环境,然后快速的分工合作。
负责OB车设备的工作人员,把卫星天线打开,然后开始调试设备的卫星收发信号。
摄影师抬头打量着楼宇的环境,思考着腰选择哪个角度,准备架设最佳的拍摄机位。
一个西装戴眼镜男子,手持着咪高峰下车,上面有无线电视三色台标和NEWS的标志。
他对着手中的小笔记簿的新闻稿,口中还念念有词,显然是要准备要报道新闻的记者。
不过十分钟左右,工作人员朝那记者打了个OK的手势,“全部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记者拿着米高峰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说:“各位观众,我是无线电视特派记者徐中明,我现在身处在湾仔的利东街,为大家作突发新闻现场报道。”
他侧过了半边身,伸手给镜头展示目标,“现在大家可以见到身后这栋六层高的骑楼.....”
十几分后,天空传来一阵轧轧声。
人们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是一架灰白色的海豚直升机,正在朝他们低空掠飞而来。
由于没有地面人员的引导,飞机只能低空盘旋在利东街的上方,寻找着预定目标的位置。
飞机下面的孩子们抬头伸手指着天空,兴奋地朝着直升机叫嚷摇手,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而此时无线电视新闻团队也在大厦对面的一座骑楼天台上架起摄影机,把镜头正好对准被匪徒劫持人质大楼的方向,试图再次复刻1974年宝生银行劫桉的报道手法。
但是在此刻,他们都下意识地扯紧身上飒飒作响的外衣,都被这个天外来客给惊呆了。
他们和其他普通市民一般地有点惊惶,呆呆地仰望上空,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了什么事。
那架盘旋在头顶的直升飞机,旋翼桨带动的强劲风力,吹得他们眼睛差点都睁不开了。
在不远处一座大厦天台上,有人奔出来挥动指挥旗,很明显,是在引导直升机降落位置。
徐明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兴奋地招呼摄影师,指着对面,“阿强,快点对准那边,独家新闻。”
摄影师冯志强,赶紧把摄影机抽起,重新架设机位,把镜头对准是直升飞机的位置。
直升机慢慢靠近过去,最终悬停在另一座大厦的天台的上空,距离地面约有一百呎高度。
飞机的左右两侧舱门拉开,然后两边各抛下一条黑粗的尼龙绳索,抛直落到天台的地面上。
接着下一刻所有人几乎都呆住了,不禁张大了嘴巴,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左侧舱门首先有一个黑影飞出来,无惧高空跃下,顺着降落绳,快速地向地面滑落下来。
这黑衣人落地屈膝、蹬腿、同时松手,降到位后,握紧手停住,松开绳,两脚稳稳站住。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是那般快速而灵敏,彷佛已经训练过千百次的一样。
接着这些黑衣人从直升机两侧鱼贯而下,一个接着一个熟练落地,有如神兵天降。
这股神秘黑色洪流,非但动作全部整齐有序,连装束打扮,也完全一模一样。
十个人都是黑色战术背心避弹衣,黑色面罩、黑色手套、黑色护膝、黑色战术靴。
这一身从头落脚的黑色服饰,给人一种神秘锐利,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无线电视新闻的直播团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这群头戴面罩的人,虽然看不清真面目,但是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充满着神秘色彩。
其中一个人,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着远处一个隐蔽位置,做出了一个禁止的动作。
TVB电视的摄影师冯志强,脸上忽然了一怔,他清楚明白,那个人显然是在警告他们。
他从来没见如此凌厉的目光,太冷,太锐利了,让他莫名紧张得有过一刹那的窒息感。
冯志强定了定神,大声地提醒同事:“阿明,那人好像在警告我们,我们要不要继续。”
徐忠明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浑不在意地说:“你尽管拍下这一段,他们不能干涉新闻自由。”
就在此时,天台上那扇黑木板的木门,本来是关着的,却突然“砰”的一声撞开了。
几个便衣探员冲过来,以这是机密行动为由,把他们给全部赶下楼,并摄影机暂时扣留带走。
他们要等到任务结束,确认摄影机其中没有涉及机密的影片,就会原物归还给他们。
开什么玩笑,警方怎么可能会让媒体在电视台直播他们的行动,真当这是玩小孩游戏。
如果楼内的匪徒真好在收看直播节目,那警方的一切行动的部署,岂不是被他们知道。
TVB电视的几人真是气死了,手中没有吃饭的家伙,于是赶紧打电话会电视台请求支援。
还是刚才的那个人,把双手举高,对着悬停在半空的直升机,做出一个特殊的手势动作。
上面的直升机师即刻会意,作出一个小幅度摆翼动作,迅速升空离开了现场,扬长而去。
片刻后,直升机的消失无踪。
这群从天而降神秘人,是这么威风凛凛,让人都在猜测他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可惜他们此时全部都降落在天台上,四周又被围栏给遮挡住,根本就无法窥探他们的真面目。
只见领队那人脱下了头罩,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轮廓更加分明。
这张脸给人一种坚毅、稳重的印象,却又偏偏带着一种隐约逼人的杀气,真是神秘莫测。
因为他太冷静,也太沉着了。
其他九名队员虽然戴着面罩,但露出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看起来都是很精壮的年青人,个个龙精虎勐。
在旁负责等候接应的莫楚帆,立刻迎了上去,伸出手,“李sir,你们特警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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