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尸灭魂

作者: 俗人木力奇

  俗话说,有些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其实他还活着。生与死的距离,只不过是前一秒和后一秒之间的距离罢了!
  在龙炎(一个古老的大陆),有许许多多埋葬尸体的习俗,有天葬悬棺,有地葬固灵,亦还有合葬冥婚等等。
  湘西张三行,今年正好十八岁,父母双亡。而他的爷爷张百顺是这一带有名的八仙,所谓八仙,其实也就是扛棺人。
  在湘西这一带,凡是举行丧事,都要停灵七日,接受后辈子孙的祭拜,然后方可由八位扛棺人将入殓的尸体扛到墓地进行地葬。
  张百顺平日间除了扛棺之外,也经营着一家冥物店铺。专卖一些香火蜡烛棺材花圈等等,做一些死人生意。

  或许是张百顺和死人交道打得太过多了一些,导致阴气入体不得善终,在今年年初之时便撒手人寰离开尘世。
  作为张百顺唯一的后辈子孙张三行,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得继承起了他的衣钵,继续做起了死人生意,养家糊口勉强渡日。
  这间店铺有些年头甚是老旧,大门不朝南反而朝西。在大门口栽有两颗槐树,约莫脸盆粗。店铺分前后两院,后院摆放棺材,以作停灵尸体之用。前院却是摆放一些香火蜡烛,供先人祭祀之用。
  此时正直秋季,落叶纷飞,鸦雀南飞,大地显现一片萧索之色,没了丝毫生机。
  张三行看到连日来都没有一个生意上门,于是干脆虚掩了前门,来到后院停灵之处,替那些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净身。
  “咯吱,咯吱!”
  此时,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一阵咯吱的响声。随后一位身穿一身火红连衣裙的少女慌慌张张的推开了木门,站在门口大喊道:“张八仙,在家吗?张八仙,在家吗?”
  不是这位少女不想进去,而是她有些害怕,这间店铺阳气不足,甚是阴暗潮湿,气氛有些阴森。
  且当地还有一个奇怪的习俗,那就是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进这种店铺的,要不然很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位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虽然说不上是绝色佳丽,但也说得上颇为清秀靓丽,青春活泼之气洋溢十足。

  在后院的张三行正抓起一具躺在棺材里的中年大汉尸体胳膊,准备净洗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唤,放下了尸体的胳膊,脱下了手套。在水里清洗了一番,来到前院。
  “叶紫,你怎么来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啥事啊?”张三行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笑着道。
  “张八仙,刚刚在村口的河里我爸爸看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打捞上来一看,那两具尸体竟然全身发黑,和平常溺死发白的尸体很是不同。
  我爸爸说你得到了张爷爷的真传,能够检查尸体,所以请你赶紧过去看一下。”叶紫有些不敢靠近张三行,退后了几步,捏着鼻子道。
  张三行看到叶紫捏着鼻子后退了几步,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很重的死尸味,叶紫不喜。
  当下连忙脱了外衣,回道:“呵呵,叶紫,人命关天这种事儿应该报官,送到医院去检查啊?我哪能瞎掺和这事呢?”
  “我爸爸已经报官了,不过我们镇长说这里路不好走,要等到医院的人和县老爷的人来,估摸着要好几个时辰呢。镇长怕时间长了尸体会有一些变化,所以才请你先去掌掌眼。”叶紫回道。
  “是这样啊?”
  张三行捏了捏下巴,想了想,笑道:“行,等我去拿下东西。”
  说完,他来到房间里拿了一个小包,装了一些朱砂,罗盘之类的东西。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才从房间里出来,对着叶紫道:“走吧!”

  “嗯!”
  叶紫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走在前边带路,张三行紧随其后。
  两人走了一会儿,叶紫觉得很是无聊,便开口问道:“张八仙,你为啥还要做这个啊?现在外面活儿多得是,你去外面找事干也比干这个强啊。
  再说了,实在不行你做个赤脚医生也是好的嘛。你现在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做死人生意,你不怕折阳寿啊?”
  “呵呵,干啥不是干呢?这些处理死人的活儿总的也要人做吧?再说了,死人不会欺骗人,而活人却是经常欺骗人,要处处小心提防,这样活的多累啊。”张三行毫不在意的回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坏啊,虽说外边有些人是很坏,但好人还是比较多嘛。要是你一直做这个,恐怕你以后连老婆都没的娶,这年头有谁愿意嫁给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呢。”

  叶紫从小和张三行一起玩着长大的,关系极好,向来是不忌讳任何话语,有啥说啥,甚是随意。
  张三行看到叶紫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净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心里有些诧异:“我说叶紫啊,你今天咋回事?这么婆婆妈妈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叶紫闻言,转过头,对着张三行轻笑了起来,在她的眉心有一条深暗紫纹一闪而逝。不满的道:“张八仙,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倒好,还怪我婆婆妈妈的,哼!不理你了。”
  “嘶…!”
  张三行一看到叶紫眉心的那条紫纹,立马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猛地跳了起来,心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似看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张八仙?”叶紫停下脚步,狐疑的看了一眼张三行。
  “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不要在意就是了。”张三行皱起眉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嘴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道。
  “神经,说话没头没脑的!”

  叶紫笑骂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继续朝着河边走去。
  “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出现的啊。”
  看到叶紫好似没事人一样胡蹦乱跳的朝着前边走去,张三行一直在不停的嘟囔着,眉头紧皱。
  他清晰的记得他爷爷张百顺给他说过,每个人的气运如何,在各人的脸上都会有暗示。眉心显紫纹,血光之灾必死无疑。眉心显绿纹,瘟疫临身腐骨生疮。眉心白纹,倾家荡产不得翻身。
  现在张三行看到叶紫眉间那条一闪而逝的紫纹,他焉能不心惊?在他爷爷临死前的那一刻,他可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爷爷眉间的那道紫纹。
  然而现在叶紫眉间的这条紫纹更甚于张百顺,这也意味着她在三日之内必死无疑了。
  张三行怎么也想不通,叶紫明明很少和尸体打交道,且她还是处子之身,有浓厚的纯阴之气守护阴关,不应该这么容易遭到紫纹侵袭。
  “难道是那河里的两具尸体?叶紫她遭到了尸毒侵蚀?”

  这时,张三行突然想到叶紫跑来找自己目的,就是断断那两具尸体的死因。
  想到这,张三行心里有些发苦。
  他知道,就算自己找到了原因,可还是不能阻止叶紫身死的命运。且凭这道紫纹的凶猛程度来看,还不能用一般的地葬固灵。要不然很容易发生尸变,产生瘟疫。
  “冥婚阳葬送阴葬,阴葬不震阳葬死!”
  此刻的张三行想了许多,以叶紫目前的这种情况,她死后必定要举行悬棺冥婚阴葬。且还得有一个活人阳葬镇压才行,三年内棺木不得沾染任何地气。如果阴葬的尸体没有镇压住的话,那么阳葬活人也必定会受到牵连一起身死。
  走了一会儿,叶紫好像没听到后边有人跟来的声音,扭转头一看,却是看到那个张三行就愣在那里,压根没动:“张八仙,你愣在那里干啥?今天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一副奇奇怪怪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叶紫这么一叫唤,张三行倒也清醒了过来。

  转了转手上那枚暗青色的戒指,猛地咬了咬牙,心里有了一个主意,笑着道:“叶紫,我这不是在想那两具尸体嘛?这想着想着,就忘了走路了!”
  “你呀你,真是的,现在尸体都没看到,有啥好想的?快走吧,你这样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叶紫嘟囔着嘴,跑到张三行跟前,拉了拉他的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点走。
  “呵呵,我这就走,这就走!”张三行朝她歉意的笑了笑,加快脚步朝着河边走去。
  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后,两人才到了河边。
  此时的河边已经围满了村民,约莫有两百多号人。
  “张小八仙来了,快让让,快让让!”
  有村民看到张三行两人来了之后,连忙高呼一声。让出一条道来,让张三行过去检查尸体。
  虽说张三行年纪轻轻,但这些村民们也没有小视于他。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谁也不会因他年纪稍小就觉得他不靠谱。毕竟他乃是八仙头子张百顺的亲孙子,验尸手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三行看到村民让出了一条小道,当下也不耽搁,大步走了过去。而那叶紫却是有些害怕,并没有跟随而去,只是站在外围观看。
  来到两具尸体旁边,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看了起来。此时的这两具尸体已经微微有些发臭,腐烂的气息弥漫而出。
  张三行看着这两具发黑的尸体,眉头微皱。

  而后带上手套,翻了翻尸体的手掌、脚心、以及胸前胸后,又看了看尸体的面目额头,沉思不语。
  “三行啊,你看出了啥?快给我们讲讲。我看这两具尸体有些奇怪啊。一般溺死之人都是全身发白僵硬,且腐臭味也不会这么快就散发出来,毕竟现在乃是秋季啊。
  而这两具尸体却是全身发黑,看着有点像是被人下毒谋杀,而后故意推到河里制造假象的。”
  在张三行后边,有一位挺着啤酒肚的大汉捏着鼻子来到尸体前,很是和蔼的对着张三行说道。

  看到此人开口,张三行站起身来,笑着回道:“李镇长,依我的检查判断,这一男一女两人确实是被淹死的,并没有什么下毒的痕迹。”
  “哦?那这两人为何尸体全身发黑?而且还这么快就散发出了腐烂味呢?三行啊,你可要看仔细些,毕竟这是两条人命,马虎不得。”李镇长有些严肃的说道。
  “呵呵,李镇长,他两人确实是被淹死的,这点我很肯定。但他们被淹死之前,却是遭遇了一些变故,因此才导致他们有此番景象。”张三行皱起眉头回道。
  “哦?什么变故,你且说来听听!”李镇长连忙问道。
  “这….”
  闻言,张三行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四周,示意李镇长此地人太多,不太方便讲。
  看到张三行露出这番表情,李镇长立马了然于胸,当下正欲想和他先回到家里商量这个问题。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觉得还是在这两具尸体面前说清楚比较妥当。

  “咳咳咳…”
  李镇长微微咳嗽两声,而后对着周围的村民道:“你们且都先回去,有事儿我再招呼你们。”
  说完,他又用手指着几个人道:“叶汉民,还有牛平、刘富贵你们三个留下来。”
  被李镇长指着的这三个人,一个是叶紫的父亲,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另外两个是当时帮忙打捞上来的人。
  村民们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皆是三三两两细声低语的离去了,只留下三人下来。
  看到村民走的差不多了,李镇长才问道:“三行啊,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在死之前又遇到了什么?”
  “李镇长,依照我的观察。这两具尸体虽然全身发黑,可是他们的指甲盖却是暗红,眼珠子还微微露出恐惧感,脚心微凹,胸口紧闭。
  由此可见,他们是在死前遇到了一些惊吓,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才掉入河中淹死的。”张三行回道。

  “惊吓?什么惊吓?且这两人面生的很,诸多村民都表示他们不是本村的人,也不是什么村民的亲戚。
  现在他们却是死在了我们村子里。要是这事儿不弄清楚的话,到时候县令追究下来,恐怕大家都不得安宁啊。”李镇长忧心忡忡的道。
  “他们在死前应该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三行轻声回了一句,而后来到还在外围还没离去的叶紫跟前,顺手拔下了她的几根秀发。
  “你干什么?”
  叶紫看到这个张三行用刚刚触碰过尸体的手来扯自己的头发,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后退,有些惊恐的看着张三行。
  “叶紫,没事,不要怕!”
  张三行柔声劝慰了她一句,暗暗转动手中的戒指,指尖一缕绿芒闪过。双眼带着有些奇异的神色问道:“叶紫,难道你没感觉到那两具尸体有些奇怪吗?”

  叶汉民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吓着了,慌忙来到她身边,一脸不善的对着张三行呵斥道:“张三行,你这是干什么?我女儿怎么会和这两具尸体有牵扯。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奇怪的感觉?”
  叶紫听到这话后,倒是认真的思量了起来。
  而后有些茫然不自主的道:“我好像觉得这两人有些熟悉,好像他们现在好安详一样,我也想和他们在一块躺一会儿。”
  “果然!”
  看到叶紫这样说,张三行立马验证了自己先前在她眉心看到的紫纹,心里有些发苦。
  “紫丫头,你瞎说什么呢。”
  叶汉民听到叶紫这样说,浑身一个激灵,不妙的感觉犹然而生。
  此时的张三行没有再关注叶紫,而是拿着她的几根秀发重新在尸体跟前蹲了下来,将秀发放在了两人的额头之上。
  随后,他便取出背包里的朱砂、糯米、八卦罗盘等物。
  张三行先是把八卦罗盘放在了两具尸体的脚心下方,而后朝着两人的周围撒了一些糯米,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神色有些冷冽。
  “呲,呲,呲…”
  随着张三行洒出的糯米落下,随着张三行那些奇怪的话语声响起。原本雪白的糯米竟然冒起了云烟,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好似点着了的大火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张三行见到这样的情况,慌忙来到尸体脚心跟前,割破中指,滴落几滴鲜血落入八卦罗盘之中。
  “咻,咻,咻!”

  鲜血一滴入罗盘,罗盘指针猛地转动了起来,跳跃不停。
  就在此时,原本放在两人额头上的秀发竟然像变戏法一样,直直的往尸体里面钻去。好似此刻的秀发不再柔软,而是和钢针一般,坚硬无比。
  “看,那尸体变白了,变白了。”
  这时,在旁边一直紧张注视着尸体的李镇长,看着尸体竟然由黑色慢慢地变成了白色,连忙高呼了起来。
  “镇长,镇长,快看,糯米变黑了,糯米变黑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吗?”牛平和刘富贵两人也是高呼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感。
  这也幸好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不把人吓个半死才怪了。
  张三行原本紧紧注视着八卦罗盘的目光,听到他们三人这样说,慌忙转过头看向了叶紫。此时只见得叶紫眉心那条紫纹又出现了,显得狰狞无比,好似要从眉心中跳跃出来一般。
  “哎,镇长,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两人要么应该是专门研究考古类的学生,要么就是干倒斗一行的。
  他们身上阴气太重,被不干净的东西侵入体内,扰乱了神智,从而跌入河中淹死了。”张三行站起身来对着李镇长说道。
  李镇长闻言,急忙问道:“三行,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不干净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里的村民?我们又应该如何应付这个东西?”
  “镇长,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大家心里没有恐惧感,那个不干净的东西也奈何不了村民。”

  张三行安慰劝说了一句,而后又思量了片刻,接着道:“镇长,目前我们村中也就那么几百户人家。只要这段时间大家随身带几把糯米,家里供奉一些佛像、道像等神像,这就足以保证村民的安全了。
  还有就是,这两具尸体须得好生处置安放,不能轻易下葬或者随便处理。”
  闻言,李镇长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要村民随身带一些糯米,家里供奉佛像、道像这事好办,毕竟乡亲们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只是这两具尸体不好处理啊,毕竟他们又不是我们村里的人,谁知道县令会怎么处理这两人呢。”
  听到他这般说,张三行点了点头,回道:“李镇长,你能否走走门路?让县令暂时不要过问这件事情,让这两具尸体在我那院子里放三天。
  三天过后,就让他们将尸体火化了。当然了,如果县令要派人过来验尸也可以。但须得在我那里验尸,不能轻易将尸体挪走。”
  看到张三行说的郑重,再加上这尸体和糯米的变化,李镇长猛地一咬牙:“尸体现在在我们这,这里是我说了算。那我就违反一次规定,将尸体送到你那院子里放三天。”

  说完,李镇长对着牛平和刘福贵道:“你们两个先将尸体抬到三行的院子里,但注意的是,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务必要守口如瓶,不能随意声张出去。等这事儿过后,我自会开个村会嘱咐大家随身带着糯米,家里供奉佛像、道像。”
  “是,镇长,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
  两人连忙应承了下来,他们也知道李镇长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这件事情有些迷信,不能大肆声张。要是被县令知道了,说不定还会闹出啥事出来呢。
  张三行和李镇长商量完了之后,便对着叶汉民道:“叶叔叔,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叶汉民看到刚刚张三行把自己的闺女给吓着了,心里有些不喜,但却也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沉着声音回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叶叔叔,恐怕叶紫她…”
  张三行双眼有些微红,看着站在叶汉民身后的叶紫,痛心的很。说了一半,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我女儿怎么了?三行,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我不会怪你的。”
  看到张三行将话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叶汉民不敢大意。再加上她刚刚稀里糊涂的说了那些胡话,他心里更是担忧之极。
  “叶紫她,被那个脏东西缠身了,恐怕她活不过三日了。”
  “什么,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叶汉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一个箭步冲到张三行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喉咙,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张三行,我女儿到底怎么得罪你了,竟然值得你这样诅咒她?你还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我和你欧阳婶婶这么多年来悉心照顾你吗?”
  张三行从小没了父母,就靠他爷爷张百顺拉扯长大。而叶汉民就叶紫一个闺女,他们夫妇俩看着张三行爷孙俩有些可怜,于是便很是关心照顾他,当作亲侄子一般对待。
  此等感情,虽说不上可比父子,但最起码也算得上好叔叔一辈的人物了。
  现在他听到张三行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说自己的宝贝闺女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活不过三天,这如何令得他不动怒呢?
  “叶汉民,你干什么呢?快放开三行。就算他话说得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啊,难道你想做杀人犯不成?”
  看到叶汉民将张三行掐的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李镇长心里一急。
  而后连忙上来拉扯着他,大声呵斥道:“叶汉民,三行这孩子行事素来严谨,你且听他说完再做打算也不迟啊。现在你这样乱来,万一真有事儿害了紫丫头,那你不是要后悔死吗?”
  一旁的叶紫也很是恼怒张三行这样诅咒自己,但她也不想看到张三行被自己的爸爸给掐死,当下也是开口劝阻着道:“爸爸,爸爸,你先放开张八仙吧。等下我没被他给说死,他倒是被你给先掐死了。”
  “哼,张三行,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紫丫头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值得你这样诅咒她?”
  叶汉民看到大家都来劝阻自己,倒也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暴怒,大吼道:“张三行,我紫儿虽然有些刁蛮,平日里喜欢捉弄你,可她也没有歹意啊。”
  “哎....”

  张三行看着暴怒的叶汉民,又看了看那有些刁蛮、又有些可爱的叶紫。摇头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道:“叶叔叔,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虽然我也不希望叶紫她就这么遭劫,可她这次真的是逃无可逃...”
  “走阴棺,送百鬼,人力岂能强为?”
  张三行遥望天边,目光深邃幽暗。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即将要死在自己眼前,一种无力感、空虚感瞬间涌上心头,热泪涌动。
  听到张三行说得这么无奈,闻之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叶汉民倒也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思虑着这些事情。
  而后想到张三行的爷爷张百顺那种神秘驭尸法门,那种玄之又玄的驱邪手段,此刻他的心中也开始相信了张三行的话。
  “三行,若是你的话是真的,我紫丫头活不过三日,那你可有办法化解?保我女儿一命?”叶汉民沉声问道。
  张三行闻言,摇了摇头道:“目前的我,没有能力化解这个不干净的东西保她一命。她这次的症状和我爷爷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她这次真的是必死无疑。只有她彻底死了,缠绕在她身体内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才会离去,因此我也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汉民还是不甘的问道。
  此刻的他就算不相信张三行的话,但也不得不问个清楚。毕竟三天时间转眼即逝,万一一个不好,那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吗?
  “我没有能力保她一命,但是可以保她尸体不腐。或许以后她可以成为像活死人那样的存在,没有知觉也没有思想,只是一具冰冷但却又有一丝生机的尸体。”张三行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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