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落道观

作者: 迷弦七绝生

  “老周叔!老周叔!李瘸子快不行了,你快去看一下吧!”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
  院子里的周大山闻言一惊,放下了手里的木匠活答道:“啥?不行了?怎么回事?我马上过去。”
  周大山家住在寨子正南靠山门对北方的位置。这寨子坐落在山脚下,进寨时要走过一个吊桥,潺潺的溪水从寨边流过,七座大山包围着整个寨子,成一个勇士环抱状。整个寨子里住着八十一户人家三百多人,中间最高的那座山下面就是周大山的家。
  周大山住的是吊角楼,共有三层,最下面一层养着几只鸡鸭和一条大黑狗,二层住人,三层住老鼠。因为在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再加上山里空气潮湿,人住一层既不安全又不舒服。三层是放粮食的地方,有粮食老鼠就自然而然的多。为了防止鸡鸭被食肉动物抓走,周大山在房子周围搭建了一个围墙。

  不久围墙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高大身影。此人已年过六旬,身穿麻布中长外衣,圆脸,短发少有花白,肩背笔直,两只小眼睛搭配这样的身材,毫无违和感,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此人眼神丝毫不见混浊。
  这时门口的中年妇女急忙说到:“老周,快去看看吧!昨天进山砍柴回来还好好的,今天说不行就快要不行了。”周大山也没有多问,提着木箱子就向寨子东面赶去。
  那我们再说这个李瘸子,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寨子里普通的农民,平时就种点地,砍砍柴。在二十七岁那年在玉米地里把正在小解的马小云那啥了以后,马小云的爹怕丢人就让他俩结了婚,没多久生了个儿子,取名李小松。如果人还在,今年应该二十七八岁了。
  十年前说寨子里太穷,要出门打拼个前程,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几年前老婆生病也过世了,快闭眼的时候都在喊着儿子的小名“松子”。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周大山就和中年妇女来到了李瘸子家门口。进门就看见李瘸子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漆黑一片。眼睛还瞪得老大,两个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嘴角却微微翘起,好像在笑,邪魅怪异至极,身体时不时还抽搐几下。
  周大山走到李瘸子身前,摸了摸对方的脉搏,试了试鼻吸,然后问到:“李家丫头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一下。”
  原来啊,这中年妇女也姓李,叫“李梅”按家族的字辈呢!要叫李瘸子一声叔。不过平时乱喊习惯了,一直也叫李瘸子。平时两口子感觉李瘸子老婆死了,儿子也不见了,孤零零一个人挺可怜的。那家里煎个饼做个腌菜什么的就送点过去。正好今天过去,见门没关,推门进去就看见是这个样了,吓得她手里的腌菜丢了一地。
  周大山一边听着李梅的话,一边手里也没闲着。从木箱子里取出几根细细的银针,朝着李瘸子头上“神聪”“上星”两个穴位就扎了上去了,又从木箱子里取出了一块灰白色的玉,捏着李瘸子的嘴给放了进去。
  刚放进去的时候,这李瘸子就开始拼命的抽搐,周大山招呼李梅压住李瘸子的腿,自己则按住其上半身,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这李瘸子开始安静下来,眼神也开始慢慢正常,突然一下坐起来,然后往床边一弯腰,吐出那块玉石带着一大口黑色腥臭的污秽粘稠物。
  在看了中年妇女和周大山一眼后,缓了一会儿,嘴里才含含糊糊的叫到:“半仙,你来了,麻烦你啦!”

  周大山点了点头,从李瘸子家里找了一块废布,包裹住那块玉石交给了中年妇女,叮嘱其将此物埋在长年被阳光照射的土地下。中年妇女不好耽搁,赶紧照办。
  再说这周大山,二十年前来到天北寨,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凭着一手不错的木匠活,就在这个寨子的边上,靠山的位置住了下来。一次偶然的银针黄符救了寨子里李大嘴以后,寨子里就经常有人找周大山看病,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寨子里的人有个什么婚丧嫁娶,看个日子找个阴宅也开始找周大山帮忙。
  这周大山也是痛快人,给寨子里的人办完事以后,给钱他收,没钱提几个玉米地瓜他也不嫌弃。再加上这些年周大山做事也没出过问题,慢慢的就得了这么一个周半仙的绰号,早些年很多人见周大山这人不错,还有人张罗着要给他说媒,被周大山撵了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过!
  上回我们说到周大山用玉石银针医治好了李瘸子的怪病,见人没什么事以后,就也没再去问过李瘸子的病情。
  最近几天寨子里也是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事发生。要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也就是李瘸子自从得了这个病以后,天天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去,地里的玉米都没人去收拾。
  直到有一天夜里,天空乌云密布,风里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吊脚楼楼顶,打“叭叭”直响。天空中,电闪雷鸣,那耀眼的白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照亮了在暴风雨中狂乱的玉米苗,也照亮着那大雨中穿着斗笠、吃力地迈动着脚步的人影,这人正是李瘸子!
  咚咚咚…咚咚咚。

  屋子里传出了略带沙哑的声音:谁啊?这大半夜不睡觉,闹哪门子啊?”
  只听门外答道“半仙啊!快开门啊!我是李瘸子啊!”
  没多一会儿,楼上传来了下楼踩踏楼板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正是周大山…
  “啊……老李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是想娘们想得睡不着了还是怎么地,半夜来敲我这老头子的门?”周大山哈欠还没打完就打趣说道
  李瘸子回道:“我说半仙啊!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回是真有事啊!”
  说话间,周大山拉着李瘸子的肩膀走进了二楼的屋子里。
  李瘸子自从进了周大山的屋子以后,一言不发,坐在周大山自制的木桌子旁,瑟瑟发抖,连斗笠都忘了拿下来。
  周大山也没有问,扒开炭炉上的灰,往里加了点干柴,把火盆挪到了李瘸子的旁边。吹了几下,又把热水壶放了上去,才坐到了李瘸子旁边小声问到:“老李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半夜来找我怎么还不说话呢?”
  李瘸子沉默了几秒,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长长呼了一口气,才慢慢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啊!事情是这样的。“李瘸子干完地里的活计,想着也没啥事,这五六月的,天气也不错,就拿着柴刀,想着去山里砍点干柴备着,于是就一个人走进了山里,平时进山砍柴对寨子里的人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谁知道这一去,就出了事了!”
  李瘸子住在寨子里的东边,想着路近,就直接去了离祖坟山不远的白虎坡,这个祖坟山啊,也就是寨子里大多数人过世以后,埋葬的山头。离白虎坡大概就是半炷香的脚程,这李瘸子砍完了柴,也就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想着天还大亮就直接背着刚砍的干柴来到了去世多年的妻子坟前看一眼。
  李瘸子来到妻子的坟前,放下了背上的干柴和手里的柴刀,就坐到了妻子的坟墓前。掏出了腰上的酒壶,吧嗒吧嗒喝了几口以后,就开始和墓碑聊起了这几年的辛酸苦楚:“孩子他娘啊!我李瘸子想你啊!松子去外面打拼,这么多年了也没个消息,我心里苦啊!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呀,我想着就这样跟着你去了,又怕咱家松子回来了连个落脚的地都没了。说着说着,李瘸子泪水就流了下来,于是又拿起了酒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话说这李瘸子也是寨子里出了名的好酒量。不知道是思念亡妻还是担心儿子的原因,今天就喝得有点多了,迷迷糊糊就躺下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

  当李瘸子被缕缕寒意惊醒了以后,天已经黑了,李瘸子也是个胆子不小的人,并不是很害怕。于是背起干柴,捡起地上柴刀就向山下走去。估计是酒喝的有点多,走了没多久就感觉阵阵尿意,想着山里也没人看见,就直接在一棵大树下的土包上尿了起来,这一尿不要紧,差点没把李瘸子吓死。
  刚尿到了一半,就听见呵呵、呵呵的笑声,阴恻恻的,开始李瘸子还以为听错了,没在意。突然!呵呵、呵呵又笑了几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瘆人,这下李瘸子慌了,拔腿就跑。
  可这边不停的跑,那呵呵,呵呵的声音好像张了腿一样,就一直跟在李瘸子身后,开始的时候还能背着干柴跑,跑着跑着,干柴也不要了,刀也不知道掉哪去了,裤腰带也还没系上,还没撒完的尿弄了一裤裆。
  在李瘸子摔了好几跤以后,终于跑到寨子边上,这个声音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李瘸子被吓得浑身发抖,刚到家里进门没多久,就眼睛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直到李梅送东西过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李瘸子被周大山救醒了以后,感觉自己没啥事了,寻思着好好休息一天,睡一觉等白天的时候去把砍柴刀拿回来,毕竟家里条件放那,再打一把不得花钱嘛!
  于是老规矩喝了两口就上了床,这喝点酒睡得就快,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李瘸子又来到了白虎坡,又来到了马小云的墓碑前,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站在墓碑前,一直叫着:瘸子,快回家!瘸子,快回家!”
  哎呀!这李瘸子看见自己日夜思念的妻子,眼睛就是一红,跑上去就想抱住自己的妻子。这刚一伸手,人突然就不见了,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大树下,还是那个土包,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柳眉星眼,袅娜娉婷的美丽女子直立站在土包旁边,玉手半捂着小嘴,呵呵,呵呵笑着说到,这位官人,你弄脏了奴家的衣裳,可是要赔给奴家的哟!
  话说这李瘸子也是一愣,一看这女子自己并不认识,身上穿的白色连衣长裙裙角处,有一大块黄斑,不知道是梦里迷糊了还是平时穷怕了,居然大声吼到:“什么衣服?我不知道,我没钱,我没钱,不是我弄的。”
  说完转身就想往山下跑,刚转身跑了没几步,李瘸子顿时头皮发麻起来,不管怎么挣扎,双腿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再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衣女子后,李瘸子就被吓得亡魂皆冒,只见对面那漂亮的女子现在眼球忽然凸起,一只眼珠子顺着脸颊慢慢的滚了下来,脸上的肉一下子腐烂变色,嘴里、鼻子耳朵眼睛里黑红色的血液流了下来,头发里爬出了一条一条的灰色蛆虫,月光照耀下,模样更是极其恐怖瘆人。

  就在这时,本来一切正常的天气突然大变,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条闪电落下,白光一闪,本来离李瘸子有七八米远的白衣女子顿时到了李瘸子身前不过一米,阴恻恻笑道,呵呵~呵呵~
  李瘸子吓得大叫一声,一下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裤裆里一片冰凉,刚才的梦境犹如真实发生,历历在目。吓得李瘸子就没敢去捡那把柴刀。
  本以为就是做了个噩梦,可是没想到,后来的几天,夜夜如此,都是同样的白虎坡,同样的大树,同样的土包,同样的恐怖白衣女子。
  终于,李瘸子再也不敢入睡,半夜来到了周大山家里。
  周大山提着水壶,给李瘸子倒了一杯热水,才坐下缓缓说到:“老李啊,你这事有点麻烦啊!”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一直沉默思考着什么。
  可李瘸子就憋不住了,一下拉着周大山的胳膊,哭丧着脸的说到:“半仙啊,你要救救我啊!这寨子里可就你能行啊,你不帮我我可怎么办啊?”说着就拉着瘸腿要往地上跪,周大山一把拉住李瘸子,送回凳子上坐好,才缓缓说道:“老李,咱们也是一个寨子生活了二十年的老熟人了,忙我肯定要帮,不过…”话没说完李瘸子又拉住周大山的胳膊说到“半仙啊,有事您尽管说,只要我李瘸子能做的,我绝对不含糊。”

  周大山点了旱烟,吧唧了两口说道:“明天是阴天,后天有太阳,后天我上山一趟,去给你把这个事办了。”

  李瘸子赶忙道谢。周大山又说到:“你先别谢,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但是这事你可能要破点财。你给我准备一只五花大公鸡,到村头李老六的铺子里买一包朱砂,还有香蜡纸烛,准备五枚铜钱,记住了,要五帝钱。”
  李瘸子赶忙答好,又问到“半仙,这两夜咋整啊?”周大山答道“我这里有个木箱子,你也别问是啥,你拿回去后,放枕头边上,记住千万不要打开。”
  说完周大山就走到三楼,从房梁上拿出了一个木箱子,箱子通体深红,外表雕刻着奇异的花纹,长约一尺,高不过一指,散发出一缕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周大山将木箱子交到了李瘸子手里,再三叮嘱,李瘸子才拿着木箱子回家了。
  说来也神了,自从李瘸子把木箱子放在床头,这两夜就再没做过噩梦,出了这种事以后,他也没敢打开这个箱子。
  到了第三天,大清早李瘸子就准备好了所有东西,来到了周大山家里,把东西给了周大山以后,两人就闲聊了起来。

  等到正午太阳到了头顶,周大山就提着李瘸子拿过来的东西,向白虎坡走去,手里多了一件纸做的白色长裙。
  而他俩没有注意的是,此时围墙后面一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幕,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话说周大山来到白虎坡,顺着李瘸子说的那条小路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大树下的土包,柴刀和捆好的干柴就在不远处,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柴刀上,还泛着光,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周大山把那只五花大公鸡放在旁边的树下,用一根朱砂泡过的红绳一头捆了一只鸡爪子,一头捆在了旁边的小树下。
  又分别在震、坤、艮、乾、兑等五个方位各放了一枚铜钱。再到小土包前点了三支白蜡烛,三支香,然后对着小土包磕了三个头,然后对着小土包说道:“姑娘在此处多年,并未有害过他人性命,也是善良之辈,李瘸子也属无心之过,今日我周大山替他给姑娘烧一条新衣裳,希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以后逢年过节定会有元宝蜡烛送上。”
  说完就转身准备拿那件昨晚就弄好的纸裙子,这一转身,周大山直接呆了,纸裙不见了!周大山正愣神的时候,听见树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抬头一看,顿时惊得开口大骂起来:“李二愣子,你个狗日的,赶紧把那东西给我拿下来,这不是你来闹腾的时候”
  原来啊!这李二愣子是寨子里杀狗杀猪的李有肉的傻儿子,这李有肉小时候家里特别穷,一年难得见一回肉星子,他爹就希望他以后天天有肉吃,就给他取了个李有肉。
  这李有肉到是好福气,娶了寨子里的首富刘明贵的胖女儿,这刘明贵不愿意看见女儿吃苦,就拿了点钱给他俩开了个肉铺。
  从此以后,这李有肉就过上了天天有肉的日子。结婚没多久李有肉这两百斤的媳妇就怀孕了,可把李有肉高兴了好一阵子,说来也是好笑,这李有肉的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太胖了,一个侧身不小心把孩子头给压着了,当时没感觉有啥事,后来长大了才发现这孩子不太正常,愣头愣脑的,寨子里的小孩就给取了个李二愣子的外号。

  只见这个李二愣子拿着纸裙子,坐在树上一边不停的打量,一边傻傻的笑。
  听见周大山说话就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么漂亮的裙子,烧烧烧了可惜了,要不叔你就送给我吧!”
  周大山一听这话,急得就要上树去抓那傻子,这李二愣子虽然傻,但是手脚到是麻溜得很,抓住树上的枝丫一弹,跳到了旁边一根树上去了,这可把周大山急得直跺脚。
  就在他正要上前爬另一棵树的时候,就听见哎呀一声,这李二愣子就从树上滑了下来,摔了个屁股朝天,那纸裙子跟着刮擦下来,早已烂得不成样子了。
  李二愣子拿起纸裙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大山气得发红的眼睛,将纸裙子往周大山的方向一扔,撒腿就跑,边跑嘴里还叫喊着:“叔,我还你了,我不要了。”边跑还边不停的回头看周大山。
  周大山捡起地上的纸裙子,看了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完了!”
  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头顶一大片乌云飘来,狂风突起,吹灭了蜡烛,三炷香从中间断裂,犹如刀切,乌云突然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周大山顿感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变得漆黑,犹如黑夜降临。

  耳旁响起了那阴恻恻尖锐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周大山顿感一片凉意袭来,急忙向后退走几步。大声说道:“姑娘,这事纯粹是个意外,改日我再为姑娘做一套衣裳,希望姑娘不要牵扯到无辜之人种下因果。”
  就在这时,一个愠怒的女声响起:“无辜之人?呵呵…呵呵”那笑声再次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周大山正在想着如何说服对方的时候,只见土包上空飘起一阵白色雾气,渐渐凝固成一个人形,越来越清楚,七孔流血头发散乱,眼珠外突爬满蛆虫,缓慢向周大山靠近。
  头手有节奏摆动发出哒哒哒的骨头摩擦声,动作好似木偶,嘴里不停发出呵呵…呵呵的瘆人笑声。
  周大山忙想再退几步,突然感觉双腿无法动弹,急忙咬破中指,在手中画了一道符咒,大喝一声“敕”,顿时灵台一片清明,才感觉双腿已经可以挪动,急忙后退几步。

  然后双手结出常人无法做到的奇怪手印,口中喊道:“金、木、水、火、土,五行阵起,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困”。”困字一出,就见五个铜钱摆放的位置一阵黄光闪烁,仿佛土包周围结出了一层无形屏障,周大山正好站在屏障之外,一脸凝重的看着对方。
  话说周大山刚退到屏障之外,心里也是一阵心悸,仔细回想起李瘸子描述的事发过程,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词:“官人”,“哎呀!还是大意了啊,这是个修炼了有些年生的玩意呀!”
  刚想到这,就见白色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迅速向周大山扑了过来,带着一股血腥凶戾之气。速度之快,周大山直接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到了面前,只见面前无形屏障黄光闪现,白色身影被反弹了回去,发出一声凶戾之极的惨叫,无形屏障犹如玻璃破碎发出咔嚓一声。
  周大山后退两步,脸色大变,怒声说到:“你若是执迷不悟,老头子我定要你魂飞魄散。”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把两尺有余,黑里透着红,雕刻“合皂宗”三个字的木剑。
  而就在此时,白色身影左右闪现几下,留下道道残影,残影渐渐凝实,身边又多出了五个一模一样的恐怖身影。同样是眼珠外突,七孔流血爬满蛆虫,指甲从五个手指里渐渐冒出,犹如锋利的尖刀,嘴角微微翘起,邪异之极。

  呵呵…呵呵…的诡异笑声从五个白色身影嘴里同时发出,然后就冲着周大山就飞扑而来。
  周大山也没闲着,拿出准备好的朱砂,以手为笔快速在木剑上画出了一道八卦图,然后咬破舌尖连血带唾液往八卦图上一喷,周大山顿时脸色苍白了许多。
  然后口中念道:“助我灭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斩鬼。”剑身突然黄光一闪即逝,此时五道白影已快到身前。
  周大山也不示弱,右手提剑就冲了上去,连劈带刺,左闪右躲,打得有来有回。在砍杀掉两条白色身影以后,周大山躲闪不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背上就留下了五条深深的血印,鲜血顺着衣角就流了下来。
  周大山一咬牙,再次念诵口诀向白色身影杀了上去,在四声惨叫之后,白色身影只剩下一道,而此时的周大山也是摇摇晃晃,满身血迹。

  双手握剑插入地上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而此时对面的白影再一次凶狠的扑了过来来,周大山正要直起身子上前战斗的时候,旁边的五花大公鸡发出了咯咯,咯咯两声轻鸣,随后一声长长的咯咯咯,叫声未停,就见天空乌云渐渐散开,一缕阳光照射下来,黑暗消失,白色身影突然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周大山已是身受重伤,又流了不少血,突然心中一松,就瘫软倒在了原地,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股巨痛让周大山从昏睡中醒来,猛的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好几个熟悉的人,分别是李瘸子和村头卖杂货的李老六,卖肉的李有肉,几人正在往他后背上搽着什么。
  周大山刚想爬起来,就听李老六说道:“别动,这是我自己家酿的玉米酒,给你消消毒。”周大山急忙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二愣子丢掉纸裙以后还没有跑多远,就听见了呵呵…呵呵…的笑声,这傻子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直接吓得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躲进里屋的衣柜里,嘴里一直喊着“别追我,别追我”。

  平时李二愣子最怕李有肉,门口正在切肉的李有肉叫他他也不理,这李有肉就感觉有点奇怪,走到衣柜门前一把拉开衣柜,就听见李二愣子“啊”的一声大叫,到是把李有肉吓了一跳,李有肉正准备拿起扫把就给他几下,李二愣子突然大叫道:“有鬼啊!别追我,老周叔,老周叔。”这李有肉一把把李二愣子提了起来问到:“你在瞎叫什么?这大白天的,哪里有什么鬼?”这李二愣子说了半天,这李有肉硬是没有听懂,不过也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就直接去隔壁杂货铺找李老六打听,这李老六知道李瘸子买朱砂的事情,马上就知道周大山可能出事了,两人又叫几个邻居拿着锄头木棍就去了白虎坡,然后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周大山。

  李老六刚说完事情的经过,李有肉就赶紧接话问到:“周半仙啊,你这是真遇见鬼了?不是什么野兽吧?我李有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旁边的的李瘸子接话道:“唉!这事都是我的错啊!都怪我,我跑那瞎尿个球啊!连累老周都被弄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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