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穿着一身苏军卫国战争时期的套头军装,手里提着一支没有子丨弹丨的莫辛纳甘步枪,像个呆头鹅似的,站在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前,呆呆地看着前方被积雪覆盖的建筑物、森林,以及穿着厚厚冬装的行人。
他明明记得今天是胜利节,自己和几名俄罗斯朋友,穿着苏军在卫国战争时期的军装,拿着他们从挖土党那里搞到的没有子丨弹丨的步枪,在一个新发现的地下掩体里探险。
由于掩体里光线太暗,甬道上的岔道又多,走着走着,林华就与朋友们走散了。他在黑暗中摸索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从一道虚掩着的门里透出。
他加快脚步冲到门前,用力地将门拉开。原以为一开门,就能看到走散的朋友在门外等自己。谁知将门打开后,却发现面前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象。虽说在五月的俄罗斯,森林中还能看到零星未曾融化的积雪,但眼前的雪景,怎么看都是十一二月才会出现的。
林华转身走进门里,想重新回到刚才的那条通道里,但却发现门后是一间半塌的房间,没有被积雪遮盖住的墙壁,能看到被烟火熏烤所形成的黑色。他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除了进来的那个门口外,根本没有发现其它的通道。
他再次来到门外,为了防止自己被刺骨的寒风冻僵,他将枪挎在肩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原地不停地跺着双脚。
两名穿着深蓝色军大衣,戴着棉军帽的年轻姑娘,从前方的小道上经过,见到林华的狼狈相,两人停下来朝他指指点点,似乎在奇怪,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怎么会有人穿着单衣站在室外,难道不怕冻伤吗?
就在林华思索是否该走上去,向两位姑娘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自己的俄文名字:“米沙,米沙,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听到这个喊声,林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扯着嗓子答道。但等他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土黄色短皮军大衣,带着一顶棉军帽的中年人,手里抱着一堆衣物,在雪地里一蹦一跳地朝自己跑过来。
那人来到了林华的面前,皱着眉头说道:“米沙,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穿这么少,难道不怕被冻死吗?”说着,他将手里的一件短皮军大衣披在了林华的身上。
林华穿上了军大衣,顿时感觉全身开始暖和起来。他望着中年人问道:“您是谁?”
“我是谁?我还能是谁,我是谢廖沙啊。”对方听到林华的问题,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你认不出我,居然还用‘您’来称呼我?”
在俄罗斯待了十几年的林华,自然知道只有朋友或熟人之间的称呼,用的是“你”而不是“您”,不过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他顾不上这些细节,而是继续问道:“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谢廖沙瞪大了眼睛盯着林华说:“米沙,你的全名是米哈伊尔·米哈伊尔洛维奇·索科夫,军衔下士,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是在莫斯科北面近郊的希姆基镇,我们班接到的任务,就是保卫这个镇子,防止有德国特务混进来搞破坏。”
红军下士、希姆基、德国特务,这些单词组合在一起,让林华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我难道回到了苏联的卫国战争时期吗?他连忙追问道:“谢廖沙,现在是什么时间?”
谢廖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回答说:“中午11点40分。”
“我想问今天是哪一年的哪一天?”林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1941年12月1日。”谢廖沙在回答完毕后,用关切的语气对林华说:“米沙,你还是抽空到军医院瞧瞧病吧。”
“去军医院?!”林华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军医院?”
“你在昨天的轰炸中,头部受了震荡。”谢廖沙摇着头说道:“意识变得模糊,不光不记得时间和我们所在的地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林华无心关注谢廖沙都说了些什么,而是在心里绝望地想着:1941年12月1日,正是莫斯科保卫战期间,在这天下午的三点,德军第258师的一支侦察小分队,乘坐摩托车进入并占领了距离红场仅仅二十公里的希姆基。要是等德国人一来,自己没准连小命都保不住了,还是趁早逃跑算了。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初来乍到的,就算离开了希姆基镇,也没有地方可去。况且到处都是检查站,一旦自己被抓住,就会被当做逃兵就地枪毙的。既然逃跑是死,留下也是死,倒不如利用自己知道德国人家在几小时后,即将进入希姆基镇的历史,提前做好战斗准备,打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他立即吩咐谢廖沙:“立即把全班的同志都集结到镇子的北面,并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考虑到仅仅凭自己一个班的兵力,是很难挡住德军侦察小分队的,必须要有民兵帮忙才行,于是他又问谢廖沙,“镇领导在什么地方?”
谢廖沙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镇苏维埃人民委员吗?”
“是的是的,就是他。”林华使劲地点了点头,又着急地问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谢廖沙想了想,回答说:“我到这里来找你之前,看到镇人民委员同志去了派出所,你到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我这就去找他。”林华说完,背着枪就朝前跑去。但跑了几步,便停下脚步,扭头望着还站在原地的谢廖沙,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谢廖沙,镇派出所在什么地方?”
听到林华的这个问题,谢廖沙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后伸出手,朝右前方一指,说道:“米沙,你沿着这条路向东走,在镇子的东面就能找到派出所。我想,人民委员同志可能正和派出所所长在吃午饭呢。”
希姆基是个不大的镇子,镇上的人不是被疏散,就是到前线去了。镇子里走动的人不多,林华在一个老太太指引下,终于找到了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门口,有一名穿着步枪来回走动的民警。看到林华走过来,他停下脚步,主动向林华伸出手来,笑着说道:“米沙,你来找所长有事吗?”
见站岗的民警认识自己,林华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心想刚刚谢廖沙就把自己错认为米沙,现在这位民警也称呼自己米沙,难道自己和他们所认识的米沙,长得那么相像吗?
但他此刻急于找到镇人民委员,请求对方派民兵去加强北面的防御,根本顾不上考虑别人为什么会将自己当初米沙的事,他直截了当地问:“民警同志,所长在吗?”
“在在在,”民警连点了几下头说:“正在他的办公室,和镇人民委员同志在吃饭呢。”
林华拉开木门走了进去,看到长长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门敞开的办公室,根据他的经验,那里应该就是所长办公室。就在他准备迈步朝前走时,忽然看到左侧的墙上,挂着一面长方形的镜子,他连忙凑了过去,想搞清楚自己的现在的形象。没想到,他在镜中却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穿着土黄色短皮军大衣,没有戴帽子,留着金黄色短发、脸庞有些消瘦的年轻人,根据面貌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是真正的俄罗斯人。
“我的天啊,”看到自己的这副尊容后,林华被吓了一跳,心里暗说:“我怎么变成了俄罗斯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镜子前面发了一阵呆,忽然想起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地,再过几个小时,德国人就会闯进希姆基镇,如果不尽快做好准备,到时不光自己所指挥的那个班会全军覆灭,就连镇子里剩余的居民也会遭殃。想到这里,他又快步地朝前方的所长办公室走去。
所长办公室靠窗的位置,生着个火炉,使整间屋子显得暖烘烘的。一名民警坐在门左侧的长椅上垂头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楚来人是米沙后,冲他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闭目养神。
林华看到两名穿军大衣的中年人,正坐在靠墙边的办公桌前吃东西,桌上摆着面包片、腌黄瓜、腌西红柿等食物,甚至还有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林华不知谁是自己要找的镇人民委员,连忙将手举到额边,向他们敬礼,同时客气的问道:“请问哪位是镇人民委员同志?”
听到林华的声音,背对着门口的中年人转过身,看清楚站在身后的人是林华后,他笑着站了起来:“原来是米沙同志啊,吃午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对方一站起来,林华就看清楚对方领章上的中尉军衔,他猜到对方可能就是派出所所长,连忙恭恭敬敬地说:“谢谢您,所长同志。我还没有吃,不过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镇人民委员同志。”
面朝门口坐的中年人,将咬了一半的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后,望着林华问道:“下士同志,我就是镇人民委员柯切托夫,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华连忙上前两步,对柯切托夫说道:“人民委员同志,根据情报,德军有一支小部队正在朝希姆基前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里。我希望您能调附近的民兵,到镇子北面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林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柯切托夫便劈头盖脑地训起他来:“下士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德国人再过几个小时,就会闯进希姆基?胡闹,简直是胡闹,我不管您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情报,但我要提醒您:我们的前面,是罗科索夫斯基中将所指挥的第16集团军,他们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可您在说什么,有德国人要闯过他们的防线,冲进位于莫斯科郊区的希姆基镇,闯进苏维埃祖国的心脏。说得好听点,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听,这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嘛。”
等柯切托夫的暴风骤雨过后,林华硬着头皮说道:“镇人民委员同志,敌人完全有可能绕过我军的防线,闯到这里来。我觉得调派民兵加强镇子北面的防御,是完全有必要的。”
听到林华这么说,柯切托夫大发雷霆,他用手指着林华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是将军还是元帅?居然能判断出德军的下一步动向,认为他们会闯进这个小小的希姆基镇。我看,我要立即给你的上级打电话,让他将你调走,调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和德国人面对面地较量,你就不会这样整日胡思乱想了。”
林华见柯切托夫如此固执,知道再劝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他决定立即离开这里,赶到镇子北面布置防御。他挺直身体问柯切托夫:“镇人民委员同志,允许我离开吗?”
柯切托夫此刻正巴不得林华离开,见他主动提出要走,便挥了挥手,示意林华可以离开了。林华抬手向柯切托夫和所长敬了一个环礼,转身便准备走出办公室。
“等一等,米沙!”就在林华要走出办公室时,却被所长叫住了。林华停住脚步,扭头望着这位民警中尉,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所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和蔼地对林华说:“米沙,天气冷,出门别忘记戴帽子,不如吹了冷风,会头痛的。”
对于所长的关心,林华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抬手朝对方敬了一个礼,然后迈着大步走出了所长办公室。
林华来到了镇子的北面,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一帮部下。全班加自己在内,共有十个人,正副机枪手都叫西多林,两人是亲兄弟;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两名冲锋枪手,剩下的人用的武器与自己和谢廖沙一样,都是莫辛纳甘步枪。
谢廖沙小声地问林华:“米沙,镇人民委员同志怎么说?”
林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他不相信德国人会冲到希姆基镇,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谢廖沙早就猜到林华会碰壁,毕竟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多月,除了挨过几次轰炸外,连德国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况且前面还有第16集团军的主力部队,敌人怎么可能会冲到镇子里来呢?不过为了照顾米沙的面子,他还是客气的问:“米沙,我们该怎么办?”
林华的心里在想,虽说从战争爆发到现在,苏军一直在节节败退,而德军已抵达了莫斯科城下,但大多数的人都不认为德军有能力冲进莫斯科,因此缺乏必要的警惕。这一点,从镇人民委员柯切托夫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既然得不到外界的支持,只能凭自己现有的力量,来挡住那些企图闯进希姆基的德军部队了。
想到这里,林华冲着谢廖沙说道:“命令战士们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并做好战斗准备!”
林华选定的阻击阵地,是一栋砖混结构的两层小楼,把机枪架在二楼的窗口,火力可以封锁入镇的道路。而且在小楼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还有一道半人多深的战壕,这是战争爆发后,镇里的居民响应上级的号召,所挖掘的工事。
在部队进入阻击阵地前,林华决定先给大家做个战前动员。等九名战士在自己的面前站成一排后,林华深吸一口气,随后大声地说:“同志们,我现在给你们下达战斗命令:敌人的兵力不详,他们正乘坐摩托车,绕过了第16集团军的防线,朝希姆基镇移动,妄图将这里变成他们的进攻出发点。我方总共有十个人,任务是坚守在这里,阻止敌人冲进镇子。”
“班长同志,”林华的话刚说完,站在队伍中间的一名挎着冲锋枪的战士,便开口问道:“德国人真的会冲到我们这里吗?”
根据林华从谢廖沙那里了解的情况,他认出说话的战士叫克里斯多夫,来自切尔内绍夫将军的民兵第18师,该部队已改称近卫步兵第11师,但令人遗憾的是,克里斯多夫早在八月的战斗中,就因为负伤离开了这支英雄的部队。而在伤愈出院后,他被分配到了莫斯科卫戍部队,成为自己班里的一名战士。
克里斯多夫的问题,也是所有战士的问题,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林华的身上,想从他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是的,同志们。”林华无法告诉战士们,自己是如何得知德国人会绕过防线,到达希姆基镇的,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德国人会冲到这里的。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决挡住他们,一步都不能后退。明白吗?”
“明白!”战士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看着战士们一张张严肃的面孔,林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发号施令:“西多林兄弟,你们将机枪架在二楼的窗口,用火力封锁我们前方的这条道路。剩下的人,都跟我进入战壕,我们将在这里阻击敌人。”
随着命令的下达,战士们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战斗位置,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谢廖沙低声地问林华:“米沙,德国人真的回来吗?天气这么冷,要是战士们在这里趴上几个小时,没准会被冻伤的。”
林华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几点了?”
谢廖沙又掏出他的怀表看了看,回答说:“两点四十五分。”
还有一刻钟,德国人就会出现了。一想到这一点,林华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他连忙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谢廖沙说道:“让西多林兄弟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即报告。”
谢廖沙点了点头,站起身冲着楼上的西多林兄弟喊道:“喂,米沙让你们两人注意观察,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报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担心自己所知的历史有偏差,德国人到达希姆基镇的时间根本不是下午三点,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到过希姆基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若是让战士们在雪地里挨了几个小时的冻,但德国人却没有出现,那么自己以后在班里的威信就会受到影响。
就在林华患得患失时,忽然听到楼上的西多林在喊:“下士同志,远方有几辆摩托车朝我们这边来了。”
林华刷地一下从战壕里站起身,朝前方的道路望去,果然看到有几个像甲虫似的黑点,正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移动,他扭头冲着楼上大声地问:“西多林,你们能看清楚车上是自己人,还是德国人吗?”
站在二楼窗口的机枪手西多林,听到林华的问题后,连忙眯缝着双眼,努力地朝远处驶来的摩托车望去,但除了能看清对方穿的是白色伪装服外,根本看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扭头问问自己弟弟,“你能看清楚吗?”
副射手西多林听到哥哥的问题,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太远了,实在看不清楚。”
机枪手西多林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冲着下面的林华喊道:“下士同志,太远了,我们看不清楚。”
听到西多林的回答,林华痛苦地想到:“要是有一架望远镜,在二楼的西多林兄弟就能看清来的是自己人还是德国人了。”
“德国人,来的是德国人!”喊话的是副射手西多林,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看到他们架在挎斗上的MG34机枪了。”
见德国人果然如期而至,林华提高嗓门喊道:“战斗警报!全体听我口令,立即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谢廖沙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摩托车,喃喃地说道:“我的上帝啊,德国人还真的来了!”
林华趴在战壕里,举枪朝德军的摩托车瞄准,嘴里对旁边的谢廖沙说:“往下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虽说他早就打过招呼,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在得到他的命令前,谁也不准开枪,但此刻他的心情过于紧张,又忍不住把命令重复了一遍,以便使自己能保持镇定。
“一辆,两辆,三辆……”谢廖沙在传达完命令后,低声地数起德军的摩托车数量来:“……七辆,八辆。米沙,德国人有八辆摩托车,每辆车上有三人,一共有二十四人,比我们多一倍,能挡住吗?”
在了解了德军的准确人数后,林华的脸色一变,他连忙叫过一名战士:“你立即赶到派出所,去找所长和镇苏维埃的人民委员,告诉他们,说有二十几名德国人,正乘坐摩托车朝镇子而来。请他们尽快派民兵来支援我们。”
那名战士答应一声,提着枪出了战壕,拔腿就朝着镇子里狂奔而去。
谢廖沙望着战士的背影,心情复杂地说:“希望仪表厂的民兵部队,能尽快赶到这里,否则我们就全完了。用九个人对付二十四个武装到牙齿的德国人,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没错,敌人是比我们强大。”对于谢廖沙的这种说法,林华点着头说道:“仅仅凭我们的力量,要想挡住他们,是根本不可能,但不挡住他们也是不行的。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红场和克里姆林宫,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在这里所进行的战斗,就是为民兵部队的赶到,争取宝贵的时间。”
由于道路上有积雪,德军的摩托车行驶得很慢,过了七八分钟后,他们才到达了距离阻击阵地一百米的地方。林华以前曾经跟着一帮军迷朋友玩过莫辛纳甘步枪,因此对这种武器非常熟悉,他用准星锁定了坐在第一辆摩托车挎斗里的机枪手,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坐在挎斗里的德军机枪手身体一震,在他的左胸上绽开了一朵血花。在子丨弹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他的身体往后一仰,随后便歪坐在挎斗里。
枪声就是命令,阻击阵地上的两支冲锋枪、五支步枪,以及二楼上的机枪,同时向德军的摩托车队开始射击。第一辆摩托车上的摩托车手顿时被乱枪打成了筛子,失控的摩托车猛地撞在了一旁的雪堆上。幸存的德国兵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隐蔽,就身中数枪,手捂住胸口一头栽在了雪堆里。
虽说苏军的突然射击,消灭了第一辆摩托车的德国兵,还将后面摩托车上的德国兵也打死了几个,但大多数的德国兵却躲在摩托车或雪堆后面,开始进行还击。
镇子北面响起的枪声,惊动了在派出所里的柯切托夫,他猛地站起身,隔着窗户朝外面望去,同时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所长走到他的身旁,朝枪响的方向望去,但由于建筑物的遮挡,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叫过屋里坐着的那名民警,吩咐他说:“你立即出去看看,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等民警离开,林华派来报信的战士已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所长办公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所长说:“中…尉同志,在…砸镇子的北…北面,发现了德国人……”
战士的话,让所长和柯切托夫都大惊失色:“什么,德国人?”
战士连喘了几口后,比划着说道:“有二十四个,都是乘坐摩托车来的。”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柯切托夫听后,冲着战士吼道:“德国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柯切托夫那要吃人的表情,将战士吓住了。好在还是所长及时地为战士接了围:“战士同志,我听到镇子北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是不是有人在和德国人交手?”
“是的,中尉同志。”战士点着头说:“是我们的班长米沙下士,带着全班的战士,在阻击德国人。但德国人的人数比我们多,所以下士同志派我来向你们求援。”
“米沙,这名字听起挺熟悉的?”柯切托夫皱着眉头问所长:“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听到柯切托夫这么说,所长苦笑了一下,说道:“人民委员同志,难道您忘记了,我们正在吃饭时,有个下士跑到这里来,说有德国人要冲到希姆基镇,请求你派民兵去加强那个方向的防御。”
经所长这么一提醒,柯切托夫顿时响起了米沙是谁:“原来是他啊!”不过他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是怎么知道德国人会在今天冲到希姆基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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