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满月那年，爷爷就不顾我妈跪地哭求，狠心打断了我的一条腿。
　　我妈气不过跳了河，虽然没死但却落下了残疾，我爸更是和爷爷大吵一架，最后在爷爷的逼迫下带着我妈离开了家。
　　我则是被爷爷留在身边，并且不许见父母。
　　每年的九月十九，爷爷都会把我带回大山，关进棺材里面，不到第二天天亮不许出来。
　　爷爷是出黑的阴阳先生，按照阴阳命理上的说法，我是十九阴命，大体的意思就是十九岁之前都是阴命，不属于活人行列。
　　打断我的腿，是用瞒天过海的法子，再加上阴气最重的九月十九入棺，等同于死人一样，躲过十九岁之前的阴命劫。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到了上学，每到九月十九前，爷爷都会给我请假把我带回家，在那棺材里面度过难熬的一天。
　　所以我叫张十九！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腿也逐渐好了。

　　十九岁那年，我高考失利，躲在家里消沉了两个月之后就受不了了，提出去京城打工，却被爷爷扇了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你就想打一辈子工么？”
　　“老实呆着，等过了十九再说！”爷爷丢下一句话，把我关在了房间里面。
　　大山里的村子本就不大，百十户人家，鸡犬相闻，我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偶尔看看外面几条狗打架，过的百无聊赖。
　　一直到农历九月十九这天，爷爷却罕见的没有准备棺材，而是把我带到了村外的山里。
　　黑水山就在村子后面，村子在几座山的夹缝中，算是半个盆地的样子，依山傍水。
　　后面的黑水山虽然荒凉，但却是个不错的风水地，村里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里选上一块地方作为祖坟的埋葬之所。
　　我跟着爷爷沿着村子后面，直接爬上了黑水山，这里有一条村民常年走的路，所以还不算太难走，只有偶尔树木伸出来的荆棘和枝叶遮挡。

　　夜色渐浓，月光洒下清辉，可在山里却显得有些诡异渗人，爷爷在前面走着，不时地拨开挡在路上的树枝，我心里也忐忑不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我累的直喘粗气的时候，爷爷才停下来。
　　面前是一片荒凉的坟地，十几个坟包不规则的分布在杂草中，看得我后背发凉。
　　爷爷走到一处碑倒坟空的坟前面，指着里面空荡荡的棺材，“进去躺着。”

　　我脚步一顿，看了看脸色严肃的爷爷，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棺材前，躺了进去。
　　爷爷蹲下来，把棺材盖一点点挪过来，在盖上之前说道：“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明天我来接你，记住了么？”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随后爷爷就盖上了盖子。
　　好在爷爷没有填土，这棺材不知道是不是年深日久，旁边都裂了缝，从这里我还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至于憋死。

　　由于刚才爬山赶路的疲惫，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把我吵醒。
　　迷迷糊糊中，我透过棺材板的缝隙看向外面。
　　原来是树叶被风刮起来的声音，四处飘散，我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毕竟躺在棺材里面无事可做。
　　就在这时，棺材板上面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我浑身一颤，心脏一阵狂跳，紧张的看向外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咚咚……
　　又是两声，紧接着一个瘦小的影子蹿了出去，两只耳朵竖起来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钻进了草里，我心中一松，忍不住摸了一把冷汗，原来是个野兔子。
　　长出一口气，我抹了一把冷汗，刚刚转过头，目光却瞟到了缝隙，一根惨白的手指正扣在上面，细长的指甲如同染了血一样。
　　霎时间，我浑身汗毛倒竖，头皮阵阵发麻！
　　这是什么东西！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牙齿都在疯狂颤抖，棺材里面的狭小空间更是让我恐惧无比。
　　就在这时，那手指却突然收了回去，好像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紧张不已，大脑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整个人也蜷缩起来，强行闭上眼睛让自己镇定。
　　片刻后，我再次看向缝隙，那里没有任何东西。
　　想了一下，我忍不住贴在缝隙上向外看去。
　　下一刻，半张披散着头发的惨白人脸就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阴冷的眸子盯着我，黑色的口中更是滴下黑色的液体，令人头皮发麻！
　　砰！

　　我疯狂后退，身子撞到棺材板上，瑟瑟发抖，浑身更是剧烈的颤抖。
　　我上面的棺材盖突然震了一下，似乎是被人撬开了缝隙一样。
　　棺材盖再次一颤，借着月光和缝隙，我隐约的看到了一张贴在缝隙处的脸，正诡异的盯着我，让我头皮一阵发炸。
　　慌乱中，我扣住棺材盖上面的缝隙，死死地抓住。
　　不知道怎么回事，棺材盖突然不动了，也没有声音传来，我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放松的瞬间，棺材盖忽然被一股大力掀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只惨白中透着腐烂的手臂一下子伸了进来，狠狠滴抓向我的脖子。
　　一股阴冷恐怖的感觉在我心底升起，一时间，我几乎被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这只手臂就缩了回去。
　　我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爷爷么？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快出来！”
　　是爷爷的声音！

　　我脸色一喜，果然是爷爷救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复多疑，抬手推开了棺材盖，一骨碌爬起来，跳出了棺材。
　　“爷……”我兴奋滴看向四周，刚喊了一个字，却忽然闭上了嘴。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影，哪里有爷爷？
　　“爷爷？”我尝试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应答，刹那间，我心里一阵紧张，难道说刚才喊我的不是爷爷？那会是什么？
　　越是想，我就越是紧张，头皮更是阵阵发麻，转身就要回到棺材里面躺着。
　　可刚转身，就看到棺材盖诡异地翻过来，自己盖了上去。
　　我一慌，连忙推棺材盖，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好半晌，我浑身被冷汗湿透，一屁股坐在坟包旁边，两股颤颤。
　　就在这时，棺材盖忽然掀开一道缝隙，一只惨白的手臂伸出来，直接就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拽了下去。
　　我拼命地挣扎去，却根本反抗不了，我心里顿时绝望，被拽进去，怕是我就没命了！
　　就在这时，一声嘎嘎的叫声响起！
　　这声音出现的瞬间，那抓着我的惨白手臂顿时缩了过去，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和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不远处的林子边上，走过来一只浑身羽毛洁白地大鹅。
　　大鹅昂首阔步，晃晃悠悠地朝着我走过来。
　　看到它的瞬间，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爷爷养的鹅么？它怎么来了？
　　爷爷养了它足足有十多年，以前我馋肉的时候还曾经想过吃了它，却被爷爷打了一顿。
　　没想到今天它救了我的命！
　　我满心激动地爬过去，一把抱起了大鹅，心中稍安。
　　嘎嘎！
　　大鹅冲着我叫了两声，我连忙松开它，它摇晃着身子在我身边不断转圈。
　　好一会儿，我恢复了不少体力，才爬起来忌惮地看向棺材。

　　想了一下，我还是没胆子招惹这棺材里的东西。
　　“咱们回家！”我冲着大鹅喊了一声，它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迈着八字步在前面引路。
　　穿过茂密的林子，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累的有些虚脱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村子。
　　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爷爷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我心底发虚，走过去的时候，爷爷抬起手似乎是要给我一巴掌，可看了看我的脸色之后，却放下手。
　　“跟我回家！”爷爷重重开口，脸上显然是余怒未消。
　　我低着头，抱起大鹅跟在爷爷后面。
　　回到家里，爷爷直接把我扔进了房间。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爷爷满脸的怒意，看的我心底发颤。
　　“爷爷，我错了……”我老老实实地认错。

　　虽然之前是那个像爷爷的声音把我骗出去的，可我终究是没听爷爷的话。
　　爷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早就把十年鹅放过去，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你生有十九年的阴命，十九年未到，总有那些凶煞之物惦记着你，吞了你的阳气，那些东西就等于是多了阴命，你糊涂啊！”
　　“你现在以为自己还能活几天！”爷爷几乎是吼着开口，听得我满心震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不一样，而且在这晚上，我似乎还很舒服。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低着头，心里面无比后悔。
　　爷爷为了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可惜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我弄巧成拙，功亏一篑，怪不得爷爷会勃然大怒。

　　爷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正要继续开口，外面的大鹅却突然嘎嘎地叫了两声。
　　“张爷！张爷你在么？快救救我妈啊！”外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我和爷爷走出去，就看到村长的儿子王全抹着眼泪跑进来，噗通一下跪在爷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张爷，我妈她要死了，张爷你快救救我妈！”
　　爷爷眉头紧皱，淡淡道：“先说说怎么回事。”
　　王全连忙道：“我妈昨天进山里采野菜，今天晚上才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疯了，把自己关进屋里，还要上吊自杀。”
　　闻言，爷爷顿时哼了一声：“十几年前我就告诉过大伙，不许进后山，都忘了么？”
　　听到爷爷的话，王全顿时诺诺不言，看他的样子，我就明白了，他妈肯定是不信邪，结果着了道了。
　　“张爷，您救救我妈吧，只要您能救她，多少钱我都愿意花！”王全连连磕头。
　　爷爷却摇头道：“钱就算了，我只要你家那块祖传的长命锁。”
　　听到爷爷的条件，王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纠结的说道：“张爷，那锁……”
　　“好，给您！”王全一咬牙下了决心。
　　“还算有孝心！”爷爷扫了他一眼，随后对我说道：“十九，拿上镇尺和定罗盘，咱们走！”
　　我答应一声，走到爷爷的房间，从柜子里面找出一个八角罗盘，还有一把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尺子。
　　一直走到王全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个女人在幽幽地说着什么。
　　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抽着闷烟。

　　“爸，张爷来了！”王全喊道。
　　闻言，中年男人连忙走过来，有些讨好的说道：“张叔您来了，麻烦您了，您看这……”
　　爷爷却没搭理他，而是走到窗前，向着里面看去。
　　我也跟上去，透过窗户，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把自己吊在房梁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双手来回地摆动，口中更是喊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我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爷爷在这里，我怕是腿都会吓软了。
　　“她已经死了。”爷爷转身看向村长王贵还有他儿子王全。

　　听到爷爷的话，父子二人脸色骤变。
　　“妈！”王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张……张叔，这……”王贵声音颤抖，脸色更是苍白起来，过了半辈子的老伴就这么没了？
　　“张叔，她……她还说话呢，她……”王贵脸色更加苍白，不知道是悲伤的还是吓的。
　　爷爷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十九，你进去把她背出来。”
　　闻言，我一愣，有些害怕的说道：“爷爷，她……会不会……”

　　我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爷爷看到时候顿时拍了我脑袋一下，“想什么呢！你已经是阴身，她伤不了你！去吧！”
　　我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推开门。
　　看到我进来，女人冲着我诡异一笑，随后更是冲着我招手。
　　我定了定心神，选择了相信爷爷，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把抱住女人的腿，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让我禁不住抖了几下。
　　用力把她抱下来之后，她却不动也不说话了，而是舌头伸出很长，再加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头皮有些发麻。
　　“得罪！”我告罪一声，把她背在背后，非常沉重，我这才知道所谓的死沉死沉的是什么意思。
　　人死了少了气，身体就会变重。
　　背着她，我三步一喘的挪动到门口，就在我伸手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却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我浑身一紧，僵硬地转过头，却看到女人原本惨白中带着诡笑的脸，此刻却变得有些狰狞。
　　仿佛我只要打开门她就要杀了我一样。
　　想到爷爷说过的话，我咬咬牙，不顾她的手，直接拉开了门。
　　一瞬间，她的手就抓在了我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爷爷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手扣住女人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拿出定罗盘直接扣在了她的天灵上。
　　霎时间，女人就再也没有半点动作，就连表情也变成了僵硬。
　　爷爷把她从我背上扶下来，放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木板上。
　　“张……张叔，我老婆这……这怎么办？她会不会再闹？”王贵脸上带着忐忑不安。
　　“送走了就不会了。”爷爷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月色朦胧，星空晦暗。
　　“送走之后明天午时之前必须入土。”
　　听到爷爷的话，王贵父子二人都难过地点点头。
　　这个死后，爷爷对我说道：“十九，你背上她，你是阴身，送她会快一些。”
　　闻言，我顿时成了苦瓜脸，这种事又落到了我的头上。
　　可是爷爷说话了，我必须得听，忍着心里面的害怕，我背上了王贵的老婆，爷爷把定罗盘拿下来，放在我的手上。

　　“跟着罗盘走，要是有什么东西靠近，就用镇尺抽它！”爷爷叮嘱道。
　　我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爷爷带着我来到大门口，外面漆黑一片，爷爷忽然低喝一声：“师我亡道，渡亡者路，超生者身……”
　　“阴身开路，罗盘为证！”
　　爷爷说完这几句在我身后猛地推了一下。
　　我一个踉跄，背着女人差点摔倒。
　　这个时候，前面却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雾气，朦胧中好像形成了一条路。

　　我瞪大了眼睛，门外明明是村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了看手中的罗盘，指针不断地晃动，指引着我向前走。
　　我定了定神，一咬牙顺着罗盘指针的方向向前走，背上的女人很沉，走了一会儿就已经让我大汗淋漓。
　　我忽然感觉背后的女人轻了不少，随着我向前，背后的女人越来越轻。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我扭过头，看到一个打扮的有些妖艳的女人在我旁边，我眯了眯眼睛，“滚！”
　　女人却丝毫不慌，凑到我跟前，想要拦住我的路。
　　我直接抽出镇尺，对着女人就是一抽。

　　霎时间，女人尖叫一声，跌跌撞撞摔向路边消失不见。
　　背后的女人又轻了不少，我干脆把镇尺拿在手里，再有什么东西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客气。
　　好在之后没碰到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后的女人完全没了重量，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微微转头。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我才发现我就站在王贵家门口，爷爷就在我身边看着。
　　“人呢？”我想要转头，却被爷爷一下子按住。
　　“别回头，咱们回家！”爷爷沉声道。
　　我哦了一声，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跟着爷爷回了家。
　　回到房间，爷爷丢给我几本书，并且交代道：“想要活命，就好好学，你被破了阳数，就走阴数吧！”
　　爷爷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我打开书才发现，原来这是阴阳术！
　　只是这里却只有阴术，爷爷不是阴阳先生么？怎么没有阳术？
　　看着阴术，我对之前我十九年的事还有今晚的事顿时有了一个了解，而阴术也是爷爷主要做的事，阳术则是相面占卜一类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在爷爷身上见过，那这么说，爷爷就是阴术先生，而不能称作阴阳先生。
　　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沉浸在阴术的学习当中，碰到不懂的我会主动问爷爷，爷爷也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教给我。
　　直到这天，爷爷忽然带进来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女人，云鬓高挽，妆容淡雅，走进来打量我一阵，饶有兴致的说道：“这是你孙子？”

　　爷爷颔首。
　　女人笑了一下，随后递给我一块长命锁。
　　“这不是王全家的那个么？”我想起之前爷爷和王全谈的条件，因为王全的母亲已经死了，所以当时并没有得到这东西。
　　这女人是怎么搞来的？
　　爷爷看向我：“戴上吧，这锁能锁住你的阴数，代替你的阳数，不过你记住，这锁能锁三年的阴数，日后能活多久，就看你能不能给自己涨阴德了。”
　　“爷爷，我记住了。”我深吸一口气，阴术先生可以出黑，行善事做善人，自然而然就有命数庇护，只要不作恶损阴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戴上长命锁，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涌现，我不知道爷爷花费了什么代价才让这个女人拿来的长命锁，不过那代价必定不小。
　　“张爷，南朗村的事，还需要您出手。”女人这才转头看向爷爷。
　　爷爷闻言沉默，看了女人一眼，好半晌才说道：“牙姑，让十九跟你去吧。”
　　“他？”女人愣了一下，再次打量我一会儿，才继续道：“张爷，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南朗村那边的事有多麻烦您是知道的。”
　　“他不行！”这位叫牙姑的女人扫了我一眼，摇摇头。
　　“张爷，您就不怕您孙子送了命？”牙姑略有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但那轻视的神色却显露无疑。
　　爷爷目光透过窗外，淡淡道：“我要出门一段时间，我的孙子我放心。”
　　听到爷爷的话，我心中不由地一紧，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哪里？
　　牙姑皱起眉头：“张爷，要是事办砸了……”

　　“办砸了定罗盘你拿走！”爷爷朗声道。
　　说着，爷爷把定罗盘还有镇尺递给我：“和牙姑去吧，好好干。”
　　我重重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不会丢了咱们张家的脸！”
　　牙姑叹了一口气，当先走出去，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跟在牙姑后面，来到院子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
　　“十九，你会骑自行车吧？”牙姑问道。
　　我点点头，骑上去，牙姑则是侧坐在后面。
　　“牙姑，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么？”我忍不住问道。
　　“十九，你有把握么？”牙姑反问道。
　　我骑着自行车，却没立刻回答，回答有把握？她信么？别说她，就连我自己也未必会信。
　　回答没把握？那我还来干什么？
　　直到出了村子，我才说道：“牙姑，我说我没把握，你信么？”
　　听到的话，牙姑咯咯笑了两声。
　　“没看出来，你小子看起来闷闷的，还会开玩笑，别忘了，要是办砸了，定罗盘可就归我喽！”
　　我撇撇嘴，“不管有没有把握，都要先看看再说。”

　　车子颠簸了一下，牙姑搂住我的腰，沉声道：“南朗村丢了个老头，我去看了一下，在南朗村的后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那里面有三阴地，除了你爷爷，没人敢进去。”
　　三阴地？葬三阴！
　　我心里一沉，三阴地里面是埋了少、中、老，三个年龄的女人尸体，形成的一种三阴死地，用来镇一方风水气运，没想到南朗村居然有这东西！
　　“牙姑，你确定那个老人在三阴地？”我皱眉问道。
　　三阴地这种地方，活人难进，老人进去怕更是凶多吉少。

　　牙姑摇摇头，“不确定，不过那片地方找到了那个老头的鞋。”
　　听完牙姑的话，我心里有些纳闷儿，一个老头去三阴地干什么？找不自在？还是不想活了？
　　沉吟片刻，我忽然问道：“那老人是什么人？谁请你去的？”
　　闻言，牙姑咯咯一笑，不看脸的话，单凭声音，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就你鬼灵精，告诉你吧，是老头的儿子儿媳妇请我去的，放心，要是找到了老头，他给我两万，我分你一半！”
　　嘎吱！
　　我一下子停了自行车，回头看了一眼牙姑，咽了咽唾沫，“一万？”

　　牙姑点点头，我心头忍不住顿时一热。
　　从我上学开始，爷爷就辛苦赚钱，可家里还是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家电都没有，否则我之前也不会想着早点出去打工赚钱了。
　　如今牙姑张口就是一万，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识。
　　“很惊讶对不对？”牙姑笑了笑：“也就是你爷爷才不在乎钱，要是我有你爷爷的本事，早就是是百万富翁了！”
　　我扭过头：“你办这一件事就是两万，你干了这么多年，不是百万富翁也差不多了吧？”

　　牙姑摆摆手，用手指头戳了我的腰一下，“你想多了！先不说一年没有几个活，也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多钱的。”
　　“阴路钱可没那么好赚！”
　　“我是牙姑，看看虚病还行，阴先生的本事我可不会！”
　　我哦了一声，略有明白。
　　骑着自行车，和牙姑一直走了三四个小时，傍晚的时候才到南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