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终于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穿着白色紧身短袖体恤，下面配着黑色蓬蓬裙的好友牟妮边喝着手里的果汁边问道。
　　夏雪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你的，一毕业就可以进父母的工厂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担心。”
　　“哎呦喂，我的夏大小姐，你就别酸我了，赶紧把腿放下来。”牟妮用手轻拍了一下夏雪的腿，然后失落地说，“别放心上，我不是故意的。”
　　夏雪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没什么，你别太在意。”说完，夏雪便扬起了头，本能地生怕眼角的泪花不争气地不合时宜地流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为之所动。
　　“我觉得这个奶盖茶挺好喝的，你尝尝。”牟妮把自己手中的茶递给了夏雪。
　　夏雪听话地喝了一口，然后对着牟妮笑了起来。

　　牟妮也会心地一笑。
　　“要不我们今天就在外面吃饭吧。”牟妮建议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海鲜自助，要不我们去尝尝。”
　　夏雪嘟了嘟嘴，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头靠在了牟妮的肩上，轻声说：“亲爱的，你不知道我海鲜过敏吗？”
　　牟妮嘴角扬起一丝弧线。小声地凑在夏雪耳边：“我买单，你不用过敏。”
　　夏雪搂住牟妮的胳膊，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突然，夏雪的手机响了。
　　“我爷爷打的。”夏雪看着屏幕对牟妮说。
　　“你快接吧，我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吃过的甜点。对了，她们家的咖啡不错，你要不要也来点儿尝尝。”牟妮微笑着起身。
　　“随便，听你的。”夏雪说完就起身去旁边接电话了。
　　“喂，爷爷，有什么事吗？”夏雪首先开口问。

　　“没什么事，你晚上早点回来，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爷爷喘着粗气说。
　　“您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我跟牟妮在一起的。爷爷，您别去干活了，你看你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夏雪心疼地说。
　　“没关系。爷爷我是一条腿都已经进棺材的人了，多做一些活路都是赚的。”
　　听着爷爷无力的语音，夏雪眼睛泛起了薄雾。“爷爷，我已经长大了，以后就靠我工作来养你了。”

　　“我的傻孩子！我的好孩子！”不停的咳嗽声从话筒那边传来。
　　“爷爷，你没事儿吧？我这就回家。”听见爷爷急促的声音夏雪开始着急了。
　　“我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死不了，你别担心了。记得晚上早点回家，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
　　“嗯。你放心好了，我打算回家时再给你采点马齿苋。”
　　“别去，咱山里草药那么多，荒郊野林你一个女孩子去我不放心。早点坐车回来，我等你。”

　　说完爷爷就挂了电话。夏雪在角落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妆容才又微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快，快过来尝尝，这个芝士派太好吃了。还有这个泡菜坛子冰淇淋。”
　　夏雪微笑着坐下，张着嘴吃了一口闺蜜投喂的冰淇淋。“谢谢你。”
　　“我们两个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牟妮瞬间脸黑了下来。
　　夏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用不着，用不着。”

　　“这才乖嘛！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室友情谊，就差一点血脉了，不过也比亲姐妹亲。要不这样吧，咱给咱的孩子定个娃娃亲吧。”牟妮一边大口吃着甜点，嘴角都是，一边规划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万一我们生的孩子是同性别呢？”
　　“那就拜把子呀，同性别就做兄弟姐妹，不同性别就做夫妻。你觉得怎么样？”牟妮对着夏雪不停地眨眼睛，“看你这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模样，莫不是你看不上我的孩子？”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怕自己的孩子配不上你的孩子。毕竟娃娃亲这种事情在现代来说都不太靠谱。”夏雪对着牟妮的耳朵悄声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自己就有定娃娃亲。可是你看，我都这么大了，快成老姑娘了，不也还单身着吗？”

　　牟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天呀，什么情况？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夏雪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无奈地看着牟妮。“你就这么想知道？”
　　“我对八卦绯闻一向感兴趣。快说，快说。”
　　夏雪喝了一口奶茶，“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所以爷爷从来不让我谈恋爱，通常与男生都要保持1米以上的距离。可至今我都没有见过对方有来人履约。”
　　牟妮笑嘻嘻地说：“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你想的时候偏偏不会出现，你不想的时候反到经常在身边。”
　　“我这种条件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估计人家早就忘了这事儿了。”

　　牟妮露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管他呢，顺其自然吧。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咱两来搞个指腹为婚吧。”
　　夏雪诡笑着：“能傍上你这种千金我反正不吃亏。”
　　“小雪，你又取笑我！什么千不千金的，我们家只是开工厂的而已。”
　　“好一个而已，只是家家都要用你家的产品，你们的资产在本市数一数二而已。”
　　“这么多糕点还堵不住你的嘴。”
　　正当她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5岁左右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划破了宁静。

　　夏雪指着不远处哭着的小女孩说：“你看，那有个小孩在哭。”
　　牟妮回头看了一眼：“估计是和大人走丢了，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我们帮她打报警吧，万一被人贩子抱走了怎么办？”夏雪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却被牟妮制止了。
　　“万一她只是饿了，尿了，怎么办？”牟妮回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女孩子，“现在骗子的骗术特别高，我曾经在火车站就遇见过被骗子用来行骗的小女孩，你还是太单纯了。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吧。”
　　夏雪虽然很心疼，但也只能无奈地放回了手机，但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小孩。
　　“糟了。”突然夏雪尖叫了起来。
　　牟妮被吓得差点噎着，赶忙喝了一大口咖啡。顺过气来，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快看，一条藏獒正朝着小女孩过去。”夏雪本想站起来过去帮忙，却被牟妮一把抓住。

　　“你干嘛？”
　　夏雪焦急地说：“过去帮忙呀！”
　　“你看清楚了，那可是藏獒，而且没有拴绳子，你觉得你能打过它吗？”牟妮死死地拽住夏雪。
　　“小妮，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呀！”

　　此时的小女孩已经哭坐在地，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
　　“可你去又能怎样？它比你的身板大多了。我们只能祈求那个小女孩自求多福了。”
　　夏雪心里很失望，她本想拉着闺蜜一起去充当英雄。可现实总是能给她沉重的一击。就在她无奈地想要闭眼的时候，突然一只灰色的土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你快看！”夏雪拉了拉牟妮的胳膊，然后指着那只土狗说：“没想到它竟然那么勇敢。”
　　牟妮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回头看了几眼。
　　只见那只土狗在小女孩的哭声中朝着藏獒狂吠，然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藏獒本来缓慢靠近，如今见食物在眼前也开始了加速奔跑。土狗于是主动发起了攻击，但由于身型等客观原因，它很快就败下阵来，身上多处被咬伤，鲜血直流。可它却没想过要放弃，即便如此，依旧死死地咬住藏獒的皮毛。不知道是被它的勇敢吓退了，还是被它的撕咬疼痛得难受了，总之，藏獒最后选择了逃跑。
　　小女孩终于得救了，可她依旧不停地在大哭。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棒子，使出浑身力气直接朝着土狗打去，还边打边骂：“你个可恶的畜生，竟然跑出来咬人，看我不打死你。”
　　土狗被打得汪汪直叫，它的血模糊了它的眼泪。直到那男人确定打断了它一条腿且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后，他才消气地扔下棒子抱着小女孩离开了。边走还边问：“你哪里受伤了？告诉爸爸。”
　　可小女孩只是一直哭，也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吓得不敢说。
　　“他们怎么能这样！”夏雪气愤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牟妮没有再制止她，因为她也没能忍住流下了眼泪。
　　夏雪走到土狗跟前义愤填膺地说：“这些明明是这只狗的血，明明是它保护了那个女孩子，那男人怎么能下如此死手！”
　　牟妮拿着糕点走到土狗跟前，她放下糕点说：“你就吃一点吧，可能是你最后一餐了。”
　　土狗安详地看着她们，然后伸长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
　　“不行，我不能让它就这样死了。我要救它。”说完，夏雪一把抱起了那只土狗，然后求助地看向牟妮。
　　牟妮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去咖啡店要了一个打包袋，把袋子轻轻围裹在土狗的身上防止血渍四溢。接着叫了一辆车，她们一起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你看你，不就一只狗吗，又不是你的家人，至于吗？”牟妮一边冷酷地说着，一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纸巾温柔地擦嘴。
　　夏雪歪着脑袋强势地说：“我只是觉得它好可怜。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它就是我的了。”

　　“万一它不是流浪狗呢？”
　　夏雪轻抚了一下土狗，还用食指放在狗鼻子处试探是否还有呼吸。
　　“这种土狗随处可见。即使有主人，它都这样了，它主人肯定也不会要它了。万一把它炖了怎么办？”
　　牟妮无奈地耸耸肩。“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土狗本来就不值钱。”话音刚落，牟妮突然尖叫了起来：“小雪，它在瞪我。”
　　“哪里？”

　　“它在对我翻白眼！”
　　夏雪像抱着一个婴儿似的，轻缓地侧过身子低下头仔细打量。“可能它是快不行了。你别瞎想，狗哪里会瞪眼睛。小妮，还有多远？”
　　牟妮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没多远了，就在前面拐角。师傅，麻烦您把车停在前面红绿灯处。”
　　“好的。”
　　夏雪把狗放在自己腿上，正准备拿钱却被牟妮眼疾手快制止了。只见她迅速用手机一扫二维码，并笑着说：“不用跟我客气。”
　　夏雪微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此时内心热流涌动。
　　下了车，在牟妮的带领下，她们走进了宠物诊所。“张叔叔，最近生意怎么样？”牟妮热情地与等在门口的男子打着招呼。
　　“牟小姐，欢迎光临。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个小诊所来？”
　　牟妮转身指着我，叹了一口气。“这不，我闺蜜的狗受了重伤，我看是救不活了，所以只好来求助张叔叔了。”
　　夏雪焦急地说：“张叔叔，麻烦您救救它吧。”
　　“我也知道，这种土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毕竟是陪了她好多年的，感情在这儿。”牟妮边说边对着夏雪使眼色。
　　夏雪见状，心领神会，立马假装呜咽起来。“张叔叔，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您帮帮忙吧。”
　　“店长，您的电话。”一位围着白色围裙的年轻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现在有事。”说完女子就进去了房间。
　　“张叔叔，您就说句实话，这狗还有救吗？”牟妮走到店长跟前，悄声低语。
　　店长走过来看了看土狗，手在它身上轻轻检查，土狗偶尔发出沉重的低吟。夏雪焦急地凝视着店长，几分钟后，只见他笑着说：“没事儿，没什么大碍，除了这条腿。”
　　“这条腿就真的没救了吗？”
　　牟妮走过来拍了拍夏雪的肩：“能活着就不错了。”
　　夏雪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店长接着说：“不过还好你们送得及时，经过好生照料，能恢复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雪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对着狗说：“狗狗，你听见了吗？你可以恢复的。”
　　土狗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它汪了几声回答。
　　“没想到这只土狗命还挺大。”牟妮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苦笑着。“你把它交给张叔叔吧。我们在这儿坐着等。都站了这么久了，我的腿都软了。”
　　“要不我给你揉揉腿。我的按摩技术可好了。”夏雪出于感激，总想对牟妮做些什么事来报答。
　　“好呀，没想到你还会这些。”说完，牟妮就把腿伸到了夏雪的腿上。
　　“我会的还不止这些呢。你想想，我要打工挣学费，当然什么都做过。”
　　“小雪，对不起，我——”牟妮害怕自己戳到了夏雪的伤心事，赶紧道歉。
　　“没什么，这是事实。对了，还需要多少时间？”夏雪边为她捏着腿边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夏雪看了看手机：“我是担心太晚了没有回乡下的车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吗？”牟妮自信满满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你家虽然在乡下也有工厂，可末班车走了你也没办法呀。”
　　“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呀！小傻瓜！”

　　“开车？你有驾照？”夏雪惊讶地问。
　　“我高中毕业后就学过了，只是学校离家近所以就很少自己开。”
　　夏雪羡慕地看着牟妮，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辆车，可如今她只能勉强温饱。“能有你这样的闺蜜，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牟妮不满地问：“难道我们的友谊才一辈子？按我说，我们应该是几世的友谊。”
　　夏雪故意打趣到：“还好你没说是三生三世的情谊。”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上辈子是男是女！”
　　“是男的就是兄弟，是女的就是姐妹，你忘了？”

　　牟妮有些失落。
　　此时店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张叔叔，怎么样？”夏雪迅速放下牟妮的腿站了起来。
　　“你放心吧，没事。都处理完了。药品也都给你打包好了。回家让它好好养着，这段时间最好不让它跑动。”
　　“这动物要是能像人一样听话，那就奇怪了。”牟妮笑嘻嘻地说。
　　“也是，所以恢复如何我就没法保证了。”

　　夏雪站直身体，向张叔叔鞠了一个躬。
　　牟妮拿出手机支付后大笑了起来。“你的一个躬不值钱。赶时间还不赶紧抱上你的狗。”
　　“是哈，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不用还，你要真还的话，就把你的狗给我炖了补身体。”
　　夏雪微笑着说：“好呀，不过我怕你虚不受补，这大热天的，小心上火。”
　　“好你个小妮子。”

　　就这样，夏雪抱着狗，牟妮提着药，她两出了诊所。
　　只见牟妮提着药径直地走到一辆红色的敞篷车跟前。“快上车呀！”
　　夏雪看着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牟妮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围着车转了几圈，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你的车？”
　　牟妮点了点头，直接开门坐了上去。
　　夏雪虽然家境贫困，但长年的打工经历让她一眼就能认出这些奢侈品。她惊大了瞳孔：“我虽然知道你家有钱，但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
　　牟妮不在乎地点燃了发动机。“这个又不是很贵。我家也只是中产阶级罢了。比我家有钱的多的是。好了，别耽搁时间了，晚了回家你爷爷会担心的。”
　　“对了，他肯定会骂死我的。”说完夏雪赶紧坐上了车。
　　牟妮温馨提示：“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一路上时常有两个女生的欢呼声，同时，许多男司机也会爱慕地追逐。敞篷的好处就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透人品。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家。没想到爷爷早就在路口等着了。牟妮害怕爷爷会责怪夏雪，所以提着药跟着她一起回了家。
　　一进门牟妮就恭敬地开口了：“爷爷，今天是我约小雪出去玩了，不关小雪的事。”
　　爷爷看着夏雪怀里抱着的包扎好的狗，再看了看牟妮满脸的真诚，他板着脸问：“你们吃了吗？”
　　夏雪害怕得赶紧点头，没想到牟妮却摇了摇头。夏雪见状赶紧摇头，没想到这次牟妮却使劲儿点头。
　　爷爷没有多说话，去灶上把热着的饭菜端了过来。“饿了就吃点儿吧，不过只是些粗茶淡饭。”
　　牟妮见爷爷没有责骂夏雪，也就婉言拒绝然后离开了。
　　丢失了牟妮这个靠山后，夏雪不敢抬头看爷爷的眼睛。

　　爷爷指着土狗质问到：“这就是你为我摘的马齿苋？”
　　夏雪突然想起来了，“糟了，对不起爷爷，我忘了。”
　　爷爷没有再说话，只是帮夏雪盛好了饭，然后给她夹了一个煎蛋。
　　夏雪去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大的鞋盒，把睡着的土狗轻轻放下，然后出来坐在了饭桌上，开始默不作声地吃着。

　　“这狗哪儿来的？”爷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捡的。”夏雪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爷爷的眼睛。
　　“我看也是。可是你怎么这么没眼光，怎么捡一只这样的？”爷爷今天没有给夏雪夹菜，甚至自己也吃的白米饭。
　　“就是因为它这样了，我才捡它回来的。”

　　“你的善良用错了地方。我们家不能留它。”爷爷斩钉截铁地说。
　　“爷爷，不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狗嘛，为什么？”
　　爷爷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强调：“我说了不许留就是不许留。”
　　夏雪这次不愿听爷爷的，她勇敢地站了起来。“一只小狗又吃不了多少东西，它那么可怜，我不收留它它只有死路一条。”
　　“你连自己都还养不活，你凭什么乱发善心去养活一只狗！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狗！”
　　夏雪听不进去爷爷的话，她只知道自己是唯一能救它的人。“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狗，土狗，但它也的确不普通。”
　　“你既然也知道它不普通，为什么还要把它带回家？”爷爷突然提高了声调。

　　“它当然不普通，它救了一个小孩。”
　　正当夏雪打算说出一切为土狗争取的时候，爷爷起身离开了。
　　“爷爷！”夏雪跟了上去。
　　只见爷爷脸色苍白，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孽债，孽障呀！”
　　“孩子大了，不听话了。”爷爷无奈地故意拖长了语调，特意说给夏雪听。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晚上的，谁会来敲门？”夏雪疑惑地朝门走去。
　　“就准你大晚上回家，不许别人大晚上来吗？”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燃了一支烟。
　　夏雪打开掩着的木门，突然眼睛放光。她一把扑了出去。“堂姐，怎么你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只见门外的披肩发女子莞尔一笑，俏皮地问：“跟你说有什么用？”
　　“说了我好去接你呢！”
　　“有你这话就够了。我可不敢劳烦你。”
　　“别在外面站着了，夏雨，快进来吧，外面蚊子多。”爷爷嘴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夏雪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就一把拴住了木门。
　　“对呀，爷爷，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明天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你们早点睡吧。明天有更重要的事呢！”爷爷意味深长地说，说完就起身去自己房间了。
　　“堂姐，今晚咱两一起睡吧。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实在是有些累了，长时间开车回来山路又颠簸，改天吧，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夏雪有点失落。她本想把自己救狗的事情告诉堂姐，可话还没开口就只见土狗朝着夏雨狂吠。
　　夏雨有些生气。“这家里的狗竟然咬我，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夏雪立刻拦在了夏雨跟前。“堂姐，你别怪它，它是我今天才带回家的。它还不认识你。”
　　夏雨意味深长地盯着狗问：“是吗？”她那满脸的霸气直接让土狗闭嘴，还不停地颤抖。

　　夏雪赶紧解释：“是的，是的，小灰是今天我救回来的。”
　　“我说你呀，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弄这么一条要死不活的野狗回家干嘛？又不能用来看家，除非炖了补身体。”
　　夏雪使劲儿摇晃着双手：“不，不，它都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你看，它看家本领还是挺强的。”
　　夏雨突然困得打了一个哈欠：“它又不会感激你救了它，你养着它就是自添烦恼，祸害。”
　　“不就是一只土狗嘛，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夏雪不解地低下了头。
　　“就是因为它只是一只牲口，它不会感激你只会恨你。算了，以后你长大了就懂了。我就先睡了。”说完夏雨没有洗漱，直接就躺在了木床上。
　　夏雪走近小灰，轻声温柔地问：“你真的会恨我吗？因为我是跟伤害你的人是同类。算了，我跟一只狗说什么！它又听不懂。好了，你别怕，我堂姐是好人，她不会伤害你的。大晚上的你也别龇牙咧嘴地咬人了，会吵到人的。赶紧睡吧。”

　　小灰像听懂了夏雪的话一样，安静了下来。不过它用犬吠声说：“对不起。”只不过没有人听见。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清晨，山里的薄雾笼罩得似仙境一般。等夏雪起床时，太阳已经晒到了屁股上。她更是发现堂姐早就在帮爷爷做事情了。有些难为情的她耷拉着脑袋，对着小灰一顿抚摸，摸得小狗的毛像一根根用梳子梳过一般。蹲了一会儿，夏雪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厨房，并询问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不过都被拒绝了。她又辗转来到客厅，只见平时放在一角的八仙桌现在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在了客厅的正中央。长板凳也是今早擦过的，上面的水渍也还没有干。桌子上放了一大块红薯，红薯上面插着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