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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案故事
作者:
铅笔字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从家里赶到“白云公寓”时,是晚上10时35分。他乘电梯到五楼时,满面红润的郝东刑警正站在案发现场的房门前向他招手。
“队长,在这里!”
郝东他们也刚到。在505室房门前,除了两名丨警丨察之外,还有一对约莫过了25岁的男女,神态非常不安。女人穿着淡褐色裙子,上着白色外套,是一个性感而容易令男人着迷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十分憔悴,长发凌乱,好像急得连梳理一下的时间也没有。男子身穿短袖衬衫,像是公司里下班后径直赶来的,一副运动员类型的健壮体魄,额头上满是汗水,好像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你们是……”
田春达刚开口问,男子向前跨出一步,说道:“我是这家房主公司里的同事,叫仲宽。这位是仲宽的未婚妻佟俊。”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身边的女人。
田春达的头脑里留下了一个印象:仲宽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轻薄之感。
“有人报警这里出了凶案。”郝东刑警指指房门说。
“还没有人进去过吗?”
“因为门还锁着。”郝东说着,指了指把手。
“嗯……”田春达眼睛埋没在皱纹里,正四方的脸庞上,那浓浓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他望着佟俊问:“你是他的未婚妻,没有钥匙吗?”
“我没有。”她有些歉愧地点点头。
这是一幢新建的公寓,门上没有报箱之类的东西。因为是私房,所以管理员那里不会有备用钥匙。看来只好砸门了,或许还是从阳台砸碎窗玻璃过去来得方便。
田春达指示郝东带着一名丨警丨察绕到阳台上砸碎窗玻璃。郝东得到隔壁504室住户的允许,翻过阳台的围墙去505室的阳台时,田春达仔细观察了房门,察看了锁眼,是磁气式的,普通小偷难以打开的那种锁。
正这么说着时,门的背面传出开锁的声音,郝东刑警从打开的房门内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队长,真是杀人!”
“阳台一侧的房门锁着吗?”
“锁着。”
“这边房门挂着锁链吗?”
“没有。”
“我们进去看看。”
田春达一走进房间,郝东便指着起居室的中央。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仰面躺在桌底下,眼睛就像要蹦出似地鼓起着,显然已经死亡。据观察,死者身上没有刀伤,脖子周围有淤血,很可能是被勒死。
房间是两套间,没有发现凶手的身影。卧室的窗玻璃上有一个圆洞,这是郝东他们从那里伸进手来开窗进屋的地方,所以靠着阳台一侧的房门都锁得好好的。总之,凶手从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不行,你不要进去!”
背后传来一个丨警丨察的叫喊。田春达一回头,脸色苍白的佟俊双手捂着嘴站立在起居室的门口。
“曾元,你是在吓人吧?你只是在睡觉吧?呃,你快起来,我吓死了!”
佟俊简直像幽灵似地摇摇晃晃地想要朝尸体走去,但腿一软便眼看就要倒下。仲宽忙支撑着她,帮着让她坐在沙发上。
“这个人肯定是曾元吗?”田春达问。
仲宽点着头回答说:“是的。”
让昏迷的佟俊暂时在卧室里的床上睡下以后,为了详细地向仲宽了解情况,田春达将他带到电梯里。
田春达按了下降的按钮时,仲宽开口说道:“嘿,我真吓了一大跳。朋友死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仲宽说着,就像刚刚进行过运动似的,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很难看得出他失去朋友后的悲伤。
仲宽简单地向田春达讲了赶到这里的经过。
“佟俊是我的前女友。我在家吃完晚饭后坐着喝茶,佟俊给我打来电话。她焦急地说曾元在家里可能出事了。我问出什么事了?她说她正跟曾元通话,就听到他惨叫一声‘啊!’然后就没声了,再打电话只是铃响没人接。所以她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跟她一起去曾元家看看,她一个人不敢去,还因为我有汽车。我就开车接了她一起来到曾元家。到了曾元家,门锁着,叫门也没人答应。我就让佟俊去附近派出所报案,而我去找公寓管理员要钥匙。可是管理员也没有钥匙。”
“这么说来,佟俊已经和你分手了,你是为了帮助她才特地开着车到这里来的?”田春达说道。“你的心胸很宽呀!”
“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她有求于我,我也无法拒绝。即便是甩了我的女人……”
“情敌被杀,你的心情应该说是很复杂的。”
“我和曾元也不是那种称为情敌的对立关系呀。佟俊只是觉得曾元比我好才选择了他,我也是成人了,所以我就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女人也不是就她一个呀。”
两人乘电梯降到一楼。
“不过,现在她未婚夫没有了,以后她会怎么样呢?”
田春达走出电梯,向公寓的大门口走去,站在一个很大的树木盆栽边上。他看着仲宽说:“你也许还有机会啊。”
“嘿,若是那样就好了。”
仲宽露出了笑脸,但也许觉得毕竟欠谨慎,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田春达才注意到505室的信箱稍稍打开着。他戴上手套,拉开信箱一看,里面没有邮件,只有几张广告纸,他将广告纸随手拉出来时,有东西落在地上。是一把钥匙。田春达将钥匙包在手帕里后,马上跑进了电梯里。仲宽也紧赶跟在后面。
田春达让郝东从内侧将505室的房门锁上以后,从屋外将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咋凛”一声,门锁打开了。
田春达想:在被害者的信箱里找到的钥匙,无疑是505室的房门钥匙。就是说,凶手在行凶以后,将房门锁上,然后在逃离公寓时,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
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曾元的死亡时间,被限定在晚上8时30分以后的一个小时内。这和佟俊向曾元打电话的时间基本一致。佟俊发现曾元那里情况有异,接着用电话向仲宽求援,是大约9时。约20分钟后,仲宽开着汽车来接她。两人在晚上10时30分之前赶到曾元住的公寓,见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便马上报警。田春达他们一接到报案,便立即赶往现场,到达时是10时30分。
据同事证明,曾元离开公司时,是7时30分。由此推测,他回到家是8时30分左右。他是在专心接着佟俊的电话时,被人用硬器打中后脑部,正感昏昏沉沉时,脖子又被绕上了绳索之类的东西。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强行夺走了他的生命。死因是窒息所致。曾元曾拼死挣扎过。能将他压住,看来凶手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被害者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被拉掉,脚上一只鞋被挣脱掉。
房间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估计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
被害者在家乡有着老迈的父母亲和妹妹。三人接到案发通知,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经调查,案发时他们都在家乡。亲属们从未从死者嘴里听说过有关婚姻的事,就连死者有哪些关系密切的朋友,他们也几乎一无所知。
翌日下午3时过后,郝东外出调查回到刑侦支队。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田春达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一无所获。”郝东嘴上说没有,但神情却有一点兴奋。
他接着说:“先在曾元的住处进行调查,也许因为他是单身的缘故,公寓里没有人和他特别亲近。和邻居遇见,他也只是打个招呼。他平时要上班,只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待在家里。因此,在公寓内没有找到与他交往并有着杀人动机的那种人。”
“公司那里怎么样?”
“被害人也不是那种遭人怨恨的人。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正处在幸福的顶端,他的那种幸福感让公司里的人都很羡慕。”
田春达思索着说道:“这么说来,疑点都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郝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是谁?”
田春达靠在椅子上,说:“是仲宽呀。恨被害者的,只有他!这一条线索我已经在调查了。仲宽原是佟俊的恋人,仲宽将佟俊介绍给了同一年进公司工作的曾元,不料她却和曾元好上了。”
“这关系挺复杂呀。”
“是啊。像仲宽那样健壮的人,恋人被夺,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而且,要夺回漂亮的恋人,就会和曾元发生冲突。”
郝东思索着说:“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动机,都不可能杀害曾元。在作案时间内,他不在现场,他在家里。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往返于自家和曾元家呢?除非他长了翅膀。”
“问题就在这里。”面对郝东的反驳,田春达用手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又说:“他不在现场的证明可能是假的。”
凶手只要是仲宽,他就极有可能伪装自己不在现场。在向郝东讲着时,田春达感到,必须推翻仲宽不在现场的证明。
“郝东……你先休息一下吧,不过,之后你能调查一下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吗?”
“好吧,我尽快去调查。”
杀害曾元的人,应该是仲宽,这是田春达的直觉。长年来与侦破工作打交道,在某种程度上,直觉是很发达的。
郝东调查完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后回来时,已过晚上10时。
“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完整的。”郝东一副极疲惫的神情,开口说道。
“嘿,真是完整的吗?”
田春达感到结果不出自己的所料,微微露出笑意。
“是啊,无瑕可击。在案发的那天夜里8时30分,仲宽在自己的公寓里。这已经得到了证实。”
“肯定没错?”
“8时30分时,他在公寓的大门口与邻居遇见,还打了招呼。接着他们一起乘电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在死亡推定时间里,他在自己家?这家伙接到佟俊的告急电话是9时,所以有30分钟时间不能得到证明。”
30分钟比估计的时间短了一些。田春达抬头望着天空,思索着在哪里可以找到侦破的线头。
“从仲宽家到曾元家,乘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郝东继续说道。
田春达思索着。
郝东又说:“还是找找其他有什么凶手吧。看来曾元是在家里等人,时间正好是9时。也许就是那个他要见的人袭击了曾元。”
“你有线索吗?”田春达问
“你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田春达思索着说道。“佟俊是凶手的可能性呢?”
“不太可能吧。他和曾元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令人羡慕呀。”
“她不会变心吗?离结婚越来越近,内心里产生了犹豫,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她也没有那种能勒死曾元的力量呀。”
“她和旧恋人仲宽一起去现场,这就令人感到很蹊跷。如果她向曾元打电话这件事本身是假的,就有必要重新考虑他们在作案时间的去向了。”
“对她来说,当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所以才打电话给仲宽求助的。”
“作案时间内,她在哪里,你调查过了吗?”
“当然查过。仲宽开着汽车去接佟俊时,有个邻居在公寓门前看见过他们两人。”
“嗯。”
“她的那种哀伤,怎么也不像是演戏啊。如果能体会到男女之间情感的微妙,就很清楚了。”
经勘察,现场中留下的指纹和毛发,几乎都是被害者的,剩下的虽稀稀落落却随处可见的痕迹,都是佟俊的。
房门的把手上有擦过的痕迹,上面只是粘着案件的发现者、那对男女两人的指纹。在一楼信箱里找到的钥匙上,没有发现指纹。
在公寓和附近一带调查,没有人发现过形迹可疑的人。案发那天,从行凶时间到案发,已过一个多小时,所以凶手完全有时间从曾元家坐车逃窜。但是,经现场勘察.很难认定凶手是流窜作案的人。参与侦破的所有警方人员都确信,凶手是曾元的熟人。
案发后过了三天,还没有找到破案的线索,田春达开始感到不安。
这天是星期天,田春达又去了案发现场,想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却依然无获而归。在向附近车站走去时,他望着一对从车站里出来的男女不由停下了脚步。
“嘿,这家伙,难道……”田春达惊诧不已:郝东刑警竟然挽着一个短发女郎走着。这家伙,今天他不值班,却在外面和女人如此亲昵,平时装作一副拙笨的样子,现在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一副幸福的样子。
“嘿!这不是谷兰吗?”更令田春达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谷兰是一名女交警,26岁。田春达没有想到那一朵警花会如此亲密地和郝东一起在街上走着。难道是真的?这家伙,难怪说起佟俊的事时,还扭扭捏捏地说着恋爱经验是什么之类的话,原来他有着这样的事!
田春达站在那里发怔着时,两人走进了车站前的餐厅里。
“队长,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翌日晚上九点钟时,田春达正要离开刑侦支队,郝东刑警便叫住了他。见郝东一副极认真的表情,田春达的心里打起鼓来。
“案件有进展了?”
“没有,不是那件事……”郝东结巴了,接着他便像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想和你谈谈我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
“怎么样?现在去我家?”
郝东居住在一所旧楼房里。
进屋两人坐下后,田春达看着郝东问:“你要谈什么?”
郝东的脸稍稍泛红,咳嗽着说道:“其实……我爱上了一个人……”
“嘿,你有意中人了?”田春达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装作不知道。“那么,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方是我们的同事。双方都是丨警丨察,所以我们的婚姻会不会有什么妨碍,想和你商量商量。”
“嘿,是同一部门的婚姻?”
“她向我求婚了。”
郝东说出了令田春达感到意外的事。
“什么?是女方向你求爱的?时代真的变了呀。那么,对方是谁?”
“这……这……”郝东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其实……”
“听到后会使人大吃一惊的人?”
“……也许……”
“你喜欢她吗?”
“……当然。我很爱她。不过,还有许多问题,如经济之类……她要我最迟明天给她回音。”
郝东这副懦弱的模样,也许反而会煽起了女人母性的本能。
田春达徒感一阵焦灼,问:“对方是谁呀?”
“这……这……”郝东含糊其辞了。
“我们喝着酒谈吧,我出去买酒。”郝东这么说完,便慌里慌张地走出了房间。
田春达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天奔波下来,他觉得累了,正感到昏昏沉沉时,电话铃响了。田春达睡意朦胧地探摸着听筒,将听筒按在耳朵上。
“喂,我是……”田春达刚说到这里,对方女人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对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不知不觉地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正要自报姓名。
“喂喂,你是郝东?”女人的嗓音有些亢奋。是谷兰的声音。
田春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是想问你,那件事情,你考虑过吗?”
事到如今,他很难再说出自己是田春达,他沉默着。
“你没有想到我会向你求婚,你吓坏了吧。不过,我是真心的呀。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对我说呀!我这样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喂,郝东,你听着吗?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这时田春达只好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不是郝东。我是郝东的同事,他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听筒里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田春达继续说道:“他回来后,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田春达刚挂了电话,郝东便推开房门,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队长,刚才有电话打来过吗?”
“有过。是你女朋友打来的。”田春达说道。
“真的?”
“她把我当成是你了……”这时,田春达的头脑里闪现了一丝灵感:这一小小的误解,若当作不在现场的假证……
翌晨,田春达带着郝东要找案件的当事人之一佟俊重新查证当时的情况。昨夜他已经用电话和她约见,她说今天晚上有空。
佟俊还没有从案件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显得万分憔悴。田春达他们被领进了打扫得很整洁的房间里。
田春达开始向她提问:“我先问你那一天的事。你向谁打过电话?”
“这……”
佟俊无法揣测田春达提问的意图。
“我想问你,那天夜里你打电话给谁呀?”
“是曾元呀!”她一副诧异的表情。
“是真的吗?你会不会打错了电话?”田春达注视着她的脸。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移起来。
“你难道不是想打给仲宽的?仲宽追恋
着你不放手。你是为了拒绝他才向仲宽打电话的,是吗?”田春达问。
佟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如此。所以,你打了电话,想不到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的,是那样的。”她点点头:“接电话的是曾元,所以我才发现电话打错了。”
“你为什么认为是打错电话了呢?”
“我想把和曾元要结婚的事告诉仲宽,请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你打电话过去后,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啊。所以,我想是电话号码按错了。”
“可是,你没有按错。你确是打到了仲宽家。”
“那为什么是曾元来接电话?”
“很简单。是曾元正在仲宽的家里。你打电话去时,曾元正在电话机边,便马上拿起了听筒。而且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脱口而出,说了句:‘我是曾元’。你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如果再特地向对方道歉,生怕对方会产生误会,所以你便和曾元交谈起来。”
“是啊。我不能对他说,我要打电话给仲宽,结果打错了……”
“曾元受到袭击,正是在接这个电话的时候。”
“这么说来,凶手是……”佟俊的脸扭曲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
“是的。是仲宽杀的。为了你的事,曾元想作一个了断,所以去拜访仲宽。他想劝仲宽不要再纠缠他的未婚妻。按我的推测,仲宽对曾元恨之入骨,巴不得杀了他。他杀了曾元以后,接到你的求救电话,大吃一惊,但他马上将计就计,利用帮助你的机会将曾元的尸体装在车箱里,和你一起去了曾元的家。对仲宽来说,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他正在为尸体的处理而为难时,你给了他一个极难得的机会。对仲宽来说,这便构成了一个无瑕可击的不在现场证明。”
“这么说,那时,曾元在车箱里?”
“是的。仲宽装作发现者,和你来到了曾元的家。那时,他要你去派出所报警,趁你去报案时,仲宽从车箱里将曾元的尸体搬出来,放进了曾元的房间里。钥匙在曾元的衣服口袋里,以后他又寻机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嘿!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开始时,我看见那家伙时,他好像刚进行过运动似的满头是汗,这自然是有它的原因。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对仲宽家进行了搜查,在他的房间桌子里找到了曾元衬衫上的纽扣,在汽车的后车箱里,我们发现了几根头发。我们已经将那些头发送去化验,化验结果是曾元的。仲宽已经被扣押。案件就此结束了。”
田春达脸上现出轻松的表情。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从警车内钻出,他虽然40出头,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他穿着一件米色的短袖T恤。迎面而来的热浪让他一下子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位干瘦的人走了过来,他是这幢公寓楼的物业管理员。名叫邵泉,几近谢顶的他,只有几缕头发还“坚守”自己的“阵地”。
“警官,是这样的。”邵泉语无伦次地说了起来:“有几个人在乘电梯,正好对面的电梯也停了,然后看到那电梯里……”
“停,停停,”田春达摆着手,打断了邵泉的话:“过程不用你说了,直接讲结果。”
田春达与几个部下同邵泉走进电梯内,邵泉的手多多嗦嗦的摁了“16”楼按钮。
电梯已经到了16楼了,狭小的走道内此刻挤满了人,田春达推开了人群,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那部电梯上贴了一张纸。他走向前去,迅速看了一遍,上面写着:“不要开门同,小心有丨炸丨弹!”他大声问道:“刚刚是谁报的警?”
“呃,是我。”张言说。
“你在电话里干嘛不把纸条说清楚?”
“那是因为……”
田春达已经将头偏向一边说:“郝东,马上联系拆弹组,现在疏散楼内的居民。”
场面一度变得很混乱,整幢大楼变得极为喧闹,充斥着各种声音,谈论声,尖叫声,呼喊声,还有辱骂声混成一片,还有急促的跑动声。
拆弹组很快到达现场,但疏散却遇到诸多的麻烦。毕竟在半夜这个时候要把人叫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几乎每位丨警丨察叫醒一户人家,在向他们解释情况之前都先要接受一顿斥骂。
警方联系到了附近的一家叫“云光”的酒店,暂时安顿疏散的人们。
田春达带着相关人员也进了云光酒店一间标准房间。
“把你们所看到的说一下,尽量详细。”田春达掏出工作手册说道。
胖胖的张言推了下自己的眼镜说:“当时我和李玉文,去王路家看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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