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民

作者: 你哭什么

  输光了钱的李奎,爬上了梁城东边的大山,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县城轮廓,他颓然地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多年的努力与心血,就这样化为乌有,他孑然一身地来到这座县城,背着一个破旧的行李卷。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又成了孑然一身,连那个破行李卷也不见了。
  在这里,捞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发了一笔横财。
  一大笔的钱,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飞走了。
  他站起来,远望天边,天地之间一片苍茫,这种死不了、活不下去的感觉,让他不禁心中一阵苦涩。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没有足够的毅力,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怪自己遇人不淑,太过于相信冯丽和路航这两个人了。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在这个社会还能相信谁呢?
  反复思量,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沉迷于赌博,不仅输掉了大量的钱财,还耽误了生意。
  一开始在赌博上得到了甜头,赢了不少钱,但不知不觉间越输越多,越输越想赌。
  也曾多次想戒掉这个恶习,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身不由己地又陷了进去。
  可人生如戏,就是一场赌博,不赌一把,又怎么会赢?
  十六岁辍学,被父亲打了一顿,还是没有把他打回学校,下定决心,就是打两顿,也绝对不去念书了。
  自己不是念书的料,何必浪费时间,浪费钱,去给人陪榜,去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被挤下桥的那个傻瓜。
  辍学了,在家务农,更没有前景,就想着做买卖,可做买卖要本钱啊,家里每年入不敷出,又哪里有多余的钱。
  秋收的时候,村里有人家忙不过来,帮着别人家干活,赚点钱,到秋收完了,也积攒了点钱。

  正琢磨着做点什么小本生意,在村里闲逛,看见很多人,都去了村会计家里。
  出于好奇,也就去了,一个半大小子,也没人注意到他,进去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在赌博。
  那是李奎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那些钱来的真快,去的也很快,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看了一下午,就看明白了,琢磨了一晚上,准备拿着秋天干活挣的那点钱,去赌一把,赢了,不就够在乡里摆一个地摊的本钱了。
  第二天的下午,拿着那点钱去了,挤在人群里,准备赌一把,别人看他是一个小孩子,不让他参与。

  认为他一个小孩子,没有钱,当看到他手里抓的钱,就没人去管他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感觉后面的衣领,被人抓住了,猛地向后拖去,直到被拖出人群,才回头看见拖他出来的人。
  李奎的父亲,怒目圆睁,把他从屋子里拖出来,手刚松开,就是两脚,还不解气,在院子里找到一把铁锹。
  挥舞着就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不学好的东西,老子把你的腿打断。”
  李奎躲闪着,父亲一边追打,一边骂着:“你要是敢赌,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和父亲闹蹦了,第二天,就背了一个破行李卷,离开家,到了县城。
  本意是想做点小本生意,积累的那点钱,也太少了,做什么都不够,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先打工。
  机会真的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南方的老板,不仅在收土豆上,大赚了一把,还帮着他在其他方面,也没少赚钱,利用的就是信息差。
  奠定了基础,才发展成了农产品公司,没想到,几年的功夫,就前功尽弃,身无分文了。
  真后悔没有牢记当年父亲发怒,如果能牢记,也不至于此,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沾染上赌博,那就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到最后,无路可走。
  缓缓地走下山,回头仰望着高高的大东山,心中充满了对高耸入云的东山的敬畏与怀念。
  不禁回想起过去,刚到县城的那段日子,每当闲暇之余,总会来到这里,寻求一份宁静与安详。
  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那座山峰,感慨万分。
  它见证了成长与变化。经过时间的洗礼,也寄托了对未来的期望与憧憬。

  现在,必须面对现实,重新振作起来。
  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改变,才能重新赢得生活的尊严和尊重。戒掉赌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虽然前路漫漫,但他相信,只要努力,总会看到希望的曙光。
  只要努力,就会东山再起,可怎么去东山再起呢?没有一点头绪。
  夜幕下,一个人,走在回县城的路上,怎么才能翻身?这是目前最多的困扰。
  还不如刚到县城那会儿的处境,那会儿,虽然是一个穷光蛋,一文不值,好歹没有负债。
  现在不仅手里分文没有,还债台高筑,追债的人,就像疯了一样。
  天气很冷,脚下的雪,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嘴里冒着热气,可李奎也没有感觉多冷。
  他的精神,太集中了,在空旷的大自然里,没人打扰,冷静的思索着。
  每一次遇到难题,无法做出抉择的时候,都会独自一个人上山,静静的坐着山上,享受这份宁静。
  把过去的,无法挽回的,统统放下,重新开始。
  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又进入了喧嚣的世界,滚滚的红尘,浓浓的烟火,飞荡在空气中。
  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一个菜,一瓶酒,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大脑里一片空白。
  菜没吃几口,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见底了。
  饭馆要关门了,喝多了的李奎,走出了饭馆,就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走着。
  天气寒冷,大街上到处都是冰天雪地。

  走着走着,酒劲就上来了,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在街头就起不来了,挣扎了几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看到躺在一个窄小的屋子,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废品,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勉强睁开醉眼,看到穿着一身赃兮兮迷彩服、头发蓬乱的人,低着头,坐在一个火炉边烤火。
  火炉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吕壶,冒着热气。
  感觉口渴的厉害,便问有水吗?低头的男人抬起了头。
  李奎才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五十多岁,黑红的脸,好像有半个月没有洗脸了,一脸的颓废。

  这个人,拿过一个黑乎乎的搪瓷铁缸子,倒了半缸子热水,递给了李奎,李奎也顾不上赃,接过来一口气喝完。
  男人看着李奎介绍着:“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是一个捡破烂的。
  昨天晚上不捡你回来,你今天恐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奎听着老王的讲述,暗想,人没钱了,和破烂没什么区别?
  李奎看着面前,一叠叠的大钞,被庄家收走后。
  听着庄家喊道:“下注,下注。”
  又把手伸进了斜跨在身上的包里,手在里面快速的划拉了几下,什么也没有划拉到。

  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确认包里已经空了,看着赌桌和围着赌桌的一堆人,彻底绝望了。
  庄家看见李奎的手,从挎包里没有拿出来钱,快速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奎。
  已经有了判断,嘴里喊道:“下注,下注,没钱的离场,没钱的离场。”
  李奎惨淡的一笑,慢慢的站起身,离开了座位,马上有一个站在李奎身后的人,坐在了李奎刚刚离开的位置。
  老婆离婚,公司卖了,卖了公司的钱又输光了,李奎忽然感到一身的轻松。
  什么都没了,头脑反而清醒起来。
  自己毁在了同学、同乡的好友路航手里,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贱货,遇人不淑,还是自己有眼无珠?

  李奎坐在那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这个句号已经画上了,尽管不圆,也是一个句号。
  还有下一个开头吗?已经无路可走,那里还有下一个开头。
  李奎的脑袋里,忽然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真可惜,认得钱,却认不得人,才有了今天的结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奎木木的大脑里,又乱七八糟的了,没有一点头绪。
  赌友狄山,看见李奎失神落魄的样子,递过来几张百元大钞。
  推拒了几下,狄山还是把钱塞到他手里,安慰道:“好好喝一顿去吧,从头再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狄山亲眼看见,李奎那么多钱,输了个干干净净,估计李奎已经倾家荡产了。
  李奎和狄山的认识,也是在赌局上认识的,两个人经常在这家,半明半暗的赌场玩。
  时间久了,互相也就认识了。
  对于狄山是干什么的,李奎也从来不去问,李奎是做什么的,狄山也不去问。
  这也是经常混赌场的这些人,不成文的规则。
  两个人经常在一个桌子上打麻将,牌风都很好,输了就输了,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

  不像有的人,输了钱,就看谁都不顺眼了,或者赢了点钱,就张牙舞爪的,不知所以了。
  两个人真正认识,是一次打麻将引起的纠纷。
  那天赌的很大,半天的时间,狄山就赢了三万多,几乎是一赢三,也同样把李奎带的钱,赢的几乎不剩。
  另外两个打麻将的不干了,一口咬定狄山作弊,狄山不承认,就吵了起来,差点动了手。
  赌场的老板娘,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看见有人吵架,挺着一对高峰,一步一颤的走了过来。
  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上面,看见四个人的目光,老板娘还故意的挺了挺。
  明知道这两个人,是输了钱耍赖,也不说话,这几个人都是赌场里的金主,那个也不想得罪。
  狄山要走,那俩个人拦住不让走,要狄山退钱。
  赌场老板娘很温柔,把一只手轻轻搭在了狄山的肩头,劝狄山退还一部分,狄山一分不退,愿赌服输。
  这两个人纠缠不休,脏话连篇,李奎看不下去了,问道:“你们说作弊了,怎么做的?”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偷换了好几次牌。”
  李奎斜了这个人一眼:“你当时怎么不抓住他啊?”
  这两个人一下子冲着李奎来了:“你他妈的傻啊,你没输钱吗?”
  李奎看着这两个人,火也上来了,骂道:“你们他妈的输不起,就不要玩这么大的。”

  其中一个人,抬腿就踢李奎,被赌场老板娘拦住了。
  一只苍白的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老板娘的肩头上。
  狄山拉着李奎,乘机走出了赌场,听见一个人在身后骂骂咧咧的,还有赌场老板咯咯的笑声。
  出了赌场,时间还不太晚,狄山邀请李奎去喝几杯,李奎就和狄山一起去了。
  从此以后,在这里打完麻将,两个人偶尔也出去喝两杯,交流一下打麻将的技巧,多少聊一点个人的情况。
  前些天,两个人喝酒的时候,李奎那时正在准备把公司卖了。
  催债的人,一天都不容,有的人威胁李奎,有的要起诉,还有公丨安丨的找他,说他是诈骗。
  李奎和狄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生意也不行了,进货的钱都没有了,准备把公司卖了。
  李奎看了一眼手里的几张大钞票,离开了赌场。

  李奎慢慢的也想了起来,自己在饭馆喝酒,饭馆里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
  老板爬在桌子上打瞌睡,不知道是什么时间,饭馆要关门了,才出了饭馆,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奎想走,浑身发软,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了,公司没卖,好歹还有个住的地方,现在公司卖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老王没有再理李奎,穿了一件,看不清底色的黄军大衣出去了。
  李奎就没有动,在这又脏又破的屋子里,半趟半坐着,一直快中午,老王回来了。
  炉子已经快灭了,老王在里面加了点木头屑,炉子又着了起来,这才低着头看着炉子问:“着难没地方去?”
  李奎坐了起来,点点头。
  老王迟疑着说:“天无绝人之路,就看你怎么选择。”
  李奎想走,可走出去,真不知道能去哪里,接下来的又是什么?
  在犹豫着。
  老王看出李奎想走,又不知道去哪里的心事,没有说话。开始在
  炉子上开始热饭、热菜。
  李奎昨天晚上喝酒,加上一上午,也没有吃东西,闻到饭菜味,确实也感觉饿了,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了。

  摸了摸身上,还有几百元,就掏出来,抽出两张一百元的,放在了那个破桌子上了。
  很诚恳的说道:“感谢救命,现在无以相报,有缘再见,一定报答。”
  说完就要走,这个自称老王的人,也没有拦着,从一堆杂物后面,抽出了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多半桶白酒。
  低沉的说:“喝了这顿酒你再走。”
  李奎沉默了。

  李奎初中没有毕业就进城打工,在一家经营农产品的商店给人家送货。
  干了几年,就自己开始做起了生意。人头脑聪明也肯吃苦,生意越做越大。
  成立了一个主经营农产品的公司,雇了几个人帮着一起经营。
  沉迷上了赌博,干脆就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路航和老婆冯丽经营,自己每天去赌博。
  农产品公司的生意具体怎么样,李奎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有几次许兰和他说公司生意很好,每天都很忙,不过要对路航多加小心。
  李奎有些摸不着头脑,去公司看过几次账,也都很正常,但钱是越来越少。
  每次进货经理路航都要钱,李奎也没有多想,手里没钱就去贷款,银行贷不出来,就去贷高利贷。
  李奎从小和路航一起长大,路航学习好,后来考上了大学。
  不知道路航怎么就找到了李奎,农产品公司也正需要人手,李奎就收留了路航。

  因为路航是大学毕业,李奎对路航很崇拜。就把公司交给了路航经营。
  员工许兰提醒过几次,要他小心了,公司不正常。
  还警告他,小心后院起火,这样下去,有你后悔的时候,但都没当回事。
  许兰是一家原来国营商场的下岗职工,和李奎一起在土产店打工。

  从土产店辞职后,就和李奎一起做生意。
  李奎成立农产品公司,让许兰入股,许兰很想,她丈夫不同意,最后没入。
  许兰的丈夫下岗去市里一家汽车修理厂打工。
  李奎也怀疑过,问在公司当会计的老婆冯丽,老婆的口径和路航的一样,销货款还银行了,公司没有了流动资金。

  后来,感觉这事有些不对,进货再要钱,李奎只说知道了,也不去想办法筹钱了,也没地方去筹钱。
  不到一年的时间,公司就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和一堆负债。
  一天晚上,李奎赌了一天一夜,那天的运气很差。
  天还没亮,就输的一文不剩,那天输光后,忽然对赌博有些厌倦,就回家了。
  顺利的打开院门,也顺利的打开了家门,打开卧室的灯,发现卧室的床上却多了一个人。
  床上,路航赤条条的,搂着同样赤条条的冯丽,两个人睡的很沉,看样子是经过一番大战后,实在是太疲惫了。
  李奎一把薅住路航的头发,拖下了地,在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路航才清醒过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同样的方法,薅住冯丽的头发往床下脱。
  睡梦中的冯丽也许是感觉到疼痛,迷迷糊糊半个身子就被拖下了床。
  下身还在床上,上身悬空在床下。
  李奎松开了手,看着如同一头被褪了毛的猪一样,双臂伸在床外。

  冯丽看见了李奎愤怒的脸,想爬起来,李奎的膝盖压在了胸口,压的冯丽闷哼一声。
  冯丽的着身体,在床上挣扎着,想脱离李奎的控制,双手在李奎的腿上胡乱的抓着。
  李奎抡起巴掌,劈头盖脸打了几巴掌,松开了冯丽。
  转过头看见路航已经爬了起来,正准备跑,又是一脚,路航重新躺倒在地上。
  路航又爬起来,双膝跪倒在地上,开始央求着李奎饶他一次。
  李奎又是一脚踢过去:“你还是人吗?猪狗不如。”
  李奎看着路航爬起来,重新跪倒在地上求饶,冷冷的说道:“滚吧,从今天再也不想看见你。”
  路航生怕李奎反悔,赶快去寻找衣服,急着离开。

  李奎看着老婆:“你跟着他走吧,去和他过去吧。”
  冯丽没有说话,看向手忙脚乱的路航。
  路航抱着衣服,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哪里还顾得上冯丽。
  冯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李奎冷冷的对冯丽说道:“明天去离婚。”

  冯丽也豁出去了说道:“离就离,老娘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李奎再没有看冯丽,开门走了,去了公司。
  第二天,路航又去了公司,李奎没有理睬。
  李奎让许兰把所有的仓库都打开,对货物进行了盘点,仓库里基本没什么东西了,很快就清点完了。

  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路航还没有走,李奎问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路航说道:“我在上班啊。”
  李奎没想到路航是这样的人,脸皮厚的也真是让人佩服,怒声说道:“滚吧,从今天开始,不想再见到你。”
  路航冷笑道:“没有我,你的公司早倒闭了,你一个小学毕业的文盲,还装什么大,走着瞧。”

  李奎看着路航的那一副嘴脸,真想把他揍一顿,揍到闭嘴。
  但还是忍住了,认识了这个标准的小人,就够了。
  冯丽再没有来公司,等了几天,李奎回家去找冯丽,家里没人,打电话不接,李奎没办法,让许兰打电话,说是回娘家看孩子去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脸颓废的来公司。
  李奎让她把公司的账、销货款交出来,冯丽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嚣张,乞求李奎能不能不离婚。

  李奎冷笑着说道:“你做梦去吧,我们离了,你好嫁给路航,或者给他当小三,不好吗?”
  冯丽看到李奎的态度,人一下子变了。
  连哭带骂,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李奎看都没看一眼,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李奎离婚了,家里的房子、孩子归冯丽,公司归李奎。
  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冯丽幸灾乐祸的说道:“你那个破公司,等着破产吧。”
  李奎没有理她,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离婚后的李奎,想重新把公司经营起来,公司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不说,还欠了好多债务。
  银行发现了使用资金存在问题,不再贷款给李奎的公司。
  还明确通知李奎,农产品公司,如果再不还已经逾期的贷款,就是涉嫌诈骗资金。
  公司再也经营不下去了,只好把公司变卖了准备还债。
  再不还贷款,真成了诈骗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卖了公司的这点钱不够还债,钱在手里,就有了想法。
  反正也就这样了,现在手里有钱,去赌一把,赌赢了,再把卖了的公司赎回来。
  赌不赢,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赌。
  捡破烂的男人叫王坚,原本是一个富足的农民,一念之间,就成了杀人犯,逃出来到处流浪。
  王坚住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全村只有五六十户人家。

  这些人家,基本都是一半种地,一半靠外出打工维持生计,农忙的时候就都回来种地,农忙完了就出去打工了。
  村子小,离公路也远,也没有通公交车,离县城也有六七十里,进出都很不方便。
  这年,终于秋收完了,和往年一样,大家都背着行李,大包小包的去打工去了。
  王坚秋收完,就没事了,家境比较富裕,没有什么负担,没有出去打工。

  家里两个女儿都大了,没有继续念书,都找了婆家。
  二十世纪末,农村包产到户的一些问题,也相应的显现了。
  种地的农业税、乡政府的各种提留,再加上化肥农药的过度使用,完全依靠种地的粮食,已经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农村原本种地的人,有一部分,只好走出农村,寻找其他的出路了。
  包产到户以后,农村每家每户都各自独立,人们的一些传统习惯,也发生了改变。

  特别是在亲情,友情等价值观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都希望自己发展的更好,人与人之间,已经开始疏远、陌生。
  对于这个偏远乡村来说,好像还是那样的,春种秋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不过,有一点就是,农闲了的人们不再在家里闲着了,多数人都出去到城市里打工去了。
  种地赚不到钱,各种的税费还必须交,打工的收入,比种地的收入都高。

  这样一来,农闲的时候,村子里,基本上就只剩下了老幼妇孺了。
  农村的冬天,没有出去打工的人,没事了就聚集在一起打麻将,或者打扑克,去度过漫长无聊的冬天。
  王坚秋收完了,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开着那辆破农运车,收粮食。
  王坚从粮食政策放开,就开始捣鼓粮食,每年或多或少,也能赚点钱,人也忙了起来。
  王坚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人,在家也待不住。
  想赚钱,也想做点事,更主要的是在家里,老婆的冷漠,还不如出去呢,赚钱多少,不用看着老婆那张脸。
  老婆的脸,不难看,也还算漂亮,就是从结婚,对王坚一直很冷漠,话也很少。
  这天,王坚又开着那辆破农运车,把昨天收的粮食,送到县城,刚出村口,看见前面一个人在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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