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赌为赢

作者: 莫西

  我叫徐天玄,一个长年混迹于各大赌场的老千,这是我的人生故事,也是我纵横赌场多年留下的一本赌博笔记。
  我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沉迷赌博中的人,远离赌博,不赌为赢。
  从缅北九死一生逃回来那一天,我就立誓,从今往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鬼影手’这个人物。
  凭着一身千术,走遍世界各地,见证过太多的人生起落。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当我走上老千这条道路之后,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鬼影手’却成为了一个传说。
  然而,经历过死里逃生之后,我幡然醒悟。

  想到十年之前,师傅临终之前给我说的那句话,顿时泪流满面。
  “天娃!赌博没有必赢的局,不赌为赢。”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可我却已经输掉了半个人生。
  本以为凭借精湛的千术,我的人生一定会辉煌腾达,可结果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甚至,因为赌博,差点连命都丢在了缅北。
  回想这些年在赌桌上的风光无限,我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冷笑,一切都不过是浮云。
  现在好了,我孑然一身,就像是浮萍一样,甚至连家都没了。
  很多年了,我从不曾为谁掉过一滴眼泪。

  但现在,我跪在父亲的坟前,嚎啕大哭,可眼泪又如何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回到村里,邻居的嫌言碎语,让我心如刀割。
  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徐天玄这小子竟然好意思回来!”
  “听说这小子在外面不学好,招惹了仇家,把他老汉给害死了。”
  父亲是被人活活砍死的,整整三十八刀,鲜血浸透了他的身体。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但我猜测,对方一定是被我害得很惨,才会对我的家人进行这般残忍的报复。
  我想报仇。
  可明明自己才是害死父母的那个真凶。
  要不是我赌博。

  要不是我以千术毁掉了别人的人生,父亲又怎么会遭遇不测!
  这些年来。
  我逢赌必赢,见过太多的赌徒家破人亡。
  我曾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可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
  “天娃!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没有腿吗?为什么会断了三根手指吗?”
  “村里人都以为他是扒火车被碾压的,其实他是赌博被人活活砍掉的。”
  小时候,父亲就不断的告诫我,绝不能沾赌,否则就会落得跟爷爷一样的下场。

  当年,爷爷因为赌博被人砍腿断指,奶奶便跟别的男人跑了。
  为此。
  父亲从小就痛恨爷爷,痛恨赌博。
  可是,就算这般小心翼翼,远离赌博的父亲,却因为我惨遭不测。

  我恨。
  恨自己为什么会输,我不是逢赌必赢的鬼影手吗?
  可是,我终究还是让父亲失望了。
  我不仅赌博,而且还在赌场叱诧风云,成为了一名令人敬畏的千王。
  我之所以千术超凡,一切都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九岁那年,我碰见了传我千术的恩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钟爷不是师傅的真名,他的真名是个谜。
  后来我才知道,师傅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来自北方。
  他是在认识我的那一年才来的三河镇。
  三河镇,我从小生活的家乡,一个位于西南的边陲小镇。
  在我的潜意识里,钟爷就是隐藏的一个绝世高手。
  钟爷教我的,不仅仅只是飞牌,他将自己的一身千术都传给了我。
  钟爷的千术出神入化,变幻莫测。
  哪怕在我纵横江湖最巅峰的时刻,也没见过有谁比钟爷还厉害的千术高手。
  我曾问过钟爷,这个世界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吗?
  钟爷说,当然有。
  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所以钟爷教导我,无论我千术多么厉害,都要低调。
  我问钟爷,那个比他还厉害的人是谁?
  钟爷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却是一语不发。
  跟了钟爷,我的千术日渐成熟,飞牌绝技也练到入木三分。
  只要我愿意,哪怕是一张普通的扑克牌,我也能见血封喉。
  可是。

  我知道,千术终究离不开赌博。
  只有在赌桌上,千术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而一名蓝道老千,也只有在赌场上,才能够真正的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
  爷爷赌博的悲惨遭遇,断腿断指,让父亲对赌博深恶痛绝。

  即使我跟了钟爷,那也只能瞒着父母,不敢有半点透露。
  这一瞒,就是九年,直到钟爷去逝。
  那怕我早已千术精湛,却也从没有真正接触赌博,显露绝技。
  “小天!你小子聪明,将来一定能够在蓝道这条路上出人头地。”

  “我的本事你都学了去,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钟爷临终之前将我叫到跟前,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钟爷得的不是什么绝症,只不过年龄大了,又时常把持不住跟街上的老阿姨们厮混,导致身体太过虚弱。
  “钟爷!这些千术,真的能够让我出人头地吗?”
  “当然,普天之下,还没有谁比我的千术更厉害的了!”
  钟爷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神采亦亦。
  看到钟爷这副模样,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拿我开玩笑,这哪里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可很快,那份自信的神情却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钟爷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像第一次认识我的时候。
  “小天,赌博没有必赢的局,不赌为赢,不赌为赢……”
  钟爷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的复杂,我无法体会一个将死之人内心的境遇,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挣扎。
  欣喜、担忧、恐惧、不舍、释怀……
  不赌为赢。

  钟爷的话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心中。
  可是。
  身怀千门绝技的我,又何尝不希望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大放异彩的舞台。
  不赌,又怎么可能出人头地?
  不赌,又如何踏上这条蓝道不归之路。
  “钟爷!你请放心,我徐天玄一定会混出个人样,绝不辱没了你的名声。”

  我坚定着内心的信念。
  蓝道江湖这道铁门,早已为我徐天玄敞开。
  就在钟爷去逝前的一个月。
  钟爷突然找到我,将一个铁盒子交到了我的手里。
  这算是钟爷留给我惟一的遗物。
  这个铁盒子锈迹斑驳。
  里面除了一只鬼头戒之外,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钥匙。
  我当时很奇怪。

  钟爷为什么会留给我这样的东西。
  但钟爷没说,只是交待我一定要妥善保管,将来对我会有重用。
  直到后来。
  我才知道,那枚鬼头戒来历不凡,至于那把钥匙,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钟爷死的那一年,正是千禧年第二年。
  那一年。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名叫米姗,她总是把头发束在身后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气质冷傲,如同一个娇贵的小公主。
  我的普通,实在无法引起米姗的注意。
  可我喜欢她,暗恋她,就像我会千术一般,偷偷的将她藏在心底。
  一步错,步步错。
  为了我兄弟蛮子欠下赌场三万块钱的债,我踏入蓝道这条不归路,就注定了未来悲惨的结局。
  蛮子付出惨痛代价的赌局,是在城南的一家地下赌场。

  虽然我的千术已经深得钟爷的真传,但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赌场。
  赌场就开在帝豪酒店的地下室,这是当时三江县惟一的一家星级酒店。
  据说酒店老板实力雄厚,资产过亿,算得上是三江县名副其实的首富。
  走进帝豪酒店的大门,我的腿甚至都有些发软。
  我从来没有去过这样高档豪华的地方,金碧辉煌的装修。
  蛮子表明来意,前台小姐立刻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个浓装艳抹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这个女人就是地下赌场的负责人胡岚。
  一个外表庸俗,骨子里却异常精明的女人。
  岚姐长相一般,但却有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
  岚姐不仅负责维护赌场的日常秩序,同时还负责放水。
  蛮子欠的那三万块钱,就是从岚姐的手中借的。
  “是你呀?”
  岚姐看了一眼蛮子,立刻认了出来。
  “岚姐!今天我带兄弟过来玩玩。”

  蛮子之所以找到岚姐,那是因为这样的赌场,没有熟人带路,是绝不允许进入。
  但凡出入地下赌场,都得经过岚姐这一关。
  “他要玩?”
  岚姐看了我一眼,又说道:“有十八岁吗?”
  “有了,我显老,其实他比我还大。”蛮子补充的说道。
  “那行吧!跟我来。”
  我们跟着岚姐进了电梯,来到了地下赌场。
  当我走进赌场大门的那一刻,我算是彻底开了眼界。
  仅仅是赌场大厅,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在大厅里,摆放着各种玩法的散台。

  牌九、骰宝、百家乐、诈金花、斗牛等。
  此时。
  大厅里早已聚集了许多的赌客,这些赌客来自于各行各业。
  有男有女,即有经营生意的小老板,也有普通的工薪一族。
  除此之外。
  赌场还打造了许多包间,这些包间,大部份都是麻将房。
  也有一些特殊包间,专为那些优质客户提供方便。
  要进入这些特殊包间,自然需要达到一定的筹码才行。
  就比如说这里的至尊包房,没有带够十万块钱,根本无法进去。
  “小兄弟,随便玩,没钱可以随时找我。”

  岚姐将我和蛮子带到大厅,便离开了。
  在岚姐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想要在这里碰碰运气,发点横财的小青年。
  也或者,就是来送钱的棒槌。
  “天儿!走,咱们先去换筹码。”
  蛮子到了这里,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筹码,一种用于赌场流通的等价货币,相比于钞票,筹码无疑会更加方便,快捷。
  “天儿!能不能翻身,就看今天了。”

  蛮子见我换了筹码,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战场。
  我给了蛮子一千块钱的筹码,让他先去,自己则是在大厅里逛了起来。
  钟爷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无论去到任何赌局,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赌局。
  在我的观察下,我发现,这虽然是个地下赌场,但十分正规。
  这里的每一个赌桌,都会配有荷官。
  荷官。
  负责为赌客发牌以及收支筹码的职业,荷官代表的就是庄家。
  所以,但凡来这里赌博的人,其实就是在和庄家对赌。
  有荷官的存在,也就可以避免老千的存在。
  对于一个赌场来说,是绝不允许有老千的,一旦有老千,那么就失去了公允。

  要在这样的赌场出千,自然会冒极大的风险。
  一旦被赌场抓住,肯定是不能全身而退。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被人断腿断指的爷爷。
  在我看来,爷爷肯定出千被人发现,才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小时候,我是见过爷爷。
  残缺的身体,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的经历,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警示。
  这一刻。
  我的心里免不了有些害怕起来。

  可不出千。
  我又如何能够帮蛮子赢回他输的钱?又如何替蛮子还清他欠下的巨额赌债?
  未上战场,气势已输,这无疑是兵家大忌。
  赌场负责巡逻的安保,更是让我额头禁不住冒起了冷汗。
  徐天玄,你胆怯了吗?
  这里不就是你大展身手的舞台吗?
  钟爷传我一身千术。
  可我并没多少实战线经验。
  之前参与蛮子的赌局,不过是小打小闹玩玩。

  可现在不一样,我来到了真正的赌场,一个隐藏在豪华酒店地下室的赌场。
  能够在这里开赌场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我要在这里出千,那么我面临的对手就是赌场,而不是那些普通的小青年。
  作为一个初入江湖的蓝道中人,我的心里又怎可能没有半点紧张。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看着那些沉浸在赌博中的客人。
  有的人因为赢钱而兴奋。
  有的人则是一脸的失望和情绪低落。
  就在此时。
  我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既然在这个赌场靠的是运气,蛮子又怎么会输掉那么多的钱。
  这时候。
  蛮子早已坐上了诈金花的赌桌。
  几圈下来,蛮子的运气不错。
  场上有七八个玩家,其余大部份都是站旁边观战的。
  由于诈金花的规则限制,这样的赌桌,都是玩家互博,庄家只负责抽水。
  不过。
  负责发牌的却是荷官,如此一来,玩家是根本没有机会洗牌。
  看着这样的牌局,我实在难以想象,蛮子怎么会输到三万多,那他的运气得有多么的倒霉?
  “天儿!你也来啊,只要你来,我运气肯定还会更好。”
  蛮子之前带我玩了好几场赌局,他的‘运气’简直好到爆炸。
  见我来到赌桌,他便迫不及待的让我加入战场。

  对于蛮子来说,他早已从心底里认为我是他的福星。
  “不急,时间还早着呢!你先玩。”
  我没有急着上场。
  那是因为我知道,在这样的赌桌上,我的千术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行!你就站在旁边看你哥怎么大杀四方。”

  蛮子继续着他的赌局,而我则是站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眼前的战场。
  在我的观察之下。
  这个赌桌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无论是荷官还有玩家,都没能发现丝毫的异常。
  不过。
  当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加入战场之后,终于是让我发现了端倪。
  我发现但凡他只要跟注,他拿到的就是场上最大的牌。
  “难道这家伙能看透扑克牌?”

  这时候,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扑克牌上。
  那时候。
  科技还不够发达,市面上自然不会出现可以透视的扑克牌。
  所以,眼镜男不可能拥有透视的超能力。
  惟一的,可以通过背面认清扑克牌点数花色。
  除了老千通过落焊的手段之外,就只有魔术牌了。
  可这里是赌场,用魔术牌岂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但如果不是魔术牌,那名中年男人又岂能看透扑克牌。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但我又看不出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几把牌下来,蛮子手上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候,蛮子终于有些慌了。
  他似乎才想起,还有三万块钱的债务等着他还。
  而我,则一直在观察着这场看似公平的赌局。

  终于。
  荷官在发完扑克牌之后,一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
  荷官发完牌后,都会伸出手掌,有一个请下注的动作。
  可一旦眼镜男拿到最大牌的时候,荷官的大拇指都会下意识的屈向了手心。

  就是这样一个在常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动作,让我如梦初醒。
  这个荷官,原来是在跟眼镜男打暗号。
  毫无疑问,荷官代表的就是这个地下赌场。
  他既然选择出千,无疑是按照赌场的命令行事。

  而那个赢钱的眼镜男,自然就是赌场安排的暗桩。
  十赌九诈。
  这真特么是个黑赌场啊!
  不仅抽水,竟然还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赚取客人的钱。

  连续押中骰宝。
  这无疑会受到赌场的关·注。
  所以。
  我故意输了好几次。
  这让旁边的大叔开始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雏儿。
  “算了,还是不跟着你押注了。”

  大叔输了几把之后,终于是顶不住了。
  “不跟了啊!我运气好,说不定跟着我就赚大钱了。”
  我说的是实话。
  只要这个大叔敢跟着我一起押。
  那么他今天一定可以发笔横财。
  只可惜。
  上帝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是不知道。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新的一局开始。
  荷官继续摇着骰宝,开始这没休没止的赌局。
  听着骰盅传来的声音。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押注。
  我对骰盅开出什么点数,已经可以做到更加的精准无误。
  不要说押大小。
  哪怕是押六个骰子每一个的点数,我都能够一清二楚。

  换句话说。
  我已经可以称得上透视骰盅。
  只不过。
  我用的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这一把,我押3个6。”
  我将一百块钱的筹码放在了3个6的押注区上面。
  3个6。
  押中了的话,那么庄家将赔付20倍。
  也就是说,我这一百块钱的筹码,将直接变成2000。
  “小子!你想清楚没有啊!这样押怕是给庄家送钱呀!”
  我的押注方式,让旁边的大叔觉得我胆子虽然大,但却没脑子。
  六个骰子摇出3个6的几率,那可是极其渺茫的。
  “没事,反正都是赢的,不怕。”
  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其实我早已知道了骰盅里的骰子点数。

  “1、3、5、6、6、6。”
  荷官打开骰盅盖子的那一瞬间。
  旁边的赌客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真是3个6点啊!小子你能耐呀!”
  “这小子运气还真好啊!连3个6都让他给押中了。”
  这些赌客见我用一百块钱的筹码,直接是押中了两千块钱。
  他们除了佩服我的胆识之外,更多的却是羡慕我的好运气。
  “小子,我敢肯定,你小子绝对是个雏儿。”
  荷官也忍不住拿我调侃了起来。

  在他看来。
  我有两手押注,简直是押到了点子上了。
  我知道。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必然会让赌场有所警觉。
  所以。
  这样的押注方式,我都是偶尔才来上一把。
  押注的过程中,我还是需要故意输一点出去。
  不到半小时。

  我手上一千块钱的筹码已经变成了五千多。
  本来。
  我以为这样的骰宝,庄家是没有必要出千的。
  但我错了。
  这个黑赌场背后的老板,良心简直黑成炭了。
  看似公平的赌局。
  背后却根本没有公平而言。
  就在一局赌客都押了大注的情况下。
  原本已经摇好骰子,尘埃落定的赌局,却暗中发生了变化。
  “开!6个6,豹子通杀。”
  荷官打开盅盖那一瞬间。

  在场的赌客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我靠!豹子都开出来了,这特么也太倒霉了吧!”
  “就是!早知道就赌一手押豹子了,我特么就发财了。”
  豹子。
  庄家通杀。
  也就是说,无论玩家怎么押注都是输。

  当然。
  除非玩家押注豹子。
  那样庄家将会对玩家进行200倍的赔率。
  也就是说,哪怕玩家只押注了10块钱,也赚到2000块。

  这种极高赔率的押注,一般情况下很难出现。
  毕竟。
  摇出6个6的概率实在极低。
  然而。
  我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荷官根本就没有摇出6个6的豹子。
  这个豹子,明显是出千而来。
  我不知道荷官用了什么方式,但我可以猜测,一定是那个骰盅或者骰子有问题。
  只要我提出对骰盅或者骰子进行检查,那么就一定可以抓千。
  但我没有这样做。
  毕竟,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敢招惹这家赌场。
  更何况!
  我完全没有必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我要赢。
  我要为蛮子杀出一条生路。
  “天儿!你在这里啊!”
  蛮子终于是输光了手上的筹码。
  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找到了我。
  “是啊!我今天运气真好,赢了好几千了呢!”
  我不用问,就知道蛮子已经输光了筹码。
  在那种庄家派出暗桩出千的局,玩家几乎没有赢钱的可能。
  “真的吗?太好了,看样子我还有机会。”
  蛮子见我赢了钱。
  刚才那暗淡无光的眼神,顿时变得闪亮了起来。

  “放心!我是你的福星,肯定能帮你翻盘。”
  我安慰着蛮子。
  毕竟。
  我还是担心这小子万一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要知道。
  以蛮子当时的情况。

  三万块钱的债务足已压死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天儿!你要是能帮我渡过这一关,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蛮子见我赢了钱。
  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在我旁边当起了看客。
  我没有拒绝。

  而是继续着我的表演。
  赢一点,输一点。
  就这样,我已经坐在骰宝的赌桌上两个小时了。
  看了看手上的筹码。
  差不多快一万了。
  一万块钱。
  毫不夸张的说,那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巨款。
  按理说。
  这时候也该到了收手的时候。
  可我不能走。
  离蛮子还清赌债的距离,还差好大一截呢!
  “小子!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赢了这么多还不打算走呀!”
  荷官也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作为荷官。
  他代表的就是地下赌场。

  所以,他自然不能让赌客赢走赌场的钱。
  “手气好,当然要多玩几把了!”
  我没有说话,蛮子倒是替我把话说了出来。
  而此时。
  我的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在我赢了一万块钱之后,我总能感觉到一双阴冷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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