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满志的上班第一天，就被刺激到怀疑人生是什么感觉？
　　作为世扬集团设计部萌新员工一枚，南子舒到岗第一天，带着积极进步的美好愿望来到自己毕业以后的第一个岗位，一心只想埋头苦干，成就理想，为妈妈攒够治疗费。却不想短短两个小时，颠覆了她二十三年的人生观。
　　先是“义正言辞”拆了总监的台，然后莫名其妙被总裁叫去“谈心”......
　　她八成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日子了......
　　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里捏着两颗“来路不正”的柠檬糖。对着自己新买来的，杯身题着“努力搞钱”花体字的保温杯开始反思人生：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集团伟大的总裁大大，对我可能......“图谋不轨”！
　　这事要从今天设计部的迎新早会说起。
　　作为世扬集团新成立的设计部的第一批新成员，南子舒和好闺蜜徐焕今早八点准时到世扬大厦十楼的设计部打卡上班，然后到大会议室参加迎新会。这也是设计部的第一次早会，到时候会发布设计部第一期的工作安排。
　　自从设计部总监李简走进会议室，早会开始，事情就逐渐开始超脱南子舒的意料。

　　迎新会惯用的“客气话”发言完毕后，李总监就开始介绍第一期的策划案。
　　“欸？舒舒。”坐在南子舒旁边的徐焕捅了捅她的胳膊，“你看这策划案的封面像不像你之前获奖的那个设计啊？”
　　哼，连徐焕都看出来了，南子舒眼睛瞎了才会认不得那是自己的设计！
　　“总监！”做设计的人向来对这种事情是极为敏感的，何况南子舒从前在学校的时候还吃过亏！于是她没忍住，“正义”出击了，“我想问一下，策划案的用稿有经过认真校对并查明作者和出处吗？为什么我在上面看见了我的设计稿？”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但显然人家李总监是个见过世面的，面对这种当面拆台依旧游刃有余：“南子舒，是吧？你既然层层选拔进了我们世扬，那就是世扬的人了，自然你们的作品也该归公司所有。
　　“这也是我们世扬对你的认可。你也看到了，那么多的应聘者，就只有你们几个新人留了下来。况且，我们设计部是公司新建且重点培养的部门，你们以后的潜力无限啊。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大家闹得不愉快。你说是不是啊？”
　　好嘛，人家就这么直接认了，而且还反客为主，理所当然。倒成了南子舒不识好歹了！
　　南子舒也是寸步不让：“总监，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这份设计稿是我曾经在学校时的作品，为什么会直接出现在世扬新一期的策划案上？我觉得我有知情的权利。
　　“我不是说我的作品不可以给公司使用，也不是否认公司对我们这些新人的期待与栽培。只是，我还没有正式入职你们就随意取用我的作品，你们这属于……侵权！”
　　最后那个词一出，前面台上李简的脸瞬间肉眼可见的黑了八度......
　　旁边的徐焕不停的拽着南子舒：“舒舒，你先坐下！别冲动！”
　　然而，后知后觉的南子舒看着沉默得如死水一般的会议室时，她才反应过来：完了！大意了！
　　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冲动，后悔无穷。毕竟这可不是一份工作的问题，她还要给妈妈攒治疗费，结果上班第一天就直接让领导下不来台，还顺带拆了人家的台阶......这份工作可能已经算到头了。
　　南子舒如芒在背地站在原地，企图穷尽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将自己拆得已经稀巴烂的台重新合理地找补回来。

　　却不想从会议室的角落里竟直接响起一阵自顾自的掌声：“看来十楼设计部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开工第一天就有这么‘千年难得一遇’的情节，李总监，你好样的。”
　　靠窗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生站了起来，如果忽略他走过来时散发的强烈疏离感和自如的气场，可能真的也会将他看做一个普通的新员工吧。
　　只不过这颜值和身材，着实让底下的女生小声沸腾了一下下。刚才怎么没注意到靠窗的位置有个这种等级的帅哥呢？
　　“凌总？什么风把总裁您吹到我们设计部来了？”见到来人，李简收敛了些情绪，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的表现，“难不成凌总这么多年还不相信我的能力？还要专门来视察？”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凌北笑意不及眼底，“设计部建成之后，我一直忙得没空，都没来看看。今天真的只是巧了，有时间，过来看看李叔。”
　　来者无他，正是世扬集团现任总裁，名副其实的公司一把手——凌北。
　　这个李简向来不是个好对付的，早年间和原董事长，也就是凌北的父亲凌乾杉关系匪浅，也是个胆大心细的野心家。凌北当时让他来接设计部，除了因为专业对口，更多就是想要找到他的错处，找个机会拔出世扬总部。
　　这么“亲近”的关系，当然要时常找个机会潜进来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了。这不，没想到开工第一天就“收获匪浅”。
　　“接着讲吧。”凌北找了一个靠近前排的位置，随意地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一抬手，示意边上的南子舒坐下。
　　被凌北这么一搅合，设计部的早会竟然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开完了。

　　这不过这后半段大概是没人在听台上的李简说什么了。毕竟招进来的女生占了大多数，这会儿眼睛都快粘在凌北身上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看策划案啊！
　　只不过这位总裁大人好像对这种被聚焦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没有任何不自在。但他的注意力大概率也没放在前面的投影屏上。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会议室里的员工陆陆续续回到办公区，南子舒却还在原位上出神。一脸哭丧的样子。
　　“既然李总监和新人设计师有矛盾，我觉得可能是年龄代沟的问题。不如交给我来解决吧。”凌北向南子舒走过来。

　　“什么？”南子舒回神，她惊诧抬头的瞬间，竟直接对上一双温柔又...缱绻的眼睛。
　　！？她就怀疑她怕不是瞎了。
　　“凌总，这件事就也不完全是舒舒的错，所以......您......”站在边上等着南子舒的徐焕一个箭步冲过来——她以为凌北对南子舒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呵，”凌北一声轻笑，倒听不出任何愠怒，“徐焕，是吗？”他先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你是认为我会欺负你的好闺蜜吗？”凌北直接说明了她的目的，更直接挑明了她的关系，“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凌北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就让南子舒上班第一天便这么匪夷所思的来到了好多人在这工作十年可能都没机会来的顶楼总裁办公室。
　　南子舒局促地跟着凌北走进办公室，封闭且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手下意识攥紧，站定后僵硬地迟疑了一下，突然扬声道：“凌总，真的很感谢您为我解围，谢谢您。”然后又后知后觉地向面前的凌北鞠了一个标准的90°躬。
　　就是这声音高昂的几乎要达到了朗诵的标准。
　　“噗。”坐在沙发上的凌北随意地向后靠着，看着面前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女孩，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有没有，我不是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凌北笑着摆了摆手。
　　他再开口时还是没有总裁该有的威严和该有愠怒；语气中只有轻盈，甚至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宠溺：“你认为是我帮了你吗？不见得吧？毕竟事情被我知道了，好像就不是你们设计部内部的矛盾了。到时候也会更难收场。你很确信我会向着你？”

　　这人倒是十分随意，竟从一旁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口袋里掏出几块柠檬糖，轻车熟路地剥开糖纸将糖块塞进嘴里，“不过，入职第一天，就敢跟自己部门的总监对峙。那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啊南小姐，你的勇气和精神，我很佩服！”
　　“我...”南子舒不敢抬头去看凌北现在的状态，更没心情去研究这位总裁大大现在的情绪。
　　毕竟，她现在连自己是怎么从十楼的设计部站到这儿来的，都还没搞清楚。
　　反正她觉得今天，不是在白日梦游，就是出门撞鬼了。
　　“行了，我又不吃人，你总弯着腰低着头不嫌累吗？还是我长得有多难看，你实在接受不了？那如果这样的话，你坐到前面那个转椅上，背过去不用看我也行。”凌北见南子舒低着头半天僵在那没动静，玩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可以先坐下。

　　南子舒艰难地接受了现在的处境，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称着这位总裁大大现在看起来还算好说话，赶紧开溜才是正道。
　　相比上班第一天就被开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好像更吓人：“凌总……就是我……知道我有问题，就请您……那个有事就直说，我都能接受的……”
　　“你坐吧，正好你作为新入职的员工，我也可以稍微‘采访’你一下。”凌北却丝毫没有准备给南子舒一个“痛快”。
　　“喏，”凌北起身，向南子舒伸出了自己摊开的掌心，上面有一颗他刚刚吃的那种柠檬糖：“含块糖的话，会让你心情好点吧？”
　　南子舒有一瞬怔愣，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猛然抬头对上凌北略显轻佻的含笑眼眸。
　　她突然明白今天开会时设计部那些女孩激动的理由了，眼前这个男人当真一副好皮相：一双略含风流的桃花眼，唇角微勾时尤显摄人心魄。

　　金属框眼睛衬出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给人一种难以捉摸但并不高冷的感觉。
　　加上宽肩窄腰，挺拔有型的身材，衣料下的肌肉紧实而不单薄，妥妥地“斯文败类”学者型帅哥。
　　就是不知道他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最重要的是，南子舒觉得眼前这人怎么对她这么不见外！
　　不过，总觉得这双“不安全”的眼睛在哪里见过。
　　“看我做什么，我很好看？伸手。”凌北见南子舒看着自己发愣，倒也没恼，只是出声扰了她的神思。
　　“噢。”南子舒反应过来，下意识听了凌北的话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松开，在她手心放下了两颗柠檬糖。
　　感觉这人对自己的颜值影响力不是很有自知之明。
　　南子舒听到凌北轻笑一声，然后见他转身去拿了茶和咖啡。
　　她低头看着手心的两颗柠檬糖，不自觉想起从前有段时间她也喜欢在口袋里放几颗糖，酸甜的滋味确实会让人心情变好。
　　不过后来因为牙疼，就不敢多吃了。
　　凌北倒真有想和员工“促膝长谈”的意思，冲着发愣的南子舒晃了晃手里的茶罐，那上面贴着标签“正山小种”：“你们女孩子应该喝果汁和咖啡多一点，但我看你绾头发的发饰，猜你可能会喜欢这种茶。”

　　回神的南子舒看清凌北拿过来的茶叶和茶具，甚至有一瞬震惊：“凌总，您……”她短暂失去了紧张感，往前凑了过去。因为凌北就像有“小抄”一样，分毫不差地猜中了她的喜好。
　　确实，南子舒是国风爱好者，就连她的设计都有这个特点。
　　不过能清楚她相关喜好的，怕是连她总是形影不离的好闺蜜徐焕都未必能说得那么准。
　　以前在江城上大学，每当她在寝室泡茶、篆香的时候，总会被徐焕她们调侃，说她像个退休在家一心“修道”的“神婆”。

　　大学四年，也没见得她们被南子舒“同化”那么“一丢丢”。所以到如今，还真没有人能清楚地说出她最喜欢的茶。
　　眼前这位素未谋面，身份也云泥之别地总裁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不不，南子舒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是巧了吧，毕竟，向他们这些大人物，有这样的“高雅”爱好，应该很正常吧？
　　这算误打误撞遇上知音了？

　　“好了，尝尝。”凌北明朗的声音适时唤回了南子舒都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
　　“嗯，好，谢谢。”南子舒接过茶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凌北是“同好”的缘故，她的紧张情绪好像不知不觉缓解了很多。
　　“我的茶道技艺不精，一直也只学了个皮毛。我感觉南小姐是个内行人，不知道能不能改天向你请教请教呢？”
　　此言一出，又把南子舒震了个天旋地转，手里的茶杯差一点没拿稳。
　　“哎，小心！”刚才还笑着打趣的凌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手，漾出来的热茶溅了一些到他手上，顿时烙了红印。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南子舒反应过来，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又在心里哀嚎了个百转千回：得，又完了！

　　“没事，没烫到你吧？”凌北倒丝毫没在意，反倒先问起她来。然后重新为她斟了一杯：“我说的吧，我这技艺不精，忘了不能斟这么满的。来，这杯应该还好，小心烫。”
　　凌北熟稔地为南子舒找了个台阶，自然且随意。此时的他平和得没有任何锋芒，竟然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错觉。
　　说实话，南子舒已经傻了。恕她眼拙，她是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位总裁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现在总裁这项职业都这么“亲民”的吗？
　　南子舒有些僵硬地伸手接过茶杯，然后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她自认为礼貌得体实际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凌总，您还真是平易近人哈！就是不知道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我觉得您有什么就直说，我都十分乐意接受！”
　　南子舒觉得今天之后自己可能要去拜访一下精神科......

　　“没有，我只是单纯想跟你...聊聊天。”凌北笑得“人畜无害”。
　　南子舒：总裁你就别逗我了......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凌北决定先找个亲和的话题“套套近乎”。
　　“详细说说那份‘被侵权’的设计稿吧。”凌北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啊？”南子舒一脸懵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话题转的也太...僵硬了吧？
　　奈何人家是老板，但凡只有一点希望也不能得罪金主大大啊！职业操守咱得有。
　　于是南子舒坐正身子，一副学着人家正襟危坐汇报工作的样子，企图找回一点自己的主场：“是这样的，凌总，今天是我来我们世扬报到的第一天。
　　“早上八点钟我准时参加了设计部的早会。您应该也看到了，迎新的内容结束后，李总监就给我们看了第一期工作的策划案。然后我就看到了策划案的封面设计是我以前上大学时发过的一份设计稿。”
　　“嗯，因为这份设计稿是你大二时代表学校去参加第七届“New Fashion”时装设计大赛的新人组比赛，还获得了第一名。所以在新人设计师的圈子里还小有名气。
　　“你进入世扬递交的简历里也有那次获奖的相关介绍。那应该时一份‘新潮国风’的礼裙套装设计稿，名字是‘落红尘’，对吧？”凌北从善如流地接过南子舒的介绍，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他不但看上去很了解，而且还流露出一种欣赏以及……自豪。
　　看着凌北了如指掌的样子，南子舒的眼神再次“扭曲”；你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
　　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南子舒的磁场全乱了......
　　这总裁怎么啥都知道，他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过火眼金睛吗？还是她自己身上有二维码，他眼睛一扫信息就全出来了？这种交流方式它不！公！平！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凌北看到南子舒的表情越来越怪，下意识心虚地摸了下鼻尖：“我碰巧看过你的简历，记性好罢了。而且我也是江城大学毕业的，经管系，比你大两届，勉强算你的学长。以前在校辩论队和学生会看过你设计的海报，所以印象比较深。”
　　“噢，原来是这样，理解理解。”南子舒表面上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和得体，内心世界却早就崩得连渣都不剩了：理解个毛线！你不是日理万机的总裁吗？我一个上岗第一天就一冲动把上司得罪干净的新型职场炮灰，你却都快把我的生平给背出来了！还记性好，说给鬼听他都不信！敢问您这大脑的构造是大型计算机吗？记这么多“平民百姓”的琐事，难道不会宕机吗？
　　内心百转千回地控诉了好一番，南子舒终于平静下来，找回了被震惊得离家出走的大脑。她觉得虽然搞不懂眼前这位总裁到底想干什么，但趁现在他现在还算好说话，管他是鬼附身了，还是脑子进水不当家了，最起码可以先跟他商量商量重要的事。
　　“就……凌总，”南子舒斟酌着开口，“就现在吧，这事情我也跟您反馈了，想来您也听明白了，我不知道这份策划案的事公司知不知道，但李总监确实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也只是想维护我作为创作者的权益，这根本是跟对公司的态度是两码事。我希望您也能听取一下我们这些底层新员工的意愿，也绝对没有跟公司作对的意思。”
　　凌北只是看着在认真解释的南子舒，目光甚至有些灼热。

　　“噢，我明白的。”就在南子舒被他望过去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凌北终于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件事公司也确实不太清楚，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先去调查设计部成立期间所有策划案的经办人，这种事情属于侵权行为，如果事情牵扯到外界，对公司的声誉和发展都会产生严重的影响。
　　“也请你耐心等待，公司会尽快查清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以及补偿。”
　　南子舒又、又、又、又僵在原地了。这位总裁说要彻查！没听错吧！这种事情通常为了减少影响，维护高层权益，不都应该选择息事宁人的吗？
　　南子舒今天本来就是一冲动，压根没想那么多。但凌北出声的时候，她已经反应过来是自己大意了，站在那儿说白了就是为了撑个气场。

　　毕竟，不是她的错她也不会轻易低头的。
　　但是一个新入职没背景的小员工和集团高层主管，势力大小一目了然。
　　所以凌北带她上来的时候她以为对方只是怕影响公司正常办公。那时候她也已经想清楚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辞退。
　　可现在，这位总裁不但特意来“民意调查”，还专门一本正经地跟她这个“新入职、没背景”的小员工承诺说会彻查。南子舒的脑细胞继续开始不够用，第一反应就是：如果这位凌总脑子没病的话，那就是他和那个李总监有什么过节。
　　唉...这些社会上层人物的世界我们不懂，原谅我只能想到这一步。

　　不过不用做炮灰，那应该是件好事吧。最起码现在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要好很多。南子舒如满血复活一般，有些雀跃地站起来又向凌北鞠了一躬：“那谢谢凌总。”
　　和一开始形成鲜明对比......
　　凌北也还是先轻笑一下，不厌其烦的叮嘱道：“这次我凑巧经过可以帮你，但之后你还是要内敛一点，李总监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关键他还记仇。公司里很多事情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公平，包括我也控制不了。所以，惹不起，就得先学会躲得起。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谢谢凌总...”
　　南子舒...这是把我当闺女教了？

　　给自己戴高帽就算了，还“凑巧”？骗鬼呢！
　　“那我可以走了吗？”南子舒已经开始往门的方向挪了。
　　虽然内心小剧场很丰富，但南子舒“深明大义”：此地高深莫测，不宜久留。尽快开溜才是正道！
　　“行了行了，去吧。”凌北看着她“明显”的小动作忍俊不禁：“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总裁办公室欢迎你。”
　　“凌总说笑了，怎么好意思总来打扰您呢？”

　　南子舒：有缘个鬼，我不太想跟你有缘！长时间大脑运作跟不上，容易折寿！
　　就在南子舒伸手想去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凌北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一改原先的游刃有余，竟带着些小心和忐忑的意味：“最后一个问题，南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啊？没有啊。”南子舒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去，下意识答道：“问这个做什么？”
　　“噢，无意冒犯，只是我正好也缺个老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南子舒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的。就像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一样。
　　设计部是世扬集团新设立的部门，为了快速占领市场，市场部那边给出的建议就是让设计部主打“新颖活力”，意在通过新人设计师特有的“奇思妙想”，为公司打通新市场。
　　所以，整个设计部除了李总监，几乎全都是新人。如今还在工作分配阶段，办公区你来我往很是热闹。

　　回到设计部的时候，南子舒魂游一般“飘”出电梯，合理忽视了周遭一切嘈杂。
　　只有“中国式好闺蜜”徐焕急得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舒舒，那个凌总叫你上去做什么？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倒是说话啊！”
　　南子舒幽幽转过头，满脸无神地冲着徐焕。“小焕，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你得信我给我出主意啊。”
　　徐焕拉过旁边一个办公椅一屁股坐下：“好好好，姑奶奶，你快说吧。到底怎么了？你真是要急死我。”
　　“什么！他觉得你合适！？”徐焕的大嗓门一鸣惊人，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