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技术员

作者: 北一哲

  陈建斌已经时日无多,肝癌晚期化疗折磨的他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
  回想1生,作为油田子弟的他在20岁毕业,就分配至采油厂做技术员,本以为可以大鹏展翅9万里,1展宏图之时,却因为壮年在借调至机关时,1个玩笑得罪了人,1辈子1事无成。
  垄断国企的官场这条道,走起来不比政府官场走得轻松。
  国企里甚至小小的1个没有级别的员工班长,但是因为有手握油气开关阀门的工作职责,就可以吃香喝辣,购买与其工资不匹配的豪车。

  垄断资源国企的官员们,那可都是手握货真价值的权利和财富。
  在这条官道行走,哪怕你再聪敏机灵,运气再好。若无背景,也真的是寸步难行!
  生病后,单位为了照顾这个在基层岗位勤勤恳恳1辈子的员工,才给了他1个副科待遇。
  而这份“殊荣”,他享受不了几天,就又会还给集体。人死之后,是不能再领工资的。
  这辈子平凡憋屈的活完了。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见到1双儿女长大,也没让自己的妻子过上好日子。

  看到坐在床边,默默给自己掖被角的女儿,陈建斌颤颤巍巍伸出已经瘦的全是青筋的枯瘦手掌,1把握住女儿的手。
  女儿红着眼圈,挤出1个笑容,安抚道,“爸爸,医生说这次化疗很成功,你放宽心,好好休息。1切都会好的。”
  陈建斌有气无力,缓缓的说道,“你快上大学了,你独立了。我走后,1定要照顾好你妈妈和你弟弟。”
  还在上小学的弟弟,再也忍不住,1把扑在陈建斌身上。“爸爸,我以后再不胡闹了,再也不让学校请家长了。我乖乖听你的话,你快好起来吧!”
  陈建斌安抚的摸着趴在自己身上哭的儿子的头,1双充满愧疚、自责的眼神看着妻子,“老婆,跟着我,你吃苦了。如果有下辈子,我1定给你调动到后勤,工作轻松,工资也高。”

  妻子徐爱芹握住丈夫的手,强力的忍下即将滑出眼眶的眼泪,轻轻的摇摇头,“咱们能平平安安到老,什么工资、职称的,都不重要。你睡上1会,蓄蓄力气吧。晚上我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来。”
  陈建斌饱含深情与不舍的望着妻子,轻轻的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妻子和儿女陪着陈建斌睡着了,徐爱芹才带着儿子回家,准备晚饭。女儿1直留在陈建斌身边陪着。
  往事像1场梦,人生路怎么会困难重重?
  踏过的路里,交织着笑声与眼泪。

  起跌的半生,辗转喜与悲。
  陈建斌在睡梦中,带着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当灵魂从身体抽离的那1刻。
  所有的不甘与执念,最后化作了愤怒:我1个清清白白的老实人,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如果有重生!我1定要权、要钱……我1定要快意恩仇,让害我的人得到我给的惩罚!我要让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过上衣食不愁,有尊严的生活!
  “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1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香港香港那香港,小时候说应该出去闯1闯;香港香港怎样那么香?让我去那花花世界吧!”

  “建斌,快醒醒,咱们要回宿舍了。今天是咱们班级聚会,又不是以后大家不见了,你喝这么多干嘛?”
  迷迷糊糊之间,陈建斌被1个声音吵醒,睁眼是1个20岁的年轻人凑在自己的脸前,而他的脑袋是酒后的刺痛。
  “你、你是黑胖子!你不是在宁疆么?”陈建斌大学期间是有个好朋友外号叫黑胖子,可他离婚后,孤身去宁疆做生意,2人就再没联系了。
  “什么宁疆?我去宁疆干嘛?”
  “你小子说你去宁疆干嘛?离个婚又不是天塌了!你小子跑宁疆去,连我都不联系了……”
  陈建斌停住了自己对好友的数落,他看着教室里的反光玻璃怔怔发呆,上面印出来的倒影熟悉又陌生,这是19岁的他,记忆中1直想回去的那个年龄。
  陈建斌吃惊的抬头,看着正在讲台上唱歌的同学,他们唱的是迎接1997香港回归的歌曲。
  眼前的场景,让陈建斌懵逼了!
  老天真听到他的声音,让他重生了?!还让他回到了大学毕业的1997年。
  陈建斌狠狠的搓1把脸,顺势拿手指掐了脸颊,脸颊掐的生疼。
  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是重生了!
  机关打滚了几十年的陈建斌,心理素质过硬。很快就适应自己重生的事实。

  既然老天给了重生的机会,那他就要在这1世用活过几十年的经验和优势,为自己打造1个锦绣前途!为家人、朋友打拼出1条通天大道!
  从手里再抬起脸庞的陈建斌,脸上还有着19岁年轻男人的稚气,眼神却透漏出盎然斗志的坚定!
  这1世,就从大学进油田分配工作开始,踏实稳定的走好每1步!
  1996年1月中央下了个文件,1997年开始,作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们毕业后,工作再也不包分配了。
  陈建斌身为油田子弟,念的是清江石油大学石油工程专科,虽然是个大专,不是本科。可作为油田子弟,他已经在大学里通过了4级考试,毕业回油田是没问题的。
  这是在不包分配工作的年月里,油田对油田子弟伸出的橄榄枝。
  油田福利待遇高,1直是年轻人梦寐以求想进去的单位。那时候,外地的姑娘都以自己能嫁给1名油田工人为傲;在油田基地清江市做生意的买卖人,也以能搞到1套油田发的工服,穿在身上为傲。

  甚至是23十年后,全国上下都在热衷考公务员时,明白油田福利待遇和行政架构的家长,也会指点孩子去试试考垄断性国企,而非公务员。
  1个钻井平台的工人的薪资,远远高于1名科员级公务员,其工作劳心强度是小于科员,尊严满足感大于科员。
  至于社会地位,在当地,2者是旗鼓相当。
  毕竟都是没到拿实权的位置。

  说话都不好使。
  庆胜油田是国内第1大油田,下面含有采油厂、研究院的2级单位就有17家之多,其主要油区区域涉及国内外57座城市。
  毕业后,重生归来的陈建斌能进入哪个城市所在的2级单位,作为行走仕途的起始平台,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黑胖子,走吧,你不是说回宿舍么?我酒劲儿上来了,赶紧回去睡1觉。”
  两人晃晃悠悠的从教室出来,其他同学依旧在教室里喝酒唱歌,释放着对校园生活结束的不舍,以及对未来工作的希望。

  走在校园里,1路上于磊不停的在说,陈建斌基本都没回应,他正在努力的回想,临毕业实习到最终分配到单位这段时间,他将要碰到的人。
  两人走到校园小卖部门口,陈建斌摸口袋,没有手机,没有快捷支付。他还没带钱包。
  陈建斌回头对于磊说道,“你带钱没有,我去买点东西。”
  于磊家里条件较好,为人也大方,善解人意道,“是不是买水?我嘴巴也干的很。”
  “嗯。买瓶水,再买包烟。”陈建斌点点头。
  “烟?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我天天和你在1起,我怎么不知道!?”于磊瞬时瞪大双眼,上下打量陈建斌。
  陈建斌可笑的看了眼,眼前这个好友。
  于磊这个1米85的大小伙,眼神里是大学生才有的清澈的愚蠢。
  陈建斌笑笑,“咱们要工作了,抽烟是社交,该学学了。”
  于磊犹豫了下,还是听好友的话,去买了。“你的烟。”
  “大鸡。呵呵,这烟有段日子没见了。”鲁川老款大鸡香烟,红色底盒上印着1只单脚独立,对着天空打鸣的公鸡。
  1包大鸡2元左右,香烟味道十分醇正,价格也亲民。
  鲁川省份的烟民大多喜爱这个牌子,不过这款烟在2006年停产了。
  陈建斌从于磊手里接过烟,熟练撕开包装,递了1根给于磊。
  于磊眉头皱了皱,本想拒绝,最终想到陈建斌说的,“抽烟是社交,该学学了。”还是从陈建斌手里接过了烟。
  于磊长的个高,身材也魁梧,典型的鲁川大汉。可终究还是典型的学生心态,脸皮薄,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很朴实,不像陈建斌前世饱受社会摧残,做事尺度明显大了很多。
  陈建斌站在路边,就着校园的灯光吞云吐雾,时不时的眯着眼,若有所思往小卖部对面的行政楼望去。
  于磊扭扭捏捏,毕竟在校行政楼附近抽烟,他很担心被老师看见,快速的抽1口后,将烟蒂藏在身后。
  他时不时拿眼神偷瞄身旁的陈建斌,“建斌,你抽烟的姿势,还蛮潇洒的啊。”
  “多抽几次,你也行。”陈建斌回道,又往嘴里猛吸了1口烟。
  “你们两个!干嘛呢?”1声尖锐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校园寂静的夜空,也打破了陈建斌的思绪。
  这声音是校办主任胡庆新,前世是他安排陈建斌实习工作的,陈建斌后来也是知恩图报,年节偶尔也和胡主任走动下。
  2007年那会,胡庆新出车祸去世了,陈建斌也包了白包的。
  如今能够再见到,本就阴阳两隔的胡庆新,陈建斌心情很是有些兴奋。
  陈建斌叼着烟大步走向胡庆新,顺势敬给胡主任1根烟,“胡主任好,快要离校了,有些伤感。抽抽烟,散散愁。”

  “胡、胡老师,好。”于磊早就把烟熄了,害怕、拘谨又恭敬的问候胡庆新。
  “愁?你愁什么?明天你就到市委市政府实习了。还没出校园,烟都抽上了?”
  胡庆新从陈建斌手里接过烟,又借着陈建斌的手点燃香烟后,顺势把陈建斌手里的1包烟,全都揣到自己裤兜里,眼皮自始至终没抬向于磊。
  陈建斌作为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办事稳重,他父亲还和胡庆新是老乡,逢年过节,陈父都会给胡庆新捎些东西。
  因为这些原因,胡庆新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学生的,今天,陈建斌给他递烟,又和往常不1样,不叫他胡老师,而是尊称他胡主任,让胡庆新心里更十分受用。
  胡庆新是个老烟枪,吐了1口烟圈后,“好好去锻炼下,提高下眼界。对你将来发展有好处的。”
  每年毕业到两办实习,是清江石油大学给学生会干部实习锻炼的传统。

  虽然这年代是个个都想到能源国企实习,但是校长还是每年派学生会优秀干部到市政府市委实习。
  校长想的更深远,这些优秀学生干部近距离接触1下两办环境,对他们无论将来在企业、还是在政府做管理,都会大有裨益,能从思想、行为上更严格的要求自己,将来更好的服务群众,报效国家。
  去市委市政府实习的校友,最后也有进两办工作的,更有杰出的进了省委工作,甚至最后还有进部委工作的。
  至今,这些优秀校友都是大学的传奇。
  陈建斌是1心要从政的,到市委市政府锻炼1圈,无论是提升自己,还是在履历里加上这1笔,都很有必要。
  重生归来,他可是知道现在在两办底层通讯员们,将来谁能发迹的。

  不趁着他们此时还是年轻人,还是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去下功夫结交,拓展自己的人脉,那还等什么时候?
  而且他清楚的记得,此时的市政府办党组成员、副秘书长是李志勇,明年可是要调到德明县城当县长的。临水采油厂所在的临水镇正是德明县的下属行政区划单位。
  1根烟抽完,陈建斌、于磊和胡庆新告别后,回到了宿舍,他们洗漱后,就上了床休息,准备第2天早上各自奔赴不同的单位去实习。
  陈建斌的床位在上排靠窗,他躺在床上,听着于磊的呼噜声,久久都未能入睡。
  上1世,他岳母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市里做手术的专家特别难约,是于磊托家里人联系的专家,这才成功的给岳母做了手术,救了岳母的命。
  这份恩情自己是牢牢记得的,可是上辈子实在是碌碌无为,自顾不暇,这才在于磊离婚的时候,没有及时发现他情绪变化,没有给予他帮助。

  这辈子,他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和好友走的更远更广。
  想到明天要去两办,即将要见到的那些面孔,陈建斌微微有些紧张。上1世他也是去两办实习的,但是自己学生思维重,放不下身段,自命清高,不会利用机会,更不会创造机会,更别说营造关系网了。
  很多好的人脉、好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
  现在,他这具19岁的身体里,住着的可是有着3十多年人生经验教训的“老陈建斌”啊!

  他就不信,自己不能混出1个人样来!
  想到这里,刚才内心的拘谨和紧张,慢慢的消散了。
  陈建斌浑身充满了自信,愉快的睡去了。
  第2天,早上不到6点,陈建斌就醒了。
  他赶紧洗漱,带着前1天就收拾好的简单行李,在7点前,准时到了校门口集合。
  这个时代很多大学都会调配车辆,送学生们到实习单位实习。学生们在实习单位呆足两个月后,学校又会派车接回学校。
  陈建斌将胡庆新给的介绍信,贴身放在上衣内口袋里。
  今天是第1天去两办报道,他穿着1件的确良的白衬衣,1件黑色西装裤子,以及1双父亲给他的皮鞋。
  尽管陈建斌的父亲在庆胜油田机关的基建处当科员,收入还可以。但是奈不住家里人口多,陈建斌的母亲没有工作,是家属。
  陈建斌爷爷奶奶在老家农村,由陈建斌的大伯养着,陈父每个月都要拿出工资的1半给老家寄回去。
  另外,陈建斌大学即将毕业,将来结婚要用钱。
  他还有两个妹妹,1个上初3,另1个即将上初中。将来读书工作都少不了花钱的地方,陈父陈母也是尽力从每个月的花销中,节省出1部分钱,强制存起来,将来留给儿女们用。

  陈建斌1家,日子1向过的是紧紧巴巴的。
  陈建斌低头看了1眼,被自己刷的锃亮的黑皮鞋。心想,旧就旧点吧,只要全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给人的第1印象就该是整洁利索的。
  希望今天1切顺利吧。
  很快学校调配的车就到了,陈建斌上了车,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到半小时,汽车载着陈建斌和1行同去两办实习的优秀学生会干部,开到了市政府大门口停下。
  学生们依次下车,陈建斌抬眼望向清江市旧址的市政府大楼,心中升起1股肃穆庄严。
  今生,1定要手握权力!
  陈建斌和几个学生会干部,在门口的门卫处登记后,按照门卫的指点,1行人上了政府办的4楼人事科报到。
  学生会主席徐猛走在1行人最前面,带着大家走到门口,他上前敲了几下门。
  “请进。”门里传出的声音很有几分威严。
  徐猛、陈建斌等1行5人走进去后,陈建斌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
  办公室里两张办公桌,都是靠着窗户相向排列。这样在办公桌前办公,采光会非常好。
  坐西朝东那张办公桌,可能是人事科长的,因为这张桌子明显更整洁1点。
  徐猛不愧是学生会主席,在来两办之前,早就通过也在市里任职的舅舅,将市政府市委机关的各个领导打听了1番。
  这人事科的科长,叫赵振,性格谨慎。
  徐猛推了1下鼻梁上的眼镜,带着真挚的笑容,代表众人上前1步说,“赵科长,您好。我们是清江石油大学的实习生,这是学校开的介绍信,请您过目。”
  赵科长不动神色的从徐猛手中接过介绍信,这个大学生,1进办公室就能从办公室中的两个人,准确的找到自己,并且知道自己的姓氏和职务级别。

  看来这个年轻人,是做了功课的。
  陈建斌等人见状,也纷纷把手里的介绍信交给赵科长。
  进了两办,1切为人处世都要谨慎谦虚。
  陈建斌看着徐猛故意踩着他们出风头,心里想,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徐猛为人优秀,但是仗着家里条件好,经常装逼。上辈子留在了市委工作没几年,就辞职去做了生意。
  不过做生意向来是今天赚明天亏,听说,后来他们班同学聚会时,反而是他混的最不好,给同学敬酒,杯沿儿都低3寸了。
  赵科长和颜悦色的看完众人的介绍信,“你们都是咱们全国名校的大学生,在校期间表现都很不错啊,说说你们的想法,想去哪里实习啊。”
  做到人事科科长的位置,赵振为人十分精明,这帮学生娃娃能通过千军万马的高考,进入全国前3十的大学读书,就证明智商不低。毕业进了社会后,保不准十年2十年后,谁就脱颖而出,手握实权。
  赵振秉持着能照顾就照顾,好歹留点香火情,日后好见面的想法,1脸和气的询问大家。
  徐猛当仁不让的说了自己想法后,其他同学也66续续的讲出自己的想法。
  陈建斌是最后1个说的。

  “赵科长,我是学石油工程专业的,但是平时喜欢写作,既然有机会来两办实习,我想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想学习1下材料写作。”
  陈建斌是5个人里面第1个说要学写材料的,赵振对这个年轻人,印象1下子就深刻了。
  他记得介绍信里写了,同为学生会干部,只有陈建斌是专科,其他4人都是本科。
  写材料可是个苦差事,能写材料的人很少,能写好材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写得1手好材料,甚至能写大材料。这走到哪里,都是被争夺好苗子啊。
  赵振盯着陈建斌眼睛,和颜悦色说道,“那你去秘书2科吧。2科主要是负责起草市政府重大报告、重要文稿,还有1些工作计划、工作总结、汇报材料。在2科两个月,相信你能有所收获。”
  赵科长按照徐猛等人的想法,把他们都进行了安排。“你们去报到吧,我会给你们科室负责人打电话说1下的。”
  “谢谢赵科长。”
  大家谢过赵科长后,从人事科出来。
  陈建斌走在1行人最后面,是最后1个离开人事科办公室的,他回过身,轻轻弓腰带上门。态度很谦虚。
  赵振对这个年轻人好感又多了半分,既有自知之明,又聪明谨慎,比那个出风头的徐猛强1些。
  陈建斌去秘书2科找科长报到时,正巧赵振打来电话,交代实习生来实习1事。
  科长姓袁,叫袁培。长得是1表人才,只是发型是地中海,看来写材料陷入冥思苦想的时候,就薅头发,薅了不少下去。
  袁培放下电话,又拨了内线电话,叫来1个年轻人。
  等年轻人来了,袁培这才对陈建斌也很热情的说道,“小陈吧,赵科长都说了。这是宋广玉,这两个月你就跟老宋学习。老宋材料写的不错,相信这两个月你只要遵守纪律,认真工作,还是能有很大收获的。”
  袁培话不多,安排完陈建斌后,就让几人出去工作了。

  陈建斌跟着宋广玉到了办公室,秘书2科总共5个科员共享1间大办公室。
  宋广玉给陈建斌介绍道:“咱们科王龙江去党校学习了,张万有家里有点事,请假了。这段时间主要工作都是杨坤、刘彬还有我在做。他们两个今天也去开会了,等他们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陈建斌赶忙说道,“谢谢宋哥。宋哥,有啥跑腿的活,尽管吩咐。”
  在机关,务必时刻保持谨言慎行,不能得罪任何1个人!
  宋广玉点点头,指着靠门边的空桌子,“你在这张桌子办公吧。”
  “好的,宋哥,抽屉里的东西,我不会动的。”陈建斌赶紧表明态度。
  宋广玉点点头,心想这小子,还懂规矩。懂规矩就好,别实习期给他惹麻烦。

  宋广玉从文件柜里拿出两盒文件递给陈建斌,“这些都是市政府近期的文件,还没有整理归纳,你整理1下吧。”
  陈建斌双手接过文件盒,站着送走了宋广玉后,才坐下整理文件。
  整理文件也是学习,陈建斌边整理文件,边认真研读文件内容。
  油田机关和市政府市委很像,从职能架构到处世哲学都比较像。

  陈建斌父亲在庆胜油田机关的基建处当科员,1辈子也没混上个副科长。陈建斌要走仕途,父亲根本提供不了助力,陈建斌是没有背景的,但是想路走的更宽广。
  陈建斌重生回来已经想清楚了,搞石油工程专业的大学生太多了,他又是1个专科,很难在1众优秀杰出人才中脱颖而出,被上面领导看见。
  可是,他又是做技术的,又能写1手好材料!这种复合型人才,是走哪里都是被各业务口争抢的,是很容易被领导们赏识的,说不定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市委市政府的政策和讲话,都是办公室众位高手和领导的集体智慧结晶。
  1篇对外公布的文件,先要经过初稿、初审,办公室领导的审阅、修改,最后再交由主要领导审定。文件中的遣词造句、标点符号都是凝结了心血,大有讲究的。
  陈建斌决定,1定要利用好在秘书2科实习的机会,把近3年的市委市政府出台的文件和领导讲话都看1遍,然后再把中央、省里的文件和领导讲话都学习1遍。

  中午时,宋广玉带陈建斌去办了1张临时饭卡,食堂的饭菜营养搭配,有荤有素,关键是价格还不贵。
  早饭3毛,午饭1块5毛,晚饭1块。只要不浪费,随便吃,管饱。
  陈建斌心里想到,这价格比油田食堂还便宜啊,这隐形的福利待遇可真不赖。
  吃完午饭,陈建斌和宋广玉回了办公室,宋广玉有午间小休的习惯,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接着往办公室沙发1躺,小睡1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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