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闲妻

作者: 孟爷

  腊月,是进入新年的一个月,一年当中最为热闹的一个月。
  大街上热热闹闹,各府里热热闹闹,亲戚们互相走访送年礼。
  襄王府更是热闹,不过不是走亲戚的热闹,是二房里又上演翁婿大战的戏码。
  二房太太归闲静是永安侯府嫡女,她父亲归侯爷是京城有名的莽夫,又是有名的护犊子,护闺女。

  对儿子是往死里打,对唯一的嫡女那是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襄王府的二老爷门意远要是闹点事,归侯爷就跑来揍女婿。
  虽然门意远和岳父相比年轻力壮,但孝字当头,他不能和岳父动手。
  最主要他打不过。
  所以他每次围着树快快跑,然后爬树。
  归侯爷武艺还行,爬树不会,为了能捉到女婿,想苦练爬树技能,可惜年龄大,又体壮,爬不上去。
  只好在树下仰头大骂。

  树下的:“王八羔子!下来!”
  树上的:“岳父大人,您消消气,打坏我不要紧,别把您老人家气坏了。”
  这两人十几年没换过台词。
  屋里的归闲静站在窗口伸脖往外看。
  她心里吐槽,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换个戏码换句台词,来来回回这一套不烦吗?

  不过她看得不烦,看得津津有味。
  以前还着急,怕父亲气个好歹,几次之后她也不着急了,像看戏似的。
  估计翁婿俩怕她忘记,隔几年上演一回。
  旁边站着的是她陪房罗妈妈,皱着眉轻言轻语说道:“太太,关了窗吧,小心吹了风落下头疼的毛病。”
  归闲静脸上平静,眉眼却在笑,幸灾乐祸地笑,她小声说道:“我再看会。”
  突然听到大儿子的声音,罗妈妈急忙关窗说道:“大爷来了。”
  归闲静赶紧回里屋躺下。

  这是婆婆老王妃听到动静搬救兵了,只有大儿子才能治住他外祖父。
  果然,父亲的声音小了,恨恨地说了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一会是父亲在门口大嗓门又小心翼翼的声音:“闺女,你好好歇着,要是不愿意呆在王府,我让你大嫂接你回家。”
  归闲静给罗妈妈使了个眼色,罗妈妈出去行个礼说道:“回禀侯爷,太太睡下了。”
  归侯爷哦哦了两声,嘱咐罗妈妈几句好好伺候的话走了。
  归闲静轻轻下床,走到窗户那,推开一条缝,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院里那棵树的另一侧,见丈夫抱着树干往下滑溜,大儿子站在树下伸开双手,好护着。
  大儿子从四五岁站在树下哭着伸手,到如今成亲了,还是张开双臂仰脸,等着父亲滑溜下来。
  变化的是他不再大哭,脸上满是无奈。
  归闲静只可惜古代没手机,不然录下来不开心时拿出来看一看,保准啥烦恼都没有。
  有一回她开玩笑给丈夫说道:“把院里的树砍了吧。”
  丈夫门意远摸摸下巴说道:“那不行,回头岳父揍我我没地方躲。”
  归闲静吃吃的笑,门意远说道:“我倒不怕岳父揍我,我不爬树,岳父抓住我是往死里揍哪,还是放了我?我不能让岳父难做,所以,爬树最好。”
  归闲静早就想明白了父亲和丈夫的游戏,父亲心疼她,又让她解气,丈夫是用这种方式讨好岳父,间接给她赔礼。
  也是这件事她发现高门贵人圈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
  她也不说破,每次躲在屋里偷看,不会错过现场,图个乐呵。
  等儿子扶着丈夫走了,归闲静回里屋躺着,不再有笑容。
  她让罗妈妈出去,自己半躺着。
  前不久门意远因为一个戏子和哪个同是老纨绔的一家老爷大打出手,后来让那戏子自己挑选,门意远抱得美人归,在外面安置了个小宅子。
  不知道父亲为何今天一大早上门教训女婿,按理来说,她都知道,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要打早就打了。
  归闲静嫁进王府之前就知道她的丈夫是什么德性,要是让现代女子来说是个渣男,会觉得她没骨气丢了穿越人的脸,竟然和这样的丈夫过二十年。
  和离又如何?

  能保证下一个就会嫁个眼里只有你的男人?
  现代一夫一妻制度下,还有找小三包二奶的,古代一妻多妾制也有一夫一妻白头到老的。
  这个要看你运气如何,不然就是所托非人遇人不淑。
  她上辈子自由恋爱非你莫嫁非你莫属的感情,最后也成了陌路,这辈子嫁人之前她就没想过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既来之则安之,就像她的名字闲静。
  本来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叫娴静,希望女儿长大后是个娴静典雅女子。

  母亲在她一岁的时候去世,她读书写字时直接把她的名字就写成了闲静,父亲是个武夫,也不纠正。
  闲静是取自一句诗词:闲静少言,不慕荣利。
  她将来她的生活,希望是悠闲安静。
  所以,她嫁到王府,丈夫花天酒地她也没什么失望。
  娘家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没有续弦,但也有好几个姨娘,没有主母那更是妖精打架争抢唐僧肉。

  大哥和大嫂夫妻恩爱也有两房小妾,二哥在辽东跟着他伺候他的也是小妾。
  婆家大嫂襄王妃院里有三个妾室,归闲静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襄王府二老爷来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出嫁前娘家大嫂给她挑了两个貌美的丫头,她拒绝。
  大嫂以为她不懂,解释说:“她们爹娘一家都在侯府,以后抬了姨娘你也好拿捏。老王妃给你屋里塞的人不会听你的,还有就是让她们自己争去,省得姨娘合起来给你添堵。”
  归闲静还是拒绝,说道:“他爱纳谁纳谁,不是我带去的就行,我嫌恶心。”

  到现在她还记得大嫂瞪大眼睛吃惊的样子。
  那是她头一回当着大嫂,也可以说当着外人表达自己真实想法。
  她出嫁前给几个丫鬟说如果打着跟着她去王府混个姨娘当当的就别去,因为她不愿意。
  要是有爬床的,发现了哪怕肚里有孩子她也会打发回侯府,别想着有了孩子让她忍气吞声,看看襄王府是留你们母子还是留永安侯府的嫡女。
  虽然陪嫁四个大丫鬟跟了她多年,谁知道会不会被诱惑?
  襄王府的二公子可是美男子。
  罗妈妈当初第一个跪下发誓绝不会背叛主子,其他三个跟着跪下。
  还算好,这四个丫鬟跟着她成了左膀右臂,除了有个糟心的丈夫之外,也让她在襄王府过上了闲静日子。

  
  归闲静的娘家是侯府,婆家是王府,算起来她高嫁。
  没了的老襄王爷是先皇的弟弟,被封为襄亲王,皇上登基时被打发去了封地襄阳。
  后来爵位长子继承,归闲静的丈夫门意远是嫡次子,白身一个,成天花天酒地,要是天天在家,绝对不正常。
  丈夫在外花心的事情归闲静从不放在心里,只要门意远不为了那些人提出纳回府就行,不然她还得费脑筋应付。
  门意远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追求永不变,爱好和审美一直保持,那就是牛老了也要嚼嫩草。
  府里有三个姨娘,一个是婆婆老王妃给的,另外两个是她安排,都是侯府丫鬟提上来的。
  从外面接进府的人没有。

  别说皇亲国戚,就是大户人家也不会让外面不知根底的人进来,通常安排在外面,也就是外室。
  也有纳商家或者小户人家之女,那也是正室同意,对方家世清白。
  不知底细的人或者是街面上混的三教九流女子,正室不愿意,家族也不会愿意。
  万一是仇家对头安排的卧底哪?
  归闲静以为过一阵子鲜花不鲜了,有了俗气,门意远又会被别的玩乐吸引,外面的女人用银子打发,戏子也是昙花一现。
  父亲这次来也是警告她丈夫和婆家,别以为她娘家没人。

  归闲静孝敬婆婆对丈夫贤惠,又生两个嫡子,娘家侯府,底气硬,父亲为她出头也硬气。
  她大儿子门泰际已经成亲,娶的是她闺友平南将军府卫三夫人的嫡长女,还没生子。
  二儿子门泰磊今年十六,还没定亲事。
  她当初听了儿子的名字就吐槽,两个儿子起的什么名字吗?
  门泰际门泰磊,一个太极,一个太累,如果有老三,是不是要叫太好还是太傻?
  丈夫名字好,意远,只可惜志向都在吃喝玩乐上面。
  他们二房有三个姨娘,婆婆给了一个,她提拔了两个,三人各生一个,两个庶子一个庶女。

  姨娘们全部老老实实,因为不老实门意远会发神经收拾她们,根本用不着归闲静出手。
  说起来他们二房外人都以为乱七八糟,其实最平静,各人各干各的事,和门意远相比,都很正常,三个姨娘也安安静静地呆着,没一个敢闹幺蛾子。
  所以,归闲静的日子真的很悠闲,每天发愁吃什么,笑着看父亲追着打丈夫。
  两个儿子也没随了他们父亲,很正常的长大,普普通通,娘家父亲很是疼爱他们。
  归闲静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悠闲这么无聊到寿终正寝。
  没想到晚上的时候门意远进屋给她说要抬外面的女子进府。

  在被岳父追打之后,还想着接人进府,可见是真爱了。
  她没有吃醋的感觉,反而在想,那个戏子长得倾国倾城吧,会让快四十的门意远发神经要抬进府。
  归闲静问道:“怀了?几个月了?”
  门意远回答:“四个月吧。”
  果然,是她的猜测。
  归闲静微微一笑道:“是呀,王府骨血怎么能流落在外面?你应该给母亲说。”

  她表面上轻描淡写的一句,意思是她不愿意,你要接去给你亲娘说。
  给丈夫安排伺候的人那是贤惠,但丈夫自己带外面的人进府,那是打媳妇脸,是当媳妇的无能,走出去别人也会笑话。
  门意远嬉皮笑脸道:“好太太,谁不知襄王府二太太最贤惠,我三生有幸才能娶到太太。”
  归闲静要笑不笑地说道:“娶我就打我脸?我是善妒不给你安排人还是拦着你不让你出去?还是我太贤惠你拿我不识数?”
  门意远收起他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正经说道:“不是,太太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只是……只是……”
  归闲静打断他的话道:“只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要是看中哪个正经女子,我禀过母亲也能一台小轿抬进来,那种戏台上男人哄抢的戏子,二老爷喜欢放在外面我说过什么?”
  她意外那个美人竟然有了四个月身孕,怪不得当初会选择门意远。

  原来两人早就鬼混上了。
  难怪有次她赴宴,同桌的妇人们同情地看着她,有个看笑话不怕事大的夫人还故意提起一个戏子唱戏唱得好,问她听过没有。
  归闲静微笑着说道:“我听我家老爷说唱得好,不知道夫人是见过还是你家老爷说的?”
  她心想,谁也别笑话谁,谁的内宅也不清静,真想说你男人没去抢是没那个胆量和资格。
  那会她还不知道戏子的事情,只是觉得那人提什么戏子,肯定是门意远的相好。
  她才知道没几天,娘家父亲打上来,而门意远竟然为了那个戏子给她开口。
  归闲静没再搭理丈夫,起身进了里屋。
  他们夫妻早就分房睡很多年,除了她身体不适,门意远才会象征性地进去表达丈夫的关心和问候。
  通常有事他也是在外面堂屋里说完就走。
  归闲静进去坐在躺椅上,等着丈夫出去她好安寝。
  谁知门意远掀开门帘进来了。
  归闲静坐直,眼神露出不耐烦。

  门意远自己坐下,说道:“我来和太太商量,这件事总得太太同意才好办。我给别人说过我太太是个善解人意之人,从不会让我为难。”
  归闲静有点怒了,给别人说?别人是那个戏子吧。
  上辈子丈夫的真爱跑到她面前说丈夫说她如何如何,这辈子的丈夫当她面亲口说给真爱说她如何如何。
  她最恨这种没品的人。

  归闲静冷笑道:“我要是不同意哪?”
  门意远眼里有着犹豫,欲言又止。
  归闲静站起来说道:“你的事一向是你自己做主,你接她进府是你的事,我回娘家是我的事,明天我回娘家,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在这里和离很难,但她可以回娘家,门意远要是敢在她不在家时纳妾,到时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是整个王府的名声。
  归闲静庆幸有个给她撑腰的娘家,关键时能让她有个去处。
  悠闲无聊了这些年,也该换个活法。

  如果门意远执意要抬戏子进府,那她就闹一场,去别庄住个几年。
  以前从没为了贤惠名声,是懒得多事,现在她也不在乎什么贤惠名声。
  
  归闲静毫不惧怕地看着丈夫,不温不火混吃等死的日子也过得麻木了,离开这个家看看外面风景。
  她突然想到个地方,眼睛一下亮了,说道:“要不这样,你让你那位在外面等等,等老二成亲了,我去我二哥那里,到时你爱咋样咋样,换个媳妇也行,我绝对没意见。”
  越说越兴奋,她一拍巴掌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先忍两年,孩子的事也只能让她们母子委屈,总不能让我个原配委屈吧?”
  门意远怪异地看着自己太太,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之前的妾室没见你反对呀?”
  归闲静说道:“像你我这种人家,纳妾是标配,就是刚才说的娶妻娶德纳妾纳色,给男人解闷的,开枝散叶的功能。”
  她看着丈夫吃惊的表情,心中一乐,今天要给你见识一下本太太是一个多么明白的人。
  以前不管不问不是我贤惠,是想当个闲妻,悠闲的闲。
  别以为你很大爷,在本太太眼里你就是个摆设,不想要了随时丢弃。
  “咱二房里的姨娘,母亲给了一个,母亲心疼儿子也好,给媳妇添堵也好,属于标配里的,归我管。我给你安排两个,也是归我管。现在你不听指挥自己要领进来一个,按理来说进来了也归我管,但是这个标配外的人不是我安排的,不在规划之内,我不想管,也懒得管。你给我增加了负担,你说我会不会同意?”
  归闲静看着丈夫眼神有着诧异和吃惊,她真想放声大笑。
  门意远扑哧一声笑了,调侃自己道:“感情我这个丈夫在你这只是标配,难怪当初岳父要退亲,你还坚持嫁了,我还以为……”
  他没说下去,摸摸下巴。
  归闲静没想到他知道当初娘家想退亲的事,更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从没说过。
  “你还以为你魅力挺大呀,还是我是花痴?我是想这个男人有这毛病,别的男人会好到哪里?我给我爹说,找个没花花心思不纳妾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退亲也可以,我爹说他找不着。”
  门意远又扑哧笑出声。
  归闲静想着这次打算和丈夫翻脸,啥话都说。
  “我爹说我说的他找不到,找个比你强的还能找到,我说算了,嫁给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变成啥样。我今天不是为别的女人吃醋容不下人,是你坏了我的规矩。再一个,我贤惠了二十年,怪没意思的,干脆给你一个自由,也给我自己一个自由。”
  门意远不笑了,很正经地点下头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归闲静问道:“是不是很意外?只能说明你从没把我当独立的人,只是当府里的附属品,在内宅相夫教子当个贤惠妻子。前面二十年我这么做了,你要不破坏和谐共存,我没准还能继续。但你要强迫我做事,我不想继续,你可以继续你的。”
  归闲静心想,这么冷静平和谈分手在古代只有她吧。
  门意远细细打量她,来回摸下巴,归闲静挑了一下眉,道:“明天我回娘家。”
  门意远说道:“如果我请你帮忙哪?那人不是我女人,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归闲静吃一惊,不是丈夫的女人,他接回来干嘛?真的爱到骨子里抢别人的女人进府?
  没想到门意远竟然干出欺男霸女的勾当。

  或者是她眼神表达了她内心想法,门意远赶紧解释道:“本来我以为你会……贤惠地同意,所以这事我没说。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说出自己想法,那我也实话实说。”
  归闲静只轻轻点下头,这回她明白不是欺男霸女的事情,越是高层人家,越有些说不得的事情。
  门意远坦诚说道:“我有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出了事,或许那戏子怀的是他唯一能活下来的骨肉,我答应朋友,保全孩子。”
  归闲静相信丈夫说的话,因为男人不会往自个头上扣绿帽子,为了哄骗妻子把自己的骨肉硬安在别人头上。
  门意远或许胡闹了些,风流了些,不是个好丈夫,但做事做人还是有担当的。
  她也不问那个朋友是谁,出了什么事,因为知道的越多越提心吊胆,能让襄王府二老爷都保不住的事情,不会是打架斗殴争抢女人之类的小事。
  她有些尴尬,以为是丈夫真爱,借着这个想和丈夫翻脸,顺便说出那些话,谁知道事情是这样。
  她不是一二十岁,不是只顾自己想如何如何的年纪,丈夫能说出这些,她走不了了。
  门意远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突然单腿跪下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这一次我求太太用是我女人孩子的名义接回来。”
  归闲静吓一跳,这要是在成亲前他来这么一下,她要以为这家伙也是穿越的,来个求婚仪式。

  她急忙站起来,伸手去拉丈夫。
  男人跪天跪地跪爹娘,给她跪下,可见这件事的重要性。
  “你快起来,你放心,我还会和以前一样贤惠,明天我就收拾院子。”
  门意远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感觉妻子很快把手抽回。
  他们夫妻很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肢体接触过。
  他说道:“关于孩子不是我的,我只给你说了,母亲那里,我也只说是我的孩子。”

  归闲静立马说道:“我娘家那里我不会说,我就说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
  她心想,刚才她啰里啰嗦说了那些话,又回归原位,有点尴尬。
  又想,既然丈夫实话说了,也算有个把柄在她手上。
  呵呵,以后想说什么说什么,不会客气。

  夫妻俩坐下之后沉默。
  归闲静是想等着丈夫走了,然后她好在屋里转几圈跺下脚。
  今天怎么脑子抽风了,说了那些话?
  早知道就还和以前一样贤惠,他爱接谁回来就接谁回来。
  门意远沉默了一会,又说了句谢谢。
  归闲静说道:“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也是因为你为朋友的道义,再一个咱俩人和咱俩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不好过,对方也不好过。你既然为了朋友这样,我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那样。”
  门意远扑哧一声笑了,站起来说道:“太太早点休息,我这个蚂蚱不打搅太太了,明早我给母亲说,后天把人带回来。”
  归闲静坐那不动,等丈夫走了之后快快回里屋,趴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
  有点丢人,早知道还不如承认自己是吃醋不愿意呢。
  算了,事已至此以后继续当个贤妻吧,还被迫管这个闲事。
  第二天早上老王妃叫儿媳过去,归闲静如平常一样,柔和请安,柔和坐下。

  老王妃脸上有着抱歉,说道:“老二媳妇,刚才意远来说要抬个人进府,说你同意的,我骂了他一顿,他不耐烦走了。”
  归闲静说道:“二老爷如今这个岁数,好不容易有个知心人,儿媳体谅二老爷,二老爷总说在府里憋屈,有个人陪着也是好事。”
  老王妃听得嘴角抽抽,她还活着哪,儿子还不到四十岁,就说这个岁数,不是儿子不争气,真想问儿媳一句,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老不死的?
  不过幸亏儿媳妇贤惠,别人家儿媳如果摊了这样的丈夫,就算同意丈夫接外室进府也得闹一场。
  可是她还是这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就像男人买了个盆景回来,而不是接个大活人回来,还是揣着崽的。
  其实儿媳要是闹,老王妃会觉得儿媳不贤,儿媳如此贤惠,作为婆婆不能向着儿子,得在儿媳面前表明她反对,两口子说好的事,她无奈同意。
  最主要儿子不争气,亲家闹上门还得儿媳从中周旋,不然又闹得满城风雨。
  老王妃叹口气说道:“我也是看在你的面上,不然非让他大哥拿出家法揍他一顿。”
  轮到归闲静嘴角抽抽了。
  很想问每次王爷每回拿出木棍要打二老爷,扑上去要死要活拦着的是谁?
  然后是王爷跪着,老王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二老爷回去翘着二郎腿让丫鬟伺候他吃水果。
  老王妃沉浸在自己的表演当中,没发现儿媳的走神。

  “我知道你委屈了,这不没办法了吗?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让老二欺负你。”
  归闲静微微一笑道:“二老爷玩性大,过几年收了性子就好了。”
  老王妃嘴角又抽抽了,这话她经常说,说自己儿子。
  可儿媳说出来,听着不是味?
  别乱扯了,赶紧说重要的。
  “你二姐前儿送来一些补品,我这还有,你给你爹送点,还有一些赵太后赏的胭脂水粉,拿给你两个嫂子。”
  归闲静知道婆婆是让她回娘家,别再让父亲打上门来。
  她原本打算今天回去一趟,婆婆提出来,她推辞几句,拿了婆婆准备的礼物回了永安侯府。
  不用打开看,里面一定是好东西。婆婆这点好,不小气,更何况要堵亲家的嘴,更加准备得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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