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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的可怕之处不在鬼神,而在于……
作者:
梁四月
年初的时候,灵异圈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一门、茅山宗和巫蛊派的三大掌门,同时收到一封密信,信上附有阅后自焚的秘术,因此信的内容除了三位掌门和发信者以外,再无旁人得知。三位掌门收到信之后,简单安排门派事宜便匆匆上路,从此再无音信。
他们去了哪?是谁写的信?信的内容是什么?
没人知道。
好在他们各自在门内留有与自身命线相连的灵牌,到目前为止,至少可以知道三人都还活着。
三大掌门离奇失踪,顿时引起圈内巨震。因为这三个门派不但分别代表了阴阳术、道术和巫术的魁首,三位掌门更是当今的绝顶高手。倘若三人收到的果真是同一封信,去的是同一个地方的话,还能有什么事件,连三人联手都无法顺利解决呢?
人道术业有专攻,三位各自术法领域的集大成者,恐怕鬼神也要敬三分。
就在三位掌门失踪的消息传出后不久,我师父也神神秘秘地离开了。不过临走时,他说自己一定会在九月初九之前赶回来,在他回来以前,门内的大事小情全由我一人定夺。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是正心派的代理掌门。
如果不是正心派总共就俩人,我差点就信他的鬼话了。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陈容,是个孤儿。
八岁的时候,被我师父陈玉畴带回家收为关门弟子,到今天整整十年。按照正心派的规矩,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正式出师,单独接案子了。
正心派的传承很特殊,每一代都只能有一个传人,除非这个人死了,才能再收新的徒弟。早年师父也教过几个外门弟子,但都是以入门指导为主,只有我才能接触到正心派正统。严格地说,我所修习的也属于阴阳术,只不过各派的法术并不相同。
因为没人,在别的门派占个山头开山立派的时候,我师父就只能一个人在江湖上晃悠。别的门派打架都是师兄弟齐上阵,我师父自己一个还附带个拖油瓶(我),苦啊。估计再过个几十年,我也要和师父一样,去寻找自己的传人了。
听师娘说,十年前师父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就去孤儿院把我带回了家,没过几天就郑重告知整个圈子:“陈容就是正心派的下一任掌门,我陈玉畴唯一的正式传人。”
直到今天师父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选中我。
当年师父来孤儿院领养我的时候,我是不愿意跟一个古古怪怪的陌生人走的。直到院长跟我说,孤儿院被马戏团收购了,留下来的就得上台跟老虎一起表演钻火圈,我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所以小时候一想到孤儿院里那些没人认养的小伙伴,我就吧吧地掉眼泪,我一直把师父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感谢他把我从火坑里捞出来。幸好十四岁那年我突然开窍了,我怀疑院长骗我。
哼,也就是我,换别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真的,我宁可当一个普通人。因为现在就有一件关乎到门派声誉的重大事件,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为了这件事,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睡好觉了。我常常在想,我连十八岁生日都没到,为什么要独自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如果正心派几百年的声誉毁在我这个代理掌门的手里,等我死的时候一定要设个阵法让自己魂飞魄散,不然何来脸面去面对正心派的列位祖师爷?
事情是这样的。
在灵异圈有个地位斐然的组织,叫作灵异协会,也就相当于灵异届的联合国。灵异协会有七个成员,也就是七个门派,除了之前提到的天一门、茅山宗和巫蛊派是三个常任理事门派,还有四个委员门派,除了我们正心派,还有赶尸门、净符派和养鬼宗。七个门派同心协力,统领灵异圈,共同守护人间秩序。
每隔五年,灵异协会就要对四个委员门派的年轻弟子进行考核。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两位三十岁以下的弟子,由于我们正心派只有一个人,因此一直以来都是七个人分成2、2、3的三组,各自解决灵异协会挑选出的,过去一年内尚未解决的灵异事件。三个常任理事门派分别指派前辈对我们的解决过程进行跟踪打分,分数不及格视为本次考核失败,如果连续三届考核失败的话,就会被剥夺委员资格。
很不幸的是,十年前那届师父还没收弟子,视为正心派弃权;五年前我去参加了,由于学艺不精全程打酱油,成了当时唯一一个不及格的选手。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正心派就要被踢出灵异协会了。
以前我年纪小,不懂这个委员名额有什么意义,后来师父给我打了个比方:“如果正心派被踢出灵异协会的话,就好比某一年巴西队没进世界杯。”
于是我更加紧张了,我问师父:“如果我这次又没通过考核,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
师父摇了摇头说:“倒也不是。我们被踢了,总要选新的门派嘛,你还可以参加选拔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松了口气,这不是还有退路呢嘛!
但随后师父又说道:“你参加考核呢,难度就好比中国队踢亚洲杯,而且只要小组出线就行。但你要想竞争那唯一的名额,就相当于中国队踢欧洲杯,还必须得夺冠。”
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拜你为师,如果不拜你为师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成了非常有名的画家,多好。
我一边捧着正心派祖传的《正心洞天真法》,想着半个月后的考核,一边啃着外卖刚送来的正新鸡排,脑中默诵书上的圈圈道道,没一会儿就让我入了迷。
我真没吹牛,你就看我这悟性吧——没一会儿我就对鸡排入了迷。
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英明一世,怎么就非得收我为徒呢?非要挑战地狱难度呗?
我真的特想找个明白人问问——像这种徒弟特笨的情况,师父应该负主要责任吧?我这windows98的系统,您非得要玩吃鸡,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我算是想明白了,为啥师父要把卧室里挂的字画换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点我呢呗,现在嫌我虎了是吗?我咋记得去年挂的还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呢,就自从上次,我问他我有什么缺点以后就换了。
以前吧,师父总说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勤快,有一回我就问他,那我都有什么缺点呢?师父很严肃地问我:“你所有的都想听吗?”
我点点头。
师父抬头看了眼挂钟,差几分钟下午三点,冲我摆了摆手说:“自己玩去吧,师父今天还想十点前睡觉呢。”
我:“???”
但要说师娘对我真的特别体贴,她和师父没有孩子,始终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师娘每天把我和师父的生活起居照顾得井井有条,不过她不是圈内人,一直以来都是师父强有力的后勤保障。
其实师娘也大有来头。师娘的父亲是城里有名的扎纸匠,通俗点说就是纸扎手艺人,她们家除了靠扎纸人为生,也有一些祖传下来很厉害的灵异手段。不过这个行当传男不传女,因此师娘是不会这些的。师父和师娘两家是故交,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早年师父行走江湖的时候,得罪了一个邪门的道人,给师娘下了绝阴咒,这咒语虽不至于致人死地,但也能令人阴气过盛,后半生疾病缠身,甚至容易被阴魂缠绕。师娘就是师父的逆鳞,这件事令他大发雷霆,先破了咒语,随后废了邪道的双手。不过师娘也因此烙下病根,终生无法生育。
说来奇怪,我今天醒来以后都没看到师娘,往常她应该在家里收拾屋子、准备饭菜的。
会去哪了呢?
转眼日上三竿,师娘这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新鲜的肉馅和青菜。
我问她:“师娘,买菜怎么这么久?”
师娘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起桌上的水缸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才喘匀了气说道:“我买车票去了,顺道买点肉馅,晚上给你包饺子。”
我不解地问:“什么车票,你也要出门?”
“不光是我。”师娘笑着说,“你也得去。”
“去哪儿?”我一头雾水地问。
师娘说:“给你接的第一个案子,你师父临走之前安排的。”
“接案子?真的?”我有些激动,虽然我对自己的水平没什么信心,但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接案子,以前都是看师父大发神威,我负责喊666,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师娘看得出我很兴奋,为了让我安心,还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是咱自己家的事,你师父去看过了,说问题不大,你一个人就能解决,让你到了日子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这既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案子,也可以为半个月以后的考核练手。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师父虽然自己玩失踪,却始终关心着我。
“师娘,以后买票不用去那么远了,在网上就能买。手机下一个12306的软件,是铁道部指定的网上订票唯一官网,既方便又安全。”
师娘问道:“我买的是汽车票,这个也能买吗?”
我点点头:“也一样啊,买汽车票、船票就上12308,也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直接在微信上买。”
“真的这么方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打广告呢……”
这次的目的地,是师娘的娘家——刘家村。
师娘的母亲是从刘家村走出来的,不过她们家还有个儿子,也就是师娘的小舅,家里比较重男轻女,对师娘的母亲很不好。幸好她自己争气,考上了城里的大学,高中一毕业就自己进城,一边打工一边上学,逐渐在城里稳定了下来。师娘小的时候,跟母亲回过刘家村,然而由于许久未见,关系都比较淡漠,平时也几乎断了联系。
事情发生在上个月。师娘的小舅,也就是刘家村的村长,突然猝死,从那以后便开始怪事连连:村后有个废弃的戏台,每天夜里都传来有人唱戏的声音,有胆大的过去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村委会的房门每天晚上都会上锁,但是第二天早上又莫名其妙被打开了,而且什么东西都没丢;师娘的舅妈也总觉得家里有别的人,有时候卧室门还会突然自己打开又关上……
很多人都说,一定是村长尘缘未了,他的阴魂才久久不散。乡亲们想起师娘的丈夫是位高人,所以这才来请师父出马。据说师父去看了看,说了句“时候未到”就走了,回家以后他就嘱咐师娘,带我来解决此事。
师父肯定不是因为解决不了才不管的,要是连他都解决不了,也不可能派我这个虾兵蟹将去送死。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让他等了一个月再派我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十年也不是干吃饭不学艺的,既然师父相信我能解决,那我也相信他不会骗我。晚上我足足吃了三十多个师娘亲手包的践行饺子,次日一早便和师娘登上了开往刘家村的长途汽车。
刘家村位于临县的郊外,还不算是特别偏远的地方。村子经济水平一般,但肯定比贫困村落要好很多,家家户户以耕种为生,基本能自给自足。
在汽车站下了车,就有人来接我们了。来人是个壮硕的汉子,皮肤又糙又黑,一看就常干农活,他是师娘小舅的儿子,师娘管他叫表哥,我就也跟着叫表舅。
表舅话不多,领着我们就进了村。村门口翻新的石碑上刻着“刘家村”三个字,整个村子看起来没什么反常的,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平房,房屋之间的路面很宽,偶尔能遇到孩子们和土狗在嬉闹,一切都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师娘拽了拽我的衣袖,悄声问:“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摇了摇头,一路上都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也压低声音说道:“看不出来,不过就算有鬼也不可能大白天就现身。”
走了没一会,表舅就把我们领到了家门。家里有好几个人正在等着,除了师娘的舅妈,还有村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看来都是为村长这事来的。不过他们见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眼中的失望和不满之色可谓毫无掩饰。
“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啦?”坐在正中的女人突然娇滴滴地叫了两声,可我看表舅又没什么反应,再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叫的是怀里的小土狗。看表舅一脸淡定的样子,估计早就习惯了。
这女人就是师娘的舅妈、我的舅奶,她看起来也就比师娘大几岁。来之前师娘说过,舅爷的原配过世得早,之后又续了弦,估计这位就是了。
“辛苦你了美娟,陈师傅没跟你一块来吗?”舅奶见“儿子”对她仍然是带搭不理的样子,便抬头看向我们说道。
师娘摸着我的头回答道:“老陈有事出远门了,这是他徒弟,我们一直拿他当亲儿子待的。老陈说,这件事交给他没问题的。”
此言一出,几位老人都是眉头一皱,其中一个更是语气相当不满地说:“上个月请他来,说什么时候未到,结果让那鬼又折腾了一个月,这次直接派个半大的孩子就想把我们打发了?美娟,不管怎么说,你身上也有咱们刘家村的种,是半个刘家村的人!”
师娘闻言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说:“老爷子,陈容这孩子跟了老陈十年,您就放心吧。”
这时我那后继的舅奶也插了一嘴:“话是这么说,但万一事情解决不了,你们拍拍屁股跑了,遭殃的可是村里的乡亲们。”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埋怨起来。
眼看着他们开始围攻师娘,我心里也是攒着一股火,说白了都是瞧我年龄小,狗眼看人低。
在嘈杂的争吵声中,我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喝道:“舅奶,我知道你们小瞧我,别的我也不多说,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你儿子时日不多了!”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朝表舅望去。
“不是他,是它!”我指着舅奶怀里没精打采的小土狗说。
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的。人有人相,牲畜也有牲畜相,初学相术的时候,师父都是叫我观望飞禽走兽、牛羊牲畜入的门,所以我一眼就能确定,这只狗大限将至,而且绝对活不过今天。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他们的固执,哪怕这狗立刻死在我们面前,没准都有人说是我投的毒。
“哼,你跟了你师父十年,难道就学会给畜生看相了吗?”先前带头叫嚣的老头再次冷嘲热讽道。
我看了他一眼,眉心隐隐有一团黑气,笑道:“您家里近来有人得了重病吧?”
老头一愣,很显然被我说中了。
“您若说不是,说明我真的只会给畜生看相啊。”
说完这话,老头直接被我将了一军。他若承认我说对了,就代表认同了我的能力,他若死不承认,不就等于在说自己是畜生吗?
只见他气得满脸通红,在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哼,说道:“哼,没大没小!”说完,便拂袖推门而去。
虽然气氛闹得很不愉快,但他们终于初步认可了我的实力,同意让我试试。随后摆宴替我和师娘接风洗尘,师娘则偷偷冲我竖起大拇哥,看来她也对刘家村这些老家伙颇为不满。
宴席上,我借机打听了整件事的完整细节。我那死去的舅爷生前很爱听戏,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在村中口碑很好。猝死的那天夜里,就是熬夜在村委会工作,第二天有人去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从这些特点来看,那个鬼还真的很有可能是他。于是我要来舅爷的生辰八字,随后让表舅去村里找九个属龙的男丁,在眉心和掌心处涂上黑狗血,晚上一起去村后的废弃戏台那里等着。
这是因为舅爷属狗,辰龙与戌狗相冲,九个属龙的男丁就代表龙生九子,起到震慑阴魂的作用。黑狗血就不用说了,自古以来都是民间辟邪的法宝。
村里的乡亲们听说我要带人去捉鬼,都来敬酒送行。趁着院子里热闹,表舅偷偷把我拉到一旁,问道:“晚上你准备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看戏呗。”我说。
“那我就不用去了吧?我又不属龙。”表舅忐忑地问我。
“你必须得去,因为你是他儿子。”我说,“舅爷生前心善,只要不变成厉鬼,有你这个儿子在,他总不至于鬼性大发。”
“那万一是厉鬼呢?”表舅十分担心地问。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要是厉鬼你早死了!”
我真想不通了,自己老爹阴魂不散,他不去见一面,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了,反而在这推三阻四的,难道是因为心虚?莫非老爷子的死另有隐情?
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舅奶的小土狗突然死了,隔着很远都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就更奇怪了,舅爷死了我看她也没那么伤心啊?
刘家村之行,可能没那么简单。
酒足饭饱之后,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表舅把九个属龙的男丁都叫来集合,一同奔赴村后的废弃戏台。至于其他人,尤其是女人的阳气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千万注意安全啊。”师娘放心不下,一直把我送出门,临行还要嘱托我几句,“虽然你师父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但凡事都不要掉以轻心。名不名声,捉不捉鬼的都不重要,好好活着才重要。”
如果师父在这,一定又要说师娘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了。从小跟着师父见惯了魑魅魍魉,我倒是不怕死,但我知道师娘关心我的安危,我不想让她为我伤心。
所以,就算正主是我舅爷,但既然你变成鬼了,就好好当你的鬼,别想出来害人!
老子叫陈容,正心派第十九代传人,今天是我第一次单独接案子,哪怕你是地藏王菩萨,也给我回你的地府、度你的众生去!
我拍了拍胸脯,告诉师娘安心,便领着大家上路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夜里的冷风吹起来还真有点冻人。虽然都是一群糙汉子,但谁也没见过鬼不是?我隐约听见有几个人在后面嘀咕,怕是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表舅快跑了两步,追到我身后小声问道:“小容啊,你看乡亲们心里都没底,能不能给个准信,咱今天能成事不?”
我知道表舅是代表大家过来问的,为了稳定军心,我只能当即驻足,转过身对众人说道:“刘家村是你们的家,我相信你们大家都想把祸害村子的鬼魂除掉,大家放心,前面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今天就算你们不来,我一个人也是要去闯一闯的。把大家叫过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别看我年纪小,我既然敢叫你们来,就一定有办法护你们周全。要是还有人不放心,大可就此离去,没人会怪你。”
乡亲们虽然害怕,但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谁也不想落个胆小的名声,所以就算真有想回去的,却因为始终没有人第一个开口而僵持在这。
“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看到了一个浑身又脏又破的老头,拖着一条腿朝我们这边缓慢走来。他死死地盯着我,月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崎岖,每走一步身子都会向一旁栽歪一下。
“你们今天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谁都活不了!哈哈哈……”说完,这瘸老头神经兮兮地大笑起来,凄惨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表舅自从看见这个瘸老头,神色就有些异样,听完这话更是气愤地说:“你个老瘸子,胡说八道什么你!”
瘸老头似乎对表舅的谩骂不以为然,继续拖着瘸腿,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没多久便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他空旷的声音:“区区凡人,妄想与鬼斗,哈哈哈哈……”
“这老头谁啊?”我问表舅。
“老瘸子,家里人都死光了,整天疯言疯语的,不用信。”表舅颇有微词地说。
“不对吧国宇,我咋听说,前两个月他在你家门外大喊,说你们家不久之后必有死灾呢?”有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叔问道。
表舅一听,火气更大了,直接冲着那人吼道:“他那是跟我们家有仇,咒我们呢,说不定我爹就是让他给咒死的!”
如此听来,舅爷的死确实不简单,没想到还有老瘸子的事掺在其中。
“那我可不想被他给咒死!”那个老实的庄稼汉也被表舅骂出了火,回呛了一句。
我连忙从中调和道:“放心吧,老瘸子说再往前一步谁也活不了,可他自己不是先走过去了吗,他总不能连自己都咒吧?”
见大家被我安抚下来,我也松了口气。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所以才做了这些准备,如果他们都回去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我话锋一转,又问表舅:“他跟你们到底有什么仇啊?”
表舅长叹了口气,道:“哎,说来话长了。”
听表舅说,老瘸子本来有个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后来杀了人,便跑回村里躲着。舅爷进城汇报工作的时候,看到了通缉令,便带着丨警丨察把老瘸子的儿子给抓了,没多久就被枪毙了。从那以后老瘸子就认为是舅爷杀了他儿子,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在这件事之前,舅爷不但跟老瘸子没仇,还因为他家贫苦,又常年一个人生活,经常接济老瘸子。但他身为刘家村的村长,而且为人刚正不阿,不能让刘家村背上窝藏逃犯的罪名,只好大义灭亲。
表舅的故事说完,我们的目的地恰好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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