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驱鬼

作者: 泰达

  我叫白小墨,我从小就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记得那是我五岁那年。
  刚吃完晚饭的我坐在堂屋门前,就着灯光看连环画。我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屋前那棵三十多年的樟树下,突然多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树下伤心地哭泣。
  “妈,那树下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姐姐在那里哭呢,哭得可伤心了。”我指着女人说道。
  我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面露疑惑的神情。

  明明那里有一个白衣女人,还在伤心无比地大声哭泣,可我老妈的表情告诉我,她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我看到那女人突然转头看着我。
  她的脸比纸还白,散发着绿油油的光。我明明听到她在哭,可是现在她却是咧着嘴朝我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我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浑身哆嗦了一下,颤抖地说:“妈,那个姐姐的嘴巴裂开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人啊?”老妈一边卷着毛线球,一边埋怨地说道。
  这时,我爸也走了过来。他伸着脖子朝外看了看,朝着我就吼道:“你敢吓唬你妈,小心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我十分委屈地嘟囔,明明就有女人在那里边哭边笑,你们看不到吗?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高烧不止,烧的人神智不清,整晚噩梦连连。

  自此之后,我就经常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影,而且人影都是那种半透明状态的。比如,吐着长长舌头的男人,脑袋塌了半边的红衣女子,浑身湿漉漉皮肤白的吓人的小孩等等。
  后面我便三天两头的生病,经常无缘无故地发高烧或者是自言自语。这时我爸妈开始慌乱起来,以为我得了癔症,于是带着我四处求医问诊。
  所以小时候我还未上学,便开始游走在省内各大医院。但是在医院的诊治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在医院我看到的影子越来越多。
  越大的医院我看到的人影就越多,形形色色的。
  最终,我爸妈身心俱疲的把我带回了家。

  但就在我回到家的第二天,一个男人来到我家。
  那时我被烧的迷迷糊糊,只是隐约听到那个男人和我妈说话。
  我妈以为那个男人是一个云游化缘的道士,又或者是卖假药的骗子,正准备把他给打发走。
  可是这时,男人却一口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把我妈听得一愣,半晌后才慌忙把男人请进了屋。
  男子再开口说的事情,把我爸我妈给彻底征服了。男子把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和症状,都一五一十准确地说了出来,我妈听了差点就给男人跪下,慌忙求他给我治治。
  男人拦住我妈下跪的趋势,跟着他们来到我的房间。揭开被子看了看浑身大汗淋漓、眼睛紧闭的我,说道:“生辰颠倒,天生阴阳,难怪会撞煞。”
  我感觉到男人用手指在我的头顶几个地方用力的按了几下,就像是在丈量我的脑袋大小一样。
  这时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男人站在床前,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我醒转,从随身挎的一个布包中摸出三张黄纸,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词语,然后将黄纸丢向空中。
  那些黄纸在空中竟然直接悬停在那里,男子口中念词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边念一边手上还做着不同的手势,时而手作剑诀,时而像是一朵莲花,变幻万千 。

  接着我听到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令,破!”
  伴随着男子的话音刚落,那三张黄色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燃尽的灰烬从空中飘落。
  男子立马拿起一碗水接过灰烬,然后用手做剑诀,指着碗中比划着,就像在水中写字。
  然后走到床头扶起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一只手将那碗水给我直接灌了进去。

  我被他那粗鲁的动作呛得眼泪直流,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哇地一声,吐出了一滩又腥又臭的绿水。
  这时我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像平时家里拜神祭祖时的檀香味。
  那味道直冲我的鼻孔,我感觉到一股郎朗清流从大脑流淌至胸口,最后扩展到全身。
  我突然感觉精神一振,高烧即刻就退了,人变得清醒和精神无比。
  我爬起来就冲着我妈喊道:“妈,我饿了,我想吃鸡腿。”

  我妈满脸着欣喜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连连向男人道谢,极力地挽留男人留下吃饭。
  男人也不推辞,只是颇为玩味地看着我微笑。
  男人告诉我爸,我生辰阴阳颠倒,命格横跨阴阳,是天生的阴阳眼。加之我现在年龄小,阳气虚弱时就会被邪祟冲撞。
  而且我家门前的那棵樟树不能再留了,因为从阴阳五行风水来说,屋前不栽樟,后不栽桑。这些都是极阴的树木,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在饭桌上,我知道了男人叫做吴谓,是一个阴阳师。
  男子向我爸妈说,他想收我为徒,因为我是个天生的阴阳师的苗子。
  我爸妈刚经历过我病的奄奄一息,又见识了男人的手段,哪还能不答应。
  在父母眼中,做什么职业都比不上我能健康地成长。
  于是,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开启了我的阴阳师之路。
  平时学校放假时,我便去师父的白事店中跟着他学习阴阳五行、符箓术数、口诀心法、甚至是拳脚武功。
  大学毕业后,我在外面找了一圈工作,碰得灰头土脸的我,在师父的要求下回到了白事店。

  一天,天色渐晚,我正准备把摆放在路边的灯箱搬回店内。突然一台黑色的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店门口。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要把车堵在店门口,正准备上前理论。这时车内下来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向躺在店门口躺椅上的师父。
  我纳闷,难道这人家中有人要过世,这时候过来置办一些东西?可是中年男子来到师父跟前,躬身行了一礼,手上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师父眯着的双眼也睁开,在躺椅上坐直了起来,也回应了男子一个手势。
  难道他们认识?看样子男子是专门来找老头的。
  我悄然靠了过去,装作收拾东西,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男子和老头,竖耳倾听了起来。
  “吴老,我家老爷子碰到了一个凶险的阵法,现在性命垂危,还望吴老出手相救。”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早说你们曹家,专干这种损阴德的事,迟早要遭受报应的。”师父不屑地回应。
  “老爷子可能遇到了五煞天魂阵。”男子的话莫名其妙。
  可是师父在听完这句话后,就立马双眼怒睁,眼冒锐光。匆忙起身回到店内。
  我跟过去,只见他在收拾东西,把一些符箓、罗盘、浑天仪等,通通装进他平时出门办事的箱子里,然后拎着箱子就往外走。
  “师父,您这是打算去哪?您打算吃独食不带我?”我见他并未像往常一样,让我去准备香烛纸钱之类的,慌忙问道。
  “你好好的守着店铺,那个佛龛下的抽屉里我留了些钱。平时多用功看书和练习我教你的武功身法。”说完他便急冲冲地出门跟着男子朝越野车走去。
  就在他们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师父突然回头望着我说:“如果八月十五我还没回来,你就回家吧。”
  说完就和男子上了车,车门一关,越野车发动,一溜烟地顺着国道往出城的方向驶去。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头雾水地呆立在店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车牌号:江C。这个曹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原本以为,我能就这么安稳地守着店铺等着师父回来,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我没想到,师父跟着那个黑衣男人走后大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师父在的时候,我在学习阴阳五行和练习武功时会装作无辜,赖皮耍脸地偷懒。可是当他离开了,我反倒自觉了起来。每天把那本《邹子终始》翻来覆去地看,拳法和步法也练一遍。
  师父说他八月十五没回来,让我就直接回家。现在回味咂摸他的话,貌似他的这次离开,好像不是和以前一样出趟活那么简单。
  现在还在农历七月中旬,离师父说的八月十五中秋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虽然师父杳无音讯,但这店铺我还是得守着。
  白事店这种生意不比其他行当,一切都是随缘的。你既不能在大街吆喝,也不能出去打广告做买一送一的促销活动。
  师父开的这家白事店在我们这个小城一个叫天目山的山脚下,名字叫做“天国之梦”。这个名字让我吐槽了许久,没想到这个现在已经是糟老头子的吴谓,取了个这么棒子流的名字。
  一天我还没起床,我就听到店门的卷闸门被人砸的哐哐作响。我极不情愿地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骂道:“这是急着投胎呢,急毛急。”
  不过转念一想,急着来白事店买东西的,还真是急着让人能去投胎。
  我来到楼下掀起卷闸门,一张熟悉的大脸和一个像堵墙样的身躯挤了进来。
  来的是胖猴,他满头大汗,一脸慌张。
  “无常,吴师父在不在?我找他救命啊!”胖猴慌慌张张地说道。边说边在店里不停地搜寻。

  “别找了,师父出远门了。要中秋才能回来。”我懒洋洋地回答他。
  胖猴是我的死党,我们一起共窗读了十年的书。他毕业后在我们当地一个四星级酒店做保安部经理。他本名叫做侯大勇,因为体型肥胖,但却打起篮球来灵活无比,所以被我叫做胖猴。当然无常这个名字是他给我取的,白小墨,白加黑,黑白无常嘛。
  胖猴一听我师父不在,一把过来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道:“无常,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我们酒店这次遇到件怪事了。”
  我睡眼朦胧,心不在焉地说:“啥怪事,撞到鬼啦?”
  胖猴眼睛睁得滚圆,一脸惊讶中带着神奇地看着我,说道:“你咋知道的?”
  这一下我也懵了,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的闹鬼啊?
  这下,胖猴像是找到救星般,抓着我双手就是一顿摇晃。

  我拼命地抽出被他攥地生疼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慢慢地说。
  怪事是三天前出现的。
  三天前,前台陆陆续续接到新入住的客人打来的投诉电话,说是客房没有做保洁就让他们办理入住了。可前台跟客房阿姨对后,阿姨信誓旦旦地保证,客房她们是按照标准仔细清洁过的。
  这事最后闹到保安部,胖猴便前去处理。客人说,他们办理好手续就坐电梯上楼,发现他们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们以为是客房清洁后忘记关门。可是当他们来到房间,发现被子是乱糟糟的,卫生间的牙刷,浴巾和毛巾都是被用过的。

  这时保洁阿姨在边上保证,这间房间她刚刚清扫过,离开时门也确信是关好了的。
  难道是有人持房卡偷偷地溜进房间了?
  最后免费给客人升级房间后,他便来到监控室调出监控,准备把那个偷偷进到房间的人抓住。
  可是监控里的画面让他傻眼了。他从监控中看到那个房间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然后,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走了进去,但是却再也没有出来,直至那个入住的客人上来,都没有看到有人从那间房间走出来。
  他于是又来到客房,里面空荡荡的。保洁又重新做了清洁,这次倒是没有再弄乱。
  胖猴心里一阵狐疑,他环顾着房间,甚至拉开了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那个走进房间的白色影子去哪里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他看到窗帘一阵摆动,他猛地冲过去拉开窗帘,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窗户是开着的。
  难道那人是从窗户逃走的?就当他纳闷时,他脑海中突然像被锤子给敲了一下。

  这他么是十二楼啊,而且这窗户因为按照规定,根本不能完全打开,人也根本爬不出去。
  诡异的事情还没完。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他们又接到客人的投诉。说是半夜总是听到一个女人在唱歌,而且歌声哀怨,瘆得他们睡不着。
  胖猴又开始在监控室调查,发现晚上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披头散发的女子从电梯出来,穿过走廊,然后拉开消防楼梯的门走了进去,消失在监控里。
  但与此同时,电梯门又开了,那个红衣女人又走了出来,依旧穿过走廊,拉开消防门走进楼梯又消失了。女人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电梯的监控正好坏了,胖猴不知道那女子是从哪里进入到电梯的,只感觉像是凭空出现的。
  在听完胖猴的讲述,我基本可以确定酒店确实是有点问题。就冲着那凭空消失的白衣女子和半夜唱歌又反复出现的红衣女人,这就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

  “兄弟,你可得帮帮我。我那美女老板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这个月底不解决这件事,我就得卷铺盖走人。”胖猴委屈地说道。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去,敢情你是怕被你老板骂,看你紧张的那样,我还以为你是被邪祟给吓的。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你无常爷爷我是谁啊,正宗的阴阳师。”
  胖猴看我说的信誓旦旦,连忙拉起我就要走。
  我无奈,只好让他等我一下,我去换了一身运动服。我没师父那么有腔调,每次出活都整套青衣长衫,还是运动服适合我。

  接着又从师父的工具箱拿了一些符箓,顺手还把师父收的一块古玉给带上了。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管你什么妖魔邪祟,等你白爷爷我拿着这些开过光的符箓一顿狂轰乱炸,还怕降不住你。
  在胖猴的催促声中,我关好店门坐上他的摩托车,直奔酒店而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这家酒店原来是一座旧楼,两年前被人买下,翻新成了酒店。我们这座城市属于历史文化名城,酒店位置也是湖光山色一体,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在酒店的停车场,我环视了下酒店的环境,感觉到整个酒店有点不对劲。
  酒店由一高一低两座塔楼组成,下面是四层楼的裙楼,整个酒店呈“U”字型。在酒店的西面还建有一座红色的小楼,听胖猴讲那是洗衣房。
  接着我们来到酒店的大堂,酒店的大门是一个巨大的旋转门。从大门往外看去,正好对着一个岔路口,就像一个箭头直插向大门。
  大堂里面还开了两个门,一个后门与大门呈直线对立着。西南角开了一个侧门,正对着东北角的墙角线。
  最后,我和胖猴来到出事的十二楼。
  一出电梯门,我就感觉到一阵压抑。为什么呢?因为酒店是旧楼改造的,楼道比较狭窄。而且走廊两端都没有开窗,顶部吊了天花,还装了一排颇具格调的水晶吊灯,显得空间有些低矮。
  我感应了下,确实是有东西存在。甚至我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一番勘察后,我心里大概有个底了,因为这个酒店在阴阳风水上确实有问题。
  我告诉胖猴,我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我们去他老板那里了解下这个酒店的情况吧。还有,他要帮我准备两个香炉和一小袋石灰。
  胖猴点头答应了,然后拿出手机在一旁给他老板打电话。
  我依旧在走廊四下张望着。突然,我的大脑像是被闪电给劈中了一般,把我劈地浑身一哆嗦。
  因为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胖猴打完电话走了过来,说他老板在办公室等我们。
  我和胖子来到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去,我就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
  胖猴走到办公桌前,指着站在一旁打量办公室装饰的我说道:“周总,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我兄弟白小墨。”
  然后向我介绍了下女子,女子叫周莹莹,这家酒店是她家的产业。
  女子抬头看着我莞尔一笑,说道:“我没想到小白师父这么年轻。”

  我懒得计较这些,何况还是跟一个美女。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酒店的风水布局有问题。”
  女子疑惑地看着我。
  我跟她解释道,这个酒店建筑呈“U”字形,“U”字形同“亡”字,特别是西面还有一座小楼,就更加形象了。从风水上讲,这样的布局容易出命案,十分的凶险不吉利。
  大门正对着岔路口,属于路箭煞,容易造成财气不聚,甚至血光之灾。前门与后门正对的情形,在风水中称为“穿堂煞”。不仅漏财,还容易招惹煞气。侧门开在西南角,正对着东北角的墙角线,这在风水上叫做“鬼门线”,这侧门自然而然就成了“鬼门”。
  周莹莹听我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眼中冒出一些神采,连忙问我可有化解之法。
  其实这些局倒不难破,酒店的造型是改不了了。可以在红色小楼前设置一个绿化带,相当于在亡字上又多添一笔,自然凶局就破了。路箭局嘛,在门口设置一个喷泉水池,遮挡煞气。后门的位置改一下,但是侧门必须要封闭。
  至于酒店的怪事,等天黑了我自然会布阵来解决。
  我又想起今天是中元节,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怎么赶上这么个日子。

  可是来都来了,我总不能灰头土脸地走吧,这在小爷的词典里可没有临阵脱逃的词语啊。
  周莹莹和我轻握了下手,说了声,拜托了。然后让胖猴协助我,就继续埋头看她的文件了。
  终于我和胖猴等到了天黑。
  我让胖猴在监控室等着,没有看到我的手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
  大概晚上九点左右,我来到了十二楼。由于酒店发生了怪事,所以这层楼暂时封闭了,这样我也不用担心折腾起来吓到他人了。
  我在酒店的两头各点上五柱清香。阴阳师的上香和一般的阴阳先生是不同的。这五柱清香叫做阴阳五行香,一是召请神灵护体,二是自报家门。
  然后我再在走廊的中央用石灰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这是阴阳师的阵法之一,可以防止邪祟侵犯,也可以配合阴阳师九字真言,封印邪祟。
  就当我刚做完这一切时,我突然感到有一丝阴冷。就像吹来了一阵冷风一样,于是我抬起头环顾了下四周。
  四周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些吊灯的灯光好像变得有些朦胧,就像藏在云朵后面的月亮一样。等我仔细看了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走廊里升起了一层薄雾,将整个走廊笼罩了起来。
  “叮!”一声清脆地电梯声,让我猝不及防,头皮一麻。
  “吧嗒~吧嗒~”这时电梯间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但是那个声音很慢,就像一个人在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动,类似慢慢地踢步一样。
  我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门口。
  “梨花落,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一个女人哀怨婉转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着京腔。
  我感觉我的手心有些冒汗,我把手伸向怀中,死死地攥住一张符箓。
  “吧嗒~吧嗒~”那个声音渐渐地近了。
  “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那个女声还在咿呀地唱着,唱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我口念静心咒让我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我刚念完清心咒,一个红色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就像穿着一身戏服一样。那咿呀的京腔就在她那被长发遮住的脸后发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在这里留恋而不入轮回道。”我朝着女人大喝一声,但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音。
  也难怪,虽然我从小就能看到这些游魂,但是这么近距离,而且还要独自面对还是头一回。
  女人听到我的声音,停了下来,脑袋直接转了180°对向我,顿时我感觉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浑身的毛孔都在冒冷汗。
  “嗬~嗬~嗬~”女人听到我的问题,突然发出渗人的笑声。
  “我在找我的情郎啊,你见过我的情郎吗?”女人幽森森地说道,声音尖锐刺耳。
  “我的情郎用尖刀刺穿了我的胸膛,我的血就这么流啊,流啊。直到我的白裙染成了红裙。”那女人好似自问自答的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鼻腔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仔细一瞧,女人哪穿着什么红裙,那分明是一条血裙。
  “你已经死了,你就不应该还留恋在世上,你应该去投胎轮回的。”我慢慢地说道,试图去说服女人。
  可是我低估了女人的怨气。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戾气越来越重,我甚至都能看到墙壁上凝结起了水珠。
  “你还我命来!”说着,女人就快速的向我飘过来。
  对,就是直接飘了过来。因为我根本没看到她的腿挪动。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我时,她口中发出一声“啊~”的惨叫,退开了。
  我低头一看,我画的五芒星上有一个脚印。

  “小墨~”此时我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沧桑的声音。
  “师父?”我转过头去,看向走廊的另一边。
  师父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站在走廊的尽头,不停地朝着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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