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中的绝望与生

作者: 龙二周

  哐!
  砰!
  咚!
  “嘶……”
  正被摇晃的公交车晃得昏昏欲睡的我一下就清醒了,这种穿梭在各个乡镇之间的公交车什么都好,除了司机师傅开车比较狂野,路上遇到一些比较低矮的减速带和障碍物根本懒得躲避,这不,这已经是我这一路上第八次因为车身颠簸头撞到车窗而清醒过来。
  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头,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几句什么,耳边传来到站播报的声音:“鱼龙寨到了,下车的乘客请由后门依次下车……”
  不再有任何抱怨的想法,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上我的行李箱:“哎,师傅师傅,等一下再开,还有人要下!”

  司机师傅并没有回答我,不过缓缓启动的公交车到是停了下来,后门再一次打开,拉着行李箱的我从公交后门急匆匆的下了车,后脚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行李箱还因为公交车与地面有一定的高度差距悬在空中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门关闭。
  “靠!这么急?就不害怕我稍微下慢一点夹到我?”
  当然这句话没有从我嘴里说出来,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公交司机的位置,用不满的眼神看了看,可惜司机身后的车载电视挡住了我充满怨念的眼神,嗯?车载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什么,好像是哪里着火的消息,还写着什么“44名学生无一幸免,全部遇难……”之类的字,可惜正当我想要细看的时候公交已经开走了。
  “算了算了,又不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
  今天是学校报到的日子,坐车到鱼龙寨来就是因为我要就读的博电高中就在这里,现在从公交车上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不过该说不说,哪怕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这太阳还是依旧火辣,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我身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从这里到我要去的学校又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没办法只能拉着行李箱朝着学校前进。
  从公交站到学校大约需要走二十分钟的路,好在总共就一条路,也用不上手机导航,不至于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拉着行李箱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路,路上的行人才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也出现了很多同样拉着行李箱的年轻小伙姑娘,他们三三两两的一起走着聊着,一看就知道是在学校认识的朋友,八成都是返校的学生,当然也有和我一样初次来学校报到的,和我一样都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行走。
  一路上远远地跟在这些学长学姐后面慢慢遛着,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终于看到了学校的大门,长长的电动栅栏门打开了一个口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私家车不断地进出,栅栏门前是几块半人多高的水泥块拼成的牌子,贴着红色的瓷砖,瓷砖上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组成的几个金字——秦唐博电中学。
  没有在学校门口逗留,这鬼天气热的让人难受,即便是只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已经让我满身大汗了,拉着行李箱迅速进门,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着我,他们正在引导那些送学生来上学的私家车。
  一股冷风突然从侧面吹来,驱散了不少夏日的酷热,这是校门口的保安室里面吹出来的凉气,保安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空调像是用电不要钱一样的吹着,能够从里面吹出来凉风,应该是温度开的非常低,也不知道那些保安能不能受得了这一冷一热的刺激,不过这些和我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我应该感谢他们开着这么低的温度,这才能让我在这炎炎夏日感觉到这一丝凉爽,可惜我还要去学校教务处报道,没有办法站在保安室门外不动。

  学校对初次来校报道的学生的指引还是很充足的,从学校门口到教务处一路上都有明确的标识,跟着这些标识走很快就找到了教务处所在,教务处里面热火朝天,新来报道的学生们要在这里确定自己的班级以及宿舍住宿的信息,然后交上这一学年的学杂费和住宿费,大量的学生以及家长在这里进进出出。
  走进教务处才发现里面安排了很多位置用来使用,其中一半用来缴费,一半用来确认学生信息,我的分数不高,能够来这里上学是因为学校开设了特长班,博电中学每年只有一个特长班,特长班和正常中考进来的学生们不在一个窗口确认信息,我需要找到特长班的窗口确认自己的信息,好在也不难找,总共只有五个窗口,窗口外还都贴着标签。
  “老师您好,我是新来的学生,过来确认一下我的信息。”
  “叫什么名字?”
  “曾新柏。”

  曾新柏……曾新柏……找到了,特长班的学生,特长是乐器,行,我把你的班级、学号、宿舍资料给你打出来,你拿着过去缴费就行了。”
  “好的,谢谢老师。”
  拿着打印的纸交了学杂费以及住宿费后,我才开始看手中的信息,其实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无非是要去的班级的位置、宿舍的位置以及自己的学号。
  上课的班级就在教务处对面的大楼,看位置就在一楼,只不过稍微有些靠边,想想也挺正常的,毕竟每年只有一个特长班,总不会给你安排在中间的教室去,我所在的宿舍吗,正好在学校操场旁边,而且也是一楼,124号四人宿舍,至于学号就比较长了QT2044J044T1044。
  “嗯……这学号还意外的挺好记的?”拉着行李走在去往宿舍的路上,“只不过这里面好多4啊,算了算了,4多了有什么,干嘛那么迷信呢?”
  穿过操场来到宿舍大门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宿舍,虽说是个四人寝室,但学校给的设施可没有那么好,看情况原来应该是个八人寝室,毕竟哪有正常的四人寝里面放着八个人的架子床?床上贴着学生的名字,床单被褥枕头什么的都卷在一起,我的床是进门右手边靠着窗户的,窗外就是操场,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上层的架子床上,把卷着的褥子铺好坐在上面,扭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还有顶着大热的天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良久才想起刚刚缴费的时候,缴费的老师说放完行李后去自己的教室集合。

  根本不用着急的,我这寝室里面才来了我一个人,其他三个位置连行李都没有,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来,不过还是去教室那边看一眼好了,万一有同学已经过去了呢?说不定大家还有兴致在学校里逛一逛,我们这博电中学的占地面积可不小。

  教学楼是个U字形的大楼,坐北朝南,我要去的特长一班教室在主教学楼一楼东侧,属于一楼最后一个教室,旁边就是东侧出入口,要找到班级也很简单,从东侧出入口进去左转左手边第一间就是我要找的特长一班教室后门。
  我过来的时候教室的后门是开着的,看来还有比我来的还早的同学,刚刚左转想要进到教室里面,一股扑面而来的霉味直冲我的鼻子。
  “阿嚏!阿嚏!阿嚏!”
  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之后我捂着口鼻朝教室里面看去,崭新的桌椅、干净的地面,还有一位坐在后面靠窗位置正在看书的女生,看厚度应该是本小说?反正肯定不会是课本,她好像没有听到我打喷嚏的声音,甚至都没有朝我这边看一眼。
  现在我是终于知道为什么教室前后的门都是开着的了,应该是在里面看书的那位女同学为了要散散里面的这股子霉味儿打开的,而且教室三扇大窗户全部都是打开的,应该也是里面那位女同学的手笔。
  走进教室先朝前面看一眼,果不其然,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按照学号就坐”几个大字,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前排靠门那边同样坐着一位女同学,同样是没有理会我看着自己手上的书,看厚度应该也是一本小说,因为课本肯定不会有那么厚。
  没有朝前走一点,毕竟黑板上都写了按学号就坐,我的学号末尾可是44,反正再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是在前排的,而且教师的布局就是这样,六列七排,只有靠窗那边多出了两个座位,就算我的成绩再不好,也能算出来我的座位就是在那两个多出来的座位里,而且坐在那里我感觉也不错,起码我能够先和我的同桌认识认识。
  走到靠窗的座位,桌子右上角上果然贴着我的学号,QT2044J044T1044,学号前面是我的名字,没有立刻坐下,先朝旁边的桌上看了一眼……没有学号和名字,看来她将写着自己学号和名字的纸条收起来了。
  正在我心里感叹这女同学小心的事后,我突然发现她手中正拿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这张纸条看起来很眼熟,和我桌角上粘着的纸条是一样的,纸条上依稀能从她捏着以外的地方看到一些数字,紧接着她将书翻了一页,将纸条夹在书中,将书合上叹了口气:“同学,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抬起头的女孩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有些脸红,我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我未来同桌的名字,没想到你已经把纸条收起来了……”
  “你就是曾新柏?”女孩没有再为难我,很是友好的对我笑了笑,接着她站起来对我伸出了右手,“你好同桌,我叫沐绮雨,体育特长生。”

  我赶忙也伸出右手和她握了握手:“你好同桌,我叫曾新柏,音乐特长生。”
  “音乐特长生?是唱歌还是乐器?”
  “是一种挺小众的乐器,埙。”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书上看过,是那种特别古老的乐器!”
  “是……是挺古老的……那同学你呢?体育特长生,是哪项运动?”
  “武术!”
  听到她这么回答,我差点呛到自己,这位叫沐绮雨的女同学看起来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特长竟然是武术?怎么看都不像啊……不过她总不会拿自己的特长和我开玩笑吧?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多问,而且她又将自己手中的书重新翻开,很明显没有想再和我聊下去的想法,我也只好不再搭话,选择闭嘴。
  这一安静下来我才发现教室里的气味还是有些奇怪,那股浓重的霉味儿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这个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一样,虽然味道很淡,但是还能能够分辨出来,可教室里面也看不到有哪里有烧过的痕迹,算了,不纠结了,最多放几天味儿,这些味道就会全部消失,反倒是教室里面的凉爽让我有些惊讶。
  扭头朝左看向窗外,这间教室的其实一点也不算差,窗外是两棵很粗壮的树,看样子像是槐树,能够看到上面没有长出尖刺,应该是国槐的一种,至于具体是什么品种就不得而知了,这两棵槐树枝叶繁茂,茂密的树叶将整间教室笼罩在树影当中,怪不得整间教室感觉要比外面凉爽许多,而且因为教学楼坐北朝南,这一大早太阳都能够将树荫洒进教室,更不用说其他时间了。
  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槐树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辆、学生们发着呆,等我从发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进来了不少同学了,按照各自的学号坐下后有些零散,大家基本上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就算有聊天的同学声音也不大。
  看了看前方黑板上挂着的钟,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发了那么久的呆,我记得刚刚我进教室的时候也才不到十点,而坐在我旁边的同桌也已经将手中的书看完了不少,我发呆前还在第十二章,现在已经第四十多章了。
  “同学你好,我叫胡文武,是体育特长生,擅长长跑。”
  正当我准备继续发呆的时候,在我前面的那个侧坐着的男同学突然朝我搭话,我看了看他,这个叫做胡文武的男同学很健壮,身上明显有着长年运动给他带来的肌肉,这才是我印象中的体育生的模样,和我身边坐着的同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好,我叫曾新柏,音乐特长生,擅长乐器埙。”
  “埙?那是什么玩意儿?没怎么听说过……是什么西洋乐器吗?”
  “不,是我们自己的乐器,有将近八千年的历史,非常古老。”
  “哦,听着没有什么市场啊?这乐器以后不好就业吧?这么老的乐器竟然还有人学?”
  这胡文武话说到这里,我就已经不想理他了,什么叫做不好就业?什么叫做还有人学?一上来能够说出这话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没有什么情商,这种人我是真的懒得理他,可耐不住他却自己说个不停。
  “同学我给你说啊,你还不如换个别的乐器学学,你这乐器我听都没听过,以后肯定不好就业,要不我给你推荐推荐?我对象也是学乐器的,这会儿还没来,她是学西洋乐的,学的是什么吹奏乐器,叫啥来着?忘了……要不你跟着她学吧,我感觉她吹得蛮好的,就是练习的时候有些吵,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这胡文武在前面逼逼叨叨说个不停,我只能嗯嗯啊啊的附和着他,反正现在学生来的不多,有个人和我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至于他说的那些,听着就是了,何必和他争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着上午已经过完了,教室里起码还有一半的人还没有到,老师也没有来,而且已经快十二点了,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开始三三两两的约着准备去学校食堂吃饭了,耳朵旁的胡文斌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那些“观点”,到是我旁边的沐绮雨将手中的书合上先站起来了。

  似是看出了我此时的窘迫,沐绮雨转头问我:“同桌,我准备去食堂吃饭,你知道学校食堂在哪里不?”
  “去啊,走走走,都这个点儿了,也是吃饭的时候了!”
  虽然我没有去过学校食堂,但早上报到的时候给的那张纸上有学校食堂的位置,倒也不难找,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够离开旁边这个一直逼逼叨叨个不停的胡文武,就算我不知道食堂在哪里也必须要知道。
  “啊?都已经到饭点儿了?怪不得我感觉我嗓子都要冒烟了,食堂吃饭?学校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啊,走走走,今天刚刚报到,咱去学校外面吃一顿,等明天开始就不好出学校了,趁着今天管得不严……”

  “算了,我们还是去学校食堂吃饭吧,顺便看看学校几个食堂里哪个食堂有好吃的,趁着今天大家都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先去食堂探探底,走吧同桌。”
  没有理会胡文武的提议,我和沐绮雨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出教室之前还听到胡文武在后面小声地说着什么“学校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出去吃又不用你们请客”之类的话。
  和沐绮雨走出教学楼,两个人一直走到了操场,看了看后面没有胡文武的影子,我才转头对沐绮雨说:“谢了同桌,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他缠着说到什么时候。”
  “没事儿,我也不喜欢那个胡文武,太吵了,从头到尾自己说自己的,连你根本不想理他都没发现,而且太自以为是了,一直在抱怨别人怎么怎么样,我也真是佩服他,哦对,还有他那个还没有出现的对象,能够容忍这样的人,要么跟你一样好脾气,要么就比他更自我。”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今天食堂吃什么我请了,就当报答你帮我脱离苦海?”
  “那你可要破费了,要知道体育生都是很能吃的,特别是我们这些练武术的。”
  “哈哈哈,怕什么,一顿饭能吃多少?再说了又不是去外面吃,学校食堂能吃多少钱?”
  学校一共有五个学生食堂,各个食堂的饭菜都不太一样,我们两个人硬是从一食堂逛到了五食堂,将五个食堂的饭菜全部都看了一遍,最终才决定去一食堂吃,不过看到沐绮雨点的饭菜之后我才知道,她说的能吃是真的,整整六个菜,除了我点的两个以外,其他四个都是她点的,其中肉菜居多,而且在我惊恐的目光下她还光盘了,这下我对她的饭量才真正的有了了解。
  “哈哈哈,我说过我饭量不小的吧,你还不信?要不是我拦着你,今天你肯定是大出血了吧?”

  吃完饭后我和沐绮雨在往各自的宿舍的路上走着,男女宿舍不在一起却在一个方向,中间有个小花园将两边隔开,我们两个人正是走在这阴凉的小花园里。
  “还好还好,大出血不至于,不过你的饭量还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本来以为我就很能吃了,不过这次没有请你吃饭,下次一定不要拒绝,一顿饭我还是能够掏得起钱的。”
  “不用不用,你要是真的想要谢谢我,找个时间你给我听听你埙吹奏出来的曲子,我在书里面看过关于埙曲的描写,但是却还没有听过。”
  “这个啊?这个好办,没有什么问题,你什么时候想听了你给我说就行,虽然我的水平比不上那些大师级别的人物,但还是小小的有些水平的,不会说吹得太难听,但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很多小说里的描写都不是那么的真实。”
  “放心,小说和现实我还是能分清楚的,好了,我这边到宿舍楼了,我先走喽,同桌我们下午教室见。”
  “教室见!”
  和沐绮雨在小花园中分开,我们两个人朝着各自的宿舍前进,回到我的宿舍,看了看宿舍里面的情况,整个宿舍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三个人都还没有到,“可能是有事只能下午来吧?”躺在床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哪怕外面还有汽车的喇叭声以及操场上篮球拍打的声音都没有影响到我,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不止我一个人在了,我对面床铺上躺着个小胖子,他睡得正香,我竟然睡的那么沉,甚至都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了看宿舍门上的时钟,现在才两点,如果已经开始上课,那么这个时间就应该起床朝着教室去了,还好今天是报到的日子,就算晚一点也没有什么,而且那小胖子睡的正熟,现在叫他起来和扰人清梦有什么区别,干脆就等一会儿,真要是等到两点半了他还不醒再过去叫他起床。

  好在不过二十分钟,那小胖子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过看他的神色还是有些懵,在床上又躺了几十秒,用手在脸上使劲的揉了几把之后愣愣的隔着桌子看着我,看样子像是醒了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醒了?你好,我叫曾新柏,以后就是你的室友了。”
  听到我的话,那小胖子有了反应,接着又过了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你好你好,我知道你,我进宿舍的时候看到你床上的名字了,不过看到你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哦对了,我叫戴听轩。”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现在时间已经没有那么早了:“其他的就先不说了,等晚上回宿舍我们再介绍自己?现在已经两点二十了,报到的时候那老师应该说过如果没事儿就让我们去教室,要不我们先一起去教室?我估计你来学校之后还没有去教室看看吧,一起?”

  “okok,对了,稍等啊,我去洗把脸!”
  男生洗漱是非常快的,就看到他在洗漱池旁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捧水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然后用他刚刚从床头取下来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擦就好了,接着他将毛巾重新搭在自己的床头,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好了,走呗?”
  “走着!”
  我和戴听轩两个人快步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这小胖子话不多,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才刚刚认识的原因,很快就来到了教室中,他的座位和我相隔的还是比较远,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而他则是在第三排靠门那边,进了教室他找到了座位给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我坐在我的座位上的时候,沐绮雨已经坐在那里看书了,而早上坐在我前面的那个胡文武旁边也做了个女孩,两个人这会儿正相谈甚欢,可惜我根本不想加入到他们的谈话当中,所以胡文武跟我打招呼后我也只是和他问了声好。
  看到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沐绮雨没有放下她手中的书,可说话声音却传了过来:“同桌,你来的有点晚哦,以后上课要是这个时间来,可能会被老师骂。”
  听到她这么说,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虽说事实是我没有叫醒戴听轩,可她又不认识我的舍友,只能厚着脸皮:“睡的有些沉,睡的有些沉。”
  我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教室里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都来齐了,这个时候就已经很吵闹了,大家都是学生,除非是非常令人厌烦的人,否则稍微聊几句就能够聊到一起,而且这是特长班,总会有那么一些特长相似的人能够聊到一起。
  差不多下午四点的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进门之后直接走上了讲台,虽然没有什么气场,可在座的都是学生,从小到大对老师总会有一种奇特的恐惧感,原本教室里吵闹的声音也逐渐安静下来。
  他将手中的杯子和书放在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董锦绣”三个字,接着转过头来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我们:“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叫董锦绣,以后的三年里,我们将会一起生活在特一班这个大家庭里,所以,在学校里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过来找我,我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中间楼梯右手边的教师办公室里。”
  看到坐在下面的学生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董锦绣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接着说:“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开始点名,被我叫到名字的同学答到。”
  从放在讲台上的书本里拿出一张A4纸,那应该就是学生名单了,接着他开始按照名单上的名字开始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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