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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坟捡骨的离奇诡异事……
作者:
天朝青人
我妈是被我奶奶给害死的。
我妈刚结婚那阵儿,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掉进了柳河爬的墓坑里。
柳河爬以前是乱葬岗,她被吓得不轻,回去后就病倒了。
几个月后,我妈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肚子却大了起来。
我妈跟我爸结婚两年多,隔三岔五总是被我奶奶骂,就是因为,我妈一直没能给林家生个一儿半女。那天夜里摔跤,说起来,也正是因为半夜我奶奶找茬吵架,我妈生气要回娘家闹的。
但我妈肚子大了,老林家有后,总归是好事,奶奶对我妈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可我妈的病,却越来越重。
怀胎十月,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偏偏又遇见了难产。
我妈本身就病重,这一闹,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爷爷急得团团转,喊来了村医。
可村医就是个半吊子,着急忙慌,也愣是想不出个办法来,说要不送乡医院看看?
可奶奶着急上火,也心疼花那钱,还在咒骂,说我妈,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给老林家生个孩子留个后,还磨磨蹭蹭的,真是个赔钱货!
爷爷说,让我奶奶嘴上积德,不要乱说话,而他自己,则半夜拿着一打阴阳钱和香烛,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
我却顺利出生了。
听着我呱呱坠地的哭声,我妈的病情,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好转。
只是,我爸准备把好消息告诉我爷爷的时候,一开门,脑袋咣当一下,撞在了啥东西上!
爸被撞得是眼冒金星,心说,谁这么缺德,在门口乱挂东西?
但仔细一看,眼前分明是一口棺材!
没错!
一口红棺材,挂在我家房檐底下,把屋门给遮了一半!
看到这个,我爸心中直犯嘀咕,他赶紧矮着身子,从屋里钻出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一看之下,我爸当场跪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因为,我爸看到,我爷爷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寿衣,挂在我家房檐下那木椽子上!
堵住门口的红棺材,被横七竖八的麻绳捆着,系在他的脚下!
爷爷的脖子被拉得老长,他那张脸发青,张着嘴,瞪着眼,舌头都垂到了下巴上,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破口上还沾满了泥巴,有的地方甚至还露着手指骨。
这口红棺材,倒像是他徒手从土里挖出来的!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村里看热闹的人,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嘀咕着,没人敢靠近我家的小院。
遇到这事,奶奶似乎觉得没啥,她去村口,把村医喊过来,又喊了几个胆子大的人,帮忙把我爷爷取下来,开了棺。
红棺材里是空的。
里边放了一张黄表纸,上边画了一个小人,小人的身上写着我爷爷的生辰八字。
这棺材,像是我爷爷为他自己准备的。
我爷爷他死得太诡异了,就算是自杀,谁也没见过在脚脖上系一口红棺材的,说实话,棺材那么重,单凭我爷爷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
可家里我奶奶主事,并不计较这事。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只是整个村里的村民们都在议论,我出生了,我爷爷却离奇去世,死状诡异,我这孩子,指定就是个催命鬼,不祥之物,是我,要了我爷爷的命!
几年后,我也五岁多了。
计划生育严打政策过去,我爸妈就商量着,准备要个二胎,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检查结果却显示,我爸属于先天性不育,这辈子都不可能要上孩子,医生建议我爸妈领养一个孩子!
可我爸先天不育,我从哪来的?
结果出来后。
我爸一直闷闷不乐,就连地里的活也没劲儿干了,成天唉声叹气,我妈也变得沉默寡言。
我奶奶知道了这事,就一直逼问我妈爸,说你这先天不成,当年大娃子是咋生出来的?
谁知道,我爸被逼急了,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他告诉我奶奶说,其实,当年我妈病倒在床上,身体虚弱,吃饭都得我爸一口一口喂,除了日常照顾我妈之外,我爸他从未碰过我妈。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妈就怀上了!
奶奶一听这话,恼怒不已。
她跑到我爷爷的坟头,哭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眼都是红的。
奶奶拿着扁担,看到我妈就打。她说,我爸那方面不成,我妈当年肯定是跟别的男人混了,我也不是她林家的种,她要打死我妈这不守妇道的女人!
我妈委屈,极力澄清这事。
可我奶奶什么都不听,就拿着扁担,冲我妈往死里招呼!
扁担砸在我妈头上,砸得头破血流!
我爸也不管,就蹲在一边的石桌旁,一个劲儿地抽闷烟。
后来,我妈抱着我,躲进了屋里。
门从里边反锁了起来,奶奶进不来,她就在外边疯了似的砸门,说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妈这个破鞋给赶出林家,我妈留在林家,就是脏他林家的宅子!
家丑不可外扬。
我奶奶这人倒好,她见人就说,我妈跟别人搞破鞋的事,生怕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这事似的。
自家人扣屎盆子,那不是屎也是屎了。
村里人连看我妈的眼神都变了,特别是那些光棍汉,甚至都想扒我家墙头,人言可畏,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觉得,我妈就是那种贱人。
他们议论我妈就算了,谁知道,事情传到我妈娘家那边,我舅舅居然还过来,扇了我妈一巴掌,说她不要脸。
那时候我妈她都快要绝望了,可看着还小的我,她一直都在忍。
可奇怪的是!
在这种时候,我奶奶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天中午。
奶奶专门宰了一只鸡,炖了鸡汤。
她主动把鸡汤,送到了我妈的面前,还说,她之前办事的方式不对,都是自家人,那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希望我妈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以后的日子好好过!
我妈当时都懵了。
她当然想好好过日子,但她也不敢动筷子。
在我奶奶的再三劝说下,我妈把鸡汤给喝了下去,喝汤的时候,奶奶还笑着给我妈添了鸡腿。
我妈喝着哭着,说想把好吃的肉都留给我。
我奶说不用,锅里还有。
我妈觉得,虽然不知道我奶奶突然间的态度转变,是什么原因,但至少,以后总算是能有安稳日子过了,想着这些,她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妈喝完鸡汤,我奶奶说,家里的胡萝卜没了,让我妈帮忙去地里拔几棵,一大锅的鸡汤,晚上加点胡萝卜还能再喝一顿。
我妈使劲点头,含着泪,拿了个竹篮,就去菜地了。
菜地就在村里废弃的土地庙边上。
这一去,我妈再没回来!
后来。
村里人说,我妈在土地庙里跟村子里的两个光棍搞了起来,村民们去地拔菜的时候,就看到
我妈那光溜溜地躺在破土地庙门口,臊死人了!
这事对我妈打击太大,她知道,一定是我奶奶给她喝的鸡汤里,加了东西。
可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
原本村民们就老议论我妈,土地庙这事更是彻底在村里炸开了锅,我妈受不了那侮辱,醒来后,跳进了柳河爬!
柳河爬以前是乱葬岗,后来修水库,那一片被淹了,成了水潭。
里边尽是淤泥,我妈她一去不返。
那时候我才五岁多,我妈就是我的一切,我大哭着,不顾一切地跟着我妈,跑进了柳河爬。
我爸想要拉着我,可我奶奶却拦住了他。
“一个野种,又不是咱们老林家的种,你拦他干什么?让他去死!”
爸啥都听奶奶的,还真停下脚步,也没再吭声,只是低下头抽闷烟。
我冲着柳河爬里跑了几步,就摔倒了,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没找到我妈,自己却深深地陷了下去……
我恨我奶奶,恨我爸,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那时候我妈已经死了。
可后来,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师父却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妈,我就真被淹死了!
我的师父叫胡国华,是个捡骨师,在我们那儿也叫土公,他十二那年就已经入行,有人迁葬挖坟捡骨,大都找他,十里八村,他也算小有名气。
师父住在柳河爬下游,柳树村。
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出去,跟别人谈事,可一开门,就看到门外跪着一个身上一丝不挂的女子,女子的手上,抱着个几岁大的孩子。
师父一眼看出来那女子有问题,不过,他胆子大,问。
“你是谁?”
“跪在这儿干啥?”
女子脖子僵硬地抬头看向师父,声音里像卡着一口痰一样艰难地说。
“救……我儿……”
这女子就是我妈,师父那时候早已看出来,她不是个活人,可她还是从柳河爬里爬出来,把我送上了岸。
师父说过。
我妈把我送上了岸,救了我一命,她就要永远留在柳河爬,而我,就算入了捡骨一行,也不能为她捡骨,更不能救她!
我极为不解,当即问我师父。
“为什么我妈救了我,我不能为她捡骨,尽一点孝道?”
师父见我不解,就跟我解释。
“十三,你要真想为你娘捡骨,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等到她再来找你,而且,要害你的时候!”
听完师父的话,我愣在了当场。
我妈她以后还会来找我,还会害我?
可她都已经去世了,就算我妈真的能回来,我是她儿子,她为什么要害我,而且,我为什么要等我妈来害我的时候,我才能为她捡骨?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可师父他,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原因。
我妈当年就被淹死了,她要能回来,那肯定也不是人了,不过,那是我妈,就算变成鬼真的来找我,我也不怕。
我甚至每天都在期待,她能来找我。
因为,那样的话,我跟着师父学捡骨,到时候我就能为我母亲捡骨,让她入土为安,可十几年过去,我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她。
这十几年,我一直跟着师父胡国华。
他不但收我做徒弟,教我捡骨的本事,而且,还给我改了姓名,让我跟他姓。
他给我改名叫胡十三。
因为我妈送我上岸的那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三,他说,我妈对我的恩情比天大,我一定要记着。
师父把我养大,十八那年,师父说可以带我入行,可如今我二十四岁,却依旧无法入行。
捡骨,也叫捡金,洗骨。
是指先人安葬多年后,再掘开坟墓,捡拾遗骨,重新安葬的仪式。
常规的流程依次是,掘墓,捡骨,洗骨,晒骨,点红,绑骨,做头,装金,开光点眼,点瓮。
我对这些流程,细节,早已熟记于心,可是师父胡国华却一直都不让我上手,每次我问他,他都告诉我,捡骨这一行非常讲究,不是谁想入行就能入行的。
想要真正入行,得应谶。
他亲自给我算过,他说,我入行该应的谶,就是找我捡骨的第一个事主,必须是个女人,来的时候穿红衣,而且,得姓林!
其实,我以前就姓林,我在想,师父说找我捡骨的第一个人姓林,会不会就是那家人?
可我记得,那家除了我爸和我奶奶之外,没别人了。
秋后,一个下午。
我师父出去办事。
我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拿一个木头疙瘩,蒙上棉纸,练习做头画脸,突然间,大门被敲响了。
我出去开门一看,这人我认识,他叫谢安。
谢安是隔壁村的风水先生,平日里主要做给人看坟地、看宅子的营生。
其实,捡骨师经常会和风水师合作,特别是挖坟、看时辰等涉及到风水的问题,需要双方配合完成。可师父跟我说过,老谢这个人,为人阴险,无论什么事,千万不能跟他合作。
所以。
我一开门看到是谢安,就直接说。
“我师父不在家,你回吧!”
老谢那谢顶头直往门里边伸,我要再关门的话,会把他脑袋给夹了。
他那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说。
“十三,我来是找你的,不是找你师父的!”
“我没入行,只能打下手,接不了活。”
我当即找了个理由,拒绝老谢。
可老谢不肯放弃。
“十三啊,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你师父他不肯你入行,估计没别的原因,他是担心你出师了,到时候你自立门户,他的饭碗就丢了!”
“这年头,流行火葬,捡骨这条路是越来越窄了,就咱们这屁大的地方,一条路走不了俩土公仔地!”
这老谢果然不是个东西。
见他这么说话挑拨我们的师徒关系,我冲他骂道。
“滚!”
师父待我如亲生儿子,他给我花钱比他自己还舍得,他能怕我抢了他饭碗?
这老谢,纯他娘的瞎说。
老谢的脸皮子是真的厚,我让他滚,可他还是一脸笑嘻嘻地凑上来说。
“哎呀,十三,你别生气嘛!”
“我这次找你合作办事,主家有钱,定金给了两万,事成之后,还有八万块钱的尾款。你要跟我合作的话,十万块钱酬劳,咱们平分!”
我师父给人捡骨,一次收费大约才五六千块,这笔生意能赚五万,我着实有些意外。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况,这活是老谢拉过来的?
不过,那老谢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立即解释。
“就是,这次事主要迁的那座坟是个湿坟,你肯定了解,这种坟,迁葬捡骨的话,有点儿费事,要不,主家也不可能给这么多啊。”
我没说话。
老谢继续问。
“咋样,十三,好好考虑一下?一起发财啦!”
湿坟也叫水坑子,就是被水给完全淹没的那种坟,祖坟被淹了,主家肯定要迁葬,这很常见。
但师父说过,湿坟的风水往往有问题,其中有可能会出现荫尸和养尸这两种尸体,坟里挖出这两种尸体,可能会出现变数。
我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就连我师父他,一般也都不接这种活。
想到这儿。
加上,我师父说,我的第一桩生意,得是林家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来找我,我才能开张。
这老谢显然不是。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说。
“这活我接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要事主能等,等过几天我师父回来,你问他!”
老谢这人一个劲儿的往我院里挤,一边挤他还一边说。
“哎呀,你师父他出去一趟,估计几天才能回来,人事主等不及。这么好的活,你要是不接的话,活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这个老谢还真是够难缠的,以前没接触不知道,我就不该开那个门,也怪不得师父那么说他。
正推搡的时候,我家门外路上,传来个刹车声。
下意识的我往门外看了一眼。
我发现,一辆
黑色的奔驰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小西装,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匆匆忙忙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谢先生,事情还没谈成吗?”
老谢回头一看,立即赔笑说。
“林女士,您来了啊,我这正跟胡先生商量呢,马上搞定,您稍等……”
穿红西装的林女士,打断老谢的话直接说。
“是不是15万的酬金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五万!”
这老谢还真够坑的。
主家分明给了15万的酬劳,他却跟我说,给了10万。不过,这个不是我关注的点,我所在意的是,请我办事的这个女人穿了一身红衣,而且她姓林。
这会儿,我真有点儿佩服我师父了。
之前我还怀疑,师父要我应的谶不靠谱,女人,穿红衣服,姓林,这三个条件全都符合,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
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老谢见挡不住林小姐的话,知道自己干事不地道,怕我不干,赶紧跟我解释。
“嘿嘿……十三啊,是……是我这记错了,是15万酬金。不过,现在你也听到了,人家林小姐把酬金加到了20万,这20万,事成之后咱们平分,你看……”
不等老谢说完,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活我接了!”
老谢愣在当场,他没想到我会接的那么快,不过,随即他暗自嘻嘻贼笑,他肯定觉得是钱把我砸懵了。
可我接这活,有我自己的道理。
看向那林女士,我问。
“林小姐,请问,你家要迁葬的祖坟,具体在什么地方?”
林女士回答。
“在柳河爬下游一个水湾子里,哦,倒是离你家不远。”
我听到这个,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柳河爬是当年我妈去世的地方,我师父说,我妈她救了我,就得一直都留在柳河爬,而现在,这位林女士家的祖坟,居然也在柳河爬?
林家祖坟居然就在柳河爬的水湾子里。
师父说我妈一直都在柳河爬,我这一趟去,会不会见到她?
想着这些,我让林女士和谢安稍等。
我回屋,拿了一把黑色的油纸伞,和一个装满工具的黄布包,跟他们出了门,走之前,我还喊上了隔壁牙叔。
牙叔是个张张牙儿,叫张栓子,前门牙外张,说话跑风,但人很实在,师父给人捡骨,总会叫上他,他能做一些比如挖土刨坟抬棺过筛子的杂活,活很细。
水坑子这种活本就很麻烦,也的确需要帮手。
我跟林女士说了,对方同意,但牙叔工钱得我付。
约二十分钟,我们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林女士给我指了林家祖坟的具体位置。
我一看,怪不得林家人那么着急。
柳河爬是个水库,为了保障下游灌溉用水,提升蓄水量,今年春上县里对水库坝进行了二次加高,夏季丰水期来了后,水库的覆盖面不断外扩。
林家祖坟正好在这个范围内,就被淹了。
现在,林家祖坟的墓碑都被淹得只剩下上边弧形的那一块了,这情况,不管搁谁家,肯定都着急迁坟。
再往前看去,一片草坪空地上,有十几个人坐在帐篷底下,想来,那些肯定都是林家的人。
迁坟事大,林家家族里人都来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紫色的丝绸衣服,手里拿着一串绿色念珠,闭目养神,口中暗自念念有词,整个人做出一副慈眉善目,且很高贵的姿态。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半弯着腰,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看林女士带人来,中年男人快步下坡,过来问。
“素婷,咋样,请来捡骨师傅了吗?”
当我看清楚这个中年男人那张脸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虽苍老了许多,但我认得他!
他叫林水堂,他,就是我爸!
确定是他后,我下意识地,再看向上边帐篷底下坐着的那位老太太,这么仔细一看,我也认了出来,那老太太,不就是我奶奶吗?
不,她不是我奶奶,她叫,梅兰英,是我的仇人!
虽然当年我还小,虽然十九年过去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当年农村穷苦人家的破衣服,但这两张脸,还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特别那梅老太太,她就是当年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想起当年的事,我难以压抑心中的怒气,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揪住那梅老太太的脖子,把她摁在这柳河爬的水里,让她也尝尝,被柳河爬的水淹死的滋味!
旁边,林素婷似乎见我盯着老太太,她问。
“胡先生,胡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理会她,甚至,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我径直走上这个山坡,走向老太太所在的那个帐篷,我的手,甚至摸向黄布包里的工具。
后边牙叔和老谢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很快,我就走到了帐篷的外边。
如此近的距离,我再盯着梅老太太看,没有错,的的确确就是她!
我的举动异常,林素婷和牙叔他们全都跟了上来。
牙叔到我旁边,扯住我的胳膊,低声问我。
“十三,你咋了?”
我回过神来,强行让自己内心的波澜平静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动这梅老太太。
梅老太太旁边,有好几个精壮男子,我出手,未必能为我妈报仇。
而且,不管是林水堂,还是这梅老太太,现在都没有认出我来,如果我出手了,我的身份就会暴露,这对我以后报仇,极为不利。
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会设法除掉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请我办事的那个事主是林素婷,她正好应了我师父给我算的应谶卦象,我只有好好地完成这次捡骨,才能真正入行入门。
只有入行入门,我有朝一日,才能为我妈捡骨。
回头看了一眼柳河爬水域,我心中的愤怒,暂时被压了下来。
平静下来,为了掩饰我刚才的冲动,我看向那梅老太太,问。
“请问,您是林家的主事人,对吗?”
我这么一问,林素婷,林水堂,包括牙叔老谢他们,一个个都释然了,原来,我这个捡骨师是有事情,要问这位主家的主事人。
那原本正在拨弄佛珠的梅老太太,扫了我一眼,随口问。
“你是谁啊?”
十九年过去,她的确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林素婷连忙解释。
“妈,这位,就是我们从柳树村请来的捡骨师傅,胡先生!”
梅老太太冷哼一声。
“胡先生?柳树村的胡先生,不是六十多岁了吗,你怎么请来个毛头小子,他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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