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之理想生活

作者: 符晓

  顾佳如果早知道她拼着九死一生地将孩子生出来,最后却患上产后抑郁症,那么她当初就绝不会让李想上自己的床。
  这个世界上任何结果,都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现在回忆起来,其实早有迹象,而一切的变化是从婆婆搬来一起住开始的。
  顾佳和李想两人是自由恋爱,都看对了眼才结的婚,顾佳的想法是先好好过几年二人世界,三十岁后再要小孩。
  可结婚不过才一年,耐不住双方父母变着花样的催促,以及李想总是有意无意地制造意外,种便播下来了,并在顾佳的肚子里茁壮地成长,而她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岁。

  事后,顾佳觉得自己亏大了,因为那些婚前做的旅游计划,她都还没来得及去实现。
  不过好在有李想疼着她,宠着她,事事都由着她,让她在心理上找到了点平衡。
  可自从婆婆打着照顾她的名义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后,顾佳的幸福生活被彻底打乱,就算她是皇后,但李想他妈却是皇太后,把她给压得死死的。
  顾佳怀孩子之前,在一家合资公司做产品运营,业绩好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也有五位数,从没想过要靠谁养活,也算得上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可怀孕后,经不过李想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婆婆不厌其烦地叮嘱一定要保护好李家这三代单传的种,顾佳最终辞去了工作在家安心养胎。
  虽然辞职时,部门经理提醒过顾佳全职妈妈可不好当。但顾佳却并未放在心上,没工作的日子约着小姐妹逛逛街,聊聊天,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几个月后,突然有一:“你这也快生了,妈怕你怀着孕做事不方便,想过来照顾你。”
  有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自然是好事,但顾佳也知道这婆婆媳妇处一块,哪能不闹矛盾,于是噘着嘴不答应: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你妈要来了,我们不就连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嘛。
  李想抱着顾佳哄:“我妈票都买好了。再说她不也是一片好心嘛,我常在妈耳边说,你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媳妇,你怎么能忍心拒绝一个婆婆照顾儿媳妇的心呢。”
  顾佳最受不住李想的嘴,当初自己答应嫁给他,还不是因为李想嘴甜。想想自己的确也没有理由拒绝婆婆来,于是便问:“什么时候到?”
  “明天。”
  “啊?……”顾佳明白了,敢情这李想给自己说这事,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但顾佳还来不及生气,嘴刚噘起来便被李想温热的唇给堵上了,还不时在他耳边讨好地说着:“好老婆,你是世界是最最好的老婆……妈来照顾你,不也都是为了咱们好嘛,你说是不是。”
  顾佳即使心里有再大的火,也给浇灭了。
  可没想到,她这一妥协,直接将自己的幸福生活给妥没了。
  那时候,顾佳还没有体会到“为了你好”这几个字的含义。等她知道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字的重量实在太大了,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佳觉得这哪儿是在来照顾她的啊,说是来管着她都还一点也不过分。
  “佳佳啊,少吃辣的东西,燥热,对宝宝不好,妈这么说,也都是为了宝宝好”;“佳佳啊,这手机得少看,听说有辐射,要不放我这里吧,有电话我叫你,你别介意啊,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佳佳啊,妈来了,这以后就别吃外面的东西了,贵不说还没营养,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妈是过来人,听妈的没错。”…………
  不论什么事儿,只要是婆婆觉得和宝宝有关的,都会出来说一下,语气温和,态度极好,却让顾佳觉得憋得慌。
  顾佳也知道,婆婆这么做,也的确是出于对未来宝宝的爱,是在关心她。但有些事,她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远的不说,就说婆婆杜亚平来的第一天,便让顾佳和李想分床睡,顾佳就完全无法接理解。
  那天的晚饭顾佳本来想在外面吃,但婆婆杜亚平觉得外面的既不卫生也没营养,便坚决要回家做。
  晚饭是杜亚平一人做出来的,三菜一汤,没让顾佳和李想帮任何忙。
  顾佳觉得婆婆才来,就忙上忙下过意不去,所以吃完饭后,便让李想去洗碗,因为自己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但却也被杜亚平给抢了去。“我来,我来,你们也都忙一天了,自己玩去。”杜亚平站起身直接从李想手里将碗筷抢了过来。

  李想也不给他妈妈客气,直接让出了洗碗权,乐得个轻松,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去了。
  但顾佳却看不下去了,坐到李想旁边:“妈到家都还没休息一下,你怎么还能让她洗碗呢,快去,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家里的碗都归你洗。”
  李想躺在沙发上不动:“之前被你奴役,现在我妈来了,还不允许我当个小宝宝啊。”
  顾佳踢了李想一脚:“我奴役你,我这是给谁家怀的孩子,我怀这孩子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现在整夜整夜睡不好不说,吐得我都差点让我怀疑人生。”
  “老婆大人辛苦了……”李想低头在顾佳的大肚子亲了一口。
  “知道我辛苦,还不好好去表现,你都快三十了,还想着当小宝宝,羞不羞人。你去不去……”
  李想见顾佳一直盯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挪步到厨房门口:“妈,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身子朝着厨房里面,但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手机界面。
  “就几个碗,帮什么忙。你上一天班也累了,自己休息去。”杜亚平麻利地洗着碗。
  李想嗯了一声便准备转身回客厅,身后又传来母亲的声音:“对了,我包里有个饼干罐子,你把里面的东西舀点出来冲水给佳佳喝。”
  “哦,好!”李想说着便转身去客卧找母亲的包,经过顾佳身边时,顾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便起身准备自己去厨房帮忙。

  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见杜亚平便已经把碗都洗完了,正在清扫厨房的地面。
  “妈,我来吧,你去坐着休息一会儿。”顾佳伸手想去抢杜亚平手里的拖把,但却被杜亚平拦了回去:“你现在都快生了,可别乱动,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自己早点休息。”
  顾佳听婆婆这么说,还真不敢乱动了,怕万一真出什么事:“妈,那我就回屋休息了。”既然帮不上忙,顾佳也不想伫在这里尴尬。
  可没曾想杜亚平却叫住了她:“好,你先回屋休息,去我那屋。”
  “啊?……”顾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妈,你让我去哪儿睡?”
  “我那屋,你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不能再和想儿睡一张床了,得分床睡。”
  此时李想手里拿着一个饼干罐子从客卧里出来,听到母亲的话,和顾佳一样都愣在了原地。
  “分床睡?为什么?”顾佳完全想不明白。
  李想倒是一下就明白了母亲说这话的原因,露出一个坏笑:“妈这是不放心我呢。”

  “不放心你什么?”顾佳看向李想。
  李想却避而不答,只笑着说:“妈让分,就分吧,反正就算睡一个床上,我也不能做什么,我一个人住,晚上还可以多打会儿游戏。”
  顾佳没想到李想会同意婆婆的意见,悄悄将他拉到卧室里,关上门问:“你妈什么意思,一来就让我们分床睡?”
  “你别误会,我妈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我们好?就让儿子和儿媳分开睡?这是哪门子道理。”顾佳情急之下不免提高了音量。
  “你小声点,被妈听见了不好,妈还是不担心我控制不住,不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李想一边说,一边冲顾佳坏笑,顾佳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也犯不着分床睡啊,提醒你注意点不就行了嘛。”顾佳不高兴地坐在床上“反正,我是不会去和你妈一起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床。”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宝贝老婆的习惯,”李想蹲在顾佳旁边,拉着顾佳的手,轻声说“可妈不也是一片好心嘛,过了这个月,等宝宝生出来就好了。”
  “不行!”顾佳反驳道,之前李想说他妈是为了他们好的时候,顾佳心里还挺感激,但现在怎么越听这句话,心里就越堵得慌呢。
  “老婆,好老婆,超级无敌可爱世界第一好老婆……”李想又开始施展他的万能大法,可这一次却不管用了。
  “其他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就是这个不行。”顾佳坚持着“我可以不在外面吃饭,也可以少刷手机,但我绝不要和你妈睡一张床,绝不!”
  李想见顾佳态度坚决,拉着她的手说:“那你说怎么办,我们这么残忍地拒绝,妈该多难过。”
  “我不管,刚才是你自己同意的,你自己去搞定。”顾佳推着李想去给他妈妈说清楚。
  卧室房门一开打,杜亚平便拿着一杯冲好的水站在门口。
  “佳佳,你把这个喝了。”杜亚平笑着将手里的水杯递到顾佳面前。
  顾佳看了看杯子里那像墨水一样的水,没敢接:“妈,这是什么啊?”
  “灶心水,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你孕吐难受嘛,喝了这个,就好了,”杜亚平边说边将手里的水往顾佳手里塞。
  顾佳也只好接了过来:“妈,医生给我开了点治孕吐的药,这个就不用了吧……”

  “你怀着孕怎么能乱吃药呢”杜亚平用手推顾佳“快喝,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顾佳求救地看了李想一眼,谁料李想却说:“你看,妈对你多好。还专门从老家里给你带这东西来。现在烧柴火的少了,这东西可不好找。喝吧,这没什么的,在我们那边好多孕妇都喝,不是毒药,别怕!”
  顾佳差点就想把杯里的水直接灌到李想嘴里,但碍于婆婆站在旁边,只能笑着说:“我已经吃过药了,今天就不喝了,改天,改天再喝……”随即立即转换话题:“妈,李想有事给你说”说完便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李想。
  李想哦了一声,说:“妈,我胆子小,一个人睡害怕,所以就不让佳佳搬你那屋了。”
  “你都多大了,还怕。”杜亚平瞪了儿子一眼,知道这是顾佳的主意,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故意说“佳佳,你别惯着他,有些事不能由着性子来,妈都是为了你们好,妈不会害你们的,我是过来人,听我的没错。”
  顾佳被嗝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踢李想,示意他想办法解决,李想第一次尝到了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妈,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向你保证!”说着还作势举起了右手。

  杜亚平早看到了顾佳的小动作,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但儿子都这样说了,也不想让儿子夹在中间为难,只能感叹一句:“都说儿大不由母,娶了媳妇忘了娘了哦,妈的话不管用了。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虽然杜亚平话,听着出来有些怨气,但无论如何总算是保住自己的阵地,关上门顾佳高兴地亲了李想两口。
  可还没等顾佳高兴上两分钟,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想起身打开房门,杜亚平站在门口,侧着头往屋里瞧,对着坐在床上的顾佳叮嘱道:“刚才那灶心水记得要喝。”

  “喝了,喝了……”顾佳举起已经空了杯子晃了晃,其实她是将水偷偷倒厕所了。
  可杜亚平却依旧伫在门口不走,李想问:“妈,你还有事儿?”
  杜亚平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
  李想关上门,两人又打闹起来,顾忌着顾佳的大肚子,也不敢闹得太凶。
  可不一会儿,敲门声便又响起了,开门后,杜亚平依旧第一时间往屋里瞧了瞧,看到有些凌乱的床,不觉皱了皱眉头。

  “妈,什么事?”
  杜亚平想了想,说“墙角那个灯怎么关不上啊,一直亮着。”说着用手指了指灯的方向。
  “妈,那是感应灯,熄灯后,有人路过就会亮,没人的时候就不亮了,不用管它。”李想回。
  “这多费电,又没什么用,改明儿把它给拆了。”杜亚平说着还不忘往屋里看一眼“你们在干嘛呢?”
  “没干嘛啊,准备睡觉呢?”李想手撑着门。
  “哦,那早点睡,老老实实睡,听见没。”
  “知道了。”李想见杜亚平回屋后,才又关上门,可没过两分钟,敲门声又响了。
  顾佳有点受不了了,赌气地说:“你干脆把门给开着,不然你妈一直来敲门,我们三人,谁也别想睡!”
  就这样两个屋,还真都把门开着,门对门地睡了一晚上。临睡前顾佳还给自己妈回了一条信息,说婆婆已经到了,一切都好,让她不用担心,安心照顾爸。但心里却有些隐隐担忧。
  这婆婆来的第一天,顾佳就彻底没有了隐私空间,而且她还没法给李想抱怨,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乐意。
  所以顾佳的心里憋得慌,这要是换做电视上那些刁蛮不讲理的婆婆,她还可以挺着肚子吵一架,可自己的婆婆说话做事都围着她转,做事也是尽心竭力,虽然说两人的生活习惯有太多的不一样,但总架不住婆婆嘴上那句‘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这人憋久了,就总得找地方发泄,不能和婆婆吵,那就只能找李想出气。
  但顾佳每次给李想说的时候,李想都不以为然,反倒觉得顾佳不懂事,不理解妈妈的一片苦心。
  有一种苦就是明明你受尽了委屈,但说出来却是你的错。所以渐渐的顾佳在家里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和李想的嬉笑打闹也越来越少,更多地变成了杜亚平无处不在的叮咛,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顾佳的生活圈子变得越来越窄,而李想的日子倒过得越来越舒心。
  顾佳开始数着日子等孩子出生,期盼着等孩子出生后,一切回归到以前的样子。
  杜亚平其实是个不错的婆婆,来了以后,把小两口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从早餐到夜宵,从扫地到洗衣,都是她一个人全承包了,从不让顾佳和李想两人插手。
  顾佳虽感激公婆的付出,但心里却不太高兴,因为她觉得自从公婆来了之后,李想做什么决定都要问他妈,家务上的事也都是他妈妈弄,从心理到行为上都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就连今天的产检李想也干脆让他妈陪顾佳去做,而且还十分有理:“我不是还得工作赚钱嘛,再说我每次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在外面干等着,我妈是过来人,有什么她比我懂,陪你去不是更好嘛。”
  顾佳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却又不能抚了婆婆的一片好心,只能气鼓鼓地和婆婆一起出门去了医院。
  刚到妇幼保健院门口顾佳就看到温玲在她老公的搀扶下,缓缓地向着这边走来,那架势,像足了回宫的老佛爷。这温玲是顾佳的学姐,大学的时候两人都在文学社,因为爱好相同,所以就走得特别近,就算后来毕业了也没断过联系。

  “温玲,这边,这边……”顾佳冲着对面一个步伐缓慢的孕妇喊道。
  顾佳的话音还没落,一旁的杜亚平便赶紧提醒道:“动作别这么大,别这么激动,容易动胎气,你看人家,多小心。”
  顾佳立即收了声,并将已经举起的右手放了下来,夹着胳膊冲温玲缓慢地招手,感觉自己像个树懒,顾佳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让她这样,还真是有些为难她了。
  温玲听到有人喊她,抬头望去,看到顾佳正轻轻地冲自己招着手,心下不觉有些好奇,一边缓步向顾佳站着的方向走去,一边笑着说:“哟,今天怎么改性子了,不咋咋呼呼地大喊了。”

  顾佳本想阻止温玲的话,但已经来不及了,斜眼瞄见杜亚平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你老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温玲的心里没见着顾佳的老公李想,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上班呢,没来。”杜亚平没等顾佳回答,便接过话说“再说佳佳也不是一个人,这不有我陪着吗。”
  温玲这才注意到站在顾佳身后一个体型敦实,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虽然这位中年妇女说话时脸带笑意,语气温和,但温玲却感觉到暗藏在她笑容背后的杀气,这是她多年从事人事工作练就出来的本事,透过现象看本质。
  温玲假装上前挽顾佳的手,趁机附在顾佳耳边低声问道:“这谁啊?”
  顾佳也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我婆婆!”
  温玲立即明白,转头对着杜亚平露出她职业性的招牌微笑,并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姨好!”随即又送上一阵彩虹屁,“现在愿意陪着儿媳妇来做产检的婆婆不多了,我真羡慕佳佳,有您这么一个好婆婆。”

  “老婆说的是,阿姨的确挺了不起的。”温玲和她老公堪称最佳拍档,什么时候都不忘出来捧一下温玲。
  温玲爱意满满地看了她老公一眼,说道:“阿姨第一次来,肯定很多流程不清楚,潘子你带阿姨先去排号,你可得帮着阿姨啊,我和佳佳在这边坐坐。”说完便拉着顾佳往旁边走去。
  两人的话听得杜亚平心里一阵高兴,一脸笑意地着跟着潘东浩往护士站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走远,温玲才一脸认真地开口提醒道:“佳佳,我告诉你,你这婆婆可不好对付,你今后得多留点心,别整天大大咧咧的。还有你老公那边你也得多说说,产检这种事,怎么能让婆婆陪着来呢,本就是老公该做的事,就得让男人多了解我们女人怀孕的不容易,后面他们才知道心疼我们。”
  “哎,一言难尽”顾佳想着婆婆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变了样的生活“你以为谁都像你家潘东浩既体贴又温柔,做事还有主见。我现在只求着肚子里的宝宝早点出来,我能早一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胡说些什么呢,什么叫期盼着宝宝早一点出来,得按照正常日子来,足月足时的。”温玲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你现在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婆婆非逼着让我和李想分床睡,你说正不正常。”
  “啊!这也太变态了吧。”
  “这还只是其一,还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呢,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偏方,说是可以治孕吐,非得让我天天喝那什么土……光给你说吃饭这事吧,我已经从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N餐,说这样可以及时给宝宝补充营养,我现在一想到吃饭心里就一咯噔。”顾佳说着,身子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温玲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你老公什么意见,就不出来说说?”
  “他能有什么意见,他觉得他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顾佳倾诉着自己的无奈“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难道我能说婆婆天天给我做吃的错了吗?说她想着法的为我找治疗孕吐的法子错了吗?就像今天,她忙上忙下地陪着我来做产检有错吗?她好像做这些的确也都是为了我好,可我心里就是觉得憋得慌。”

  “所以我刚才就给你说了你婆婆可不好对付嘛。”温玲是一直做人事工作,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其实这是一种控制欲的表现,你婆婆在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时候,潜台词就是希望你们能按照她的安排去做,因为她是出于好意,而我们拒绝别人的好意,特别是亲人的好意,往往会承受道德上的压力,所以你才会明明心里不乐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而与此同时,你婆婆的控制欲越强,你老公在家里的存在感就越低,如果你们不能及时地做出调整,这会严重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李想他倒是一副挺享受的样子,”顾佳深深叹了口气“觉得什么事他妈都安排好了,他反倒乐得轻松。”
  “那可不行,你得找机会好好和他聊聊,否则后面孩子出生后,你们相处起来会更麻烦。”
  “我现在看着他就烦,和他说什么,都是你去问我妈,听妈的没错,妈也是为了咱们好,我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
  “你们俩终归是两口子,日子还得你们俩自己过,不沟通怎么行,你就这样憋着,不憋出病来才怪。”温玲拍了拍顾佳的手,像个知心大姐姐。
  顾佳这段时间心里的确憋着难受,现在和温玲说了说,心里好受多了,也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决定今天回家后,就好好和李想聊聊。
  
  两人又拉着彼此的手聊了会儿宝宝最近在肚子里的情况,然后便听到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蹬蹬蹬’高跟鞋的声音。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能在孕产科室外,踩着高跟鞋并发出如此有节奏声响的除了白婷婷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那高跟鞋声音就到顾佳她们跟前停了下来。
  “白婷婷,你这是来做产检,又不是走T台,穿这么高的跟,你就不怕拐着脚,伤着肚子里的宝宝。”温玲低头看着白婷婷那足足有七厘米高的鞋跟说道。
  白婷婷侧着身子坐到顾佳旁边,她今天穿了一件韩版的短裙,腰线收到了胸口下方,下面呈A字形扩开,完美遮住了她稍稍凸出的肚子,要不是因为在妇产科,没人相信她是个孕妇。
  “给我做训练的老师说了,只要我自己能驾驭得了,穿着舒服就行,伤不了宝宝的。”说话间白婷婷还不忘拔弄拔弄她那头微卷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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