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江湖实录

作者: 夜色迷

  “编号5101125487,姓名,陈笙,刑满释放,出去后好好做人,不要说再见!”
  砰。
  厚重的大铁门重新关上。
  我提着入狱前的黑皮包抬头看着天,摸着脖子上带着的桃木扣,心中感慨万千。
  窃小为贼,窃大为盗,而我两样全占,我是个盗墓贼。
  旧时时兴土葬,墓主人都会带上几件生时喜爱的玩件陪葬,古代皇帝贵胄的坟墓里陪葬更是有大量金银宝器,甚至富可敌国。

  长埋地下,让人觊觎。
  因此华夏上下几千年产生了一群特殊的人,往好听的说是摸金校尉,其实就是盗墓贼。
  而我,遥想当年,曾经在盗墓界是何等风光无限,叱咤风云,踏遍华夏各地,深入江山湖海,堪舆龙脉,布局探穴,见过不少陵中瑰宝,同时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甚至九死一生。
  最终一次失误被抓判刑入狱十年。
  我在狱中忏悔。
  每时每刻都在期盼重获自由。
  如今,刑满释放,重获新生,可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
  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不入这一行。
  我出生在八十年代初,降生到世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是养父陈平真将我拾捡养大,我和他相依为命,大学毕业后我就坐店四平斋,蓉城送仙桥古玩市场一家倒卖古董文玩的店。
  养父对我视如己出,不但教我鉴宝知识,寻龙点穴,还教我一门傍身杀人技。
  十多年的苦练,如果动真格,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弄死对方也跟玩似的。
  而我们四平斋里的古董,字画,瓷器,玉扳指,坦白的说,九成都是仿古作旧赝品,根本不值钱。
  但四平斋偶尔还是会有大生意。

  养父是个资深的盗墓贼,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十天半个月,然后会带回一两件黑货,也就是墓葬里的陪葬品,冥器。
  可是,现在他已经失踪了五个月零九天了。
  期间我给他打过无数的电话,始终联系不上,而他从来不会告诉我去哪里探墓下灯。
  我向上苍祈求,保佑他平安无事。
  不过,现在我也得面对现实,四平斋里的东西都是假货,生意越来越不景气,而我在之前作主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再加上装修,存款已经花得见底了。
  长此以往,这不是个办法。
  这时,我想到了江小楼,我唯一也是最好的兄弟。
  他家也是倒卖古董,开了一家文宝斋,就在我家店隔壁,店里的情况和我这里一样,仿古赝品占了九成往上,我们彼此之间底细都一清二楚。
  我把他叫到店里,道“小楼,我这里已经半个多月没开过张了。”

  江小楼熟知我店里的环境,指着一副仿古作旧的唐寅字画,道“这玩意现在不太好忽悠人了。我爸到处在打探消息想收一两件黑货,撑门面也好,开个大张更好,但好像我们知道的那几个人探墓下灯突然全部凭空消失,可能探墓出了事,回不来了。笙哥,你不要误会,我指的不是陈叔。”
  我眉头一皱,道“我爸一定吉人天相。小楼,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我们把出宝的中间人抛开,自己干。现在店里整天没有生意,又收不到大货,我们就自己去收荒货。”
  明货,走货,荒货,这是行话。
  明货就是来路正,这种东西往往价值有限,因为真正值钱的古董要么是有钱人私人珍藏,要么就是早就躺在国家博物馆里了。
  走货就是在市场或者私人流通不知道转了几道手的,但这种就算落到手上,也赚不了什么钱。
  至于荒货,就是串乡捡漏。
  很多农村人家里都有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但他们缺少经验不识宝,更不知道具体价值,一旦遇到真宝,只需要连哄再骗,用低价把东西搞到手,然后再转手倒卖就能发一笔横财。
  江小楼闻言大喜,我们两人一拍即合。

  说干就干。
  一切准备妥当后,拿了一张蓉城周边的地图,用最原始的游戏玩法,指针转圈,指针停到哪里就去哪里。
  结果,我们两人都试了一遍,指针都指向崇州。
  冥冥中自有注定。
  看样子,崇州就是我们发财地。
  我取了一把店的钥匙交给江小楼的爸,江文成。“江叔,我也不知道会离开几天,如果期间我爸要是回来了,你让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江文成道“小陈,四平斋你不用担心,我替你守着。你和小楼两个早去早回,预祝你们满载而归。”
  我和江小楼各自揣了一万块钱,江小楼开着他爸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雅阁,火速前往崇州。
  有车有钱,到乡村里去收宝,最起码给人第一印象我们有排面,有实力。
  然而,还是被现实打了脸。
  在崇州开车串乡走村,整整五天,我们就收到两个清末期的瓷碟和几枚袁大头。
  能不能转手卖出去是一回事。
  就算卖出去了,可能赚的连油钱以及我们这几天的花费都不够。
  江小楼坐在驾驶室,将腿翘着,抽着烟,道“笙哥,收几个破烂货好像没用。你说,那些探墓下灯的,凭什么本事能点到穴,找到古墓大墓,然后摸出值钱的冥器。我
  们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好了,直接就可以是一步到位,赚大钱。”
  我赶紧止住他这个念头,道“探墓下灯是在生死边缘玩命。听我爸说过,真正的大墓,不但固若金汤,墓主人更是为了防止墓室被盗,墓中机关重重,稍有不慎,有命下灯,无命出墓。”
  江小楼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个村都转遍了,我们现在又去哪,总不可能现在打道回府吧?”
  我双手捧着地图,排除我们事先已经到过的地方。

  “往前三十公里,有一个村,比较偏,叫同林村,我们再去试试。”
  江小楼也是行动派,主要因为我们两家十多年的交情,我和他之间处的兄弟情也很深,我做出的决定即便是错的,他也不会反驳。
  一段时间后,车子停在同林村机耕道上。
  我们下车就准备进村收宝,就在这时,余光只见远处的一条河道浅滩上聚了不少的人,他们一个个拿着锄头镐子在挖着什么,动静很大,隔着几百米都能听得见。

  “笙哥,这些人是不是想把河道扩宽蓄水。”
  “我也不知道。走,下去看看。”
  我们迅速来到河道旁,只见浅滩上坑坑洼洼,竟然还看到了残破的瓷片,数量还不少,仅这一眼就把江小楼的想法给排除了。
  原来,这些人是在挖宝。
  “哈哈,老子挖到一个碗,还是好的,拿回去还可以用。”
  一个中年男人兴奋的喊道。

  他这一喊,又变相的刺激到了其他人,他们更卖力了。
  我看着他竹兜里装着几件刚挖出来的宝贝,但绝大多数都是残破不全,哪怕再是古董,价钱也很有限,但有两件东西,让我浑身发震。
  一面古铜镜,一个宋朝定瑶白瓷碗……
  我退步将江小楼拉到一旁。

  生怕隔墙有耳,细声道“小楼,他竹兜里东西都是真货,坏的多,修出来也有裂痕不值钱,但有两件是完整的,特别是那个碗,最值钱,是定窑的。”
  江小楼对我深信不疑,喜道“这一趟还真是走的发财路,我马上去给他收了。”
  “他不识宝。他看碗是好的想拿回去自己用,更是暴殄天物。听我的,现在你来当媒子,我上。”
  我们两人是一点就通。
  再次来到中年男人面前,他还在卖苦力的挖着,满头大汗。
  “叔,来,抽支烟。”

  他停了下来。
  “你面生,是外村的人吧。”
  我还是很诚实,笑道“我是市里的,专程下乡来看看能不能收到一些传下来的老物件。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不种田下地,为什么全部在这里挖河沟。”
  他也很坦诚,道“前几天下了一场大暴雨,河水退了后有人在这里捡到碗啊,银勺子什么的,我们趁着今天天气好,想挖出几件可以拿回家能用的东西。”

  我故意往他竹兜里看了一眼。
  “挖出的东西还不少呢。”
  我故作镇定,并在他没的阻拦的情况下拿起铜镜左看右看,道“叔,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是一面铜镜,有点份量,我判断应该有个四五十年的年头,有点古,值点钱,你运气还不错啊。”
  他狠抽了两口烟,眼神突然一亮,喜道“你刚才说是来收老物件,这个东西是铜镜,还有几十年的年头,如果我把它卖给你,你要不要。”
  我脸色微沉,挠头想着。

  这时,轮到江小楼他上场了。
  他看向我手中铜镜一脸的嫌弃,道“笙哥,就一个破铜镜,我们店里比这好的还有十个八个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他这个顶多就只值五六十块钱,不收不收。”
  中年男人闻言更喜,道“就这个东西还值五六十块钱啊。小兄弟,我拿回家也没得用,你们说好多钱,大不了便宜点,我卖给你们。”
  做人还是得讲一点良心,不能太绝了,损阴德。
  我板着脸,故意瞪了一眼江小楼,道“叔他这么老实的人,你不要坑人家。我看这铜镜正反面还有花纹,纹理还很清楚,现在铜价都十来钱一斤了,铜镜也有几十年的年头,我觉得一百块钱还是值的。”

  “你要收你自己收,卖不出去算你的,反正这个钱我不得出!”江小楼吼了一嗓子,生着闷气,转身去到一旁。
  中年男人被我们唱双簧,已经有些懵了。
  但现在明显他偏向我,甚至有一种喜出望外。
  他说道“小兄弟,要是真的一百块钱你把它买了,我也不让你吃亏,我把这个碗送给你,刚挖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坏,反正我家里吃饭的碗有的是。”
  心中大喜,使计钓鱼,鱼终于上了钩。
  我故意赌气的看向江小楼,道“他不让我收,我偏要收,又不是多少钱,我这么大个老板亏得起。叔,拿好,一百块。”

  当下一天出劳力挣血汗钱,顶多十几二十块钱一天。
  一百块相当于好几天的工资。
  他接过一百块,竟然主动的帮我们吆喝着生意,把刚才发生的事大肆宣扬,紧接着,我就成了河滩上的主角!
  江小楼小心翼翼抱着两件宝贝放回车里,又赶紧来到河滩上,依旧和我配合,玩唱双簧。
  直到下午三点,同林村的村民们在河滩上挖了几个小时,再也挖不出什么东西,一个个陆续的回了家,而我们又收到了几件完整的。

  加上之前收到的两件,总共八件。
  我预估总价值在二十二万到二十五万区间,通过话术忽悠,可能卖的价格会更高,但我们今天出的成本竟然才刚好五百块。。
  此时,河滩上就只有我和江小楼。
  “笙哥,这一趟发财了。走,这里已经没有货收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再转阵下一个地方。”

  我接过他递来的烟,吸了两口,道“小楼,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你看这河滩上的瓷碗碎片,竟然都是出自定窑,可惜全部都碎成渣了。听说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大暴雨,河水退后在河滩上才出现这些东西,我刚才往前走了一段,河道口前塌方堵上了,只有一道小的流水口。”
  江小楼道“你的意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是下暴雨顺水冲出来的。所以,顺着河道到头有个墓,而且是宋代的墓!”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抽着烟,此刻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养父是盗墓摸金,多多少少我在他那里也听到过一些关于盗墓的事,以当下的事相结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大暴雨把古墓给冲开,或者古墓也塌了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一定我们就有机会捡大漏。
  “小楼,可能我们真的要发大财了。走,赶紧开车!”
  我们顺着河道走势往前,在机耕道上开车行驶两三公里,前面就没了路,被一座山给挡了,附近也没有人烟。
  但同时,我们发现机耕道上停着四辆车,其中一辆最耀眼,竟然是一辆像坦克的黑色悍马h1,其它三辆也是吉普越野车。
  我有一点懵。
  江小楼道“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我们两人下车想查看个究竟,但没有想到悍马车里和一

  辆吉普车里竟然还有人,有五六个,瞬间下车把我们围了起来。
  他们凶神恶煞,眼神中布满着敌意。
  江小楼扯着嗓子,道“你们是土匪啊,想劫道啊!”
  环扫一圈。
  我的注意力是在这群人中唯一的一个女人身上。
  她二十出头,一身迷彩服,鞋是登山鞋,秀黑披肩长发,瓜子脸蛋,身材娇小玲珑,最让我留神的是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山涧的溪水,没有一点杂质,特别的清澈。

  “哪来的鬼,走的哪条道。”
  这是黑话。
  我怔了怔,道“人间的鬼,走活命的道。你们又是什么鬼。”
  没人理我。
  他们真要动手,就身边的几个人,我其实是有把握收拾他们,一旦激起我杀心,后果就只能他们自己承担。
  “大小姐,这两个看起来不像是同林村的人,而且是开着车来的,依我看,怕是来点灯的。”
  迷彩服的女人走到面前,道“方龙,看看他们车里有什么东西。”
  江小楼顿时不乐意了,马上阻拦。

  “你他妈的敢!”
  一把银光锃亮的匕首马上抵在他脖子上。
  “再动,白刀进,红刀出,老子可不是说来玩的!”
  亮家伙了。

  江小楼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同样担心刚刚收到的东西会被他们这一群人给抢了,不过,我此时也有很多疑问,暂时没有出手并暗中向江小楼使眼色。
  “大小姐,你快来看。”
  果然,那个叫方龙的家伙把我们的宝贝从车里翻了出来。
  穿迷彩服的女人马上回身看向我们。

  “两位,青山绿水见,看来我们是有缘人,亮个底吧!”
  江小楼被他们控制着,一把匕首随时都能要他的命。
  我不能蛮干。
  他如果有任何闪失,我都不知道怎么回蓉城向江文成和周婕交待。
  “如你所见,我们是收荒货的。”
  我很坦白。
  因为,现在真的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
  她说道“报个底,你这八件东西多少钱收的?”

  “三千。”
  我脱口而出。
  江小楼也是心领神会,赶紧点头。
  她说道“我对这几件东西有点兴趣。这样吧,干脆直接凑个整,我出价一万块钱全收了。你们赚钱,我也开心。钱在这,来拿,拿了赶紧走!”
  五百块钱的成本,这么快就变现一万,那肯定是大赚特赚。
  可是,我们的东西最少值二十多万。
  她把我们当傻子在忽悠呢。
  江小楼当即就不干了,吼道“你个坏婆娘,老子们辛苦收到的东西,你竟然一万块钱想全收,你是在做梦。”
  她回眼一瞥,道“那你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江小楼道“我笙哥是行家,他说的,最少都值二十多万,那就绝对没错!”
  他把我出卖了。

  但我不怪他。
  江小楼的性子有的时候就是急躁,不会多作考虑,但其实冷静下来脑子也转得快。
  迷彩服的女人,她巧不巧拿了那个定窑的白瓷碗走到我面前,笑中带媚,让我一阵骨头酥。“这个东西行价多少,说不准,我就把你的朋友先给杀了,或者,你可以赌一赌,赌我们敢不敢杀了他!”
  她依仗着人多,又在拿江小楼的命威胁我。

  目前我还摸不准她的底。
  那就只能先配合。
  我脱口道“定窑白瓷碗,胎骨薄细,颜色洁净,釉色为白,印花重莲瓣纹。目前行市第一次黑货出宝起步价最少八到十万。”
  “收荒货的,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真正懂行。老实说,是不是想点灯?”
  点灯也是黑话。

  就是黑吃黑。
  这句话,马上让我明白他们是一群盗墓贼。
  正在这时,一个男的接到一个电话,穷乡僻壤,根本没有信号,但是他们用的是卫星电话。
  “大小姐,黑子刚打来电话,刚刚两个趟子手炸墓口,结果炸偏了位置导致塌方被活埋了。”
  “真是两个该死的,我都已经到了,都不知道等等我。”迷彩服女人眉头一沉,转头看向我,道“你懂行,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说白了,你想赚钱,我这里有钱赚,就看你够不够胆拿。”
  “我们走活命的道,只要不伤我和我兄弟,任凭调遣。”
  她弦外之音我一听就明白。
  无非就是想让我和江小楼替她卖命。
  对方松开了江小楼,他来到我旁边,沉声道“笙哥,凭你的本事拿下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啊。”

  我说道“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发财,又不是杀人放火。现在,我们遇到了真神,要是我猜得不错他们是盗墓的。他们装备充足,人多势众,有备而来,看样子是大盗。”
  迷彩服女人将东西还给了我们。
  江小楼马上把车锁死。
  他们六人各自背了一个背包,沉甸甸的,这时,悍马车上竟然又下来一个人,五十多岁左右,一身唐装,带的东西也很轻,就只是一个挎肩黄布包。
  “你们两个走前面!”
  江小楼回头看向我。
  我向他示以眼色。
  这一趟来都来了,怎么都要见个底,但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凶险,哪怕我填上自己的命,也一定要保江小楼万全。

  “天上星,地清明,人在阳,鬼在阴,你们是人间鬼走地下的吧。”
  迷彩服女人咯咯的笑道“看来你真的很懂行。果然是来点灯的,方龙,做了他们。”
  我赶紧道“等等,不是我懂行,是我爸和你们是同行。人点灯,鬼点蜡,但我对天发誓,我和我兄弟只是倒卖古董的,否则,今天肯定就不是我们两个人来。”
  她打了个手势。
  想了想,好像是相信了我的话。

  但我倒霉了,她马上把沉甸甸的背包交给我,说我人高马大,有体力,她娇小,体弱,竟然没有眼力见,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没有喝酒,但她这一句话反而让我醉了。
  在这一群人中没人理我。
  但唯独她好像还能聊两句。
  反正现在爬山登坡,也挺无聊,关键是我想从她口中探出一些信息。
  “生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陈笙。”
  “我叫唐凝嫣。”
  有问有答,这就是很好的开端。
  我赔脸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这种事我听过不下百次也有几十次,但我和我兄弟从来没有摸过门。既然今天有缘,我们也想赚点票子。能不能问一下,点了谁的穴,还有多久的山路?”

  “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
  唐凝嫣说完就不再理我了。
  一段时间后,我们顺着一条新开出来的山路,穿林过荆,然后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山谷平地。
  几顶帐篷早就撑了起来,而且又见到了三个人。
  两师汇合却没有一点欢庆,反而是沉痛。
  顺势朝着右边山脚下一看,有被刚炸过导致塌方的痕迹,而且,我们已经听说了,因为突然的塌方,有两个人已经被活埋在了下面。

  但同时,又说明这个地方就是墓道口。
  黑子道“大小姐,墓门现了天,就在那,他们两个就被埋在了下面。”
  唐凝嫣沉着脸,道“出师未捷身先死,晦气。回去后,按规矩给他们家里照顾。可以确认,这是宋代的墓错不了,大暴雨后,顺山水走势,同林村竟然出现了定窑等瓷器,好东西已经落到了这个新来的陈笙手里。这就说明墓室里塌陷,漏了宝。不行,得尽快重
  新把墓道门炸开,赶紧取宝。”
  “等等!”
  将背包卸下,放进一顶帐篷。
  我环看四周,乱石成堆,寸草不生。
  紧接着,我又登高望远,但我并不是趁机逃跑。
  过了一会,我径直走到唐凝嫣的面前,严肃道“这是个丁字穴,聚阴气,刑亦生。四面山势走向,正南一座山,顺势直线一道笔山,到这里就形成了一个丁字。阴宅墓穴讲究的是个藏风聚气,以顾后人,所以,这里不应该有墓。”
  这时,挎黄布包的中年男人说道“还真是小看了你,竟然还会看山脉走势。不过,我说这里有墓,就一定有。”

  我说道“叔,我一窍不通,只是听我爸以前说过,这种地方不应该有墓,阴气太重,会断子绝孙。即便真有墓,要探墓下灯,阴气重,走败象,可能会死人的。”
  他眼神突然放光,上下的打量着我,道“你说是收荒货的,但从你收的东西来看,你是懂行的行家,你又说你爸和我们是同行,现在又能看出丁字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话音一落。
  众人马上围了过来。
  江小楼明显有点害怕,毕竟这个地方远离人烟,如果他们真的想走绝道,把我们弄死在这里,那我和江小楼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赶紧说道“我对天发誓没有假,我在蓉城经营一家四平斋,最近黑货流通量特别低,半个多月没开过张,没钱赚,所以我和兄弟特意来收荒货,想捡漏。”
  他挑了挑眉,想了想,道“蓉城四平斋?是不是送仙桥古玩市场的那个四平斋?”
  我点了点头。
  “你爸叫什么?”
  “陈平真。”
  他扬手挥势,围上来的人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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