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一队

作者: 老姜卷心菜

  八月,到处都是热辣辣的,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大地似乎被烤熟了一般。被称为火炉的定城,更是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稍微走走就汗如雨下。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个走过的,也脚步匆匆地往阴凉地躲。
  定城市局,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空调运转的正猛,丝丝凉意让人舒服地就想盖床被子睡觉。
  办公室中间的会议桌上,摆着一盒盒的外卖,卤鸡爪,猪耳朵,猪舌头,牛肉,海带结
  几个人围在一起正津津有味地边吃边聊。
  这时,顾琛进来了,手里提着的食堂的快餐盒。

  “顾队,来吃一点。”丁月瑶一点都不顾淑女的形象,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抓着一个鸡爪啃着。
  顾琛瞄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嫌弃地摇了摇头,“这又是刘安明点的外卖吧,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刘安明嘴里含着饭,口齿不清地说:“顾队,真的很好吃,你尝尝看。”
  “我们队,自从你来了之后,点外卖就净是这些东西,什么品味。”
  老张也开口说:“我说小顾啊,人间美味你享受不了,这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的乐趣。”
  “对,对。”刘安明连声附和。
  顾琛决定不理会他们,独自吃起食堂的快餐来。虽然食堂的饭菜味道真是不咋的,但是至少干净卫生。
  饭还没扒拉几口,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顾琛看了眼几人油腻腻的手,起身去接电话。
  只听顾琛听了一会,就问哪里,然后拿起笔在纸上记着什么,最后说马上到。挂上电话,顾琛抬头就看到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金海小区出命案了。”顾琛简单地说了下电话的内容,带着丁月瑶和刘安明匆匆下楼赶往案发地点。
  金海小区里面,出事的楼栋门下,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一些看热闹的。顾琛对守在警戒线外的丨警丨察看了下证件,拉开警戒线进入了。
  出事的是301室,门口也有丨警丨察守着。丨警丨察对顾琛他们说:“很残忍,要有心理准备。”
  “没事,这种场面我们见多了。”刘安明回答道。

  顾琛率先进了房间,当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的时候,他想叫丁月瑶和刘安明回避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人紧跟着他进来,也看到了。眼珠,耳朵,舌头,手指,一盘盘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甚至还用西兰花做了点缀,有阵阵恶臭传来,最大的问题是这些都是人的!
  这应该也是顾琛从警以来看到的最残忍的现场了。
  看到这些,两人瞬时联想起中午吃的,控制不住地想要吐,顾琛冷冷地说:“给我憋住了,不要破坏现场。”
  这时中午的鸡爪,猪耳朵在两人的胃里翻江倒海地叫嚣着。顾琛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队员憋红的脸,说:“去外面吐干净了,再进来,赶紧的!”
  两人飞快跑出房去,然后顾琛在房间里听见他们呕吐的声音,不禁摇了摇头。这帮兔崽子,吃什么不好,大中午偏要那些菜。

  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有个丨警丨察正在跟她沟通。
  顾琛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房子里很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鉴定科的同事正在房间里收集证据,顾琛过去问:“有血迹痕迹吗?”
  技术人员说:“没有。”他看到顾琛看向厨房,又说:“菜刀上也没有反应,这些东西应该是从外面带进来摆上桌的。”

  “能判断出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技术人员摇了摇头:“东西应该是被冰冻过再拿过来的,死亡时间现在不好判断,大概是一到两天,具体要去实验室化验。”
  顾琛看了下餐桌的东西说:“按目前溶解和腐烂的程度来看,这些东西应该是昨天夜里装盘的。”
  顾琛端起盘子仔细看了下继续说:“从耳朵,手指的断切面来看,是用于锯子之类的工具割下来的。眼珠的充血情况,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挖下来的。”
  说着,打开冰箱门看了下,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的,顾琛蹲下来仔细观察,肉色淡红,肌肉纹理很多。“是猪肉。”他下了定论。
  “对。”技术人员也走了过来,“我们只鉴定了一袋,待会要把所有的都检验一下。”
  “顾队。”这时丁月瑶和刘安明已经吐完回来开工了。“这也太残忍了吧,人都杀了,还要把这些器官割下来摆盘。这人心里变态的吧。”

  “可能有很大的仇恨或者心理上的不平衡。”顾琛分析着。
  “顾队,这里好像除了餐厅很整洁外,其他地方都显得有点随意邋遢。看样子,餐厅这里应该被刻意整理过。”
  顾琛他们和现场技术人员简单对了下现场勘测的情况,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大概率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眼睛耳朵这些东西大概率是被人带过来的。现场没有发现血迹,脚印,指纹等任何痕迹。凶手应该是用钥匙开的门,进门后穿了鞋套,所以才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报警的是屋主的女儿陈娟,屋主叫陈泽辉,56岁,无业。她在公司旁边租了房子住,平日里不常回来,到了周末才回来。一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赶紧报警。
  接下来就是调取监控和周边群众走访的流程。
  毫不例外,凶手作案的时候往往监控就会出点问题。最近两天,金海小区周边道路施工,导致周边几公里范围内监控都没有运行。小区里的监控,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开始也坏掉了,物业人员正在维修到现在还也还没修好。

  “这栋楼的住户也都没有在门口装监控。”刘安明说,“已经问过楼上楼下的邻居了,都说没有发现异常的事情。但是对面302的,人不在家,可能还没下班吧。”
  陈泽辉的女儿悲痛欲绝,只是不停地说应该多回来看看爸爸,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提供。她一般一两周才回来一次,这中间也没有联系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父亲就不在了。
  一切似乎都毫无头绪。
  现场的情况目前勘测也只能这样了,天色已晚街坊邻居也都各自回家了。
  顾琛决定先回到局里,等法医的结果出来后再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晚上八点,刑警一队几个人凑在一起边吃饭边分析案情。顾琛大概讲解了下现场的情况后,大家就开始发表意见了。

  “死的是屋主吧?DNA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证实是陈泽辉。”
  “现场只有那么几样人体器官,尸体去哪了。这个大个人,要把尸体运出去,动静应该不小吧。”
  “这么残忍的手法了,估计跟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查查他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
  “小区和道路的监控虽然没有了,但是周边商户的应该还是有的。”
  “他们父女关系如何,有没有可能是他女儿做的?”
  “他女儿一直在强调跟父亲联系不多,会不会真的有可能是他女儿杀的?”

  老张说:“我没到现场啊,但是我想起五年前一起案子,跟这个有点类似。那个案子里是女儿把父亲杀了,然后把心脏挖了出来。最后调查的结果,是女儿尽心尽力地孝顺伺候生病的父亲,而她那个弟弟什么都不管,但是父亲却立遗嘱把房子存款全都留给儿子。女儿挖出父亲的心,说是要看看他的心怎么长这么偏。”
  老张停顿了下继续说:“那个新闻当时挺轰动的,所以查查看这个被害人有没有财产方面的纠纷问题。”
  王东说:“问题的关键是身体的部位能尽快找到,才能判断真正的死因。”
  顾琛看大家都没有补充了就说:“大家今天晚上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按照分配各自去调查。我今天去等下法医那边的结果。”
  刘安明说:“顾队,要不我留下来等结果吧。”
  “不用了,我住的近,完事了几分钟就到家了。”
  顾琛踱到楼下解剖室,法医方庆海正紧张的工作着。
  “死亡时间判断出来了吗?”

  “死亡时间大概在46-50小时。”
  “那就是前天,8月12号晚上7点到11点之间了,太好了,这样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顾琛说:“其他还有什么发现吗?”
  “眼珠上有一根细小的毛发,明显不是人类的,应该是凶手不小心沾上的,我们正在对这个毛发做化验。耳朵从断口看,是用钢锯锯下来的,这把锯子上有很多铁锈,也沾到了皮肤组织上。”
  “生锈的小钢锯?现在用这东西的人不多吧?”
  “嗯,确实不多了。”

  “今天是不是要熬夜了?有新的发现给我打个电话?”顾琛说。
  “应该也不用通宵,估计到十二点就可以完工了,其他的细菌培养也得等明天早上来看结果。”
  顾琛步出公丨安丨局大楼,晚上十点刚好在前提案发的时间段,就又开车到了案发的金海小区。他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小区外面的路灯不甚明亮。这种老小区,保安也是形同虚设,小区的大门敞开人员可以随意出入,保安窝在保安亭里刷着视频。
  案发楼栋就在小区进门右手边的位置,顾琛站在楼下盯着301黑漆漆的窗户默立良久。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顾琛望过去,原来那里有个垃圾房,几只流浪狗围着垃圾房转悠着。
  顾琛忽然有种感觉,掏出手机,给方庆海打了电话:“老方,你查下那根毛发是不是狗的?”

  方庆海在电话里说:“嗯,实验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是狗毛。”
  整栋楼黑漆漆的,只有楼梯间的灯亮着,三楼楼梯间的却没有亮。顾琛慢慢地从一楼走到三楼,4楼的路灯微弱的撒下来,勉强能看清门牌号。
  这时302的门却忽然打开了,然后是响彻整栋楼的尖叫声。顾琛忙不迭的掏出警官证安慰这位几乎处于癫狂状态的女人。足足三分钟,女人才停止了尖叫。
  几分钟后,顾琛进到这户人家家里,房子里东西堆的乱七八糟的,女主人把沙发上的衣服推了推,挤出一个位置让顾琛坐。男女主人就坐在顾琛对面。
  “这么晚了,您还出门啊?”顾琛问穿着齐整的女主人。
  “我上夜班。晚上12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
  “这个星期都在上夜班吗?”
  “是啊。”
  “那8月12号,,也就是前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吗?”
  “没有。”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有个疑问啊,你们这栋楼的关系是不是不怎么样啊?”
  “什么?”男女主人同时抬头不解地看向顾琛。
  “你看你今天晚上那么响尖叫,也没有邻居出来看一下。”
  “哦,这个啊,说来倒霉,隔壁死的那个老陈,几乎天天晚上跟鬼似的要嚎叫一通。”
  “天天叫,是叫什么呢?为什么叫啊?”
  “谁知道啊,神经病呗。”
  “不只叫,有时候还开什么机器,嗡嗡地,吵死人了。”
  “那你们能忍受的了?”
  “有什么办法,报警的,投诉的电话都打了,人来了他就说好好,但是晚上照旧。大家也就只能忍受见怪不怪了。”
  “那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叫声?”

  “昨天?好像是没有。但是也可能是睡着了没听见,你知道我们都有点免疫了。”
  “那你们最后什么时候见过他?”
  女主人说:“嗯,前天早上我下班回家在楼下见过他,他正出门。”
  “大概几点还记得吗?”
  “七点左右吧。”
  “301住户有跟谁吵过架,或者是有过什么过节吗?”

  两人对视一眼说:“不知道。有时候她女儿来,偶尔能听见父女两个吵架。”
  离开前,顾琛说:“我能用下您家的卫生间吗?方便一下。”
  女主人说:“我们家卫生间挺脏的,也很乱。”
  男的也说:“那个确实有点不方便啊。我们那个啊,刚刚在浴室那个啥啊。”他指了指自己和女主人,“你懂的啊。还没收拾。”
  顾琛本来就得借用别人的卫生间有点不好,这下更觉得尴尬,起身告辞。这时女主人也跟着起身下楼上班去了。
  下楼后,女主人嘟囔了一句:“天天翻垃圾,垃圾房在那本来就够臭的了,还要翻腾,搞的更臭了。”
  顾琛看了眼,一个佝偻着背,一手拿着大编织袋,一手拿着根棍子正在垃圾桶里搅动,是个拾荒老人。
  “他经常来垃圾?”
  “以前不来的,这两天天天来,总在那里翻垃圾,也不嫌臭。大晚上的,还有谁扔垃圾啊,也不知道能捡到什么宝贝。”
  “一般能翻到什么啊?”
  “谁知道啊。你说翻翻干垃圾也就算了,连湿垃圾都不放过,也不嫌臭。”
  顾琛听着女人的唠叨,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正准备跟老人聊几句,一回身,人已然不见了。顾琛赶紧往外跑,大街上空空荡荡,老人已经不见踪影。
  顾琛掏出手机准备给打电话,手机界面上显示:23:45,顾琛略一停顿,还是收回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六点,刑侦一队的群组人员就收到了顾琛的任务安排,让大家直接去收集证据,中午12点开个视频会议对齐下信息。
  八点,王东跟死者的女儿在一家早餐店见了面。

  “陈娟,我想了解下,大前天晚上,也就是8月12号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王东开门见山地问。
  陈娟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们难道是怀疑我吗?那可是我爸哎。”
  “陈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这不是怀疑,是正常的了解情况。”
  “你们丨警丨察干什么的,不去查凶手,跑来这里问受害人的女儿。”
  “我说了,这是正常流程。在案件没有破获之前,我们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这样也有利于更快地找到凶手。请你配合。”
  “我在家。”陈娟立马就回到了,没有停顿一秒。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隔壁邻居,保安什么的有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
  “没有,跟他们都不熟,没跟任何人有交流。”
  “你几点下的班,几点到的家。”
  “6点下班,6点半到家。”
  “有坐什么交通工具吗?”

  “没有,那么近,我都是走路回家的。”
  “那8月13号,前天呢?”
  “一样,还是在家,还是走路回家。”
  “那如果你想起什么了,给我打个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王东在纸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
  王东随后去陈娟租住的小区调取了监控,监控显示8月12号晚上6:42分进的小区,直到早上7点20分出小区。8月13号6:28分进的小区,第二天早上7点出门。

  刘安明与丁月瑶在金海小区门口会合,他们两人今天负责跟进拾荒老人这条线。
  刘安明说:“也不知道顾队从哪里搞来的消息,居然让我们查拾荒老人,难道是怀疑他吗?”
  “先查吧。”
  “一个老人应该没能力杀一个中年人吧。”刘安明分析着。
  “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对方睡着了毫无还手之力呢。”丁月瑶说。
  “那倒也是。查吧。”
  太阳毒辣辣的照射下来,没多久两人就热的不行了,刘安明边擦着汗边说:“还是老张舒服啊,在空调房里看看监控录像带。”
  “你可以祈祷下自己马上到老张的年纪。”
  “那,那还是算了吧。”
  找到拾荒老人的住处,两人颇费了一点周折。周边虽然很多人都见过他,但都没有什么交流,后来是在一位外卖小哥那里才知道拾荒老人住在附近的一个桥洞下。外卖小哥说刚来定城的时候,没找到工作,舍不得花钱,就在那个桥洞住过,见过老人在那里搭了一个临时的住处。
  “这桥洞还挺凉快的吗。”刘安明和丁月瑶走到桥洞口,立马有股风吹来,带着点凉爽。
  “是那个人吗?”丁月瑶指指地上躺着的一个人。

  “应该是吧。”刘安明走过去看了看,“好像在睡觉哎。要叫醒他吗?”
  两人正在犹豫之际,老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腾的坐了起来:“干什么的?”
  “老人家我们是丨警丨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没等他们问,老人语气不善地说:“别打扰我睡觉,赶紧走。”
  “不是,老人家,我们就问几句话,问完马上就走,您就可以睡觉了。要是不问完,我们也不会走,不是更打扰您睡觉吗?”丁月瑶蹲下来跟老人说话。
  “有话快问,有屁快放。”老人挺不客气。
  “老人家,你8月12号,大前天晚上7点到11点之间在哪里,做了什么?”
  “大前天?谁还记得大前天的事。”
  “那8月13号号,前天呢?”
  “不记得了。”
  “大爷,您好好想想,我们正在查一宗杀人案,希望您能提供下信息。”

  “我这天天的在各个小区转悠,我哪知道几点了,在哪里。不知道。”
  “那大爷,金海小区您去的吗?”
  “什么金海小区?”
  “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的那个小区。”
  “哦,那个小区啊。我的狗不见了,我看那有几条狗就过去看看有没有我的小汪,顺便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是哪天啊?”
  “大前天啊。”
  “你的狗怎么丢的?”
  “我家小汪很乖的。前几天带狗来这个小区看有没有可以卖钱的东西,经过那个男的时候,男的踢了狗一脚,狗就扑上去咬,我怕狗咬了他还得赔医药费,就呵斥了小汪几句。没想到,当时它跑开了,之后再没回来过。”
  “所以您每天来这小区看看你家小汪有没有在?”
  “对啊。等我要回去休息前,我就到这里来看看有没有小汪。”
  “那前天和大前天晚上,您也来了吗?”
  “是啊。”
  刘安明和丁月瑶眼睛一亮,老人的行踪终于确认了。
  “那前几天您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嗯,没什么。哦,大前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吧,有人狂叫了几声,然后就停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特别。”

  “算啊。大爷还有吗?”
  “很奇怪啊,这么大的声音,除了一户人家亮了灯,其余的都没反应。”
  “哪户人家您有印象吗?”
  “靠西边,第三?第四户人家吧。具体几层记不清了。”大爷这时候站了起来说,“我要出门了。你们别耽误我挣钱。”
  刘安明和丁月瑶觉得问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问话,离开拾荒老人往回走。
  法医那边的检验结果显示,肌肉组织里酒精浓度0.06%,死者死前应该喝过不少酒,但还没达到醉酒的状态。细菌培养什么的,没有发现特殊的情况,就是环境中存在的普通细菌而已。其他暂时没有更新的进展了。
  老张看监控看的眼睛难受,他到法医室了解下情况,然后问方庆海:“听说,你让你徒弟去买锯子去了?”

  “是的,各种不同型号的锯子,看看割下耳朵的是那种类型的。”
  “听说还要买个猪头?”
  “老张你消息灵通的很啊。”
  “小意思,小意思。我来呢,想问下,那个猪头做完实验后你们还有用吗?”
  “干吗?”

  “如果没用了,就给我呗。我让食堂的老王卤猪头肉给大家伙换换口味。”
  “行了吧,你自个吃吧。你不膈应啊?”
  “膈应啥,新的锯子。对了,你割的时候记得换个地啊,我们办公室也行,别在你个解剖台上搞啊。”
  “馋的你。”方庆海骂了老张一句,转身走了。
  一早,顾琛又一次去了金海小区。小区虽然老旧,但是中心地带还有一块休闲区,人们围在一起侃侃大山。
  他们的话题都是在说那件命案。
  有人感慨凶手的残忍,有人担心小区的房价要跌了,也有人感慨老陈的死。
  顾琛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老陈是个怎样的人啊?”

  “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十五年前老婆就死了,带着女儿生活。”
  “一直单身啊?”
  “对啊。”
  这时另一个大妈凑过来说:“他年轻一点的时候,还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呢,但是他女儿死活不同意。”
  “他没办法啊,只得单着了。”
  “是啊,是啊,听说她女儿把刀对着自己说,如果老陈要娶别的女人,她就死在他面前。”

  “这女儿也够狠的啊。”
  “谁说不是呢。”
  老人们聊起八卦了,都特别有精神。
  顾琛只得打断他们:“那你们知道老陈有跟谁结怨或跟谁吵过架吗?”

  “这好像没有吧。”
  “有,前两天那个捡垃圾的老头不是拉着老陈说,让他赔他的狗吗?你不记得了?”
  “哦,对对对。”
  “拾荒老人?是不是背很驼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身高看起来只有一米六多一点,手里拿根棍子的。”
  “对,就是他。”

  “他们吵过架啊。”
  “嗯,吵的还挺凶呢。”
  “那还有其他什么异常的事情吗?”顾琛问。
  大妈看顾琛不停的问问题,警觉地说:“你谁啊?”
  “我是丨警丨察,市刑警队的。”顾琛说着拿出了证件。
  “大叔大妈,你们再好好想想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什么特别的了。”
  “哦,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特别。”
  “什么事?”
  “那个302啊。前天白天剁了半天肉呢。”有个大爷说。
  “那算什么特别的事啊,他们家不是三天两头的剁肉的?302的女的是在屠宰场工作的,那经常会拿肉啊骨头啊回来。他们家剁一天肉也不稀奇啊。”
  “不过前天剁的有点多啊。冰箱都要放不下了吧?”
  “他们能吃啊,你看他们家两口子吃的。”
  顾琛赶紧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大爷,您还记得剁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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