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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无声
作者:
涕雨
“我是一截弹簧,只要你不将我压断,那么,我承受的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徐少杰的感悟
1988年的盛夏,徐少杰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夏天特别炎热,徐少杰本来脆弱的心,在这个盛夏时节,却冻的如同坚冰一样。父亲在这个盛夏去世了。
徐少杰的父亲,是老牌的大学生,毕业于国内某名牌大学,一身的才华,可惜生不逢时,特殊时期的时候,遭遇打压,跌落到了最底层。徐少杰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很少看见父亲笑过,父亲总是默默无闻,很少说话,徐少杰对父亲有些敬畏。徐少杰有一个哥哥徐义杰,一个妹妹徐兰,哥哥徐义杰现在还在监狱里面,严打的时候,因为流氓罪,被重判入狱。徐少杰记得,父亲为此流过好几次眼泪,哥哥徐少杰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聚众打架,被定性为寻衅滋事罪和流氓罪,对方被打成了轻伤,参与打架的人员中,有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子女,于是,徐义杰稀里糊涂成为了所谓的组织者,在那个从重从快的大形势下,很快被判刑10年入狱了。父亲从那以后,更加沉默了,母亲常常以泪洗面,埋怨父亲没有能力,不能帮助儿女,义杰是替人顶罪入狱的,根本不是什么组织者。父亲不辩解,默默忍受着,徐少杰知道,这件事情对父亲的打击是非常大的,父亲时常对他说,要努力读书,考取大学,凭着自身的能力挣钱吃饭。
另外一件徐少杰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是一家人回老家,父亲是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小地方的,特殊时期结束以后,父亲一直想着回老家看看,因为家里条件的限制,很久不能如愿,直到1981年,才找到了机会。父亲在县委大院里面工作,组织部副部长帮助父亲找到了一辆前往省城的吉普车,吉普车是商业局的,商业局局长到省城出差,于是,一家人兵分两路,徐少杰和哥哥徐义杰、父亲乘坐吉普车,母亲和妹妹徐兰做客车,前往省城碰头,这样,能够节约开支,省下一些钱。想不到,这位商业局局长架子很大,对徐少杰等人很是看不惯,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不好听的话,那个时候,吉普车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中途吉普车停下来的时候,徐少杰看见父亲远远的和商业局局长争吵,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可徐少杰看见父亲脸色通红。徐少杰一直以为,哥哥徐徐义杰打架出事,可能与那次的经历有关系,因为徐少杰看见了哥哥眼里愤怒和仇恨的目光。
分配住房的事情,也使得父亲母亲非常的不高兴,县委盖起了一栋新的住宿楼,按照标准,父亲完全可以分配到,这是一栋三室一厅的房子,在这个年代,是不多见的,但是最后公布的名单上,没有父亲的名字,父亲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找到了县委书记,结果,县委书记同情父亲是外地大学生,帮助解决了问题,一家人总算是住进了新房里面。
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事情,徐少杰都有些记不起来了,总之,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自己和妹妹徐兰上学,需要开支,哥哥徐义杰在监狱里面,为了能够少吃一些苦头,也需要用钱打点,家里的条件很不好。
徐少杰的母亲韩庆娥是本地人,性格要强,脾气不是很好,但人非常善良,拉扯着一家人,辛辛苦苦,母亲家里的亲戚不少,可是,打徐义杰出事情以后,亲戚之间变很少往来了,母亲咬紧牙关不低头,除了逢年过节相互走动,其余时候,亲戚之间形同路人。
父亲这么快倒下,源于徐少杰的录取通知书。
徐少杰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小小年纪就看透了很多的事情,对权力有着自身独特的看法,因此,徐少杰刻苦读书,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地,在学校里面,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父母对徐少杰寄予很大的期望,大儿子徐义杰已经是这样了,希望就在小儿子徐少杰的身上。
高考之前,父母为徐少杰排除了一切干扰,妹妹徐兰在读初中,不准打扰徐少杰,吃饭的时候,好菜都是夹给徐少杰,可徐少杰很懂事,总是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将好菜给妹妹徐兰,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好点,对身体有好处。看着徐少杰这样懂事,父亲是非常开心的。哥哥徐义杰因为改造好,转到了市里的监狱,管理相对宽松一些,高考前两天,学校已经放假了,徐少杰突然提出来,要到市里去看看哥哥,于是,父亲带着他,专门到了市里,见到了还在服刑的哥哥,徐义杰紧紧抱着弟弟徐少杰,要求徐少杰好好考试,争口气,上名牌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徐少杰以全县第六名的高考成绩,被西林大学录取,西林大学是西山省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排名前10位的大学之一,虽然名气不如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但也是最为著名的大学之一了。
录取通知书是邮局直接寄到父亲单位的,那一天,父亲看见了落款是西林大学的信封,脸上就出现了异样,迫不及待打开了信封,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出现在眼前,父亲开怀大笑,以至于笑出了眼泪。同事看见了录取通知书,纷纷表示祝贺。
父亲拿着通知书,直接回家了,此刻,徐少杰正在辅导妹妹做暑假作业。
看见父亲面带笑容,徐少杰和徐兰都是很惊讶,很少看见父亲这样,母亲韩庆娥还在上班,没有回家,父亲举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一直冲着徐少杰微笑,徐少杰知道,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他兴奋的跳起来,准备去拿录取通知书。
变故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父亲脸色忽然变了,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很痛苦的样子,父亲扶着墙,努力使自己站稳,可难以坚持,他伸出手,将录取通知书递给了徐义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倒下了。
徐少杰和徐兰吓得目瞪口呆,徐少杰已经18岁,非常懂事了,看见这样的情形,迅速扶起了父亲,同时要徐兰赶快到父亲的单位上求助,派车将父亲送到医院去,徐兰前脚离开家,徐义杰后脚背起了父亲,朝着楼下走去,父亲嘴里的鲜血滴在徐少杰的衣服上,徐少杰已经反应过来了,肝胆欲裂,眼泪汪汪,吉普车迅速开到了楼下,父亲单位的同事也来了,徐兰跟在后面哭哭啼啼,徐少杰擦干了眼泪,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医院的检查结果令韩庆娥支持不住了,父亲是肺癌晚期,原来,父亲曾经患过肺结核,虽然治愈了,但需要静心修养,可是,很多的事情令父亲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压抑了很多年,已经治愈的肺结核,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悄悄成为了罪魁祸首。
徐少杰知道父亲的病意味着什么,坎坷的童年和少年的遭遇,使得徐少杰过早成熟了,现在,父亲躺在医院里面,哥哥还在监狱里,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所以,徐少杰每天都扮演着大人的角色,劝慰着母亲韩庆娥和妹妹徐兰。父亲在医院期间,除了父亲单位的同事来看过一次,其余基本没有什么人到医院,徐少杰记住了这一切。后来,家乡的叔叔和姨姨来了,看着父亲的样子,失声痛哭。
父亲本来是可以转到大医院去治疗的,医疗费全部报销,但父亲拒绝了,医疗费可以报销,但生活费、护理费不能报销,这样的开支家里承担不起。父亲很快进入了弥留期,嘴里每天都念叨着家人和父母的名字,哥哥徐义杰获准回来了一次,在病房里面,跪在父亲的病床前,痛哭流涕,好久没有起身。
一个燥热的日子里,父亲精神忽然变得好些了,他看着守候在病床前的家人,慢慢说出来了不少令徐义杰落泪的话,父亲委托母亲好好照顾儿女,一定要让儿女自食其力,父亲说,少了自己的收入,今后家里会更加困难,但是,不能耽误了孩子的读书,孩子能够读到哪里,就供到哪里,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做到。韩庆娥不断点头,眼泪哗哗流。接着,父亲要徐少杰单独留下来,有些话要说。
“少杰,从小到大,我都要你认真学习,将来考取大学,自食其力,现在,你已经考上大学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出息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性格比其他的孩子坚强,我离开了,在天上都会一直保佑你的。”
徐少杰忍不住流泪,父亲抚摸着徐少杰的头发。
“少杰,不要哭了,人总是要死的,你已经长大了,今天,我想对你说一些话,这些话,本来应该在你踏入社会的时候说,可我已经等不到了,少杰,好好读书是不错的,但是,死读书是没有用的,我这一辈子的遭遇,你都看见了,我想让你知道,社会是复杂的,做什么事情,都要适应这个社会,千万不要清高,不要妄自菲薄、自以为了不起,别人和你非亲非故,不会在乎你的任何感受,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任何时候,都要学会自我保护,自身的利益是最为重要的,你最亲的人只有家人,家人才会为你付出,不求你的回报,在社会上,是不存在这些事情的。我知道,你对权力有着强于他人的认识和渴求,可你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权力,什么是真正的官员,要得到权力,会付出很多很多,甚至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付出,不过我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少杰,你是家里的希望,今后,一定要记着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你大哥还有两年就出狱了,你不要忘记了大哥,他内心的怨气太重,将来怕是还要惹祸的,全靠你了,你大哥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办法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父亲忍不住开始咳嗽,徐少杰赶忙轻轻捶打着父亲的后背,天气很热,父亲的衣服全部都汗湿了。
“好了,少杰,我本不想说,可我不得不说,你如果一定选择从政,那你要记住,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的,最好的朋友可能成为你的对手或者是仇人,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关键时刻可能成为你的朋友,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旦你手里有了权力,会遭遇许许多多的**,你要学会淡定,不要被暂时的**迷住了眼睛,不要迷失了自我,这点是最难做到的,人都是有缺点的,都是希望享受美好生活的,你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完全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官场上博弈,会遭遇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吃技术饭,这是我真心希望的事情,少杰,我的这辈子,太失败了,我希望你能够成功,我们徐家没有软蛋,都是有出息的。”
父亲闭上了眼睛,徐少杰知道,父亲还有话要很母亲和妹妹说,他轻轻离开病房,去叫外面的母亲,父亲的嘱托,徐少杰记得很清楚,而且在踏入社会的初期,一直是按照父亲的嘱托来看待这个社会的,尽管后来自身的体验表明,父亲的话不是金科玉律,但是,父亲的总体认识是对的,这些话语和认识,帮助徐少杰开启了从政的第一步路,后来的经历,让徐少杰完全体验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和妹妹的哭声传来的时候,徐少杰冲进了病房,父亲死死看着病房门口,徐少杰冲到病床前,父亲用尽全力,将母亲和妹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父亲的葬礼很是冷清,父亲是外地人,普通机关干部,无权无势。
徐义杰回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双眼通红,进门就跪下了,喉咙里面发出了嘶嘶声,眼泪已经流干了,徐义杰比徐少杰大四岁,此刻,徐少杰如同大哥,他紧紧抱住了徐义杰,在徐义杰耳边轻轻说着父亲的临终嘱托,徐义杰终于放声大哭,流出了眼泪。
父亲上山的那天,徐义杰和徐少杰一直守候到最后,两人跪在了父亲的墓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徐义杰看着徐少杰,他知道弟弟徐少杰有话说。
“爸爸,您的嘱托,我全部记下了,今天我发誓,我要出人头地,我要照顾好家人,谁阻挡我成功,谁就是我的敌人,爸爸,那些让您遭受屈辱的人,我全部都记住了,将来,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大哥就在我的身边,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哥,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妹妹,您安心的去吧。”
兄弟俩人这次没有流泪,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徐义杰很快回到了市里的监狱,临别的时候,徐少杰一再嘱托徐义杰,该忍的要忍,不要冲动,争取早点出狱。
“妈妈,我决定了,明天出发,到西林市去,我只要带走自己的学费,就可以了,现在距离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我去找些事情做,自己挣生活费,妈妈,从现在开始,以后读大学的学费,我都会自己挣回来的。”
韩庆娥看着徐少杰,眼泪出来了。
“少杰,不需要这么做的,现在家里还有一些钱,供你读大学,足够了,你的爸爸刚刚走,我心里不好受,你这样做,我心里疼啊。”
“妈妈,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家里的钱不宽裕,我知道的,妹妹上学需要钱,您多给妹妹准备吧,我已经长大了,要自食其力了。”
韩庆娥没有多说话,一整天都在为徐少杰准备行李,徐少杰拿着录取通知书,自己到派出所去办理了户口和粮油关系的迁移证明,县城不大,徐少杰家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徐少杰的父亲是外地大学生,一辈子在县城里面工作,就这么去了,不少人都认为划不来,所以,派出所很爽快为徐少杰办理了证明,在落款的有效期限上,特意注明一个半月时间内有效,这样,徐少杰就是开学的时候去办理手续,也是没有问题的。
韩庆娥的文化水平不高,晚上,她不断的叮嘱着徐少杰,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苦太累,如果缺钱了,一定记得给家里来信,徐少杰点头答应着,手里紧紧攒着车票,此刻,父亲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特别清晰。
徐少杰下车的时候,看着长途客运站里面密密麻麻的人流,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胆怯,可他很快就克服了这样的懦弱心理。徐少杰身高178公分,在小县城里面,算是高个子了,他长相酷似母亲,看上去英俊文静,徐少杰记得小时候,大人常常说,儿子的长相偏母亲,将来的命一定是非常好的,可自己这样的命运,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说父亲能够身体健健康康的,徐少杰宁愿考不上大学。
徐少杰将棉套和行李扛在肩上,跟着那些农民工打扮的人走,现在,有许多的农民进入大城市打工,到南方的最多,西林市也有,徐少杰听老师讲到过这些事情,他知道,只要跟着这些人走,就能够找到做事情的地方。徐少杰想法有些简单,完全没有想到找住宿的地方,万一没有地方住,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够对付一夜了,现在是盛夏,到西林大学报到的时间,还在9月中旬,还有的是时间。
徐少杰慢慢走出了客运站,他默默思考着,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平,每月至少需要30元的生活费,父亲母亲的工资他是清楚的,每人每月不足100元,加起来不到200元钱,吃喝拉撒都依靠这点工资,父亲去世了,家里少了一半的经济收入,会困难很多。他的报名费需要200多元钱,这些钱,韩庆娥为他准备好了,可徐少杰没有带着,害怕丢失了,徐少杰身上只有30元钱,在西林市有一个多月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徐少杰打算依靠自己,挣到100元钱以上,起码能够解决一部分的生活费,其余的再来想办法。
前方有两个扛着大口袋的农民,看样子,对西林市有些熟悉,徐少杰跟在他们的身后,慢慢走着,两人显然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徐少杰,慢下了脚步。
“小兄弟,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两位大哥,我第一次来西林市,什么都不熟悉,想找地方做事情,我想两位大哥一定是熟悉的,所以跟着你们。”
两人看了看略显稚嫩的徐少杰,其中一人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还是回去吧,出来挣钱不容易的,不要钱没有挣到,身体给弄坏了。”
“我身体很好,没有问题的,只要能够找到事情做,我能吃苦。”
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徐少杰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是中午了,毒辣辣的太阳照着,徐少杰又热又饿,可他咬牙坚持着,两人进入了一个小面馆,徐少杰跟着进去了。老板大概是熟悉了这些外来打工的人,直接开口说话了。
“来三碗面条,要大碗的。”
徐少杰狼吞虎咽吃完了面条,他的速度比两人都要快,面条汤徐少杰都喝完了,徐少杰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舒服过,他从身上掏出10元钱,站起身,递给了老板。老板找给了徐少杰7元钱,一碗面条1元钱,徐少杰虽然有些心疼,可他必须要这么做,有付出才会有收获,这是父亲告诉他的。
离开小餐馆的时候,两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乡下人,大都是很实在的。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一般人啊,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将来一定不会吃亏,我们在建筑工地做事情,如果你不嫌弃,就跟着我们来吧,我们给包工头说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很苦很累,不知道你扛不扛得住。”
徐少杰拼命点头,能够找到事情做,总比在大街上闲逛的好很多了。
一路上,两人的话语多了一些,都是说生活不容易,如今小孩读书的费用太贵了,念书不容易,考上了又供不起,不让上学又对不起孩子,徐少杰默默听着,没有说话,徐少杰没有真正踏入过社会,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和陌生人接触,在徐少杰的心里,还是有着一股傲气的,不过表面上,他将自己等同于民工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是很大一片工地,看样子是在修建住房,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有这么大的气魄,徐少杰记得县里修建自己家住宿的那栋楼房时,因为一下子开工建设两栋,还引得好多人看,说是大手笔,可和这里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小兄弟,就是这里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找包工头,我们给他说说,我们和包工头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一个30多岁的男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屋子里,屋里有一张办公桌,桌上乱七八糟堆着一些材料,四周有几把木椅子,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排布沙发,上面放着枕头,办公桌上面的电扇正在拼命工作,男人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自信。
“老刘、老宋,你们回来了,家里还好吧,咦,这个小兄弟是谁啊?”
“张哥,家里一切都好,麻烦您费心了,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在车站遇上的,想找事情做,我们看他还不错,就带来了,张哥正需要人啊。”
“哦,我知道了,就是看起来年轻了些,个头还不错。”
包工头伸出手来,握住了徐少杰的手,徐少杰立刻感觉到粗糙的皮肤磨着手心手背。
“从学校里面刚刚毕业吧,细皮嫩肉的,这里可不是家里,小兄弟,要是吃不消,就算了,这里混饭吃不容易的。”
“我没有问题。”
徐少杰的镇定和从容令包工头有些吃惊。
“好吧,那就留下来吧,我叫张绍才,以后就叫我张哥,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你们带他到旁边去登记,不用说,你也是做力工的,好了,老刘、老宋,小兄弟是跟着你们来的,就和你们在一起吧,该做些什么,你们给他说说。”
“张哥,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说明,我在工地上做到9月10日。”
张绍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小兄弟,够实在的,我不管你做多长时间,工资是按照天数计算的。”
老刘叫刘福贵,老宋叫宋光明,都是工地上的技工,徐少杰牢牢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到了旁边的屋子,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正在看着材料,刘福贵和宋光明都带着小心。
“颜姐,有新进来做工的人了。”
女人微微抬头看了看了徐少杰,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女人开始询问徐少杰的基本情况,边问边登记,徐少杰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就是态度高傲了一些。
“颜姐,张哥说了,新来的小兄弟就跟着我们。”
“哦,我知道了,该怎么做,做什么,你们告诉他,工资从明天开始计算,既然是你们介绍的,就算5块钱一天吧,做一天算一天,包吃住,工资一个月一结。”
徐少杰跟着刘福贵和宋光明离开的时候,发现两人的脸上都有着比较怪异的神情,他没有多嘴,这个颜姐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徐少杰还不懂这些。
“小兄弟,你初来乍到,每天5块钱,很不错了,一个月下来,比拿工资的强好多的,好好干,但愿你的运气好,要是下雨天多,就挣不到多少钱了。”
“谢谢刘大哥、宋大哥了,我会好好干的。”
徐少杰沉浸在兴奋之中,如果做满一个月,可以拿到150元钱,那么,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就基本有保证了,这样,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吃点苦算什么,力气去了还有来的。
住宿的地方,条件令徐少杰有些吃惊,简单的工棚里面,一长串的临时搭建的床铺,床铺上的薄被子,散发着一股汗馊味,徐少杰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住过,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忍受一切,为了挣钱,这些苦算什么啊,徐少杰默默放下棉套,这些棉套,用薄膜包裹着,是到学校里面用的,可不能在这里用,夏天,不需要用棉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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