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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升笑看人生!
作者:
定个小目标
“小李,这是调令,明天你去青山镇报到吧。”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苗世雄把一张纸递到李振华面前,皮笑肉不笑。
这是人事局的调令,上面盖着红红的公章。
李振华看着这一张调令,顿时傻了。
他来县政府办上班还不到十天!试用期还没有过!
按照体制内的规矩,只要不犯错误,正常试用期满,都会转正。
就是不合格,也会在试用期满之后,才会调动工作。
而李振华,刚刚上班十天,还处在熟悉工作阶段,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就被下放乡镇,绝无仅有!
办公室内顿时气氛微妙,大家纷纷抬头,望着李振华和苗主任,不明所以。
“为什么?!”
半晌,李振华忍不住喊出声。
他自问这十天兢兢业业,没有做错任何事。
每天还主动打扫卫生,把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经常帮朱科长和其他老员工斟茶倒水,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
朱科长和其他人也十分满意,经常夸李振华会做事,懂做人,是个可造之材。
“苗主任?是不是搞错了,小李试用期还没过。”朱科长问道。
“对呀,主任,小李人很不错,又勤快,干嘛调走呀。”老员工张建华也说道。
这些天,他负责的很多材料都是让李振帮忙完成的。
“苗主任,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可舍不得李振华同学离开!”科室唯一的女同志曾花也说。
同样,李振华来了之后,她的工作量骤然减轻。
“我也不知道。你们可以去问人事局!”
苗世雄晃了一下调令,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李振华愣在原地。
这一世,还是没有逃过被下放的厄运!
不错,李振华是重生者。
上一世,他作为栖霞县唯一的一名国内十大名校毕业生,被分配在县政府。
但是一天班也没有上过。
因为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他被人灌醉了,结果第二天迟到,被以无组织无纪律为由,取消在县政府办公室的资格,发配到县属工厂。
后来又遇上企业改制而下岗,找不到工作,只能加入南下大军,在粤省到处打工,勉强糊口,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重生后,李振华小心翼翼地避免喝酒,成功进入县政府,在秘书三科。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领导,完成所有交给的工作,还主动承担起科室打扫卫生的工作,最早来,最迟走,开门关窗。
自问和古代的太监比,就差没有自宫了。
科长和同事也很满意。
没想到还是要被调走。
而且是下放最穷的乡镇。
这是1992年,乡镇还不如县属企业,县属企业的厂长可以平调政府的局长职位,企业中层相当于乡镇的副乡长。
在乡下,有一句话说得好,乡长不过就是半个农民!
为什么呢?因为那个时候,乡镇没有工业,镇政府连工资都发不出,乡镇干部每到农忙时节,都要回家帮忙种地。
所以,很多人宁愿进工厂当工人也不愿下乡镇当干部。
这一次重生,不但没有逆天改命,好像比上一世还要糟糕。
难道这就是命运?
不,就是命运我也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能不明不白就被撸了!
李振华抓着调令,直接来到人事局。
上了楼梯(那时候还没有电梯),来到五楼,推开了局长办公室。
高高瘦瘦的李健富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书。
“局长!”
李振华喊了一句,就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李健富抬起头,推了推额头上的眼镜:“是小李啊,什么事?”
他当然认得李振华,因为李振华曾经晚上去过他家,当时他还称李振华为“兄弟”。
“为什么调我走?”李振华开门见山,因为心中实在窝火,才上十天班就被人踢走,说出去脸都没地方放。
“哦,这个呀,是正常的人事调动。”李健富淡淡地说。
“正常?我试用期都没有过!”李振华据理力争,“再说,同事们没有人说我不合格,他们都说我干得不错。”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健富不容置疑地说道,“反正这件事已经定了,你只能去乡下报到!”
李振华很惊讶,李健富的态度和十天之前,李振华去他家送礼的时候判若两人。
当时他可是一口一个“兄弟”地叫,很热情。
现在却像是不认识自己。
“李局!”李振华忍住心中的怒火,提醒道,“半个月前你可是收了我两千,答应安排我在县政府的。”
是的,在等待分配的这段时间里,李振华和所有毕业生一样,都在跑工作单位的事。李振华让家里卖掉了仅有的两只大母猪,十几只老母鸡,东借西凑,勉强凑够了两千块,晚上去了李健富家一趟。
经过前世的教训,他知道,这年头没有钱办不成事,即使是亲兄弟,办事也是要用钱的。
两千块,当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普通工人的基本工资也就四五十块钱,普通干部七八十块,局长工资也不过三百块左右。
李振华送的两千块,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了。
半年的工资,就换来十天的试用期!
“胡说八道!”李健富拍案而起,“我什么时候收你的钱?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诬陷领导干部!”
李振华张口结舌,想不到李健富当场发飙。
“行了,我也不瞒你,要调你去乡下的不是我,另外有人!虽然只有十天,但你也去过县府办,算不得我违背诺言!”李健富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和你不服从组织安排,就回去种田!出去!”
后面已经是威胁了,又下了逐客令。
李振华只好离开,心中牢牢记住了李健富的样子。
好,你狠!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前世,他记得,李健富在经贸局长任上,因为贪腐而下台,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但是在他家庭的运作下,仅仅服刑一年,就被放了出来。
李振华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个人的物品。
其实也没有什么物品,就是几本书籍和钢笔等几件文具而已。
朱长江和张建华等同情地看着默默收拾东西的李振华。
作为官场老人,他们很清楚,李振华被人整了。
但是是谁,他们不清楚,也不好问。
因为很明显,李振华现在心情很差,他们不想伤口上撒盐。
毕竟一个人没有犯任何错误,就由一个县的权力中心,被下放道最偏远的乡镇。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流放”。
这种打击,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挺得住吗?
曾花叹了口气,过来帮李振华收拾东西。
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要软一点。
“弟弟,你没事吧?”曾花轻声问道。
“我没事,多谢花姐!”李振华强忍着难过,轻声回答。
曾花是科室唯一的女同志,人漂亮,心地好,虽然只有十天,也指导过李振华不少工作。
她很羡慕李振华的高学历,曾经以为李振华会前途无量,心中想过,要不要追一追?
谁知……唉!
李振华可是全县唯一的一个十大名校的毕业生!
而她和张建华,只是大专学历。
科长朱长江,虽然是本科毕业,可也是普通院校本科,和李振华的十大名校不可同日而语。
关键是李振华一点不清高,其工作态度有目共睹。
他们虽然喜欢李振华,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过是秘书,不是领导,没有实权。
况且他们和李振华的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远不到他们动用关系的程度。
“留个电话吧,以后或许会用到。”
朱长江忽然道。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好不容易来一个这么勤快懂事的同事,却只共事了十天。
他作为正牌本科生,明白十大名校的含金量。
心中有着那么一点侥幸,或许,人家会东山再起?
“科长,我没有电话。”李振华难为情地说。
那会儿,还没有手机,李振华新单位还没报到,自然也没有固定电话。
有些钱的,买个寻呼机,一千多块。
李振华刚开始工作,没有钱,所以没有寻呼机。
“哦,我都忘了!”朱长江拍了一下脑袋,自嘲说了一句,拿起一张便签,刷刷地写下自己的BB机号码,又加上科室的公用电话。
递给李振华。
“小李啊,朱哥我人微言轻,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希望你到新岗位后要振作起来,以后的路还很长!”
又拍拍李振华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会的!”李振华接过纸条,暗暗下决心。
无论如何,这一世选择了仕途,必须走下去。
“我的电话也留下!”张建华抢过便签,也写上了自己的BB机号码。
接着,曾花也留下了号码。
“以后出来县城,记得打电话找我,我请你吃饭!”
“好的,一定。”
李振华恭敬地接过便签,收好。
现在虽然说被下放,但是这几人是自己第一批同事,关系还不错,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告别几个短暂的同事,李振华捧着纸盒子,惆怅地走出县政府大门。
“叮铃铃!”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子骑着一辆漂亮的24寸凤凰牌自行车,一个飘移横摆在李振华面前。
李振华的脸色骤然变得不好看。
赵东,常务副县长的儿子,也是今年应届毕业生,是本省的一所普通大专毕业。
上一世,就是他在报到前夜,硬拉着李振华去喝酒,把李振华灌醉,第二天李振华因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当场被取消资格。
而后来,赵东就进入县政府办,坐上了原来李振华的位置。
这一世,李振华严防死守,拒绝了赵东的饭局,终于顺利进入了县府办。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不想再次被现实打脸,仅仅上了十天班,就被扫地出门。
“哟,我们的高材生这是要高升了?”赵东阴阳怪气。
李振华没有理他,径直走自己的路。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耳聋啊?”赵东追上来,挖苦道,“好地地的被放到乡下去,是不是很意外?一个乡巴佬也想坐办公室,我呸!”
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李振华心思电转,可能、莫非,大概,自己被 “流放”就是他搞的鬼?
“你怎么知道我被派到了乡下?”李振华眼神一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赵东得意大笑,“我还知道你去的是全县最穷的青山乡!因为这是我让我爸搞的!”
果然!又是这厮搞的鬼。
李振华顿时心中腾起一阵愤怒!
两世了,都没能摆脱他的暗算,真是阴魂不散,其人太甚!
“老子请你吃饭你不给面,以为你真能呆在县政府啊?”赵东继续挖苦,“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滚蛋!那个位置是我的,你只能一辈子是个农民!……”
赵东没有意识到李振华的愤怒,越说越得意,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
李振华脸色变得苍白,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看着赵东那欠揍的样子,李振华忍不住,终于,一拳擂了上去。
反正已经是半个农民了,怕个鸟,揍他再说!
李振华是农民出身,自小干农活长大,身体素质没得说。在大学里锻炼也没有落下,还趁着气功热,跟一个部队来的教官练过一段时间的硬气功,力气大,拳头硬。
赵东这种二代,不说娇生惯养,起码酒色伤身,哪里抵得住李振华的突然一击,直接倒飞出两三米远,嘴角流出鲜血。
“玛德,再惹我,老子做了你!”李振华恶狠狠地说。
赵东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李振华恶狠狠的眼神,赶紧缩了回去。
他虽然习惯于狗仗人势,但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面对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他还真怕对方发起狠来,不顾一切。
作为县长家的娇贵公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一直等李振华走远,他才恶狠狠地骂:“乡巴佬!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李振华不知道赵东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独自上了开往青山乡的汽车。
要回老家去了。
不错,青山乡就是李振华的老家。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只是这也太彻底了,太讽刺了。
一般对毕业生来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指的是没有背景的同学,会分配回到原来的县份去。
除了教师,那个时候的大中专生,基本是留在县城。
像李振华这种,直接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的乡镇的,极其罕见。
小时候拼命读书,为的就是跳出农门,留在城市。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十大名校毕业的,按说,回到县城都罕见,回乡?
说出去都没人信。
现在,李振华都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
可以想象得出,周围的邻居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绝对是怪怪的。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是父母和村里人的骄傲,人人都以为是天之骄子,国之干部,结果还是回来当半个农民?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三十年后,乡镇干部也是香饽饽。
一个镇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村里的一个包工头。
破旧的大巴,在坑坑洼洼的的大路上缓慢前进,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从县城到青山乡,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是行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
烟尘滚滚,逶迤曲折。
这是砂石公路。
人们坐在闷热的车上,昏昏欲睡。
李振华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工作上的事。
车窗外出现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字符:Z。
车子开始飘移,李振华感到了强大的离心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边歪去。
汽车在下坡,速度很快。
嘎-----!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李振华从车头玻璃窗看到,一辆对开而来的小车,紧急避让大巴,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
李振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路边是一个斜坡,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掉落在几十米外,卡在两颗树的中间。
“喂,你怎么样了?!”李振华冲着下面大喊。
没有回声。
李振华想了想,背好自己的背包,朝小车走去。
这条公路,他太熟悉了,山高林密,崎岖曲折,很少有车辆经过。如果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人救治,八成会死在这里。
农村人的淳朴,让他毫不犹豫地下去救人。
走了十几米,他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头看去,坡上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是乘客和司机。
“喂,下来啊,下来救人!”李振华喊道。
然而,那几个人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动。
李振华只好独自向出事的小汽车靠近。
小汽车四脚朝天,被两颗松树死死卡在中间,车头凹陷,车顶已经扁平,窗玻璃都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艰难挣扎。
驾驶室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正在拼命地拍打车门。
然而,车门被松树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叔叔,我来救你!”
李振华从外面打砸车门。
“不,你先救她!”中年男子眼神一喜,却又紧急冲着李振华喊道。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室坐着一个妇女,估计是中年男子的老婆,三十来岁,皮肤很白,依着华丽,虽然脸上的血迹,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华美的贵妇人。
李振华转身到副驾驶一边,又开始砸车窗。
“不,你先救我女儿!求求你先救我女儿!”正在挣扎的贵妇人带着哭腔,指了指后座。
透过车窗,李振华大吃一惊。
后座真的有一个女孩,满身血污,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李振华不敢怠慢,拼命拉扯车门把手,然而,把手被拉断了也没有开门。
此刻,车子底下已经流出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汽油泄漏!
情急之下,李振华找来一根木头,对准车窗的玻璃就砸。
还好,车窗玻璃全部被击碎,李振华匆忙爬了进去。
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可以看得处,五官十分精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还有呼吸。
没死,昏迷了!
李振华用力把歪倒的座椅推开,把女孩抱了出来。
迅速跑上山坡,把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坡顶,转身又跑了下去。
这一次,由于没有后面女孩的阻挡,李振华爬进副驾后,用力踹倒中年美妇背靠的座椅,把中年美妇被卡住的小脚抽了出来,将她顺利救出。
又用同样的方式,最后把司机也救出。
只是他们两个都脚崴了,走不动路。李振华不得不一个一个地背上斜坡。
就在他把男子放在路边的一刻,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车子爆炸了!
很危险!如果再晚一点,李振华和男子都要粉身碎骨。
李振华不禁一阵后怕。
贵妇人跪在昏迷的女孩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雪儿,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
中年男子则掏出大哥大,打了紧急电话。
李振华多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既然坐得起小车,肯定是有钱人,有手机这种奢侈品也不奇怪。
半个钟头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生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
临走,中年男子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非常感激:“小兄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堪设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我就是一个农民!”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
“农民?”中年男子眼眉一挑,“不像啊,我看你文化很高,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个大学生吧?毕业了吗,工作了没有?”
的确,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和普通农民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有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
李振华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上大学四年,他已经变得肤白身高又斯文。
别说是中年男子,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李振华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李振华,刚毕业,正打算去青山乡政府报到。”李振华不再隐瞒,觉得没必要。
反正是萍水相逢,说完好各走各路,免得啰里啰嗦。
“青山乡政府?”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接着抱歉地说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们,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但是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被大火烧毁了,只能等以后了。现在我要急着去医院抢救我的女儿,我们以后再联系。”
“不用谢!”李振华随意道,“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塞给李振华一张卡片,“遇到困难可以打我电话!”
救护车绝尘而去。
李振华接过卡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
随着救护车离去,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大巴早就不见踪影。
狗.日的司机,居然开车跑了.
李振华只得独自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徒步往青山乡走去。
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中州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赵一龙,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青山乡政府,李振华。
临近中午,李振华终于来到青山乡政府。
递上介绍信,看门的大爷看了看,走出门卫室,朝不远处一栋三层高的老式楼房指了指:“二楼,楼梯左边第二个房间,就是办公室,你去那里报到。”
“谢谢!”
李振华道了一声谢,拖着行李箱,走过十几米坑坑洼洼的篮球场,又跨过几米宽的林荫小路,就到了办公大楼。
黑白的墙壁,灰砂已经有些脱落,显示楼房年代的久远。
迈上楼梯,吱嘎作响。
这是木楼梯。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变!
四年前,李振华考上大学,办理迁移户口,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四年后的今天,再度来到这里,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穷啊,青山乡真的是穷。
别的乡镇,很多都已经高楼大厦了,青山乡却仍然是青山绿水,毫无变化。
想想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呆在这破旧的地方,李振华莫名地又是一阵惆怅。
不过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李振华走进了办公室。
“李乡长?”
接接待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看了介绍信,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李振华。
李振华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是的,李振华的职务就是副乡长。
按照当时的政策,本科生一毕业就是副科级,在乡镇一级,对应的职务就是副乡长。
更不要说,李振华十大名校的背景,按规矩,比普通本科生还要高半级。
李振华虽然被人整蛊,但是他的行政级别还在。
在有的县市,清北的毕业生,甚至一来就挂职副县长,称之为科技副县长。
李振华毕业的学校虽然比不上清北,但也差不多。一个副乡长,绝对是屈才。
“您先等一下,喝杯茶,我去报告领导!”
女孩不敢怠慢,在她们的眼里,带个“长”字的都是领导,何况这个是副乡长,乡里最大的官之一。
说完忙不迭地让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茶,才拿起李振华的介绍信,匆匆出门而去。
听到女孩说“李乡长”,后面几个工作人员纷纷望了过来,然后又互相看看,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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