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踏浪行

作者: 柯基

  张青云是一个高傲而有梦想的人,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看法,在别人眼里,用“志大才疏”评价他可能更贴切。
  三流师大毕业的他,当年牛逼哄哄,硬是放弃重点中学老师不做,学人家“下海”,怀揣300元钱,他只身一人就来到了中南市。
  他当时对周围人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梦想”二字。
  中南市是共和国最早开放的城市之一,这摊子水很深,来中南头几年,没有任何背景关系的张青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累,可还是碰得头破血流,每年回家行囊空空。
  当他有一天终于明白,“梦想”其实就是一坨屎的时候,他的事业才有了点起色,他终于爬到了一家集团公司投资总监的位置,基本上也算是打工皇帝了。
  不过这一切都好像是老天爷在给他开玩笑,他投资总监的位子还没坐热,他得病了,多年的奔波劳累,他提前透支了生命,他得的是绝症——尿毒症。
  这世道,人心似狼,人情如狗,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公司抛弃了他,导致他临死的时候都没有凑齐换肾的钱。
  什么?医院的公德心哪去了?忘了,某牛人好像说过,指望医院有公德心,还不如指望公狗下崽。当然,公狗终究是公狗,经过多方交涉,它最终还是没有下出崽儿来,可是我们的张青云等不了了。
  他死前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早知道肾要坏,他娘的老子还装个**清纯啊,当初自己就应该干遍中南夜总会,踏遍华夏洗头房,后悔啊……
  第二,如果有来世,自己究竟是做老师呢?还是做医生?做老师的话,那就是园丁吧!万花丛中过,自有花香味吧。
  做医生的话,那叫什么来着?天……使!带着上帝的旨意收保护费,还不够老子臭屁的啊!”
  不过,在他第二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堕进了无尽的虚空……
  “难道奈何桥处男不让过?”这是张青云再次苏醒后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上零件齐全得很,他先惊!后喜!最后是哈哈大笑。
  “青云啊,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张青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扭头一看一穿着大方,颇有知性的中年妇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
  张青云一愣,倏然觉得自己脑海中多了很多信息,眼前的这位妇人自己好像很熟悉,对,他是我……娘。啊?这是怎么回事情?他一脸茫然。
  老妇人见他发呆,也没有再找他说话,只是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拿了几颗药丸,叮嘱他吃下。

  良久,张青云才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了变化,病是好了,但是人却变了,自己变成了一个20出头的青年。
  “呃,那个……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张青云弱弱的说道。
  “今天已经12月1号了,你呀!连续高烧了三天,一直昏迷不醒,青年干部培训班你也没按时赶到……”
  “哦……不,我说的是今天是哪一年?”
  “啊?”中年妇人倏然一惊,满脸惊讶的看着张青云,张青云蓦然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住口不语,引开了话题。然后又推说自己身体还没恢复,需要休息,便开始蒙头想心思。
  一连两天,张青云终于理清了思路,他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获得了重生,而且名字依然叫张青云。忧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既不是老师,也不是医生,只是偏远乡村的一个小公务员而已。
  现在张青云所处的年代刚好是20世纪末,共和国盛大的阅兵仪式刚结束,而他本人也正是最早一批的大学生公务员,自从考上公务员以后,他就被县里下放到了栗子坪乡任一般干部,恍然已经两年过去了。
  栗子坪乡是雍平县最偏远的山乡,离县城足足有一百多公里路程,张青云的父母都是县城城关镇的小学老师,没什么背景,所以面对张青云目前的境况,他们也爱莫能助。
  本来张青云的老爸张德年还指望他能利用这次县里青干培训的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提个副乡长什么的。谁知道在培训班开班之前,张青云突发急病,高烧不止,这次培训班又错过了,老两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两天他老妈尹素娥没少在他耳边唠叨。
  对此张青云只是笑笑,在政治上他远比老两口要成熟,虽然按照常理,进青干培训班一直都是要提拔的征兆,但是张青云清楚,自己提拔的机会并不大。
  因为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中央国务院在今年多次召开会议讨论了干部年轻化的问题,并对如何加强年轻干部的培养做了一系列的重要指示,而自己不过是搭了一趟顺风车,这是下面的人在作秀而已。
  着力培养青年干部,是组织上对青年干部的重视,但是能否提拔,则要通盘考虑,张青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在通盘考虑的范围之内。

  不过尽管如此,张青云也没有垂头丧气,前世的摔打磨练造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再加上得了绝症又获重生的大喜大悲,也刺激了他进一步成熟。政治其实是对一个人的耐力、智商和情商的极限挑战,官之道,深得很,一时的得失很难说明什么问题,只要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就会有机会。
  他清楚知道,自己目前虽然看起来很落魄,但是起点比自己前世高多了,再怎样也是公务员,有这个身份在,自己就有了发挥空间。
  “妈,我想下午去党校看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插班学一段时间,这对经后的工作也有好处。”吃过午饭,张青云笑着对母亲说道。
  “青云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爸打听了一下,听说这次提干的名额已经定了,你现在去,即使能够插班,也得不到提拔,去了不也白去?还不如好好养一下身体,山里的条件清苦啊!”尹素娥叹了一口气说道。
  “妈,话怎么能那样说呢?组织上安排青干培训,这说明组织上对青干重视,我要求进步是天经地义的,没提拔机会就不学习了?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啊!”张青云一本正紧的说道。
  “你这个死小子,芝麻官都没一个,还跟你老妈打起官腔了,看我怎样教训你!”尹素娥嗔怒道,她边骂边拿起笤帚朝张青云拍了过来。
  张青云哈哈一笑,闪身躲过了老妈的一击,扭身便跑出了门外。

  雍平县西郊有一个小山包,老百姓都称其为虎山,漫山遍野全是橘子树,县党校就坐落在此地。
  张青云走到县城的大街上,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几十块钱,暗暗苦笑了一声,他还是花了38块钱买了一包芙蓉王,要见领导,可不能太寒碜。
  买了烟,打的的钱都没了,党校有点偏远,没有公交线路,张青云只好选择步行。好在县城小,半个小时不到,他便到了目的地。
  “哎,同志!请问您找哪一位。”张青云刚想进门,便被门卫叫住了。
  “哦,我叫张青云,青干培训班的,这两天生病了,我找李校长说明一下情况。”张青云微笑的说道,很熟练的一根烟便递了过去。
  那兄弟接过烟,狐疑的看了张青云一眼,一时也不知道深浅,一看张青云这穿着,也确实有几分青年干部的样子,于是没说什么便接通了内部电话。

  “喂,是李校长吗?外面有一位叫……”
  “来,我来跟他说。”门卫刚说一半,张青云一把就抢过了电话,彬彬有礼的说道:
  “您好,李校长,我是栗子坪乡的张青云,前两天因为病了,没能参加这次青干培训,今天我专程过来想跟领导
  说明一下情况,您看,要不让我进来跟您详细汇报?”
  “张青云?”电话内面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显然李校长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不过张青云说得很得体,他也不好开口拒绝,毕竟他也是组织部出来的人,下面的年轻干部要求进步,主动来说明情况,态度太差被人扣上一顶打压后进的帽子,划不来。

  “那好的,你跟门卫小王说一声,来我办公室吧!”李校长和蔼的说道。
  县党校校长叫李勇,现在也兼任组织部副部长,正科级。年龄大约40岁,看上去很干净利落,而且有点学者气质,看来组织上委派他来出任党校校长还是有通盘考虑的。
  “呵呵,小张啊!来,来,坐坐!”李勇很客气,张青云一进门他便站起身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张青云暗暗点头,这个李勇不简单,现在虽然差不多40岁了,但是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单待人接物这一项,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深谙为官之道了。青年干部现在可是个敏感话题,处理不好是要犯错误的。
  “李校长,您客气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汇报一下我缺席的原因,同时我也想补救一下,想插个班再加强一下学习,您看……?”张青云道。
  “插班?”李勇一愣,他显然没料到张青云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时心中不知如何回答。
  张青云笑了笑,一脸真诚的说道:“本来这次班已经开了,插班有些不合理。但是考虑到我自身工作能力还有些缺乏,我自认为有必要加强一下学习。
  还有,这已经是青干培训班今年的最后一期了,组织上举办青干班目的也就是要加强青年干部的素质。上面也有任务,要求全县的青年干部全都参加培训,我总不能让自己成为害群之马,因为个人原因让领导难堪吧?李校长,您看……”
  李勇眼睛一亮,认真的看了张青云一眼,心想这小子不错啊!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听过这个人呢?政治上很成熟嘛!
  张青云的话也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了,青干培训率100%,这也是一种荣誉嘛,上面来考察的时候,这也是一亮点,说出去自己面上也好看。
  “好的!小张,对要求进步的同志,组织上是欢迎的,对你的要求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既然这样,我希望你能在青干班好好学习,认真领会上级的精神,以后在工作中能够学以致用,不辜负组织上对你培养。”李勇哈哈笑道,勉励之情溢于言表。
  张青云心中暗笑,这事终于搞定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儿,能进青干班增加一点人脉,也是很有帮助的。

  和张青云一起搭上青干培训班末班车的,大都是新进的公务员,一般都是去年才考上的,张青云甚至还发现了刚考上的新生。对此张青云只有苦笑,人家背后肯定有很硬的关系,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机会镀金。
  其实张青云也曾经埋怨过自己没有背景,不过现在他并不这样看,没有背景说明自己清白,过早的在自己背上烙上某某派系的印子,不一定有好处。
  雍平县的这些所谓的高干子弟,父母也大都是个副处、甚至副科都有,虽然早期他们看上去好像很有优势,但是官场上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一旦站错队,奋斗十年八年都是白搭。
  跟同班的这些人相比,张青云显然要比他们成熟得多,这些人政治上还不成熟,甚至有的人身上还有书卷气,所以跟他们相处张青云明显游刃有余,没过多就他便融入了这个集体,人缘还不错。
  不过也有几个看不起张青云的,对这些白眼,张青云也只是笑笑,官场上讲究的是含蓄,城府。喜怒形于色,便落了下乘,这帮小兄弟还有很远的路走啊。
  对这次青干班的培训,张青云也没有应付了事,他学得很认真,一直都在前排听讲,笔记也是一摞一摞的记。他知道,这是一次宝贵的政治资历,多少年以后,谁还会记得自己是个插班生?进过党校青干班,就表示你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苗子,组织上是信任你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在课余,张青云也没少跟老师请教问题,他没有阿谀谄媚,而是有事说事,态度严谨而诚恳,老师们对他的印象都不错,显然他们对张青云的考评都不会差。
  每天回家以后,张青云并没有放松,当时网络还没有进入千家万户,不过县政府网站也已经建立了,张青云便利用晚上的时间在网吧开始熟悉雍平县各个单位的组织架构。
  县委、组织部、县委办公室等等这些重要部门领导的简历他都烂熟于胸了,其它职能部门的头头,他也做到了心里有底。
  简历虽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张青云前世毕竟是从底层拼搏爬到公司高层的,根据一个人经历,去判断一个人大致的背景和性格这是他的强项,这些人将来自己都有可能跟他们打交道,尽可能的掌握更多信息是非常必要的。
  在所有人的简历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新任县长厉刚,张青云只扫一眼他的简历,心中就笃定了,这个人背景很不一般,31岁的县长在当今官场可不多见啊。
  厉刚毕业于中南农大,一毕业便进入了武德市委办公室任办事员,半年不到便下放到了武德市雨农区下属的街道办任副主任、后任主任、丨党丨委书记。

  两年以后他便重新回到了市委督查室主任,随后他先后又担任过雨农区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副区长,区委副书记,今年11月才调任雍平县县长,上任还不到一个月。
  厉刚上位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党提拔干部最快的程序走的,短短的六七年时间,就从一般办事员上到了正处级,牧一方百姓,没有深厚的背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青云有一种预感,这个厉刚会是自己人生的一个突破口,厉刚的前途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雍平县,进市委大院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下放摆明是捞资历来的。
  不过张青云清楚,雍平县是武德市最大的一个县,也是武德市少数民族最多的一个县,这个地方穷,但是容易出政绩,所以这摊子水很深。各方实力交汇与此,厉刚要想到雍平做出成绩,必须要着力打造自己的班子才行。

  在雍平底层官场混了两年,张青云虽然对县城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但是道听途说也知道一些,县里的几个头头脑脑市里面基本上都有人,本来这次县长的位子应该是常务副县长武德之的,现在厉刚横插一杠,别人不可能没有看法。
  武德之据说是市委高副市长的人,高副市长以前就担任过雍平的县委书记,当时武德之正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武德之的常务副县长也是高副市长钦点的。
  厉刚现在来了,高副市长这一派岂能干休?
  鉴于如此复杂的形势,厉刚如果想建立自己的班子必须要处处小心,而张青云现在的清白之身,也给他创造了晋升的可能性。
  不过让张青云气馁的是,自己现在职位太低,连乡长和乡丨党丨委书记都懒得看自己一眼,自己哪有机会搭上厉刚这条线啊!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一步一个脚印,点点积累,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和直属领导的关系要搞好。
  不知不觉,张青云已经到青干班呆一个月了,青干班的培训一共是两个月,由于前面他缺席了一段时间,所以用不了多久他的青干培训历程就要结束了。
  不过今天,张青云并没有去培训,他跟学校告了假,直奔西湖宾馆而去。
  现在已经到年底了,全县的经济工作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张青云打电话回栗子坪乡了解到乡长胡烈、书记万国书都已经率人下榻到了西湖宾馆。
  很多人都认为主动去找领导谈话,都是邀功献谄。其实不然,和领导亲近,向领导靠拢这本身就是进步的表现。不懂得尊重领导的人,一辈子也当不到领导,没有一个领导为提拔一个自己罩不住的人,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张青云显然懂得这个道理,他一获知书记、乡长来了,第一时间就往西湖宾馆赶,栗子坪乡很偏远,自己作为栗子坪乡的一员,当然要去拜会领导,为他们排忧解难。

  西湖宾馆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各乡镇领导、各村支部书记都要参加此次经济工作会议,所以西湖宾馆显得有点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张青云才找到栗子坪乡干部下榻的地点,大家显然都刚到,门都敞开着。每到一个房间,张青云都会主动进去跟他们打招呼,这些大都是各村的支部书记,张青云在栗子坪干了两年,对大家都很熟悉,一圈下来,一盒芙蓉王就发光了。
  胡烈和万国书的房在最里面,张青云到的时候,两人正摆弄着房间里的暖气。
  “万书记,胡乡长,你们好,我天天等着你们来呢,这不,刚听办公室刘秘书说你们到了,我这才赶来。你们怎给我打电话呢?”张青云敲敲门笑呵呵的说道,他了解胡烈和万国书的性格,两个人都是直性子,所以张青云也没有跟他们拐弯抹角。
  “哎哟,小张来了?在党校学习了几天,进步很大嘛,这嘴皮子利索了不少啊。”万国书笑呵呵的说道,他已经快50岁的人了,提拔的空间也不大了,所以对下属一向都很随和。
  张青云嘿嘿一笑,道:“万书记您是说哪儿话呢?领导来了,我在县城都不来汇报一下工作,那也忒不过去了。我们栗子坪偏远,我来就是想看看,两位领导是否有什么工作需要给我委派,我保证完成任务。”
  胡烈看了张青云一眼,暗暗点了点头,他以前没有在意这个小伙子,没想到这小伙子还有点乡土观点,不愧是栗子坪的人,一念及此,他连忙说道: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事要你帮忙,你也知道,咱栗子坪的村支书文化程度都不高。这次会议前,我想统一一下大家的认识,可是这几天我和万书记都很忙,这个工作就交给你吧!老万你看呢?”胡烈笑道。
  张青云慨然应诺,他当然明白胡烈的所谓统一认识也就是要让各村支书口径一致,紧密的团结。不要在开会的时候大家东一句、西一句。这个村要搞马头羊、那个村要发展烤烟,这会给领导造成一种栗子坪不团结的印象。
  “这个我看行!”万国书沉吟了一下,说道,随即他神色一正,又语重心长的对张青云说道:
  “小张啊,这个工作你可要做好啊,本来我是准备让办公室刘欢来做的,可是他老婆临产,要过几天才能来。这次县里的领导班子要调整了,我们栗子坪一定要给新领导班子一个好印象不是?”

  张青云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万书记,您就放心吧!我也在政府干几年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心里有数,不过……乡里的打算是?”
  万国书一笑,道:“老胡,把我们的报告给小张看看,也让他做到心里有点底。”
  张青云从胡烈手中接过一份新年度经济工作计划纲要,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万国书两人也没有打扰他,良久,胡烈才说道:
  “小胡啊,怎么样?你可是大学生啊,我和老万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你也可以提提意见嘛!”

  张青云微微一愣,脑海里努力的想着如何措辞,老实说胡烈的这个计划比较平庸,没有突出栗子坪的优势,可谓是中规中矩,没有疏漏,但也没有亮点,有些地方还真值得商榷。
  “胡乡长亲自起草的报告那还用说?高瞻远瞩,很有见地啊!不过,我听说新任县长以前在市雨农区做过父母官,我们栗子坪和雨农虽然条件不能比,但是有共同点!比如说,茶叶加工和生产,这都是我们的共同点嘛!胡乡长,万书记,你们看……”张青云说得比较委婉。
  胡烈和万国书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万国书一拍大腿,道:“好小子!以前我还真小看你了,没想到在领会领导意图方面,你还真是一把好手!这个建议好啊,我们栗子坪一向都是茶叶大乡,只是这几年有些自然灾害,有些茶叶加工企业经营不善,导致这方面我们一直没有起色,你提的这一点很好啊!”
  万国书一说完,胡烈也连连赞同,最后两人当场拍板,指定张青云来修改这份报告。一时,三人的关系立刻拉近了不少。

  “叮,叮,叮!”敲门声响起。
  三人扭头看去,门口正站着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人,西装笔挺,头发疏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很有气派。
  “哎呦,柳主任,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我和老胡正准备去拜访您呢!”万国书只略微一愣,便立马站起身来说道。
  “柳主任?”张青云一愣,脑海里霎时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县委办公室柳青主任吗?一念及此,张青云连忙起身准备打招呼。
  “别,别,老万!你还是马上收拾收拾吧!厉县长现在就在隔壁,马上就过来。”柳青笑着说道。
  万国书和胡烈脸色一变,新官上任三把火,厉县长咋就这个时候来个微服私访呢?
  “快!快!小张,把这些包裹马上放到衣柜里,把屋子收拾干净,还有,马上通知服务员上茶。”万国书慌忙不迭的说道,他自己也快速的将刚脱下的外衣套在了身上。
  “哈哈,万书记,胡乡长,不必了。我今天只是来随便看看,和各乡镇干部认识一下,你们一切随意。”张青云刚想动作,门口便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这是张青云第一次见厉刚,他确实很年轻,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皙,国字脸,看上去很是威严。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和下属距离保持得很好,让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种领导的派头。
  “啊,厉县长。你看,你看……我们啥准备都没有,这……我们很是不好意思啊!”万国书讪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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