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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机、现在重新开始
作者:
曹暴
我刚下火车便急三火四地地赶往清水芙蓉小区,温婉正在那里等我。
温婉是我女朋友,提起她,我的唇角不自觉地就泛起了一丝微笑,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甚至觉得嘴里都是甜的。
外出学习一个月没见,我想她想得发狂。
温婉特别漂亮,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脸蛋儿清秀,不敢说万里挑一,但起码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是百分九十九的那种,剩下那些不回头的,肯定眼睛有问题。
嘿嘿!
她和我一样,都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我是靠着头悬梁椎刺骨的精神往死里学,终于在千军万马的拥挤之中过了那道独木桥,考上了区直机关的公务员。
她则在一家医药企业做销售,不过具体业务我只是知道个大概,就是药品推销。
在出租车上,我想着温婉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因为今天温婉又约我去看房子。
说实话,这套房子我和温婉已经看了好多次了,两居室,七十平,南北通透,未来的三口之家正正好好。
并且因为并不是在市中心,地点稍偏,所以,相比起来价格也不贵,精装修,拎包入住,两万一平,一百四十万左右。
可是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却难倒我了,那可是四十二万,还要房产契税之类的,五十万出去了。
我家是农村的,只有一晌薄田,父母为了供我上大学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他们已经老了,不能赚钱了。
我上面还有个姐姐,学习不好,在农村嫁人了,日子也过得一般,帮不上太多。
砸锅卖铁,东挪西借,也只凑出了二十万块出头,还差一多半呢。
我在这个北方城市刚上班两年,工资才四千多块钱,癞蛤蟆打苍蝇,将供嘴,也没什么积蓄,拿什么买?
尽管我特别喜欢这房子,甚至好多次都梦到我和温婉都住进了这房子里,她哄着宝宝,我扎着围裙做饭,场面很温馨。
可是,看了六七次,连售楼小姐都烦了,我摸着羞涩囊包,也一直不敢定下来。
虽然温婉安慰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可我依旧感觉自己很愧对她。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兜里的钻戒盒子,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因为出差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我要先向她求婚,给她一个真诚的未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套房子还能等我多久。
但我相信,温婉会等我!
不过让我纳闷的是,都已经看了这么次了,温婉应该知道我没钱买房,怎么今天刚下火车,她就这么着急约我去看房?
甚至,她都没有先去接我?
这是在搞什么?
带着些许的疑惑,我到了清水芙蓉——这个名字特别好听,像我的温婉,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纯洁。也就是为了这个小区的名字,我才对这房子那般的心仪。
我刚进了新房,“啪啪”地几声响,满天飞花,吓了我一大跳。
此刻,售楼处的几个工作人员正拿着礼花筒笑吟吟地望着我,嘴里还说道,“恭喜恭喜,大吉大利!”
“啥情况?”我懵头懵脑地望着对面正走过来的温婉问道。
今天我的温婉特别漂亮,一身素白连衣裙,化了淡妆,美丽纯洁得像天使。
她背着手走到了我面前,笑着对我说,“老公,你猜。”
“我,我猜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当当当……”温婉嘴里笑着,从背后拿出了一串钥匙,在我面前一晃,得意地向我一眨眼,“首付我付完了,房子,是我们的了!”
“啊?”我吃了一惊,她把房子买下来了?
不可能吧?
温婉唯一的侄子得了白血病,那就是个无底洞,每个月都要两万多的治疗费用,如果要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得超过一百万。
所以,温婉每个月除了自己最低的生活保障之外,几乎都把钱转给了家里人。
首付四十多万,再加上契税……她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啊什么呀,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手续我都办好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温婉将钥匙放在了我手里,笑眯眯地说道。
“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再说,我这里的二十多万还没给你拿呢……”
我吃惊地望着温婉道。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呀,都是我们的。况且,你这么喜欢这套房子,唔,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
温婉笑道。
她牵着我的手,向前走去,一扇一扇门指过去,兴奋地叽叽喳喳道,“喏,这是我们的主卧,我们住这里。这是次卧,以后有了宝宝就住这里。这是客厅,我准备在这里摆一张沙发床,如果来了客人也可以在这里住……”
我也被她的情绪
感染了,心下间激动了起来,走着走着,便一扯她的手,半跪在了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了那枚钻戒,直接打开盒盖,“小婉,嫁给我,好吗?”
“啊?”温婉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刻向她求婚,登时惊喜交加,不禁掩住了口,小挎包就从肩上滑落下来,一下挂在了胳膊肘儿上。
包带是皮的,有弹性,再加上重力的原因,小挎包在空中弹转了两下,结果没拉拉链的包口向下,“哗啦”一下,掉出了一张纸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将那张纸抓住,就要递给她,不让这个小插曲影响我的求婚。
可是无意中扫过了一眼,我登时就吃了一惊。
因为上面写着,“孕检报告……两周”。
“已经有了宝宝了?”
虽然之前一直有保护措施,这属于意外怀孕,但我还是惊喜交加,如果再加上买房成功,今天求婚成功,那岂不是三喜临门了?
可是我没有注意到,温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伸手过来抓这张纸,我还兴奋地拦开了她的手,“有了宝宝你都不跟我说,先让我看完嘛。”
可是当我再次看到报告上写着,“血液孕检报告,怀孕时间,两周”这个字样儿的时候,我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下一刻,我如同雷噬,手就哆嗦了起来。
我,外派学习一个月,刚刚回来,期间根本没碰过小婉。
而小婉怀孕时间是,两周?并且,检查日期还是五天前。
就算再怎样往前推,时间也根本对不上,至少差了一周。
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温婉一把就抢过了那个孕检报告,在手里揉成了一团,死死握在掌心里。
我缓缓地抬头望着她,不能置信地望着她,“小婉,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情感上我依旧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我看错了,或者时间算错了。
可是理智告诉我,千真万确。
“这,这是别人的报告,不是我的……不要理会这些东西,你,你要向我求婚呀,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温婉语无伦次地说道,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几乎完全失去了血色。
周围正围成了一圈儿准备替我加油助威的售楼处工作人员也懵了,还保持着要鼓掌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强行掰开了她的手指,拿出了那个揉成了一团的报告。
一点点地展开,然后,指着上面的名字,“温婉,对吗?”
温婉死死地咬着唇,眼中已经开始蓄满了泪水。
“检查日期是五天前,那时你已怀孕两周,也就是说,是在我走之后……孩子不是我的,对吗?”
我再次说道,一颗心已经坠入了绝望的谷底。
连我最爱的人都能背叛我?那这个世界,我还能相信谁?
温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闭上了眼睛,轻轻点头!
这无声地点头让我的心瞬间碎成了一万片!
不,是一百万片!
“啪!”
我一记耳光抡在了她的脸上,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打过温婉,一个我这样爱她她又这样爱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手指?
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无法控制我的情绪!
这一耳光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量,温婉一下被打得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靠在了阳台的落地窗前。
她的唇已经流血了,可她却两眼茫然而痛苦地望着我,眼里怔怔地流下泪来。
然后,她做了一个令我吃惊的动作,轻轻地将钥匙放在了地上,抹了一把泪水,向着我努力绽颜一笑,“老公,谢谢你,对不起,我爱你!”
温婉最后看了我一眼,纵身一跃,从开着的窗跳了下去。
“小婉……”
我狂吃一惊,飞奔过去,却连她的衣袂都没有抓到。
温婉穿着一身白裙,飞在空中,像一朵盛开的花。
然后,花儿落地,人已逝去。
十二层高的楼房,坚硬如铁的地面,谁能不死?
我扶着窗子向下望去,只看到满目的腥红。
我的腿有些软,魂儿有些颤,心……像裂开了一个苍茫的大洞,空空荡荡,无论扔进什么去,都没有任何回响。
温婉死了!
我痛彻心肺!
从我进门开始,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便从幸福的云端摔落地狱的黑暗!
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的心被仇恨、迷惑、痛苦疯狂地曲扭成麻花儿般的一团,那种纠结与拧巴,让我视线中的一切仿佛都弯弯曲曲起来。
曾经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过电影般不停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虽然这个世界物欲横流,可温婉却似乎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所影响,认识两年了,她身上几乎没有穿过什么名牌,也并不向往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更没有那种物质的追求。
踏实不拜金,真诚不伪作,这就是我曾经对她的评价。
但想起她就让我幸福的是,她对我的好。
那真是的不搀半点虚假。
我病了,她衣不解带在医院里伺候了我三天三夜。
我在单位加班没吃晚饭,大半夜十二点钟她骑着小电驴给我送饭。
我在单位因为做错事被领导责骂心情郁闷,她用各种方式甚至不惜扮丑搞怪逗我开心。
她说,我是她手心里的宝,这辈子可以为了我去死。
我问她为啥对我这么好。
她就笑,说我是她的救命稻草,和我在一起,才能感受到生命的阳光。
其实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懂她这句话,只以为她说的是我对她的爱。
所以,为了她这句话,也为了她对我的好,我也倾尽自己的全部去爱她。
因为,爱是相互的,不能让她单方面的付出,那是自私的表现。
认识两年的时间了,我们依旧如漆似胶,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我坚定地认为,我们的幸福一定会天长地久,就像是永不褪色的童话故事!
可现在,童话破灭了!
孩子不是我的,她背叛了我。
她背叛了我,然后,跳楼摔得粉身碎骨……
苍天哪!!!!
楼下,有尖叫声传来,一个女子扑在了摔成了一瘫烂泥般的小婉身畔,放声痛哭!
温婉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两天里,我浑浑噩噩,期间经历过什么事情,我甚至都有些恍忽,感觉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温婉,就这样死了?
她死了?
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她已经死了!
我唯还能思考的是,孩子是谁的?我走的这一个月期间,倒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谁能给我答案?我又去找谁要答案?
在巨大的悲怆与疑惑中,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科长王有志的电话。
“小张,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王有志问道。
“处理……完了。”
我脑子里还有些像浆糊,还在想着我走后的一个月究竟在小婉身上发生了什么,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机械,像缺了油的机器。
“方便的话,就回单位一趟吧,赵部长有事找你。”
王有志道。
“好的科长,我马上回去。”
摞下了电话,我瞬间清醒了过来,赶紧往回赶。
做为一个最底层的机关公务员,哪怕是面对科长,我也没有说“不”的资格。
无论怎样,至少现在我还有工作,工作就是我的未来。
我已经失去了小婉,不能再失去我的工作。
只不过,到了单位的时候,我就有些气短,一米八二的个子,明明高人一等,却总是感觉矮人一截。
因为,在这个单位里,我这个新考录进来两年的小科员,就是最底层的存在。
不说原有单位的人资格都比我老,且说那些人,无论年纪大小,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虽然最近十年也考进来几个公务员,可那些考进来的人,也基本是本地干部家庭出身的,别人自然也要高看一眼,厚爱一层。
至于我这个纯农村的苦孩子公务员,让别人拿哪只眼睛看我呢?
顺便说一句,我的单位,是区委宣教部宣传科,虽然是清水衙门,但却是区里的领导机关之一,部长是区委常委,区级领导!
无论是谁,只要没犯什么大错,在这里干上几年,最多十几年,都能外派获得提拔,所以,尽管是清水衙门,但因为未来发展前景光明,也是很多公务员梦寐以求想来的大机关。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不少有关系的人拼命地打破头想往里挤!
此刻,单位里来来往往的人,见到了我只是客气地一点头,有的甚至视而不见,径直走过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进了办公室,我强抑因为小婉逝去的悲痛,让自己变得正常一些,刚要跟科长王有志打招呼,可是转头时,纵然脑子还有些迷糊,也依旧一怔,因为我看见,办公室里多了一个女孩子,并且就坐在我的工位上,此刻正用我的电脑聚精会神地敲着键盘。
这是什么情况?
“小张回来啦?”科长王有志见我回来,就放下了正刷着小视频的手机,向我点头道。
那个正在工作的女孩子听见声音就转过头来,向我一笑点了点头,可是我能敏锐地感觉得到,她的眼神高傲中带着一份矜持,似乎很优越的感觉。
“科长,这是……”
我看了一眼王有志,又望向了那个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哦,她叫孙菊,是从文化局借调过来的。你这不是外出学习了一个月嘛,咱们科里事情也多,所以就从文化局选了个公务员,借调过来干活。
唔,你们认识一下。”
王有志就说道,不过,他有眼神多少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在刻意避开了我的眼神。
顿时,我心下间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王有志这个人可是机关老油条了,精得很,他好像是在憋着什么坏?
王有志今年四十岁出头,在我们区宣教部干了十几年,早已经油滑油滑的了,表面上跟谁都客客气气的,肚子里倒底在转悠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在他手底下干活儿一年了,没在他身上学到半点东西,一切都是靠自悟,他每天对我也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的,在别人面前我从来没听他表扬过我,至于有没有说过我什么坏话,那更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有些怵他,每天就是闷头干活而已,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情,因为我还没有从温婉死去的愤怒、仇恨和痛苦还有疑惑中走出来,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力控制住情绪,别失态就是了。
“你好。”孙菊又向我点了点头,却是连站都没站起来,这多少就有些不太礼貌了。
孙菊好像跟我年纪差不多,中等身材,中人之姿,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罢了,唯独气质有些不同常人而已,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
不过我也没心思跟她计较,只是点了点头,将包放在了桌子上,望向了王有志,“科长,你说赵部长有事找我,是什么事,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还是问赵部长吧。”
王有志摇了摇头道,却是眼神一闪。
我看了他一眼,再没再问,转身就去了赵部长的屋子。
赵部长叫赵庆丰,跟王有志一样,也是四十岁出头,是我们宣传科的主管副部长。
到了赵部长屋门外,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赵庆丰的声音,“来吧。”
“部长,您找我?”
我进了屋子,勉强挤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道——以我现在的心情,能笑得出来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嗯,听说,你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情?”
赵庆丰问我道。
“我女朋友,去世了。”
这一句问话,让我鼻头发酸,我强行控制着情绪,点了点头。
“节哀。”
赵庆丰点了点头,不过感觉这更像是礼节性的过度,因为紧接着,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直切主题——半点多余的关怀都没有,人情冷酷!
“小张啊,上阶段宣传科的活儿很重,要策划很多大型社会宣传活动,你外出学习这段时间,王有志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跑过来跟我诉苦,部里务会研究了一下,就决定从文化局借调过一个人来,叫孙菊,你应该见过了。
这段时间,孙菊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拿了几个大活儿,也组织了一场大型活动,得到了部长的高度认可。
现在呢,虽然你回来了,但宣传科也实在配不了那么多人,所以,部务会研究了一下,你就先去办公室干一段时间。
好吧?”
赵庆丰点起枝烟来,望向了我说道。
这段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一个刚进机关才两年的小白丁,再加上还沉浸在温婉去世的悲痛、仇恨与愤怒之中,一时间居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是清楚的,那就是,我被踢出宣传科了,并且,部务会已经通过,事情铁板钉钉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王有志已经四十岁出头了,据说马上就会派出去,也就是提拔。
那样的话,一直在宣传科工作的我,就有很大的机率当上科长。到时候,再熬几年,顶多十年,我这个农村孩子也就能出头实现阶级跃升了。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我被踢出宣传科,出局了?
而新来的孙菊,直接顶替了我的位置?
刚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好吧,就算出局了,但直接将我踢到了办公室去,这就有些太不公平了吧?
就算我再是机关新人小白丁,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如果是新人,一般来了之后都要在办公室干一段时间,伺候领导、熟悉各方面工作,等等,这叫墩苗。
干完一两年之后,若是有潜质的,那就一直留在办公室,继续伺候领导,做好保障工作,但这种留下就有了培养价值了,甚至不排除以后成为办公室主任。
可问题是,我已经不是新人了,并且,之前就已经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年了,一年后转正才分配到宣传科的。
但又隔了一年之后,居然重新回了办公室,相当于重新从新人小科员做起,这可不是培养,是典型的发配啊。
这就意味着,我几乎是被放弃了,只能回办公室做小科员干些杂活儿。
未来五年之内,恐怕我连个科长都不要想了。官场仕途之中,起步时间极其重要,起步的时间越早,意味着未来的发展空间才越广阔。
可我现在,别说什么起步,连起跑姿式都没拿好呢,就被人一脚踹了个狗啃泥!
凭什么啊?
“赵部长,我,我也没犯什么错误啊,孙菊顶我的位置我没意见,可是让我重新回办公室做小科员,这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我……”
我胸中窝火,再加上温婉的死对我造成的打击,一时间情绪上头了,言辞有些激烈。
“嗯?”赵庆丰眼中冷光一闪,望向了我!
他素来威严很重,不苟言笑,部里的人都怕他,我瞬间清醒过来,强行将下半截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小张,第一,请你注意态度,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正常工作安排,是通知你。
你服从也要服从,不服从也要服从。
第二,请你注意言辞,什么叫孙菊顶你的位置?哪个位置是你的?
什么叫过份?正常安排工作叫做过份?
记住了,机关里,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发的脾气不要发,我理解你现在女友去世的心情,但并不意味着人人都要照顾你的感受。
既然是在机关,就要学会读无字书、做有心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要服从管理,同时还要继续增长自己的能力。
想在机关里发展以后有成长提拔的机会,光靠平庸混资历混日子,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赵庆丰哼了一声道。
“我,我……”
面对赵庆丰劈头盖脸的训斥,我的情绪瞬间下头。
我只是一个小年轻的,也没被主管副部长这样严厉地训斥过,登时就不知所措起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同时,我心中倍感委屈愁苦,怎么工作干了么多,领导却都视而不见?并且还隐隐地说我不服从管理,说我能力平庸混日子……
这是为什么?
“行了,你去找李伟明主任报道吧。”
赵庆丰不耐烦地挥手道。
我只能唯唯喏喏地出了门,然后回去收拾东西,去找办公室李伟明主任报到。
回到我的办公室时,王有志抬头望向我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有一丝快意的神色一闪而过,好像计谋得逞很开心的样子。
他这个眼神也让我心中愤懑的同时,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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