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雨季,山城的大雨下起来那叫一个没完没了,出行的人少了,打架斗殴儿的少了,公丨安丨局能轻巧几天,但重案组除外。因为警校老师说过这大雨就像是神奇的手,总能把世界万物冲刷成最初的模样。
整整三天,太阳终于肯露出头了,蔡阳推开窗,晕了一口刚沏好的热茶,就听有人敲门。
一般破案期间组里这波糙汉子从不敲门,就说明来人不是重案组的。
果不其然,应声破门而入的是愣头青似的丫头,蔡阳这才想起来局长前两天和他打过招呼组里要来人实习。
蔡阳瞟了一眼眼前这小姑娘,骨瘦如柴是夸张了点儿,但弱不禁风肯定是再贴切不过了。
“蔡组长好,我叫范小彤,警校应届毕业生,来重案组实习三个月,报告完毕。”嘁哩喀喳一顿介绍,这样子倒是不弱。
蔡阳看着姑娘一副认真的样子,正襟危坐:“局里那么多部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偏偏来重案组?”
“重案组都是大案子。”
“这倒是不假,杀人放火持刀抢劫,危险的都在这儿了,碰上个难破点儿的别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年也未必能破,你不毕业啦?快回去吧,我给吴局只会一声,给你找个户籍科啥的,快走吧。”
“除了重案组,我哪都不去,谢谢蔡组长的好意。”小姑娘像站军姿似的一动不动。
蔡阳撇了撇嘴,“我看你这鞋一点儿没湿,路上还有那么多积水,你怎么来的?”
“报告蔡组长,我来时的高跟鞋放在包里了,平底鞋更方便破案。”
“好,有点儿意思,那我就勉强留下你了。不过叫我蔡队就行,组长听着和族长似的,我就叫你小范,不,叫小彤吧。”
“门口的别挤了,要看美女就进来大大方方看,省得我一会儿介绍了。”蔡队忽然朝着门口喊,门开了,冲进来两个20多岁小伙儿。
小彤让蔡队这一说脸一下就红到了脖子,见来了两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赵军和王进平时吆五喝六的,一见了美女都走不动道儿了,那娇羞样儿了,蔡队看着都恶心。
“得得,完蛋玩意儿,平时不挺能说嘛,到处显你俩,这怎么自我介绍一下都不会啦?”
“小彤你好,我是赵军,我是王进……”
“你俩跑这来讲小品来啦?我是白云,我是黑土呗……”
小彤见势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彤,你刚来,没案子的时候咱们就开个玩笑,这些都是你师哥,还有外面你王哥王小泽,大力哥,别看平时我总损他们,但每个人身上值得你学习的还有很多,你自己留心,虽然是实习,但也要有端正的态度,这是身为丨警丨察绝不能含糊的事儿。”
“蔡队,我记下了。”
组里还有张桌子空着,刚好给了小彤,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忆一下几个师哥的名字,电话就响了。
组里人都知道,这个电话轻易不响,只要一响必有案子,而且分给重案组的都是大案。
小彤还在那整理东西呢,王进马上喊她别弄了,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蔡队穿上外套走出队长室,“走吧兄弟们,天也晴了,尸体也出来了,开工。”
小彤憋嘴皱眉的,还是觉得瘆得慌,这么恐怖的事儿从队长嘴里说出来那么的轻描淡写。
王进看出了小彤的不安,用手宽慰地按了下她的肩膀,给了个鼓励的微笑。
一想到出现场,一路上小彤都在做着心理建设,但一切心里准备在下车的那一刻都不堪一击。
远处有个小山坡,下面站着两个同事,隐约看到警戒线,一个白布盖着什么东西看不太清,不出意外尸体就是在这发现的。
大力比大家先到了一步,正在询问报案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环卫大姐。
大姐惊魂未定的没缓过神儿来,大力送上一瓶水,嘱咐她不着急,放松一下再说。
见大姐脸色缓和多了,呼吸也顺畅了,大力拿着笔边问边记。
“大姐,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是这条路上的清洁工,负责路面清洁,哪有垃圾就捡捡。今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捋着山头儿往下扫,还没走到坡底下就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没准备我一头就栽地上了。”大姐指着坡下站丨警丨察的地方,大力低头果然大姐裤子膝盖处都磨破了。
“谁承想是骨头架子,我这大岁数了,啥都见过,可这东西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这看见真的谁还不吓破胆。”大姐一边说,一边跺脚,敢情是脚不能扔,要不非得换一个不且。估计是拌的那只脚,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大力脑补大姐回头看见骨头架时的情景,想乐还不好意思乐地憋得脸都僵住了,手里的笔录出卖了他,不停地抖动。
“大姐,你是每天都走这条路吗?”
“除了周六周日休息不来,其余时间都是六点准时开扫。”
“今天是周一,周五中午开始下雨,你早上六点扫过这地方就再也没来了呗,直到今天早上发现尸体。”
大姐回想一下:“对,周五早上扫完这,中午下雨我就回家了。这一下就三天,昨晚后半夜才停。”
“好的大姐,你可以到一旁休息一下,等我们勘察完现场给你送回市里,你把联系方式留给我,若是你想起什么可能对破案有帮助的事儿一定要随时联系我们。”
一场大雨把什么都冲没了,何况是下了三天。现场在山坡下面,依着山根的地方,尸体隐约可见,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白骨,这人少说也得死了几年了。
估计是什么人杀人埋尸,不晓得被这大雨把尸骨公诸于众。
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什么人,最近的村子也有几百米,再往前就是重阳市境内,谁会往这埋尸体呢?
现场能留着鉴定的痕迹是少之又少,大雨冲过,泥沙路像是海滩一样一马平川的,王哥采到的几对脚印不出意外是报案大姐的。
“这天是晴了,给我们找一大活儿”,赵军暗自得吧一句还被蔡队看见了,一个白眼差点没晃他一跟头。
陈年案子,又逢三天雨水冲刷,本来就金贵的痕迹也消失殆尽了。也不怪大家伙垂头丧气的。
案子难也不能冷落了徒弟,虽然是三个月的徒弟,蔡阳发现小彤闷闷不乐的,走到近旁关心地问:“怎么闷葫芦一样不说话?”
“蔡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和我说笑?”小彤一脸不悦,丝毫没给蔡队面子。
蔡阳就喜欢这嘎嘣脆的劲儿,不觉呵地笑了,“小姑娘还不错,我就说嘛,咱重案组没孬种。”
“蔡队,这案子怎么破吖,啥痕迹物证都没有。”小彤嘟嘟个大嘴,手里的本上一个字也没写。
蔡队看了又想笑,不过这次忍住了,“我都没急,你急啥呀?案子是人犯的那他就肯定能留下痕迹,只是眼前我们还没发现,没发现怎么办,就得动脑袋想啊,什么人究竟在什么情况下能杀人,为什么杀人,也就是动机,有了动机这一条线我们再一点点给它补上,总能有破案的那天,别急。小姑娘,不错。”蔡阳给予了小彤肯定的眼神,一边往花法医那走去。
看来花法医这会儿已经初步勘察完尸体了,助手都开始整理笔记和用具了。
蔡队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花姐,怎么样,这又给你出了个大难题。”
花法医脱去手套,不忘怼蔡队一句:“我都说了,叫我花法医或是小花,我比你小两岁呢,你这么叫我还怎么嫁人?别看小李整天喊我花姐,你就跟着学,人家才20出头,你都半打儿老头了!”说着就起身往公车方向走。
“别啊,小花,你这多少也得透露点儿尸体的情况吧,我这重案组都等着你吃饭呢。”蔡阳上去一个箭步,试图拦住花法医。
“怎么大名鼎鼎的蔡队长没了我小法医还破不了案啦?”花法医骄傲地摇着头。
“我啥时候也得依赖花法医的判断,不然简直是寸步难行吖。”蔡队能屈能伸的样子逗坏了一旁的小李。
“看咱俩把孩子逗的,这实习生在这呢,别带坏了孩子。说正经的啊,这明显白骨化了,少说也得3年往上了,死者是女性,年龄大概是30多岁,没有明显的致死原因,我回去验完尸尽快把报告整理好了给你。”
“就等你这句话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小花最合我心意。”蔡阳大嘴一张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花法医和小李装好尸骨之后先行离开了。
“王哥,这法医姓花?”小彤趁机跑到王哥旁边一探究竟。
“叫我小泽吧,咱俩岁数也差不多。你王进哥就接着叫王哥。要说起这花法医在局里可是名人,当初省里有个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厅长整天像躲债似的就怕见到媒体记者。后来实在不行,厅长亲自下到南大法医系,当时还没毕业的花小雨硬是自告奋勇不出两天在尸体上找出决定性证据,凶手都五体投地。别看这名字花小雨稚气了点儿,干起活儿可是沙楞立正毫不含糊。我们局长和厅长要这个花小雨费了很大的劲儿呢。”
法医本就辛苦不说,女法医对心理和意志力的考验更大,难得业务又这么有建树,小彤顿时对花法医心生佩服。
赵军在尸体附近找到了一个烟头和蓝色的矿泉水瓶盖,这就是埋尸现场找到的所有物证,小彤不禁替蔡队捏把汗,虽然从他的眼中丝毫看不出焦虑。
等不及尸检报告,蔡队让赵军和小泽到附近派出所走一趟,了解一下埋尸地的基本情况。
老所长热情得很,又是倒茶又是握手的,不知道还以为领导视察呢,把俩人整得都不好意思了。
“所长您别客气,附近的山坡清早发现一具尸骨,现场能查的很有限,我们就想打听一下这地方的人员情况。”赵军和小泽说明来意,坐在椅子上仔细听。
老所长也不如开始那般拘谨,“得亏你们市局的同志接手,不然我们这小派出所哪有能力破案啊。”
说话的功夫就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递到了小泽手上。想必是有做过功课了。
“埋尸的地方呀现在是没有住户,那是都搬走了,4年前一次塌方靠山的几家房子多少有些破损,一共十几户人家,又都是简易的土坯房,大家伙索性就都搬走了。”
小泽打开了档案袋,里面有张地图,拆开上面写着“城南派出所管辖区域”,往地图最北面看还找到了出事的山坡。
“这个山坡还有名字,叫付家坡?”
“嗷,对,我说的那个村子就在这,叫付家村。”所长点了一支烟塞在嘴里叼着,给小泽指出图上付家村的位置,还别说就在付家坡斜对面圈出来不大的地方,三个小字清楚的印着付家村。
“那所长知不知道这些村民都搬哪儿去了呢?”
所长不假思索:“知道啊,沿这条路往北走大概500米吧。喏就是这里,向阳村。”所长用食指沿着地图给家人示意。
告别了老所长,两人准备去村里打听一下,也不远徒步10多分钟就到了。有10几户房子单独在村子的一侧,样子也更新一些,想来应该是付家村原来的村民。
刚好村口有个老汉拾材生火,两人将其拦下打听,还真是付家村村民。
“大叔,听说你们这十几户人家4年前搬来这里?”
“是吖,老宅塌方,住下去也不安全,我们就搬到这来了。”
“既然叫付家村,难道你们都姓付吗?”
“当然,我们父辈是一个爷爷的几个孩子,是一家人。”
原来些十几户不仅户主姓付,还是亲戚关系。总觉得离埋尸地付家坡最近的付家村能和这死者有点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两人继续打探消息,试图挖出点儿跟案子有关的线索来。
当两人挑明身份,告知老汉坡下惊现尸骨,问及知不知道什么人几年前无故失踪,老汉一脸迟疑。
几经询问,老汉稍显不安:“侄媳妇4年前的夏天死了,也是埋在付家坡下。前天大雨,侄儿还说怕别雨水太大惊动尸骨,你们发现的不会是埋在地下的侄媳妇吧?”
合着一场大雨冲毁了死者的坟墓,尸骨暴露出来,重案组还拿凶杀案处理,找寻凶手呢,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
带上老汉,为稳妥起见,特意给老汉口中的侄子打电话让他急忙回家,四人一同到事发地点一探究竟。
老汉侄子不顾警戒线,连哭带喊地冲了上去,按理说虽然尸体已经被拉走,物证也采集完毕,现场即便有人进去也影响不大,但是原则上案子没破之前是不允许警队以外的人接触现场的。
侄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妻子的名字,伤心欲绝,意思是人死了尸骨还被雨水冲出来,怕是在阴间受苦之类的。
赵军走了一圈儿,尸骨发现位置附近并没有墓碑,甚至重案组也没有发现木板之类起到标志作用的东西。
不过人死了四年了,家人从下葬到祭拜定是不会搞错对象儿的,看来俩人是可以收队回去了。
出于好奇,临走前小泽对着跪在地上的侄子打听了他妻子的死因。
“冒昧地问一下,你妻子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死因是什么呢?”
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急性肠胃炎,等我回家时人已经不行了。”
“怎么没立碑啥的?”
“付家村能进祖坟的都要姓付的男丁,她一个女人家是不让进的,我就在这把她埋了。对了,我妻子的尸骨什么时候还给我?”可能是想起了妻子死后也不得安宁,这眼泪就又没完没了地淌了起来。
“放心,等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必然会把尸骨安然无恙地还回来。”
见状小泽和赵军准备回队里了,不忘嘱咐老汉安慰下悲伤的侄子,陪同他一起回去。
一路上小泽都沉默不语,赵军搭话:“怎么了,白忙活了一气不甘心吖。总比没有受害者强啊,天下太平,我宁愿脱掉警服。”
“天下太平只是理想的状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矛盾激化就是罪恶的源泉,上学时警校老师说的。”
“眼下这案子是可以收工了,我怎么还有点儿窃喜呢,虽然出来一整天白忙活了也高兴。”
小泽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不过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了组里,蔡队还在等着尸检报告,法医室的灯依旧通明,有多少个夜整个局里就这两个房间亮,一个重案组长室,一个法医室。
两个单身狗不由得心疼起蔡队来,上次见嫂子来还是半个月前给队长送饭,而半个月队长一天家也没回,好好的家嫂子一人守空房,不叫有儿子陪都有点害怕。而队里就成了蔡阳第二个家,吃饭睡觉,一张双人沙发吃饭时是椅子,累了就当床。
见赵军和小泽回了队里,蔡队本来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你俩辛苦了,快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尸检报告出来咱们一起碰碰手里的资料。”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蔡队你也回家吧,你都半个月没见嫂子了。这尸骨我们在付家村找到主儿了,人死4年了埋那儿的,八成是让这突如其来的暴雨闹得冲了出来。”
蔡队正襟危坐,“如果你们调查到的情况属实,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我们也省的忙活了。
不过既然立案了,就不能平白无故凭路人认走尸骨就销案,该走的程序缺一不可。
这样你们俩带人来做个DNA检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成啊,那明天我和小泽直接到付家村,嗷不,向阳村,把人带来采个样,以便物证室将来用得着。”
“哎,不对吖。”小泽刚要出门,看着赵军扭头又回来了。
“又咋了,一天就你事儿多。”赵军嫌小泽大磨叽上身。
“不是,这死者是付家村的媳妇,外姓人员,也没有直系亲属在这边,你从谁身上采样比对吖?”
蔡队听明白了,也不住点头。得亏赵军脑子灵,眼珠子一转就是一条道儿。
“嘿嘿,我知道带谁了。他有一儿子,我们明天把这孩子带到花法医那采样,让他爸陪着就行。”说完一脸得意,似乎是享受将功折罪后带来的快感。
“行啊你小子,既然发现死者有个儿子。”
“虽然我们没问,但是院子里有几件男童的衣服在晾衣绳上挂着,而且房子四周并未发现女*生活的气息,说明妻子死后男主人并未续弦再娶。那么这个男孩就一定是他和死者的儿子了。”
“行行,算你蒙对了,那女性的生活气息是啥意思,给我解释解释呗?”小泽一边说一边躲赵军即将打过来的重拳。
还没等掐起来呢,蔡队就把这俩人撵开了,自己也如俩小子说的回家睡一宿,也算是偷的浮生半日闲了。
美其名曰回家了,其实儿子都睡了,蔡队一抬头钟都9点多了,心里的还是有一丝愧疚的,想着回家能看儿子一面,说说话,第二天早上肯定是要早走的。不过愧疚是何来呢,因为案子眼前阶段还不用那么盯紧,看孩子也算是回家顺道要看的。蔡队心想,等哪天没案子时一定好好陪陪儿子,可是这想法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底,仅有破不了的案子,哪有没案子的时候呢。
不过令蔡队安慰的是,妻子看见他回来马上到厨房热菜,嘴上都乐出了花,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要知道妻子不是全职太太,她是小学老师,平时工作也不得闲,可是她还是把家和孩子安排的妥妥当当。对于丨警丨察,对于它这个重案组长来说,没有啥比这更安心了。
此时的范小彤并不知道有认尸这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着第一天的实习经历,出凶案现场。一切来的好像和预想的差不多,却又不尽相同。近距离的面对尸骨,没有想象中那么血腥恶心,但由于是身临其境的,所以也让人恐怖。但无论如何她都下定决心,要在重案组待下去,不只是3个月的实习期,而是一辈子。做个好丨警丨察,做个让凶手无处遁形的重案队员。
第二天一大早付刚也就是老汉的侄儿带着儿子就来到了重案组,蔡阳已经到了,茶水都沏好了,打开茶杯盖子满屋飘香。
孩子也就5岁的样子,可能是起了个大早,还没睡醒,哭啼啼的整个重案组的走廊都听的见。
花小雨昨晚半夜才走,蔡阳并没有催她赶来给小孩子采样,合计这么早留他爷俩在食堂吃个早饭,等孩子状态好了再做也来得及。
尸检报告做好了,花法医已经放到了蔡队桌子上。报告并无异常,排除外力性他杀的可能。看来就等着尸骨DNA报告出来,若和孩子的DNA属于母子关系,这个案子就算了结了,付刚可以把尸骨领回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了。
蔡队正想着,大力的足迹痕迹报告也出来了,在发现尸骨的现场找到的几组足迹全部归报案的大姐所有。随足迹报告一起送来的还有痕迹室的瓶盖和烟头检测报告。
烟头和瓶盖上全部猜到了新鲜的DNA,属于同一男性所有。
吃过了饭,付刚管蔡队要了根烟。
“不好意思吖,早上起的早就行有点儿犯困,抽根烟顶顶。”付刚一门心思表示歉意。
“你可别客气,我这自己有时也抽,这是我办公室还能随意点儿,要是在大厅里我也不好意思,哈哈没事儿,把这当家就好。”蔡队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却盯着烟灰缸出神。
这付刚看上去就是个老烟枪,别看年纪不大,烟龄少说也得20年,每根烟都是吸到烟蒂处作罢,以至于烟蒂头近烟处焦糊不说,由于过于用力嘴里的烟蒂都有一些褶皱。10多年重案经验,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各有千秋,甚至关键时候可以识别身份,蔡阳对这种信息从不含糊。
“付刚,你清明时去祭拜过你的妻子吗?”
“是吖,每年都去,就在付家坡下,也不远。到那说说话,坐一会儿。”
蔡队基本上可以确定现场捡回的物证上应该是付刚的DNA,他清明上坟时在那喝了水,也抽过烟,捡回的瓶盖和烟头就是他那时就在现场的。
花小雨听小李说小孩子大早上饭都没吃就和家长来采样本,做完饭没顾上睡个好觉就赶忙开车又来了局里。
蔡队见花法医几个小时又折回来了直夸她敬业,虽然是半开玩笑,但法医在刑事案件上起的作用绝对是举足轻重的。这点蔡队深有体会。
采了血,宝贝居然没哭,大家直夸宝贝勇敢,没有妈妈的孩子这么懂事叫人心疼。
“蔡队,这结果得多久能出来?我好把孩子他妈尸骨回去入土为安。”
“这报告出来不会很快,这样,你带着儿子先回去,等报告出来手续都办好了,我们把你妻子的尸骨送回去,就省得你还费时费力地等了。”
付刚听着蔡队的说法觉得甚好,就带着孩子先回去了。
一天过后孩子的DNA出结果了,果然和尸骨的DNA是亲缘关系,死者正是孩子母亲无疑。
正在大家准备把尸骨整理好,就等手续办完送回给付刚时,蔡队去基因室提出心里疑问。
“怎么蔡队对我们的报告结果有疑问?”老关看蔡队来了就知道他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关老师,我哪敢质疑你的专业水准呢。不过问题是有一个。”蔡队手里拿着孩子和母亲的基因图,指出自己的不解。
“关老师,你看这两条线是二者的基因图谱,那怎么判定他们有血缘关系呢?”
“蔡队长,你就别关老师的叫了,称呼我老关就好。”
老关上前近身仔细给蔡队解释:“父母和子女的DNA达到百分之99.9相似度,我们就认为他们是亲子关系了。反应到图谱上就是这两条线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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