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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迎亲
作者:
三十三
‘啪’
继母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头晕目眩间,她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月弯弯!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结婚?
我分明是来参加婚礼的!
几天前一年多不曾联系的继母田蓓蕾突然去从乡下姥姥那里亲自接我,说是让我给同父异母的妹妹田蜜做伴娘。
原本我是根本不想去的,可拗不过姥姥的劝说,便跟着田蓓蕾走了。
可临近子夜,她却强迫我穿嫁衣。
“不!”
我用力挣扎,可身体却使不上力气。
想起之前田蓓蕾亲自给我端来的甜汤,瞬间明白了什么。
“贱皮子、拖油瓶!我好说歹说,非逼我动粗!”田蓓蕾气急败坏的说到这,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古家财大势大可是海城的首富,能嫁去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种福气怎么不给你女儿?”
卯足力气,我吼出这么一句。
明明是吼的,可声音却是气若游丝。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们就鲜少来往。
突然上门,居然是居心叵测。
“居然还敢顶嘴!”
田蓓蕾掐住我的喉咙,死死的盯住我。
那恶狠狠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杀父仇人!
“话说你家那个瞎眼老不死的已经有八十多岁了吧?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算不算得上是喜丧呢?”
田蓓蕾的话,让我心头一惊。
她口中的‘老不死’,正是我的姥姥。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和姥姥一直相依为命。
没想到,田蓓蕾居然敢拿她来要挟我。
“你敢伤害我姥姥试试!”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想必田蓓蕾已被千刀万剐了。
姥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永远不能触及的软肋。
“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给我嫁到古家去,我保证你很快就能给那老太婆扛番!”
说到这,田蓓蕾松了松手指。
我被扼住的呼吸,终于稍稍松懈。
乘着这个机会,我大口大口的喘息。
“乖乖的,别挣扎!记住,从现在起你叫田蜜!而你的生日是壬午年九月十五午时!”
不由分说,田蓓蕾便开始扒我的衣裳。
等只剩下内衣的时候,她突然掰开我的腿。
而后,拿出一枚医疗钳。
看到那把明晃晃的金属,我顿时大惊失色。
想要挣扎,却因为药性软得像是条死蛇烂鳝。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古家人知道田蜜不是处丨女丨,如果发现你还是完璧之身,岂不要露馅了?古家,可不是什么善类!”
说到这,田蓓蕾将唇贴上我的耳旁。
“原本准备找些男人给你破身的,但可惜时间上不允许!所以,算你走运!”
话毕,田蓓蕾将冰凉的钳子狠狠刺进我的下身。
抖着双腿,我被田蓓蕾连拉带拽的丢上一辆汽车。
纵使被下了药,可下身的疼痛却若隐若现。
屈辱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
“大喜日子不许哭!不吉利的!”田蓓蕾故作慈祥发理了理我的婚纱,而后压低声音。“那老不死的能不能活到明天,还得看你之后的表现。”
我愤恨的盯着田蓓蕾,硬生生的憋住眼泪。
转过头,开始打量四周。
那是一辆金属构造、却包着鳄鱼皮的汽车。
可仔细一看,不是鳄鱼皮。
因为,鳄鱼没有鳞片。
这看起来,更像是蛇皮。
可是,哪来的这么大一张蛇皮?
驾驶座的司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
戴着一副圆框墨镜,让我看不到他的眼。
而副驾驶座上,则用安全带绑着一个怪异的坛子。
关上车门的瞬间,突然有笛声响起。
四处寻找,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前座的坛子,则跟着节奏微微的晃动起来。
正欲探头看个仔细,一条眼镜蛇猛的从坛口探出脑袋,并且随着笛声的节奏来回摆动起来。
蛇!
为什么接亲还要带上一条毒蛇?
笛声听着悠扬,却比唢呐声更加诡异。
配合着呼呼的风啸,像是上锈的锯子一下又一下拉在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新婚快乐!”
田蓓蕾突然拍了拍我,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狠狠瞪着她,却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田蓓蕾,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得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田蓓蕾说到这,‘砰’的一声将车门重重的合上。
而后隔着车窗,对我缓缓的摆手。
夜色浓重,蛇皮汽车缓慢行驶在浓雾之中。
尽管我一直昏昏欲睡,却狠狠咬住嘴唇。
咬到鲜血淋漓,利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
什么人会选在三更半夜送亲?
什么人会开蛇皮车过来迎亲?
送亲和迎亲的,都不正常!
田蓓蕾让我顶替田蜜出嫁,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田蜜的生辰是壬午九月十五午时,属羊,八字为阳。
而我的生辰,恰好相反。
辛巳年二月七日子时,属蛇,八字属阴。
一个极阳,一个极阴。
田蓓蕾让我假装田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刚恍惚到这,车子突然刹住。
车门打开后,一双皱巴巴且关节异常凸出肿胀的手伸进我的视线。
“新娘落地!”
一个沙哑到像是浓痰堵了喉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纵使我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伸出了手。
因为盖头遮住了视线,我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脚尖和前面那双穿着黑布鞋的脚后跟。
在那双黑布鞋的带领下,我顺着平整的青花石板路走到一处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道上。
没走几步,突然平地起风。
一堆黄色粉末,赫然飘到我的鞋子上。
那味道,像极了硫磺。
身为祝由婆的姥姥,被乡里人称为半仙儿。
曾经在制作硫磺粉的时候,告诉了我它的功效。
这种东西,是专门用来驱赶蛇虫鼠蚁的!
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撒这个?
就在诧异之际,我的盖头一把被掀开。
只见一个脸皮耷拉的老嬷嬷,正直勾勾的望着我。
她身上的那套藏青蓝的布衫,像极了寿服!
而老嬷嬷的身后,是一间挂着白灯笼的祠堂。
白灯笼上,赫然贴着一个刺目的‘囍’字。
和渗人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姓名、年月、时辰!”老嬷嬷突然哑声开口。
“我叫……田蜜!”想起被胁迫的姥姥,我只得硬着头皮撒谎。“壬午年九月十五午时!”
“够阳!”
老嬷嬷说到这,嘴角生硬的上扬。
之后,猛的推开祠堂的门。
顷刻间,十块灵位赫然入目。
而其中一个,刻着竟然是……‘田蜜’?!
神经病!
还没洞房,先立牌位?
这古家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不行!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俗语有云,长幼有序!”老嬷嬷突然递来一杯茶,“十姨娘,请给九位夫人上香敬茶!”
十姨娘?
都什么年代了!
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纳妾?
“不要!”
想都没想,我一把掀翻茶杯。
清脆的响声,顿时让老嬷嬷的瞳仁紧缩。
“十姨娘,我劝你别不识抬举!你活着的时候对九位夫人恭恭敬敬,死后她们在下面才会对你客客气气!”
老嬷嬷说着,又倒了一杯茶。
脸上的褶皱,瞬间挛缩成团。
“十姨娘!请敬茶!”
“我说了不要!”
怒吼一声,我一把推开老嬷嬷。
转身想逃,却被两个冲进来的男人反手扭住。
不顾我的挣扎,他们将我扛起。
踩着一地的硫磺粉,穿过几个蜿蜒的回廊。
将我丢进一间寒气逼人的房间后,将门反锁。
惊慌失措下,我想要大叫。
可是想了想,硬是忍住了。
在别人的地盘想要逃走的话,怕是只能智取不能够硬来。
想到这,我环视四周。
一张披着黑色纱幔、且幽深的如同棺材一样的大床,赫然入目。
床头的一张供桌上,立着两根龙凤喜烛。
香炉里冒出的烟,掀起了一层薄雾。
屋子里的每一处,都透着寒凉入骨的冷!
田蓓蕾根本不是让我替田蜜出嫁,而是想让我替她女儿送死来了!
我慢慢的后退,拉开自己和大床之间的距离。
可就在此时,平地起风。
遮盖大床的黑色纱幔,突然被掀开。
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里面传来。
鬼使神差下,我将一根蜡烛掐灭。
拽下烛台攥在掌心,缓步靠近大床。
探头的一瞬间,顿时心尖一紧。
只见大床上,赫然躺着一具面容狰狞的‘男尸’!
‘男尸’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瘢痕。
看起来浮肿无比,像是快要腐烂了一般。
但浓密的睫毛,却时不时的微微颤动。
胸口,浅显的起伏着。
这意味,他是活的。
只不过,形似死人!
可相比男人惊悚的面容,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顶。
只见男人的天灵盖上,正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柄。
看上面生锈的程度,该是插进去不少时间了。
正诧异之际,一双反光的眼睛突然从棺底冒出。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
那条大蛇顺着男人的身体游走一番,而后突然死死的缠住他。
并且,越勒越紧。
隐约间,我甚至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嘶’
蛇猛然翘起三角形的脑袋,像是警告一般的对我嘶吼一声。
两枚蜡黄的毒牙,渗着可怖的光芒。
紫色的信子,诡异的伸缩着。
瞥了一眼手中的烛台,我果断选择悄悄后退。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谁还顾得上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可是就在我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时,毒蛇毫无预兆的窜起来对我发起攻击。
腥臭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向我。
我惊呼一声,举起烛台使劲刺过去。
可没两下,烛台尖便折断了
毒蛇的鳞片,太硬!
我赶紧冲到门口,拼了命的拍门。
门外,分明有模糊的身影闪过。
甚至,我还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可是不管我怎么呼救,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感觉到后颈的汗毛竖起,我赶紧回头。
一张喷着寒气的大嘴,瞬间咬向我。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抓住毒蛇的两颗毒牙。
用尽全力,往前推搡。
眼看着自己快要支持不住,我突然收手。
毒蛇一个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门上。
而我乘着这个机会,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
四下搜寻无果后,将视线投向了大床。
在毒蛇再次朝我冲来的瞬间,我抓住男人头顶的剑柄。
低吼一声,双手攥住。
一把黑气缭绕的剑瞬间从男人的天灵盖拔出,从掌心脱离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消散成烟。
在我错愕的目光中,一个男人拔地而起。
棱角分明的五官,精美绝伦。
在微光的勾勒下,深邃到无与伦比。
一双抿紧的唇瓣,镀着冰冷的弧线。
正被男人惊为天人的容貌所震惊时,那条毒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
眼看着便要咬上我的脖子,男人蹙紧眉梢一记厉目望去。
顷刻间,毒蛇爆裂。
血液溅红视线的同时,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里面没动静!”
“看来十姨娘也没了!”
“哎!少爷每年都娶一个,可个个都不得好死。”
“嘘!老夫人不让说!”
“除了我们两个,谁敢接这差事?”
“也是!”
“千万记住,一进去就直接拿布盖上脸!”
“为什么?”
“前年我没有经验,一进来差点给吓死了!九夫人两颗眼球都爆开了,浑身的肉像是被生生啃没了!原本一百斤的黄花闺女,最后抬出去只剩骨架了!”
“看来这个十姨娘也差不多,里面好重的一股子血腥味!”
浑浑噩噩中,两个男人的对话模糊入耳。
而我的脑海中,恍惚出一对摇晃的白灯笼和九块被香火缭绕的牌位。
古家前面娶的那几个,都是死在新婚当夜的?
所以,我也死了?
就在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闪过我的脑海时,突然听到了锁链撞击晃动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嘎吱’一声。
有光,落在我的眼皮上。
两个模糊的身影,忽闪而过。
用尽力气,我猛的睁开眼。
两张惊愕的脸,瞬间映入视线。
可没等我来得及反应,那两个男人便瘫倒在地。
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撑起身子,转身打着哧溜就跑开了。
嘶吼而出惊叫声,炸得我的太阳穴生疼!
疼?
能感觉到疼就是没有死!
我没死!
顿时,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顺手拿起地上的烛台,挣扎着爬起。
可无意中的一个回眸,却顷刻间愣在了当场。
而后,脚步不自觉的挪到了大床边。
原本那个面目狰狞如同夜叉一样的男人,脸上的瘢痕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苍白的面容,跟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一模一样!
难道,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可我身上白色的婚纱,却布满了血迹。
甚至,还沾着一些碎肉。
古家这个鬼地方处处渗透着诡异,我必须在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之前立刻离开!
想到这,我转身就走。
可刚来到门口,头顶便瞬间一紧。
紧接着,双脚离地。
我瞪着腿使劲的挣扎,可身体被快速调转。
随即,视线对上了一个健硕的胸膛。
还没抽回目光的时候,一股力量将我慢慢的上提。
拉了近三十厘米的距离,我看到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是他!
床上的‘男尸’!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此刻男人正顶着剑柄,单手便将我提溜起来。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的眼神瞬间闪过狠厉。
闪电一般伸出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男人墨色的瞳孔中,闪出了杀机。
我的呼吸被扼住,脑袋快速充血。
求生的意志,让我一脚踹向男人的裆部。
可下一秒,就被男人轻易捕捉。
看男人的眼中闪过不屑,我从腰后抽出烛台。
猛的,刺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下意识的后仰,掐住我的大手松开。
而我乘着这个机会,用尽全力将他撞倒。
举起烛台,瞬间刺穿了他的裤子。
并且,深深的扎进了地板里。
“找死!”
男人低吼一声,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也让我想起了田蓓蕾狰狞的面容。
新仇旧恨瞬间一起爆发,我发了疯似的一声嘶吼。
像头发了疯的水牛,用身体冲撞向男人。
因为烛台将男人的裤裆钉在了地板上,这大大的限制了他的活动。
所以,我轻易的将他压倒在地。
而后疯了一般的嘶吼着,抱住男人的脑袋往地板上撞。
可没撞几下,男人便扯烂了裤子。
他伸出一只手,薅住我的头发。
等我被迫身体后倾扬起脑袋,又用另一只手扼住我的脖子。
感受到生命正随着呼吸的闭塞而快速的消退,求生的意志力让我挥舞着双手不停的抓挠。
最后,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男人头顶上的剑柄。
随即用力一拽,男人便如遭雷击般痛吼着松开了手。
而那把剑则掉落在地,化身成人。
是昨晚那个随剑而出的神秘男子!
“我要杀了你!”
男人抱着脑袋,低声嘶吼。
“住手!”
就在男人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
寻声望去,一位杵着拐杖的老太太在众人的簇拥下颤颤巍巍的跨进门。
而搀扶着她的,正是昨夜接我回来的那个老嬷嬷。
老太太满头银发,一丝不乱的盘成了髻。
一身宝蓝色的旗袍,尽显贵气。
纵使皱纹布满了轮廓,也没有遮挡五官的精致。
所谓的岁月不催美人,怕正是如此。
老太太的眼神越过我的头顶,径直望向男人。
蠕了蠕嘴角,瞬间老泪纵横。
“奶奶!”
男人松开我,低沉了一声。
布满戾气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的柔和。
但脸上,却依旧布满了杀气腾腾。
而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背后的那个身影上。
像是被黏上了一般,无法抽回。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能一个眼神就能将毒蛇秒杀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和那把绣剑,一起藏在男人的身体里。
难道是……鬼?
“站起来,别趴下!”
突然那个绝美到如同神邸下凡一样的神秘男子望向我,紧抿的双唇没有一丝颤动,可好听到像是能蛊惑人心的声音却传进我的耳中。
观察周围众人的表情,很显然只有我听到了。
于是我忍着痛,艰难的爬起。
而这个时候,老太太疾步走来从我的身旁擦边而过。
“星寒,我的宝贝孙子!”老太太颤声,“你的病……好了?!”
所以,这孙子叫古星寒?
“奶奶!我们的事,稍后再说!”古星寒说到这,突然冷眼望向我了。“先把她给解决了!”
“不可!”老太太急忙摆手,“她可是这十年来唯一能活着走出你房间的人!”
“那就让她死着出去!”
古星寒说到这,一把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我掀翻在地。
还没等我来得及挣扎,便挑起一记厉目。
“管家!”
“在!”
“处理的干净点,别弄脏了地板!”
“是!”
管家带着两个男人,一拥而上。
顷刻间,我被五花大绑。
没等我喊出声,嘴就被死死堵住。
一团布塞得极深,几乎要顶着喉咙了。
该死的古星寒!
我月弯弯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拼尽全力扭动,却还是被扛了起来。
挣扎间,我求救似的望向古星寒背后的神秘男子。
只见他竖起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双唇中间。
这个举动如同一记定心丸,让我瞬间安静下来。
直觉告诉我,整个古家就他是好人!
哪怕,他根本不是人!
就在他们扛着我跨出门槛的瞬间,古星寒突然眉梢紧皱。
随即,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接着一块紫色的瘢痕,在颈部慢慢的清晰。
“星寒!”老太太慌了,“管家!快叫大夫!”
这会,众人是顾不上我了。
一拥而上,都围着古星寒。
而我乘着这个机会,悄咪咪的往外蠕动。
可还没蠕出一米远,脚踝就被一把攥住。
抬头一看,居然是老嬷嬷。
她一言不发,抓起绳子将我拽了回去。
一位白须老者把住古星寒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就放心了。
喜事丧事一起办,还真是个好兆头!
“大夫,我孙子他怎么样了?”
老者松开手,摇了摇头。
“大夫……”
老太太一个不稳,差点瘫倒。
索性,老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按照脉象,少爷的五脏六腑有腐败的症状!”老者说着,按了按古星寒脖子上的瘀斑。“这个就是内腐而外显的尸癍!”
尸癍?
所以,昨晚长满了古星寒整张脸的其实是尸癍?
“为什么会这样?”老太太紧张的扯紧帕子,“他……他刚刚还好好的!”
“老夫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老者意味深长的这句话,让老太太转脸望向我。
眼神,错综复杂。
“黄妈,把十姨娘带过来!”
“是!”
老嬷嬷点了点头,立刻踮着脚步走到我的面前。
而后,一把将我拽起。
我被迫蹦跶着跟着她来到床边,正想用眼神表示不满的时候,却直接惊住了!
只见古星寒脖子上的尸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在场所有的人,都一脸的惊诧。
老太太对大夫使了一个眼色,大夫立刻抓起古星寒的手。
掐了一会,迅速放开。
两人四目相交之后,老太太摆摆手。
管家会意,直接解开捆绑我的绳子。
等束缚一松开,我立刻拽掉了将嘴里满满当当的布团。
“她叫什么来着?”
老太太昂起高傲的下巴,用鼻孔对着我。
“回老夫人,她叫田蜜!”黄妈赶紧接口。
“田蜜!既然你嫁进了古家,就是我们古家的人!以后,要好好的伺候星寒!”
“不行!”
老太太的这句话,让古星寒直接窜了起来。
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
难道是上辈子在他坟头蹦迪的事被发现了?
“我宁愿永远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也绝不让她靠近我一星半点!”古星寒蹙紧眉头说到这,眼睛突然眯起危险的弧度。“管家,给我杀了她!”
“我看谁敢!”
眼见管家蠢蠢欲动,老太太一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
顿时,四周噤若寒蝉。
“我还没死,这古家就轮不到任何人做主!”老太太说着,望向古星寒。“包括你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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