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投资人朋友,当您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国外,并经过复杂的路线到达我要开始新生活的地方,就是说,你们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了。但我还是建议您看到本条消息时,尽快向当地经侦部门报案,如果运气好,也能追回一些。
好消息是,本公司另外一位合伙人熊先生尚未出逃,他住在景华花园2栋315,汽车是尾号250的宝马7系,不妨悄悄的告诉您,这王八蛋又坏又蠢,大部分资金都被它转移了,就是他做的局,还想让我当替罪羊,只不过我比他更聪明。衷心祝愿你们能追回一部分损失。”
庞雨把消息发布时间设定在48小时后,然后关上电脑,拖着行李箱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来走到合伙人熊先生的办公桌边,显示屏旁边显眼的放着一个漂亮的圆形金鱼缸,里面两条金鱼还在欢快的游来游去,这两条金鱼是老熊最喜欢的,据说提升了他的事业运势。
庞雨哼哼一笑,顺手把鱼缸一带,鱼缸啪的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溅了一地,两条鱼知道大祸临头,在地板上扑腾乱跳。
庞雨对着两条鱼一顿乱踩,“不小心,不小心踩的,你那副德性还想害老子,让老子当替罪羊,你有老子坏吗,你姥姥的。”
把两条鱼踩得肠穿肚烂,庞雨连办公室门都没关,拖着行李进了电梯,按下一楼之后电梯开始运行,30多层楼只要一会就能到,庞雨舒服的坐在行李箱上。
“老子归隐江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坏人长命百岁…哎!”
电梯突然失速,轿厢剧烈的抖动着,楼层灯迅速的闪动,轿厢飞快的坠向底层。电梯井中传来庞雨声嘶力竭的哀嚎,“别做坏人,下辈子要做好人啊!”
崇祯七年七月初二日午时初刻,大明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县城最繁华的东西大街上,贩夫走卒小农行商僧道游走其中,沿街食铺、商铺、客栈、茶肆中客来客往,虽是七月间还有些闷热的天气,仍是颇为热闹。
一只死老鼠被两支修长白皙的手指提着尾巴悬在空中,随着手指主人的走动,死老鼠在那人的屁股后面摇来摇去。
只见此人身穿青袍,头戴瓜拉帽,脚踏方头鞋,腰带左边插着一把折扇,约十七八的脸上丰肌玉色,眉毛修长入鬓,眼角微翘,加上中高身材,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甚得女人青睐的类型,就是脸上一副无赖的浪荡味道,可能又被有些女子不喜。
这少年旁边,还跟着一个家仆模样的随从,大约十五六岁,脸上长着不少的青春痘。
少年这般背后提着老鼠一路走来,旁边左右见到之人纷纷侧目而过,少年对众人嫌弃的目光视若不见,自顾自的左顾右盼,眼睛贼兮兮的打量街上路过的年轻女子。
“庞家那个傻儿又出来了,不知谁又要遭殃。”
“老庞家掌柜不知道做了啥孽哟,生这么个儿子,脑子傻就不说了,还除了好事不做,其他啥都做。”
“谁说不是,仗着当个皂隶可害不少人,上次啊……哎,你看,你快看!”
果然见那庞家少年脚步加快,前面一家纸铺外边正站着一个女子,白衣长裙,背影颇为苗条秀丽,正在整理着什么。
庞家少年悄悄走到那年轻女子背后,右手一挥,毛发狰狞的死老鼠腾空而出,划过一道黑乎乎的优美抛物线,啪一声砸在了那女子的屁股上。
“啊!”女子敏感部位遭偷袭,屁股本能的往前一挺,伴着尖叫转过身来又退了两步。
“有老鼠!”少年大喝一声。
女子定睛一看地上,果然是只老鼠,女子自然是怕这动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庞家少年乘机赶上前去,一只脚对着地上死老鼠乱踩,两手一张作护住那女子的样,却越摸越近,凑到那女子身上挨来挨去,女人慌乱之中完全没有留意到还有一只咸猪手上了身。
地上老鼠被少年踩得扁平,或许是死得不久,还挤压出些黑黑的血来,伴随着踩踏涂抹在街道的青石板上。
听得这边热闹,周围顿时围上来一圈人,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乐子。这时那女子退开几步后,惊魂稍定,见这少年这么见义勇为,准备开口道谢。
少年看女子退开了,总不得继续追过去摸,只好转身对女子彬彬有礼的道:“姑娘莫怕,这老鼠颇有怪力,我追了它半条街,好在没让它伤到姑娘……嗨,嗨,你干嘛!”
女子身后的纸铺里面冲出一大汉,挥舞着一根挑棒朝庞家少年兜头兜脸的打来,一边打一边吼道:“好你个青皮,老子在里面都看到了,分明你扔的老鼠,敢非礼老子女儿,打死你!”说的却不是桐城本地。
“你敢跟老子动粗,老子可是皂班的,啊,饶命啊……你这狗才,你等着,别打啦!”庞家少年边骂边求饶。
围观者一见这阵仗,轰一声散开好远,远远脱离开那棍棒范围才又停下,这热闹变大了自然更不能错过,庞家少年平日颇招人厌,百姓看恶人挨打,好些人还喝彩叫好。
只见那大汉五大三粗,此时听了人群叫好,越发的来劲,挑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颇有威力,少年的家仆在旁边喝骂连连却不敢近身,少年手脚格挡,连挨数下,痛得呲牙咧嘴转身就跑,刚转过来就听“梆”一声响,挑棒正中头顶,围观人群的尖叫声中,少年身体僵直,停顿片刻后嘭一声直挺挺的面朝下扑倒在地上,一时没了动静,围观群众爆发出更大的尖叫。
那大汉愣愣的看着地上倒着的少年,一时手足无措呆在人群中间的空地。
家仆赶紧扑倒少年身上,费力的把少年翻转过来,只见少年头顶鼻中都在流血,家仆哭着叫了两声,那少年没有一点动静。
围观群众纷纷凑近过来看,只见家仆抖着手指凑在了少年鼻孔下,停了片刻后尖叫一声,“少爷死啦!打死人啦!”
哐当一声,大汉手中挑棒跌落地上,一屁股跌坐地上,方才那个女子正走过来,听了也呆在当场。旁边一个老人伸手去探了鼻息,也惊叫起来,“真没气了,这怎生是好。”
围观群众见死了人,可还真是乱了,这桐城属于南直隶安庆府,南邻长江西通湖广,农业商业都颇为繁荣,这么些年一直都算安生,光天化日的命案甚为少见,大家也不会个急救啥的,一时都没了主意。
“哎呀,出人命啦,周家掌柜的,你
哎,虽说庞家小子是个喇唬青皮,你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快去报官!”
“这人谁家的,找人去跟人家说啊,你们说这事,谁认识的,去,你快去呀。”
不知是谁说道,“他可是县衙皂隶呢!”
“啊!县衙的人……”周掌柜这下傻眼了,口中只结结巴巴的道:“这,我没想……你们都叫打呀,我哪知道啊。”
方才被老鼠砸了屁股的女子缓过了神,此时反而走过来轻声道,“爹别怕,这事因女儿而起,总是他无理在先。就万一说是要抵命,也是女儿去。”
周掌柜呆呆道:“你又没打,也抵不了啊,完了完了!好容易才在这里安生过日子啊!”周掌柜长嚎一声,坐在少年尸体边,和那少年的家仆同时在街中放声大哭。
哭声更惹得人慌乱,众人七嘴八舌正没主意,闹得一会,地上的庞家少年突然腰一挺直直的坐了起来。
周围各人原本是认为庞家少年死了,此时不是诈尸是什么,惊叫声中,人群哄一声四散开来,连周掌柜和家仆都跳起来跑得远远的,街上一阵鸡飞狗跳,货摊箩筐倒了一大堆。
庞家少年呲牙咧嘴的摸摸脑袋,简直头痛欲裂,睁眼迷茫的看看周围,一片古代的情景啊,街边远远的还有些人似乎很害怕的看着自己。
庞家少年口中喃喃道:“啥地方,电梯还摔得真他妈远啊。”
接着他不顾头痛呼的站起来,对着街上的人怒吼道:“谁!谁他妈把老子弄到横店来了?”
“谁还给老子换了这个衣服,你们以为我是群众演员,知道我一天赚多少钱吗?叫你们导演出来,到底老子怎么到横店的。”
血流满面的庞雨大声吼叫,满街人害怕的看着怒吼的庞傻子,几个大妈窃窃私语。
“这是魔怔了不是?那门口明明是个纸店,他非说是横店。”
“打傻了,哪有店卖什么叫横的东西,还竖店呢。”
“傻了好,叫他害人。”
庞雨吼了两分钟,没一个人出来解释,庞雨头还有点晕,身体摇了一下,伸手去捂着头,这时突觉领子一紧,不知被谁抓住了后衣领,紧接着后颈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贴着背脊哧溜一声钻进了衣服。
“我擦!”庞雨吓得跳起来,伸手在背后乱摸,却抓不到那毛毛的东西,手忙脚乱的抖衣服也抖不出来,发现腰上还有个腰带,解开跳了几下,终于把那毛东西抖在了地上。
地上赫然是一只死老鼠!
庞雨怒骂道,“谁他妈这么缺德拿老鼠吓人。”
“你还知道什么叫缺德呢。”
庞雨抬眼一看,面前一个身量颇高的秀丽女子,面上淡扫峨眉,身穿白色长裙,素衣窄袖,右手还抓着几张什么纸,应该是刚才用来抓老鼠的,此时满面通红,正一脸怒色看着自己。
庞雨正对眼前遭遇莫名惶恐,听完心头火起,对她骂道,“老子又没招惹你。”
美女叉着腰,“还敢说没惹我,分明是你方才用老鼠砸我的……占我便宜。”女子说不出屁股两个字来,一时脸红语塞。
“我犯的着占你便宜,追爷的人多了,十八岁到三十多岁都有,你这个姿色只能算中等,化妆都不会化,想送我也不要,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庞雨一口否认,然后撇撇嘴,“还装得蛮像,你这个姿色是比群演好些,应该是个特邀了,但也好不了多少。说,你陪副导演睡觉没。”
“睡觉?你……”女子听到庞雨转头就不认账,还想倒打一耙,气得眉毛一竖,喘着气低头在地上寻找一番,捡起周掌柜刚才丢掉的挑棍就朝庞雨打来。
急得那周掌柜在后面大喊,“闺女使不得,别再打了。”
庞雨看到女人要动粗赶紧转身就跑,但脑袋又痛又晕,跌跌撞撞的跑不快,眼见女子就要追到,心中正急的时候,背后一声喊。
“少爷跑啊!”
家仆扑上来拉着庞雨撞开围观人墙,在女子的追打之下,两人爆发了小宇宙,一溜烟消失在大街上。
十天后的清晨,庞家院子。
“这路跑的真远,各位投资人,各位仇人和朋友,你们可真是永远找不到我了。”庞雨喃喃说完,把一张面巾盖在脸上。
庞雨头上包扎着棉布,两眼无神坐在内进东厢房中,闻着满屋子的药材味,仰头看着上边的房梁和瓦顶,阳光穿过深沉的瓦色缝隙,零散的洒落在东厢房里的石板上。
“老庞家作了什么孽啊!雨儿被打了,药库也塌了,老天爷是不要我庞家活了啊!”
一个女人声音在外面嚎哭,庞雨听出是他的便宜老妈,一个朴实的劳动妇女,主要工作就是当庞雨的妈,兼职是庞家生药店的长工。
一个男人声音低声喝道,“哭有什么用,真是女人见识,雨儿又不是让人打死了,只是头上入了风,这两日做了点疯事罢了,过几日或许就好了。药库塌是房梁腐了,遇着大风雨而已。”
庞雨又听出这是便宜老爹,庞家生药铺的现任掌柜,庞家三代单传的二传手,到庞雨这里刚好是第三代。
老妈声音道:“家里就这点银子了,你要拿去作甚?”
“那几家郎中的药,泡了水用不了,我得去进些新的来给人家。”
“当家的,把药晒了给他们吧,这些银子拿走了,下半月就揭不开锅了。”
老爹沉默一下道:“庞家生药店做了三代了,咱们卖的是药,是给人治病的,泡过的药材给人家,好点是治不好病,大点就是人命,咱老庞家不能干亏心事。”
然后是脚步声出门而去,便宜老娘在天井中呜呜的哭起来。
庞雨双目无神,这是投了个什么胎,这十天里面,他除了医治头上的伤口,就是不断的想验证自己到底在横店的哪个外景地,在三天前还不死心,寻了一辆牛车出城跑了十里地,所见依然是古时景象。以他的理解,横店就是想愚弄自己,也不会投资做这么宏大的布景。
再加上他头脑中残余的记忆片段,所以他终于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这里是崇祯七年的安庆府桐城县,属于南直隶的管辖。桐城县在大别山的东南端外,县境西北是山地,往东南逐渐变为丘陵和平野,一直延伸到长江边上。桐城西南通往湖广,东北通往庐州、凤阳,是湖广到两淮的陆上交通要道,同时又有长江之利,顺流可达江南富庶之地。无论商业还是农业,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一向还算富裕,除了偶尔有过路的客匪之外,许多年来十分平静。
老庞家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药材铺,因为桐城地近大别山,山中各类药材十分丰富,除了给两淮的药店供货之外,还购了附近药材销往安庆府,顺着长江航道远销南直隶、浙江等处。虽说不是大富大贵,药库垮塌以前也算小富之家,庞雨便是这老庞家的独子。
说原来那庞雨实岁十七,从小读书不成,又不爱做家里生意,好在明朝中叶之后衙役成了一个职业,虽说庞家不是役籍,但可以花钱投充,于是家里出钱找关系,庞雨便成了县衙一名皂隶。
当了皂隶了,先分到户房,因为脑子不大灵光,又被户房退回,留在皂班里面打杂,无事就游手好闲,干的坏事不少,终于碰到个周掌柜,一棒子下来,旧庞雨变成了新庞雨。
这都什么跟什么,为啥自己会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庞雨一闭眼,对着自己脸上使劲两个耳光,他希望睁眼的时候又回到了前世的办公室,哪怕面对那群愤怒的投资人也比这里要好。
小心翼翼的把眼皮撑开,一切都没变,只是面前多了一张脸,属于庞家的帮佣庞丁。
庞丁捧着一根两指粗的木棍,噗通一声跪下道:“少爷,老爷说今天还要家法,照您说打多少就多少。”
庞雨扯开脸上盖着的面巾,他对现状最满意的就是有这么个帮佣,要说现代日子是有趣,但哪会有人这么听话,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叫他做点啥事跑得风一般快。
可惜老庞家流年不利,庞雨挨打不说,前几日下暴雨,庞家的药库还塌了,里面存了刚收回来的大量药材,是老庞头准备批发去安庆府的,这对庞家生药铺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要是药铺垮了,以后就养不起这帮佣了。
“打你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庞雨决定先过过瘾,他得意的翘着脚,享受着数落人的快乐,“目的是什么,是得让你知道错在哪里,以后不能再犯。否则我打你干什么,难道我是喜欢打人的人吗?”
“您是。”
庞雨坐起抓过木条作势要打,庞丁赶紧求饶道:“我说少爷喜欢打外边的人,不喜欢打我。”
庞雨揉揉额头,脑袋都还有点晕沉沉的,想想那天周家父女两,可真是凶得紧,眼前这庞丁躲得也是风一样快,“那你说,知道错在哪里了没有?”
庞丁垂头丧气,“没帮少爷挡那棍子,让少爷被人打了。”
“哎,以后你要记得,再遇到什么事,自己先顶着,让领……让少爷我先走。你就算受个什么伤啊病的,有少爷我给你做主不是,你看这次,要是少爷我真被打死了,老爷一准就不要你,还不得把你赶出去,你说你又上哪里讨生活去,落个你也不好我也不好,对不对。现在你也认识到错误了,能有这个基本认识,就说明你的本质不坏,还是可以改造滴。以后改正了缺点就还是好同志嘛。”
庞雨过完训人的瘾,举起木条对准庞丁脑袋就敲下去。
庞丁嘶的吸一口气,闭起眼睛等着挨打,那木条却在脑袋上轻轻一碰,又收了回去,半响没有了动静。庞丁睁开一只眼偷看少爷,只见庞雨已经收起木条,又躺回椅子上。
“少爷你还打不打?”
“不打了,你起来吧。”
庞丁惊疑不定的站起来,但看少爷确实没动,不像是要故意作弄自己,不禁大感庆幸,这要是搁以前,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庞雨无精打采的躺在椅子上,不想穿越也穿了,条件也没得选,老庞家听起来转眼就要揭不开锅了,自己要在这里过日子,总得想办法帮老庞家把眼前难关过了才行,但他对如何在古代赚钱一无
所知,不由自语道:“崇祯年间?他妈好像没好事啊,崇祯到底有多少年来着?”
“少爷,这话可不敢乱说,你这问的可是皇上何时归天,死罪啊。”
庞雨揉揉额头,“死罪个屁,老子不怕那个,少爷现在怕的,是对这古代生活不太懂,日后到底做啥事业好呢。”
庞丁嗯嗯的咳嗽一声,“少爷你又说胡话了。可要说做啥事嘛,那还用想么,最好明白了,赚银子呗。”
“赚银子还用你说,启动资金呢……”庞雨突然停住对着庞丁脑袋乱打两下,“狗日的不准说银子钱啥的,钱有什么用,人生的意义在于钱的多少吗,关键在于做一个好人,老子这辈子要作好人,你小子别把我往邪路上带。”
“谁说赚银子都不是好人。”庞丁口中嘟哝着,“咱家药铺塌了,有银子就能救了药铺的生意,谁给咱家银子,谁就是好人。”
“那好,我认为你说得有道理,少爷就先从你身上赚银子,把你银子拿来,少爷我身上可不能少了钱,嘴都吃淡了,先拿点钱来改善一下伙食……”
庞雨一边说一边就去要搜庞丁的身上,庞丁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以他的经验,少爷虽然坏,但动作不够灵活,哪知刚抬脚要跑,就被什么东西在脚下一绊,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
庞丁虽是跌了一嘴泥,但有抵抗能力,依照固有经验,准备翻身起来,庞雨已经收回勾人的腿,敏捷的扑上来,用上身压在庞丁的背脊上,用双脚脚尖撑起腿部,使得上半身重心落在庞丁背上。
庞丁撑着手臂死命挣扎,可庞雨就像壁虎一样贴在背上,通过双脚支撑控制体位,压制庞丁的重心,使庞丁无论如何都无法起身,反而一会便耗尽了体力,最后被庞雨像死狗一样贴地压住。
看庞丁完全脱力的样子,庞雨也不控制庞丁的关节了,纵身骑在他背上,一边搜身一边骂道:“老子开口的时候早有准备,你以为说到钱就只有你想跑,跑路的人我见得多了”。
“求少爷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又存了一点,你,你这用的啥功夫,没看你练过啊。”
“少爷我天生有才,还用练么,不怕告诉你,少爷练的叫格雷西,对你还用不着厉害招数。”
说话的功夫,庞丁攒下的三钱血汗银子终于落入庞少爷手中,庞雨松开庞丁,看着手中暗白色的小块不禁骂道:“怎么才这么点,这能值多少钱。”
庞丁坐起来就要放声大哭,恰在这时,只听外厅一阵吵闹,听着是便宜老妈的声音,似乎事情还不小。
庞雨奇怪道,“我娘这是在跟谁吵架。”
庞丁一时忘了哭,细细听得两句,迟疑着道,“少爷你听了别生气,街坊说你头被打了,咱家药库又塌了,药材都泡水废了,刘家说是要退婚,好像吵的就这事。”
“啊?退婚?非要这个桥段么,听听热闹去。”
庞雨两人轻手轻脚摸到正厅外,偷偷从窗缝中看进去。
此时的庞家正厅,两个女人椅子不坐,正站在厅中,双手叉腰的一位正是庞雨的便宜老妈,“我说刘家妹子,咱们多年街坊,姐姐我啥时候说过假话,跟你说了咱家雨儿没事,头伤是不假,也没伤到你说那么要紧。你这倒好,赶在天刚亮,铺子都没做成头个生意,你就上门说这事,你自家也做买卖的,这时辰可选得真是时候。”
另外那个女人的声音道,“那是当家的非要让我来,我这也是没法子不是,这庞哥儿伤势也不是我说的,人家都说了,庞雨头上定是破了口,怎么破的咱不讲它了。但头疮入了风,没准被野鬼上身了,庞哥儿脑子原本就有些不太那啥,倒也没出过大事,日子还是能过的。但这次头伤之后,说话做事都怪得紧,常常崩些没由来的话。昨日把胡子剃了,非要那剃夫把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满街上有谁这么干的。还听说要剃头发,亏得那剃夫没敢,这到底是要当和尚还是干啥,把女儿嫁给他,我这心总是放不下啊。”
庞雨骂完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明代评定帅哥标准,一副美髯必不可少,就时兴留胡子,旧庞雨十七八岁年纪就留了一截,算是留给庞雨的优质资产,但庞雨摸着那把胡子颇为不爽,昨天上街就找剃夫给剃光了,被街坊传得人人皆知。
庞雨老妈声音道,“少年人又不是老夫子,胡子爱留不留。妹子你想退婚,没得靠这等无聊理由,订婚有婚书为凭,有里老为证,左邻右舍人人皆知,若是由着想退就退,要那婚书作甚。”
“庞家姐姐你看,我们也不想不是,但庞哥儿这脑子越发的傻,那三亲六戚闲话起来,我那当家的面子浅……这个总是不如意,倒是两家各自另找,大家都妥帖嘛。”
庞雨在外面听得发笑,旁边庞丁扁着嘴道:“退婚可耻,少爷你还笑得出来。”
“退婚有个啥可耻,少爷我还找不到媳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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