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商贾

作者: 青山暴徒

  寒冬腊月,大雪冰封。
  整个大运河皆被冻成冰河,原本南下的货船全都被困在了一个名为江云的小镇上。
  八方客栈,作为江云镇最好的落脚地,如今也是人满为患,一房难求。
  在天字一号房中,一个模样十八九岁的青年,身披一袭白裘,坐在火炉前愣愣发呆。
  “这就穿越了?这什么情况?”
  青年名为李齐,原本是新时代的一名黄袍骑兵,在一次送餐过程中,发生了意外,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居然穿越成了历史上毫无记载的大夏朝……少爷!
  准确的来说是一位落难的少爷,过来第一天居然还跟乞丐抢东西吃……
  还真是落难少爷不如狗,吃喝拉撒全靠苟。
  为了能够活得体面一点,他将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丢进了当铺,换取了少许银钱,住在了八方客栈。
  如果说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李齐觉得应该还能勉强熬过这个冬天,可是他身边还有两张嘴。
  想着,他就不由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黑髯大汉,还有坐在八仙桌前,悠哉磕着瓜子的小丫头。
  你敢信这两人居然是李齐的下人?

  大汉是他的贴身护卫,名为张闯。
  那丫头是他的丫鬟,叫做小满。
  这两人一个闷不吭声,一个绝顶吃货!
  要不是自己人生地不熟,搞不好早就独自跑路了。
  这两家伙还真是累赘啊累赘!
  本来吧穿越也就穿越了,人家里的男主都是能够融合记忆,可他倒好记忆融合了一半!
  一半,你敢信?

  也就是说,他只记得一些大致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他只大概记得自己是在逃难,坐船南下,好像是要去投奔什么亲戚。
  脑子里的记忆不清不楚的,就连父母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个所谓的少爷身份完全是白瞎,不仅什么都得靠自己,还要养着两个废……
  “少爷,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丫鬟小满打断了李齐的思路,小心翼翼地将桌上还剩下的瓜子,像防贼一样的装进了自己的荷包。
  看到这一举动,李齐脸都黑了。
  这丫头几个意思?还怕本少爷抢你的瓜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齐叹了口气道。
  小满思忖了片刻道“应该到酉时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这日子还真是好混……

  “你叫张护卫起床吧,准备去吃晚饭。”
  听到吃,小满眼睛一亮“好的少爷!”
  摸了摸身上的银钱,李齐知道吃完今天晚上这顿饭,明天的房钱就没了。
  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地方落脚。
  昨天听说附近好像有座山神庙,不行的话到时候就只能去那边看看了。
  从房间下来大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满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盯着李齐“少爷,今天可以吃肉吗?”

  “吃吧,吃吧。”李齐有气无力的道。
  “多谢少爷!”
  说着小满就把店里的伙计叫了过来,点了一盘牛肉,还有若干米饭。
  “张护卫,你觉得运河得多久才能通行?”李齐问了一句。
  “三月。”张闯惜字如金地给出了准确时间。
  “那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大城镇吗?”
  “锦城。”
  “锦城离这多远?”
  “不知。”
  “锦城特产什么?有没有集市?”
  “不晓。”
  李齐放弃了,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靠人不如靠己。
  扫视了一圈大厅,李齐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腰宽体胖的小胖子,他一身锦衣华服,应该挺有钱的。

  要不过去套套近乎?
  搞不好到时候人家高兴,打赏几两碎银,说不定明天的房钱就有了。
  但是这也太没骨气了吧,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少爷,即便落难了,也该有点风骨不是?
  念头还徘徊在脑海中,可身体已经诚实地行动起来。
  “这位仁兄,敢问尊姓大名?”
  李齐站在小胖子身前,抱拳点头哈腰的道。

  小胖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齐字。乃是……”
  还不等他介绍完,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七八个大汉闯了进来。

  他扫了一圈大厅,很快就把视线定格在了李齐身边的小胖子上。
  “给我把那胖子绑了!”
  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就冲了过来,小胖子一怔,猛地一把就将李齐拽在了自己身前“你们不要过来!”
  李齐有些懵,那几个大汉根本不管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这尼玛,我只是路过的!
  他知道要是那几个大汉冲过来,即便不会动自己,搞不好也会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他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领头的中年男子眉头一锁“你是谁?”
  “你又是谁?”李齐反问一句道。
  “我乃苏城胡氏商行,胡应元。”
  “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债!这厮欠了我不少银钱,如今已过了约定还钱时日。”
  闻言李齐转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小胖子,只见这厮一张肥脸堆着一个难看的笑容。
  “兄台,你得帮帮我。我不是不还钱,只是现在我手里真的没钱了……”
  没钱,你让我怎么帮你?
  李齐刚想闪人,却听到小胖子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有两船货物,我本来想要以物抵债,可是对方不要……”

  “哼!如今运河结冰,那么多商队的货物都运不出去。我要货物有个屁用!”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再次下令道“给我把他拿下!”
  几个大汉这一次可没有犹豫,直接就冲了过来,似乎也压根不管李齐会不会被误伤。
  李齐只看到其中一个大汉,抡着拳头就朝自己挥了过来。
  而此时自己那所谓的贴身护卫和丫鬟,两人正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饭?!
  电光火石之间,李齐知道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手护住了脸,接着一脚踹在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大汉胯下。

  只听到一声惨叫,大汉应声倒地。
  借着这个空隙,李齐三步迈作两步,冲到自己护卫和丫鬟桌前。
  看到自己同伴被打了,其余几个大汉没有去管小胖子,而是朝着李齐冲了过来。
  “张护卫!”

  在李齐的叫喊声中,一个大汉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朝着他砍了过来。
  眼看刀就要划破他的白裘,忽然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拿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定睛一看,只见张闯用两根筷子夹住那人的手腕,使得对方动弹不得。
  我去!
  这一幕让李齐这个现代人瞬间看傻了。
  感情自己家这个护卫,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另外几人见状,只是稍微愣神,便再次袭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在李齐为张闯担忧之际,桌上的菜碟已被他精准地丢了出去。
  只听见“啪啪啪……”几声。
  碟碎,人倒!
  丢出去的菜碟,精准无误地打在了那几人的额头上,力道之大,让李齐都不由打起了哆嗦。
  张闯反手将筷子一拧,好似夹菜一般就将身前大汉手中的刀甩了出去,而大汉也被那股力道带得摔了个狗吃屎。
  刀风嘶嘶,旋转几圈之后竟插进了一旁的柱子上,发出一阵“噌”的声音。
  牛掰啊,张护卫!
  李齐瞬间对自己这个护卫的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护卫,你怎么回事啊?你把肉都弄没了……”小满抱怨地道。
  张闯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抱歉。”
  “少爷,你也不管管,哪有他这么浪费粮食的?”小满苦着脸看着李齐。
  管?
  我刚才差点被人揍了,你们这两家伙也没管我啊?
  “罢了,罢了。一会再点就是。”李齐道。

  不远处的胡应元此时已经有些慌了,自己带过来的人一眨眼功夫竟然全都躺在了地上,这下怎么办?
  小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李齐身边,抱拳对张闯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
  李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不用客气,他是我的护卫。”
  “原来是李公子的护卫,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见谅见谅。”小胖子咧嘴笑道。
  “姓苏的小儿!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还钱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胡应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扯着嗓子气势汹汹地喊着。
  李齐可不想趟这个浑水,赶紧开口道“胡掌柜,我可没有帮他撑腰啊!只是你的人先要对我动手的,而且这是一个误会。”
  胡应元闻言,犹豫了一下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李齐。”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江云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胡应元就不由盘算起来。
  “李公子,李大哥……你可得帮帮我啊!”
  这个时候,小胖子竟然跪在地上,抱住了李齐的大腿“小弟我上有八十岁高堂……”

  这家伙脸皮可真够厚的,很快李齐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想要我帮你?”
  “恩恩恩……”
  小胖子一个劲地点头。
  李齐思索了片刻,看向门口的胡应元道“胡掌柜,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给他点时日?到时候我肯定让他把欠你的钱如数奉还,如何?况且你现在把他绑了,钱一时半刻也拿不到。”
  胡应元看了看李齐又瞄了几眼张闯,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好!看在李公子的面子上,我就暂且放他一马!”
  此时地上被张闯打倒的大汉,纷纷爬了起来,胡应元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人就离开了客栈。
  “李大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你的大恩大德,我苏英雄没齿难忘!”
  “你叫什么?”
  “苏英雄。”
  还真是人……不如其名。
  坐下之后,苏英雄赶紧又点了几个菜上来,一个劲地献殷勤。
  张闯似乎已经吃饱了,坐在一旁跟个木桩似的,闭目养神。
  而小满基本就没停过,一个劲地在吃。
  “你是怎么欠他钱的?”李齐问苏英雄。
  “这几日被困在江云镇,实在闲来无事,沉迷了博戏。输了不少钱,我就和胡应元借了不少……所以……”
  博戏?
  感情这死胖子是欠了赌债?
  “李大哥,这次你可真要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胡应元肯定
  不会放过我……”

  苏英雄哭丧着脸道。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齐问“你刚才说你有两船货物?是什么?”
  “是木材。”苏英雄解释道,“我家是做木材生意的,这批木头是准备运去锦城,帮黄员外建造别院用的。”
  木材?
  李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个条件。”
  “只要李大哥肯帮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苏英雄一脸决然的道。
  “那行,我给你出个法子……”
  不等李齐说完,苏英雄就打断了他“李大哥,你不借银子给我?”
  “为什么我要借钱给你?”李齐一愣。
  听到这个回答,苏英雄又哭丧起脸来。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按照我给你这个法子,你不仅能还钱,如果运作得好,还能赚一点。”
  “此话当真?”
  苏英雄眼睛一亮盯着李齐问。
  “当不得真。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先撤了……”
  “别啊!李大哥,我的亲大哥!”苏英雄跟杀猪一样的瞬间就跪在地上抱住了李齐的大腿。

  这死胖子……
  “你先起来再说。”李齐道。
  “我不起来,你必须先答应帮我!”
  哟,还耍起无赖来了?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起来,我可就真不帮你了。”
  “一……”
  话音刚落,苏英雄犹如弹簧一样“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吓了李齐一跳。
  李齐虽然是个送外卖的,但怎么说也是金融系毕业的“高才生”。

  所谓的“高才生”,就是他长得比较高而已。
  “如今水路虽然不通,但是你可以改走陆路。”李齐道。
  “可是我没有货车,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也找不到货车。”
  “你不是带着木头给人家去修别院的吗?”李齐无奈地道,“要木材你有木材,要工人你有工人,你自己造几辆货车出来不就好了?到时候把木材运过去,拿到了钱,你还愁还不了债?”
  闻言,苏英雄猛地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计划倒是不错,只可惜若是木材用来造车,到时候能剩下多少木料?恐怕运过去,钱拿不到,还会被东家怪罪一顿。”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一件貂绒大衣的翩翩公子自顾自地喝着热茶。

  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十分装逼。
  这就跟大晚上去酒吧戴墨镜一样,不伦不类。
  “据我所知苏公子的木材,若是用这个办法运去锦城,至少要拿出五成木料来制作货车。而且途中的开销也不是小数,如今苏公子已经负债累累,如何解决运输途中工人的吃住?”
  李齐压根没听他说话,而是盯着他白皙的脖颈眼睛都没眨一下。

  没喉结?
  这尼玛是个女人?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女扮男装?
  声音倒是挺中性的,要是换做一般人还真就信了他是个男人。
  可是李齐是谁?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蹲在人民广场看美女。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听到那“纸扇公子”这么一说,苏英雄又一脸苦瓜相看着李齐。

  “不错,要是别人做这个生意百分之百亏。可有我在,这生意百分之百不会亏。”李齐开口道。
  “呵……大言不惭。”
  “怎么?你不信?”
  “信口开河之话,让我如何相信?”
  李齐扬眉一笑“那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要是我这个计划赚钱了,就算我赢。要是亏钱了,就算我输。”
  李齐站起身走了过去盯着纸扇公子道“我赢了,以后你就得叫我一声李大哥。每次见到我都得为我斟茶倒水……”
  “你大胆!”
  纸扇公子还没开口,她身边的小丫鬟倒是激动了起来“你知不知道……”
  “环儿,坐下。”
  纸扇公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纸扇“唰”一下打开,扇了扇道“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要求随便你提。”
  “好!君子一言。”

  李齐接话道“八马难追。”
  环儿白了他一眼“是驷马难追。”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我说八马就是八马。”
  纸扇公子微微一笑“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暗中自己掏钱出来作弊呢?”
  还自己掏钱,自己现在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来钱给他?
  不过李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开口道“很简单,整个过程你都可以参与监督。”
  “好,我赌了。”
  将扇子收回手中,白衣公子站起身对一旁的环儿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住下。”
  “公子……”
  环儿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无须多言,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
  这时苏英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名讳。”
  “屠博书。”
  土拨鼠?
  李齐一愣,随即拱手道“原来是拨鼠兄,久仰久仰。”

  不知道为什么,屠博书听着这家伙叫自己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这个名字是自己之前在一本书上无意看到的,寓有群览博书之意。
  难不成这家伙是在笑话自己,读书少?
  想着他不由冷横了李齐一眼,一甩扇子便直接朝二楼走去“时候不早了,二位还是早些歇息吧。”
  “李大哥,怎么你一叫屠兄的名字,他就好像有些不高兴?”苏英雄问。
  李齐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土拨鼠?”
  “土拨鼠?那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只要记住,这是一种老鼠。”
  “老鼠?你的意思是说屠兄是一只老鼠?”
  “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李齐耸了耸肩道。
  第二天一早,苏英雄就来敲李齐的房门。
  结果当打开门的时候,只见李齐顶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无精打采。
  “李大哥,你这是?”

  李齐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我肚子饿了,先去吃早饭吧。”
  “好好好。”苏英雄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李齐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可不敢怠慢。
  来到楼下之后,一个伙计在端了两碗粥上来之后,便对李齐道“李公子,你今日的房费还未付,不知……”
  “一大早的就来要钱,真晦气!”苏英雄一脸不悦地掏出一串钱币丢了过去“我帮李公子付了,赶紧一边凉快去。”
  “好的,小的告退。”
  李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苏英雄倒是挺会来事。

  还好自己昨天留了一手,不然的话真就要去睡山神庙了。
  不过他还真宁愿去睡山神庙。
  一间房间三个人住,小满睡床,张闯睡椅子,而他自己就只能干瞪眼!
  这尼玛哪是什么少爷,根本就是一个佣人啊!

  “李大哥,你昨天说有办法让我只赚不亏,到底是什么办法?”苏英雄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李齐淡淡的道“还有一个人没来呢,等那家伙来了,我再告诉你。”
  话音一落,楼梯上就下来了一男一女。
  正是昨天的屠博书和他的小丫鬟。
  “早啊诸位。”屠博书坐到桌前打了声招呼,“李公子是打算今天就开始实行计划吗?”
  “正是。”李齐道。

  “那我倒是想知道,李公子有什么高见。”
  “你真的想知道?”
  “自然。”
  李齐笑了笑道“要不我们再赌一点?”

  屠博书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在昨天的赌注上再加点彩头。”
  “何为彩头?”
  “就是除了昨天的赌约之外,我要是赢了,你得再给我一百贯钱。输了,我给你。”
  据李齐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一百贯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就以八方客栈为例,住一晚上要一百钱,三百钱为一贯。也就是说一百贯钱,能让李齐在这住一年。
  “区区一百贯钱,算什么彩头。这样吧,你只要说出你的计划,如果计划可实行,我就给你一百贯钱。”

  “此言当真?”李齐差点都站起来了。
  如今他是真的缺钱啊,要是有了一百贯钱,那怎么也算是能解燃眉之急了。
  而屠博书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主要是他已经弄清楚了李齐如今的状况。
  想要打听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唰”的一下,屠博书手里的扇子已经展开“自然当真。”
  “好!那我就说了!”
  众人纷纷看向李齐,期待着他所谓的计划。
  “昨天屠公子说了两个点,第一就是如果木材运过去会数量会减半。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规划得当,在制作货车的时候,不浪费木料,到时候运过去把货车拆了,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木料可以用。”
  “也就是说,真正损失的木料只不过一成而已。”李齐提起精神道。
  屠博书闻言,不由思忖起来,显然他是在计算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苏英雄则是一脸高兴“对对对!这个办法好!完全可行,我那边的工人可以做到!”
  毕竟他是行家,被他这么一说,屠博书也消除了顾虑“那第二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第二个问题更简单。”李齐笑着道,“如今被堵在江云镇的货物又不止一家,到时候车子多造几辆,顺道帮他们运货,不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运费了吗?加上路途中,人家运货自然也有工人,我们只需要车子,完全不用操心。”
  苏英雄那张胖脸,听了这个计划之后,两团肥肉将眼睛都挤没了“对对对!这样的话到时候不仅能把损失的木料补回来,还能赚不少钱!”
  屠博书沉默着不说话,过了片刻之后,他“唰”地一下将扇子一收“环儿。拿一百贯钱给李公子。”

  一旁的小丫头闻言,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只见环儿,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是百通柜坊的银票,在各地都可以兑换。”屠博书补了一句。
  听到百通柜坊这四个字,李齐倒是没什么,一旁的苏英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赌局算我输了。”屠博书坦荡地站起身,冲李齐抱拳喊了一声“李大哥。”

  此时李齐哪还在乎什么赌约,拿着手里的银票,已经开始想着接下来的美好生活了。
  终于可以告别吃着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哥现在也算是大夏万元户了!
  “屠贤弟客气了,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大哥,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李齐笑呵呵的道。
  屠博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李大哥了。”
  说着他又从身上掏出一块铜钱般大小的玉佩“李大哥,以后你要是去到青州,可以到府上一聚,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在青州城便可以找到我。”
  等屠博书离开之后,李齐好奇地拿着手里的玉佩打量了起来,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精巧的“屠”字,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哥,这个屠博书不简单。”苏英雄忽然冒出来了一句。
  “恩?”

  “百通柜坊的银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只有一些大门大户才能拿到百通柜坊的银票。”苏英雄接着道,“我刚才注意到,他给你的银票上还有他的姓,这个屠博书恐怕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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